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风(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中玉
夏淮并不太在意这些,已对她的心失去了期望,他盼着的更多是那个小生命。
然而在第三个月的时候,夏恂送来大婚请柬,他要成婚了。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宁婉。
她的反应夏淮到死都记得,挺直的身体宛如被抽干了生气垮塌下去,眼中是绝望?难过?总之变成心如死灰。
最后她要求去参加夏恂的大婚,夏淮做了此生他最为后悔的一个决定,他同意了。
那一天她身着盛装,笑着去的也笑着回来,整个人正常极了。
但他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下正常才是最大的异常。
那晚宁婉回到房中之后用匕首割了自己的手腕,孩子没了。
后来太医告诉夏淮,她为了死割了好几刀,每一刀都深可见骨。
宁婉是真的想死。
从那一刻开始夏淮也彻底死心了,他开始真正的忙于朝政,人人都称赞他的贤明,他鲜少回到房间就寝,宁愿去书房睡。
他仿佛没有了感情,满心里只剩下朝政。
有幕僚提醒他三皇子最近不太安分,在暗中联络朝中重臣,还和最近的一件私盐案扯上了关系,极有可能在暗中敛财。
牵扯到血脉至亲,他决定亲自暗访查证,恰好在方案时宁婉端着一碗甜汤过来,说是体贴他最近劳累特别送来解乏的。
夏淮无悲无喜,留下了汤,人打发回去了。
他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疏忽直接将自己的人生推入到了另一个充满绝望的境地。
被人为推下的巨石朝他滚来时,他脑中一片空白,前方是死路,后方是悬崖。
夏淮握紧了双拳,全身的血液逆流,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脑中是空白一片的。
湍急的河水将他淹没,胸口中箭,血水染红了河面,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命不久矣”,混沌的随着水面漂流,竭力保持着最后一份意识。
不知随着水流漂浮了多久,他听见一个豪迈爽朗的女人的声音。
“诶?老大,河里漂来个死人啊!”
夏淮心里憋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只要不是夏恂的人就好了……意识彻底归于黑暗,再醒来就是一个全新的人生了。
醉春风(1V1) 夏淮番外-中
他叫尚怀,是臧府买来的长工,因为出门办货遇到了流匪被砸伤了脑袋,身体也受了重伤,他也因此失去了记忆,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叫严攀的人告诉他的,听说他是自己的恩人。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奇怪的是,他会写字,可是他的身份穷困怎么也不像会认字,严攀告诉他,他原本家境不错,后来败落了才出来做工。这个说法,他勉强接受了。
可是尚怀这个名字,真是太陌生了。
他把自己关在柴房里几日,试图想起过去,但什么都想不起来,记忆是空白的。
严攀安慰他,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只要珍惜现在的日子就可以了。但是尚怀没办法接受自己的过去是空白的,这种感觉太恐怖了,不知过去的人是没有根的树,没办法安稳的生活在这世上。
但他也发现,自己在臧府里是不太相同的,没人拍给他活做,主人家世代行医,但是他认得字,却不认识任何一味药材。
尚怀觉得自己是个多余出来的人,不被别人需要,也不被自己需要,不知何处来,更不知道从何处去。
终于在一天,他崩溃了,疯跑道郊外,却意外迷了路,到处是浓密的树林,他根本辨认不出方向,颓废的靠着树干滑坐在地上,自暴自弃的想着,不如就饿死在这里吧,也挺好的。
他无助的用双手捂住脸,眼泪顺着指缝流出来,这里没人,他可以肆意发泄情绪。
谁知,突然传来一声嗤笑,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一个大男人怎么躲在这里哭?”她的声音懒洋洋的,但是意外的好听。
尚怀一抬头,就见一个穿着火红衣服的女子倚在树干上,她的衣服袖子都被自行扎紧,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见到修长的双腿和纤细的腰肢,但他又隐隐觉得在那样匀称颀长的身体里蕴含着未知的力量。
他的脸莫名奇妙的红了,大概是因为大男人偷哭被人看见吧,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那女子在看见他的脸之后,却怪叫一声。“是你?”
