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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第四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hui329
交待。
「寿哥儿,陈熊武勋世胄,三代督漕,平日眼高于顶,连咱家也不放在眼里,
你若插手漕案,纵有明旨他也会处处掣肘,让你举步维艰,不若明修栈道,暗度
陈仓,或可事半功倍,收意外奇效……」
果然被老太监料中,席间一番试探,与洪钟一意逢迎不同,陈熊面上客气,
却骄矜倨傲,崖岸自高,这么个自命不凡的人物,看他不顺眼的人绝不会少。
丁寿往雕花大床上一倒,人心,真是好玩得紧啊!





大明天下(第四卷) 【大明天下(第四卷)】(278)
2019-05-12
第二百七十八章公然索贿
清晨的空气总是怡人心脾,寒风带来的运河水气似乎也没了往日的喧尘,
而多了几分甘甜。
平江伯陈熊的心情很不错,庄椿送来捷报,连平白云山、抱犊寨两处匪巢
,擒杀匪首郭惊天、仇大海,即日便可押解人犯回到淮安,最重要的是一同押
解回的还有二十余万两漕银。
陈熊怎么也想不到,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抱犊寨,竟然能攒下这么一大笔家
当,庄椿将山寨细软就地折现,除了大军的开拔行粮外,还有二十多万两的结
余,现在陈熊琢磨的便是怎么填上剩下的窟窿了,幸好,平江伯爷早已选好了
人选。
「金帮主,请坐,上茶。」
陈熊笑容可掬,漕帮帮主金不移却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爵爷见召,不知有何吩咐?」
金不移言行拘谨,已无牡丹园时的英雄意气,虽为一方之雄,但有数十万
帮众拖累羁绊,身心不尽自由。
「漕银被劫的事情都知道了吧?」陈熊也不再客套,开门见山。
「是,敝帮也有十二名弟子横死。」金不移点头。
「说的就是这个,漕银被劫,漕帮难脱干系。」陈熊乜视金不移。
金不移果然霍地站起,「大帅此言何意?莫不是说我漕帮犯了这泼天大案?」
「金帮主少安毋躁,坐下说话。」陈熊微笑,「这元凶祸首本爵已经缉拿
归案。」
金不移闷声坐下,「元凶既已归案,爵爷的意思是——」
「漕银虽说追缴回一部分,但大部分已不知所踪,所以本爵想请漕帮报效
余下的那份。」陈熊把话挑明。
金不移面沉似水,「此案与我漕帮有关?」
「说有关也有关,漕船上十二名船工,焉知没有伙同外贼谋夺官银,后又
被杀了灭口的?」
「说无关也是无关,」陈熊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金不移,哂然一笑,「
二百多官军,要说监守自盗,也并非没有可能,就在本爵一句话而已。」
陈熊轻轻拨弄着青花盖碗,「嗤」地一笑,「运河上下,漕帮盘根错节,
在水上讨生活的以十万计,本爵督漕以来,大家一向相处和睦,我本人对金帮
主也是以朋友相待,按说理当」无关「才是……」
「多少?」金不移不等陈熊把话说完,直接问道。
「三十万两。」
「一月内凑齐。」金不移道。
「十天。」陈熊道。
「漕帮上下都是些苦哈哈,这笔银子要从天津、临清、扬州、杭州等各处
分舵筹集,还请爵爷高抬贵手。」金不移长揖行礼。
「十五天。」陈熊也将语气放缓,「本爵也有难处,金帮主体谅。」
金不移再不多话,起身告辞。
响鼓不用重锤,两人都是明白人,有些话实在不用说透。
漕银遭劫,天子震怒,看似天塌地陷,但只要尽快结案,将漕银如数解往
