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琅琊榜小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海宴
聂泽他不一样啊,他是赤焰旧人,是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可是你霓凰梗了一下,仿佛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你你又是谁你为什么要为了赤焰军的旧案,冒如此大的风险
.





琅琊榜小说 第58节|过往无痕
.
当苏哲最初在京城亮相时,许多人都曾经问过这个人是谁,问题的答案很快就被查了出来,原来苏哲就是天下第一大帮江左盟的宗主梅长苏。这个答案令大家非常满意,似乎可以解释很多东西,所以并没有一个人再继续追问:那梅长苏他又是谁呢
梅长苏没有想到第一个这样问的人会是霓凰郡主。此时她的目光就象能扎透人体的剑一样,炯炯地定在他的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坚持要等待亲口的回答。
是避口不言,还是更深的欺骗,实在让人难以抉择。
梅长苏的眉间有些疲惫,更有些沧桑,他缓缓地将头转向了一边,仿佛想要避开郡主的探究似的,低声道:旧人。和聂泽一样,都是劫后余生的旧人。
霓凰晶眸如水,仍是牢牢盯住他毫不放松,如果是赤焰旧部,为什么我不认得你
赤焰军男儿无数,你又何尝全都记得
可是现在你是宗主,连聂泽都甘心在你之下,听你号令。若说你当初是无名之辈,我却不信。
也许因为我们现在所做的事与沙场无关吧梅长苏唇边浮起自嘲的笑,聂泽不擅长做这些,何况认识他的人也多,不大方便。
霓凰定定地看了他良久,突然问道:你认识林殊吗
梅长苏垂下双眸。既是赤焰旧人,又怎会不认识林殊,所以回答只能是:认得。
他是不是真的已经战死
是。
他战死在哪里
梅岭。
尸骨埋于何处
七万男儿,天地为墓。
连他的尸骨都没有人收吗霓凰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手指用力抓住身前的衣襟,连一块遗骸也找不到了吗
战事惨烈,尸骨如山,谁又认得出哪一个是林殊
是啊霓凰木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惨烈的战场是什么样子。古来沙场,又有几人可以裹尸而还
梅长苏的视线,柔和地落在她的身上,郡主若要祭他,何处青山不是英魂
你说的对,他不会在乎这个的,霓凰喃喃自语了一句,突又抬起双眸,眼锋转瞬间厉烈如刀,可你若是赤焰旧人,当以少帅称之,为何会直呼林殊之名
梅长苏神情微震,原本浅淡的嘴唇变得更加没有血色。不知是因为隐瞒不住,还是原本就不忍再继续隐瞒,他并没有回答这句问话,反而将脸转向了一边。
当聂泽讲到他的宗主时,敬爱之心昭昭可见,决不象你所说的大家只是分工不同,霓凰执拗地又转到他的正面,坚持要盯着他的眼睛,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聂泽的痛苦会那么深,就算我曾经是他战死同袍的未婚妻,他也没有必要象现在这样挣扎逃避,除非除非他知道
霓凰,梅长苏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聂泽只是有一点钻牛角尖。他慢慢会好的,你不要多心。
霓凰怔怔地看着他,面容甚是悲怆,寒风中呼出的白气,似乎一团团地模糊了她的视线。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突然一把抓起梅长苏的右臂,用力扯开他腕间的束袖,将厚厚的裘皮衣袖向上猛推,一直推到了肘部。
梅长苏顺从着她的摆布,没有抗拒,也没有遮掩,只是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凄凉。
霓凰握紧他的手臂反反复复地仔细看了好几遍,可裸露在外的整个部分都是光洁一片,没发现任何可以称之为标记的痕迹。
呆呆地松开手,愣了好一阵儿,霓凰还是不甘心地又伸手扯开了梅长苏的领口,认真察看他肩胛骨的部位。
仍是肌肤光洁,无痕无印。
年轻姑娘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不停地向下滴落,给人的错觉,就好象这泪滴立即会在凛冽的寒风中,被冻结成鲛人的珍珠。
梅长苏温柔地注视着她,不能上前,不能安慰。隆冬的凛凛冰寒顺着被拉开的袖口和扯松的衣领刺入皮肤深处,阴冷入骨,仿佛随时准备直袭心脏,逼它骤停。
你很怕冷吗霓凰看着他收紧披风的动作,轻声问道。
是我很怕冷
他以前从来不怕冷的,大家都说他是小火人,霓凰面色苍白,眼眸中水气盈盈,到底是怎么样残忍的事,才能抹掉一个人身上的所有痕迹,才能让一个火人变得那么怕冷
