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故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月
她微仰着头,笑得很高兴。高兴什么?为手上那杯饮料吗?
第一次遇见她就是在奶茶店。怎么过了这么久,她都还是喜欢这些。
她和身边的男人,牵着手。并肩也犹嫌不足,手臂交迭,十指紧扣。并蒂莲,连理枝。
他呆站得太久,门童来问有什么需要。他摆了摆手,径自走进旋转门。圣诞夜,酒店里有一场晚宴。
透明的景观电梯,悬在大厦外头上上下下。他独自一人,被冰冷的玻璃包裹在里面,像不知道要发射往何处的太空舱。四周一片空茫,低头凝视刚才看见她的那个点变得越来越远。人头涌动,其实根本也分辨不出哪个是她了。
他拿出手机,拨她的电话。
向遥边走路边仰着头,仗着有梁峥牵不看路,举手机拍流光溢的大厦幕墙。梁峥看完她的照片笑道,“我这也有一张。”她凑过去看,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拍的,两个人紧扣的手,故作无意露出一截小熊小兔的衣袖。
她想他应该是趁自己睡着时摆的,眯眼笑他:“老师,你也会做这种事啊?”
“咳……有点幼稚?”
“不是——”她踮起脚凑在他耳边,“有点可爱!”
梁峥被她说话时的热气呵得耳尖一痒,不自然地握了握她的手。
“那,我可以发这张照片出去吗?”
“发到哪?”
“比如……朋友圈?”
“哎?”她愕然地抬头,“你要……”
“紧张了?”他笑,“只是生活号。有一些亲近的朋友,想炫耀一下你给我做的蛋糕。”
他说得泰然自若。像新发表一篇论文,是他干净圣洁的学术成果。周围闹哄哄的,搅得她的思绪也有点乱。生日蛋糕没什么,但若加上牵手的照片,就有了完全不同的意义。她另一只手缩在衣兜里,指甲陷进掌心。
“可以吗?”
“啊,”她没有办法对他此刻的眼睛说不。“你想发的话……就发咯。”
他竟真的当即把照片传了出去。向遥打开手机看,果然什么黏糊的话也没有附,只有两张照片。
她心里浮出怪异的惊惶感。是胀满了的甜蜜,却又像是偷来的,从天而降的一种幸福,塞了满怀也不敢去抱。生怕用一点力气,就要挤破了溅伤眼睛。
人多,两人牵着手,在街上走得很慢。
梁峥看信息,边看边笑着念给她听。“我大学同学评论说,生日许愿这么灵,真的会掉女朋友?”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用喝饮料掩饰过去了。奶茶已经凉了,与原本就是冰的不同,含在嘴里有一种冷腻感,和着她未敢说出口的话囫囵咽下。
不是的,你才是我许的愿。
她不是干净圣洁的学术成果。她想他的朋友会猜测,与他挽手的人同他如何相识?同是老师?女博士?研究所的研究员?抑或是白领丽人?
无论如何想不到是碌碌无奇的景区导游,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还是梁峥提醒,她才发觉手机在大衣兜里震。拿出来一看,诧异地皱眉。
梁峥离她很近,想看不到来电显示也不行。她想挂断,但手指将要划下时梁峥说:“接吧,万一有什么事呢。”
他说得这样礼数周全。他不知道贺檀说了爱她,不知道贺檀求她等待。
向遥觉得他有时好得令她气馁。
“……喂?”
周围很吵。梁峥别开视线,手臂护在她身侧。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她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圣诞快乐。”
“……谢谢。”
贺檀没有再说什么,几秒后就挂了。
听到“嘟”的那一声时向遥不知为什么觉得这异常可怖,仿佛他的眼睛跟在她身后,看戏一样打量她一举一动。周围的人声鼎沸很快涌回耳内,那样的感觉又消失了。
“怎么了?”梁峥问她。她诚实答,“没什么,他说圣诞快乐。”梁峥在这四个字里竟读到另一个男人高高在上的自信,脑海里浮现出那本财经杂志,和路灯下的一身黑色西装。
更荒唐的想法是他的西装售价又是多少?自己此刻大衣里的靛蓝色领带,会不会与他的西装一母同胞?越想越没有道理了,很远的地方传来人群的欢呼,似乎是喷泉的灯光秀开始了。走到无人的停车场里时她才敢揪住他,踮起脚来亲时围巾也碰到他下巴上,万分认真地同他说圣诞快乐。好像意思是:我只对你说,我对你说才是真心的。
庸俗故事 皮带**
“……你生气了吗?”
