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号01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西特
陈仰后退到坐在石头上的少年身旁:“这个世界的鬼魂也有限制?”
“都说了别鬼鬼鬼的,你们还说个没完?!”
赵元跟陈仰同时说话,音量盖过了他。张延跟林月没听清陈仰说的是什么。
陈仰还想问,既然每个进来的人都有身份号,那会不会每个任务都是同一个世界背景?
算了,张延跟林月才第二次进来,知道的多不了,他隔着外套摸摸里面口袋的身份号,还是他自己慢慢找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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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看尸夜。
张延把头伸到棺材里,隔着点距离查看:“身体看着并没有异常,像睡着了。”
林月拿着手机照明:“死尸也不是这个味道。”
“肯定不是中邪。”站远点的赵元说,“也不是什么病毒感染,花草植物跟海鲜等等都好好的,说明空气水源没问题。”他的眼睛一亮,“有没有可能是巫蛊?”
“不太可能。”张延有不同的看法,“应该是某种诅咒,只是,这次的不同于我上个任务里接触到的那种氛围,表面平淡不凶险,我没什么头绪。”
就是不知道什么诅咒要活人吃化肥?那两个新人的尸体也没找到,白死了。
“不对啊!”
赵元忽地大叫,满脸奇怪的指着棺材里的尸体:“就算换了衣服,那口鼻头发里也总有吧,陈仰不是说化肥的味道很浓吗,我怎么一点都没闻到?”
张延跟林月闻言都是脸色一变,他们第二次做任务,经验还是不够,竟然忽略了这个细节。
赵元看到了他们的反应:“你们也没闻到化肥味?”
“没有。”他们异口同声。
赵元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人多的一方是对的,所以……他抖着手指向不知何时垂着头,看不清神情的青年:“只有你,只有你闻到了那味道!”接着就又抛出一枚重磅炸弹,“你今天中午还吐了!”
本来不想说的,总归是队友,哪怕是临时的,碰一块也是有缘,可他害怕的还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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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被三道视线诡异的盯着,有点冷,他把手往口袋里一揣,摸到了钉子跟一圈铁丝。
张延看着他,蹙眉道:“看来你已经中了诅咒。”
陈仰没说话,隔着一点距离,棺材里的化肥味道还是飘到了他的鼻息里,他的呼吸不太顺畅,眼睛被刺激得想要流泪。
氛围紧张,陈仰不经意地挪动腿,他碰到了冰冷的硬物,是少年的拐杖,紧贴着他的裤子,这让他有种自己不是一个人的感觉。
陈仰绷着的身子放松了一点,思绪就活跃起来,那男孩尸体从李大富家抬出来的时候,岛上的人都来了,里外围着,嘴都被扒开了,他仔细一回想,发觉他们并没有露出闻到化肥味,惊慌掩藏的一面,只是纯粹的为刘婶感到悲痛。
还有刘婶自己,她也闻不到,不然早就发现了小儿子的异常。
陈仰想到这儿,目光在张延林月赵元三人身上游走,心底冒出一个古怪的猜想,会不会其实是他们都中诅咒了,只有我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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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猜想陈仰没说出来,没有信任的队伍很脆弱,经不起试探。
“看样子诅咒确实跟化肥有关,却不是一中就死,陈仰你也别慌,”张延出声打破了寂静,“找到中诅咒的原因,我们几个没中的就能避开,也能想办法完成任务出去。”
赵元听了张延的一番话稳定下来,看向陈仰的眼神就有些尴尬,他犹豫着走近点:“哥,对不起,我刚才,我也是怕,我才十八岁,不想死在这里。”说着就哽了哽,手臂搭上眼睛,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
恐惧跟求生欲逐渐侵蚀着一个正值单纯的少年人。
陈仰瞥瞥差不多同龄,却把脑袋埋在腿间睡觉的少年,一阵无语。
赵元一发不可拾,哭丧似的,嚎啕大哭。
“死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又来一个!”林月厌烦的冷了脸。
“行了!”张延再次维护队友,温声说,“陈仰,你是早上从死者嘴里闻到的化肥味吧,你回忆回忆当时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陈仰透露了跟那孩子相处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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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延陷入沉思,赵元哭累了坐在地上发呆,林月还扒在棺材边检查尸体。
陈仰起身巡视山林许久又坐回去,少年已经醒了,一只手搭在腿上,一只手揉着眼睛,一下子变得无害。陈仰看得愣了愣,凑近他问:“你是不是也没闻到化肥味?”