尚怀吓了一跳,指着自己奇怪道:“你认识我?”
女子突然从树上跳下来,他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张臂去接,但她却轻巧的落了下来,身体恰好擦过他的指尖,一阵类似于竹子的清冽味道蔓延开,蓦地,他的脸更红了。
“那当然了,你都是我捡回来的,我当然认识你了。”她理所当然的说道。
他不解:“不是严公子救了我?”
红衣女子摸了摸鼻尖,说道:“你口中的严公子是我的老大,那天你遇险,是我第一个发现你的,这么说来,你还欠了我一命呢。”
尚怀苦笑着说道:“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有什么能赔给你的,尽管拿去好了。”
她凑近了,盯着他的脸仔细端看,发现真是没有缺陷,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她撇了撇嘴道:“听说你失忆了。”
“嗯。”他没理由的选择相信她,并说道:“连自己是谁都忘掉了,你说,我活着是不是没什么意思?”他自嘲的说着。
她连忙摇摇头,说道:“活着就是最大的意思。你怎么会这么想?”
“漫无目的的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分别。”他沉下肩膀,抱臂望向被荫庇而残缺的天空,“总不能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吧。”
女子怜悯的看着他,不过他竟然也不觉得讨厌,要知道自从知道自己失忆之后他最讨厌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他,他根本不需要怜悯,但他确实被她眼中的纯粹打动了。
她拉着他走,来到一个不知名的湖边,湖面清澈能够看见里面的游鱼,拉着他坐下,拿下腰间别着的酒壶递给他:“尝尝,我自己酿的酒,可香了,但是有点儿烈,你小心点。”
此时她尚算是一个陌生人,尚怀却没犹豫的接过酒壶,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结果直接被呛得咳出了眼泪。
浓烈辛辣的酒气顺着舌头一直火辣辣的蔓延到胸口,一股热意直冲脑门,他捂着嘴咳个不停,她拍腿大笑:“你行不行啊,才一口而已。”
他的脸通红的,不知是呛得还是气得,不服气似得又灌了两口,依旧被酒气呛得不行,但是咬牙强忍住,脸更红了,但等那阵不适过去,暖融融的热乎劲在胸口散开,身体的毛孔都张开了,竟然是舒服的。
得了意趣,还想再饮却被她一把夺过,她不满的嚷道:“诶,这次我就带着这么一壶出来,你给我留点啊。”说完用袖子擦了擦瓶口,就着尚怀喝过的地方喝下去,然后还极舒适的砸了下嘴,“啊……带劲儿!”
尚怀被她狂放不羁的作风惊呆了,瞠目结舌的说道:“你怎么……”
她歇过来一眼,悠然自在的摆了个舒服但不那么雅观的姿势说道:“我怎么了?嫌我不够端庄得体?”
“没有。”他连忙否认道,然后红着脸,延长的睫毛投影在白皙的脸上,眼睫微颤,“我只是没见过……”
女子看着觉得有趣,怎么跟被调戏的小媳妇一样,她恶意的贴近他,微热的酒气刚好可以喷洒到他的脸上,道:“酒,好喝吗?”
他往后挪了挪,别开脸,道:“好、好喝。”
她一乐,终于挪开身体,他松气的同时又隐隐有点失落。
“所以为了喝道这么好喝的酒,就得好好活着啊。你因为没有过去而想死,但我更羡慕你,我恨不得把过去全忘了,活着才是受罪,但是你看我,不还是活的好好地?”她将最后一点酒喝完,身体略有些晃了,索性往后一倒,躺在草地上,双手交叠的放在脑后,惆怅的望着天空。
他好奇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过去,真的有那么不好吗?”
她笑了笑,吐了口气说道:“你的我不知道,我自己的,是真的想忘记。”
明知不该问,却控制不住的问道:“为什么?”
红衣女子也很久没有跟人提过这些了,但是今天借着酒意,他又长得这么合自己胃口,就顺着答道:“我挺羡慕你的,一听你说话就知道你以前过得不错。我也读过书的,但是……算了不提了。”
他皱眉道:“话只说一半,真是……”没有道德。他腹诽道。
她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告诉你吧,我家里以前很有钱的,我一个女孩也读过私塾,但是后来家里遭马贼洗劫,全家都死了,后来被我师傅捡了回去。你会不会觉得我运气好?死了全家,还被人捡回去。不过我宁愿就死在那天。”
“你师父对你不好?”
