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弄雪天子
就这么一呆愣的工夫,秦亚茹已经敲了敲门,柔声笑道:我可以进来吗
她面上镇定自若,举止从容,似乎不是来赴死,而是参加一场盛宴一般。
屋子里两个绑匪眼前俱是一亮。
陈文岳那小白脸儿可真有福气。
瘦高个摸了摸还疼的很的手腕,向前走了两步,伸手从秦亚茹的肩膀上,一直摸向他的腰身,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点儿狎昵的亲昵,庞元英皱眉,双目喷火,可秦亚茹却是始终微笑,一丁点儿惊慌失措的模样都没有。
她这样云淡风轻的态度,到弄得那瘦高个儿没了调戏美人的兴致。
绑起来,莫要怜香惜玉,这女人可是朵带刺儿的花,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反咬一口。瘦高个儿的同伙冷冷淡淡地说了句,就找了一条绳子,把秦亚茹五花大绑,你在这儿等,我且去拿东西,东西到手,我就给你信号,到时候别犹豫,下手干净一点儿。
瘦高个皱眉,却还是点了点头,吐出口气,笑道:本来咱们只是为了主子争风吃醋做点儿小事儿罢了,没想到现在闹得这般大,可是吃了大亏。
他那同伙抹了把脸,一张脸就变成另外一种模样,又往身上披了一件小斗篷,立时成了很寻常的来上香的客人,一边做准备,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有什么亏,咱们做这事儿,总比杀个把女人看着像样,至少回去不用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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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63.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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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突发
这易容之人看了秦亚茹一眼,那目光极为怪异,并不邪佞,也不是一般男人看她的那种充满色欲的感觉,而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古怪。
那一瞬间,秦亚茹居然觉得此人对她并无恶意,相反,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怜惜,不过只有一瞬,她也只能相信自己太疲倦,看花了眼。
这人又扭过头去,凑在那瘦高个儿耳朵边,小声嘀咕了两句,因为离得较远,只能隐约听出这两个人似乎起了争执。
最后那瘦高个儿皱着眉点头,无奈一耸肩,两人似乎达成了什么协定,易容的那人才起身,顺手从秦亚茹的胳膊上摘下那个她戴了好多年的古铜色镯子。
秦亚茹一怔这镯子她戴的时间长了,从少女时期就戴在手上,往日自己想要摘下来,还要费很大的力气,没想到这人不知怎么弄的,居然很轻松地便把镯子从她的手腕上脱下。
那人却并不理会秦亚茹的惊讶,径自走到客房东墙角,搬开靠着墙壁放置的一个一人高的博物架。
里面的青砖居然是能活动的,没一会儿,就卸开一个半人高的空洞,这人悄无声息地钻入洞内,那个瘦高个儿又认认真真地把洞口恢复如初。
庞元英心里一咯噔这两人如此肆无忌惮地在自己二人面前诸般作为,全无避讳,显然是没想让他们两个活下来。
第一次,这位二十年来一直顺风顺水的小侯爷,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他忍不住扭头去看秦娘子,见她还是那么镇定,清丽的容颜上丝毫不见惊惶,心底深处,不觉对这个小女人有了些许佩服。面上却冷哼一声,咕哝:谁让你来的,真是白白送死,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奴家哪里又是自己想来谁让您贵为侯爷,身份贵重,我们这等小民,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也是无可奈何。
秦亚茹漫不经心地笑道。
庞元英被噎得咬牙,到也稍稍放轻松了些,当然。他自己是不肯承认,他有一天会被一个他从来看不起的乡野村妇安慰。
事实上,庞元英就是再有能耐。他也仅仅是个没有受过任何挫折的年轻人,只有二十岁,换到二十一世纪,还是个没出社会的孩子,何况他在庞家是幺子。受尽 宠爱,上面有个哥哥,也不必他承担责任,自然纵容得他仍然是孩子心性,平日里看起来嚣张跋扈,可真遇上这等危及性命的大事。到比不上二世为人,见多识广的 秦亚茹镇定。
