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第四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hui329
一个不点不亮的,那么点
事还要我说多少遍啊,爷都快不好意思了……」
郭依云黛眉轻蹙,这人声音好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来人进了屋子,轻咦了一声,另一个人也跟着进来,「大人,小的给您掌灯」
「不用了,你下去吧。」
来人将手下轰出了屋子,便一步步向郭依云藏身处走来。
郭依云一颗心悬了起来,手中紧紧握住剑柄。
幔帐一掀,来人露出头来,钻云燕利刃出鞘,眼看便要一剑挥出。
「原来是你。」来人嘴角浮起一丝坏笑。
郭依云一愣,定睛细看,惊诧道:「是你——」
大明天下(第四卷) 【大明天下(第四卷)】(2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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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云燕归巢
笃笃笃,笃笃笃……
「谁啊?大晚上的敲门?」屋内人声音透着不满。
庄椿陪着小心回道:「丁帅,府内进了刺客,爵爷不放心你这里,让末将过
来看看。」
「本官睡了。」丁寿声音中确有困乏。
「丁帅放心,末将只是大略一观,求个心安,不会妨碍您休息。」庄椿没那
么好打发。
腾腾腾一阵脚步声,房门大开,身着三梭布中衣的丁寿怒气冲冲道:「非看
不可?」
「贼人狡猾,万一藏在暗处,惊扰缇帅,末将实在担罪不起。」庄椿欠身道。
「自己看吧,看完了把门带上。」丁寿赤足又滚进了幔帐内。
「大人……」几个兵卒犹疑不定地请示庄椿。
「你们在这候着。」
庄椿接过灯笼,独自一人进了房间,书案下、屏风后细细查了一番,一无所
获,将目光锁定在了幔帐四垂的雕花大床上。
轻轻挑起幔帐,庄椿皱了皱眉,丁寿的睡姿确是不雅,侧卧在床内,一只手
抱着衾枕,另一只手和一条大腿斜压在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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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amp;“ amp;amp;gt;被上,嘴里不时还哼哼唧唧的。
「庄将军喜欢看男人睡觉?奈何本官不是逐臭之辈,教阁下失望了。」丁寿
眼皮未睁,仿佛梦呓般说话。
庄椿不屑地一笑,放下幔帐,扭身见一件做工精巧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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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amp;“ amp;amp;gt;过肩飞鱼服散乱地
丢在地上。
俯身拾起衣袍,掸去上面灰尘,庄椿蹙眉道:「飞鱼服乃圣上恩赐,尊贵非
常,丁帅何以轻慢如斯?」
「哈~切,男儿还乡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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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amp;“ amp;amp;gt;衣,何况本官已进梦乡,什么抛不下。」帐幔中丁
寿懒洋洋地回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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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amp;“ amp;amp;gt;衣卫扈从天子,匡扶朝政,丁帅还是小心些,不要授人以柄才是。」
