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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弄雪天子
婚聘
作者:弄雪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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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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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均州生活
楔子
夏日午后的阳光,带着一股子焦灼的味道,烤得这柏油马路像刚出炉的烧饼。
干裂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十几具全身武装的尸体,秦亚茹踹了一脚坏损到不能动的车,蹲下身,躲在两辆高大的防弹车中间,活动了一下黑色的高跟皮靴,鲜红的血粘稠地粘在鞋底上,即便是见惯了尸体的她,也不由有些恶心。
铺天盖地的子弹,从四面八方倾泻而来,巨大的爆炸声轰得碎石乱飞。
我可是技术人员
秦亚茹气喘吁吁地呻吟,半坐在地上,碎花复古连衣裙拖曳,早就坏的不成样子,眼前忽然伸出一只手,递过来一方脏兮兮的手帕,秦亚茹叹了口气接过,按住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她处理外伤轻驾就熟,只是这么一按,本来汹涌的鲜血就止住了。
一直护在她身边的男子,随手扔了子弹耗尽的枪支,挨着她的肩膀坐下,那张一向冷硬的脸上,难得显出隐痛,眉头紧蹙。
亚茹,对不起。
秦亚茹一怔,顺手扒拉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发,她身形并不高,也就一米五八左右,显得娇小玲珑,哪怕浑身血污,狼狈若此,也是姿容绝丽。
此时听到男子的话,她扬起脸,露出一个咬牙切齿,像炸毛小猫一样的表情:你对不起什么,这一切,还不都是我自找的
即使是这般境地,男人瞧见秦亚茹明眸善睐的俏脸儿,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他爱极了这个平日里宛如古代女人一般,温婉贤良的小女子,软绵绵的外表下偶尔的尖牙利爪。
秦亚茹让他看得不好意思,抬手低头,摸了摸带血的额,咕哝:枪林弹雨的,妆容不整,可怪不得我其实你这新开发的玩意,还比不上以前的老防弹衣,好歹用不着担心能量耗损。
高枫早在遇袭的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防护服给了亚茹,奈何这袭击来的突然,他带的这件儿只是还不成熟的试验品,能量早耗尽了,防身效果大为降低,最多也就防防刺伤,还真不如以前笨重的老式防弹衣好使唤。
秦亚茹咬牙,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四下张望,企图找出一条生路,奈何她防护服上配备的实验品一代智脑着实不给力,这会儿卫星导航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显然还是人家的屏蔽设备更加高端。
高枫的目光,顺着秦亚茹修长白皙的手指,滑到她的脸上,腮边青紫,嘴唇干裂,满身的枪油硝烟味,她一向注重容貌,这会儿想必是难受的厉害。
耳边的爆炸声越来越近,地面蒸腾,热气弥漫,已经渐渐听不清楚说话的声响。
他把秦亚茹搂在怀里,忽然笑道:要是能回到十年前,我肯定第一次见面,就抓着你去结婚,也省得咱们到死也成不了一家子。
秦亚茹瞠目:我还以为你会说,一定要放过我,再不肯祸害人的。
高枫目光闪亮:下辈子,下下辈子,你也别想
秦亚茹无语,也只有叹口气认了,当年年少轻狂,毕业后推辞了导师给介绍的法医工作,不管不顾地跟了这人,跟着他上山下海无所不为,现在想想,别的女人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她都做过了。
自己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然曾跟着他带队孤军涉险,在一个国家最强大的军队包围中来去自如,也曾驾驶战机,翱翔天空,曾乘坐战舰,远征北海,诛杀过比虎狼还凶残的海盗。
本应是最浪漫的求婚之旅,结果,这家伙带自己去了神农架,不得不和足足有一人高的黑熊肉搏,还捅了马蜂窝,让无数马蜂追出几十里,丢了求婚戒指,摔得头破血流,这婚,他自然是没求成