虽然小小地安慰了小侯爷一下,秦亚茹心里其实也有些不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可她的身体完全无法动弹,以前曾经预想过的数种脱身方法,哪怕是拼命的法子,尽数用不出来。身上带的那些道具,一样也用不到。连动都不能动弹,还能做什么
这种捆绑方式,是猎人们用来捆绑野猪等大型猎物的,就是头成年野猪都无法逃脱,何况是她
托大了,她太疏忽大意,秦亚茹叹了口气,过去在二十一世纪,她也曾有过轻身涉险的时候,但那时她拥有一群世间第一流的战士做后援,她不是一个人,哪怕遇到危机,她的心也是踏实的,因为她知道,纵然是刀山火海,也有人会来救她。
但此时此刻,那永远会在危急关头拯救她的人,又在何处
那瘦高个儿似乎忘记秦亚茹和庞元英一般,坐在窗前的桌子上,拿了一壶黄酒自斟自饮,他喝得不多,也很慢,似乎怕自己醉了,嘴里轻声哼着小调儿,只是他声音粗嘎,又不懂音律,哼出来的曲子实在刺耳的很。
庞元英满心的浮躁,心下暗恨那阵子自己连话都说不出,白云观那群老道士一天到晚到这屋子里来嘘寒问暖,这会儿他好歹能说话,也能稍稍移动身体,怎么那些道士却一个都不肯露面
等他出去,一定要把这白云观铲平,这哪是道观,根本就是个贼窝
一会儿又寻思,杜九一向精明,怎么这一次笨到这种程度,如今白云观里就一个绑匪,他随便带几个护卫就能解决干净,要知道,他身边带的侍卫,虽然远不能和白云生,詹玉那样的绝顶高手相提并论,却也是以一顶十的精兵强将。
他却不想想,杜九是庞家的管家,自然是把他的安危放在第一位,送信的人直接告诉杜九,说给小侯爷下了毒,若轻举妄动,庞元英只有死路一条,他又怎么可能没有顾忌,只要有一丝能顺顺利利救出自家小主子的机会,他就不敢随意行动。
不过,想必若是再耽搁下去,杜九一定会耐不住性子。
但这几个绑匪显然是行家里手,对情况的判断非常准确,每一步举动都踩在杜九的底线上,总能让他迟疑不决。
又过了大约只有一刻钟左右,东墙角传来轻微的撞击声。
瘦高个儿抛开酒杯,走过去把博物架再一次移开,拆除青砖,里面就钻进来一人,这人的容色平凡,看着陌生,但一开口,秦亚茹就听出这人正是刚才那个易容高手。
他一见瘦高个,便低声道:东西到手了。
瘦高个一挑眉,眉眼间露出三分喜色:难得,咱们出来一趟跑个小活儿,竟然也能抓住大鱼,回去之后,老主人肯定高兴,行了,那我就结果了这两个,咱们赶紧回去复命。
说着,瘦高个随手抽出腰中的刀,反身走到庞元英和秦亚茹身边,耸耸肩:放心,我一共杀了三百二十一个人,除了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不大熟练,砍脖子只砍 断了一半儿,那人又挣扎了许久才死之外,等杀到第十个人,就很熟练了,很快就结束,你连感觉都感觉不到,不会很痛苦的。
庞元英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本是天不怕地不怕,此时竟然觉得小腿肚子发冷,似乎觉得自己的表现丢人,他勾了勾唇角,冲秦亚茹笑道:好歹死时是佳人相伴。
秦亚茹苦笑她可不想和眼前这人共赴黄泉,万一黄泉路上碰到高枫那个醋坛子,还不知惹出什么乱子来。
这时,冰冷的刀光一闪,秦亚茹闭目待死,却只听见兵器交击的声响。
你这是作甚那瘦高个不满地瞪着只用一把匕首,就架住自己钢刀的那易容高手,为何阻止我
那易容高手苦笑:我也想赶紧完事,干净利落,可你看看这个。说着,就递来一张素笺。
瘦高个不满地接过,那素笺展开,一股幽香弥散,味道很淡,却极诱人,但瘦高个一看上面的内容,脸上便忽青忽白,变幻莫测,许久,长长地吐出口气,喃喃道:女人,这就是女人,怪不得师傅说,最毒妇人心。
那纸上的字迹娟秀,可写出来的东西却是刻毒的很。上面要求这两个人让秦亚茹和庞元英在死之前,感受一下一个比较有趣的刑罚到不困难,很简单,就是把人绑好固定住,用浸水的系棉纸一层一层地往脸上糊。
据说,是因为写这封信的那位美人偶尔听说了这种刑罚,忽然想试验一下,看看效果到底如何,正好手头有两个需要处理的,就干脆用在他们身上玩一玩。
那瘦高个叹了口气:不能在这儿处理,时间来不及了,再过一刻钟,若是咱们还没有回复,杜九肯定会行动,可官兵在上面围着,还有一群地头蛇帮忙,带着 他们两个实在不大好走,也不知主子怎么想的,这也算不上什么新鲜玩意儿,以前我们兄弟没少玩这一手,有什么好试验的。
那易容高手苦笑:谁知道主子怎么想,只是也只有试一试,否则万一让主子失望,咱们肯定倒霉,不说我,就是你们兄弟也落不到好,幸亏这地道还算安全,也不至于太苦难。
说话间,秦亚茹就感觉到那易容高手在自己的脸上涂抹了一阵,然后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长时间,但想必不会很久,因为秦亚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还老高,而她所在的位置,也仅仅是武当山上白云观附近的一个小山洞,秦亚茹以前在这儿采过药,认得这地方。