她手揪着他的衣领,像个小白玉团子。梁峥的心里或许更多是无奈。每当涉及那位贺先生她就会变得脆弱而敏感,甚至于更像是讨好,他清楚是她因为曾经稍有不慎就可能面临酷刑。
而他也无法否认,自己病态地感到一点满足,为她的珍视和惶恐——但就连这也是那位贺先生留下的后遗症。
“没有。”他低头环住她,“怎么总是觉得我生气,我这么可怕?”
“不是啦……”她表情恢复一点娇俏,“怕你多想嘛。我跟他真的没有联系的。”
“嗯,我知道。”
她终于安下心来。仰头看去他此刻的面目太过温柔可亲,让人心弦微颤。正要接吻的前一秒远处忽然传来细微人声,是有人经过,见他们小情侣依偎作一团,略带调侃地偷笑。向遥的脸红了红,梁峥见状生出逗她的心思,搂着她将车解锁,“上车再亲。”
她羞得猛踩了他一脚,转身一溜烟钻进了车里。
梁峥低笑着上了车,见她安全带都忘记,倾身过去替她系好:“这就不高兴了?别人又不认识你,怕什么……”一抬头时却被她用软绵绵的唇堵住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她松开他说:“不是上车再亲么?”眼睛在昏暗的车里亮得像他深夜望见窗外孤零零的一颗星星。
车里太静,唇舌交缠声十分明显,越吻呼吸越是滚烫。
他松开她喘息,“……昨晚还不够累?”
向遥黏着他进家门,开了门两个人又迫不及待抱成一个人。外套围巾跌跌撞撞落了一地。
她趴俯在他腿上,他仰靠在沙发靠背,弦月一样的下颚线,发出极度隐忍的低吟。衣冠楚楚,狰狞的肉柱却暴露在外,被她握在手中,搓揉玩弄。
她明白了,她喜欢看他失控。明月一样的人,为她勃起,为她嘶吼,为她兽化。
她张口含住他的顶端。
“呃——!”
他猛地抓紧了沙发靠背。
“遥遥,别……”
她充耳未闻,湿热的口腔吞吞吐吐,舌头舔过突起的筋脉和鼓胀的圆头。技巧算不上高明,牙齿偶尔不慎搔刮过柱身,屋里都是他沉重的喘息和啧啧的吸吮声。
她含得累了,松开嘴吐出来。
“玩够了?”
“嗯……”
身上变得很热,向遥去脱自己的毛衣。梁峥在她视线遮盖时抽腰间松垮的皮带。她放下毛衣时身子忽然一抖。
“没事,我只是……”她极快地反应过来,梁峥顿悟了,他的神情仿佛有什么东西就在他眼前破碎,“他用皮带打你?”
向遥不说话了。
“是不是?”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这样咄咄逼人,手里还紧攥着折起的皮带。
她将要说是的时候就被他吻住了。狂风暴雨一样的吻,他的舌愤怒得好像要把她的吮出来变成他的。
“我不会伤你……”
他将她的手反折,用皮带圈住她的手腕。
“我永远不可能打你……相信我吗?”
她信。
内裤脱了给他看自己为他湿掉的样子,胸衣掀推到锁骨,因为手被缚在身后,像捧出乳去要他吻。
他和她被束缚的一只手十指紧扣。多奇妙,像掌控又像爱人缠绵,被皮带上刑,却还可以伸出来躺在他温暖手心。刑具也变成单纯的情趣用品,他勃起的愤怒也只会让她湿,让她泪蒙蒙骑在他身上张开腿。
“唔……”
他用拇指插进她口中,跟着挺腰的频率,进进出出,模仿口交。向遥失神地去含,下面的嘴比上面还会吃,双手被缚,在他身上颠颠簸簸。
衬衫的衣摆被飞溅的液体濡湿。他抓着皮带迫她挺身,看清淫靡的交合场面。红滟滟的穴,像熟透软绵的蜜桃果肉,这么热,这么紧,他要她也看,“遥遥,看见没有……”
她看不清楚,身体比眼睛更直白地告诉,她咬着他。他在她体内。他的阴茎插在她穴里。
蜜桃终究被捣出了鲜嫩的桃汁,淅淅沥沥颤抖着浇下来。他被绞得欲射,最后含住她的耳垂,在激烈的抽插本能里破碎地低喃:“遥遥……别怕我,别怕我……”
心里有另一个声音,说的是忘了他,忘了他。
梁峥小心地解开她手腕上的皮带,“弄疼没有?”
