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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生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卫何旱
千古奇冤,怎么都认定我是因为冷落空床,才得的病,又因他不来看望,故病情加重。我哪有那么无聊谁不想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病得快死很好玩很浪漫
我把枇杷膏放在一边,许荷讶然:你不吃
要不送你吧。给一个病入膏肓的人送鸡汤,有用吗
许荷摇头:我不要。他的心意,你纵使瞧不上,也要领啊。
我知道她的意思,毕竟人在屋檐下,可他不是不知道我的病情,再送这个,显然是面子上的情份,不可究其本心,更无所谓我领不领,何况我死了,对他虽不是好事,也不算坏事。
当我踏出院门,想在临死前走动走动,多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时,发现整个太子府已是大红色的。
大婚将近,喜气十足,红绫飘摆,绿树缠彩,说不尽的富贵繁华。他要大婚了,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从前的女人,会像不小心滴上宣纸的墨,影响了写字的心情,也浪费了纸张,不过没关系,他有数不尽的纸,换一张,眨眼般简单。
大婚那天,鼓乐喧天,直响了一夜,黎明,仍然热闹蓬勃,呛呛起,呛呛起,不绝于耳。
真幸福,光是这样的排场,足够虚荣一生。
夜色中,我坐起来,迎着月光伸出手掌,真吓人,枯柴似的,自己当然知道已瘦成什么样,再软的床褥,睡上去还是觉得硬,除了皮只剩骨。
乐声不断,像用无止歇,花园子里一定大摆筵席,到处是罗猗,满目是焰火,这世界呵,拼命热闹,真就显得热闹,繁华正好,荣光四射。
大婚第三天,我去花园,在那里,隔着花团看到了太子妃。她和安朝并坐垂钓,二人皆是满脸笑意,鱼上钩,他解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吓得躲闪一边,他吓唬成功,得意地大笑。
说是无意,其实也有点蓄意,刨去安朝,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总有种本能的好奇。一见之下,只剩叹息,容貌没的说,娴雅高贵,家世也没的说,原来天下真有鱼与熊掌得兼之事。
至于叹息,就当我是嫉妒吧。
从前听人说,自古艰难唯一死,活着不易,死了更难,真是大有道理。如我者,好死不如赖活,病得支离破碎,自己也以为必见阎王无疑,不知怎地,到底是靠着一口莫名其妙的气缓过来。
转眼间,严冬过去,早春又至,离山河破碎,已有一年。
这更换了主人的山河啊,带累着人也破碎无依,可话又说回来,这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破碎的永远是人,存在的永远是城,而人前赴后继,生命力之强,为万物之首,一代一代,拥挤着繁荣着。
一个男人和一只白猫对峙着。
男人居高临下凛然逼视,猫胖如圆球的身子蹲于大门正中,全身白毛竖起,连胡子也根根直立,冷冷瞪视企图进门的陌生人。
妙妙。我唤道。
白猫立即喵呜一声,扑进我怀里,毛茸茸的头蹭着我的下巴,诉说着刚才的委屈。
这猫怎么这样丑。他绕过我,径直入内:不过够忠心,狗一样。
妙妙有别于同类的尖嘴尖耳,长得一张大饼脸,让人联想投胎时是否头先着地,仿佛听懂有人人身攻击,呜呜咽咽地麻花般扭动,以示抗议。
连杯茶也没有吗他依旧坐在老位子上,潇洒随意如茶馆熟客。
时隔一年,他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空间,没有任何先兆,我压抑着不安,实际上不知所措更多。
他来做什么
一切都完了,他玩过,他腻了,所以我不再碍他的事,不再出现在他眼前,这本来很好,可是这个阴天的傍晚,他又忽然造访,无比自然,理所应当,如同过去的一切不曾发生。
有事吗
