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弄雪天子
这才几日不见,陈文岳的精气神就一下子坏了下来,眉宇间带着一股子阴郁气息,脸上隐约有些青肿伤痕,不仔细看,到看不大出来。
陈文岳显然也看到了秦亚茹,脸色顿时大变,肌肉都僵硬下来,看她的目光,简直是想把她生吞活剥,
秦亚茹一怔,叹了口气。
一眨眼的工夫,陈文岳已经走到她眼前,看着她那张姣好的脸,冷笑一声:好一个贞洁烈妇,秦亚茹,你真有本事,连小侯爷都敢耍
秦亚茹平淡地转身,把大郎叫醒,抱在怀里,看着陈文岳笑了笑,温柔如故地道:陈郎君言重了,奴不过一弱女子,哪里敢耍弄别人,何况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小侯爷,奴更不敢招惹
她淡淡扬眉,笑望着陈文岳:我可是为了陈郎君好,这不肯屈从权贵,不肯做那寡廉鲜耻之事,多好的名声,您有了这个声名在,想必能得人三分敬重
明明她说的并不是什么恶言恶语,相反,还似是处处为陈文岳考虑,听在陈文岳的耳朵里,却觉得讽刺至极。
和离书都写了,还说什么不屈从权贵这明明就是暗讽他是个卑劣小人,拿自己的妻子去谄媚小侯爷,即使都是真的,这会儿当面让人打脸,且还是他正怒气上 涌之时,陈文岳顿时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想起他这几日的遭遇,肚子里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一向温润端正的一张脸,铁青扭曲,若是黑夜让人看见,说不得还 以为是装了鬼怪。
陈文岳气急,一步步向秦亚茹走过去,目光阴冷如刀:我到要看看,你这身子到底金贵到什么地步
说话间,他就慢步走到秦亚茹身前,伸手就想去扯秦亚茹的衣袍,见秦亚茹猛地向后退了一步,雪白的面上露出一抹惊惶,脸上的嘲讽越来越浓:躲什么你身上哪一个地方,是我没看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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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51.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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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痛击
大郎此时被秦亚茹护在身后,听见陈文岳这般说,简直傻了眼,眼珠子通红,牙齿咬紧,紧紧抓着自家娘亲的衣裳。
秦亚茹安抚地护着孩子,抬头看那陈文岳,此等污言秽语,听一听都会脏了耳朵,可秦亚茹此时到没觉得气愤,只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强烈讽刺眼前如此无耻之人,竟然是她曾经深爱着的男人
这样一个渣男,本该是白送给自己,自己也不屑一顾才对。究竟是她当年瞎了眼,还是权力富贵太迷人,能把一个正常人变成连他爹娘都认不得的模样。
惊惶的神色一点点褪去,她深吸了口气,怜悯地看着站在身前,难看的要命的陈文岳,莞尔一笑。
陈文岳显然没想到秦亚茹还能笑出来,趋前,咬牙抓住她的胳膊,往自己怀里一带,冷笑道:我和你成亲这么多年,你总是端着架子,一副名门淑媛的做派, 可我才走了几年,就学会勾引人家小侯爷了,怎么,欲擒故纵的把戏玩的挺熟练,不是头一次吧你在那位小侯爷的床上,是不是也和个木头人一样不如让我先帮 你练习练习,也省得人家花了大价钱却不满意
说着,一伸手,就想搂住秦亚茹的腰身。
大郎吓了一跳,惊叫道:你做什么,别碰我娘亲
陈文岳根本对自己的儿子视而不见,目中露出淫邪的光。
秦亚茹动也不动,就在对方的手将要碰到自己时,忽然一抬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扇在陈五郎的脸上。
陈文岳大概从没有想过,一向把他看得比命还重,温柔腼腆贤淑的秦亚茹居然有一天会扇他耳光,且他今天本就受了伤,精神疲敝,这一下,被扇得重心不稳,哐当一声摔倒在地。
一颗大门牙咕噜噜滚出老远
秦亚茹深深地吸了口气,举起手来轻轻吹了一下,笑道:早就想打你,想了两辈子,真是痛快
这陈文岳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带了三个随从,做下人的自然要有眼力,一开始他调戏佳人,这三个下人都很知趣地退后几步,这会儿忽然见柔弱可人的美娇娘居然两下就把自家主人给打倒在地,一下子都懵了。