霓凰梅长苏的神情仍然是静静的,音调仍然是低低的,看到的就已经足够了,你不要再多加想象。有很多痛苦,都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而产生的,你没有必要面对它,更没有必要承受它。林殊已经死了,你只要相信这个就行了
可是女人的感觉总是不讲道理的,霓凰凝望着他的脸,泪水落得又快又急,就算什么痕迹都没有,我们也能知道也许越是什么都没有,我才越是知道林殊哥哥,对不起,我不再离开你了,我永远都不再离开你了
傻孩子,梅长苏只觉得眼框一阵阵的发烫,伸手将他的小女孩搂进了怀里,我知道你念着林殊哥哥,但那是不一样的已经错过的岁月,和已经动过的心,都象是逝去的河水,永远也无法倒流。我已经累了十二年,不想再看到身边重要的人因为我的存在而痛苦,这样我也可以轻松很多,你说是不是
霓凰紧紧抱住他的腰,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这十年来,她一直是别人的倚靠,是别人的支柱,面对着幼弟旧将,南境军民,柔软的腰身一刻也不能弯下,即使是聂泽,也不可能让她完全放松。
可唯有这个人,唯有这个怀抱,能够让她回到自己娇憨柔软的岁月,纵情地流泪,无所顾忌地撒娇,没有热烈涌动的激情,没有朝朝暮暮的相思,有的,只是如冬日阳光般暖暖又懒懒的信任,仿佛可以闭上眼睛,重新变回那个永远无忧无虑,让他背着四处奔跑的小女孩
抛开彼此的身份,抛开那桩由大人们订下的婚约,林殊哥哥还是林殊哥哥,不管过去多少年,不管世事如何变迁,纵然有一天各寻各的爱情,各结各的佳侣,纵然将来儿女成行,鬓白齿松,林殊哥哥也依然是她的林殊哥哥。
霓凰,你听我说,梅长苏静静地拥着她,轻柔地抚摸她的长发,你先不要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一天我会让聂泽原原本本告诉你的,可是现在你能不能听我的话,乖乖回穆王府去,我们今天会面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即使是夏冬和靖王也不可以。以后如果再相见,我还是苏哲,你还是郡主,不要让其他人看出异样来,你做的到吗
霓凰用衣袖印去脸上的水迹,振作了一下精神,点点头,我知道,你现在要做的事很难,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梅长苏微微笑着,伸手理顺了她耳边的乱发,轻声道:清明之后,你就回云南去吧,我会让聂泽也过去,你们在那里安静地等我的消息,好不好
不行,霓凰郡主柳眉轻扬,你在京城势单力薄,起码我要留下来帮你
在云南也有事情可以做的。梅长苏温和地劝道,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一定会叫你,因为你不是局外人,我们要共同努力才行。
霓凰眼波轻动,沉吟了片刻,慢慢点了点头,那好我回云南可以牵制一些局面,也许确实比留在京城更有用。等我走后,穆王府在京城的所有力量,你都可以随意调派。
梅长苏眸中露出笑意,赞道:这些年你实在是历练了,果断慧敏,思路清晰,朝局脉络把握得也很准。有你稳定南方,我在京城也省心不少。
霓凰看着他素白清减的容颜和闲淡安宁的微笑,心中突然甚觉酸楚,又不想再惹他难过,自己勉强忍了下去,语调微颤地道:林殊哥哥,你要小心
梅长苏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从怀中摸出一方素巾,拨开旁边地上积雪表面的一层,抓了几把下面干净的雪握成冰块,用素巾包了敷在霓凰的眼睛上,柔声道,你是威震三军的女将军,不能肿着眼睛回去哦
霓凰破颐一笑,接过冰包轻压着轮流冷敷两只眼睛,方才的郁郁悲凄略略疏散了一些,又见梅长苏将抓过雪的手指缩回袖中煨着,嘴唇也有些微微的发青发白,不由担心地道:林殊哥哥,你这么冷,还是先坐你的马车回城去吧。我在这里等一会儿,等小青送完周老先生回来,我的眼睛也差不多好了。你放心,不会让那小子发现的。
要是连穆青都能发现,那还了得。梅长苏刻意轻松地玩笑了一句,也确实有些抵御不住身上越来越重的寒意,便又随便叮嘱了霓凰几句,转身走下坡地。
一直远远站在坡地洼处的护卫立即迎上前,看见他的手势,心领神会地跑去叫车夫把停靠在较远路边的马车赶了过来,放下脚凳,扶他上车。
梅长苏靠住车辕,回头又向坡地的方向看了一眼,见霓凰举起手中的冰包向他挥动,忙也抬手回应。
马车随即轻轻摇晃,开始启动向前,厚重的车帘放下,挡住了外面的山谷的朔风,也隔开了凰郡主的视线。
梅长苏只觉得胸口涌起冰针般的刺痛感,再难强力抑制,抬袖捂住嘴一阵咳嗽,好容易平息下来时,雪白的银裘袖口已晕染了一抹深红。
宗主护卫惊呼了一声,过来扶住他的身体。
没事,梅长苏淡淡地一笑,天气太冷,回去给我烧点热水,暖一暖就好了
.