她摇摇头,“吃喝上没有短缺过我,还教我武功。”
他疑惑地看着她,后者挑了挑眉,故作轻松的说道:“他教我武功是为了让我帮她杀人,你看我才多大,死在我手上的人已经不下数十条了。”
尚怀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从喉咙里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她不满的说道:“伪君子,问都问了还说这些。”
他自嘲的笑了笑,认了这个称呼,又问:“那你现在脱离他了?”
她点点头,眼中露出几分快意:“我杀了他。”
尚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血腥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但越是轻巧,他就越心疼。
她又坐起来,笑着道:“我的说完了,该你说了。”
他眼中露出笑意,“你忘了,我失去记忆了,没有故事能告诉你。”
只见她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说道:“糟了,我给忘了,亏大了!”然后恶狠狠的瞪着他,威胁道:“不行,我不能吃亏,我帮你找回记忆,你想起来之后都得告诉我。”
她是吃醉了,提了这么个只亏不赚的主意,他清醒着,却点点头,一口答应:“好,一言为定。”
终于满意了,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得知道你叫什么,好管你要账。”
“严公子说,我叫尚怀。”
她点了点头,礼尚往来的交代道:“我叫林阳,骄阳的阳。你有事可以来军营里找我。”
他惊讶道:“军营,你一个女子,怎么会在军营?”
林阳恍然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立刻横眉倒竖恶狠狠的说道:“女子怎么了?女子就不能在军营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告诉别人,看我不打得你嗷嗷乱跑!”
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巾帼,他展眉笑道:“好,记住了。你在军营要万事小心,莫要被识破了。”
她骄傲的仰起头,道:“他们都打不过我,根本不会怀疑我的身份,他们怎么会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个女人呢?”
他淡笑着点了点头,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过于凶了,不自然的缓了缓语气,道:“那你也要好好活着,哪怕为了早日找回记忆,也得好好活着。”
“好。”
林阳举起酒壶,对着黄中透红的落日,举杯道:“来,为了祝你早日恢复记忆,干杯!”
她的笑容热烈爽朗,动作洒脱极了,莫名的,尚怀觉得自己心里的迷惘少了很多。
跟着举起手,食指拇指圈在一起当做酒杯,对着落日朗然道:“干杯!”
醉春风(1V1) 夏淮番外-下(未完)
林阳的出现像是平淡生活中绚丽却短暂的虹,之后很久尚怀没再见过她,她跟着严攀身后上阵杀敌去了,想到这里他时常还会有点自卑。
但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总不能一直当个废人。
他还有一身的力气,平时跟着药童认认草药,还能跟着上山帮忙采药,虽然这样的机会不多,但他会抢着去,就当是还恩。
一天他背着药篓上山采药,回来的路上遇到两个流寇正在撕缠一个小姑娘,没犹豫出手打跑了那两人。
姑娘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外表钟灵毓秀,大大的眼睛看着很灵。
尚怀好心道:“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万一那两人再回来报复你就不好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抿唇羞赧道:“我是要去找我哥哥的。”看见他身后药篓里的草药,说道:“你也是大夫吗,我哥哥也是大夫,你认识他吗?”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她答道:“他叫藏卿澜,我叫臧卿月,你可以叫我月儿。”说完脸颊倏地红了,自以为隐秘的观察被他看在眼里。
他顿了顿,稍微侧开身子,说道:“原来是臧姑娘,我叫尚怀,是臧府雇佣的长工。”
臧卿月皱起眉头,疑惑道:“长工?府里什么时候雇了长工?”这人的长相也不像是会被忽略的样子啊。
尚怀挑眉,心里的想法得到了印证,这背后是有隐情的。
他没再说下去,“正好我们一起回去吧,你自己在外面乱走,你哥哥会担心你。”早听药童说藏卿澜有个宝贝妹妹,不过在自小山中从师学医,平常不在府里。
说起这个,臧卿月嗔怒的跺了跺脚,生气的说道:“别提他了,说好了今天要来接我的,结果左等右等也不来,肯定是把我给忘了!”