少年揉眼睛的动作不停,不承认,也没否认。
陈仰知道了答案,瞄他半天,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说:“我对化肥没食欲,这是你亲自帮我检验过的,也只有你知道,别告诉其他人。”
少年耷拉着眼帘,眉骨藏在额发投下的阴影里,刚睡醒都没多少神,恹恹的:“你除了在尸体身上闻到化肥味,还闻到了别的。”
笃定的口吻。
陈仰一顿,狐疑的说:“有吗?”
少年侧头看他那副迷糊样:“要不我带你到棺材那边,让你再闻闻。”
陈仰头发丝都在抗拒,人也立马清醒了:“我想想!”
少年不催促,安静的坐着。
“想不出来,”陈仰自顾自的说,“似乎我应该是闻到了什么,就没具体的记忆,现在多闻几遍也一样,描述不出来。”
少年:“蠢。”
陈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声惊叫打断。
“你会说话啊?!”赵元只听清了那个“蠢”字,不敢置信的瞪着他旁边的少年,“我还以为你是哑……”
对方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他不寒而栗,声音戛然而止。
身份号019 第8节
张延跟林月都没投过去目光。
这个少年看不出深浅,性情古怪,离开拐杖就走不了,堪比残疾,去不了几个地方,用那张脸倒是能从小姑娘们那获取信息,但对方显然绝不会用。他们没必要去花心思了解并接触,不交好不对敌,无视就好。
再说,还有一天就到任务时间了,他们只想避开诅咒,活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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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警惕的守着棺材,等尸体发生异变。
“开会那时候,我跟过去偷听到每家都有订化肥,按人口订的,是戚婆婆的意思,大家都听她的。”张延说,“明天他们都要往家里拖化肥。”
“那么多,放哪啊?”赵元嘀咕,“这的人住的都是小院带几间屋子,面积都不大。”
“我听他们提到了地窖。”张延说。
赵元猛地抬头看向林月:“我没发现地窖!”
林月的表情很难看,她也没,他们今晚分两头摸进岛上那些人的家里,虽没全部查探完,一半是有的,却没什么发现。
现在看来,他们漏掉了地窖。
“我看也别挨家挨户搜了,太浪时间,就去那个戚婆婆家,”林月有些焦躁,“她让大家订的化肥,肯定知道诅咒。”
陈仰望着山中鬼魅似的月影,听赵元说:“那老婆子要是知道诅咒,那怎么看到刘婶小儿子死没慌?”
“十有八九跟我们一样,闻不到那孩子嘴里的化肥味。”说到这里,张延的视线从中诅咒的陈仰身上掠过,“她只是有怀疑,不确定,接下来一定会做些什么。”
赵元打了个抖:“那我们现在去她家?”
“再等等,凌晨一点左右去,就我们三。”张延对陈仰说,“你们留在这。”
陈仰点点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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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到,张延三人就离开了,棺材显得尤其醒目,陈仰有种山风变阴风的错觉,他抱着胳膊搓搓:“你冷不?”
少年不语,陈仰明目张胆的打量他,运动衣没自己的厚,领子里面隐约有一点蓝色条纹,像病服。
本以为他是从医院治疗完回来的陈仰眼一睁:“你是偷偷从医院跑出来的?”
