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妖僧西行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本站
出一丝直透心魄的寒气。
金山寺并非是修行寺庙,来往的也尽是不通术法的世俗僧人,哪里见识过此
等传说中可千里取人首级的飞剑之术,故而辩机的两口雪特剑一出,那些个闹事
的僧人便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发一言。
此等麻烦事闹过几轮后,玄奘的名气却是愈发大了。
这日下午,玄奘循例在松林子讲经,他落坐的地方,正是他不久前入定的那
棵松树下。
在玄奘的身周,围坐着十余名金山寺僧人,辩机大大喇喇坐在最前头。这十
余名金山寺僧人的外围,又有围坐着数十名装扮和年纪不一的僧人,他们身下垫
坐的蒲团颜色大小各异,这些便都是从外地赶来听讲经的僧人。
玄奘盘膝坐在树下,抬头看着众僧,朗声说道:「今日,贫僧要讲的是《移
识经》。贤护菩萨尝问佛,人生而有识,人死则识往何处?识作何形状?…
…贤护菩萨所说的识,按我大唐的文义,可解作灵性,若是再浅白通俗一些,
亦可解作魂魄,不过这就有了一些偏差。「
「大道有三千,殊途同归。中土的儒家学说,也有人死灯灭的说法,这便是
灵性或者魂魄的另一种解读方法,可与《移识经》相参照……贤护菩萨问的乃是,
人生来就具备灵性,死后灵性何去何从?灵性是何形状?这便是涉及生死之道的
根本也……」
玄奘滔滔不绝的讲着,至日色偏西时分,便停了口,闭目趺坐。
一众僧人知道规矩,知是今日的讲经结束了,当下纷纷向玄奘行过礼,各自
散去。也有几名僧人向玄奘请益了数处疑难,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玄奘歇坐了片刻,便携了辩机,前往附近的黎家集就食。
辩机在横山港出售了几口兵刃,得钱财甚多,扣去为孙家棚购买了四头耕牛
和一批物资的花销后,囊中尚十分丰厚。他与玄奘皆吃不惯金山寺的清淡斋饭,
便与黎家集酒家的掌柜说好,常年包了一个坐头,每日准备午晚两顿上好的饭食。
玄奘每日讲完经后,师徒二人过来就食,然后再返金山寺。
玄奘离开数月,这黎家集无甚改变,只是曾与玄奘一度有肌肤之亲的黎老夫
子之女,连同她的小婢女,在两月前远嫁他方为人妇,这让玄奘生起了几分物是
人非的感悟。
这日,酒家准备的吃食是一大盘子黄焖羊肉和一大埕新酿的稻米酒。羊肉焖
煮得焦黄喷香,嚼之甘香肥腻,新酿的稻米酒清冽若水,柔和甘甜,二者甚相得
益彰,师徒二进食得颇是兴起。
吃喝了一阵,辩机抹去嘴上的油腻,说道:「师父,这段时间寺里头都在谈
论,长安将要举办一场开朝以来最盛大的水陆法会,这法会究竟是甚么由头?跟
俺谈说的那几个师兄,都说得不甚清楚。」
玄奘微微沉吟,此事他是略有听闻。
当今天子在登位前,兴兵南征北伐,荡平六十四处烟尘,剿灭七十二处草寇,
杀人无数,而后又行逼父、杀兄、害之举,杀孽过盛,故虽登大宝,身负皇气
和九州大运,然宫中却常有阴邪之物滋生作祟,令天子甚不安宁。
