吾家火坑暖融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海里溪
阳光很好,雪茶刚给院墙边的花浇过水,嘴里哼着小调洗着衣裳,忽然看见董慧慧怒气冲冲的进了大门。
她赶紧起身,眉头皱的死紧,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把那天吴弦呕吐的火转移到了自己身上?那她这反应也太慢了些吧。
“雪茶!我有话要和你说。”
来者大大的不善啊,雪茶在围裙上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既然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她也不必再装什么贤惠大方了,再说吴弦也不在这里挡刀,只有她正面上了。
“说吧,我洗耳恭听。”
话是一直藏在董慧慧肚子里的,上次她问过吴弦,如今她要把这话再问一遍雪茶。
“你喜欢吴弦吗?”
雪茶没想到她会如此开门见山。
“这不关你的事,我没有必要回答你,吴弦也没有,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夫妻二字一下子戳中了董慧慧的心,她指着自己的心口,咄咄逼人,“这关我的事!因为我喜欢他,喜欢了很多年!若不是你横空出现,他早晚会是我的人!”
“你也说了,是早晚,而不是现在,他现在是我的相公。”
雪茶话语淡淡,更衬出董慧慧的癫狂,也更激怒了她。
“你明明就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霸着他?他也不喜欢你不是吗?我不要求他喜欢我,只要我喜欢他就够了!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只要他和我在一起,就一辈子都不用受穷受苦了,我会好好待他,也不用他努力上进,镖局以后也会是他的!我会给他潇洒快乐的一辈子,而你,能给他什么?”
这么□□裸的剖白和指责终于令雪茶有些生气了,但多年的丫鬟经历让她学会了克制。
“吃苦也好,受穷也罢,还是那句话,不关你的事!”
董慧慧怒到连连发笑,“雪茶,你敢大声说一句喜欢他我就认输!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你只是想把他变成你的奴隶你的靠山!你知道我从哪来吗?码头,吴弦为了你这个包袱正在那里扛货,你不知道吧?你根本就不关心他干什么活是吧?”
雪茶微愣,他去扛货了?不是说去当跑堂吗?难怪他每晚回来都那么累。这样看来她这个妻子确实有些失职,被他三言两语就给骗过去了,从没有认真深究过。
雪茶心内愧疚,可在董慧慧面前却半点没表现出来,但她对她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
她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我不能给吴弦什么,我只知道他亲了我不会吐!”
董慧慧脸色涨红,像一根爆竹随时要炸开!“你说什么?”
“好!既然你装不懂,我就说清楚点儿,他喜欢亲我,而你靠近他会让他想吐……”
雪茶的话根本没说完,因为董慧慧已经炸过来了。
“你这死女人,我饶不了你!”
董慧慧猛地扑了过来,和雪茶扭打在了一起。她会武功个子高,但雪茶胜在人机灵,而且也是狂怒状态。因此二人一时撕的是不分你我,难分高下。
董慧慧一把薅住了雪茶的发髻,雪茶忍着疼,终于找准时机,一口咬在了董慧慧的胳膊上,死死不撒口。
小敏听见动静赶紧出来拉架,急的快哭出来,“嫂子!慧姐!你们两个快别打了!”
她人瘦小,上前试图拉开她们任何一个都拉不开。
就在这战况胶着,眼看就要惹来邻居围观的时刻,吴弦终于赶到家了,连口气都来不及喘,就看到了一副让他瞠目结舌的画面。
因厮打动作太过激烈扭曲,二人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滚成一团。雪茶终于找准了时机,一举骑在了董慧慧身上。
“都给我住手!”这种情况根本容不得吴弦多反应,心里骂着祖宗,赶紧上前拉起了雪茶。
见他回来了,二人同时松了手,董慧慧也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不嫌丢人啊?这是干什么呢!”
谁也不答话。
吴弦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她们两个,董慧慧看上去除了头发乱了,身上有土之外,其他还好,加上她本来就会功夫,所以他不是很担心她。
而雪茶呢,虽然大体也和她差不多,但雪白的脖子上却多了道指甲划伤的血痕。
吴弦顿时紧张起来,凑近去细看,“你没事儿吧?还有哪伤着了?你和她打个什么劲儿?真要打起来,恐怕连我都打不过她。”
吴弦话音刚落,雪茶就缩进了他的怀里,呜呜的哭了,也不说伤哪儿了,也不告董慧慧的状。
董慧慧气的压根痒痒,大骂吴弦,“喂!你是不是眼瞎?你刚刚明明看到她骑在我身上打的好不好?”