得闲,来这儿看看。
这是他的府邸,我是他的女人,吃穿用度,都是他的,所以他可以天天来,告诉你什么叫甜甜蜜蜜,也可以一年一至,告诉你什么是度日如年。都是他的,他高 兴,他是主宰,何须理由,我呢我只管谢恩,想什么,又有谁在意呢富贵荣华,他一句话便可结束,登得再高,他轻轻一咳,必会跌得惨重,天下都是他们家 的,还有什么不在掌握
我为他倒茶,推过去,他也不看,上下打量我一番:瘦得我都不认识了。
太子妃有喜,爷怎不去照顾
除此之外,我就不能干点别的他皱眉,然后笑了笑:你怕我
我真挚地:爷见着我不开心,我也不敢厚着脸皮在您跟前,惹人厌烦。
把猫放下。他道:你就不能别摸着它看着地跟我说话
妙妙被迫下地,怒视不速之客一眼,径自走了。
他打了个哈欠,脱去长衣,看了我半晌,我也不明就里地看他,然后幡然悔悟,讪讪接过。
一年不工作,业务生疏,敬情见谅。
他蹬靴上床,环视一番:你倒念旧,被褥都是去年的。
哦您还记得去年什么样我道:因为总是病着,换新的也没用。这种病传染,用过的东西最后都要烧掉的。
他没像我预计的那样大惊失色,连忙跳起,而是淡淡地:难不成屋子也要烧掉无稽之谈。
我不想输给他,淡淡一笑:那倒不必。不过就是空下来不住人而已。
这儿挺好,不必换。他扫了我一眼:你这儿的下人我看都健康得很,是大夫扯淡,还是你扯淡
真无聊,我跟本不想看他,说这么多,没有一点意思,反正一切都已结束,死水无澜了一年,我不会天真到相信这是翻身的机会。放下帐子,我道:爷请休息。
他握住我的手腕,明明是他坐我立,眼神却永远居高临下:跑什么,我还吃人
我我还没吃饭呢。我慌忙地应着。
他坐起身,将我拽进怀里,单臂将人箍得紧紧的老伎俩了。
咳症可好些了他轻声:病时我也没来,青绢,我是有苦衷的。
人活于世,谁没有苦衷杀人犯也有苦衷,难道他杀的就不是人,而是猪
像以前一样不好吗我心中酸楚,不惜央求:换个人陪你不玩,不好吗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算是可怜我,也别再折腾我。
你不信他一反常态,温柔地在我耳边道:这一年,我每天都想来,可又来不得,不能来。你怪我是,该怪,最好永远不理我。可我最怕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你却对我寒了心。
眼泪有些克制不住,不知是一年后的这番情话勾起了记忆中的苦涩,还是为了这段死寂的漫长时光:过去了,别再提,我都忘了,你也忘了吧。真高兴你没忘,可毕竟是过去的事。
他叹了口气,霸道地用胡茬刮蹭我的后颈:青绢,小小人,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真想告诉你一切,可知道得越少,对你越是件好事。青绢
女人真是太易流泪,无论悲喜,我该信他的话么信,我会活得好些,毕竟他是我命运的主人,他想玩,我就得陪他玩,为了在这样的院子里生活,总得付出代价,做什么没有代价呢
我终于放弃,伏在他胸口:真的
真的。
我难道对他再无一丝感情女人是最会享受的动物,她会调节,好听的当真,伤害自己的,只要愿意,就能埋得深深,倒不是忘记,女人最记仇,只是对自己太纵容,本能地剔除坏的,单将甜言蜜语记忆犹新,日日重温。他不是没说过,我也牢牢记得,无论是不是自娱,那总是甜的。
他抚摩着我,每个地方,每个昔日的敏感之处,熟门熟路地攻占早属于他的领地。
在床上,没有坚强的女人。
月兔东升有些时候了,那个侵略者意犹未尽地靠在床头,而我已精疲力尽。
才第二轮攻城,怎么,守军就不堪一击了
我蜷在被子里,白他一眼,别过头。
他一把掀开被子,我惊叫一声,冷啊,他不怀好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没法,只得靠了上去。
瘦成这样。他抚上我过于突出的锁骨:你是故意让我心疼吗小坏东西。
我还没那么有兴致,当然这种话不能这么理解,唉,做人要入戏,又不能事事当真:你才不会心疼,我知道的
他嘘了一声:别出声,有军情。
我四顾,除了妙妙偶尔发出的媚叫,没什么不对劲,他却捂上我的眼,黑暗中,脖子上多了种奇特的坠感,待拿开手,我的胸前多了个红绳系着的玉镯。