尚怀抽了下嘴角,安慰道:“不会的,你哥哥很想念你。”他记得藏卿澜的书房里还放了一副女子的画像,画上女子穿着粉衣娇俏可爱,和眼前的少女一模一样。
“他才不会呢,他只喜欢他那堆书,师傅说他是药痴,真不冤枉他。”臧卿月不满的抱怨道。
“臧姑娘不也是在山中学医?”
臧卿月腼腆的笑了下,道:“我跟我哥我不一样,他是天生行医救人的料,我没那样的天分,只能学些别的……”
尚怀疑惑道:“别的?”
她尴尬的笑了笑,脚尖在地上不停的磨蹭,支支吾吾的说道:“比如制毒之类的。”又连忙紧张的问道:“你不会因此嫌弃我吧。”
他笑道,“我记得有一句话叫以毒攻毒,制毒不等于害人,施用妥当反而可以救人,我为何要看不起你。”
臧卿月的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师父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你也这么觉得?”
尚怀淡笑着点了点头,清俊的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笑意,臧卿月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问:“你真是我家的长工吗,你真的不像卖劳力的人。”
哪有穿着粗布麻衣却遮不住俊逸非凡的下人呢。
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不重要,前面就要到府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臧卿月有点失落,觉得这条路未太短,她还没问过他平时都做些什么呢。不过转念一想,反正是在一个府里,也不愁找不着他的人。
她去问藏卿澜:“今天和我一起回来的那个人,真是咱们府上的长工?”
藏卿澜的脸色有点奇怪,只说确实是。她却不肯相信,不依不饶的一直追问,最后藏卿澜只好半真半假的说道:“是个京城里落难的公子哥,被砸了脑子失去记忆了,我正在帮忙想办法。”
想想那人的谈吐气质,这个说法倒是让藏卿澜相信了。
“我也可以帮忙。”
藏卿澜黑着脸,“用不着你操心,你给我离他远点。”
但她什么时候听过藏卿澜的话?
第二天,她打听了尚怀平时的行为爱好,带了本《毒经》过去找他,听说他这几天一直在看医书。
见道藏卿澜过来,他很惊讶:“臧姑娘怎么过来了。”
他住的房间不大不小,没什么摆设,一床一桌而已,比起她的房间是粗陋了些,但胜在干净整洁。
她羞赧了一下:“听说你爱看书,我带了本书过来给你。”
尚怀看着上面大大的‘毒经’二字,满头黑线。
他虽爱看书,但对医和毒都没什么兴趣,只是没别的选择而已,不过还是礼貌的下,说道:“多谢。”
见他兴趣缺缺,她瘪了瘪嘴,说道:“你果然不喜欢。不过毒经这种书让你去看确实强人所难,不如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去为你找来?”
尚怀有些受宠若惊,“不必麻烦了,我还是看些手边的书就好了。”
他始终都客客气气的,臧卿月有点泄气,但看看那张脸,又没什么好气的。
“你需要什么一定要跟我说呀,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呢。”她坐在桌边撑着腮说道。
饶是他再愚钝,也明白臧卿月是抱着什么心思,但他并不觉得这忽如其来的热络会持续多久,不过是小女孩心血来潮罢了。
但她低估了臧卿月的耐心,一个通医理,背过冗长医书的人,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
一连几个月,她天天过来,说什么也不回上山去了,不论臧卿澜怎么说也不走。
尚怀惊讶了,最后还是他出面劝道:“我始终我这里,你放心去吧。”
他说这话时只想劝她早日回去,没想到她竟红着眼眶说道:“你说话算数。”
他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没成想这一语成谶,倒成了臧卿月的一缕执念。
又过了一个月,严攀回来了,在这南疆小镇里,人人都知道严将军和他貌若潘安的副将回来啦。
这副将自然就是女扮男装的林阳,她长得高挑眉目英气,只要稍微打扮就是个英俊儿郎。
有一天她悄悄跑过来,敲了敲他的窗子,蹑手蹑脚的猫在外面,像个偷翻墙到女郎家里幽会的小子。
尚怀好笑道:“怎么偷偷摸摸的?”