雪茶哭的更大声了些。
这一团乱麻闹的吴弦脑仁儿直疼,没理她,而是轻轻拍了拍雪茶的后背,“好了好了,别哭了,哭完眼睛又该肿了。”
“吴弦!”
“慧慧,别闹了,回家吧。”
“我闹?我是心疼你!好,我不和你说喜欢不喜欢的事了。今天我非要把打架这事说明白了!是我先动的手不假,可她绝对没吃半点亏,你看看我这手臂!好家伙差点咬下我一块肉来!”
说着她一把撸起了自己的袖子,递给吴弦看。吴弦没来的及避开闪避,还是看到了,一个渗着血丝的牙印儿。
他莫名的浑身一抖,又想到了小小的自己被那个小姑娘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推进水里的画面。
吾家火坑暖融融 那你喜欢吗?
“慧慧,赶紧回家找个人嫁了吧,就算没有雪茶咱俩也是不可能的,我永远拿你当兄弟。我看李光就挺不错……”
他说的话董慧慧全当放屁,但一字一句听完了之后她沉默了良久,深深看了几眼抱在一起形同一体的那两人,终于灰了心。
吴弦已经喜欢上了雪茶,恐怕他自己还不知道。
董慧慧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又觉得吴弦也挺可笑,不知道等他终于开了窍,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人家,又得知那样的女人根本没有心,不会爱上他的时候,会是何表情。
天理循环,人总有得不到的东西,一瞬间,非常神奇的,董慧慧莫名的有些想开了。他既然已经心有所属,她又何必再打抱不平,做让他讨厌的事呢?
她董慧慧不必死扒着一个心里有人的男人不放,天下男人那么多,她总能找到一个心里装着她的男人。
她放下了袖子,狠狠瞪了一眼他,撂下一句狠话,“吴弦,你这个贱人!老子是女人!”
说完就走了,像她来时一样没有预兆,连身上的土都没拍就走了。
董慧慧一走,雪茶立马不哭了,并且也不靠着吴弦了,吩咐一边早就看傻了的小敏。
“赶紧叫上隔壁的二狗子一起跟上去,看看她回没回镖局!”
小敏听话的跑出去了。
“娘子,她不会有事的,我了解她,那家伙比谁都惜命。”
“哦?挺了解的是吗?”雪茶也瞪了他一眼,扭头进屋换衣服去了。
吴弦一愣,她变脸的也太快了吧?若不是刚才拥抱的触感还留在心头,还以为刚才是在做梦呢。他赶紧跟了进去。
雪茶进屋换了外衣,浑身散发着冷气,与刚才小鸟依人的模样大相径庭。
吴弦拿了药酒,“娘子,先把药擦了吧。”
没人理他。
雪茶几下换好了外衣,直接爬上了床,从床角的大箱子里找出了一个匣子,那是她放贵重东西的地方。
里面除了有她压箱底的嫁妆,还有之前从吴弦那里要来的银子。
她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布口袋,哗啦一声丢向了吴弦,幸好他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
“这是你之前给我的银子,全都拿去吧,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别说是我苛待了你。”雪茶说完就背过身去,面向了床里。
吴弦心知准是董慧慧把码头所见告诉她了,他叹着气走了过去,屁股坐在床边,人却向后仰去,探头去瞧她。
雪茶小脸往另一边一撇,不给他看。
“娘子,又哭啦?”
“去!你才哭了呢,你受苦,我哭个什么劲儿呢?”
“那你生气啦?”
“没什么好气的,这些钱还是你着吧,别落下个我刻薄相公的名声。”
吴弦偷笑,瞄了一眼她气鼓鼓的侧脸,就这还说没生气呢?
雪茶正纳闷儿,他一向能说会道的,怎么这时候居然不说话了?