前些时日,天子不知是听取了何人建议,下诏招集全国高僧,要举办一场前
所未有的盛大水陆法会,超度各路枉死的怨魂,消去此前的一概罪孽,并普谕世
人为善。
玄奘笑笑说道:「徒儿,这等水陆法会乃是中土独有,他处所无的。佛教存
入中土后,前朝梁武帝虔诚信之,故以帝皇之尊立下了不少佛门规矩,如今的茹
素戒律便是梁武帝所倡议的,这水陆法会也是梁武帝所设想创办的。」
「水陆法会全名乃是『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因全名甚佶屈聱牙,
故而咸称为水陆道场或悲济会。水陆法会全名中的法界、圣凡等,每个字均有所
指,你若是想知个究竟细,便去翻看佛经,不要总是偷懒问为师。」
「这水陆法会,简单说来,便是集施食、诵经、释经为一体的大规模佛教盛
事,旨在超度水陆两界的受苦众生,使之脱离苦厄,飞升极乐。」
辩机啧啧的说道:「大唐皇帝倾一国之力,所举办的水陆法会,定是空前绝
后的一场佛门盛事,俺实在难以想像届时的盛况!俺听说,大唐皇帝正在征召全
国有名的高僧大德,前往长安参与法会,师父这般鼎鼎大名,一定会接到皇帝的
征召。师父务必要带徒儿去长长见识,俺还没有去过长安哩。」
玄奘啜喝了一口酒水,笑笑说道:「徒儿休得妄言,为师不过是在无棣县里
薄有名气。大唐疆土广博,其间高僧大德、口灿金莲之辈无数,非是你我能想象
的,为师实在不值一提。你这般大话,若是给旁人听去了,会被耻笑的。」
辩机尚未话,一阵稀奇古怪的笑声忽然在半空中响起,这声音嘿嘿的笑了
一会,悠悠的说道:「你这和尚,倒也妄自菲薄!」这声音忽细忽粗,飘渺飘荡
的,一时竟是听不出发自从何处。
辩机霍的站了起来,眉毛竖起,精光闪闪的双眸扫视着酒家里的诸人。此时
酒家里另有四五桌酒客,正自在小酌密斟,低声谈笑,却是无人神态有异。
玄奘放下酒杯,皱眉扬声说道:「是何方高人说话,还请一见。」
那嘿嘿怪笑声在空中荡着,不绝于耳,却是无人现身。
辩机将酒家里的诸人看了一遍,身形忽的一闪,迅捷无比的抢出酒家大门,
片刻之间,他已绕着酒家转了两三个圈子,却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便沉着
脸又走酒家中。
玄奘见辩机怏怏然返,那怪笑之声犹自在响,便十皱眉,准了那怪
笑之声的一个空挡,沉沉的喝了一声:「牟」。
他的这一下喝声,乃是用上了佛门狮子吼的法门。
数月前的那一段红尘洗练,玄奘深切的体会到了佛门狮子吼的特殊威能,就
连那神通尤在地仙之上的敖吉三公,在猝不及防之下,也会被一声狮子吼撼动
心神。故而寺的这一段时间里,他研读相关的佛经,潜心印证,如今狮子吼的
威能较之以前更胜了许多。
站在玄奘身旁的辩机身形一晃,只觉一个闷雷般的声音在耳际响起,心脏猛
的抽搐了几下,耳鼓一阵震荡发鸣,幸得他这段时间跟随玄奘勤修佛法,心境颇
有长进,稍一定神便复了过来。
那古怪的笑声被吼声所震慑,停窒了一个片刻,待又再响起时,声音便显得
干巴巴了,待笑得数声,就出现了嘶哑的破音,古怪笑声旋即哑然而止,渺无声
息了。
玄奘和辩机对视了一眼,心知那暗中之人应是被这声狮子吼震伤了肺腑经脉。
