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得最惨的县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似叶非花
他们没让何笙笙跟过去,何笙笙便在别处等候着,而她所在的位置,则可以看到右相跟霍羽的侧面。
于是,她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右相从袖中掏出了顾子溪写的治水之策,递到了霍羽手中。
何笙笙整个人顿时就愣住了,她这才明白,右相这么急切想要获得治水之策的原因,竟然是想拿它去巴结霍羽。
可那是顾子溪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东西啊,右相怎么可以转手就送给别人呢?
何笙笙在心里为顾子溪鸣不平。
她想上去阻止这一切,想让右相尊重别人的果实,可是以她的身份立场,她没理由更没能力前去阻止。
就像她无法阻止右相要她进宫接触霍羽一样。
这一切,她都只能忍着受着。
直到,右相跟霍羽交谈完毕,一个宫人过来以皇帝要召见霍羽为由,请走了霍羽后。走在路上,何笙笙才有机会开口责问右相。
“爹,我方才见你把顾子溪的治水之策递给烈王了。”何笙笙撅着嘴说道。
右相却一脸淡然:“那治水之策,为父本就打算献给烈王的,怎么了?”
“可,可那是顾子溪写的啊,怎么能,给别人呢。”何笙笙话语中尽是不平与委屈。
右相却觉得有些好笑:“怎么,顾子溪不是我府中的门客?他写的东西,不为本相所有?”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他既入了相府,就该为本相做事。那治水之策固然是他写的,但最终呈到陛下面前的人,还得是烈王。”
右相看着何笙笙继续道:“笙儿,纵使你与那顾子溪交好,也别插手朝堂上的事儿。这事儿,就算你与顾子溪说了,他也不敢有异议。治水之策既已献给为父,就为为父所有。你,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
右相把何笙笙说了一通,何笙笙听了,竟毫无反击之力。
身为相府的门客,顾子溪纵使再有才华,受益的,也只能是赏识他才华的人。他自己,除了能在相府混口饭吃,别的好处也捞不到了。
何笙笙总算是懂了这一切,于是她停住脚步看着右相,开口道:“所以父亲,你是打算扶持烈王了吗?”
听到这句话后,右相也停了下来。他欣慰地看着何笙笙,他的女儿,终于明白他所做的一切了。
“笙儿,霍西已故,霍宁无用,只有霍羽当上太子,我们大熠朝才会有将来。为父这么做,也是想让烈王的根基更稳一些,你,可懂?”
右相苦口婆心,解释得义正言辞,他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熠朝,殊不知,全是为了他自己。
而他也隐藏了想让何笙笙嫁给霍羽的想法,他现在说这件事,何笙笙大约不会同意,便再等等吧。
之后,右相就带着何笙笙去参加了宫宴。
而这宫宴,亦跟平时的宴会没多大的差别。只是,皇后对待何笙笙的态度,以及看向何笙笙的眼神有了些改变,似乎,没有前时那般亲切了。
因为,整场宴会下来,右相交流最多的,是霍羽。而右相让何笙笙前去敬酒的对象,也是霍羽。
早闻右相最近跟霍羽走得很近,却没想到已经近到了这个地步。两人就像一起出生入死过一样,关系好得令人嫉妒。
而皇后,一眼就猜到了右相接近霍羽的目的。想必,他是想扶持霍羽上位吧,右相这个老奸巨猾的人,还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她的儿子呢!
所以,皇后也没必要再把目光放在何笙笙身上了。何笙笙之前屡次拒绝霍宁时,皇后以为只是霍宁没用对方法,才讨不到人家的欢心。
现在看来,怕是无论霍宁有多努力,都争不过有右相支持的霍羽了吧!
皇位如此,何笙笙亦然。
宫宴结束后,大家都在附近的路上互相交谈着。右相也在一边走,一边跟霍羽攀谈着一些朝中之事。何笙笙不想打扰他们,便没有跟他们走在一处。
于是,她走着走着就落了单。霍宁便借此机会,找到了何笙笙,并将她引到了一个人迹罕至园子里。
“县主,”霍宁开口道,“多日未见,你可还好?”