她身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但身体完全无法动弹,一扭头,就看见庞元英正躺在她身边,同样睁着眼睛,也是一动不动。
那瘦高个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只水囊,正往一叠棉纸上面浇水,浸透了之后,拿起一张往秦亚茹面上一覆,她立时就觉得呼吸一窒,胸口开始有憋闷的感觉,透过纸张,还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庞元英惊恐的目光。
瘦高个的动作很快,似乎赶时间,嘴里小声碎碎念:别怪我,只能说你们女人都不可理喻。
就这么一句话的工夫,秦亚茹的脸上又多了两张纸,她已经感觉到无法呼吸,胸口难受的厉害。
就在她以为,自己下一秒就真的会屈辱地死在此地,开始想季老会不会把大郎教养成人的时候,那瘦高个忽然一声闷哼,左胸上钻出闪亮的匕首,鲜血喷洒了秦亚茹一头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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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64.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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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万幸
那鲜血压得纸张更沉重,秦亚茹一时间觉得胸口火烧火燎的剧痛无比,迷迷糊糊,几乎昏死过去,压力却徒然一轻。
却是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来,把她面上的那一叠纸张,取下了一大半,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还糊在口鼻之上,已经不影响呼吸,只是阻碍视线罢了。
浅浅地吸了几口气,舒缓胸口的滞涩,眼睛用力眨了几下,好不容易勉强睁开,秦亚茹隔着湿透了纸张,隐约看到身前站着个人影,这人影在她面前伫立片刻,忽然太起一脚,用力踩在她旁边那位小侯爷的小腹之上。
庞元英嘶哑地轻吼了一声,面孔扭曲,却立时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秦亚茹嘴角抽了抽,若非此地不合适,她都想夸赞一句身娇肉贵,贪图享乐的小侯爷也是个硬汉,可真没看出来。
也不怪秦亚茹这般轻松,一来她现在至少有百分之五十可以肯定,眼前这人应该不算敌人,至少没想让自己死。
虽然他似乎对庞元英敌意挺浓,但看他的模样,也不似想要直接将庞小侯爷人道毁灭的样子。
她被逼无奈,为了这位主儿轻身涉险,沦落到此等地步,纵然算不上怨恨,可到底意难平,再说这人给她带来麻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现在让这小侯爷受点教训,到也不坏,秦亚茹想,自己好歹能出口气,而且,说不定经过这一次,这位主儿能成长一点儿,让他身边的人省些心。
我们秦娘子一点儿都没去考虑庞元英到底是为了谁才这般倒霉,落到此等地步。事实上秦亚茹也没觉得是自己的缘故,说到底还是要怪庞元英自信过头。疏忽大意。
秦亚茹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放开,这是和高枫学的,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慌乱,越要镇定,如果做不到,便努力去想让自己开心的事儿。
这会儿显然是紧要关头了。
秦亚茹吐出口气,微微一笑,要知道,在已经绝望的情形下。忽然大转折,至少有百分之五十平安无事的希望,已经算是相当相当的不错。她该庆幸。
立在她身边的男人似乎很意外她能如此安静,略带一点儿艰涩的笑声响起。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杀你
秦亚茹一怔,就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水淋淋的手握住她纤细的脖颈,那人并未很用力。可那种湿漉漉,凉飕飕的感觉,却让人毛骨悚然。
