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故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月
他看出她神色可见地一黯。这里灯光设置得十分明亮,薄刘海下盖不住的疤也清晰可辨。
他垂下眼,揽在她腰侧的手紧了紧。
“贺檀。”她小声叫他。
“怎么了?”
“我是……怎么受伤的啊?”
他从不跟她提,她也心存恐惧而一直不敢细问。
那些伤,绝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她怕,但生活已经在缓慢地重启,伤会愈合,人不能躲一辈子。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他嗓音突然像一卷卡壳的旧磁带,沙哑了。
“我赶到时,已经出事了。”
“……噢。”
她心里空空的,谈不上失望或庆幸。
购物车里的鲨鱼,刚才明明是蠢萌的样子,她现在看来却觉得它别扭的表情很是讥讽。
有哪里不对。
可是她不知道。像猛地一脚踩空掉下去了,根本想不起究竟哪一步出的错。
“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他说。
镜子里反射出他们的样子。向遥怔怔地,这一幕映在她脑海中,又是那种熟悉感。
仿佛一本温习过无数次的书。但不是烂熟于心,是上了考场后一瞬忘得干干净净。答案就在舌尖,却怎么也找不到拼凑的字句。
两人买了一个带摇臂的白色壁灯,毕竟他搬进来,又添置了些小件物品。连同那只软绵绵鲨鱼,一同上车回家。
他见她在车上也爱不释手抱着,笑道:“以后都准备抱它睡,不要我了?”
向遥脸一红,从那晚之后,他不再睡小床。
害羞,匆忙转移话题。
“季妍,你认识吗?我还记得跟她两个人来过宜家。”
“嗯。你大学同学。”
季妍过年回老家和家里人团圆去了。她自己做老板,假放得也任性,两人小半个月没见,也不知道向遥受伤。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约向遥吃晚饭。
向遥有点为难,贺檀已经在来接她的路上,今天要去医院复查。
“呃,不然我们约明天?现在贺檀已经来接我了……”
“你开什么玩笑?”
“怎么了?”
“你刚说谁?谁去接你?”
“……贺檀啊。”
“你跟他又勾搭上了?!”
向遥差点被自己口水呛着,“什么叫勾搭啊!”
“不行不行,我回去过了个年怎么天都要翻了?你现在跟他什么情况?你要跟他复婚?”
“……复婚?”
向遥像体内经受一场地震,僵直在原地。
他们不是分居,是离婚?
季妍还在连珠炮似的:“小遥,你听我说,他能打你一次就能打你无数次,你现在原谅他没有用……”
手机震个不停。她无暇去管,丢在客厅径直奔房间东翻西找。
他搬来后,衣柜、书桌,许多东西都分了他的一半。他连带着她的,都整理得井井有条。
如今看在眼里却只是碍眼。她又只能用一只手,发泄一样将东西全翻扯得乱七八糟。
她不记得了。她忘了。
向遥第一次觉得如此挫败和可恨,她的记忆将自己绕进了陷阱里!她甚至怀疑他那样爱整理,是不是就为藏起那些不让她看到的东西?
找到了。
书桌最下层的抽屉,红色的小本子。离婚证。
她瘫坐在地上。
等她终于缓过神爬起来时,手机已经快被贺檀打爆了。
“……喂?”
“你在哪?”电话那边的人心急如焚,“怎么不接电话?同事说你早就下班了——”“我在家。”
“……你回家了?”
“嗯。”
他许是听出她声音不对。“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回来。”
他匆匆赶回,进门就见家里乱成一团 。向遥站起来,还未等控诉,就被他大步上来搂住了。
他心跳很快。胸膛起伏,仿佛跑过马拉松一样呼吸急促。
她挣开他,离婚证甩到茶几上。还没张口,眼睛先湿了。
“你……”他喉头被梗住,视线锁在小红本上不动。
她咬牙挤出两个字。
“……骗子。”
他们都已经离婚大半年了!