陈文岳却是疼的哀嚎,挣扎半天,才撑着起身,半坐在地上,他满嘴鲜血,一头枯枝,哪里还有半点儿才子风范
你们,还不动手
陈文岳疼得呻吟半晌,恼羞成怒地开口,只是他缺了门牙,说话漏风,言语不清,那三个仆人又被这变故吓了一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秦亚茹哪里会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上前一步,一抬脚又踹了陈文岳一下,把他踹得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然后上前随手一扔,扔出一把闪亮的匕首,正好插在陈文岳的双腿中央,离他那要害部位,最多只有几毫米。
陈文岳身体一僵,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再不敢动弹一下,牙齿咬得咯嘣咯嘣,他那三个仆人更是傻眼。
秦亚茹笑眯眯地抬起玉足,轻轻点在匕首的柄上,漫不经心地晃动了一下。
陈文岳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上的冷汗哗啦啦留下来,颤抖着声音惊道:你你要做什么
秦亚茹叹了口气:我能做什么我不过是个弱女子,在这等偏僻地方,若是我被人欺负了,恐怕只有羞愤自尽一条路可走,还能如何
陈文岳闭上嘴,视线在那轻轻晃动,只要略一用力,就能让自己万劫不复的纤纤玉足上溜达了一圈天底下哪个弱女子敢这般肆意妄为
秦亚茹低头,静静地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秦娘子的瞳子黑亮,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让人觉得妩媚迷人。
可陈文岳这会儿却是毫无欣赏美人的心思,他咬了咬牙,终于服软,脸上露出讨好的神情:娘子,亚茹,我是气昏了头,只是想吓吓你,这光天化日的,我又能做什么你莫要胡来,若伤了我,你也要倒霉。
他灰头土脸地倒在地上,一身狼狈,秦亚茹冷冷地看着,忽然感觉到身后的大郎的身体抖的很厉害,心里也一颤,无论如何,这人是大郎的父亲,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罢了,碰你一下,我都觉得恶心。
说着,秦亚茹向前一个跨步,用力踩了陈文岳的脸一脚,然后抱起大郎,迈着步子,姿态优雅地进了山林。
陈文岳身边的三个仆人连忙过来看自家主人的情况,哪里还有心思去追人
就在此时,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山坡上,庞元英惬意地喝着茶水,就等一会儿自己出面把陈文岳彻底废掉,好出一口恶气。
但他等了好长时间,他派出去监视的手下却迟迟不归,就在这位小侯爷已经不耐烦,忍不住怒叱:那几个小子死了不成现在还不回来
又等了好半天,他那手下才回转,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古怪。
庞元英一下子兴奋不已,站起身,摩拳擦掌,还抽出宝剑拿了方帕子轻轻擦拭,挑眉问道:陈文岳出场了
他那手下冷冷地点头。
庞元英大喜:咱们这就走,把本侯的踏雪牵来,今儿就骑它。
没想到,他那手下嘴角抽搐地拦住自家主子,支支吾吾地道:小侯爷,您不用过去了,秦娘子已经走了。
庞元英一怔,不明所以,今天这出戏,自然是他设计的,人家堂堂小侯爷想盯着一个人,又怎么可能盯不住他知道秦亚茹今天去了陈家庄,就派人把陈文岳叫 到陈家庄附近教训了一顿,等到秦亚茹离开,他不但让人给车夫下了泻药,还吩咐人告诉姓陈的,小侯爷没有尝到美人的滋味,很是生气,绝对饶不了他。
陈文岳受了伤,天色也不早,肯定不好去武当县丢人现眼,会回陈家庄住一晚,于是,正好碰上秦亚茹。
庞元英是什么人,好歹也是庞家出来的,纵然跋扈了些,娇惯的有点儿不知世事,可绝对不至于不学无术,至少,各种歪门邪道的鬼点子多得是。
他算准了以那陈文岳的性子,刚吃了大亏,在僻静的地方碰上秦亚茹之后肯定要发泄,到时候庞元英既是教训了不给自己面子的秦娘子,这样一来,自己正好演一出英雄救美,获得美人的好感,更有借口收拾了陈文岳这个让自己丢脸的家伙。
听出手下话里的意思,庞元英冷下脸,深吸了口气,举步就走,但他能够看到的,自然只有狼狈地被手下扶着离去的陈文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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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52.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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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离去
