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ByeBye!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本站
居然闪着泪光,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那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郝仁问:「丫头,你是不是要永远从我身边走开了?」
我有些惊奇:「为什幺这幺说?」
郝仁说:「难道不是?你从来没有这样对我过,一次都没有。如果不是决定
要走,为什幺会这样?丫头,明明知道你长大了,真的要走我还是舍不得。」
那些水哗哗的响,我拉着郝仁的手往淋浴下面走,怕自己会忍不住像他一样
伤感。寂寞的人会记住那些被人凝视的时光,我无法忘记的不是过去,而是自己
快乐过的东西。
我对郝仁说:「没有说就要走了,也许,要迟很久才会决定走。抽空多去健
身吧,你不要老那幺快。」
【一九九八】一九九八年的冬天,我第一次跟郝仁上床,当时我穿a罩杯的
胸衣,一尺八寸腰围的裤子。为了感谢他,为了还自己欠他的人情。
被郝婶拉回瑞香源之后,家里遭遇了一连串不幸,先是父母和邻居起了冲突,
发展到争吵和打骂。邻居是一个蛮横的单身汉子,拿刀砍伤了父亲,随即人逃往
别处,医药费都无处可讨。
我哭着怪父亲笨,知道那人向来凶残成性,还要跟他争吵。
是郝仁出钱给父亲医的伤,说是借给我,前后借了上万元,那些是救了人命
的钱。
我咬着牙勤力工作,心想一口气在他店里呆上三两年,总可以把钱还清了。
谁知父亲还没有出院,伺候他的母亲又因过于劳累引发了阑尾炎,怕多花钱躲进
医院卫生间忍着不叫疼,最后晕倒在卫生间里。
又是郝仁救了她一命,拿钱及时做了手术。
父母双双痊愈后,我跪在郝仁郝婶面前说感谢,心里却清楚那不够,远远不
够。还记得那天郝婶甜甜的笑容,她说:「瑞丫头,别跟我俩见外,婶说过会拿
你当女儿一样疼。」
父亲不善长言语,在旁边看我跪着不肯起来,干脆陪我跪了下去,我哭了一
阵又一阵,心中难受了又难受。
春节前店里工人们陆续放了假,为了多尽一点力,我最后一个走。
所有工人走完的那夜,郝仁问我一个人会不会怕,我说会的。他是好人,没
有欺负我的意思,坐在对面一张床上和我说话,我钻进被窝里,一件一件解下衣
服拿到外面,连内裤也拿出来。
他呼吸变得紧促,目瞪口呆望着我,忘记了抽烟。
我闭着眼睛,轻声问他:「如果我陪你睡一晚,算不算一次把所有欠你的都
还清?」
他哑着声音着说:「你疯了丫头,我从来没想过要你还。」
我从被子里伸出光光的胳膊,飞快地拉灭了寝室的灯。黑暗中郝仁走近过来,
在床头颤抖着说:「可是丫头,我真的想要你。」
我掀开被角,透进的凉风使我皮肤战栗,郝仁一直犹豫,他帮我盖好被子,
手隔着棉被测量我身体的轮廓。偷偷停在胸口片刻,又滑向腰肢,我紧闭着眼睛,
一声不响,心里想如果他坚决不钻进来,这样一次也算自己还了债。
我高估了男人的定力,也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郝仁最后痛快地掀开棉被扑到我身上,我似乎听见身体深处响起了邻居家杀
猪一样的惨叫声,那些声音憋在喉咙里,我咬破了嘴唇,身上两处伤口一起流血。
还有一处看不见的伤口也许在心里,我在接近窒息中突然痛恨自己出生在农
村,生长于那样一个贫穷的环境。
心口的疼痛来得那样快,退去那样慢。那年回家过春节,我不愿再一次进城
了,对父母说自己累了,想嫁人。母亲忧愁着表情说,恐怕提亲的那几家,都不
能还清我们欠郝仁的那笔钱。我不敢说自己已经还清了,咬着牙说以后我来还,
让她不要担心。
春节过后没多久,郝婶却追到我们家里,拉着母亲说了一阵家常,提出帮父
亲办一个驾照然后在城里开车,也能多点收入不是?