霍宁的声音有些幽怨,说话的劲儿也小了不少。何笙笙猜测,约莫是最近他病得更厉害了。
“挺好的。”何笙笙点头答道。
自从上次在瑞王府,何笙笙对着霍宁说了那一番话后,霍宁就很少再找机会接近何笙笙了。
何笙笙想,大约是自己那番话起了作用,虽然听着很伤人,但能因此摆脱一个大.麻烦,也挺好。
霍宁犹豫了片刻:“母后要为我选妃了。”
“恭喜殿下。”何笙笙笑道。
霍宁却上前了一步:“县主,我对你的心意未曾变过,你若愿意,我立马去求父皇赐婚!”
何笙笙觉得有些好笑,她抬眼看着霍宁:“若我不愿呢?”
“你,你若不愿,我、我就随便,娶一人罢,可是,”霍宁目光忧郁,“你这般不愿,是因为霍羽吗?你接受他了?”
本来,求娶何笙笙这事儿,霍宁是不想操之过急的,他觉得他可以跟何笙笙慢慢培养感情。
可是霍羽忽然出现了。那就罢了,右相还跟霍羽走得这么近。霍宁就知道,自己已经没希望了。之前他样样都比不过霍西,现在,他也照样比不过霍羽。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能有什么法子,让右相同意将女儿许配给他。也对啊,若是他有女儿,他也不愿将女儿许配给他这样病怏怏的人。
于是,霍宁开始自暴自弃,病得也越来越厉害。
皇后自然看不下去,便一门心思地想劝自己的儿子放弃何笙笙,还大张旗鼓地要为霍宁选妃。她想,只要霍宁成了家,心里也就不会那般惦念何笙笙了吧!
但霍宁不想,即使到了最后,他也不想放弃。于是今日,他又找到了何笙笙,想跟她之间,做个了断。
“殿下,我非得在你跟烈王之间做个选择吗?”何笙笙问道。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霍宁反问。
何笙笙看了霍宁一眼,这个问题,还真是戳到了她的痛处。霍西死后,何笙笙还有别的选择吗?若是有,她又该选谁呢?
“我,不想嫁人,可以了吗?”何笙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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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宫宴那日回府后,何笙笙的脸上就未见什么喜色。霍宁拦着她,对她说的一番话,也是让她厌恶至极。
何笙笙一度陷入了迷茫之中,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必须得在霍宁跟霍羽之间做选择了?
就算霍西死了,她也可以再去遇见别人啊,她怎么就非得在这二人之间选一个了?再者,她就算不嫁入皇室,不攀附贵族,那又怎么样呢?
何笙笙心里渐渐萌生了要忤逆父母之命的想法……
这几日,霍羽将治水之策献给皇帝后,皇帝龙颜大悦。狠狠地夸赞了霍羽一番不说,还任命霍羽为督修水利的亲王,将解决大河水患一事,全权交托到了霍羽身上。
霍羽领旨谢了恩,可他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因为要想将这水患治理好,多则半年,少则也要三五个月。
这明显是变了法子,要他离开邑都啊。不对,这是变了法子,要他离开右相,离开何笙笙。
霍羽不服气,便将某人喊到府中,想跟某人理论理论。
混得最惨的县主 浩劫
还是在烈王府的偏院,霍羽跟面前的人依然在摆弄着一桌棋局。
“五弟,”霍羽扣下一颗黑子后,没好气地说道,“你故意的吧,拿治水之策将我引开,好让我不去招惹你的小美人儿?”
对面的人看了他一眼,嘴角浅浅一弯:“你知道就好。”
“切!”霍羽不服气,“我这一走,没三五个月可回不来哈,你自己能应付得过来吗?”
