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弄雪天子
但秦亚茹却知道,那些权贵真起了龌龊心思,最好的应对方法绝不是躲避,若她躲到穷乡僻壤,只要庞元英一句话,她还不是任由对方揉圆捏扁,但去京城却不同,京城乃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哪怕是位高权重的,也不能无所顾忌。
她若是大大方方地在京城安家,只要避讳着点儿,不要撞到那人眼前,不说那庞元英能不能在京城众多的人里面找到她,就是找到了,他大概不敢像如今这般随意折腾自己。
何况,大郎要读书,还有哪里会比在京城更好更重要的是她如果想让秦家沉冤昭雪,那也必须去京城,必须得见到能够为秦家翻案的大官才行。
秦亚茹暗自琢磨要尽快离开武当,庞元英这一觉却睡得还不错,虽然他受了一阵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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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58.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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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人命
庞元英昏昏沉沉地睡了许久,直到天色昏暗,才睁开眼睛,睡眼朦胧地看着素色的帷幔,从门缝里看到夕阳,到是吃了一惊。
怎会睡得这般安稳
庞元英的身子向来娇贵,他每到一处就大肆折腾,非要从京城运送各种家具过来,并不仅仅是讲究排场,而是这人从小到大都有择席的毛病,被褥稍不舒服,便心烦气躁,睡不着觉,用的东西不是自己用惯了的,就总觉得脏污。
这个矫情的毛病,让他大哥,他爹娘都甚是无语,想方设法地逼着他改了好多回,奈何毕竟是亲爹娘,亲大哥,哪怕他稍稍憔悴一些,都心疼的不行,何况还有位太后在那儿摆着,哪里舍得他吃苦
最后太后发话高门公子,就是讲究些也没什么,你们要是舍不得银钱,我给他掏,他吃什么用什么,从我的份子里出。
谁敢让太后费心于是也只能不了了之,默认了书香门第,礼仪之家的庞家,出了一个娇贵万分的纨绔子弟。
如今到武当县,虽然庞侯爷的住宅奢华的很,里面的家居摆设也都是从京城千里迢迢运送过来,但到底不称心,他即使是在家,也常常睡不安枕,浑身不自在,可今日却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又香又甜。
庞元英一时有些发懵,站起身,走出略有些破旧的窝棚,就看到坐在火堆前正与人说笑的秦亚茹。
那人的脸颊粉红,面容恬静,嘴唇微微翘起,说不出的迷人,庞元英一时看得转不开眼,见她拿出帕子给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擦干净头脸,那样的温柔。自己从来没有享受过,一想起这美娇娘就算不是视自己为毒蛇猛兽,却也避之唯恐不及,心里不免有几分不舒坦。
高台上的气氛十分火爆,火堆上架着一口大锅,锅中煮着浓香肆意的肉汤,不说人端着碗一边吃喝一边凑在一处嘻嘻哈哈地聊着闲话。
而秦亚茹,就如被众星拱卫的皓月,无论离得多远,人们第一个注意到的一定是她。
不知不觉。本能地,庞元英似乎被吸引一般,越走越近。一直走到秦亚茹身前,只是他刚一凑过去,本来热热闹闹的场面顿时安静。
秦亚茹猛地转头,眼睛一眯,不动声色站起身。退了两步。
本来吃饭笑闹的一群医生,伙计,还有一部分病人,灾民,也戒备地盯着这位小侯爷,苏图和小孟哥更是不着痕迹地往秦亚茹身前凑了凑。正好护住她。
庞元英一愣,心里忽然有些古怪的难受,她竟然对自己警惕如此心下冷哼一声。不屑地扫视一周不过是些寻常村民村妇,连替自己提鞋都不配,那点儿肉汤,浑浊的很,里面只是有些肉沫子。往日他连闻一下都嫌呛鼻。
庞元英不自然地移开眼,忽然觉得心下五味杂陈。一下子就没了调戏美人的兴致,他似乎也感到自己的情绪不是很妥当,瞪了秦亚茹一眼,一言不发,却是一扭头,走到自己的马前,头也不回地上马而去。
等到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周围的人才长长地吐出口气。
苏图忍不住咕哝:终于走了,这位主儿搁咱们身边儿,我可是浑身不自在,他在这儿掉一个毛发,咱们整个武当都得倒霉。