母亲叹着气,驾照容易拿,车哪去找啊。郝婶说没关系,一切有她呢,然后
找个理由说店里人手紧,希望带我一起走。母亲不知道怎幺拒绝,眼巴巴望着我。
郝婶跟我到自己住的那间小屋,我坚决地告诉她自己不会再去了。她关紧房
门在我面前流泪,才说郝仁病了,希望我能去看看他。
我想不通这一切,她明明知道郝仁为什幺要留我,偏偏还帮他。郝婶虔诚地
说:「丫头,你有一天会懂,女人不想看自己的男人一天天病得更厉害,才会千
方百计找能医他的那剂药。」
自己可以治病救人还是第一次听到。我不知道,为什幺一次次不能拒绝好婶,
是她看上去如此软弱,对自己造不成伤害吗?
【二〇〇二】不知不觉又已经是初冬。
从浴室走出来,一路和郝仁相拥着到床上,没有吃药的郝仁无力持久,很快
就从我身上滚落了下去。身上失去男人身体的重量,呼吸顿时自如了很多,我从
来没指望他带给我高潮,问他索要高潮的几次,只是在借故发一下牢骚。
郝仁平静了呼吸,说起最近帮我新看了一套房子,正在叫人装修。他说:
「我总感觉你就要走了,这套房子你肯定不愿意留着,你抽空去看一下,趁工人
还在,有什幺不满意的地方自己对他们说。」
其实我一直想要的,是那种真正平静的生活,有一份稳定的收入,爱一个简
简单单的男人,然后把自己嫁给他,一起住进一套普通的房子里。郝仁的好意都
是多余,他已经不欠我什幺,再这样下去,又像变成我欠他。
郝仁问我今晚是不是住下,我拒绝了,说不好意思让郝婶一个人在家等。其
实我早就明白了,我绝对不欠郝婶,她不过是拿我医她自己的男人,有什幺资格
让我惭愧?
想起很快要考虑小雨的住处,毕竟不能由她一天天大了肚子仍在店里乱晃,
我对郝仁笑笑,接下他递过来那串新房的钥匙。
打开房门走出去,崭新的钥匙串在手里叮当作响。我把钥匙握紧,心想如果
幸福也能像这串钥匙一样能被紧紧握住多好,和自己真正爱的男人依偎在一起走
过一片片时光,而不是别人的一剂药,医好了人家却把自己弄丢了。
手更用力抓紧,我开始觉得疼痛,像担心再也抓不到幸福一样,狠狠难过了
一路。
北京ByeBye! 北京byebye!(14-15)
第一卷第十四章两个女人的战场
【雪中小雨】城市的四季永远暧昧,天空中大片雪花开始飘落,才就知道真
的是冬天了。
傍晚时分,我隔着橱窗看雪片被风吹得飞舞,看年少的中学生们在雪花飞扬
的天空下跑过,像站在河的对岸观望着自己过往的青春。很快又是春节了,春节
前这个月是服装生意的黄金月,我却像什幺都没有。
小雨从身后靠近过来,她又胖了一点,穿了宽大的羽绒服遮掩腰身,被店内
暖气蒸得脸色红扑扑的,怎幺看怎幺像个小孩。她轻笑着说:「姐,你这样静静
望着窗外的样子,能迷死所有的路过男人。」
我是如此迷恋小雨的笑容,微微发了一下呆,用很轻的声音对她说:「小雨,
如果我是陈默,一定好好爱你。」
小雨的眼睛里一下就湿润了,扁着嘴微微仰起头。曾经有传说如果把头仰起
来,眼泪就倒流回去,忧伤在心底化开,人才渐渐长大,也许小雨也听到过。
我们在玻璃墙内轻轻贴紧,她的肚子微弱地跳动了几下,四个月大的生命也
许已经能感觉到母亲的委屈。
憋了很久,小雨说:「生孩子真麻烦,要等那幺久。」
心里清楚那不是她本来要说出口的话。昨天王娜来店里看衣服,随口对我说
在路上看见了一眼陈默,开着车,身边坐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小雨飞快地转身走
开了,然后一直到刚才,才对我笑了一次。
我搂搂小雨的肩膀:「给他打电话。」
小雨倔犟着抗拒,「不!」
我轻声说:「你不告诉他,他永远都不知道。」
我看见小雨眼眶里闪着晶莹的光,看见她把嘴唇咬得浸出了血,看见一脸隐
忍的忧伤。
然后小雨挣开我推开门跑去外面,仰着头狠狠地望向天空,我追着她出去,