“没有。”
“抱歉。”
她偎在他胸前玩他的纽扣。“老师真好。”
他皱眉,摸她腕上极浅的一点痕迹,“……这样就是真好?”声音低得听不出结尾是什么标点符号。
如果你指的是我不打你,如果你指的是我会说抱歉,如果你指的是我让你接前夫的电话……
“不是这样真好。是你真好。”
她又露出那种万分认真的神情。他笑了,吻她的手背。“……我好像是真的很小气。”
那是带有惩罚意味的捆绑。惩罚她在他身边接前夫的电话,惩罚她给的患得患失。他病态地在皮带缚上她手腕的那刻获得一种双重的快感,她是他的。他要绑她在身边,消除前人的所有记忆。
这想法太过可耻和危险,比喜欢她叫老师还要危险。
她吃吃地笑,“你才发现啊?”顿了顿,又说,“小气也没关系,因为说明你在意我。”
“如果我……如果我弄痛你,如果你不喜欢,一定要告诉我。”
“但是……”她声音小下去,“如果我喜欢呢?”
他愣了愣,随即微恼地轻咬她的耳垂,“别胡闹。”
圣诞节过去后,到了年尾时间就过得快起来。元旦假期放完,学生们一边闷头扎进图书馆复习,一边期待寒假到来飞出校园。
向遥给霍南烟拍的汉服在网上小火了一把,元旦后营销部门的主管就找了过来,有意请她去做宣传工作。
向遥在地铁上和季妍打电话说起这事,“我是挺乐意去的,但这边不太愿意放我走……”
她讲解工作做的不错,再加上景区原本年轻的女讲解员就少,更不肯放。
“说实话,我觉得你在琴湖就没什么前途,不是哪个部门的问题。你去了营销那里肯定也是一帮老古董,招不到年轻人所以发现你就来挖的那种。”
向遥想起主管跟她说的,“你们年轻人对微博啊那些新媒体也比较了解”,当即泄了气。
“干嘛说这么直接啊!”
“哎你听我说完嘛。但你有这个机会肯定要去,你想你肯定不要一辈子呆在琴湖,就算是为你以后跳槽做准备,也要去营销啊!”
向遥靠在地铁座位的挡板上,盯着车厢广告发呆。绿色的酸奶广告,她在超市曾经拿起又放下过,一排叁小碗,要卖二十块钱。
她心里横生出自卑感。想起他的学生曾经说,“我们以后毕业,不会就在景区做导游吧?”
她别开视线,忿忿地嘟囔:“涨工资我就去。不管跳不跳槽,哪儿给我钱多我就去哪。多一块钱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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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俗故事 心意
“哎,对,你这算有社会人的基本觉悟了。”
开了几句玩笑,向遥记起,她好像还没有同季妍说过梁峥的事。
“那个……我有个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说呀。”
“其实我和梁……”“列车前方到站——”
大客流站,下班的人群从车门涌进来,嘈嘈杂杂,将她的声音盖了过去。
季妍在电话那头叫她:“啊?你刚说什么?”
她莫名心慌。像白捡的便宜,怕让人知道了笑配不上。嘴比脑子更快,“……没事了,下次再和你说吧。”
梁峥监考完最后一场,手机课程群里学生你一言我一语,一会说天台风好大,一会求老师高抬贵手。于建川进门时也拿着手机在说,“你看看,考完了就开始在群里叫唤了。”
吴苓接水回来路过于建川身边瞅了一眼,摇头道:“你说这些学生,但凡平时上课多听几句,至于到了期末要死要活的吗?”
“嘿,你还别说人学生,你敢说自己以前大学时候没试过期末抱佛脚?”