京城,这事便能大事化小,消弭无形,陈熊世代簪缨,清楚一个道理:庙堂之
上无是非。
由漕帮填补官银亏空,不合情理,纯属无妄,金不移不套一句交情,未做
一句争辩,他与陈熊的情谊只在能满足对方对银子的胃口,若是满足不了,那
彼此的交情也就比运河水还淡了,金不移老于世故,同样通晓一个道理:江湖
虽广无故人。
************
漕银的手尾有了着落,陈熊心中又放下一块大石,现在万事俱备,只等人
犯到案,他连上奏的本疏都已书写完毕,另外还给几位部堂大人写了私信请托
交待,当然,陈爵爷还贴心的在信札里塞了几张银票。
琐事已毕,陈熊换了便袍,好整以暇地在廊下逗鸟,怡然自得。
总兵府的一名小校偏偏在陈熊心情好的时候来打扰,看着对方火急火燎的
样子,陈熊心中不满,「何事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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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校附耳一阵私语,陈熊勃然色变,「为何不拦阻他们?」
「他们可是 amp;amp;lt;img src amp;amp;“toimgdatajg amp;amp;“ amp;amp;gt;衣卫啊,守卫的弟兄也就问了一句,两个被踹到河里,其他
人没敢动弹。」小校一副委屈犯难的样子。
「没用的废物。」陈熊低骂了一句,传令道:「来人,更衣备马。」
************
清江浦码头上,船舶密集,樯帆连绵,一艘漕船孤零零的停泊在单独的泊
位上,显得孤兀注目。
十余名身着飞鱼服的 amp;amp;lt;img src amp;amp;“toimgdatajg amp;amp;“ amp;amp;gt;衣卫,在船上船下里里外外的仔细翻找搜寻,丁寿
对着满船的格斗痕迹则分外感兴趣,边打量边点头,对岸边持矛拿刀的一百多
运军视而不见。
当陈熊骑马带队奔到码头时,负责看守的百户连忙迎了上去,首当其冲地
挨了一鞭子,惨叫着又缩到了边上。
陈熊翻身下马,几步来到船边,近乎是跳上的船头,对着刚从舱内钻出来
的丁二怒目而视。
「爵爷,早啊。」丁寿没事人似的打个招呼。
「缇帅来此何干?」陈熊强忍怒气,冷冷问道。
「昨日承蒙款待,倍感盛情,无奈孑然一身无以为报,便想着带人过来帮
爵爷查查漕案。」
不等陈熊张嘴,丁寿就抢声道:「爵爷放心,下官所带缇骑都是诏狱中的
刑名老手,寻踪蹑迹的本事绝不在六扇门之下。」
陈熊鼻翼翕动,胸口一阵剧烈起伏,咬牙道:「本爵奉圣旨办案,专权独
断,不劳缇帅帮忙费心。」
丁寿拍了拍手,轻声说道:「帮不上忙我还添不了乱么。」
「你说什么?!」陈熊怀疑听错了,没想到这小子敢当面说出这话来。
「没什么,漕帅办案得力,河南剿匪武功赫赫,怕是这漕案须臾间便能了
结,届时少不得有一番褒奖,下官真是佩服得紧,羡慕得很呀。」
陈熊扶着腰间刀柄的手青筋突起,似已忍无可忍。
丁寿浑如不觉,犹自道:「待下官回京复命,与陛下闲话家常时,少不得
为爵爷美言几句,只是下官嘴笨话多,就怕陛下听了生出误会,适得其反。」
陈熊听到「闲话家常」四个字时,握刀的手不觉松了,尽量平缓语气,挤
出几分笑意道:「缇帅有此美意,本爵感激不尽,定当不让尊驾白白辛苦。」
「这么说爵爷是要意思一二咯?」丁寿挑眉。
「缇帅南来辛苦,风尘奔波,下车伊始本爵本该有些」意思「奉上。」陈
熊笑得很真诚。
「如此,下官却之不恭了。」丁寿哈哈笑道。
二人在船上把臂言欢,亲密无间。
「缇帅,爵爷,二位原来都在啊!」
