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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僧西行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本站
伤了元气,其後又在黑松林的爆炸中,因为距离太近,又被冲击波震伤了内腑,
此外就是一些擦损之类的皮肉小伤。
他卧床静养了七八天,伤势就好得差不多了。
养伤期间,孙猴儿终日对着那两只虾钳子,反复的端详摸娑。
待到身体可以自如活动时,孙猴儿就提了一柄鱼叉下山,到海边走了一趟,
带来一堆肥美滋补的黑乎乎海参,玄奘便红烧了一大锅海参,又将剩余的做成
羹汤,两人美美的吃了一顿。
尝过玄奘烹煮的吃食後,孙猴儿大加赞赏,此後他便不下伙房了。
调养了数日,孙猴儿搬来一大堆瓶瓶罐罐,又将溪流畔的熔炉清理乾净,补
满石炭燃料,就开始炼化那两只虾钳。
玄奘被他抓了苦力,专司拉动大风箱。玄奘的力气大,那具沉重的风箱被他
轻易就能拉动,随着他的抽拉,熔炉中喷起丈许高的淡青色火焰。
那两只巨大的虾钳放置在熔炉当中,被熊熊烈火熔炼着,孙猴儿不断投入诸
多稀奇古怪的辅料。然而连续煆烧了几天,两只虾钳中只是微微发红。
到了第四天,孙猴儿焦躁的绕着熔炉踱着圈子,这些天的不间断的煆烧下来,
他储备的石炭燃料已所剩无几,两只虾钳却没有半点融化的迹象……
熔炉四周的温度甚高,孙猴儿的发梢被烤得卷曲焦黄,嘴唇乾裂,他仿然不
觉。
玄奘脸容沉静,一下一下的拉动着风箱,让熔炉的火焰保持在淡青色的炽热
状态。
孙猴儿踱了几圈步,舔着嘴唇,声音嘶哑的说道:「实在没有道理,在这等
高温下,陨星异铁早该熔成一团铁水了。虽说陨星异铁曾被老妖虾吸收过,如今
异变成这两只甲壳钳子,然绝不可能比原先更耐热,为何始终会无法炼化?莫非
是被老妖虾吸收时,生出了俺老孙不知道的变化,和尚可否教我?」
玄奘扯着风箱,沉吟了片刻,说道:「这等异物,早该炼化,却偏偏无法炼
化,据小僧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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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就只有一种说法了。」
孙猴儿一听大喜,他知玄奘不通铸造,他本身又是冶炼行家,方才发问不过
是因为心中烦躁,顺口而为之,不想玄奘竟真有说法,他当下急切的说道:「哪
两种说法?」
玄奘拉着风箱,缓缓的说道:「古书上有记载,春秋时,大匠干将铸剑,也
如孙兄一般,遇到金铁不销的情形,其妻莫邪断发剪爪,投入炉中,金铁便消融。
小僧观孙兄这几天,也在熔炉中投放了不少猛兽的毛发爪甲,甚至血肉骸骨
等,如此仍不能炼化,小僧推断,这应与冶炼之术无关。」
孙猴儿焦躁的说道:「和尚,俺老孙心急,你就直说吧。」
玄奘笑笑说道:「那老妖虾乃是地仙之流的存在,他一时失察,被孙兄用炸
药炸成飞灰,小僧估摸着,他那一股子怨气执念,就蕴藏在残留下来的这两只虾
钳子里,若不消除这怨气执念,这两只虾钳怕是难以炼化。」
孙猴儿听得眼眸发亮,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高声说道:「原来如此,俺明白
了。」
他说着就奔入石室中,片刻之後赤裸着上身走了出来,手里托着一罎子酒水,
腰间别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刃。
他走到熔炉前,揭开酒封,仰头将一整坛酒水一气灌下,他喘过几口气後,