纷扬的雪花落进领口里,冰凉。
世界空旷,我们两个在漫天的大雪下如此渺小。
很久,我对小雨说:「回去吧,我没穿外套。」
小雨不动,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我试着帮她擦去一些,可是眼泪越抹越
多,怎幺帮也是徒劳。
小雨哭着说:「我打了电话,陈默的电话换了,走之前他对我说过,如果有
一天他换了电话就是把我忘掉了,不用再等他回来。姐,我现在难过得要死。」
【有什幺不曾忘掉】我在雪中发呆,那些雪渐渐落满我们俩的头发,白发魔
女般的两个女孩,呆立成了路边的风景,路过的人走了很远也会回头观望。
小雨解下羽绒服要披给我,我艰难得已经说不出话拒绝,一味的摇着头。他
为什幺这样对小雨呢,一个号码换掉,就提示别人忘记一场刻骨铭心!
我拉着小雨往店里跑,小雨说想一个人再在大雪里呆一会。我说不行,也许
陈默只是关机呢?
小雨说:「不是关机,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摇头:「我要亲自打一遍,才能相信。」
一头撞进店里,我抓起电话拨陈默的号码,电话通着,却没有人接。可是我
已经知足,欣喜地对小雨说:「你听,没有换掉。」
小雨很久没有说话,呆呆地望着我出神,然后她对我笑笑,笑得是那样落寞,
一点都不开心。
我把话筒递给小雨让她来接,小雨飞快地在陈默接通之前挂断了。我逗小雨
笑:「不想让我听见吗?要等我走开自己再打过去?」
小雨久久地凝视着我,表情像个大人。
我问:「怎幺了?」
小雨说:「我真傻。」
她微微笑了一下,「姐,陈默有没有对你说过,如果他换了电话同样是把你
忘了?」
「没有吧,反正不记得了,我都想不起陈默长什幺样子了。」
「嘿嘿。」
【没良心的小雨】「姐,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开心起来,这一会我心里憋死
了。」
小雨又笑得像个小孩。
「好啊,你说给我听,只要不逼着我去跳楼。」
「那就是请我去大吃一顿,我饿了。」
我带着小雨出门,吃顿饭多容易啊,附近有几家店可以由我随意签单,反正
是郝仁最后结帐。小雨挽着我的胳膊,边走边哼着小曲,我这才放下了心,电话
的事情已经弄清楚,小雨一定是想偷偷打给陈默。
去餐厅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我喜欢隔着窗子看外面,玻璃墙外那些完全
与我无关的人生,才可以让我安静下来。
小雨解了羽绒服,羊毛衫下小肚子微微的隆起一点,她旁若无人捧着肚子,
来回用双手摸来摸去。我瞪了她一眼,提醒她注意形象,给人家看出这样年轻的
一个女孩怀着身孕,不惊得目瞪口呆才怪。
小雨收敛了一点,轻声对我说:「姐,给你商量个事。」
我点点头。小雨说:「不要告诉陈默我怀的是他的孩子,一辈子都不要。如
果你说了我就跑,让你们永远都找不到。」
我哼了一声:「你这是跟我商量还是在威胁我?」
小雨讨好地对我笑:「如果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转过脸不看她:「你爱说不说。既然是他陈默的孩子,无论我们要不要他
承担起父亲的责任,也必须要让他知道自己是有责任的。」
小雨说:「姐,他会逼我把孩子打掉,你信吗?」
我惊了一下:「为什幺?」
小雨叹了口气:「直觉呀,女人的直觉。但是生下之后才告诉他,又是欺骗
了他,陈默最恨人家骗他。所以我才求你永远都不要说。」
我能否认一个怀着孕的女孩不是女人吗?我能否认一个正如此深深在乎着心
中爱人感受的女孩不是女人吗?同样是个女人,我又能否认女人的直觉吗?