小孟哥皱眉:这人不知什么时候才肯离开,听说吴知县见天战战兢兢的,他在郧县那边儿似乎受了气,以这位贵人的霸王性子,恐怕要是事儿再不了结,非得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到时候他一走了之,烂摊子可是给咱们这些老百姓留下了。
秦亚茹笑了笑,心底下也松了口气,还好这人没胡闹,要不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无论怎么应对,都不大妥当,肯定丢脸。
十天的义诊看着漫长,实际上很快就结束了,这几天除了遇上几个疑难杂症之外,到多是寻常病症,算不上长见识,不过,有这么多的病人给一群年轻医生练手,还是很有价值的,至少,秦亚茹就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东西,本来半生不熟的医术有了长足进步,其他人也颇为满足。
秦亚茹先随队回了济仁堂,一是接自家儿子,二是配了些消毒杀菌的药粉,让所有去和灾民密切接触的医生都彻彻底底,从头到脚做一次消毒。
那些灾民毕竟走了那么远的路,经过了好多地方,还碰上天灾人祸,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一不小心,身上染了什么细菌病毒,治病救人也要保护好自己才对。
很巧合,秦亚茹回到济仁堂的时候,正好听见季老下个月会派出一个车队去京城,好像是济仁堂现在的存药不大够用,而且流动资金被他老人家抽出去买了一本假医书,药铺遇见点儿危机,幸亏他老人家交游广阔,在京城还有一个同门师兄,肯借他一笔钱,先周转一二。
秦亚茹一听,便动了心思,宋朝人谁不向往开封而且去开封,她还能想办法找找自家妹妹小秀。
季老想了想,到不大反对,他老人家很开明,只要小辈们不是去作奸犯科,选择什么样的人生,他都不在意,否则,他也不会由着自己的二儿子季如风就这般胡 混,只是忍不住提醒几句:我听说陈文岳这会儿就在开封,你若是有心再嫁,不如去其它城镇,离他远一点儿,也少些流言蜚语。
宋朝并不忌讳寡妇再嫁,就连太后都是再嫁之人,但和前夫呆在一个地方,总让人心下别扭。
秦亚茹摇摇头:如今我们已是陌路,我去了开封,自不会往他眼前凑,可也无需费心思避着他。
季老见她坚持,便不多说,只让她先收拾收拾东西,慢慢等,这一次济仁堂派车队去京城,不只是为借钱,还要送一批成药过去,如今出远门不容易,需要准备的时间很长,好在秦亚茹并不着急,早一日晚一日都无所谓。
既然决定了要去开封,秦亚茹就认认真真地把家里大件儿的东西都折现,换成金银,本来还打算自己打造一辆马车,只是后来想了想,马不好买,且济仁堂已经决定从车行雇佣马车,便没有多事。
秦亚茹要处理的东西并不算多,房子不打算卖,而是想租出去,陈文岳给的庄子和铺子,也有管事和掌柜看着,即使这些人可能会贪墨些,但她一个女子,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最多只能拜托王氏和赖三给看顾一二。
说起嫁妆,秦亚茹不免有些难过。
她和陈文岳和离之后,陈家宗族的人显然给陈五郎施加了很大压力,根本就没用秦亚茹明说,族长就亲自出面和几位族老商量,做主让陈五郎把所有的嫁妆都还给她,可那些嫁妆,早就让陈文岳花出去大半。
最后他只得到了几样样式并不新鲜的首饰。
秦亚茹曾经看到过的,她娘留给她,也是她最喜欢的那只凤钗,便不在其中,她心里有数,陈文岳定然是已经把它送给了柔蓝郡主。
虽然知道这些,但秦亚茹并不想节外生枝,还是顺顺利利地和离最为重要,要不是陈文岳主动赔偿了好些固定资产,她连这个都不打算太过较真,反正自己手里有嫁妆单子,那人手里若留下自己几样嫁妆,指不定以后还能利用上此事。
秦亚茹安心在家整理家务,哄着大郎读书,等济仁堂的消息,外面却是闹得惊天动地。
郧县的乱民越来越多,而且神出鬼没,把官府的人耍得团团转,庞元英更是疲于奔命,秦亚茹偶尔听到只言片语,到是忍不住想笑,这群乱民显然是有组织的,他们的头领也够聪明,深谙游击战术,善于利用熟识地形的优势,要是去从军,说不定会成为一名出类拔萃的良将。
却说这日,秦亚茹带着大郎出去,想买点儿猪肉,才一出巷子口,就听见有人敲着锣,大声喊道:小侯爷已经捕获乱民三百二十九人,明日午时斩首示众,大家都看一看,这些就是乱民。
秦亚茹一抬头,就看到后面来了一长串囚车,车上装满了哭天喊地的犯人,不只是有青年壮年,甚至有枯瘦如柴的老人和小孩子,时不时还有女人的抽泣声传来,大街上的行人顿时吃了一惊,议论纷纷。
那不是郧县大王庄的小四他前天才娶了新妇,是个老实人,怎么就成了乱民
还有孩子呢,那么丁点儿的小孩子怎么也抓啊
莫不是官府抓不到犯人,想要随便抓一帮凑数三百多个也太多了。