那人扣下了一颗白子,然后走了五颗黑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大可放心。”
他又继续道:“四哥安心治水即可,等你回来,朝中将是另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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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羽一走,别的不说,何笙笙倒是极开心的。因为这就表明,短时间内,霍羽不会来招惹她了,她的生活也会因此清净许多。
霍羽走的时候是七月初,到了月中旬,霍宁也大婚了。娶的是一个一品大臣的女儿。霍宁因为结婚成家,也被皇帝封为了安王。
身为皇子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却比两个弟弟要后封王,霍宁心中虽有些不平,但他也做不了什么。
成婚后,霍宁果然要敛一些,不敢再去沾花惹草,频繁地招惹何笙笙了。可他心里,却始终给何笙笙留了一个位置,也始终妄想着要得到何笙笙。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这样一来,霍羽外出治水,霍宁结婚成家,何笙笙身边一下子少了两个大.麻烦。再没有人去招惹她了,她也不用尽心思去应付这些人了,何笙笙的心情是说不出的好。
可是右相这边,却不是很满意。
本以为能让何笙笙跟霍羽多培养培养感情,结果霍羽治水,一走就是几个月。皇帝也丝毫没有要封霍羽为太子的意思,右相心里别提有多愁了。
但是愁也没用,就算要让皇帝封赏霍羽,那也得等到霍羽治水归来之后。若是霍羽将大河水患治理得井井有条,便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再联合大臣劝皇帝立储,想必就不难了。
右相心里这样想着,他的如意算盘向来是打得不错的。可右相也仅仅是想想而已,他不知道的是,一场浩劫,就要来临了……
近来,朝中一些以右相为首的官员,莫名倒戈,有意疏远右相不说,还联名上书弹劾右相。
他们把这些年右相欺上瞒下,笼络朝臣,敛钱财,专权乱政等等一系列罪状都列了出来。
递到皇帝跟前儿时,皇帝气得差点儿把奏折揉碎。
“陛下,看样子,右相最近得罪的人不少啊!”一旁的太监总管周全见了皇帝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得阴阳怪气地说了起来。
皇帝则冷哼了一声:“他哪是最近得罪的人不少?这些年,他明里暗里做了多少事,怎么最近全被抖出来了?”
皇帝也觉得不可思议,右相这些年做了什么,皇帝心中其实是有数的。但熠朝根基深厚,赢了几次胜仗后,实力也越来越雄厚了。并不是一个两个像右相这样的人,就能动摇的。
所以,右相的行为,皇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他是熠朝的开国皇帝,右相则是陪他一起打江山的人。
可是最近,弹劾右相的奏折一本接一本,每一本里,都把右相描述得罪大恶极。
其实,只要右相不做出损害国家利益的事,右相他想敛些钱财,想揽些权利,皇帝都可以由着他去。
但如今,搞到众臣联名上书弹劾的地步,就连皇帝也未曾料及。他想,右相约摸是惹到了什么大人物,被人抓住把柄,牵着鼻子,带了一波节奏,才会如此的。
可是纵观全朝,还有哪个人物,能比他这个皇帝还大呢?
皇帝想不通,便想着先把右相的事情压下去,也许等这阵过了,会有所好转。不过皇帝也派人给右相提了个醒儿,让他最近敛一点,莫要太招摇。
右相接到警告后,心里是一阵后怕。但他也聪明,第一时间就回想起了数月前,相府遭贼的事。
那次相府,先后进了两个贼。第一个女贼,直奔右相书房,大约是想在书房里找右相犯罪的证据。
第二个男贼,倒是没去书房,而是在相府房顶上转了一圈儿就走了。
自此以后,相府风平浪静,再没出现有贼人行窃之事。右相便没再多想,反而继续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打着他的如意算盘。
可是现在想来,右相才觉得细思极恐!
第二个贼的功夫既然在护院总管姚旭之上,那想必他的功夫是极好的。说不定比那女贼还好。
可他却没有做行窃之事,而是在相府打了一转就走?这行为,莫不是想掩人耳目,想分散别人的注意力?
当时,右相已经开始疑心商婷了,是在男贼出现之后,右相才消弭了对商婷的怀疑。
右相之前以为两个贼人不是一伙的,可现在看来,明显就是啊!是他们怕商婷败露,所以才想找另一个人来掩人耳目,分散注意力吗?
所以,当日那个女贼,真的是商婷?