庄椿将飞鱼服搭在榉木衣架上,抻平褶皱,转身退了出去,也没忘顺手合上
了房门。
帐幔内的丁寿没再多话,搂着那床被子不老实地上下拍打又抱又摸了一番,
片刻后才笑道:「人走了,出……」
话未说完,被子已经一把掀开,郭依云双颊酡红似火,杏眼圆睁,抬手便是
一记巴掌。
「啪——」的一声,又清又脆,丁寿捂着腮帮子,惊怒道:「我救了你,你
还打我,疯了不成?」
「救人就救人,动手动脚的胡乱轻薄什么。」郭依云拉着凌乱的衣襟,瞠目
怒斥。
丁寿揉了揉鼻子,「习惯了,没忍住。」
「登徒子,下流胚子。」郭依云挣扎着跃下了床,举步要往外走。
「你去哪儿?」丁寿问道
「不用你管。」郭依云明明满含怒气,声音却怎么也硬气不起来。
「我只是告诉你,外面戒备森严,你出去了是自投罗网。」
「我……」郭依云无言以对,无力地跌坐在凳子上。
丁寿支着脑袋,侧躺在床上,「身上带着孝,又喊打喊杀的,你到底来干什
么?」
「救我姐姐,还要杀陈熊他们几个报仇。」郭依云坚定说道。
「哦——」丁寿没有再问。
二人一卧一坐,静默片刻,郭依云耐不住道:「你,你怎么不问我啦?」
「问什么?问你怎么找死?」丁寿瞪大眼睛,诧异说道。
「你……你你……」郭依云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好,我问你,」丁二爷从善如流,「你姐姐关在哪里?多少人看
守?怎么去救?救完人怎么脱身?陈熊平日作息如何?身边护卫是谁?武功怎么
样?这几个仇人你打得过哪一个?你能回答哪个问题?」
「我,我,我……」钻云燕被问得哑口无言,这些她一条也没想过,现在思
来,无论报仇还是救人,无丁点儿指望,悲从心来,嘤嘤哭了起来。
丁寿看着不落忍,劝道:「好了,别哭坏了身子,力有不及,令尊泉下有知,
也不会怪你。」
「你帮我救姐姐,好不好?」郭依云泪痕满面,突然抬头道。
「什么?」丁寿一时没反应过来。
「救姐姐出来,再帮我报仇。」郭依云一脸希冀地盯着丁寿。
「凭什么,非亲非故的。」丁寿脱口而出。
「你……」郭依云抿紧了嘴唇,吞吞吐吐勉强说道:「你不是说是我们姐妹
的男人么。」
「说这个我才想起来,」丁寿一拍巴掌,「自打遵化温泉之后,二小姐对我
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见了面不是冷嘲热讽,便是拳脚相向,白担个名分,
实惠一点没捞着,哪家女子的相公会混到我这个惨样的!」
「我……」郭依云欲言又止,想了想突然下定决心,道:「只要你能帮我救
出姐姐,替白云山报仇,我……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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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蚊呐般吐出几个字,丁寿倾耳细听,「劳驾,我没听清,大点声。」
郭依云羞恼站起,大声道:「我就陪你睡!!」
即便如郭二小姐般豪侠气概,说出这五个字仿佛也抽尽了全身力气,粉颈羞
红,耳根发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丁寿一把捂住了脸,「突然这么直接,还有点接受不了。」
「你答应了?」郭依云拧着腰带,恨不得攥出水来,难得扭捏地问道。
透过张开的指缝,丁寿眼睛眨了眨,「不愿意。」
「什么?你……」
郭依云认为她已拿出了最宝贵的东西作为交换,此事定成,没想到换来的是
对方的一句拒绝,强烈的羞辱和挫败感让她几乎瞬间拔出剑来,眼前人比之陈熊
等人还要可恨,他是赤裸裸地轻视自己。
「别冲动,郭二小姐。」丁寿笑笑,「此时此地可不是汤泉时的一句戏言便
可了结,这般容易就亮出底价,可得不到好价钱,女儿家有些事,还是想清楚了
再说。」
丁寿站起身来,擦肩而过之际,贴近晶莹玉润的耳边,邪笑道:「奉劝一句,
平日多笑笑,常发怒老得快。」
「你……」郭依云待要作色,却见丁寿推门而出,「你要去哪儿?」
「有我在,你休息的好么?」丁寿转首挤了下眼睛,「对着一个如花似玉的
美人一整晚,我都对自己不放心。」
************
郭依云的确睡了一个很久以来没有过的踏实觉,甚至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三姐妹环绕在父亲膝前,大姐云英未嫁,小妹天真烂漫,父亲慈祥可亲,