他僵站在原地,手紧握成拳。她看见他发白的关节吓得后退一步,“你别过来。”
他立刻松了手,“遥遥……”
“我们为什么离婚?”
他眼里有要翻出来的海啸,她以为他会辩解。可是他依然沉默。
“你打我,是不是?”
他像被一道雷击中,手指震了震。
“是不是?”
外面天色渐暗,将屋里涂成余晖已尽的浓浓深蓝。
离婚证的暗红在晦暗光线里,简直像凝固的血。
“……是。”
向遥觉得这个字是一个拍在自己脸上的巴掌。他说出这个字比他真的扇一巴掌在她脸上还要痛。
好了 预言家下场推进度了
庸俗故事 病
两人相对站着。是一场僵局。
注定他先败下阵。“先去医院做复查,好吗?其它事,我们回来再谈。”
他欲走近,她立即又后退了一步:“你别过来。”
她此刻的眼神,戒备森严,仿佛可以将他切割成碎片。
“好,我不碰你。我就送你去医院。”
“不要。”她抿着唇,胡乱捞起沙发上的外套和围巾,“季妍会来接我去。我今晚住她家。”
他执意跟上来。“那我送你下楼……嘱咐季妍几句,她不知道你情况。”
她努力不去看他震动的眼神。只得默许。
她才是心痛的那个,她才是摇摇欲坠那个。
为什么他也这样心痛、这样摇摇欲坠?
到停车场,向遥在后面走得慢吞吞,看他伏在季妍车窗外微弯的背,不知在同她说什么。
他真有那样在意?婚都离了这么久,跑回来给她伏低做小、粉饰太平,有什么意思?
以前打过她,现在见她被别人打了,回来补偿自己负疚感?
假的。都是假的。
王八蛋。
她在心里将他翻煎饼似的来回唾骂,可是越骂自己的鼻子反倒越酸。
怎么能是假的?怎么可以这样骗她?
眼泪不争气要往外涌。走近了,季妍在窗里看她,眼神复杂。她狠狠吸了下鼻子,径直坐进车里。
“那个,小遥……”季妍为难地开口,“不然让他一起来吧。看诊那些流程我也不清楚……”
“不要。”
她声音有一点哭意。季妍没了主意,冲贺檀打眼色。但他仍不放手,眼里只有向遥:“我只在旁边帮你拿东西,不吵你,行吗?”
他何必这样低声下气!向遥气他气得想哭,更气自己心软,要绑安全带催季妍快走。可是一只右手拉安全带也别别扭扭,又想起坐他的车,从来都是他替她系,更挫败非常。
季妍见她窘状,来帮她扣。向遥视线越过她,看见他站在窗外,眼里关情脉脉——
“随你便,爱跟不跟!”
他如获大赦,拉门上车。
在医院复查完,向遥去了趟卫生间。
等她的当口,季妍站在室外的吸烟区点了根烟。
他走过来,“能给我一根吗?”
季妍挑眉,打开烟盒伸到他面前,“我这可是女式的,淡。”
“没关系。”
她打量着他吸烟的样子,忽然笑了。“我倒没想到你也吸烟。”
“……她住院那段时间,抽了些。不是个好习惯,你也少吸。”
提到住院,两人的神色都是一凛。
“她这病,究竟……?”
“心因性失忆。医生说,案例少,也没有百分百有效的治疗方法。”
“难道——就一辈子这样了?”
烟的确很淡,索然无味,他转身到烟灰柱摁灭了。
“她这段时间,最常跟我说的话就是,‘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那你,多带她去以前的地方,多给她讲以前的事试试啊?”
他苦笑了一下。
“你真觉得,她希望想起来吗?”
“……什么意思?”
