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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生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卫何旱
再再跟着哥哥走了,安朝也不下马,松开缰绳,任马儿来回转圈:有事
再再到念书的年纪了。前些天我跟你提过,可你就是不急。
他看着我,忽而冲我招手:过来。
灰大。我摇头。
他用威胁的目光注视我,这让我多少回忆起了从前的美好时光,心情一好,就比较给他面子,我走过去,仰望高头大马,他一笑,俯身揽住我的腰,一下把我提起来,放在马背上,我惊叫:衣服都撕破啦
有没有熟悉的感觉他贴在我的颊边,热气滚进耳内。
没有。我故意道。
他叹了一声:初次见面的场景,就这么不值得牢记
牢记什么呀。我笑:你们这帮人,冲进皇宫,见人杀人,见东西就抢,强盗似的,你就是强盗头儿,坐在马上,得意洋洋,眼空四海的,气死人了。
他大笑,过了许久,忽然感慨:原来我还有这样的好时光
我回头,他神情落寞,堪比晚霞余辉,清俊的脸上写满凄然,叫人焉得不心疼,我抚摩他轮廓分明的下巴:怎么了不是都不提了吗你说过的,要活得悠然,不能笑看京城,也要自得其乐,怎么自己倒又难过起来
那就不说了。半晌,他强笑,恢复精神抖擞。
给再再请什么师傅呢我问:你有人选了吗
这件事,你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成天疯啊闹啊,我都陪着小心,生怕他磕到哪儿,你不知道,小孩子最娇嫩了,伤到哪儿可是一辈子的事。我宁愿他规规矩矩坐在桌边读书写字,也不知道省多少心了,知书达理,凡事懂道理,这才是最重要的。我抱怨:就你,还不知深浅,和他一起闹。
你听我说。他道:师傅的事,你说重要,我能不知道难道我比你知道的少这里头有我一番想法。
干脆叫我不要插手就是了。我冷哼,挣扎着想下马。
你越来越心急了。他单臂箍住我,笑道:我不是不让再再读书,只是师傅比较难请。
你物色好了
他缓缓道:尹清屏。
他我一愣,这可是良州名士,一般人不待见,做派和诸葛卧龙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那么才华横溢:你请得动他吗
他想了想:五分把握。总要试试。
再再资质一般,是不是也找个一般的师傅比较好我首次觉得儿子应该量力而为,是尹清屏的名头太响不知道,也许是不想儿子出类拔萃,这样太累。
有你这样的娘么。他鄙视我:别人的娘,儿子是猪都能说成金猪娃娃,你看你
试试吧,反正你英明嘛。我沉思一会儿:别太勉强,好吗自己和儿子,都别勉强,我不是说读书的事。
你太中庸。他沉默片刻,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让儿子做书呆子,学问重要,可不是最重要的,你看那些满腹经纶的书生,纵使中了状元,又能怎样不过是被帝王家驱使,还感恩戴德呢奴才就是奴才。
我凝望天边晚霞,红得像火,短暂易逝,可日月轮转,日复一日,不禁叹道:你是说,懂得用人,方是大才隔岸观火,兵不血刃,泰山崩前而不为所动,终归利用二字,再有学问,再有战功之人,不过都是棋子,成一将而枯万骨
你这利用二字,颇得神韵。他催马前行,随性走了一段,又折回,看了看尘沙漫天,立马不动。
我的后背全贴上他的胸膛,轻声:你希望再再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比我高明。他苦笑:我是什么东西成事不足,拖累家眷,到头来圈禁终老,滑稽一生。
辰儿就很好,不是吗他多像你,长相像许荷,性子像你,看见他,我就想起当年的你。再再是个小屁孩,我的孩子,我能看不透我都给他看好了相,将来不过是个公子哥,他怕吃苦,怕动脑筋,怕疼。呵,真好,我的孩子虽然这样,我还是觉得真好。
安朝立即沉声:我是觉得孩子小,所以疏于管教,哪能一直这样请了师傅,看我怎么调教他。
不是不是他误会了我的意思,而我的意思又不那么有出息:这个这个
别说了他喝道。
我一惊,惹得他不高兴啦刚一回头,只见他笑容满面,手上多了一只蓝宝石和紫晶镶的簪子,在我眼前晃悠:生辰快乐。
凭着对珠宝的渴求,我本能地接过,诧然:我的生辰还早呢。