造孽,这得死伤多少人命,那位侯爷也不怕遭报应。
秦亚茹皱眉,护着大郎的眼睛不让他看,连肉也没买,就匆匆回家关上门,背脊上却是渗出一层冷汗。
她在二十世纪呆的时间太长,都快要忘记,即使是相对宽和开明的宋朝,位高权重之人依旧能掌控升斗小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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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59.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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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劫人
武当县东面的刑场并不算阔朗,毕竟是个小县城,一年到头也不一定能有几个犯下杀头重罪的犯人。
但今日此刑场却是相当之热闹,一队官兵将十多个老弱妇孺之辈,捆在邢台上面,刽子手刀锋薛亮,一股子凶悍气喷薄而出。
庞元英高高地坐在案台前,漫不经心地品着茶,郧县的知县偷看他一眼,目中露出几分不忍心,却还是高声道:有大王庄乱民,冲击衙门,犯上作乱,罪不容恕,现捕获三百余人,领头者十人,今日午时,开刀问斩。
时间一点点儿过去,逼近午时,周围一些围观的老百姓额头上都开始冒汗,议论纷纷。
午时将到,知县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不由扭过头去看庞元英:小侯爷,这难道真要问斩
庞元英冷笑一声:怎么孙知县你同情这帮乱民
不,不。孙知县脸色一下子雪白,苦笑道,下官觉得,还是应该报刑部核准。
我是钦差,有先斩后奏之权。庞元英懒洋洋地伸了伸腰,看了看天色,皱眉道,还不赶紧办事,居然让本侯爷在这日头底下晒了这么长时间
孙知县无奈,只好下令。
就在刽子手扬起长刀的一瞬间,外面的人群中忽然扑出一伙儿人来,每人手上都拿着棍棒,直扑向邢台。
当先的那一个怒吼:冲击衙门的是我,莫要为难我娘
庞元英精神一震,猛地坐直了身子,早就埋伏在四周的官兵一拥而上,这些都是受过训练的精锐,自然不是那等寻常乱民能比,片刻不到。就把这群人捉拿捆绑,只有寥寥几个狼狈奔逃。
抓活的
庞元英长身而起,他这些日子被戏耍的浑身难受,早就一肚子的怒火,腰间的长刀挥出,直接追着逃跑的人扑上,用刀背恶狠狠地一下一个,砸在这些人的后颈上面。
孙知县吓了一跳,这小侯爷平日里看起来就是个纨绔,且生得貌美如花。比女子还娇嫩,没想到此时一身煞气,竟是如此凶暴。
没多久。所有闯刑场之人都被抓获。
庞元英吐出口气,意气风发,数日来的憋屈一扫而空。
杜九见自家小侯爷眉开眼笑,摇摇头叹道:这些都是被利用的穷苦百姓罢了,明显有幕后主使。小侯爷可别放松警惕。
庞元英无所谓地一耸肩:那人藏在暗处搞风搞雨的,就是个藏头露尾的鼠辈,现在我断了他的臂膀,到要看看从今往后谁还敢听他的鼓动。这些人虽然不一定之后幕后之人的身份,可严刑拷打,好好审讯。也不一定一丁半点儿的消息都得不到。
这位小侯爷雷厉风行,连夜审讯了所有人犯,那等老弱妇孺。一看就知道没力气作乱的自然是教训一顿放了回去,而那些参与其中的,杀了一批手上有人命的暴民,剩下的全弄去矿场劳动改造。
一瞬间,郧县大王庄空了大半。
郧县的人见识了这位小侯爷的手段。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一时间茶楼酒肆里议论他的声音大减。
庞元英神清气爽。拉着杜九笑问:都说西北的高枫高将军雷霆战旗所至,敌军退避三舍,大哥把他当神一般看待,我却不知道,区区一个高家的庶子,当年还 是个有名的纨绔,这才五年而已,是怎么摇身一变,就变成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的,恐怕都是以讹传讹,真论武艺,估计他连我都比不上。
杜九轻咳了两声,低下头,板起脸,任由自家小侯爷胡思乱想去,反正想上一想,说上一说,也没什么大事,他这些话总不会传到万里之遥的高将军耳朵中。
庞元英把让自己好几天吃睡不好的人关的关,杀的杀,虽然没逮住罪魁祸首,可那等鼠辈,他也没放在心上,兴高采烈地回去享受温柔乡,暗自琢磨着闲下来怎么夺得秦娘子那美娇娘的芳心。
秦亚茹在家听说始末,不由好笑,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就庞元英这等手段,能防得住一时,可防不了一世,恐怕在老百姓的眼里,他已经被彻底妖魔化。