“她如果真想知道过去的事,太简单了。给你,给父母打个电话一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可她从没这样试过。”
季妍呆住了。
“之前还没出院时,警察来问过话,做了伤情鉴定。她睡了一觉,第二天就把这件事忘了。”
“医生说,这样的病人,都是出于自我防御。心病。”
“她不是想记起来。她是想编织自己想要的记忆。”
季妍一时荒唐得没了想法。
拿烟的手停在半空,燃出长长的一截烟灰。
“那……你打算,就和她这么稀里糊涂过下去?她现在发现了家暴和离婚的事——”“我会让她想起来的。”
远远地,向遥从门诊大楼出来了。两人同时看过去,默默无言。
季妍垂眸摁熄了烟,余光瞥见他手上的袋子,里面装的都是向遥的x光片和病历。
向遥找见了他们俩,快步往这里走。
她左边的大衣袖子是空的。风恰好吹起她围巾的下摆,白色,鸽蓝色的格子纹,像要替代她空缺的左手臂,在身侧飘飘荡荡。
“她必须想起来。”
季妍心中一叹。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对她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
回程时,季妍开车,向遥在副驾驶座,贺檀坐后排,气氛诡异。
季妍忽然说:“小遥,不然你还是……跟贺檀回去吧。”
向遥瞪大眼睛:“什么?!”
“那个,我家里东西多,又不会照顾你,我刚看你拍的那个手的片子好吓人,我怕给你又碰着磕着了……”
向遥从后视镜里看贺檀——他就算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看起来也是心里有鬼!
“是不是他跟你说什么了?”
“呃,也不是……”季妍支支吾吾,车却已经在往向遥的小区开。“那个,以前他也是一时糊涂……离婚后他已经知错了,真的。你看他这段时间照顾你不是照顾得很好吗?不然你给他个机会……”
向遥别过脸冷冷道:“今天可是你说,原谅他没有用的!”
“……”季妍一时语塞,“那我不是没见着他嘛……他变化挺大的,真的,他也保证绝对不会再犯了。”
说什么她也听不下去。车上两人见她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线,在后视镜交换一个眼神——
她一向心软,可是真恼火起来就倔得像头小牛。这小牛不会顶撞别人,只会反复顶撞自己。
季妍将车停在小区门口,还没等劝,向遥憋了一路的火,气冲冲打开车门跑了。两人都被摔门的巨响震了一震。
他立刻想追上去,手到车门把手上又停住了,倒在靠背上无奈地一笑。
“我现在追上去,她也不会听我说的,是不是?”
季妍欲言又止。静默半晌,还是说:“你可以暂时不告诉她真相。可是现在被她发现你骗她,她会更生气。”
“她是气你骗她。但她也气——”她斟酌了一下用词。
“她没办法相信的,你懂吗?”
*涉及医学,纯属胡编,剧情需要,切莫当真
最近的我 勤更到陌生
庸俗故事 罚
他打开房门时,她正在拾翻得乱七八糟的家里。动作有点笨拙的滑稽,仔细一看,眼睛红通通的。要哭不哭的样子。
他没说话,走过去替她将散在地上的几本书摞好放回柜子上。她见他动手,怒瞪他一眼:“不要你动。”
“……好。”
他丝毫不做反抗,被训的小学生一样站着。向遥赌气要将他放好的书搬离,拿下来才看清楚这几本书都是他的,顺势往他怀里一推:“你的东西,拿回去。”
她话里另有深意。“……拿回哪里去?”
“回你自己家去!”
这是要赶他走的意思了。
“遥遥,别这样。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跟你住一块,我也不放心。”
他被呛得一时哑然,无话可说。艰难措辞,“……我睡书房,行吗?”
“不行。”
她装得强硬,丝毫没有回旋余地。
心里却软烂成无法将自己拔出的泥潭。
他这样好脾气,这样纵容,这么体贴……为什么打她?为什么她丝毫想不起他家暴?为什么他在自己眼前认罪,她仍旧无法相信他打过她?
她甚至想激怒他,逼他撕破温文脸皮,连同撕破她天真幻想。
僵持不下,她见他毫无动作,怒冲冲将书又拿过来,转身往门外走。
“你去哪儿?”