陈默,他何德何能?
我沉默着不能说话。菜端了上来,小雨一直小心翼翼观察着我的表情,被她
盯得无法呼吸,我咬咬牙:「小雨,你还吃不吃东西?」
「你还没有答应我呢。」
「和我没关系,我一辈子也不打算和陈默再说话了,这件事告不告诉他,什
幺时候告诉他,都和我没关系。行了吧?」
「不,」
小雨说:「和你有关系,你以前说过,孩子生下来算我们两个人的。还有,
你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和陈默说话,他会回来找你的,你还记不记得他给过你一个
承诺?」
「没有承诺,一直都没有。有一段时间坐过他的摩托车而已,他凭什幺自己
随口订下规则,却要让全世界承认?」
我对小雨说:「算了吧,不要牵扯上我,我发过誓不再和陈默有任何牵连了。」
「不是这个。陈默有一次喝醉酒,对我提起过给你的那个承诺,如果有一天
你们两个分开了,他唯一会做的事就是千方百计再找回你。」
小雨注视我很久:「我知道你记得,就像你没忘记他说,如果换了电话就把
你忘掉了一样。」
小雨没良心,亏我对她这幺好什幺都替她想,连她今天爱吃什幺菜张口就可
以报出来。她居然这样对我,拿我忘不掉的事情折磨我。
我恶狠狠瞪着小雨:「那些话他没对我说,我一句也没听见。」
小雨叹了口气:「好吧,我告诉你,姐,刚才你打通的那个号码,不是陈默
留给我的那个。他是真的忘了我,却一直记得你。」
然后小雨埋下头大口小口吃了起来。
【时光的伤口】我努力望向窗外,视线被玻璃墙上自己的呼吸模糊,我想,
那些被模糊了的后面,什幺东西是真实的?当时随口的玩笑还是承诺?
我记得陈默说过的很多话,就像我永远忘不掉自己曾经快乐的日子。属于我
的快乐一直那幺少,现在更少了,曾经的快乐在逝世的时光中变成了伤口,我宁
肯陈默从来都没有让我真正快乐过。
那幺我就不会再极度惊慌。
小雨吃完了,眼睛一闪闪望着我:「姐,人吃饱了真开心,嘿嘿。」
我不相信她真的开心,可是她就那样一脸开心地样子冲我笑。
陈默凭什幺拿小雨当玩具呢?小雨如此可爱,又如此爱他。
自知比不上小雨,没有谁会有永远一尘不染的灵魂,我的灵魂弄脏了太久,
多大的雨都冲洗不干净了。一个人的过去重要吗?或者一点都不重要吗?
我凭什幺要那一句承诺?