琅琊榜小说 第59节|谢礼
.
朝堂论辩大胜太子后,越妃复位带给誉王的烦躁已一扫而光。兴奋之余,以驭下恩厚著称的这位皇子当然要立即嘉奖功臣,别的不说,对那位隐在幕后不显山不露水,只派人送了一封书信过府的梅长苏,就应该有所表示。
最初誉王是派人送去了几箱黄金白银,绫罗锦缎,可是这批礼连苏宅的门都没有进得成,就原样带封条地给退了回来,说是没地方放,不要。
誉王自知糊涂,人家是清高名士嘛,当然不要毫无美感的黄白孔方,所以立即改正,第二天亲自选购了名店名家出品的珠宝珍玩,件件都是独家精品,价值不菲,可送去不一会儿还是如数抬了回来,说是没地方摆,不要。
誉王一看珠宝也不喜欢,果然书生是要玩雅的,于是立即从府里收集的古画字幅里挑了好几幅忍痛割爱,命人第三次送了过去。遗憾的是这次回来的速度一点也不比前两次慢,人家礼貌地回话说,没地方挂,不要。
这第三次退礼时秦般若恰好在誉王的身边,她以袖掩面,悄悄笑了一下,被誉王眼角瞟见,本来他心里就正不自在,所以立即问道:你笑什么
秦般若星眸轻闪,叹息道:殿下安排礼品的本事,实在是不如王妃,折腾了这些日子,礼品还没进过门,难道您不知要投其所好吗
可是这人深居简出的,本王哪里知道他喜欢什么我府里也不是有成箱成箱的黎崇手稿啊怎么,看你这表情,你知道
秦般若绽出春花一笑,悠然道:再高深的人,只要小心地分析他素日的言行,总能推究出一些东西来。我来准备礼品,包管这次可以进门。
誉王知道秦般若一向心思细腻,慧眼善察纤丝微尘,当下放手让她去做。第二天,秦般若就准备好了若干新巧的玩具,比如可以走路的鸭子,会转圈的猫什么的,俱是机关好手设计制作,市面上无售的玩意儿,装箱后送了过去。
果然,这次的礼箱顺利进了门,被开了箱,玩具拿出来给了飞流,少年很高兴地在后院玩了起来。梅长苏亲自写了回执,虽然只有廖廖数字,但那好歹也是封致谢信。
誉王接到回执,心中甚是意外,不由夸赞了般若几句。
秦般若脸上倒没什么特别得意的表情,浅浅含笑道:这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投其所好罢了。如果确实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就只能转而观察他身边最得他看重的那个人。苏哲带着的这位少年,虽然名为护卫,实际上却一直如他幼弟般受到宠爱,要讨一个孩子的欢喜,自然比揣摸苏哲的心思容易得多了。
誉王笑道:还是你们女人心细,这样的事府里其他人恐怕都想不到呢。
秦般若却收了面上笑容,叹道:但对苏哲本人,我们了解的还是太少。若不能察知他心中确实想要的是什么,殿下日后又如何能调得动他呢
你说的正是本王忧虑之处。苏哲如此奇才,本王实在是一日比一日更看重他,可他的心思也未免太深了些,总是让人觉得他虽然已在为本王筹谋行动,但要说已得他忠心,怕还不是那么回事
但若他是那些一召即来、只求依附殿下谋得富贵荣华之人,他也不是麒麟之才了,秦般若嫣然一笑,如何得人、用人,这是殿下您的长处,般若实在不敢妄言。
可是刺探情报供我参考,就是你的长处了,誉王微微靠近香腮,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多留心,关于梅长苏的一切情况,无论是多么久远的事,本王都要知道。
是。秦般若敛衽一礼,见誉王随即起身披上披风,忙问道:殿下要出门吗
去苏府。
秦般若一怔,神色略有不解。
你那份礼虽好,誉王深深地看了这位才女一眼,笑了笑,但毕竟还是太轻了些。博他一笑可以,但要让他记在心里,那却不够。
秦般若星眸一颤,顿时明白过来,垂首欠身道:殿下果然是真龙心思,般若自愧不如。
誉王伸手扶住她,温言道:不必如此。本王要亲自走一趟,也不单单只为补礼。听去苏府的人回报,苏哲似乎是受了些风寒,身体不适。本王原就应该去探探病的。