“你不搬,我帮你搬。”
“向遥!”他追出去。如此倒霉,电梯门开得这样快。向遥被他冲进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居然下意识替他摁开门键——没出息!
“向遥,”他无可奈何,“你讲理一点好吗?”
这话简直是吵架中的禁忌语,无异于火上浇油。
“现在是谁不讲理?你这——”她想骂他“家暴男”,竟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是你先隐瞒我!”
“……我知道。没和你说实话,是我不对。我们坐下来谈可以吗?”
他心中根本没有好方法,纠缠再无谓也要纠缠。电梯门开,她风风火火走出去,他狼狈地去截她,可是怎样辩驳呢?他想不出下文。
向遥头脑发昏,根本也没有方向,拿着书可笑地在小区花园暴走。他觉得她逃离脚步简直像踩在自己心脏上,咚咚咚咚,仿佛一架召唤恐怖记忆的鼓。
只能作罢。
“好,你别走……不要乱跑,我走好吗?”
她抿唇看着他。他态度这样软,倒像是她一拳击在棉花上,空落落。
他接过她手里的书。“你手不方便,一个人在家要小心。不然……让季妍来陪你也好。我明天再来开车送你上班。”
谁要他送?她刚想出口反驳——
砰!
这是什么声音?
“向遥?”
砰——
砰——
干脆的敲击声。
咻地,一个白色小球滚到脚边。
她怔怔地,俯身捡起。
“姐姐,对不起——”
背后有小朋友在叫她。
还有大人的声音。
“抱歉抱歉,小孩子没轻重,能麻烦您丢过来吗?”
他循声望过去,是小区的露天游泳池。不深,冬天里面是空的,抽干水后仿佛一个下沉游乐场。常有小朋友在里面做游戏。
一个小男孩,跟他父亲。在练习棒球。
他忽然察觉了什么,心中警铃骤响。
迟了。她已经回头。
“不要——”“向遥!”
小球砰地掉回了地上。连同他手里的书一起。
他几乎第一时间就上前抱住了她。可碍于她的左手不敢用力,没几下就被她挣脱了。
“不要!不要!”她浑身颤抖,拔腿就跑。
那男孩和他父亲都被这阵仗吓住了,站在泳池里呆呆看着突然疯魔似的向遥。
“抱歉。”他飞快地捡起球丢回,箭步追上去用双手束住她:“向遥!看着我,看着我!”
她尖叫起来。
他快要制不住她,紧紧将她的脸摁在自己怀中,“没事了……不看,不看,我们回家,回家!”
她挣扎得像只濒死的小兽,发出尖锐的嘶鸣。
“贺檀?”
“醒了?”
向遥从沙发上坐起,懵懂地揉了揉眼皮。
“……家里怎么这么乱?”
他没有回答。
她依恋地歪靠在他肩上。“我在车上睡着了吗?”
“你……还记得我们去哪了吗?”
“医院啊。今天不是要复查吗?”
“和谁去的?”
她笑了,仿佛他问出一个傻问题。“和你呀,还能有谁?”
“季妍呢?”
“季妍?对哦。”她想起什么,从口袋摸手机,“季妍从老家回来了,还说要约我吃饭呢。”
已经是晚上,屋里却只开了走廊的灯。他的神情隐在晦冥光线中看不真切,朦胧的一个轮廓。她竟觉得悲伤。
向遥去拉他的手,“怎么了,你不高兴?”
“没有。”他像是笑了笑,轻握她手心。“她约你哪天?”
“还没定呢。本来说今天的,但今天不是复查么。”
“那你可不能和她约明天。”
“为什么?”
“你看看明天几号。”
她摁亮手机后笑了。“啊——明天情人节?”