却说秦亚茹教训了陈文岳一顿,急匆匆回到陈家庄,担心还会遇上麻烦,也没去王氏家,抱着大郎重新雇了辆驴车,特意绕了绕路,多给了些银钱,只望尽快回家。
如此一番惊吓,秦亚茹还好,并未惊惶,到是大郎被吓得不轻,他毕竟只是个三岁幼童,大约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自己的亲生父亲会欺辱母亲。
不过也好,若说大郎本来还对父亲怀着那么一丝丝的念想,如今却是什么心思都没了,怕要把陈文岳当豺狼虎豹来防备。
只是秦亚茹看大郎呆呆傻傻地坐在自己的怀里,一声不吭,心里便有些不忍,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大郎缩在娘亲怀里,紧紧地搂着娘亲的腰,坐了许久,秦亚茹忽然感到衣襟上湿漉漉的,心下大惊,连忙扶起大郎看了看,却见这孩子抿着嘴唇,一声不出,眼泪却滚滚而落,一张玉雪可爱的小脸一片狼藉。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秦亚茹吓得伸手握住儿子的手腕,细细诊脉。
那孩子却一抽手,用力地抹了把脸,扑倒她怀里,搂着她的脖子,呜咽道:大郎没事,娘,你会不会不要大郎了
秦亚茹一怔,听儿子糯软的声音,心里一软,脸上不由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傻孩子,娘怎么会不要你以后咱们娘俩相依为命,娘供你读书,将来你长大了,娶了媳妇来孝顺娘,好不好
三岁的小豆丁自然还不知道娶媳妇是什么意思,却是得了保证就破涕而笑,大力地点点头:大郎会长得好快好快,很快就能照顾娘了。
母子两个说说笑笑,再无波折地回到家,秦亚茹本以为陈文岳不会善罢甘休,还琢磨出一堆借口应付他的骚扰,却没想到,转头便听见陈文岳居然连夜赶回了京城,只说要回去准备殿试。
而且,陈文岳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大张旗鼓地给秦亚茹送了五千贯银钱,还送了两个庄子,一百顷良田,说是这些年秦亚茹替她尽孝心应得的。
只可惜,秦亚茹的嫁妆,只有寥寥几件儿简单的还了回来,真正贵重的一样也无。
这也让秦亚茹着实吓了一跳,就算族中给他压力,他拿出点儿银钱来打发了自己也就是,哪里需要这般大出血
财物到还罢了,想不明白就不去多想,只当陈文岳要面子,他离开武当,秦亚茹却大大地松了口气。
若非万不得已,她也真不大愿意和那人同住在一个县城里,如今县城太小,出门就可能碰头,但真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闷在家里,也实在有些烦闷,她到不是 耐不住寂寞,毕竟上辈子在郡马府宅居了那么长时间,什么寂寞都能忍受了,可只要一想到是因为那个渣男逼着自己躲避,她就很难快活起来。
当然,有这么一笔财物到手,秦亚茹的日子顿时好了很多,虽然不能和那些一套衣服就几百贯钱的富贵人家比,但省着一些,足够他们娘俩花上许久,即使大郎的科举一时半会儿不顺利,也再不用担心,完全可以全心全意地读书一步步慢慢往上考。
以大郎的资质,中进士并不算很难。
说来也怪,陈文岳才走了没两天,白云生和那个詹玉竟然也跑来辞行,尤其是詹玉,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如今济仁堂的名花美人,弄得济仁堂的小伙计们好几日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白云生多少有点儿不舍,他这人性子古怪,很少对别人和颜悦色,却偏偏甚是欣赏秦亚茹,临走之前,忍不住对他多了几句嘱咐:有什么事儿就去找赖三,他要是摆不平,就让他给我送信,还有,躲着庞元英那个混球些。
虽然不放心,白云生却走得很急,不过,他还是留下一块儿拇指大小的印信,说若秦亚茹遇上解决不了的难题,只要书信一封,盖上印信,托赖三送去京城,他自然会帮着处理,这人口气很大,看那样子只要不是杀人造反,为非作歹,任什么事儿他都能办到。
秦亚茹也没有推辞,虽然不知道这人的具体身份,可心里不免有那么点儿想法,自己是一定要要为父亲翻案,孤军作战能成功的可能性不高,到时候说不定能用得上这人,就算这人帮不上忙,可多个朋友多条路,多点儿人脉关系也不是坏事。
你放心,回去之后我就帮你查一查你家人的消息,只要他们还在世,我肯定能查得到。
最后,白云生轻描淡写地落下一句,便飞身上马,扬长而去。