得了消息的洪钟连总督仪仗都没摆,乘着一顶小轿急三火四地赶到码头,
原以为剑拨弩张的场面却是其乐融融,也觉纳闷……
丁寿含笑扶着洪老大人下了跳板,「洪都堂何事见教?」
「老夫寻得几块古玉,未知真假,听闻缇帅乃金石大家,精于此道,特请
劳烦帮着鉴赏一二。」洪钟笑容可掬。
「光只鉴赏么?」
丁寿一句话险些把老大人噎死,非要让老夫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么,洪钟笑
容僵硬,「古董鉴赏非一时半日可毕,烦请缇帅带回府中细细品鉴,一日未鉴
得明白,便留在府上一日。」
「既如此,咱们就快走吧。」丁寿笑开了花,挽着洪钟便要下船,「孩子
们,收工啦。」
一众 amp;amp;lt;img src amp;amp;“toimgdatajg amp;amp;“ amp;amp;gt;衣卫应声附和,纷纷跳上岸。
先下船的钱宁牵过苍龙驹,服侍丁寿上马时趁人不查,将一个纸包交到了
丁寿手中。
丁寿端坐马上,仿佛想起什么,突然高声道:「爵爷……」
陈熊立在船头,笑容仍在,「缇帅还有何吩咐?」
「爵爷是明白人,想必不会把那点」意思「变得不好」意思「吧?」丁寿
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那是自然,缇帅请宽心。」
陈熊一直目送丁寿等人不见了身影,突然回身拔刀,将船头摇橹斫成两段
……




大明天下(第四卷) 【大明天下(第四卷)】(279)
第二百七十九章私相授受
漕运总督府,书房。
丁寿举着一个形状古朴的紫玉杯来回翻看,漕运总督洪钟满脸是笑一边相
陪。
「雕工圆融,玉质古拙,怕是有些年头了。」丁寿把玩着玉杯说道。
「缇帅眼界不凡,这紫玉杯乃晋时传世镇宅之宝,一共六只,暗合六合之
数。」洪钟捋须微笑,心头淌血,这套玉杯可是他的心爱之物。
「哎呦,如此厚礼,在下怎么敢当。」丁寿一边说着,一边将玉杯上下抛
掷戏耍。
洪老大人的心也随着玉杯忽上忽下,颤颤悠悠,最后实在受不了这刺激了
,在丁寿准备再度抛起之时死死摁住丁寿双手,「自古红粉赠佳人,宝剑送英
雄,此等宝物自然只有缇帅才有福消受,还请笑纳。」
感觉到洪钟手心里的湿汗,丁寿微微一笑,「看来右宪确是把丁某当朋友
,比隔壁那位强得多了。」
洪钟自然知晓丁寿说的「那位」是哪位,干笑道:「平江世勋,年轻气盛
,未免抹不开面子,今日得了丁帅提点,想来也有心意呈送。」
「右宪是厚道人啊。」丁寿微笑。
洪钟只觉丁寿笑意意味深长,却见这位又将紫玉杯放入紫檀木匣,与其他
玉杯一起推了过来。
「缇帅,可是嫌心意不足?」
「右宪诚心待我,我又怎忍心让您老破费。」丁寿回到客位坐下,「将来
疏通打点,这些东西您还用得上。」
洪钟一怔,「打点什么?」
丁寿弹弹袖子,「漕运衙门凌迫河南三司,借剿匪之名滋扰地方,乡兵亡
命,士民破家,百姓流离失所,致使一省糜烂……」
「等等,越界用兵确有其事,剿匪之时或难免滋扰乡里,可这糜烂一省是
否言过其实?」洪钟知道那帮丘八只要撒出去了,想让他们秋毫不犯是不可能
,可这罪状一套套的,就差说官军哗变了,老大人岁数大了,可扛不住这些。
「或许是假的吧,」丁寿笑笑,从袖子里抽出几张纸来,一一摆在桌案上
,「河南按察使朱恩的手供,河南镇守中官廖堂的奏本, amp;amp;lt;img src amp;amp;“toimgdatajg amp;amp;“ amp;amp;gt;衣卫河南千户廖鹏
的密信,都说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右宪,这些可不止一口啊。」