这不是你的
他的胸前长年佩带此物,沐浴也不取下,我一直认定这是哪个相好的所赠,也许还是初恋,他是爷,爱挂着哪个姑娘的首饰谁也管不着,虽然如此,每次亲近时我还是有种把它拽下来的冲动。
我的什么
信物啊。我将带着他体温的镯子迎着光,玉质一般,这就更表示非凡意义。
他大笑,笑得抽筋:女人一定要把油盐酱醋都变成醋吗
那是什么我狐疑地望着他。
他将温热的玉镯在我的肌肤上按了按: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戴了一辈子,去后便给了我。你看里面的翠丝都晕开了,人养玉,玉养人呢。
哦我脸红。
她为父皇守了一生,到头来,却让那贱人捡了便宜。他的五官开始扭曲:他日我登上皇位,定让她后悔无门。
我只知当今皇后并非他生母,却不知他们之间的怨恨如此之深,他从未在人前表露,这样仇恨表情,夜色中看来无比狰狞可怖。
怎么他抬起我的下巴。
她是皇后啊,你做皇帝,她就是太后,名正言顺。你杀了她,岂非大逆不道
他哈哈大笑,捏着我下巴上仅剩的那么点肉:你以为最痛苦的是死
我打了个寒噤,不敢想,也不该我去想,听说他在朝堂上很是艰难,并非正宫所出,异母的兄弟又不比他逊色,唯一的优势便是长子的身份,身前身后,虎狼蹲伺,鬼魅重重。无论怎样艰难,我是分担不了的,只要安分守己做他的女人,躲在他怀里,任他遮风挡雨便可。
我只关心我该关心的:你不会再不理我了吧
他默然一会:如果我再度冷落你,你记得我们今天的话。我有苦衷。
我知道,太子妃有孕,你你也很喜欢她
是她的家族喜欢我,喜欢我未来的宝座,虽然她很好,她也很无奈。安朝叹息一声:我不能没有她的家族的支持,虽然她有孕,我也很高兴我是说,青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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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生涯 分节阅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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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他很敬重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无论如何,她是正妻,荣光已退人于千里,我有什么胆量与她争辉安朝想多了,他安慰我,可多此一举。
早上醒来,安朝已经走了,被子的一边空着,与往日却有不同,那种特有的温度,是可以驱赶凄凉的。翻了个身,只觉什么东西硌着,原来是那玉,贴在唇边,触之滑润,凑进鼻下,仿佛还留有他身上的气味。
不可否认,我又再度澎湃了。
女人床侧,到底需要一个男人,恨也好,怨也好,终究是个热乎的活人,好过铁衾寒,心更寒。如果他再有一副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神情得唤着你的名字,一双温柔的手与缠绵的吻,如果,那个再
哎呀羞死了,不说了。
午后本是难混的时光,饭后只能起起坐坐,发呆打盹,等待傍晚来临。做梦也没想到安朝却在这个时候大驾光临。
出乎意料他的心情看似不错,竟当着丫鬟刮我的鼻子。
不陪太子妃
他费解地注视我:有时觉得你滑头,有时你又笨得不可救药,纵观太子府姬妾,没哪个在本大爷光临时提起别的女人。
我无语,或许真的太笨,笨到不相信这男人真的回心转意,笨到不相信自己还能拥有如此美好的生活。
她进宫了,我得空,来这坐坐。他命人退了下去,拉着我笑道:你上辈子一定认识我。
怎么
知道我对女人的口味。
什么口味我故作懵懂。
喔,让我想想,一下子还真难说全。他思索一番:聪明,只在该聪明的时候,风情万种,永远只是适当。我喜欢掌控,无论何事,可也不喜欢一团泥巴。
他倒是了解自己,不做君子论,我低下头:别看别看。
他不解,我道:我一点也不风情万种,这张丑脸,吓着你如何是好。