人不能太贪心,得到了多少,就注定要失去多少,秦亚茹忍不住笑,直到现在,她也并不后悔认识这个男人
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高枫把秦亚茹护在胸前,扯出两只手雷,攥紧,轻轻挑眉,笑道:你不是忒喜欢看最近很流行的穿越小说还总说这一切都可能是真的指不定咱们不会死,还能学着那些穿越前辈免费来一回时空旅行。
秦亚茹失笑:那我肯定要收集一大堆名人字画,万一能带回来,那可发了大财,上个月我买一张明代的字画,还不是什么知名人物的,花了八万,气得阿姨半个月没理我
高枫大笑:跟着我没学到什么好,竟学着附庸风雅
到底是谁和谁学的秦亚茹嗤笑。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把秦亚茹扑倒,男人眉眼含笑: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找到你,一辈子不行,就两辈子你别怕。
秦亚茹一怔,眼睛里隐约闪烁泪光,低声道:其实,我有一个秘密,始终没告诉你,我上一世
轰爆炸声响起,火光飞舞,宛如一场盛大而绚烂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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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1.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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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噩梦
秦亚茹只觉得浑身火烧火燎的,头痛欲裂,想出声,却一丝力气也无,她身子轻飘飘,不知道浑浑噩噩地在半空中飞了多久,终于看到一座熟悉的雄奇院子,身子顿时一沉,直往下坠。
她其实并不想下去,不想去看,可她的目光,径直透入雕梁画栋的屋宅,首先看到的,是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似乎衰老而疲惫,神态懦弱,全不似曾经被高枫称赞为倾国倾城的那个自己。
秦亚茹心里一叹,反而安静下来,不再挣扎,就这般静静地望着,缓缓移动目光。
坐在那个自己对面的,是一双男女,男的英俊斯文,女人娇俏明丽。
姐姐且坐,这是建州刚送来的贡茶,快些尝尝看。
揉蓝衫子杏黄裙,温温柔柔的笑语,眼前的女子高贵典雅,完全是天底下男人都倾慕的那种绝代佳丽。
那个自己虚虚地坐在红木椅子上,目光呆滞。
秦亚茹看着她曾经的郎君,小心翼翼地护在那位郡主身边,看向自己的目光,生疏且客气,还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戒备他是怕自己让他怀里的佳人受委屈
那可是郡主,她不过一寻常民妇,还是个弃妇,又怎么可能能给那高高在上的郡主委屈受
本是天下茶中极品的龙凤团茶,如今喝在口中,想必只能品味出酸涩味儿。
出落的俊朗挺拔的陈大郎,秦娘子疼若心肝的宝贝疙瘩,立在郡主身侧,神态亲昵,撒娇地说起自己的学业,听见郡主温温柔柔的夸奖,立时便眉开眼笑。
从始至终,这位郡马爷的独子,只在一开始奉郡主之命,客客气气地向着他的亲娘,秦娘子道了一声好,除此之外,半个眼神都欠奉。
想必在陈大郎心里,他的母亲,只有郡主一人,而秦娘子只是府里可有可无的人物,便是比起来打秋风的陈家族人,也多有不如。
秦亚茹的心,忽而又有些刺痛,其实,她已经渐渐记不清楚当年的秦娘子面对宛如陌生人的儿子时,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再一次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到这一幕,她便忍不住想,秦娘子早早抑郁而终,恐怕还是好事,省得留在此间受罪
世人都说柔蓝郡主本性温柔,主动推辞了万岁封其为公主的恩典,不建公主府,待郡马更是体贴入微,从不使小性子,便是对郡马的前妻,也照顾的妥帖。
郡主娘娘生怕秦娘子心里别扭难受,特特地分出家里最大的宅子给秦娘子居住,不让对方请安行礼,待对方如贵客。
不只如此,郡主对待驸马与前妻的儿子,更是犹如亲生,堪为慈母。
可是,这又如何是秦娘子想要的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儿子,被另外一个女人百般体贴地对待,而她,却成了这个家庭的外人,出不得门,被软禁在豪华的笼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能靠着对儿子和丈夫的回忆度日,可她心心念念的丈夫与儿子,却不肯把心分给她哪怕一丝一毫。