丁寿每放下一张纸笺,洪钟脸色就难看一分,到最后几乎面无人色,颤抖
着手拿着纸笺,道:「这,这,这是从何处得来的?」
「两个时辰。」丁寿举起两根手指,意气洋洋,「庄椿等人在河南一举一
动只消两个时辰,本官便可一清二楚,右宪,对这缇骑耳目可还满意?」
洪钟呆坐椅上,半晌强笑道:「无稽之谈,老夫对庄椿为人略知一二,这
信上所说大多不实之言。」
「原本这些东西也只是为 amp;amp;lt;img src amp;amp;“toimgdatajg amp;amp;“ amp;amp;gt;衣卫插手漕运做个借口。」在洪钟目瞪口呆下
,丁寿将这些信笺撕个粉碎,「有了原告,焦阁老在朝中推波助澜,想必朝中
重臣也不愿意惹火烧身,届时若查出什么侵吞漕粮的旧账,右宪怕是坐不得这
么安稳了吧?」
「这与老夫无关。」洪钟脱口而出。
洪钟出口便已后悔,陈熊倒卖漕粮,事关机密,他也是接任后才察觉到一
些蛛丝马迹,这丁寿远在京城如何得知,难道缇骑密探当真无孔不入,无处不
在,数九寒冬,老大人汗水却已湿透重衣。
「丁某信得过都堂,右宪督漕未久,想必也不及搭上这层关系,可这么大
案子总得有人来背,平江与京中几位国公侯爷都是父一辈子一辈的交情,某些
原因几位部堂怕也不能袖手旁观,最后倒霉的人会是谁呢……」
洪钟不停用袖子擦汗,怎么也擦不净。
「本官相信右宪是清白的,可总得要有人来认这个罪, amp;amp;lt;img src amp;amp;“toimgdatajg amp;amp;“ amp;amp;gt;衣卫无事生非,
辗转牵连的本事老都堂怕是没机会见识过,」瓜蔓抄「的名头总该听闻一二吧?」丁寿躬身贴着洪钟耳边轻声说道:「朝中无人莫做官呀!」
洪钟终于撑不住了,从椅子滑跪到了地上,大哭道:「丁大人,给老朽全
族一条活路啊!」
丁寿直起身子,嘴角牵起一丝笑意,从接风宴上他便已看出洪老头性子软
,惯于委曲求全,这样的人在骤然外力高压下必然心防崩溃,只求自保,而今
看来果不其然,自己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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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头镇,庄椿的凯旋大军沿着官道迤逦前行。
段朝用催马赶上庄椿,不解道:「将军,淮安府已经不远了,何以弃船登
岸?」
庄椿呵呵一笑,瞥视一旁的方未然,「方捕头想必心知肚明?」
方未然面色沉重,沉声道:「将军是想在回程中有些意外收获。」
段朝用恍然大悟,望了队伍后面囚车一眼,谄媚道:「引蛇出洞,将军是
要把漏网之鱼一网打尽,果然高明。」
庄椿春风满面,「就要到家了,告诉弟兄们悠着点,别累坏了,在前面林
子里歇歇。」
中军传令,前行队伍很快便在一片树林内驻足休息,已是淮安府境内,军
卒也放松得很,三三两两或闲聊,或用干粮,有的直接靠着树干打盹。
段朝用绕着树下的囚车打了个转,奸笑道:「郭大小姐,马上就进淮安了
,生死可就在你一念之间,老实认了你父亲的罪状,或许官家开恩,还能留下
一条性命。」
「呸!无耻狗贼,公报私仇,我做鬼也放不过你。」囚车内的郭飞云娇颜
憔悴,仍是大声叱骂。
「果然是郭老鬼的闺女,骨头够硬,咱们走着瞧。」段朝用一声狞笑,扭
身便走。
「嗯——」转身之际,段朝用眼角余光一扫,旁边一棵大树枝杈间衣角一
闪,阴声冷笑:「给我出来。」
黑色怪索如一根挺直标抢,直插树冠。
一声娇叱,一道倩影在残枝断杈间飞跃而出,抬手三点寒星直射段朝用。
段朝用嘿嘿冷笑,「燕子镖,果然是漏网之鱼。」