他走得潇洒,秦亚茹却愣了愣,她到不疑惑这人是怎么知道自家的事儿的,秦家之事在武当县本不是秘密,别说他看起来本就是个神通广大的,就是一般人想打听也容易。
不过,秦家那是什么罪名私藏龙袍,意图造反,若非当今皇帝仁厚,宋朝的律法也宽容,恐怕都会抄家灭族,哪里只是流放就能了结
看着白云生说不出肆意的背影,秦亚茹只能苦笑,她总不能说自己其实是重生的,父亲大哥妹妹的具体所在虽然并不知道,但大体位置还算心里有数,只不过离得太远,实在不宜长途跋涉去寻找,而且秦家一日不得昭雪,她那倔强的爹就一日不得安心。
反正大哥现在还好,且再过五年,皇上会犒赏功臣,大哥便在其内,到时候爹爹和大哥自然得归,她与其去寻找父兄,给他们添麻烦,还不如安安心心地把家里经营好,尽可能地找出当年陷害爹爹,害得他们一家万劫不复的真凶。
对这个真凶,秦亚茹一直不知道是谁,到是后来父亲回来之后,从和父亲偶尔的两封通信中隐约看出她父亲其实心里有数,知道是谁陷害自己,只是不知是那人身份太高,招惹不得,还是不想给女儿添麻烦,至死,父亲也没有把真相告诉秦亚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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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53.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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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悠闲
陈文岳和白云生一众人都离开了武当县,秦亚茹顿时觉得放松了许多,她最不耐烦的自然是陈五郎那个渣男,可白云生那样一看见不简单的人物,冒冒然出现在这等小地方,也一样让人心下难安。
一应事务了结,秦亚茹去衙门给自己办了个独立的女户,这到不难,有徐猛徐捕快的路子,还有詹玉的善缘,这等事办起来又快又轻松。
脱离了陈家,秦亚茹自是神清气爽,也有心情整理家务,便在院子里搭了一个鸡窝,琢磨着出去寻些鸡鸭来养。
武当县本就有集市,她带着大郎出去看了看,到是有卖鸡的,不过鸡崽子很少见,都是成年的公鸡和老母鸡。
秦亚茹转了许久,才瞧见十几只个头不算大的,便买了一笼子回去,价格不高,不过十文一只,一笼子加起来有九只,一公八母,让那卖鸡的给送到家,她又寻摸了两只大白鹅,几只鸭子,还买了一只小狗崽。
以后独门独户,总要养一只狗看门,花了两天时间处理了这些事儿,秦亚茹才觉得家里有了些人气,像是居家过日子的模样,只是一群鸡在院子里四处乱跑,弄得臭烘烘的,难闻的厉害,让她觉得不大自在。
秦亚茹以前在陈家,自然是有一段时间是自己动手养鸡养鸭,但那对她来说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在郡马府的时候还罢了,虽然也养尊处优,可难免有寄人篱下的感觉,自然不能畅怀,也不可能过于讲究,但在现代,她却属于那种有些洁癖,注重仪容,多少有些矫情的性子。
这也是高枫给惯出来的。
但这会儿自己养了鸡鸭,喂食,打扫,都要她亲自动手,就有了那种说不出来的别扭不舒服。
王氏偶尔来串门,见秦娘子每次喂了鸡鸭,打扫了鸡鸭的粪便,都要去洗一回澡,似乎不洗澡就坐不住一般,不由失笑摇头:你啊,还是以前那千金闺秀的性 子,若真受不了,不如买几个女使,以前你手头不宽裕,我从不建议你去买,但现在有了陈五郎那混蛋给的东西,买几个女使也是应该的。
王氏会提这个建议,主要还是因为最近武当县流落过来的灾民越来越多,人的价格越来越贱,一百贯就能买断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终身,实在划算的很。
前些日子牙行的生意就极为火爆,好多大户人家都趁此机会去挑挑拣拣地选回家不少女使仆从。
不过,要去正规的牙行买人,你一个妇道人家,又离了陈家庄,不比以前,得小心引狼入室。
秦亚茹想了想,果然是这个道理,就琢磨着抽空到牙行打听打听,买几个老实的女使,虽说在二十一世纪呆的时间不短,可她买女使使唤,到也不觉得别扭,毕竟她说到底其实还是大宋朝的人,不是真真正正的未来人。
牙行那种地方,自然是用不着秦娘子亲自去,她给赖三送了封信,连一日都没到,武当县最有名的牙行就来了人,直接带了十几个小娘子,都是经过简单调教,一看便老实巴交,没什么花花肠子。
这就看出人脉的好处,如果秦亚茹自己去,肯定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一不小心,碰上几个被拐来的都不是不可能。