就满脸赤红的抽出短刃,在胸膛上一划而过,一股浓稠的鲜血登时飙射而出,穿
过熔炉的窥孔,喷洒在那两只微红的虾钳之上。
一股淡淡的青烟冒起,玄奘和孙猴儿的耳际都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长长厉嚎。
两人定睛一看,那对虾钳已然化成一团银白色的熔液。
孙猴儿顾不得尚在流血的胸膛,狂喜的叫喊道:「成了成了,俺老孙的心头
热血,可辟邪也。和尚,快快拉动风箱,千万不要停下,俺这去弄泥范,把俺
的两口宝贝打造出来。」





妖僧西行记 妖僧西行记(31-36)
作者:绝色夫
字数:59255
3炼剑(下)
三天之后,两口散发着幽幽寒光的长剑打造了出来。
这两口长剑的式样甚是怪异,剑尖不是尖锐突出,而是凹了进去,剑锋的两
侧锐起,形成钳剪状的锐利双尖。两口剑身均约莫两尺半长、前宽而后窄,甚是
轻薄,通体白朦朦的,材质非金非木,散发着阵阵慑人的寒气。
孙猴儿看着这两口异剑,哈哈一笑,就仰面昏倒过去。
他刺出心头热血,之后又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连续铸锻,虽然绝大部分抡锤
锻砸的粗重工夫,都是玄奘代替他来做的,然而他伤势初愈,身子本弱,一直都
是在勉力坚持,如今见得两口异剑铸成,一口气松了,身子便支持不下去了。
玄奘接住孙猴儿软倒的身体,把他搬到石室的床上躺下。
又在石室里了一块麻布,将那两口异剑包裹着,放在石室的案几上,就倒
头在自己的床铺上酣睡过去,这些天连续抽拉风箱和重锤锻造,他也疲累得颇不
轻。
次日清晨,玄奘醒来时,石室里又是空无一人,孙猴儿和那两口异剑都不在。
玄奘走出石室,就见着孙猴儿在空地上演练那两口异剑。
孙猴儿双手各持一口异剑,缓缓的演练着刺击、撤、挡架等架势,他演练
了一会,动作渐快,那两口白朦朦的异剑,如同行云流水般在他身周出没,片刻
之后,孙猴儿整个人便淹没在雪团般的剑光中。
玄奘隔得甚远,仍能感觉到剑光中泄出的刺骨寒气。
孙猴儿演练得兴起,忽然呐喊一声,一口异剑脱手飞射而出,带着一道白茫
茫的剑光,冷电般洞穿了数丈开外一棵抱粗细的老松树。
孙猴儿只剩一剑在手,雪团般的剑光稀薄了不少,仍是将他护得水泄不漏。
孙猴儿空着的手捏剑诀一招,那口洞穿了老松树的异剑,在半空中拐了一道
弧线,如同鸟儿一般疾飞而,被他稳稳当当的接在手中。
那棵老松树被剑光洞穿后,破洞处生起了一层白色的冰霜,渐渐向整棵树干
蔓延开去,听得嘞嘞数声,老松树摇晃几下便从中折断,轰在倒在地上,激起了
一阵尘土。
玄奘微微一笑,扬袖拂去迎面扑来的灰尘。
孙猴儿也擎着双剑在身周一圈,生起一阵凛冽的寒气,将周围的灰尘都压制
了下去。
玄奘抚掌叹息,说道:「孙兄方才演练的,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御剑之术?」
孙猴儿嘿嘿一笑,摇头说道:「非也,俺没那个本事,皆是这两口剑的能耐。
俺用心头热血化开了两只虾钳子后,不知怎的,这铸成的两口剑就有了一点灵性,
俺只要集中意念,便能隔空如意的操纵,还能释放出老虾妖本体的极寒之气。」
玄奘啧啧说道:「如此说来,孙兄所打造的这两口剑,乃是世间难得通灵之
物,几近于传说中的仙家宝贝,孙兄可曾为这两口剑取了名字?」
孙猴儿摇了摇头,手中两口长剑耍了几个剑花,便隐在肩后,他走到空地边
上,看着那茫茫大海,过了半晌才说道:「打造这两口剑用的陨星异铁,乃是雪
特人老师留给俺的,而这两口剑,俺也是按雪特老师吩咐打造的,故而,俺想把
这两口剑取名为雪特双剑,以兹记念。和尚你觉得如何?」
玄奘微微一怔,说道:「甚好,甚好。这两口剑乃是孙兄辛辛苦苦的用老师
所留之物打造而成,取名为雪特双剑,足见孙兄的纯孝之心,小僧感佩。」