怪索回转,如蝮蛇蜿蜒,轻轻一抖,已将三枚燕子镖击落于地。
倩影空中扭身,折返囚车,长剑挥舞,砍翻周边几名官军,随即大力劈砍
囚车上的枷锁。
「二妹!」须臾间郭飞云已然看清来人头缠孝布,正是钻云燕郭依云。
「姐,我救你出去。」郭依云连劈数剑,火星四射,两指粗的枷锁分毫未
损。
「你快走,别管我。」郭飞云急声催促。
「不。」郭依云眼角噙泪,倔强地继续劈砍着囚车。
「你再不走,我咬舌自尽。」郭飞云厉声喊道。
看到一向温柔的大姐凤目圆睁,神色坚定,郭依云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颤声道:「姐,我走,你千万别轻生。」
「谁都走不了。」段朝用嗤嗤怪笑,黑色绳索夹带风声席卷而来。
郭依云脚尖一点,化身飞燕冲天而起,正是燕子飞云三绝手中的「孤燕出
巢」。
段朝用冷笑不停,手腕一翻,怪索倒卷,倏忽间已缠住郭依云左腿小腿,
顺势一带,郭依云重重落地。
「多少绿林巨寇也难逃段某的追魂索,何况你小小的钻云燕。」段朝用满
脸得意之色。
「二妹!」郭飞云在囚车内一声哀呼,难道姐妹二人都要落入虎口。
郭依云连挣数次,那根怪索都如附骨之疽,甩之不脱,银牙一咬,挥剑向
左腿砍去。
段朝用也未想到此女如此刚烈,犹豫是否该撤索再战时,忽然间手腕一痛
,追魂索落地。
郭依云趁机脱困,甩开绳索,跃上林梢,几个起落,已然隐身密林之间。
二人交手兔起鹘落,钻云燕来得快,去得也快,周边官兵未及合围,郭依
云已然逃之夭夭。
「该死。」段朝用恨恨咒骂,低头看适才击伤他手腕的物件:一只捕快巾
帽上常见的孔雀翎。




大明天下(第四卷) 【大明天下(第四卷)】(280)
2019-05-12
第二百八十章心生嫌隙
密林深处。
郭依云独自垂泪,她性子虽然暴躁,平日却无甚主见,都是听由父亲大姐
安排,如今这两人一死一囚,她一时间竟六神无主,不知何去何从。
「唉!」一声叹息由林中传出。
「谁?」郭依云已是惊弓之鸟,手握宝剑,神色惊慌。
「依云,是我。」方未然从林深处走出。
「方大哥!」郭依云不想能在此看到心中情郎,乳燕投怀,扑到了方未然
怀中,想起近日连番变故,悲从心起,低声呜咽。
方未然轻抚如云秀发,轻声道:「你受苦了……」
一句宽慰,钻云燕哭得更加伤心。
方未然不声不响,任由郭依云痛快大哭,他深知她这段时间打击重重,若
不及时宣泄,只怕郁结于心,留下隐疾。
哭了半晌,郭依云的泪水浸透了方未然大片衣襟,才渐渐止住悲声,看了
自己适才「杰作」,郭二小姐也不由脸上发烧,没话找话道:「方大哥,你怎
么在这?」
「我就在押解队伍里,适才见你……」
方未然话未说完,便被郭依云打断,「什么?!你也在官军里?那围剿白
云山和抱犊寨的也有你了?你,你竟然……」
方未然面容平静,「我到河南时,白云山基业已毁,至于抱犊寨,哼,真
是自作孽,不可活!」
听了方未然的述说,郭依云震惊不已,不敢置信道:「是姐夫出卖了姐姐?怎么……怎么会这样?」
「知人知面不知心。」方未然带着几分惆怅,道:「人心难测,也许身不
由己。」
「身不由己?分明是见利忘义。」郭依云怒气冲冲。
「依云,你有什么打算?」
「我,方大哥!」郭依云突然握住方未然的双手,热切道:「现在除了姐
姐和小妹,我只相信你了,你帮我救出姐姐,帮我报仇……」
「报仇?找谁?」方未然神色怪异。
「段朝用,还有庄椿,还有他们背后的陈熊。」郭依云理所当然道。
「平江伯也是奉旨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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