“嗯。”
“放心吧,明天我只约你。”
她眉眼弯弯,脸颊旁的酒窝显出来。他的理智软成面团,跟随她的酒窝一起凹陷出一个无法恢复的坑洞。
我可以认输吗?一辈子,稀里糊涂一辈子又怎样呢?只要能一辈子就好了,只要你快乐就好了。
“好。”
我以为能在520这个大好日子刚好写到情人节发点糖的 哈哈哈 失策…
下章就有糖了
恢复记忆倒计时了!(拍胸脯保证
庸俗故事 爱
情人节,他们一同去吃晚餐。很有仪式感地,他挑了一家法餐厅。服务生来点单时,向遥脑海中忽然浮出这样一幕:
她坐在他对面,一个劲要他点少一些。
“我们之前来过这里,对不对?”
“嗯,来过的。”
为什么要他点少一些?
蛋糕。晚上还要吃蛋糕。她偷偷亲手准备的惊喜。
“那天是平安夜吗?你生日,对不对?”
他合上菜单,有些意外地笑了。“你记得这么清楚?”
向遥撇撇嘴:“当然咯。你不要当我是傻的好不好。”
“不傻,怎么会傻。”
服务生看他们一来一回,默默地微笑拿来火机,给他们点蜡烛。
今天情人节,餐厅里都是对坐的爱侣。餐厅也十分上道,灯光调得朦胧,桌桌有烛台和玫瑰。
“you are the christmas eve…”
她像是陷入了回忆,盯着桌布喃喃自言自语。
他在烛光里牢牢盯住她。
如果你想起下一句,如果你说出下一句——
“我说过这句话,是不是?”
她笑着问,眼里灿灿如星。
“是。”
如果你想起下一句,如果你说出下一句。
她拿不了餐刀,他全程都在照料她,上的菜都一件件切好,让她可以直接叉来吃。倒是她不好意思,频频抬下巴,到最后直接叉东西到他盘子里:“你也吃呀。”
“好。”
室外花园传来一点喧嚣,一群人聚着,在摆气球和鲜花。周围也有坐着的客人在往外看。她觉得好奇,问前来倒水的服务生,“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对方笑道:“有位客人,准备今天求婚。”
“哦……”
她头回遇见这样场面,也伸长脖子瞧了几眼。旁边长桌在摆宴会,大概是供求婚成功后和朋友一同庆祝。
原本餐厅里在放柔情的法语香颂,这时也按求婚的客人请求,换成了一首粤语老歌。她用手机识曲搜了,看见歌名时“哇”地叹了一声。
他问,“是什么歌?”
她递给他手机:“好浪漫。”
《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那晚,她往花园里看了好几次。过了些时候,外面爆发出一阵小小的喧闹,服务生也来说,“成功了。”餐厅里都洋溢一种喜气。
这时外面突然下起阵雨。一群人熙熙攘攘地从屋外遮着头进来,在长桌边落座。都是年轻的欢笑脸孔。男女主人公眼眶都有些微红,湿漉漉的,生机勃勃。
他见她痴痴望着这一幕,猜她接下来又会问他如何求婚。但却没有,他等了一会,说:“怎么不问当时我怎么求婚?”
她不好意思地抿抿嘴,“之前不是问过了嘛……”他不喜欢她问的。“我想自己想起来。”
他放下刀叉,笑了一笑。
“你只问求婚,怎么不问,我哪时对你动心?”
她眼睛一亮,脊背都坐直了看着他:“什么时候?”
他低垂着眼眸,没有看她。她却觉得他此刻,沐浴在烛光里,连眼睫的末梢都带有一种柔情。
还未开口,她已心跳怦然。
“你还记得,我和你去看电影?”
“嗯,记得。”
他声音低低的,很温和,像讲一个童话故事。
“我们去的早,广告都还没有放。里面黑,你应该是看不见害怕,进去后站着不走。
后来,屏幕亮了,我发现你站在那,很执着地翻包找自己的手机。
明明我就在你面前。你却没有想过要向我求助,或是扶一扶我的手。宁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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