没什么,就是想送你个东西。他淡淡地,伸了个懒腰。
真好看。我抚摩着金和宝石的美妙质感,舍不得往头上戴,怕没的看了,过一会儿,突然想起来:很贵吧
他漫不经心地:还好。
我摇他:多少
一百两吧。他想了想。
我顿时不觉得东西好看了:这么贵
他无所谓地:高兴不就行了,管那么多。
要不退了吧我皱眉:一百两,不是小数目,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我们又不宽裕。
他不悦,嗤笑:至于么,又没上街要饭。
也不是财神爷啊。换作以前,一百两跟泥土差不多,还不是说花就花,眼也不眨,可如今,又岂是仍然身在太子府:我让人去退吧,反正知道了你的心嘿嘿,要不再戴会儿
他猛地扳过我身子,沉声:你有完没完
我被他弄得生痛,打他的手,他瞪我一会才放开,我也生气了:我又没说让你去退,你怕丢什么面子再说事实就是如此,自欺欺人也没有用啊。
他咬牙,突然下马,转身不理我,半晌道:你是不是觉得受委屈跟我受了大委屈
我又没这样说。我心中酸楚,我这样不解风情还能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丈夫孩子。
他冷笑一声:你还是觉得委屈。
难道要我说日子赛神仙本来不委屈,被他一说,我还真委屈了:你心知肚明,何苦问我呢。
这不就是了。他回头,满脸讽意:不怕直说,就怕不说。
搞成这样非我本意,我握着簪子,也确实舍不得就此变卖,只是嘴上说说,图个心里好受罢了:我不卖了,还不行么,你也犯不着刺猬似的。
有什么可刺猬的,难道废太子窝囊,谁还不知道他轰我:下来,这是我的马,被女人骑过的马不吉利,上战场会被扎成马蜂窝的。
我毫不犹豫地跳下来,谁想骑似的,也不知道硬把我拉上去的:恕小女子眼拙,战场在哪,请您明示。
他狠狠瞪我一眼,看样子是像和我拼命,但哼了一声,掉头走开。
哼,我哼,我还哼哼哼,哦也也,哦拉拉。我怕,我好怕啊,有本事你来呀谁怕谁就不是吃人饭长大的。老娘就是仗着你喜欢我,怎么样
尹清屏比想象中随和许多,安朝只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长信,他便同意家中小叙,不是我们的王府,而是他的家,所以这成了眼下最犯难的事。
去是一定要去的,我烦恼许久,也想不出出门之法,后来还是安朝下了狠心,把我们一年的存款全部贿赂侍卫统领,对方才同意低调出行,安朝化装成平民,该名统领一路护送。
当晚,安朝神秘兮兮地道:你很久没有出门了吧
我木然:是啊。
想吗他眨眼。
想啊。我咽下真是废话四个字。
他笑嘻嘻地:那一起啊。
我白他一眼:不要消遣我,我现在不烦,但心情也不算很好。
不去拉倒。他四仰八叉地躺倒,爪子霸道地横上我的肚皮。
我心念一转:去怎么不去举起他的手握住:老百姓也有老婆嘛,带着老婆出门也不算惹眼,大不了我牺牲一下,把自己弄得丑点喽。
他转首看着我,笑得很是猥琐,伸手捏我的面颊:真识相,爷就喜欢你的识相,难怪莫名其妙地宠你这么多年。
爷,奴家感激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做欲呕状。
太识相,也会让人觉得心疼。他凝视我,缓缓道。
不会觉得寡味
我爱清淡而永恒的东西。他淡淡地。
我又一次激情澎湃,双唇主动贴了过去,这样的举动在本性羞涩的我来说是罕见的,他微微一愣,激情回应,这一番热吻呦
相比莋爱,我更喜欢充满温存而缠绵的拥抱与接吻,这会将我身体深处的爱意发热蒸腾,沉浸其中,整个人轻飘飘似神仙,也许神仙也不及,而且一个男人,跟 你莋爱未必肯花上这么长时间接吻,安朝就很有耐心,因为我说过我喜欢这一套,是故他每每延长了前戏的时间,时日一长,他自己也深陷其中,我们的爱好得到统 一。
次日清晨,我们整装待发,安朝换上了平民服饰,而我自然而然地扮成平民老婆。我还是第一次穿这种粗布衣服,极有新鲜感,安朝对服饰的关注与兴奋当然比不得我们女人,他更关注比较实际的问题。
如果父皇当初连良王之位也不给我,那么这些年,我们穿的都是这种衣衫。
十万个如果。我嗤笑。
他又转而关注另一个实际问题:不知尹清屏是否愿意出山。
教个小孩子而已,也许人家根本不屑呢。我发现我真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他压低声音:蠢人。