“那我——我这不是做老师了才领悟到老师的苦心嘛?”
“所以说啊,都年轻过,做学生时候哪个不爱玩?正常正常。我记得我那时候,还试过考前通宵背书,第二天考完回宿舍倒头就睡死了,宿舍的叫我去吃饭都听不见。”
“那是你,”吴苓搭着梁峥办公桌的挡板,“我们小梁老师以前就肯定不这样,是不是?”
“呃,我倒确实没试过通宵背书。”
“你看看?”“那是他记性好!”“记性好也得人家上课认真听讲呀?”
聊了一阵,老师们都预备拾东西下班。今晚办公室里约了去聚餐,也有带上了自己的爱人或对象的,便有人提议梁峥也带女朋友来见见。
于建川在旁帮腔道:“你不让这帮女粉丝看看真人,老宋他们家属不安心呐!”
“她……比较害羞。”
这话一出,又有几个女老师因为他脸上蓦然柔和的神情猛捂心口。
“哎呀,我们又不吃人!”“就是,我们都是教育工作者,文化素养高得很嘛!”
梁峥无奈地笑了笑。
“好吧,我问问看她有没有时间。”
第一次没打通,向遥还正在和季妍通电话。梁峥开车前向遥拨了回来,电话那头有地铁广播的声音。
“下班了么,在地铁上?”
“嗯,到体育馆这个站了。”
“吃过饭没有 ?”
“没呢。怎么啦?”
“没事,今晚我和办公室老师们去聚餐,想看你要不要来。”
向遥呆了一下。“啊……现在?”
“嗯,去吃韩国菜,你应该喜欢。来的话,我开车去接你。”
“呃……”她手指将包包的带子绕来绕去,“哪些老师呀?我去会不会有点尴尬……”她以前可上过他们的课呢。
“没事的,你都毕业这么久了。不说的话,每一届这么多学生,应该不记得你。”他倒还能开玩笑,“他们没我这么好记性。”
向遥沉默一会。“我就不去了吧……还和人约了拍片子。”
这谎撒得不高明,因为他立即忧心道:“还要拍照?上班累了一天,饭都顾不上吃了么?”
“吃啦吃啦,但你们聚餐肯定要吃得比较晚嘛……我提前走也挺不礼貌的……”
幸而他没再问。“好吧。那你记得吃饭,别弄得太晚了。”
到餐厅落座,都在问梁老师的女友来不来。“她今晚还有工作要忙,下次有机会再带她来吧。”
话题于是转到桌上的另一对情侣。“小凡你们俩见过家长没有?”
“还没,一直没时间。我父母都在乡下,就打过视频电话的。”
“哎,也快过年了,今年可以安排一下的呀。”“对啊,过年这机会最好了。”
梁峥在一旁默默地听。从前独身时不觉得,现在看桌上几对人卿卿我我,倒油然生出一种遗憾。
于建川坐他对面,碰碰他的茶杯,“你呢,过年带不带女朋友见见?”
“我?”
“是啊,过年你不是都接你母亲上来么,没打算介绍一下女朋友?”
他倒不是没有想过。梁付娟一直说住不惯大城市,也执意不给他添麻烦,在小县城独居,逢年过节梁峥会接她上来小住团聚。今年女朋友就住在对门,若不打声招呼,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会不会快了些?”
于建川摆出一脸过来人的笑:“谈多久了?”
“不久,几个月吧……”
“感情不一定要靠时间衡量的嘛。也不是说见了就要奔结婚去,但总可以多了解了解。也让你母亲安心不是。”
“但她……”他略感犹疑。“我是担心,这样太着急。”
于建川见他一说到这事就变得傻小子似的,十分好笑。“你这就不懂了,女孩子知道你有见家长这份心,才更有安全感呢。”又伸长脖子叫乐凡,“小凡,你说是不是?”
“啊?什么什么?”乐凡嗅到八卦气息,屁颠颠坐过来,“什么是不是?”
“你小梁老师担心交往几个月就见家长,太着急呢。”
“啊?梁老师也要带女朋友回家过年了?”