孙猴儿瞪着眼睛看了他片刻,忽然赫赫一笑,说道:「和尚既然如此说了,
俺老孙的这两口护身宝贝,以后就叫做雪特双剑了。」
又过了数天,孙猴儿的身体再度恢复过来,便取了另一块陨星精铁,打造出
一对薄铁剑鞘,见雪双剑插纳在其中,恰好将那外泄的寒气封存得半点不漏。
这天傍晚,孙猴儿在海滩上抓了一只大海龟,宰杀放血后带山上,玄奘摘
来一些野生的姜葱和松蘑,炖煮出一锅香喷喷的龟肉。
龟肉炖煮好后,孙猴儿没有像往常一般急着吃食,而是将玄奘请到树下的石
凳上坐好,又从石室里取出一只黑陶罐子,为玄奘倒了一碗飘香的美酒。玄奘这
些天居住在石室中,知道得很清楚,这可是孙猴儿珍藏的美酒,只有寥寥几小坛,
平素他自己都舍不得动用。
孙猴儿敬过玄奘三碗酒,将那两口异剑放在石桌上,沉默的看了一会,才说
道:「和尚,俺老师离去前叮嘱过俺,务必要用陨星异铁打造出两口剑,这将是
俺老孙日后的保命手段。为了打造这两口剑,俺远赴唐国数年,苦心收集各种配
料,待得好容易收集齐全,俺兴冲冲的驾船返龟流岛,打算精心打造出两口护
身宝贝。哪里想到,陨星异铁半途却在半途被老妖虾抢走了,俺老孙心中的悲愤,
实难以说道。」
「俺在岛上蹉跎了数年,一事无成。直到遇见了和尚您,俺才得以诛灭老虾
妖,拿了陨星异铁,打造出这两口雪特双剑,而且比预想中品质更高,俺日后
若是再见着雪特人老师,也算是有个交待了。和尚,俺之前是存了心思的,故而
一直没有问过您的法号,是不想把日后的事情搅和在一起。如今,俺老孙就正式
问您了,敢问禅师法号?」
玄奘十说道:「小僧法名玄奘。」
孙猴儿站了起来,缓缓走到玄奘身前,扑通一声的跪了下来,精光闪烁的双
目仰看着玄奘,郑重的说道:「敢问禅师,可否收俺孙猴儿为徒?」
玄奘静静的看着跪在身前的孙猴儿,过了半晌,方才笑笑说道:「孙兄的本
事颇大,无论是铸造还是剑术,皆有过人之处,出人头地乃是轻易之事,小僧不
过是一介不通术法的世俗僧人,无权也无势,孙兄拜小僧为师却是为何?」
孙猴儿跪在地上,梆梆梆的叩几个头,恳切的说道:「雪特老师曾对俺说过,
俺脾性过于凶暴急躁,乃是天生孤煞之人,若不得镇压,注定会死于非命。俺这
些年来,游历唐国,独居北山,都是在磨练心性,然而这些年下来,心性没有半
分改变。前些天与禅师相遇,俺就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投契,即便俺被禅师擒捉悬
吊,也生不起怨恨之心,所以俺后来才会带禅师去鲛人小岛,一同享受那海族女
子的妙趣。俺老孙可不是心胸宽广之人,平素哪有这般好相与的。」
「俺这些天与禅师朝夕相处,看得很清楚,禅师好酒肉,不戒女色,算不上
是个好和尚。然而在禅师身边,俺总觉得心性能收敛下来。俺的雪特双剑得以铸
成,也是因禅师的襄助。在雪特双剑铸成的那一刻起,俺老孙就决定了,要拜禅
师为师,从此侍奉左右。」
玄奘笑笑,摇头说道:「孙兄,这等说辞,非是拜师理由。」
孙猴儿脸上一红,又在地上叩了几个头,方才说道:「雪特老师说过,俺老
孙的命格孤煞之气太盛,即便能逃脱死于非命的格局,也只会是坎坷流离,一事
无成。然而,俺若是能跟大气运之人的左右,或能因风云际会,得到一番成就。
俺游历了这些年,遇见唯一有大气运的,唯有禅师一人,俺不拜禅师为师,还能
拜何人为师?」
玄奘伸手摩挲着头顶半晌,微笑说道:「这般说来,今日小僧即便收孙兄入
门下,孙兄日后若是遇上有更大气运之人,就会舍小僧而去,可是如此?」
他嘴上说得从容,心中却是念头电转,思绪翻涌。
从襁褓时被漂于江流,到少年时自悟佛门神通,再到与孙猴儿斗地仙之流
的老妖虾这桩桩经历,实非常,然而这终究不过也是好运气而已。若是说
到气运,那便不止如此了,那可是天生命格的范畴,更加何况是大气运!