秦亚茹闭上眼,不肯再看原来的自己那一张绝望的脸,眼前一黑,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忽然破碎,头晕目眩,身体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吸引力,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啜泣声,接着,她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亚茹才似乎有了些许气力,视力和听觉也渐渐恢复正常,一声声刺耳的声响往耳朵里钻。
你这不要脸的狐媚子,勾引别人家的男人,等陈五郎回来,定让他一纸休书休了你这贱妇
秦亚茹浑身发软,勉强睁开眼,就见一个虎背熊腰,面孔狰狞的中年妇人,正双手掐着腰,立在破旧的柴门外面,隔着篱笆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倾泻而出,语速之快,她都有些听不清楚。
不准骂我娘
旁边忽然冲出个三四岁的瘦弱男孩儿,猛地撞在那妇人腰上,也不知这般小的孩子,从哪里来的狠劲儿,竟把那妇人撞的一个趔趄,奈何这孩子着实太瘦弱,这一撞,没伤到人,更是撞得那妇人凶性大起,一脚踹倒那孩子,死命在他身上踢打。
妇人一边踹,一边儿吐沫横飞:还敢动手打死你个没教养的乞索儿
那孩子欲躲避,秦亚茹脑子里嗡嗡作响,只觉得这场面那般熟悉又那般陌生,挣扎着走出门,护住孩子,自己后背却挨了几脚,到没感觉到怎么疼,只是冲击力巨大,撞得她头昏眼花。
孩子哇哇大哭,破旧的宅子喧闹震天,外面有人实在看不过去,高声劝道:孙娘子,秦娘子生病体弱,大家都是乡亲邻里,周二郎是好心,才扶了秦娘子一把,你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孙娘子正是周二郎的妻子,是这武当县有名的悍妇妒妇,周二郎平日里在她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所有人都知若是周二郎和哪个娘子多说句话,她就登门胡闹,今天这种事儿也不是头一回了,上个月她才去大闹吴娘子家,还让官府的人打过十板子。
那孙娘子闻言,眉目一横,扭过头去上上下下地打量出声儿的那个青年男子,冷笑道:怎么你也看中她妖妖娆娆的模样了哼,奸夫淫妇,都是下贱胚子
青年男子顿时气得脸色涨红:秦娘子平日里在家守孝,除了下地做活,甚少出门,我们统共说不过几句话,你也敢胡乱编排,就不怕遭报应
报应报应个屁,就是老天爷真劈一个雷下来,也该劈死这整日里勾三搭四的贱妇,哪里轮得到老娘
青年男子听她满口的胡言乱语,脸色发青,还想开口,却让旁边一人一把拉住:这周家的母老虎向来是个混不吝的货色,你和她一个老娘们争论什么,没的让别人看笑话,坏自己的名声。
随即又冲那妇人道:周瑞他浑家,赶紧回去伺候你男人去,你要是再胡吣吣,到别人家捣乱,我便叫了里正过来,省得别人说咱们陈家沟都是粗鄙人,不知礼仪。
说话的这人是个五十几岁的老者,显然在此地还有些威望,就是这悍妇也不敢太违逆他的意思,终于还是呸了一声,骂骂咧咧地扭头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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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2.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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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重生
秦亚茹浑身无力,挣扎着揉了揉眉心,抱着儿子坐在泥泞的地上,觉得脑子里乱作一团,刚才耳边孙娘子的呱噪,让她脑袋沉沉,这会儿清净了,才有力气打量四周。
这是个很简陋的小院子,不过整理得还算齐整,东边开出一块儿大约二十平米左右的菜畦,绿油油一片,虽然都是寻常菜蔬,却也可爱。
坐北朝南的一座木屋,四壁漏风,破败失修,隔着开着的窗户看,里面只有一张看起来黑漆漆的木床,一个瘸了腿半天腿儿的长凳,只有那张方桌,朱红色雕了漆,还显得精致,上面搁了一盏油灯,一个粗陶瓷的破碗。
抱着她的大腿,红着眼睛抽泣的是个大约只有三四岁的男孩儿,一身粗麻布的衣裳,打着补丁,浆洗的还算干净,只是小孩子爱闹,袖口上难免沾了些尘灰。