少年答非所问:“有吃的吗?我饿了。”
陈仰:“……”
棺材边,陈仰把一板奶片给少年,在他古怪的眼神下解释:“我妹妹喜欢吃,她不在了,我总买了放兜里,就吃惯了。”
少年没问不在了背后有什么,只是接过奶片,沉默着抠一片含住。
陈仰自己没吃,他闻着化肥味,看着棺材,想着躺在里面的尸体,实在是没胃口。
“我打听到那戚婆婆一百一十五岁,是岛上最长寿的。”陈仰找话题化解紧张感,“岛上九十岁以上的有好几个,平均都活的挺久,水土很好的样子。”
山下突然出现了星星点点亮光,正在移动,陈仰腾地站起来:“不好,有人进山了!”他没有耽搁,火速把少年带到自己早就选好的藏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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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山的是醒过来的刘婶,还有李大富在内的几个汉子,他们人手拎个煤油灯跟铁锹,一路来到了停棺地。
刘婶踉跄着扑到棺材上面,哭声凄厉。
李大富把煤油灯挂在附近的树上,其他人也照做。棺材四周亮了一块。
陈仰往半人高的杂草丛里躲了躲,看到李大富他们都去了一处,叽里咕噜了会就开始挖土。
沙沙声被风一卷,陈仰闻到了土腥气:“他们在挖什么?”
少年:“埋棺材的坑。”
陈仰起了层鸡皮疙瘩:“那怎么大半夜挖?”
问完意识到这是岛上的风俗,跟诅咒有关,他小心拨着草叶盯紧棺材:“说起来我下午进山里找张延说的那些水缸,顺便在那一片转了转,看见了不少土包,那应该都是坟墓,没有立碑。”
少年坐在草上,淡淡道:“不立碑,不祭拜,死后没人认领。”
陈仰刷地转头看他:“那不就是孤魂野鬼?”
“看样子是做了坏事不敢立。”陈仰沉吟着,自问自答。
一定是很老的秘事了,知情的极少,大多都不知道,却还是遵守不给死了的亲人立碑这个风俗,可见戚婆婆的威信之高。
岛上的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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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子!”
“二子!二子啊!”
“二子!”
“二子!”
刘婶在喊小儿子的名字,叫魂一般,每一声听在人耳朵里都像濒死的乌鸦叫声,泣血阴森。
陈仰有个毛病,喜欢数数,上岛的时候数了船员们搬的化肥,现在数起刘婶喊的次数,他数着数着,呼吸一滞;
“你有没有感觉后面有东西?”陈仰用气声问。
少年没理他。
这不影响陈仰发挥想象力,他神经质的抓抓脖子跟后背,又拍拍两边肩膀,还是觉得后背发毛,就在他打算坐到少年前面去的时候,蓦地听到一声巨大响动。
“嘭——”
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那声响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陈仰想到那是什么,白着脸望去,棺材盖飞到了地上,大片大片的白绒从棺材里飞了出来。
刘婶吓昏厥了过去,李大富几人惊恐的丢下铁锹跑下山,边跑边发疯的大叫。
炸了!
棺材炸了!
蒲公英!都是蒲公英!
第6章 多晒太阳会长高
尸变了!
陈仰看着那些随风飘散的蒲公英,无声地张了张嘴,这跟他想象中的变异不一样,尸体并没有变成恶心的怪物,却更加令他悚然。
蒲公英往这边来了,陈仰吸口气,声音有点抖:“飞到我们身上会不会有什么事?”
“不管了,我们还是赶快跑吧。”陈仰说完转身就跑,又突然刹住车回头看还坐在地上,背对着他的少年,对方跑不了。
少年本就穿着黑色的衣服,背影几乎与寒凉的夜色融为一体,陈仰看一眼已经飘近的蒲公英,一咬牙:“我背你。”
陈仰不等少年回应就把双拐一,火速将他拉到自己的背上,动作很利索,没半分迟疑。
少年瞳孔紧缩,全身紧绷得厉害,面色十分阴沉:“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逞什么能,拐杖你拿,我好托住你。”陈仰不由分说地把拐杖塞给他,一股脑的背着他往树林深处飞奔。
耳边的呼吸声很沉,修长的身形却很坚定,少年面无表情的沉默了会,偏头观察风向。
“往左。”少年道。
陈仰的脚下意识一转,跑的更快,把他托的更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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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仰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背着少年踩过一条极为偏僻的小道跑出了树林,绕到了戚婆婆的老屋后面。
陈仰低估了少年的重量,真没想到会那么沉,他两条腿打颤满身大汗,扶着墙喘个不停。
辛亏他出事之前打了很多年的篮球,在康复院的那段时间又比较配合治疗,底子还在,不然真的坚持不下来。
陈仰喘着抹了把脸,手猛地僵住,脸上身上温热的汗瞬间冷下去:“我知道了!”