手把手教授三人武艺,
她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父亲对她的马术连声称赞,忽然间
父亲开始七窍流血,整个梦境染上了一层血色。
「爹——」郭依云突然惊醒,泪痕犹在,衾枕已湿。
「你醒了?」丁寿坐在床边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进来的?」郭依云不自觉将手掩在胸前。
「一晚上和衣而卧,我能看见什么。」丁寿撇嘴道,「吃早点吧。」
郭依云这才发现桌上热气腾腾摆了一桌早点,四个咸食,八样小菜,一碗春
不老蒸饼,一碗热汤混沌,一瓯粳米糖粥,还有一盆汤羹,香气扑鼻,闻之食指
大动。
「这么些?」郭依云惊道。
「这儿不比京城,因陋就简,将就一下吧。」丁寿却会错了意,从镶银边的
汤盆中盛出一碗汤羹,「好在这里水路便利,这银鱼汤倒还新鲜。」
郭依云接过汤碗,小心尝了一口,口感鲜美,「好喝。」
「好喝就多喝点,管够。」丁寿大乐,「吃完了就随我走。」
「去哪儿?」郭依云捧着汤碗,奇怪问道。
「出去啊,难道你还想在这儿住下去,陈熊造了什么孽,管你吃管你住,你
还要抽冷子要他的命,这可有点欺人太甚了。」丁寿笑得没心没肺。
已经习惯了这人的不着四六,郭依云没有反驳,担忧道:「我是说,怎么出
去?去哪儿?」
丁寿一指旁边的一套飞鱼服,「穿着这个跟我走,没人会拦你,至于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
************
淮安,揆文坊,西大街。
郭依云用巾帽遮住长长秀发,身着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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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amp;“ amp;amp;gt;飞鱼服,足踩粉底皂靴,婀娜娇躯显
得修长挺拔,惹得丁寿不住向她玲珑凸起部位瞄上几眼,羞得她粉面通红,又无
法发作,真个气死了钻云燕。
随着丁寿三拐两拐,郭依云进了一个偏僻小巷,巷子里只有一间独门小院,
郭依云迟疑道:「这是哪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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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amp;“ amp;amp;gt;衣卫淮安百户所的一处产业,没人知道。」
丁寿看出郭依云脸上担心,「进去吧,要拿你在陈府更方便。」
看着郭依云脚步迟缓,丁寿讥笑道:「二小姐不是怕了吧?」
娇哼一声,郭依云推门而入,院内空无一人,一片阒寂,忍不住扭身去唤丁
寿,身后早没了人影。
郭依云凝神戒备,小心行了几步,有些心虚地喊道:「有人吗?」
「谁啊?」柴扉推开,一个窈窕倩影出现在院中。
郭依云挢舌瞠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大姐?」
************
红烛滴泪,水气氤氲。
郭依云将如云秀发高高挽起,抬起修长玉腿,一步步跨入了巨大的浴桶中,
水洗凝脂,吹弹可破,青春健美的胴体玲珑有致,曲线优美动人,雪峰高耸粉嫩,
峰顶两粒樱桃硬挺晕红,玉腿笔直浑圆,在茂密馥郁的黑丛林掩盖下,嫩红幽径
隐约可见,多么令人心动的身体啊,我见犹怜,为什么有人却像木头一样视而不
见,真是有眼无珠!二小姐恨恨想着。
一缕湿发贴在白里透红的额头上,轻轻喘息着,郭依云轻轻闭上娇媚的双眸,
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昨夜的一幕幕场景:
「女儿家有些事,还是想清楚了再说……」
「平日多笑笑,常发怒老得快……」
「对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一整晚,我都对自己不放心……」