秦亚茹低下头,她自己也是窄袖襦裙的装扮,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这装扮,二十几年没穿过,居然又穿上了,此时她要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就真该一头撞死
娘,娘
见自家娘亲坐在地上发呆,小男孩儿脸上闪过一抹忧色,拽住秦亚茹的袖子,咬着牙呼喊。
秦亚茹反射性地拍了拍男孩儿的后背,哄得他安静下来,目中闪过一抹复杂之意。
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用粗蓝布包着发髻的中年女人,提着一木桶水,步履蹒跚地走过来。
大郎,这是怎么了
王婶子,您快来看看我娘大郎见到来人,不由大喜,急声道。
那妇人进门,看见秦亚茹坐在地上,皱皱眉,急忙放下水桶,伸手搀扶,口中噼里啪啦地道:难不成,周家那母老虎又来胡闹秦娘子,不是我数落你,你这 性子也太绵软,如今你家郎君进京赴考,我虽是粗人,也知道这科考之难,三年五载回不来是常有的事儿,你一个人在家带大郎,若是不硬气些,日子可要怎么 过
她数落了一气,又看秦亚茹目光凄楚,玉面泛红,楚楚可怜,不免心疼,和大郎一左一右,扶着她到屋里坐在床上,心下叹息,让一个斯文俏丽的娘子,与一寻常市井村妇做口舌之争,也着实为难她。
秦亚茹生得好,细腰翘臀,纤细曼妙,肌肤盈润,有一双斜长的凤眼儿,瞳子漆黑如点墨,轻颦浅笑都是娇俏无双,风情万种,偏偏还是艳而不妖,任谁看了,都要竖起拇指道一声端丽。
别说是放在满目粗鄙的市井乡村,就是和开封城久负艳名的美人千金相比,她也是高出不止一筹。
只是,这样的美貌,搁在这等小地方,便很难不招祸患。
周围十里八乡的男人,时不时找个借口在陈家探头探脑,为的便是能一睹秦娘子的芳容,也好在这时节还算是民风淳朴,陈家在武当县也算人丁兴旺,秦娘子又是行止端庄,轻易不出门,周围人也对她有几分敬重,再加上她夫婿是时人看重的读书人,她的日子过得到还安稳。
就是家有恶邻,隔壁孙娘子是当地有名的泼辣媳妇,时不时要闹上一场,周围的人也都习惯了。
只希望陈五郎金榜高中,早些回来,好给你挣回凤冠霞帔,才不辱没了你这等人才相貌。王嫂子长叹道。
秦亚茹垂下眉眼那人的确金榜高中,而且还被圣人钦点了状元郎,纵马游街,何等风光可那凤冠霞帔,自己却是受不起
王嫂子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你一个人在家,可要紧闭门户,若是周家那母老虎来捣乱,尽管大声叫人,我替你轰她。
秦亚茹安安静静地听,轻轻颔首,眉眼里带出几分笑:嫂子放心,奴没事儿。
她并不怕那母老虎,到是周家那个道貌岸然的周二郎,更恶心人。
王嫂子见秦亚茹的神情一如往常般温柔,眉宇间却凭空添了几分坚韧,脸上有光,精神虽然疲惫,却全不似以往懦弱不堪的模样,心里也松了口气,此时天色渐暗,大郎头一点一点地,昏昏欲睡,她也就不曾多呆,交代了几句,就回家去了。
王嫂子离去,秦亚茹安安静静地坐了半晌,许久,天色渐黑,才回过神,见大郎半睡半醒地倒在床上,肚子咕咕直叫,眼角还挂着泪珠儿,心里五味杂陈,却还是按照尘封已久的记忆,慢慢走去厨房。
她进了门,四下张望了下,才从墙角找到米缸,抓出一把黄米,淘干净,翻出一口缺口的锅子,洗刷一遍,准备煮饭。
只是引火的时候,秦亚茹敲打火石敲打了半天,才勉强点燃柴火,望着那一簇黄艳艳的火苗,她忍不住有些心酸二十多年没这般生火,便是她这个当年做惯了活儿的,也不免生疏。
秦亚茹在成为秦亚茹之前,是生在一千年北宋时期官宦人家的闺秀千金,乳名也是亚茹,嫁给了高中状元的赫赫有名的大才子陈五郎,陈文岳。
当年她也是满心开怀,除了渴望那凤冠霞帔之外,更多的却是希望官人能将爹爹的冤情上达天听,为秦家平反,却没想到,那位高中状元的陈大才子,停妻再娶,竟然尚了一位郡主娘娘
千古传唱的故事里,秦香莲入京状告当朝驸马陈世美,陈世美被铡,正义得以伸张,何等的痛快淋漓,但那毕竟只是个故事。
秦亚茹苦笑,她的命运和那秦香莲相差仿佛,可她那一生,却并不似故事里的秦香莲那般,碰上了一个敢为她做主的包公,她不知道故事里的秦香莲,带着一双 儿女,最后落得何等下场,只是自己,却始终没有反抗命运的勇气,万般无奈地从堂堂正妻,变成了一个妾,甚至连个妾都不如。
索性,如今还不晚
粉红的指甲不知不觉刺入掌心,鲜血渗出,秦亚茹却丝毫没有感觉爹爹和大哥还在世,三姐儿也活的好好的,他们一家人,总有团圆的一日。
娘,我饿。
大郎倚在厨房的木门前,揉着眼睛,怯怯的目光,简直像一只被丢弃的小兽。