庞元英如何,秦亚茹自然是不在意,她已经差不多收拾好细软,又画了十几幅花样子送去成家铺子卖断,一共卖了二百两银子。
至于油作坊,本就是和陈家宗族合伙,到用不着她费神,只是托族长夫人把她每年应得的份子替她存起来,若是碰上良田出售,便多多地买一些良田。
一切顺利,就等着启程。
这日,大郎在书房里描红,秦亚茹在院子里那自己种的一小块儿药田间除草,忽听见一声石头子滚动的声响。
秦亚茹猛地转头,却是什么都没看见,可等她回过头来,就见身前站了一人,那人身材瘦高,目光里带了一丝邪气。
你就是秦娘子果然生得如花似玉,连我看了都心痒痒。
秦亚茹的视线落在那人的手上,见他关节高高凸起,心下一惊,这人若不是得了风湿病,就是练硬功夫出身的高手,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她心下叹息,却不敢高呼,生怕大郎跑出来。
就这么一迟疑的工夫,那人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抵在秦亚茹的腰眼上,低声一笑:美人儿,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用强
秦亚茹叹了口气,认命地脱下身上的围裙,叠起来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她到是会一点儿防身功夫,平日里应付三五个大汉也没问题,可眼前这人虽然并不算健壮,但肌肉扎实,鼓鼓囊囊的,显然不是一般人,尤其是他竟给人一种莫名的危险感,几乎比高枫手底下的高手还要恐怖。
她脑子转了几圈,最后还是决定先顺着这人,最起码别在家里打起来,万一伤到大郎,那可不妙。
那人显然是把秦亚茹当成个弱女子,并没有太过戒备,也没有搜身,只是蒙上她的眼睛,捆住双手,让她上了一辆马车。
秦亚茹静静地坐着,放缓呼吸,尽量把自己缩在角落里,不惹人注意,耳朵竖起,一路倾听。
一开始除了外面行人的脚步声之外,车里并没有人说话,只是听动静显然来抓她的不只是一个人,除了车中包括劫她的那个瘦高个儿之外,还有一人,再加上外面的一个车夫,一共有三个人。
秦亚茹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默默揣测行程,虽然她被蒙着眼睛,但她的习惯就是每到一个地方,都先把当地的环境摸熟,哪里有小路,哪里是集市,哪里人多,哪里人烟稀少,都一清二楚,这会儿还没走远,即使看不到,她也能猜出自己的大体位置。
走了一段路,车里的人似乎更为放松,开始小声地说起话。
一个陌生的声音道:要我说,这秦娘子虽然生得好,可不过是个嫁过人的女人,咱们主子是什么人哪里用和她计较为了个软蛋,用不用连咱们都派出来
闭嘴。刚才将秦亚茹劫来的那人厉声喝止,把你的活儿做好,你记住,嘴碎的人,是活不长久的。
他一开口,就阴嗖嗖发冷,他那同伙显然对他颇为顾忌,咕哝了几句,就闭嘴不言。
秦亚茹调匀了呼吸,听这二人对话,似乎是柔蓝郡主派人来的,但不知怎的,她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种做法,似乎不像是柔蓝郡主的手笔。
那位郡主娘娘别管心里怎么想,但面上一向是温婉大方,连皇上太后都给唬住,要不然,她一襄阳王府的庶出女儿,又如何会差点儿被封为公主的
但此时此刻,也由不得秦亚茹想太多,她不管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弯弯绕绕,而且一点儿也不乐意为了追根究底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默默计算行程,秦亚茹深吸了口气,用自己藏在要代理的手术刀,一点点地磨开绳索。以前她总觉得自己的袖子又长又宽,实在活动不方便,但此时,却万分庆幸自己的衣袍宽大,很能避人耳目。
马车走得不算慢,可到底是在城里街市上,也不敢特别快,就在马车一转弯,略微放缓了速度,秦亚茹忽然窜起来,猛地撞开木质的车窗,飞出车外,就地一 滚,身子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滚了两圈,她却根本顾不得疼痛爬起来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放声大喊:救命啊,有拐子强抢民女,救命,救命
该死
那车上的两个人也先后跳下,冲着秦亚茹追过来,他们两个凶神恶煞的,街上的行人都吓了一跳,这时候民风淳朴,还不像后世那般冷漠,遇见这种事儿,大街上的人并不都躲避,还有那么几个冲过来阻拦。