忽然,她的眼前多了一个致漂亮的首饰盒,此时正安稳的躺着吴弦的手心上。
“拿去,特意给你买的生辰礼物,本想过两天小敏生辰一起给你的,没想要提前暴露了。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雪茶猛地转头,大大的眼睛震惊的望着他,一时竟呆住了。千万道涓涓热流齐齐顺着血脉流进了四肢百骸,心底有什么东西正在微微的颤抖着,似要融化,似要发芽。
他瞒着她辛苦去扛货,原来是要她给买根本就不知道哪天的生辰礼物。
“看着我干什么?傻了啊,快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小爷别的不敢吹牛,审美绝对是一流的。”他见雪茶还呆呆的,就主动给她打开了首饰盒,只见里面是一条温润洁白的珍珠项链,珠子颗颗均匀,颜色一致,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当时他去首饰铺子挑选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这条,即便了贵了些他也认了,在他能承受的起的范围内,只有这条最配的上他家娘子,她戴上一定十分好看。
哪有女人不喜欢首饰呢?更何况是天生爱美的雪茶。然而她只是看了一眼项链而已,就把目光落在了吴弦的手上。
他这人一向喜洁,而且从小养的少爷习性,干活拈轻怕重的,加之他肤色白净,十指修长,他的手向来好看,比那些真正的世家公子也不差什么。
雪茶拉起他另一只手,细细的去看他的手掌心,此时哪还有什么公子玉手?掌心上结了层薄茧,还能看出两个新磨的水泡破掉的痕迹。
雪茶拿过被他放在一边的药水,二话不说就给他的水泡上涂了起来。
“娘子,真不累,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再说我又不是长干。”吴弦怕她心里难受,故意说些轻松点话开解她。
“你还要去?”
“呃……都已经答应好工头了,再干两天就好了。”
雪茶眯了眯眼睛,直视着他,把项链拿在手上,“这个东西花了多少钱?”
她的目光有如实质,每当她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吴弦就不自觉的觉得自己莫名矮了半截,像是小时候犯了错,站在父母和夫子面前等着挨罚一样。
“没花几个钱……”
雪茶绷着脸看着他。她这些年跟在老太君身边见过不少好东西,这东西不是说多好,但平常人是绝对买不起的,就算有那份钱也绝不会舍得买。
吴弦见蒙不过她,笑嘻嘻的说道:“那你得先说你喜不喜欢?”
“我很喜欢。说吧,花了多少?”
吴弦松了一口气,他就怕买来的东西她不喜欢,白白辛苦一回,“十两,我手里最后的七两私房钱全花了,还从李光那里借了三两,我这不是想着干几天活把这钱挣出来还他吗?”
雪茶从钱袋子里掏出了五两银子,“拿去还他,剩下的你自己留着花,只要不赌钱干什么都行。”然后就把钱袋子又回去了。
“娘子,我一下子花了这么多钱,你不怪我吗?”吴弦好奇的问她,下决心买这东西的时候他是考虑过的,他不怕干几天累活,就怕她不喜欢或者骂他乱花钱,后来他一狠心,补雪茶十年的生辰,就算挨骂也值了。
雪茶笑着瞪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怪你?你又没把这钱花到别的女人身上。这是你的心意,我很感激。”
吴弦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开心的像个孩子,“真的?”
“嗯!”雪茶重重点头,嗔道:“还不过来帮我戴上?”
“好嘞!”吴弦赶紧拿过项链就要给她戴,忽然看见她脖子上那道刺眼的伤痕,这才想起来她和董慧慧刚刚打了一场。
“先不戴了,我先你给擦点儿药,你那么爱美,留疤肯定要哭鼻子的。”
吴弦拿起一块干净的棉球沾上药水,靠近了雪茶,雪茶稍微把衣领往下扯了扯,多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吴弦凑的很近,感觉只要在往前一点就能碰到她莹润可爱的耳垂,就能亲到她馨香柔腻的肌肤。
他小心给她上着药,渐渐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不稳,心跳也越来越快了。他在那条浅淡的伤痕上翻来覆去的涂着,不想罢手……
“还没好啊?”雪茶一转脸,不期然与他满是异样火热的眸光相遇,脸忽的发热,“相公……”
“娘子……”
也不知谁的身子先了无痕迹的倾斜,想靠近她,近一点,更近更近……
吾家火坑暖融融 你不是我亲哥!
“哥!嫂子!我回来了!”小敏完成了任务急匆匆的跑回来,见哥嫂的房门没关,就咣当一声推开门进来了。
结果,目瞪口呆的傻在门口,哥嫂靠的好近啊,她是不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进来?