秦亚茹咬住嘴唇,硬生生地将浅粉色润泽的嘴唇咬出一道血痕,满腔抑制不住伤痛喷涌而出,但终究还是舍不得,长叹一声,柔和了眉眼:等等,娘给你煮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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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3.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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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旧情
此时正是阳春三月,武当县临山而建,举目望去,层峦叠嶂,烟云接天际,清风吹拂,天色碧蓝,更衬得葱绿的大地朝气蓬勃,令观者无不心旷神怡。
秦亚茹望着这般的蓝天白云,嗅着空气里的芬芳,才终于彻彻底底地接受了现实,这地方的的确确是她生活了近三十年的地方,破旧的小院还不是那个为了郡主娘娘修建的奢华宅院,而是她生活了五年的家。

大郎对着黑陶罐子里的黄米粥口水直流,却规规矩矩地先端了一碗,伸手凑到秦亚茹唇边,娘,喝粥,好香的。
秦亚茹愣了愣,复杂的目光落在拼命吞口水的男孩子身上,看着他黑白分明,清澈漂亮的瞳子,一颗心也不知不觉地柔软了几分,是了,现在的大郎还是个孝 顺,知礼的好孩子,自己便是懦弱愚笨了些,到底是书香门第出身的闺秀千金,平时对孩子的教导从来没有掉以轻心过,孩子虽然小,却已经很懂规矩。
若不是他在三岁上就被接到郡马府,年纪实在还太小,那位郡主娘娘着实是个极会哄人的,她自己又怕孩子将来不好,宁愿忍着思念,也不肯多见孩子几面,或许或许她曾经视若至宝的儿子就不会与她生疏成那个模样
你喝吧,锅里还有许多。
秦亚茹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把碗凑到他的嘴边,大郎闻言,略有些忧虑地探头瞧了瞧米缸,咬了咬嘴唇:娘,咱们的米可不多了。
这种事,不需要你担心。秦亚茹低低一叹,娘总不会让你饿肚子。
大郎怔了怔,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娘亲会说的如此坚定,往常生活艰难,一说到这些,他娘亲嘴上不说,却总免不了偷偷抹泪。
忽然想到什么,大郎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浓郁的喜色:娘,是不是爹爹要回来了爹爹一定是当了大官,要接娘和我去享福
秦亚茹眯了眯眼,见大郎高高兴兴地捧着米粥,大口大口地吞咽,俏脸一点点冷下来一个能许下荣华富贵的亲爹,一个落破潦倒,连饭都吃不上的娘亲,这个孩子会选择谁
指尖冰冷,秦亚茹冷静地端起缺了一角的碗,抿了一口黄米粥,粥很粗糙,大半都是麦麸,刮的喉咙难受的厉害,不过,她还是强忍着,将热气腾腾的黄米粥喝进肚子,身体才暖和了些许。
大郎这几日又困又累,喝了粥,便不免困乏,秦亚茹哄着他睡下,看着孩子稚嫩的小脸儿,不由苦笑才三岁呢,这么小的孩子便是再早熟,又能知道什么
当娘的总是希望孩子能好,即使过了这么长时间,这点儿愿望,总不会变,上辈子她觉得儿子跟着亲爹和郡主娘娘,才有光明的未来,这一世,她却明白了,跟 着那样一个会抛弃妻子的爹,她的孩子绝不会成长成一个出色的男人,就是再有钱,再有地位,再享荣华富贵,要是变成个连亲娘都不认,不知道孝顺的白眼狼,也 是无用
如果大郎自己选择跟着陈文岳,那她无话可说,但这一回,若是大郎选择自己这个当娘的,她便要承担起一个母亲的责任,把他教导成才。
只是,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想得到孩子何其不易
便是她与陈文岳和离,便是陈文岳和郡主不要这个儿子,陈家宗族也不会允许孩子跟着她
秦亚茹揉了揉眉心,把杂乱的思绪驱离,若说跟了高枫十年,学到的她觉得最有用的东西,大约就是永不绝望,自己想要什么,便一步步地去努力争取,眼下之事,还不至于太糟糕,陈文岳此时,恐怕也不大在乎大郎,何况还有个郡主在,这事儿,也不是没有操作的余地。
春风轻拂,还泛着凉气,秦亚茹呆在充满回忆气息的小院中,她不免想起了陈文岳。
他是爹爹的学生,在文轩书院的所有学生里面,陈五郎家境不好,学问却是最好的,写得一手好字,很得爹爹看重。
自己虽是女孩儿,可爹爹为人颇为开明,一向把她当男儿教导,读书习文,丝毫不肯放松,在七岁之前,她都是在爹爹的书房里厮混,所以,他们两个是那种真正的青梅竹马。
陈五郎的容貌已然模糊不清,只记得是个极俊秀的男人,现在想来,其实他们夫妻两个,也有过甜蜜温馨的日子,也曾经琴瑟和鸣,夫妇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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