她忽然想起高枫曾经随口说笑时告诉她的一个吓唬人的小妙招用冰冷的东西压迫颈部动脉,配合催眠术,能让人心跳加速,还能让人不知不觉地回忆很久以前的记忆。自然而然地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当然,对受过训练的,意志坚定的人不管用。
这伎俩没有科学依据。可高枫十次里至少有六七次能够成功,成功率都超过一半儿了,弄得他们队里一群人也不知道自家队长是胡说八道,还是真有诀窍。
是,我还算怜香惜玉。并不怎么想杀你,可你若是不能给我我想要的答案。我便把你的衣裳剥下来,就这么扔在山上,你应该知道,此地并不算隐秘,肯定会有人过来,就是不知道来的人是女人,还是正人君子了
那声音阴测测的,带着说不出的诡谲,秦亚茹却从里面听出一种很特别的韵律,和心跳的声音相配合,不由惊讶不会吧,在一千年前的大宋朝就有人会催眠术难道自家老祖宗这般有能耐
转念一想,到也不是不可能,在她的资料里就记录着有一种祝由术,里面就包含了心理疗法,若资料正确,那种医术可比现代的催眠术要厉害不知多少倍。
中国历史上战争频发,不知道有多少技艺泯灭在历史长河中,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也很正常。
不说别的,就白云生那种一个飞身就掠上屋檐的轻功身法,便比催眠术要神秘莫测的多了。
要是这男子知道,他努力吓唬的秦亚茹,竟然还有心思胡思乱想,估计会郁闷的一头撞死了事。
但隔着一层棉纸,不只是秦亚茹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一样看不到秦亚茹的表情,即使对方正走神,他也不知道。
这样也好,省去一场郁闷。
男子伸手把秦亚茹脸上的棉纸揭开一点儿,露出她殷红的嘴唇,又忽然一反手,把正侧耳倾听,还听得颇为入神的庞元英敲昏,才继续用低哑阴沉的声音道:我且问你,五年前你父亲让你送出去的信,你可送出去了
五年前秦亚茹呢喃,绞尽脑汁,可什么也没想起来。
对真正大宋朝的秦亚茹来说,五年前的事儿或许还有记忆,可对现在的秦亚茹来说,所谓的五年前,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除非是至关重要的,否则又怎么会记得
秦亚茹闭上眼睛,想起以前高枫说过的话记忆不会消失,会永远储藏在大脑深处,没有受过记忆训练的人可能想不起很久远的事情,但凡是受过严苛的记忆训练之后,所有的记忆便如储存在硬盘中的资料,只要有关键词,就能很容易地翻找出来。
但秦亚茹只是个法医,是后勤人员,自然是没受过什么训练的,即使她把所有高队长说过的各种加强记忆的法子都用上,也依旧想不起五年前她爹有让她送过什么信。
那人似乎被秦亚茹的沉默刺激了一般,声音更冷,带着一股努力压制,依旧喷薄而出的怒气:我提醒你,是五年前的八月份,八月十五,中秋佳节那天夜里下了大雪,铺天盖地的雪。
秦亚茹一怔,一下子就想了起来,她怎会不记得,那是她和爹爹,阿娘,大哥,三妹,还有五郎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大团圆的中秋节。
记得那天爹爹的兴致很高,喝了不少酒,还送给自己她早就特别想要的一整套笔墨纸砚。
别的就罢了,那里面的狼毫笔却是爹爹珍藏了二十年的,听说是前朝制笔大师的遗作,当年爹爹考中进士的时候,他的恩师庞子羽亲手所赠。
庞子羽的爱子庞纯之,也就是秦易之的师兄,也十分喜爱这支笔,可庞子羽却把它给了秦易之,庞纯之还因此连续半个多月和秦易之闹别扭。
秦易之对这支笔非常珍惜,早就说将来要送给自己的孩子,小时候秦亚茹和她大哥就经常为了这支笔斗嘴。
那一日的事,你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那天我好开心。不知不觉,心中本很有底气的秦亚茹,居然有了那么一点儿被催眠的迹象,我赢了大哥,爹爹把那只狼毫笔给我了,不过到 也正常,大哥本来就不像爹,相比于读书,更喜欢习武,就是读书,也总是把兵书搁在正经的经书下面偷偷看,爹发现了,可气得厉害。
宋朝重文轻武,秦易之自己就是以教书育人为己任,当然希望他的儿子能继承他的衣钵,奈何他女儿到有读书的天分,儿子却是读得稀里糊涂,乱七八糟的书籍没少读,正经的书却读得粗疏。
那男子也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即呢喃:没有信是了,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大大方方地给你你得到的那套笔墨纸砚在哪儿,难道你没有用过
秦亚茹沉默,闭上嘴,心口绞痛当时父亲一定是对自己寄望很深,可自己呢那时的她就是个陷入爱情的小女子,和天底下的傻女人都一样,愿意给心爱之人最好的一切,爹那支笔,是她心心念念的,但越是心爱之物,越要给最心爱的男人。