“你不会敲门啊?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吴弦顿时火冒三丈,蹭的站了起来,吼的小敏浑身一抖。
小敏吓的赶紧绕过他,跑到床边,靠在了雪茶身上,“嫂子,你快管管他啊,他骂我。”
雪茶也被吴弦的剧烈反应下了一跳,那点突然被撞破的小尴尬一下子全吓没了。
“别理他,小敏,董慧慧回家了吗?”
“嗯,我和二狗子一路在后面跟着她,亲眼看见她买了一坛子酒和一只烧鸡进了家门,我看她没什么反常的。”
“那我就放心了。”她真希望今天的一场大战能让董慧慧彻底醒悟,不要再胡闹了。她从未把她当成真正的对手,因为她知道吴弦就是个呆头鹅,心里是没有董慧慧的。这样闹下去只会让她更伤心,也败坏了名声。而且,对于吴弦,她半分也不会相让。
也许董慧慧对吴弦也不见得就是情,雪茶想,如果是自己真的深爱上一个人,不会只打一架就灰溜溜的走的,不到最后一刻,是绝不会放弃的。
小敏突然看到了床上的开着的首饰盒,大呼一声,“哇!好漂亮的项链,是嫂子的吗?”
“嗯。”
“太好看了!是嫂子的嫁妆吗?”小敏把项链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雪茶还没说什么,吴弦赶紧过来从她手里把项链抽走了,“这是你嫂子的东西,不许要!”
小敏一下子委屈的的不得了,抖着哭音控诉他,“谁要啦?你凭什么冤枉我?”
眼看着就要抹眼泪,雪茶赶紧把项链夺过来,交给小敏,“你哥就那德行,小敏乖,别和他一般见识,你喜欢就拿去戴吧,别戴出门就行。”
小敏还没说什么,吴弦又把项链给抢走了,幼稚的拉过雪茶的小细胳膊,粗鲁的把项链戴到了她的脖子上。
“是给你的!不许摘!不许给别人!”
“哥~你不是我哥!”小敏这回真哭了,被他给气的。
“哭什么哭?都这么喜欢哭,家里干脆改龙王庙算了。你的在这里,拿去吧。和你嫂子一人一个,臭丫头,本来想等你生辰那天再给你的。”
吴弦从抽屉里掏出个小兔模样的玉坠子递给小敏,玉质还不错,显然也要花不少银子,这是吴弦早在几个月前就买下,准备送给属兔的妹妹的。
小敏见了玉坠,立马破涕为笑,喜欢的不得了,“哥!你真好。你是天下最好的哥哥!嫂子,快帮我也戴上。”
雪茶把玉坠给她戴上,吴弦看着眼前这两朵笑的灿烂的姐妹花,心情忽然沉重起来。
哎……最后的私房钱也花光了,以后要靠什么养她们啊?
绝对不能花媳妇的钱,也绝不能让她们挨饿吃苦,然而除了找乐子在行外,他也找不出自己还有什么本事了。
吴弦听了雪茶的话,下午就出门把码头的苦力活辞了,把欠李光的银子也都还上了。
夜里,雪茶翻了个身,惊觉吴弦还没睡。他正睁着眼睛盯着棚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了?睡不着吗?”
“嗯。”
“想什么呢?又想哪个美人姐姐啦?”雪茶打趣道。
“没有,有你一个美人在侧就够要我命的了。雪茶,不管最开始怎么样,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娘子了,我不想让你过苦日子,我也不想给娘子买条项链还要煞苦心,我想赚钱,赚很多的钱。”
雪茶撑起了身子,长发披散在肩上,柔柔的看着他。他还是有长进的,最起码他心里有了担子,知道自己要扛起的不仅是麻袋包,更是这个家。
董慧慧骂她骂的对也不对,她的确想把他当靠山,但绝不想把他变成自己的奴隶,他是个男子汉,就要有自己的担当,因为她看的出来,吴弦虽然爱玩乐不求进取,但他的心气儿在,只要他懂事了,总有一天会不甘心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更不会像董慧慧所说,甘于在女人的馈赠下过活一生。
“相公,今天下午你出去之后,其实我也仔细想了这件事,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不想委屈我,其实我也不想委屈了你。咱们两个都是花钱大手大脚之人,平日的开销就比你赚回来的多。小敏一天天长大,还有以后……”
雪茶没说出口的是,以后两人有了孩子,就更捉襟见肘了。而且,她心里一直藏着个念头,她想让吴弦继续念书考功名,只是现在不是张口的好时机,更没有这个条件,读书绝对是个烧钱的事业。
吴弦叹了口气,“是啊,你说的对极了,可我想了许久,还是没想到什么好法子,凡是我能想到的法子,你恐怕都会再把那把剑□□。”
“去你的!”雪茶笑着推了他一下,“怎么还提那个?”