“没有的事,你听他胡编。”
那两个人充耳不闻,自顾自聊了起来:“梁老师和女朋友谈多久啦?”“说是几个月了。”“几个月就要见家长么?”“也不是一定要见,我意思是可以表示有这份诚心嘛……”
当事人倒插不上话了,无言地在旁边喝茶。
“天呐,梁老师你这么替女朋友想哦。老郑,你学学人家呀!”
乐凡的男朋友嘴里还塞着一口炸鸡,一脸无辜地抬起头:“唔?什么?”
“咳,其实……”梁峥难为情地压低了声音。他几乎没有女性朋友,这会只好向乐凡讨教起来。“她之前,上一段感情,有点受伤害……我是担心,不好逼她太紧。”
“这样啊……”乐凡的手指在桌板上弹钢琴似的敲了敲,“其实几个月就见家长确实有点早啦。你可以问一下她的意见嘛,也不是非要见,但你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对她很认真啊。女孩子嘛,最要安全感了。”
于建川得意地挑眉:“你看是吧。”
梁峥不自然地拿公筷给乐凡夹了块炸鸡,“嗯,小凡,谢谢你啊。”
乐凡和于建川头回见他这傻气的样子,一晚上嘴角没有降下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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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俗故事 除夕
春节假期是景区客流高峰期,元宵节时琴湖还会装点花灯,算是一年里人气最旺的时候。同事都你推我阻,只有向遥主动申请春节到岗,正好有借口不必回家过年。
她想到家里的亲戚会如何对她离婚一事指指点点就头疼,爸妈自不必说,大姑二姑屡次说要给她介绍相亲对象。介绍也不算完,总还要附带上“还嫌这不好呀”、“人家要不要你还不一定呢”这样的阴阳怪气;堂妹今年也要带对象回来,由此及彼,不得要被比较一番。
要是坦诚自己已有男友,更是不得了,一定要拉出梁峥来问东问西的。
梁峥听她说春节还要上班也有些惊讶,“大年初一都不休息吗?”
“嗯,除夕前休半天。之后都上班,到年初六休一天。”
“……怎么这么辛苦。”
“景区嘛,别人休假的时候,我们才有生意呀。梁老师做过这么多研究,这还不懂吗?”向遥见他神色有些郁郁,笑嘻嘻地仰头瞧他,“怎么啦,这么心疼我?”
“心疼你是当然——”他抓着她手在掌心,“最近总在外面跑得见不着人。好不容易到过年了,也没机会休息。”
“没办法嘛。同事基本上都是结了婚有孩子的了,就我最年轻,总得我多上几天,让他们回家陪家里人。”
而且,她已经下定决心,春节后就申请调职。
“那你,就不回家过年?”
“我……”向遥低了头错开他视线,垂眼看两人交迭的手。“我不回没什么。也不差我一个,有向钧呢。”
“那我呢?”
“嗯?”她疑惑地,“你什么?”
“不陪我过年吗?”
“……你也不回家吗?”
梁峥有些拿她没有办法地一笑。犹豫片刻,用有点郑重的语气道:“是要接我妈来过年的。原本是想……看你们有没有机会见上一面。”
这回轮到向遥吃惊。他今晚的眼神看上去总有种很柔情的欲言又止,她已经隐约猜想到是有什么事要同她说,真的说了倒使她十分慌乱。
她半天没说话。梁峥见她脸上都是藏不住的情绪,“这么惊讶?”
“啊?呃,也不是……”
“我每年过年都接她上来住一段的。她也住不久,每次过完年就说不习惯要回县城了。”
他解释,是想她知道这不是刻意安排的逼迫。
向遥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这是什么意思?要引她见家长?他的神情十分认真,他一向都是认真的。她从来都知道,她不是就因为他的认真么?
可她拿什么配他的认真呢?见家长,她经历过的一套流程,阿姨要问:你们如何相识?几岁了,做什么工作?家里有什么人?
他是单亲家庭。他的母亲辛苦支撑盼他成才,如今儿子是大学最年轻副教授,前程似锦。她心目中理想儿媳应是行业英、学界人才……
无论如何不是她这样。
这仿佛是一盆悬在头顶将要浇下的冷水,要将她从他的温柔里泼醒了。
他见她咬着唇不答,也看出她踌躇。“没什么,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在隔壁,过年太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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