你以为风情万种就是张美人脸我最不喜欢脸盘一流脑子九流的女人。韵味,是韵味。
我也没有韵味。
是吗他做惊讶状:难道我弄错了快让我闻闻,你到底什么味。
我本就坐在他腿上,这下他近水楼台,方便上下其手,被老虎叼在嘴边的肉有何挣扎余地只能被他左右甩动,咀嚼下腹。老虎舔了几下,居然不急着入口:我记得你有条海棠色的裙子
嗯。我问:嗯
去换上,咱们逛园子。他分开我额前碎发,吻了一下:突然想起,咱们还没一起做过什么事呢除了那事。
你非要臊我吗他突如其来的荤话让我脸上发烫:为什么要换衣裳
他拍我的脑门:笨。贴着我的耳朵:我说你穿那件好看,你会不会很得意
我好得意,真想仰天长啸:老娘好快活可那有失淑女风范,拼命忍住笑意,一股子快乐还是溢了出来,我跳下地:我本来就很得意呀
春风得意的我忙不迭换好衣服,又以飞快速度梳了个时兴的法式,顺便补了个妆,挽着安朝的手逛花园。
仿佛天气都照应人的心情,昨天还是阴云密布,今天突然放晴,阳光把花鸟树木变得出奇得明朗,随之明朗的是封闭了一年的心境。
我知道现在的我诠释着洋洋得意,也知道得意忘形的坏处,可我忍不住啊,真想冲所有人炫耀我男人的浓情蜜意。
芍药开得正好,我们驻足观赏,我冲安朝娇声道:我要戴嘛。
这么大粉白的芍药足有碟子那么大,他的神情反映了我过于贪心这一事实。
要嘛。
他无奈,俯身摘下一朵,为我戴上。
我去水边欣赏,差点被一头栽入池塘,太太太傻了,过于巨大的花盘遮盖了我不大的发髻,看起来这个女人像是没有头发,而是顶着一朵大花展示花痴风采。失策啊,丢份啊,我哭丧着脸揪下讨厌的花。
他笑得前仰后合,看样子看准备笑下去,没完没了地笑下去,我扑过去:不许笑不许笑
你傻起来真可爱,比聪明的时候还可爱,哈哈哈。
不准你记住我刚才的样子
遭了,已经刻骨铭心了。他轻飘飘地甩出这么一句。
我连翻白眼,而后垂头丧气。
没精打采这样就没精打采了他抬起我的下巴,不怀好意地道:小妞,给爷笑一个。
爷先给我笑一个。
本事见长啊。他搂住我,然后松开:照照去。
我疑惑地来到水边,原来髻上多了朵紫罗兰,花衬髻,髻衬花,高雅耐看,不落俗套,这小子,挺有品位嘛。
他从后头拥住我,下巴上的胡茬扎在我的后颈:小小人,下回别再自作主张,嗯
你就喜欢控制人。我抱怨。
他在我身后一笑:对,我就喜欢。
你你不讲道理。
等你成了和我一样的人,我再跟你讲道理。
势利。
你能耐我何
我甩开他,此人强词夺理,不理也罢,他笑了两声,追上来拉上我,直到夕阳西下才尽兴而归。
晚饭就在你那吃罢。他看都不看通往太子妃寝宫的路。
还是回去吧,啊我轻声:毕竟她是正主,你总泡在我这儿,里外都说不过去。
我连这点自由都没他竖起两道剑眉。
我悄声:你不是忍辱负重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她也这样说,成天这样说。
我微笑:又不是害你。
好意倒是好意。他叹息:听多了,终归受不了。
哦我点头,撅起嘴:我是巧言令色,口蜜腹剑,小人也。
可不就是小小人。他莞尔,眼中温情无限:我喜欢的那种小小人。
我咯咯地笑着,空前的满足,突然,又有一种空前的空虚。
又怎么了
我说了,你别生气。我看着天边残阳如血:是不是越不实际的东西越美好男女之情,爱时怎么都好,不爱,又竭尽全力互相伤害。到底什么是靠得住的呢
他默然片刻:你还记仇
不是。与过去无关。
他凝视我,过了许久:放心,我不会让你总是这样。我知道你在乎的不是名份,也不是有意向我提及,不过,该给的,我会给。你应得,你值得。
我的身份我知道。我冲她微笑,尽量不显凄凉:不能说我没想过,可只是想想人生岂能如意,都是苦海浮沉。
你能有这番心思,很是难得。他摸着我的脸庞,反复地,眷恋地:你做你的,我送我的。
岂不有碍你的前途我摇头:千万别,有朝一日,情爱不再,你会后悔,后悔为我这张闲牌,失去了整场赌局。孰轻孰重,一眼便知,且你所付出,只为生命中一个摆设,即使是心爱的摆设你是成大事者啊。
他忽而涌现出一种悲伤的神情:不能得偿所愿,功成名就又有何用
这样的话,一个女人得到,夫复何求:我会记得,这个傍晚,夕阳似火,没有风,到处是花草清香,你说过这样的话,仅管说完之后,你还是你。