少年拄着拐看受伤的那只脚:“知道什么?”
“味道,我知道除了化肥味,我闻到的别的是什么了。”陈仰把擦汗的那只手伸向他,“你闻闻,就是这个。”
少年低头一闻:“植物汁液的味道。”
“对。”陈仰垂头捻着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到的淡绿色,原来那孩子死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人了。
“凡是有因才有果,善恶到头终有报。”
陈仰喃喃,眼前浮现倒在血泊里的妹妹,在他砖头下停止呼吸的罪犯,脑子里针扎般的疼了一秒。岛上摊上这样的灾难,到底是做了什么?
见少年还在看屈着的那条腿,陈仰关心的问:“我背你的时候让你磕到了?”
少年:“嗯。”
陈仰:“……那对不起,是我没当心。”
少年:“嗯。”
陈仰:“……”
谢谢呢?陈仰无奈的摇摇头,没去计较这点小事,自己背了他,他指路,他们一起摆脱蒲公英群,算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合作。
少年摸出药瓶,晃了晃,还剩六粒,他倒两粒放进口中,滚了滚喉结咽下去:“为什么不跟他们一样?”
这话来的突兀,没头没尾,陈仰却听懂了,他不打趣不故弄玄虚,实话实说:“我们在现实世界有打照面,和其他几个人不同,我也相信我的直觉,你值得我信任。”
少年不再言语,吃完药的他身上似乎多了几分散漫,疑似还有那么点……平和?
陈仰吐口气,这种不露声色看不透,明明沉寂内敛却又莫名有种危险暴戾感的人,其实在生活中最好不要打交道。可现在处境特殊,就要特殊对待。
陈仰不太道德地想,要不是这个少年腿伤了,离开拐杖就走不了,张延他们又过于理性自私不管所谓的废物,他还真的很难找到接近的机会。
而且这个少年也没有很排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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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岛上才平静没多久就又乱了起来。岛民们没有谁怀疑棺材里的尸体被人弄走了,偷偷替换成了蒲公英,因为这个季节根本不会有蒲公英,还不到月份。
身份号019 第9节
那就是尸体变的,尸体炸了。
好多都在说刘婶小儿子肯定不止是中邪,是得罪了神灵,触了大忌,死了都不放过,他们不能跟刘婶近了,得倒霉。
戚婆婆让几个性子稳的拿着火把去烧山,确切来说是要烧蒲公英,因为蒲公英太多了,飘得依附在树梢草木上,到处都是,点一把火是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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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延林月赵元三人还在戚婆婆家,他们躲了一阵,趁她出门就抓紧时间翻找。
三人没有找到地窖。张延跟林月怎么细心都是零获,倒是赵元大糊刷,这翻一下那翻一下,误打误撞地发现了一个匣子,很古老,里面是空的。
但空匣子不是随便丢角落里,放的很谨慎,不得不让他们重视。
“那个老婆子不好对付。”张延看了看山里的浓烟滚滚,火势冲天,语气有些沉。
“废话。”林月在看一地的佛珠,他们偷偷潜进来时,戚婆婆在念经,没念一会佛珠就断了,她也不捡,拉开抽屉拿出一串新的,继续拨。
直到山里发生突变,外面喊叫连连,戚婆婆拨佛珠的动作才停下来,那串珠子被她攥了大概一分钟。
林月因为角度的原因,从那一分钟里清晰看到了戚婆婆的恐惧,之后就没了。
戚婆婆走时还记得带上门,慌而不乱,这一点透露出一个信息,即便她不是处理过类似的事,至少也亲身经历过。
外面的嘈杂还在持续,小孩哭大人叫,岛民们惊魂未定。
“还好看棺材的不是我。”赵元揣着匣子,稚气未脱的脸没什么血色,“你们听到外面喊的了吧,尸体成了蒲公英,太吓人了,我还是喜欢电影里的异形,宁愿恶心也不喜欢这种猎奇又惊悚的情节。”
“也不知道看棺材的那两人怎么样了。”他替陈仰跟那个帅哥担忧,有几分真心。
“扣扣”
木窗倏然被敲,屋里三人都是一惊。
“是我。”窗外传来陈仰的声音,“戚婆婆回来了,你们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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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五人在屋后汇合,交换完信息就靠墙而坐,集体沉默。
空气里有草木燃烧的烟味,火还在烧,那一片山要烧没了。
匣子从赵元手里转给张延,再到陈仰,最后是林月,她看了会,咔咔拍下几张照片就递给少年,还往他身前送了送。
大概是正对着这副画卷,又有月色披身,冲击过于强烈,早就玩透风月场所的林月有些恍惚,一时不查做出了这样小女生的举动。
然而少年没接。
陈仰在林月因难堪而发出的嗤笑声里拿走匣子,继续检查,他把里外都细细摸了一遍,反复瞄着盖子上面的一串凹凸,突发奇想:“你们说这是不是文字?”