「二妹,二妹……」郭飞云温婉的声音由房外响起。
蓦然惊醒的郭依云仓皇应道:「啊,大姐,什么事?」
「水还热吗?需不需要再加些?」
「够了够了。」郭依云急忙答道。
真的够热了,郭依云觉得春雪般的嫩白肌肤火一般炽热,美眸一闭,全身没
入了水中……
大明天下(第四卷) 【大明天下(第四卷)】(285)
2019-05-26
第二百八十五章秦淮风月
阴霾密布,雾锁长江。
江面上隐隐约约停泊着十来艘帆船,水雾浓处只见着黑簇簇的轮廓。远眺梅
子洲,藏匿在烟波深处,仿佛与云天连接一片,影影绰绰,似真似幻。
方未然呆站在上新河码头望了半日,看着江中心的片片涟漪,默默无语。
「方捕头……」窦三宝悄悄来到一旁,怕身上酒气冲撞方未然,未敢靠前。
「怎么样了?」方未然轻声问道。
「今日又与两个小旗厮混,还是说不清漕船起运那天有无闲杂人员登船,不
过他们拍胸脯保证明日拉着上司总旗一同出来饮酒,应该能问出详情。」窦三宝
捂嘴打了个酒嗝。
方未然点点头,「这批人是漕船起运当天的码头守军,该是能查出一些端倪,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子,终于算是找对人了。」
相对方未然的释然,窦三宝的那张娃娃脸上却有些纠结,吞吞吐吐道:「喝
酒的地方要由他们挑。」
方未然笑道:「还当什么事,咱们有求于人,本该如此。」
窦三宝突然有些难为情,小声道:「他们要去旧院。」
「喝花酒?!」方未然浓眉一皱,稍一思索,狠狠心道:「请他。」
窦三宝欲言又止。
方未然察觉不对,「怎么了,三宝,有话直说。」
「没,没银子了。」窦三宝轻声嗫喏着。
「这么快又……」方未然不禁失色。
「前两日冤枉钱花的太多了……」窦三宝哭丧着脸。
方未然无话可说,南京是留都,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五府六部有司衙门
一样不缺,权力或没北京大,品级可不差,大衙门口谁会把区区捕头放在眼里,
你说是出公差,公文呢?没有,呸,滚蛋!
常言说拎着猪头不怕找不到庙门,可怜方未然连猪耳朵都没一只,只能打着
「曲线救国」的主意从底层查起,当兵的倒是好打发,几斤肉食两壶酒下肚就能
套上交情,可架不住人多啊,一圈转下来,方未然本就不大的荷包日渐干瘪。
方未然摸索着掏出银袋,看了里面一眼,苦笑一声,直接抛给窦三宝,「咱
们兄弟今夜只能睡大车店了。」
窦三宝摸摸后脑勺,憨笑道:「没事,通铺人多,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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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金粉地,金陵帝王州。
金陵自古为粉艳之地,靡丽之乡,洪武初年建十六楼以置官妓,更促进了当
地妓业兴盛,旧院、青溪、桃叶渡、莫愁湖四处风月盛景,桃红歌软,互为一时
瑜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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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院是南京富乐院的俗称,算得上南京官妓的大本营,前门对武定桥,后门
在钞库街,与江南贡院隔河相望,妓家鳞次栉比,不知多少自诩才子风流的所谓
文人雅士醉倒在秦淮河畔的淡烟轻粉之下,题花咏柳,乐不思蜀。
「此地有佳山佳水,佳风佳月,更兼有佳人佳事,添千秋佳话;世间多痴男
痴女,痴心痴梦,况复多痴情痴意,是几辈痴人。」相传这是太祖皇帝朱元璋为
旧院御制的一首花间联,形象雅致,应情应景,算上神来之笔。
申牌方至,堤岸边各处行院门首都悬起了彩灯,灯照波光,水映灯彩,秦淮
两岸夜如白昼,院内更是灯红酒绿,丝管纷繁,男女欢悦,浪声谑戏,无一不向
人展示着旧院「一般桃李三千户」的浮华气象。
方未然一身半旧衣袍,与秦淮河的纸醉金迷格格不入,他本人也是蹙额攒眉,
处处透着一股不自在。
「方爷,咱们就这家了。」一个宽肩阔背的汉子指着堤岸深处一间行院说道。
方未然并未细看,只是应和道:「一切由金爷做主。」