他激情四射的目光逐渐暗淡下去,苦笑,再苦笑,然后满腹心事地凝望宫殿一角:原来我还有发昏的时候。
谁没有呢我对着影子苦笑,他的,我的。挨得那么近,可只是影子。
有时我也会想到太子妃,这个女人,我甚至没有真正接触,却在我与安朝之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按理我该主动巴结,毕竟太子的一举一动没有她不知道的,她是女主人,想瞒她,除了掩耳盗铃,几乎不可能。可是踏出那一步真是难呀,对于女人,我采取的态度一贯是,要么密友,要么陌路,陪着小心做好姐妹,一来没有经验,二来内心抗拒。
我问过安朝,他也说不必亲近,自自然然最好,反正有他在,谁也不敢动我,太子妃为人,他并非面热心狠,两面三刀。有安朝的一番话,我也就找着不去的理由,对这些愈发不上心,再说有搞定一帮女人不如搞定一个男人的理论支持,更加坚信男人是王道,其他可有可无。
所以太子妃传我相叙,一颗心差点没跳出胸膛,第一反应是,她这么快就出手了
安朝一早便离了府,他不喜欢交代行踪,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想找人通报,又怕小题大做,万一什么都没发生,他倒急匆匆回来,岂不尴尬无比
到底是敌是友,是吉是凶
未知,难以揣摩,故惶惶不安。女人哪有不相互妒忌的这样一想,又觉得有去无回。可她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与安朝抗衡,毕竟他是他的夫,她又顶着贤名, 凡事都有顾忌。反正去一趟躲不掉,索性以不变应万变,内心谨慎,表面落落大方,方不落下乘。谅她也作不出什么怪来,就算有意刁难,难道老娘是鼻涕虫好欺负 的么,给你几个软钉子,你就得气到爆炸照样发作不得。
太子妃的寝宫,像她的人一样,中规中矩,不显山不露水地展现涵养风度。
她不喜欢笑,也并非总板着脸,就是那么温文如玉地盯着你,如果是男人,一定是君子中的君子。我向她行礼,她坐在几旁,也不相扶:我不喜欢姐妹相称,就直呼其名罢。
这样最好,大家舒服,看来太子妃中庸中隐藏直率,是我喜欢的性格。她招呼我坐,我谢了几声,与她对坐。
名副其实。她看着我。
这个名,奴婢不知是什么。
我们没有来往,不过,彼此略知对方为人,不用拐弯抹角。我没有恶意。
奴婢也是这样想。
她凝望窗外,沉吟良久:说起来,你们在我之前,我原是横插一脚的人,我有理由恨你,却无立场,你懂我的意思吗
树欲静而风不止,太子妃做的再好,也免不了有人说三道四,任何情形下,都属难免。我相信您没有恶意,也请您相信我。
我有些后悔过去不相往来了。她莞尔:看来后边的话,无须再说。我这儿的龙井过得去,你尝尝。
她有了他的骨血,自然不焦不躁,云淡风轻;她是他的妻,家族助他得天下,更添一层保障。其实她要我的命,不是不可,难道安朝傻到与她决裂,与她的家族 绝交天下重于一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她是聪明人,她知道兵不血刃乃最高境界,所以她大方,她成全他,她要他感激,她要他记住,她知道人的本性是同情 弱者,所以安朝喜欢我,于是她让自己也成为弱者。
女人看女人,总是格外清晰,甚至比看自己还真切,相知甚深。
好茶。
茶再好,人也不来。她苦笑,缓缓地,仿佛杯中漂浮的茶叶,微微荡漾:其实也怪我,有时想和他说笑,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有时又发觉实在没什么可说。人和人,终究讲缘分。
我默然,这东西,我也不确定是否拥有。
好象我很爱说些仕途经济,建功立业似的。她吹着茶,袅袅烟气使她的面孔有着水样的朦胧:从小学的就是相夫教子这一套,除了这个,我还能用什么同他说上几句话
太子妃的寂寞,太子妃的无奈,终究是太子妃啊,我知道,我不该冷漠,可我不是太子妃,我也有无奈,所以不去深刻同情。
晚上,他回来第一话便是:她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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