“好好,不提不提。”
双双沉默。
过了一会儿,吴弦忽然转过身来,看着她,“娘子,你脖子上的伤好点儿了吗?”
他的目光亮的吓人,雪茶心里一动,有些意会到了他的心思,其实那不过就是一道浅浅的血痕,只是破了个皮罢了,估计过个三五天也就消了。
她把身子往他那边挪了挪,轻易的越过了中间那条界限。
“在脖子上我又看不到,相公,要不然你帮我瞧瞧吧?”她虽然问着但人已经凑到了他的跟前,睡前不知道她又在身上抹了什么香,反正丝丝缕缕争先恐后的往吴弦的鼻子里钻,顺着腔道一直钻进了心里,麻酥酥鼓胀胀。
他紧张的揉了下鼻子,“好、好啊,我来看看。”
夜色昏暗,幸好中旬的皎洁的月光散入窗纸,投射在床上,让一切变的梦幻又暧昧至极,叫人把那该看的分明的地方看不清,不该看清的地方却看的一清二楚。
她挺翘的琼鼻、好看的樱唇雪肤,含水带羞的眸光,还有她单薄里衣下起伏的小山,都再清晰不过。
吴弦的心剧烈跳动着,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覆在了她脖子上的伤处,只是他并没有检查伤口,而是一把揽过了她的脖子,小心而又慎重的吻上了她的唇。
此时不会有煞风景的肠胃不适,不会有小敏的突然闯入,只有一张床,两个人。
她是他的娘子,他想吻她,是天经地义的。
这次他比上次胆大的多,心情也截然不同,在朦胧黑夜的掩护下,让他敢对雪茶放肆许多。他渐渐不再满足双唇的研磨,手竟悄悄的从她的腰间探了进去,甫一接触到她缎子般光滑柔嫩的肌肤,吴弦就彻底失控了。
雪茶即使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到了真章的时候仍旧觉得难以招架,他的手原来可以这么不老实。
“呃唔~”
一声嘤咛,吴弦及时抓住机会,探了进去,勾起了她灵舌,或激狂或温柔的搅缠吸允着。此时吴弦满脑子都是雪茶,她的人她的身子,他的娘子,都是他的……
除此之外稍微分了丝神,他居然想的是……
原来雪茶不仅人美,就连口水也是香甜的。
雪茶被动的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渐渐褪去了些紧张,也把自己投入到这场初次的缠绵中,直到满脸潮红快喘不上气了吴弦才放开她。
没容她歇一会儿,他猛地翻身压在了她身上,直直的看着微喘的她,似确认过眼神统一了心意。他又低头在唇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突然如猛虎下山般,随便捞起一条被子一掀,把二人全给笼罩其中,然后在里面开始了上下其手。很快,雪茶的里衣被扔了出来,接着亵裤肚兜也被丢了出来,然后是吴弦的……
被子里不断发出各种不可描述的喘息娇啼,床上的被子大山在地震中起伏不定,变幻着各种形状。
忽然!大山恢复了宁静,随意卡在了一个任意拱形上。
片刻后,吴弦掀开了被子,二人重新暴露在空气中,此时俱已是赤条条红彤彤气喘吁吁了。
“你怎么了?”雪茶羞着问道,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如果是平常,这样温柔的她一定能让吴弦乐的发疯。
只见吴弦还跪在她腰间,朝她伸出了一只手掌,那手掌在月光的映照下看的十分清晰,闪着阵阵水光。
细细闻去,还有一股浓重的腥气。
吾家火坑暖融融 她的人设崩了……
雪茶一下子明白了,顿时用双手蒙住了自己的脸,不住的摇着头,发出似笑似哭的声音,身子一翻把吴弦顶了下去,然后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恨不得就此闷死自己了事。
吴弦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小心翼翼的举着那只手掌下了床,单手穿起了亵裤,去外面洗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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