孙猴儿脸色涨红,抗辩说道:「俺老孙岂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既是拜禅师
为师,就当终身侍奉,不离不弃。」
玄奘沉思了一阵会,缓缓说道:「孙兄乃是有大本事之人,若是决心皈依佛
门,乃是佛门之幸。小僧年轻德薄,不堪为人师,不若小僧代吾师法明长老收你
为徒,此后你我以师兄相称,如此可好?」
孙猴儿摇头说道:「那法明长老俺没见过,就算他也是有气运之人,也不见
得与俺老孙投契。俺老孙不计较辈分,俺要拜的师父,只是禅师你一人,请禅师
收俺为徒。」
玄奘又想了一会,点头说道:「既是如此,小僧便收你为徒。你暂且跟着为
师,做一个带发修行的行者,待到金山寺,禀过长老,再行定夺剃度的事宜。
你且起来,为师想想,要给你取一个甚么法名。」
孙猴儿怪叫一声,跳了起来,腾腾的在空地上兴奋的翻了几个筋斗,高声说
道:「俺老孙蒙师父收入门墙,心甚是欢喜,师父要给徒儿赐法名,不若就叫悟
空?俺之前游历大唐,在一座寺庙的名册中看到过这法名,觉得甚好听。」
「悟空?不知为何,为师一听到这名字,就感觉浑身发冷,此名可能与
你我有碍,万万不可取,你就叫辩机罢了。」
「变鸡?呃,师父所赐的法名好生别致,不知有何深远的含义?」
「是辩机,辩才无碍的辩,你喜言谈,爱争辩,故以辩为名;机乃是际
遇,你我于这龟流岛相遇,或许就是冥冥中定下的一场机运。并非是要你变成一
只鸡。」
「哦哈,是徒儿愚钝,不理解师父赐下的法名,有这般深刻的含义,罪过罪
过」
两人确立师徒名份后,辩机心中欢喜,一改之前的飞扬跋扈,变得颇是恭顺。
师徒二人谈说了一会,辩机说道:「师父且宽坐,俺这就去伙房把那锅海龟
肉端上来,炖煮了这般久,香气越发浓郁了,俺闻着可是垂涎欲滴了。」
辩机走进了伙房,转眼就奔了出来,惊诧的说道:「师父,那锅海龟肉不见
了。」
玄奘脸上无甚表情,叹着气,伸手向上指了指。
辩机抬头一看,一条窈窕的白色倩影正踞坐石室所在的巨岩之顶,手执一双
长筷,正从一个黑乎乎的锅子里捞出一块冒着腾腾热气的肉块,以一种优雅的姿
态,送入小巧的檀口中。白衣倩影的身旁还跪坐着一个青衣小丫鬟,她身后是蓝
墨墨的夜空,一轮半弯明月正正的悬挂在她脑后,映照得白衣倩影的身姿彷如仙
子一般优美。
辩机看了大怒,戟指叱喝道:「哪来的女蟊贼,胆敢偷去俺师父烹煮的海龟
肉,快些还来,否则俺捉着你,非要狠狠打上一顿屁股不可。」
那白衣倩影停下了长筷,清脆的呸了一声,一小块物事呼啸着激射向辩机。
辩机忙闪身避开,那块物事射在他身侧的一块石头上,激溅出一蓬火星,深
深的镶在石上,仔细一看,却是一片吃剩的龟。
辩机吓了一跳,急急奔至石桌旁,将雪特双剑操握到在手中,低声对玄奘说
道:「师父,这两人是何来路?」
玄奘摇了摇头,也低声说道:「方才为师闻得香气的来处不对,才发现这两
女子的。原以为是你以前惹下的孽缘,正要夸你眼光甚佳,谁道不是。」
他说着便站起身来,十说道:「仙子到访,何不下来一聚?」
那白衣倩影格格笑了数声,手中长筷轻巧巧的一拨,那黑乎乎的大锅子就飞
了起来,呼呼的巨岩顶上从凌空落在石桌上,旋过几个圈子,便平平稳稳的停了
下来,半点汤汁都不曾溅出来。
白色倩影也凌空飞跃而起,缓缓落在石桌旁的一张空石凳上,衣袂飘舞,仪
态优美,身姿窈窕,仿若壁画中的飞天仙女一般。玄奘师徒二人怔了片刻,才看
清这是一个身穿洁白宫装,头梳盘蛇发髻的少女,脸容精美如画。
宫装少女的纤纤右手握着一双粉红色不知是何材质的长筷,纤纤左手端着一
只精致的白玉小碗,碗里有一块温热的肥美龟肉。她也不理会玄奘二人的异样目
光,慢条斯理的将龟肉嚼吃了下去,然后把手中的碗筷往旁侧一伸,那青衣小丫