那位「金爷」哈哈一笑,带着手下几个人向那处行院走去,方未然与窦三宝
快步跟上。
方未然本不想涉足这烟花之地,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两个小旗说拉了个总
旗来,偏偏那位总旗官还是个有好处不忘上峰的,直接将顶头上司百户金昌也一
同请了来,百户虽说在官面上屁也不是,但也官秩六品,窦三宝作陪就有些上不
得台面了。
一行人来到那处杨柳环绕的行院门前,门前并无倚门卖笑者兜揽生意,红灯
映照下,门楣匾额上书「翠羽阁」三个大字,铜环半启,珠帘低垂。
金昌直接挑帘而入,门后突然响起一声「有贵客到」,吓了这位一跳,扭头
看却是一只绿鹦哥在门后悬挂的站架上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叫着「上茶,快上茶」,
憨态可掬,逗人发笑。
随即便有头戴绿角巾的龟公迎上,「几位爷您来了,里边请,姑娘们早候着
呢。」又高声长呼:「贵客登门,升阶登堂——」
金昌被这新奇场面引得呵呵大笑,「好,看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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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总旗和两个小旗应和声「对,看赏」,跟着脚就走了进去。
窦三宝眉宇间升起一股怨气,低声道:「这是把咱们当跟班小厮了……」
「别胡说。」方未然瞄着那几人背影,催促声「快些给钱」,便追了过去。
窦三宝不情不愿地从袖中掏出一把铜钱,往龟公手里重重一放,瓮声瓮气道:
「给!」
掂了掂手中铜钱,龟公不屑一笑,「哪来的这么几个穷酸,怕是进来容易出
去难……」
************
轩厅之内,酒席齐备,水陆珍馐,果列时新,琳琅满目。
总旗叶守业看着满桌酒菜,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喉头咕噜一下将口水吞进肚
里,傻笑道:「今日也是托了方爷的福,这地方咱们兄弟平日真是想都不敢想。」
金昌重重咳嗽了一声,狠狠瞪了这个不开眼的手下一眼。
叶守业自知失言,忙着找补,「咱们金爷倒是风月场中的常客,什么大场面
没见过,那个您老一会儿多提点,别让小的们露怯,丢了您老的脸面。」
金昌满意地点点头,「那是,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一个个的有点出息,别跟
饿死鬼投胎似的,连那帮只会吟风弄月的穷酸都不如。」
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鸨母款步进雅间,未语先笑,「累几位爷久等,姑娘
们毕妆迎客。」
环佩叮咚,几名身披蝉翼轻纱的女妓带着香风涌进了小轩,一个个均生得风
流俊俏,肌丰肤白,看得几个军汉眼珠子差点瞪出了眼眶。
「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与几位官人把盏。」
在鸨儿催促下,几女咯咯一阵娇笑,各自挨着一人坐下,柔然的身子登时偎
了过去。
「几位爷还有什么吩咐?」老鸨笑语相询。
这几位哪还记得有这么个人,一人搂住一个美人卿卿我我,亲妈都不知道是
谁了。
方未然推开身边一个粉头的纠缠,正色道:「无须劳烦,谢过妈妈了。」
鸨儿见众人都是魂迷色阵,这位却还神智清明,正襟危坐,也是惊诧,不过
干这行的知道好奇没有好处,笑着施礼退下。
几女软语温存,众军汉色迷心窍,手脚也都开始不老实起来,酒未三巡,座
席上耳目触处,一个个娇吁软喘,粉面生春。
「金爷,在下请托打听之事,不知……」
面对方未然的询问,金昌大着舌头道:「方……方爷,放心,应天府内打听
打听,我……我金昌是什么人物,那……那是横着走的金螃蟹,没有我办不成的
事,不就是那天谁上船了么,三……三天,还……在这儿,兄弟给你个准信儿。」
「三天?金爷,可否再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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