我诧异:啊尹清屏是蠢人
他绝望了,毫不掩饰地用看弱智的眼光盯着我。
我是蠢人我的自知之明再次冒头:我又没说过自己智能无双。
因为你关心这一路风景可好,会否玩得尽兴。他叹道。
你怎么知道真是太了解我了。我环住他脖子,响亮地亲了一口。
好了,好了。他敷衍地笑了笑,以此打发我。
他似乎没有心情,也许昨晚被我榨得太狠,可怜的男人。我试探地问:难道你想和尹清屏暗中勾结
他侧目:你用词能不能委婉点儿
你不是再世为人了吗我心中满是伤痕。
他微笑,耐心地道:你忘了京城还有两位皇子大人他日我不求登高,却也不能任人推下万丈悬崖。尹清屏只是自保。
祝你成功我放下心,恢复为懂事的小女人。
他素来爱这一套,所以满意地将大手搭上我的肩,我们像极同甘共苦的铁哥们。
六年没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沐浴着早春的阳光无限欣喜,转首看向安朝,他坐在车中,也把帘子掀着,一样的欢欣神色,不禁暗笑,小样,你也是想出门不是一天两天了,还装得不为所动的样子,闷骚啊闷骚。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有本事的人,都把自己弄得很神秘,尹清屏的居处老实折磨了我的脚,城郊的青山风景好到没话说,可路真是难走啊,对于我这种一天走多少步都能数清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史上最惨酷刑。
远远地看见一座茅屋,我哀呼一声,终于到了,想着能坐进去喝杯茶吧,一扣门,尹清屏居然闭门不出,从里头扔出一句话:只见良王。
我一屁股坐在竹阶上,边暗自咒骂尹清屏边环顾四周,屋前有口井,看着湿滑的井台,颇有些口内自生津之感,反正那位吴侍卫长也被拦在门外,左右为难不好 跟怪人发作,收了好处,又不好跟安朝发作,反正在屋外也能听见里头说话,索性效仿我随遇而安,也是一股脑坐倒,见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也奇怪地看向我。
要不是太累,我就自力更生了,此时我只想用性别占便宜:吴大人。
不敢当。他客气着。
我微笑:你渴吗
他愣了愣,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起身去井边。
喝着清凉的井水,头一次觉得做女人真好,如果遇到的男人都不太差劲,那就更好。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好逸恶劳,沉迷安逸,不劳而获。
其实有时也想自强不息,可我是女人呃,水真甜,水来伸手真轻松。
安朝和尹清屏在里面依然你一言我一语的,前者热情而后者淡然,不过二人似乎有些投机,最后尹清屏难却盛情,同意了入王府教导再再,我长出一口气,教育难啊,难于上青天。
交流了一个时辰,二人终于结束了谈话,安朝缓步出门,尹清屏也没有相送,自始至终我也没见过这位神秘人物的真面目。
事办完,太阳已经有些偏西,安朝兴致颇浓,邀请吴长官去城内最有名的酒楼用点酒水,吴长官开始推辞,后来架不住安朝盛情,欣然同往。
我发现安朝居然有些江湖人的豪迈,笑着拉住他:只恨生在帝王家
他一笑,正欲答话,一团灰乎乎的东西撞在我们身上,我吓得一怔,只见是个身着灰衣的醉汉,手里还拿着个酒壶,见我们瞪着他,反瞪安朝,接着瞪我,然后该名醉汉笑嘻嘻地指着我:小姑娘,不要怕我最喜欢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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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生涯 分节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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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击向皮肉的声音,醉汉捂面而倒,安朝冷哼一声,护住我的手松开。