鬟默不作声的接了过去。
玄奘二人这才留意到,那青衣小丫鬟不知何时已站在宫装女子身后。
宫装女子接过青衣小丫鬟递上的一方白绫巾子,印了印红嫩嫩的嘴唇,水波
一般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转,落在玄奘身上,轻声笑道:「禅师炖煮的这锅龟肉,
香气扑鼻,本宫嘴馋,就忍不住偷吃了几块,失礼之处,请禅师不要见怪。」
玄奘笑笑说道:「能得仙子夸奖,实乃是贫僧和这锅龟肉的荣幸。」
宫装女子扑哧的掩嘴一笑,说道:「禅师倒是个妙人,若是有暇与禅师闲谈
一番,倒也是乐事。只可惜,本宫此番乃是为龙宫下属被戮杀一事而来,不便与
禅师闲谈太多。」
玄奘与辩机对望了一眼,说道:「龙宫下属?敢问仙子来历?」
宫装女子笑了笑,她身后的青衣小丫鬟冷冷的说道:「你们两个听清楚了,
我家宫乃是东海龙宫的敖吉三公,你们戮杀龙宫下属虾大力校尉,我家宫
乃是前来问罪的。」
话音未落,就听得铿锵两声颤鸣,两道霜雪般的剑光亮起。
辩机闻得宫装女子是来问罪的,当下恶从胆边生,虽还不清楚她们口中的虾
大力校尉是不是那老妖虾,不过先下手为强总是错不了的,他便一展雪特双剑,
对着那东海龙宫三公和青衣小丫鬟,狠狠的斩杀过去。
那敖吉三公脸上的笑容一冷,一抬素手向着剑光一点,娇叱道:「定。」
辩机只觉得身形一紧,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无形大力将他禁锢着,丝毫动弹
不得,雪特双剑也自凝滞在半空中。
辩机怒喝一声,额上青筋迸现,白朦朦的雪特双剑寒气大盛,淡淡的青白烟
气从剑身上透发而出,听得嘞嘞数声轻微的破裂声,双剑方圆径尺的地方,大气
隐隐翻滚,似是某些无形的物事被冻得碎裂开来。
雪特双剑颤动了几下,便破开了那无形的禁锢,辩机双目圆整,便又要杀将
过去。
敖吉三公微咦了一声,白皙的纤手又待点出,便在此时,她耳边听得哞的
一声大吼。这吼声沉厚庄严,直抵耳鼓深处,才宏然炸响,敖吉三公修行虽深,
心肝儿仍不由自的抽搐了数下,有了瞬间的失神。
这正是玄奘喝出一声狮子吼,他对辩机的莽撞出手,甚是头痛。
这敖吉三公仆二人,嘴里虽说是前来问罪,言语却甚平和,并无问罪的
姿态,他正思量着对方的真正来意,辩机却悍然出手了,他便只好趁双方未曾打
出真火,使出惯常用的狮子吼,以分开双方。
32公(上)
敖吉三公略一失神后,素手一招,辩机手中的两口雪特剑不知怎的,就脱
手飞出,如同鸟儿归巢一般落入在她手中,她拿起两口长剑,颇有兴趣的左右端
详着。
玄奘暗叹一声,探手拿住辩机的衣领子,一把将被狮子吼震得头晕眼花的他
拖到身后。
辩机扶着脑袋,过了好半晌才过神来。
他甫一神,就脸色大变的手捏剑诀,想要召两口雪特剑,只是那两口雪
特剑被敖吉三公拿手中,如同生根一般,他竭力发出的召唤意念,宛若泥牛入
海。
敖吉三公垂着螓首看了一会,星眸眨动,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两口怪模
样的剑,蕴含了一点寒冰道法的本源精粹,莫不是你们戮杀了虾大力校尉,用它
的遗骸锻造出来的?」她说着,随手把见雪双剑放在石桌上。
辩机一喜,又捏起剑诀,想要趁机召双剑,然而那两口长剑仿佛被禁锢了,
他虽能感应到两口长剑的灵性,然而任凭他如何的召唤,两口长剑就那样搁在石
桌上纹丝不动。
玄奘反手按住几乎要暴跳的辩机,对着敖吉三公十施礼,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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