她动作利落的从窗子跳进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塞到他怀里。
“我说到做到,这是能帮你恢复记忆的草药,我从雪山上摘下来的。”
尚怀震惊的说道:“你怎么弄来的?”
林阳得意的说:“我悄悄去问了臧大夫,她告诉我的。这药只长在雪山的山尖上,我废了好大力气呢,你可别辜负我的心意。”
他的心情五味杂陈,神情十分动容,“多谢。”
林阳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端起茶杯却不小心打翻了杯子,她还道:“你这茶叶太苦,还涩,改天我悄悄给你送点好的来。”
尚怀起药,奇怪的问道:“怎么非得是悄悄地?”这次也是,她的行为举止就像是被捉到的贼。
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终于解释道:“老大他经常来你们府上,要是让他知道我跟你认识,不就知道我擅离军营的事了吗。”
他逗趣道:“那你还敢来,不怕他罚你?”
林阳昂首挺胸,睨他一眼,骄傲道:“君子一诺千金,从不失言。”
尚怀笑吟吟的看她:“你是君子?”
“不是君子更胜君子,不过是比女子多了几个笔画而已。你这人好没趣,我帮了你这么大个忙,竟然还敢气我。”她不平的说道。
“我欠你一份大恩,来日我找回记忆,定当相报。”尚怀郑重的说道,然后拱手向她行了一礼。
林阳兴致盎然,凑过去贴近他的脸颊,“怎么报,以身相许吗?”
她期待着他能还像上次那样,脸哄到耳根,话都说不全。
可惜前次失了面子他早已有了准备,面不改色的回道:“并无不可。”
林阳眯了眯眼睛,撤离身体,啧了两声,道:“多日不见,怎么变得这般不要脸了。真的可惜...”
可惜什么,没有被她调戏吗?
尚怀突然一脸正色的指着门外,道:“那是不是严公子过来了?”
林阳吓得拔地窜起,“老大来了?那我走了。”说着便翻窗而逃,还不忘嘱咐道:“那药别忘了吃,不够我再去采来。”说完就不见了踪影。
尚怀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心里有些后悔,不开这个玩笑就好了,她也能再留一会儿。
有的事情是不禁说的,过了一会,严攀真的过来了。
他带着写吃穿用品过来,放在他的房间了,问:“这些日子住的可还习惯?”
尚怀看着他淡淡答道:“没什么不习惯的,我本来不就住在这里吗,怎么会不习惯。”
严攀尴尬的顿了顿,道:“倒也是如此。”他此时尚是个半大少年,不如后来的圆融。
“此次出征可还顺利?”他问道。
严攀答道:“都还好,敌军被我们突袭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他们元气大伤,一时半会是不会再犯了。”
这次他立了战功,在边陲威名赫赫,自古英雄出少年,这话并不假。
“那真是太好了,多亏了将军,边疆百姓才得以安宁。这次奇袭的事迹都已经传开了,听说您身边还有一位姓林的副将,也极为骁勇。”尚怀神情赞叹的说道。
“你说林阳?他功夫的确不错,是个可塑之才。不过人莽撞了些,不太遵守军纪 ”
“哦?怎么说?”尚怀为他倒了杯茶,不动声色的问道。
严攀喝了茶,眉头微微一皱,却没说什么,继续答道:“这一次我们打完仗归营的路上,他突然就不见了人,全军上下都找不着他的人影,过了三天,才带着满身的伤回来了。”
尚怀动作一僵,捏紧手中的杯子,却不得不平静的问道:“怎么会无故消失又受伤?”
严攀摇头答道:“他死活也不肯说,不过伤的真的挺重,现在还在营里养伤呢。”
“还在养伤,伤的很重?”他脸色一变,问道。
“没错。”严攀眼睛看向窗外,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回来的时候手臂都折了,脸上也是青青紫紫的,身上还不让大夫看,我们拧不过他,随他去吧。一个大男人,养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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