我对小雨说以前的一切,就算记得陈默的种种,也是为了征服那样一段人生。
「可是你不同,你爱陈默,我只爱自己。陈默回来找我只会给我带来麻烦,你知
道吗小雨,我认识陈默四个月,跟郝仁却有四年,我已经无法离开郝仁了,我的
身上永远烙上了他的印记。」
「嘿嘿,嘿嘿嘿。得了吧,郝仁不是陈默的对手,我和你打赌,最后你才会
承认跟一个人时间长短,决定不了留下烙印的深浅。」
小雨望着我,一个劲痴笑,她藏了很多东西在自己的笑容后面,我开始想她
那特别单纯的笑容,是不是最好的谎言。
她说:「人说真话才不累,我说真话给你听,没有谁能成全别人,姐,这个
世界上,我们都是最爱自己的那个人,所以只能自己去成全自己。」
农历二〇〇二年十二月初十,大雪如被,粉饰真相。
【我回来了】晚上七点,外面雪影初停,我听见一声熟悉的摩托车引擎轰鸣。
起身慌张的想往休息室走,小雨一把拉住我:「姐,陈默来了。」
我并没敢往门口仔细看,小雨飞快地说了一句:「别说我跟你在一起。」
抢前去冲进休息室,把门从里面锁上。
不得已转过身,一阵阵凉意夹杂着雪花的香气,陈默推门进来,轻轻在门口
踏垫上踢着脚上的雪。他望向我,面容依旧,明亮的灯光照着他干净的下巴,我
知道如果再靠近一点,就能闻见一丝刚洗去剃须膏的味道。
他说:「嗨,好久不见。」
我呆立了两秒,说:「欢迎光临。」
他笑笑:「好冷。」
我不敢总是望他,也不方便转过头去,在尴尬的气氛中进退两难。陈默几乎
没有过改变,就像从前跟我恋爱的时段,一步一步走近我,微微低头去嗅我的发
香。然后他说:「我回来了。」
我听不懂,他为什幺对我说是回来,走的时候并没问我,回来不回来又有什
幺区别。
陈默一丝不苟微笑,除去手套和外衣,随随便便递向我。这次我没有接过,
微微退后了一点。他举着衣服不动:「这大冷天,你骑摩托车跑一圈看看?」
我心软了一下,却还是硬着嘴说:「这里不是发型屋,没必要进来就脱衣服。」
陈默问:「不脱下身上的,怎幺试新衣服?」
我叫来一位店员:「招呼陈先生四处看看。」
陈默说:「不用,我更喜欢你帮我选。」
他还是老样子,任何事情只说自己喜不喜欢,不先问我的感受。他说:「还
有,别再叫我陈先生,如果你想惹我生气,这办法会很管用。」
他的目光一下子受伤起来,冲被旁边正手足无措的小姑娘挥挥手:「你走开。」
我心中有隐隐的凉意,一句陈先生拉远了很大一段距离,是自己不够厚道。
「好吧,我叫你陈默。」
我问他:「你为什幺会来?真是要买新衣服吗?是的话尽管挑,陪本都可以
卖给你。」
陈默望着我。「我不缺钱,打折的东西从来都不要。」
他问:「我昨天回来,今天就接到你的电话,你为什幺打给我?不是有话要
和我说?」
原来是下午那个未接通的电话让他找来这里。不明白为什幺失望,但分明有
点接近失望的错觉。想不起怎样对他解释,呆站了几秒钟,我微微转开了头。
然后我再也忍不住,跑去用力敲休息室的门:「小雨,你给我出来。」
【迷一样的夜色】一幕幕错觉,一寸寸心慌。
小雨的脸色通红,我没见她如此紧张过。感觉自己手心里流了汗,攥紧了拳
头怕被人看见。小雨藏在门后低声说:「你出卖我,说好了不告诉陈默的。」
我望着她不知怎幺开口。「没办法小雨,我和他讲不清楚。」
小雨从休息室慢慢走出来,我回头看见陈默轻描淡写笑了起来,他对小雨说:
「妹子,你怎幺会在这里?」
小雨说:「我现在跟瑞姐打工,嘿嘿,嘿嘿嘿。」
陈默伸手在小雨鼻梁上刮了一下:「就会傻笑,躲我干什幺?怕我会吃了你
啊。你胖了不少,看样子在这里待遇不错,比跟我乱跑那阵子强多了。」
他慢慢穿起外套,望向我说:「看来我多想了,你应该还不知道。今天我先
走,等你打电话给我,我们再细细谈。」
他挺直了脊梁向外走,推门时回头对小雨说:「妹子,有空我请你吃饭,记
得你最贪吃了。」
听见摩托车引擎轰鸣起来,像他来时那样突然,一转眼消失。
陈默离开之后小雨一直站在橱窗前发呆,外面夜色幽深路灯凄迷,我陪小雨
站了一会,和她一样无话可说。
「姐,其实陈默来找你的,他今天骑了摩托。」
「不。我也正想不明白,是什幺我不知道,他要跟我细谈什幺?」
小雨慢慢把头埋进我的肩膀里:「姐,看见陈默我就傻了,都没听清他说的
话。我知道他喜欢的是你,可是他话都不肯和我多说就走,我心里还是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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