此时,那肥胖的酒家掌柜捂着耳朵一路小跑过来,满脸赔笑的说道:「两位
禅师有何吩咐?禅师方才是与哪个在说话?」
辩机翻着眼睛,冷冷的说道:「掌柜的,你方才难道没有听到有人嘲讽俺师
父?」
掌柜挠了挠脑袋,赔笑说道:「花和尚和小师傅恕罪。本店新酿的这稻米酒
入口清冽,后劲却不少,两位定然是喝得有些多了。小可一直坐在柜台那边看着,
方才不曾有人跟两位禅师说话。小可是听到禅师在吼叫,才过来问问的。」
辩机怔了怔,奇怪的问道:「你难道没有听到那嘲笑声?」
掌柜憨笑着摇头。玄奘和辩机对望了一眼,师徒二人常来这酒家中吃食,也
知这掌柜的为人。这掌柜乃是土生土长的黎家集人,经营这酒家已有十数年了,
为人极是敦实憨厚,也笃信佛教,每月的初一十五都会到金山寺上香礼佛,一直
以诚待人,绝不会说假话。
辩机目光转向其他几桌酒客,那些酒客都在用双手捂耳,却是被玄奘方才的
狮子吼震得不轻,大半的酒客都双眼发直、神态迷糊,剩下的还算清醒,正自注
视着这边的状况。辩机十告了一声罪,便一一上前询问,这些酒客纷纷表示方
才没有听到笑声。
辩机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是给玄奘挥手阻止了。
玄奘向众人十施礼一圈,笑笑说道:「诸位恕罪了。贫僧师徒多喝了两杯,
在开玩笑罢,诸位勿要见怪。」
其中一名酒客摇摇晃晃的向玄奘十,口齿不清的说道:「花和尚乃是金山
寺的有道高僧,咱黎家集谁个不知晓,有谁胆敢来冲撞花和尚,莫非是不长脑子
了?掌柜的,还不赶快去弄碗热汤来,让小师父和花和尚解解酒。」
待得掌柜转身离开后,其它酒客便又开哄哄的斟饮起来,玄奘师徒也自坐了
去。辩机说道:「师父,方才那笑声,莫不是只有俺师徒听到了?」
玄奘点点头,沉吟说道:「应是如此,这等传声之法奇妙非常,也不知是何
方高人在跟咱们师徒开玩笑。那人应无甚恶意,只是为师方才喝得有些兴起,竟
是用上了狮子吼,实在过于孟浪,那人眼下怕是离去了。」
辩机提壶为玄奘斟酒,笑嘻嘻的说道:「那人如此戏弄俺师徒,俺倒是觉得,
师父的那声狮子吼,爽气得很。」
师徒二人又谈说一阵,吃毕酒肉,又喝了掌柜送来的解酒汤,便动身返金
山寺。
从黎家集返金山寺,约莫有五六里路程,需要经过一座小山和一条小河。
此时天色近黑,一路上少有行人,玄奘师徒二人一路闲话,临近那小河时,
忽然听得那河里传来一阵尖厉的呼救声。
师徒二人吃了一惊,快步抢到河边,只见那条数丈宽的小河中间,水波翻荡,
一个身穿绿衣的女子在小河中载浮载沉,狼狈的挣扎呼救。
玄奘向辩机微微点头,辩机便一把扯去僧衣,跃入河水中。
辩机自幼在海边长大,水性极是精熟,当下划动手臂,几下就游至那拼命挣
扎的绿衣女子身后,探手抓着了女子的后衣领。他知救助这等溺水之人,万不可
从正面游过去,否则定会被溺水之人缠抱住,变做救人不成双双被溺。
辩机抓住了那女子的衣领,便身往岸上游去。
他游动几下,便觉得有些不对了,那衣领入手轻飘飘的。辩机头看去,只
见手上抓住的只是一件松垮垮的绿色衣裳,衣裳里头空空如也,那女子却是不见
了。辩机心中一惊,便扭头四下察看,这河水乃是山溪汇聚而成,清澈见底,一
眼可鉴,四周水波平静,哪里有落水女子的丝毫影踪。