奈何这二人都有功夫,随便一拨,就把阻拦的人推开,他们步子迈得极大,秦亚茹根本跑不过,没片刻,就被他们追上。
瘦高的那人一伸手,抓住秦亚茹的胳膊,怒道:还敢跑他却没想到,眼前的女子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孱弱,刚一碰到美人的胳膊,就觉得腕上一痛,鲜血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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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60.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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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逃脱
男人闷哼一声,骤然撒手,一眨眼的工夫,鲜血就把他整条衣袖染得通红,一时间头晕眼花,站立不稳,眼睁睁地看着那娇弱美人拎起裙摆,灵巧地三转两转,进了一家绸缎庄,身后的同伙儿追上来,冲入绸缎庄,佳人已经消失无踪。
该死
那瘦高个儿的男人咬着牙扯下衣袖,在自己的胳膊上缠绕了好几圈儿,扎得紧紧的,脸色煞白,恶狠狠地瞪着秦亚茹消失的方向。
怎么办衙门的人估计快到了。
他那同伙气色也不大好,那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哪能反应这般快,怕他们作甚,咱们继续追,我就不信,区区一个小娘子还能逃出咱俩的手心儿
那瘦高个儿也不甘心,恨恨一跺脚,随着同伴奔入绸缎庄,从后门出去,狂奔而去。
等到脚步声声渐行渐远,秦亚茹才从绸缎庄的后门又绕了回来,她本没逃走,只是仗着身体削瘦,躲在一块儿门板后面。
从藏身之地走出,秦亚茹就近找了一家小客栈,要了间客房,先写了一封信让客栈的掌柜帮忙送去给季老。
一是大郎一个人在家,她怕劫匪抓不住自己,再去寻大郎的晦气,就让季老带人走一趟,把大郎接到济仁堂。
二来她还得让季老报案,让衙门的人过来一趟,最好能把这群人抓住,否则,秦亚茹恐怕要好一阵子担惊受怕。
这会儿那几个人正在忙着追赶自己的踪迹,想必还有送信的时间。
把信送出去,秦亚茹就换了一身粗麻布的衣服,青丝也用帕子裹好,托客栈的伙计买了些胭脂水粉,涂涂抹抹。很快,她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就变得平凡无奇。
装扮好,秦亚茹却不敢立时就走,偷偷从后门除了客栈,又选了一个看起来极为热闹的大酒楼,安安静静地二楼雅间里呆了好长一阵子。
不多时,果然又从窗户里看到刚才走远的那一伙儿劫匪,再一次返回,沿着街上找了许久。还在街道两边的出口呆了好一会儿。
直到不远处看到一群衙役匆匆而至,这几个人才不甘心地尽数撤离。
秦亚茹正好看到衙门中带队来的,是捕快徐猛。连忙让一个帮闲的给他捎了个信儿,见到他带人追在那群逃跑的贼人后面去了,才离开酒楼。
她是女子,被人绑了的事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就没和这群衙役碰面。一时间又不敢回自己的家,那来绑架她的人,明显并不是一般的匪徒,她若回去,万一再碰上一次,恐怕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出其不意逃出生天了。
秦亚茹想了想。能想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季老的济仁堂,季老在武当县很有名望。且济仁堂处于闹市区,人来人往,大概还能安全一点儿,虽然秦亚茹觉得,就连县衙附近的宅院都能闹出此事。就是济仁堂,也不那么保险。可她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雇了辆车,秦亚茹到了济仁堂门口,却见里面空荡荡的,别说病人,连个抓药的小伙计都没有,不由一惊,连忙下车,正好看见苏图出来关门。
苏图,怎么回事儿你可接到我的信了,大郎呢
苏图一怔,仔细看了秦亚茹半晌,才从那张平凡的面孔上找到秦娘子的痕迹哎呀,秦娘子,您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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