可是商婷,她哪来的这么好的轻功,又为什么要在相府行窃?右相跟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她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
右相越想,原本已经理清的线就变得越乱越杂。加上商婷已故,死无对证,右相就算想找商婷问个明白,尸体也不会开口说话的。
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过了几日,右相把书房里可以证明他敛财谋权的证物能毁的都毁了。
可他还是发现了不对劲儿,他似乎遗失了一些信件,一些他和官员来往,计划如何谋财的信件。
难道,贼人还是来了他的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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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担忧都不是空穴来风,所有害怕,都是自食其果。
很快,右相的所作所为就这样赤.裸裸的在朝堂上被人揭露了。
这日的朝堂,跟往日有很大的不同,一向德高望重的右相,被众人推到了风口浪尖。
起初,是以玥贵妃家族为首的几个人站出来斥责右相,说他野心勃勃,意图惑乱朝纲。
然后,是一些平时持中立态度的人出来指责右相,说他祸国殃民,是个不折不扣的奸相。
最后,就连右相自己的党羽也纷纷倒戈,将这么多年,右相做了些什么通通抖出。
还有好些人承认自己跟右相一起狼狈为奸,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他们宁愿被贬,宁愿死,也请皇帝不要放过右相。
皇帝知道右相他在劫难逃了,纵使皇帝一心想保他,如今这情形,怕是也保不住了。
皇帝用手扶额道:“何仕达,他们说的这些,你可认罪?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右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老臣无话可说,老臣,认罪!”
最后,皇帝下令,先将右相革除官职,监入狱。
夜里,皇帝正在立德殿批阅奏章,心里也在为右相之事烦忧。他其实还是想保一保右相的,就算将他贬谪,发配至偏远的地方,他也想让右相安然地度过后半生。
直到,一个披着斗篷的黑衣人闯入了大殿……
第二日,皇帝就下令七日后将右相处斩,并没相府全部财产,将相府众人,都贬为庶民,还命他们三天之内,必须离开邑都。
当何笙笙母女得知这件事时,朝廷的禁卫军已经来相府抄家了。
宣旨的周公公趾高气昂地读完了皇帝贬谪的圣旨,然后就抬了抬手,让禁卫军将相府的所有财产全部没。
一时间,相府被搞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何笙笙还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可相夫人却心知肚明。
右相这些年做了什么,相夫人也是知道的。但她想,右相纵使再怎么作恶多端,也罪不至死吧?
可是皇帝,为何还是没有放过他呢?
相夫人不明白,她心里堵得慌。何笙笙跪在一旁,看着这些人将府里的东西抢的抢砸的砸,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于是她跪着用膝盖磨到了周公公面前,扯着周公公的衣服哀求道:“我要见我爹,求求你,让我见见我爹吧!”
周公公自然不理她。
相夫人、玉浅、小八又赶紧将何笙笙拉了过来。
“娘,”拉过来后,何笙笙眼里含着泪,“为什么会这样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一切,怕是只有跪在人群后方,戴着面具默默注视着一切的顾子溪,才能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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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万物都归于平静之时,相府的大门,已经被贴上了封条。
何笙笙站在府门外,看了一眼门上的封条。昨天和今天,所有事情都发生得太突然,先是右相上朝后至今未归,又是突如其来的贬谪圣旨。
右相和相夫人疼爱女儿,这些事向来是不愿告诉她的。所以,何笙笙对右相做的事知之甚少。
因此,当他们都说右相是奸相时,何笙笙是不愿相信的。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夕之间,她就从高高在上的县主,变为了一无所有的庶民。
“小姐……”
玉浅的呼唤将何笙笙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何笙笙看着玉浅,还有小八,以及站在一旁的顾子溪。相府落难,府里的人逃的逃跑的跑,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而这三人,却始终陪着她们母女,始终站在她们身边。
可何笙笙却还是有气无力地开口问道:“他们都走了,你们还不走吗?”