那支笔,她连碰都没舍得碰一下,就送给了陈文岳,秦亚茹咬牙,第二日那支笔就让陈文岳给弄丢了,当时陈文岳甚为沮丧,她也心疼,却还是强压着对爹爹的愧疚,宽慰了五郎许久。
你到底有没有用过那男子厉声道,语气也开始变得急促,不远处似乎已经隐约有声响传来,他的时间已经不多。
秦亚茹迟疑了片刻,还是压低了声音:东西我没用,都给了陈文岳。
那男子一怔,猛地握紧拳,良久才呢喃: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他猛地一转身,弯下腰,用力扇了庞元英一巴掌,硬是把他从昏迷中扇醒。
庞元英大怒,眼睛中的怒火将他俊秀的脸衬得更是艳丽,若是一般人看到,一定会心生怜惜,但那男人却只当是白骨骷髅:今天就饶你一条命,替我回去问问你爹,五年前乌衣巷里血流成河,他愧还是不愧他晚上敢不敢一个人睡觉
混蛋,好大的狗胆,竟然敢侮辱我爹你到底是谁
庞元英嘶哑地吼道,但他身上一丝气力也无,声音也比小猫叫的大不了多少,远处的声响越来越大,这人最后看了秦亚茹一眼,一闪身,就钻入密林,消失无踪。
只剩下余音袅袅马上离开武当,高振的兄弟还未死,迟早会回来报仇。也不知他是同谁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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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65.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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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书斋
在那里,是小侯爷是小侯爷的宝剑
远处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惊呼。
秦亚茹长长地吐出口气,精神一下子放松,她精神紧绷的时候还好,这一放松,就神志朦胧,最后只看见赖三气急败坏,愁眉苦脸地跳脚。
秦娘子,您可莫要吓唬某家,若是您出了什么事儿,我家大哥非剥了我的皮不可,您就行行好吧。
秦亚茹忍不住想笑,事实上,她的嘴角也确实沁出一丝笑意来。
杜九可顾不上别的,扑上去先摸了摸庞元英的脉搏,见他安然无恙,身上也没有外伤,这才松了口气,带着人抬着自家小主子上车就走,连看都没看秦亚茹一眼。
这很正常,秦娘子身为一个小人物,本来就没有让上位者看重的价值。
也不知道这群绑匪对庞元英做了什么,他气力全无,一睡就是整整三日三夜,等他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已经在回返庞家的路上。
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就呆在他那辆专门定做的豪华马车中,身上盖着轻薄的软被,旁边他最中意的女使雪柳正拿着丝帕沾了水珠,小心翼翼地擦他干裂的嘴唇。
窗外是青山绿水,马车正走在平坦的官道上,庞元英能清楚地认出,此时他已然离开了均州。
怔怔地盯着那窗外向后飞驰的苍天古树,如茵绿草,庞元英怒气勃发,恶狠狠地一圈砸在马车底座上。
砰一声巨响,吓得雪柳手一抖,帕子差点撒手。
杜九骑着马,闻声侧目。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安慰:侯爷,老朽已经派人去追查这帮胆大妄为的家伙,您放心,肯定给您个交代。
秦娘子呢
庞元英低声呢喃。
也许是风声太大,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杜九似乎全然听不到小侯爷的问话,自顾自地道,京里出了事,老侯爷病了。大郎很担心您,如今您醒了就好,咱们快马加鞭。赶紧回京,莫要让大郎费神。
庞元英紧紧闭上嘴,想起那日那个杀千刀已经下了地府的绑匪说的话庞家,可能是真的出事了。
虽然并不为大哥担心,可这种时候。几乎能算得上是庞家唯一弱点的自己,就算没有建树,好歹也不能让父兄担忧。
庞元英的确是个从来恣意妄为,一向不把规则当一回事儿的彻头彻尾的混蛋,可他却是个好儿子,好弟弟。对自己的亲人能掏心挖肺。
庞家兄弟感情好,大约这也是至关重要的原因之一。
马车走得很快,离均州越来越远。
庞元英目光阴鸷。穿透了车窗,看向武当县城的方向:且放一放,反正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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