大家都愣了一下。
张延说:“岛上用的是汉字。”
陈仰指腹下是沉重的年代感:“会不会不是岛上的东西?”
林月盯着他:“那怎么会在岛上?”
陈仰手下动作不停,他描得仔细,把几个凹凸死记下来:“留下的,落下的,偷的,捡的,抢的,原因很多。”
“文字不文字的,我们也看不懂啊。”赵元难得清醒一回,“匣子里的东西还不见了,我觉得不像是老婆子拿的,要不是她,那会是哪个?她那么会拢人心,岛上还有异心的家伙?”
“还有还有,”他两手薅着短短的头发,头皮屑轻飞扬,“你们说说,匣子都空了,她怎么不扔掉,反而藏起来?”
陈仰扭头看赵元:“你是在哪发现的这个匣子,戚婆婆的床底下?”
“不是,”赵元摇头,“离床很远。”
陈仰听赵元描述大概方位,眼皮一跳,戚婆婆极有可能是怕这个匣子。里面的东西没了还是怕,不是不想扔了匣子,是不敢。
陈仰认真思索着,冷不丁地听见赵元“咦”了声:“你脸上的划痕……”
他正要随意说是树枝划的,就听对方喃喃:“是红色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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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把匣子往身旁的少年怀里一丢,话是问的赵元:“不是红色的是什么颜色?我现在还是人。”
赵元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他跟张延林月都没挨着陈仰坐,中了诅咒的这位,他们各有防备。
张延让林月打开手机对着陈仰,他单手撑着地,身子尽量凑近,瞧了瞧,没瞧出异样。
“诅咒的情况十有八九是因人而异,身体发生的变化不一样,你不一定就变成蒲公英,也不一定喜欢吃化肥。”张延说。
陈仰听到后半句,心情不太好了。
“砰——”
少年的拐杖扫到了一块石头,陈仰分了神,不再慌自己究竟中没中诅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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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几人一商量,回了李大富那。
年纪越大,诡秘的事见的就越多,戚婆婆的岁数最大,但是暂时不好跟她正面碰撞,长寿的除了她,其次是那几个上了九十岁的老人。
李老太就是其中之一。
这会李老太没睡,她一个人佝偻着背站在门口,花白的头朝一个方向歪着。
陈仰走过去:“老太太,你怎么站在这?你儿子呢?”
李老太没反应。
这时候大家的心里就有点发怵了。
陈仰顺着老人视线停留的方向看看,只有一片火光,他拔高声音靠近她的耳朵喊:“老太太?”
李老太布满老年斑的脸动了动,苍白的瘪嘴张合了一下。
陈仰的表情瞬间一变,飞快冲身后几人低声道:“老太太嘴巴里有化肥味!”
这话一出,张延跟林月立马后退,赵元呆呆站着,反应有点慢,回过神来也跑了。
陈仰不排除是闻到化肥的气味才中的诅咒,他们能不躲?
这么几秒时间,气氛就大变了样。
陈仰用余光瞥一眼远远躲在草堆边的张延他们,默了默,转头去看依旧立在原地的少年,跑不掉拄拐走开是可以的。
不管是无所谓,不当回事,还是不怕死,总之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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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不指望少年问话,只要待着就行,他担上问话的工作,有意无意的用正常的音量试探:“老太太,刘婶家小儿子又出事了你知道不?”
李老太这回好像是突然不耳背了:“刘婶家的变成了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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