如此请殿下慢行,般若也应该回去了。
那就一起走好了。誉王调笑道,能与美人多呆一刻也是好的。
秦般若一笑不答,也起身披上大氅。两人并肩一起走出书房,一路上言笑晏晏,谈得甚是高兴,不料在经过梅园时,竟意外地遇上了誉王妃。
见过王爷。誉王妃将手里捧的青花鬼脸小瓮交给侍女,自己上前一步行礼。
你在这里做什么誉王一面扶起她,一面左右看了看。
王爷不是最爱用梅花雪水烹制大红袍茶吗昨夜新雪,今晨初阳,我想赶在雪融之前,多集些花蕊间的香雪,替王爷留存。誉王妃柔声回答着,又向一旁屈膝见礼的秦般若微笑点头致意。
誉王见她一双纤纤玉手因为执笔在梅蕊间扫雪而冻得有些发红,不由心中微动怜意,伸手渥在自己掌中,轻声道:这些事情交给丫头们做就行了,你又何必亲自来。
丫头们总归不够细心,我怕她们弄的不洁净,搅了茶意,反让王爷不快。誉王妃唇边漾着温柔的笑容,眼波轻转,见誉王是一副外出的打扮,忙又道,王爷和秦姑娘有要事出门吗不要在这里耽搁了,我已集了好几瓮,也差不多够了。
我出去探一个朋友的病,秦姑娘是回楼里去,誉王不知为什么,竟向她解释了一句,这里风寒,你早些回房。快过年了,你可生不得病。
是。誉王妃柔顺地依从,命侍女将雪瓮都收捡好,又伸手重新把誉王的披风带子理了理,低低道,我这就回房了,王爷和秦姑娘慢走。
嗯。誉王不甚自然地应了一声,看着她转身迤逦而去,自己再与秦般若继续前行时,莫名其妙地就有些不太想说话了。
到了府门前各自分手,从遇到誉王妃后就一直退后几步的秦般若仍是神色如常,上前先送誉王上轿后,方才回身登上了自己的暖轿,正要出发,王府大门里突然跑出个小丫头,手里抱着个青花小瓮,叫道:秦姑娘留步
秦般若忙命住轿,掀开轿帘探出身来:什么事
王妃娘娘说,今年的新雪,请姑娘也尝尝。
秦般若心中微微一怔,但那张姣如春花的面庞上却依然云淡风轻,娇笑道:这可是王妃亲手集的梅花雪,怎么敢当烦劳姐姐回禀王妃,般若生受了,改日备了回礼,般若必亲至王妃驾前致谢。
小丫头眨着眼睛,也不知记下了没有,只将那小瓮递过来,便甩甩辫子跑回府门里去了。
秦般若捧着小瓮,手指轻轻在冰凉的瓮身上划弄了几下,脸上也没多大的情绪起伏,只有一双盈盈秋水微凝了片刻,便放下暖帘,吩咐道:起轿吧。
誉王赶到苏府时,梅长苏小睡方起,看样子有些虚弱慵懒,接待这位贵客时的礼数也不似往日周全,只客套了廖廖数语,便默默地端茶啜饮。誉王既然是来探病的,也知他身体状态不好,当然没有见怪的道理,温言问候了几句,提出要荐宫中的御医来为他诊治。
不过有些鼻塞声重的时感罢了,喝些姜汤草药就能治好,何须麻烦御医梅长苏靠在满是软枕厚裘的躺椅上,两只眼睛半睁半闭,还惊动殿下亲来探候,实在让苏某过意不去。
先生才真是客气呢。近来屡蒙先生指点,本王实在是获益非浅,若说重礼答谢,先生又不爱身外之物,只恨本王满腔谢意,竟无从表达。誉王谦和地道,近来天寒地冻,是大意不得的节候,先生身体不好,府里还是该请个良医住下,随时为先生调理才是。
梅长苏将脸侧了过来,笑道:多谢殿下关心。还真让殿下说准了,我们盟里长老昨天指派了位晏大夫过来,年纪一大把却比我硬朗许多,又罗嗦又爱管人,殿下没看见我被裹成这样捆在这里吗
誉王看了看他被包得严实的样子,也不禁一笑道:贵属对先生真是关爱有加。
梅长苏笑而无语,眼光飘飘地扫向窗外。誉王随他的视线看过去,飞流正在空院的雪场上纵跃,时不时地用脚尖去拨弄一只摇摇摆摆十分笨拙的木制鸭子。在少年身后的甬道上,府里的其他仆从正在忙碌穿梭。誉王想起进来时看到满院已整修一新,到处有人挂灯笼贴桃符,角门边还有送菜蔬鱼肉以及其他年货的板车停着,不由心里有些微微的迷惑。
这个苏哲,倒还真是一副要在京里过起日子来的架式呢。
正要再说话,院中的飞流突然闪身而起,下一瞬间他的手里已捉了个二十来岁男仆打扮的人,拖倒在雪地上。