吴长官见人都围了过来,为避免麻烦,亮出令牌,声称正在公干,强令人群散开,这次意外得以结束。
安朝打完醉汉,依然皱着眉,我从他的怀中露出头来,只听他在我上方道:吓着了吧
我重新把头埋入坚实的胸膛,笑得直抽。
真吓着了他紧张地举起我的脸,端详着:到底怎样了
我在狂笑与窒息中喘了口气:他说我是小姑娘哈哈哈小姑娘
至于吗他不可置信。
我像小姑娘呀我又急又喜:太高兴了,你别为难那个人啊。
你他看怪物一样瞪着我:疯了
小姑娘。我得意洋洋地回味着,刚才的那一幕,值得回味终生。女人虚荣吗,恐怕是的,尤其是年老色衰的女人,赞她老公好,不如说她显得年轻。女人啊
尹清屏是个怪人,不爱交流,不爱交际,我简直没见过这么闷葫芦的人,此人初来,我甚至怀疑他不会真正地教再再,再再也适应不了他的风格。
可是一问再再,他说很好。我问,怎么个好呢再再笑着说很有意思。
原来他是真心教孩子,且不迂腐不学究,让小孩子说有意思其实不是件容易事,而他育教娱乐,实属难得。
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继续轻轻松松地做我的居家小女人。
自从再再读书,安朝比以前忙多了,每晚都要考再再的书,还自制一把戒尺,威严端坐,冒充教书先生,有一次再再贪玩,书没背出来,还真被他打了几下手心。
当时我不在旁,事后知道,那一阵揪心的疼啊,险些没把安朝晃死。查看再再手心,还真红了一片,问他疼不疼,这小子摇着头,居然说:不疼
我以为他充好汉,便柔声安慰,没想到这小子抽回手,掷地有声地:妈妈,你好烦
我愣在那里,打破脑袋想不明白我怎么就烦了。
自做多情了吧安朝一脸神秘笑容,上前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再再,爹打得对不
对再再毫不迟疑。
我倒,这不周瑜黄盖吗虽然我知道,儿子对安朝的个人崇拜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前者经常狗一样奔向父亲身边且摇尾不迭,但此次事件,已经上升到灵魂奴役的地步
安朝让再再往西,他觉不往东,看似听话是个好现象,可没主见比逆反更要不得,总之我不喜欢过于听话的小孩。
这次责打事件仿佛一个分水岭,此后我的儿子越来越不像我的儿子。
首先,是晚上一定要和他爹睡,但不许我偷窥他的身体,也就是说,我得滚蛋。其次,突然从以前的说不完的话,变成言语慎重,循规蹈矩的谦谦君子,这令我这个生他的人错愕不已,苦无理解之法。
如果安朝不是他亲爹,我甚至怀疑他给孩子下了药。
又到了晚上,儿子又坚定不移地表达他与爹共眠的决心,看着那双巴巴地瞅着我的大眼睛,我第无数次心软,于是滚去儿子卧室。
刚睡下,忽而想起白天商议的给辰儿过生日的事,日子近了,最好明天就布置,正想向安朝讨个主意呢,偏偏被再再打断了,反正天色不算太晚,聊一会儿再睡也不迟。
我曾经的卧室烛光明亮,里面传来安朝的说话声,好象吩咐再再坐到一边去,别出声。我不禁皱眉,不是要温书吗温书哪能不出声透过窗纸,安朝的影子坐在桌边,还有一个瘦长的身影走来走去,我捂住嘴巴,啊奸夫淫妇
消息可靠
九成把握。安朝低声。
咦,男人的声音我顿时放下心,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可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策略多数万无一失,细节决定成败。
安朝淡淡地:放心,死过一次之人,再没点儿经验,可不就白白受了次难
我在脑海中搜索这略显嘶哑的声音的主人,渐渐的,脑中冒出一张瘦长的脸尹清屏。
尊夫人似乎并不赞成您有所动作。尹清屏道:不然,我们也不会借令公子之名避其耳目。
再再乖。安朝的影子移向一声不吭的再再,摸着他的小脑袋:你妈妈迂腐,又懒得很,骗她一骗,少去多少麻烦。
不过还是谨慎为上,尊夫人似乎是个细心之人。尹清屏笑道:国未得,家先乱,可不是好事。
安朝大笑:这倒不成问题。低声,仿佛与好友分享一个隐秘的快乐:她是只养熟的狗,第一眼看见她,我就知道她能养熟。
屋内两声短暂的笑,复又说什么细节决策消息的,当中提到简郡王。
我的耳朵已不能听声,眼前比夜色还黑的黑色的光他说我是狗。