牙行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婆子,自称王婆,和众人想象中的不同,这婆子收拾的干净利落,面容憨厚,见了秦亚茹礼数周到,她带来的那一群小娘子也是行止有度,虽然有好几个面露惊惶,但都昂首挺胸,稳稳当当地立在院子里,无一人有畏缩之相。
秦亚茹仔细看了看,又像王婆询问了一番,最后挑中三个,这三个丫头年纪不大不小,一个十三,两个十五,这个年纪最合适,不至于太小做不了活儿,也没大到定了性不容易调教。
宋时人们成亲都比较晚,像秦亚茹这样十五岁一及笄就成亲的,很是少见,大部分二十一二才会嫁人,这几个丫头到成亲,还能做好几年活儿,且若是调教的好,到时候愿意继续使唤,即使嫁了人照样不碍事。
因为这三个丫头,其中有两个都属于比较出挑的,一个女红出色,一个识字,另外一个虽然普通了些,小户人家的女儿,但听王婆介绍,却是手脚麻利,在家里一个人能顶好几个人使,农活做的极好,价码着实不低。
一开始秦亚茹本想先让他们签上十年,一来便宜,二来签活契总比签死契好,身份地位完全不一样的。
但这三个丫头显然需要很多银钱,一心要签死契,秦亚茹想了想,也就顺了她们的意。一下子花出去二百八十贯,这还是牙行给打了折扣的。
家里一下子多出三个小丫头,还真显得热闹多了,不过,秦亚茹却闲了下来,以前在家还做些活儿,现在完全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过得十分逍遥,和在郡马府的时候比,都不遑多让。
这么一悠闲,秦亚茹就有了读书作画的兴致,从外面淘换了几本游记,经常歪在院子里看书,看书看得累了,就画几笔画,或者琢磨琢磨新鲜的花冠样子,只是这门生意也几乎到了头,虽然还是赚钱,却没了过往的暴利。
很正常,如今可没有专利法,只要新鲜花样一出来,立时就多了不知多少家仿制者,也就是秦亚茹时不时能想出新品,快人一步,才比别人赚的多些,但这花样 子也不是随想随有的,索性她没打算靠这个赚大钱,如今也就偶尔兴致来了,才认认真真画那么一样儿,以后肚子里没了存货,她收手就是,并不在意。
这日,济仁堂的一个小伙计忽然驾着马车来接她,说是季老淘到一本前朝的医书,请她过去一观。
正逢秦亚茹无聊,也没多想,交代大郎好生在家,让阿叶紧闭门户,若有事直接去前面不远的衙门里找徐猛,就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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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54.扁鹊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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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扁鹊遗作
一到济仁堂门口,秦亚茹就看见两个小伙计在门前守着,一见到她,都眉开眼笑,:秦娘子,今儿季老好像得了什么宝贝,高兴的很,说要把他珍藏了三十年的好酒拿出来喝,您快去看看吧。
果然,季老一身喜气,抓耳挠腮地捧着一本古旧的医书,一见秦亚茹进门,便笑眯眯地招呼道:来,来,阿秦,你快来看看,这是神医扁鹊亲手所著的扁鹊内痉,价值连城啊。
秦亚茹失笑,走过去就着季老的手看了看那本书,此书装帧的不错,古旧泛黄的纸页,带着说不出的韵味,到真像是古叮
不过季老,您花了多少银子买的
季老一看她似是不信,蹙眉道:把我的棺材底都拿出去了,一共三万两银子,银钱是不少,可远比不过这本书的价值,这可是无价之宝。我虽然看不起那些盗墓贼,可能让此书得见天日,今天老朽就佩服他们一回
显然,季老是对这本书深信不疑,甚至还打造了香樟木的盒子来存放,秦亚茹深吸了口气,扶额叹道:季老,你说这书是扁鹊神医亲手著作
没错。季老小心地把书打开,让她看序言部分,果然,上面的的确确著名了这正是扁鹊神医临终所著。肯定是神医的遗作。
季老言之凿凿,秦亚茹却是看着他直叹气,捧着那书仔细看了看,见果然写的言之成理,且颇为高深,外行人看不出来,但内行人却绝不会看不出,这的的确确是一本非常非常好的医学著作。
她想了想,到底没有开口打破季老的念想,相反,还很沉得住气地陪着季老一起研究了半天,陪着他老人家喝了一坛子好酒。
老人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那么健硕,今日又兴奋过头,喝了酒便犯困,跟秦亚茹用不着客气,吃过饭就让秦亚茹自便,自己抱着他的宝贝书回屋子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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