飞流放手,那是来找誉王殿下的人一个中年人随后赶了过来大叫。
这时誉王也认出了自己府里的长随,眉间一跳,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会是什么要紧的事,竟让他们追到这里来找自己
转念间那长随已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扑到地上叩头,却又因为喘气太急而说不出话来。
你镇定点,哪里就急死了誉王看了梅长苏一眼,觉得有些丢脸,斥道,谁派你来的
王王妃
王妃誉王是深知自己这位正妻一向行事端重,当不是小题大做的人,不由猛地站了起来,宫里出事了么
王妃派小的来找王爷,那长随咽了咽唾沫,喘定了一些,请王爷立即进宫,娘娘娘娘突然病倒了
誉王全身一震,心里顿时极为发慌,身子晃了晃,几乎没有站稳,抓住那长随欲待追问,想来在这人嘴里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又一把丢开他,匆匆回身向梅长苏招呼了一声:先生休息,本王有要事先告辞了连回应也来不及听,疾步便向院外奔去,他的随身侍从们忙追在后面,将狐皮大氅给他披在肩上。
病了这个时候梅长苏微微蹙起双眉,表情也有些意外,沉思了一会儿,扬声叫道,黎大哥在外面吗
宗主,那名中年护卫出现在门口,您有吩咐
十三先生那里的童路到了吗
他跟送菜的车一起来的,到了有一阵了,因为誉王进来,所以他留在外院等候。
麻烦你带他进来。
是。
梅长苏向后仰在软枕上,闭上了眼睛,思绪有些烦杂。
童路这边带来的新消息应该不会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可是宫里没想到还会再起波澜。不知是真的病了,还是另有隐情若是真病,五天之内能痊愈吗如果的病到时未好,那祭礼上何人能够代她
因为资料不足,梅长苏难得有些头疼,两颊火热起来,伸手按了按额角,又并不很烫,只是晕沉沉的,思路不清。
自己这场病,来的也有些不是时候啊
.




琅琊榜小说 第60节|童路
.
没过多久,黎纲便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进来,那年轻人一身粗布麻衣,庄稼汉的打扮,生得眉目开阔,很是健壮,来到梅长苏面前便抱拳行礼,道:童路拜见宗主。
童路原本就是务农之人,因妹妹被恶霸看中,家遭横祸,幸为江左盟所救,现在老母弱妹都在廊州,他本人因为资质聪明,性情坚韧,几年前被梅长苏看中,派到了金陵。十三先生在乐界毕竟名声显著,不好常来常往,所以伶俐可靠的童路便是最佳的传信之人,几乎每隔一天都要以送菜之名来苏府一趟。
辛苦了,坐着说话。梅长苏轻轻抬了抬手,牢里有新的动向吗
是,童路口齿便捷地道,他们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由齐敏手下最心腹的一个叫吴小乙的班头一手经办。人现在就关在吴小乙的家里,确有七八分长得象何文新,只是瘦些,现在正好酒好肉调理着。何文新在牢里到底吃了些苦头,面容也不似以前那样白胖,到时候人头落地,只怕能够瞒得过去。文远伯万万没想过他们有这手,再加上他本来对何文新也不是特别熟悉,即便是要来现场观斩,也是看不出什么破绽的。
嗯,梅长苏沉吟了一下道,那个吴小乙,替死者的家属,牢里的狱卒,全都要盯紧,但切不可被人察觉。何文新被替换出牢后,会立即被送出京城避祸,到时千万不可跟丢了。
是。
刑部以前暗换死囚的旧案,查出了几个
1...3132333435...9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