“不,我不走,我要一直留下来照顾小姐,小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玉浅赶紧挽着何笙笙的手说道。
“对,还有我,我也是。”小八也点头附和。
果然,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是磨灭不掉的。何笙笙庆幸,危难当头,这二人还愿意不离不弃,陪在她们身边。
于是何笙笙又看向了顾子溪:“顾子溪,你呢?相府已经不能成为你的容身之所了。”
混得最惨的县主 真相
玉浅小八留下来,何笙笙是欣然接受的。但顾子溪本就是个与相府毫不相干的人,他也留下来,何笙笙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顾子溪却淡淡笑了笑:“县主于我有恩,如今落难,我自不能置之不理。县主,且容我陪你,再走一程。”
“县主?”何笙笙听后苦笑,“别叫我县主了,现在我什么也不是了。你若想叫,可以唤我笙笙,你若想陪,再陪一程也无妨。”
何笙笙看着顾子溪说道,至少现在,顾子溪在她心中,还是个讲义气的好人。
“好的,县、笙、笙笙。”顾子溪喊了出来,第一次这样称呼何笙笙,他的心里,竟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情愫。
愣了愣,顾子溪又道:“那现在,你们有什么打算?是先找个地方落脚,还是直接离开?”
圣旨命他们三日之内离开邑都城,但何笙笙跟相夫人都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甚至,在七日后的刑场上,相夫人还想去送右相最后一程。
因为,在相夫人看来,右相是罪不至死的。可是皇帝还是下令将他处斩,相夫人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她想把一切搞清楚了,再决定离不离开。
于是他们就在城里找了个客栈落脚。禁卫军抄家,已经把相府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带走了。相夫人跟何笙笙身上,也只有一些散碎的银子。
因此,他们典当了身上穿戴的所有值钱的首饰,换了四五百两银子后,就找了个客栈,暂时住下了。
客栈里,他们一共要了两间房,相夫人母女以及玉浅住一间,小八和顾子溪住一间。
来到客栈房间,休息了一会儿后,相夫人就把何笙笙,还有玉浅小八都叫到了跟前儿。
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时,话到嘴边又了回去。她想了想,还是看着小八说道:“小八,去把顾子溪也叫来吧。”
小八喊来了顾子溪,等人都到齐后,相夫人才开始了她的问话。
她首先看向了坐在她身边的何笙笙:“笙笙,你觉得,你爹他是奸臣吗?”
何笙笙并未快速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不知道,但他是个好爹爹,也是个好丈夫。”
“是啊,可他也的确是个大奸臣,”相夫人叹了口气,“这些年,他敛财谋权,维护自己的地位,追求自己的利益,的确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
“但,他纵使做得再多,他也是想让我们过上更好的日子而已。所以笙笙,不论外人如何评价你爹,你都不能恨他,因为他至始至终都是你爹爹,他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
何笙笙含泪点了点头:“我知道,娘,不论爹做了什么,都是为了我们好。我从来都不恨他的。”
相夫人又道:“前几日,你爹接到了皇帝的警告,说朝中有不少大臣都在弹劾他,皇帝让他敛一些。那个时候,皇帝还是想保他的。”
“那为何现在,又要杀他呢?”何笙笙用手帕擦了擦眼泪。
相夫人摇了摇头:“这也是我所疑惑的,纵使他罪恶滔天,也罪不至死啊。可皇帝突然下旨,想必是发生了一些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连娘都不知道吗?”何笙笙皱起了眉头。
昨天她们担心了一整天,直到宫里来人说右相只是暂时被关,应该不会有危险后,她们才放了心。
可是今晨,一切都变了,不仅右相被判处斩刑,就连相府上上下下都受到了牵连。
所以,变故一定发生在昨天晚上,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母女俩的这番对话后,顾子溪不由得吞了口唾沫,还捏紧了拳头。
“娘,我想去牢里,想去找爹爹问清楚。”何笙笙又看着相夫人哀求道。
“算了吧笙笙,”相夫人摸了摸何笙笙的头,“咱们现在只是一介庶民,你贸然去牢里,他们怕是会把你当做罪臣之女给抓起来。”
“我不怕!他们把我抓起来,跟爹爹关在一起再好不过。”何笙笙一把钻进了相夫人的怀里,并含泪说道。
相夫人看着她这模样,也满是心疼,只好用手拍了拍她的背。
“小姐,”这时候,玉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立马说道,“要不我们去找二皇子吧,他一定有办法带你进去。”
“不可!”却听到了顾子溪反驳的声音。
众人这才把目光都移向了顾子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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