我不知道我待在这儿还能干什么,可也不知道怎么离开,脑中一片茫然,甚至不知为何存活。他说我是狗,呵,与狗同床共枕的,难道是人
也许我比较脆弱,也很无能,受辱时伤心要比恨意多出许多,其实内心清明,侮辱我的是最亲密的人,我爱他,他看低我,我也不会就此与他不共戴天,可我又能做什么冲进去质问这更成笑话,何况已无举步的力气。
爱一个人,会同时伤害一个人吗至少我不会,他为什么会只因为背地里,就能随意诋毁爱人
再再居然也骗我,和他父亲串通,糊弄他的母亲,那两个男人拿母亲当笑话,他也不反对与阻止,可见对我的漠然。最亲密之人,你可为之奉献生命,他却视你如草芥,可折可踏,被拿在手里或踩在脚下的草芥,岂能不心碎绝望。
树皮拨去,光秃秃的树干,多么寒冷,孤寂悲哀,安朝撕去了我的树皮。
不知过了多久,门一响,尹清屏缓缓走出,不一会儿就走远了。我活动僵硬的手足,突然觉得发生的一切不是真的,对,不是真的,是幻觉,人老了,最容易幻听。
我起身,收拾衣衫,缓步入内,当这是散步,本来就是散步嘛。
你怎么来了安朝正为再再盖被子,回身问道。
散步。
不困他笑了笑:我也不困,出去走走吧。
我看着他,死死地看。
我脸上有灰他疑惑地抹脸。
你是安朝吗
我是独行大盗。他做凶恶状。
我怔怔地,头很痛,裂开似的痛:我不认识你了。
他耸耸肩:最熟悉最陌生。有时我也怀疑这些年发生的一切,身边的人,是否真实。
我心中一阵苦涩: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病了他摸我的额头:不热。不过这时节夜风凉,你在外边呆了多久
不久。我凝视他:在尹清屏来了之后。
他一愣,短暂地注视,随即淡淡地:我问他再再读书的事。
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人当人呢我苦笑,本来准备忘却,或者自欺欺人,可胸中窒息让我把它说出来,果然,窒息的感觉轻多了。
他转身看窗纸,声音有些嘶哑:你听了多久。
你是想问,我听到了什么吧我深吸口气,破釜沉舟,撕破脸面:你最怕听被听到的。
他默然,背对我,看不出愧色,事实上他无须羞愧,男子汉,大丈夫,多了不起。
也许你不怕。我转身,看着他的后脑勺:是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不是吗
等等他终于回头,见我要走,欲言又止,过一会儿,亮出招牌笑容:青绢,男人私下说女人,都是这个调调,没几个肯说句好话,都想显示自己高人一 等,只是你没这方面经验,我也没告诉你,男人都是这德行。我也这德行,其实跟女人背地里诋毁比她漂亮的女人是一个心理。你太小题大做了,尹清屏提到你,又 暗寓我畏妻,我不挽回点颜面,就遭人耻笑了还在难受我陪你出去走走,你不是最喜欢我陪你散步吗
真好听,我也希望是这样,可我的理智让我鄙夷他的虚伪。
好了,哄也哄了,也该高兴了。他扳着我的肩膀:别在这儿吵了,再再听到,对他的父母怎么想
一大串好听的,连句对不起也不说,是为面子他的面子还是比我重。
我推开他,开门而去。
夜真寒,一如我心。
也许心寒不并可怕,心痛也不足为惧,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过去时光的失败,全盘否定付出的精力及时间,好象从前做那些事,说那些话的人,是个傻子。即使我承认了失败,也不知道未来怎么过,进退两难。
起雾了,远处模糊不清,像极我的未来。
安朝没有追出来,也许觉得没必要,多年夫妻,谁身上的痣在哪都一清二楚,他料定我会回去,或者不回去不回去再说吧。也许他在笑,笑我过于敏感,小题大做,也许还会想,这个女人,真是无聊,定是日子过得太好,才有心情闹情绪,三餐不饱,看她还板不板得起这张脸。
往深处想,就和潜在性情有关了,有些人,受人辱骂,一笑置之,有些人则暴跳如雷,与之拼命,皆因其自卑与否。内心强大,外界影响,不足撼其分毫。这两 种人,我都不属于,受辱,我会愤然,却只会内心愤然,总觉得回骂撒泼,会使侮辱更大一分,且气愤已经令我无招架之力,一时想不起其他。这算最深的自卑吧 也最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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