辩机一时只觉遍体生寒,当下大叫一声,三扒两拨的蹿了上岸,一把抄起随
同僧衣一起抛在地上的两口雪特剑,待得两道明晃晃的剑光在身边亮起,他心中
才稍定下来。
玄奘静静的站在岸边,皱眉注视着河水。
辩机四下张望了一,不见那河水及周围有何异状,便拎着两口雪特剑走到
玄奘身边,抹着冷汗说道:「师父,可见着水中发生了何事?」
玄奘摇头,微微一笑说道:「为师看到你抓着那女子的衣领,然后那女子就
不见了,仿佛是溶在水中一般,你看,如今连你抓下来的那件衣裳都不见了,当
真是奇妙得很。」
辩机仔细一看,但见河水清澈奔流,水中别无它物,方才他抢入水中救助绿
衣女子一事,除了在岸边留下了两行濡湿的足印外,此外再无痕迹,仿佛是一场
幻梦一般。
辩机看了一阵,目芒闪动的说道:「师父,这河中没有鱼。」
玄奘点点头,微笑着说道:「为师看也是这般。」
辩机松了一口气,将两口雪特剑还鞘,拿过僧衣拭擦湿淋淋的身体,一面说
道:「师父,此等异事,不会是有鬼魅之流在作祟吧?」
玄奘沉吟说道:「此地山明水秀,一向祥和,并无恶事发生,寺中的值事近
来也不尝有异闻,应非是那等不靖之物。方才为师隐约感应到一丝大气的波动,
只是太过隐晦,不敢十分确定。」
师徒二人谈说了一阵,那小河却是再无异状,辩机便穿上了僧衣,随玄奘返
金山寺。
次日下午,玄奘照例在松林中讲经,这一日讲的依然是《移识经》。
「佛尊是这般解说的,那灵性与肉身的关系,便如胚芽与种子一般。种子萌
动发芽,长出枝叶茎干。那么,当种子长成后,那最初的萌芽,是变成了枝叶、
茎干,还是变成了树根?抑或是就此消失无踪了……」
他滔滔的讲了一段经文,停下来喝水润喉时,耳中忽然听得嘿嘿的数下笑声,
声音古怪缥缈,玄奘拿着水葫芦的手微微一顿,即随不动声息的抬目察看。
辩机和一众听经僧人正在领悟他方才讲解的经文,有的喜不自胜,有的皱眉
苦思,众僧神态各异,却也无一人有异状。玄奘心中明了,这正是昨天在黎家集
听到的传声之术,此笑声怕是只有自己能听到。
玄奘喝过几口清水,也不管那笑声,继续讲经至日色偏西,方宣布结束。
他答过几个听经僧人的疑难后,便趺坐在松树下,闭目不语,众僧只道是
他讲经疲倦,纷纷向他十行礼后,各自散去。
不多时,松林里便只剩下玄奘和辩机师徒二人。
玄奘睁开眼眸,扬声说道:「俗话说道,事不过三。高人戏弄贫僧师徒,如
今已是第三次了,还请现身一见。」
松林中寂寂,只有风吹拂过树梢时发出的声息。
玄奘皱眉,垂目看着地下,过了片刻,又朗声将方才的语言说了一遍。
辩机侍坐在玄奘身前,眼眸中精芒闪动,他顺着玄奘的目光低头看去,便见
映在地下的树影子当中,在一棵松树的枝桠间,盘踞着一个纤瘦的影子,他霍然
抬头,那松树的树桠间却是空无一物。
玄奘的第二遍语言说完,又等了半晌,松林中还是无人现身。
辩机又低头看了看影子,肩头一晃,两口雪亮的雪特剑从他背负着的布包中
脱鞘飞出,绕着他的身周飞舞,辩机双手一探,便握住了雪特双剑,他喝了一声,
双臂一展,周围登时寒气大盛,他持剑就要向那树桠飞刺过去。
便在此时,听得玄奘说道:「徒儿莫要莽撞,且看清楚。」
辩机身形一顿,精光闪闪的目光一扫,只见玄奘搁放在膝上的一只手掌,四
指拢,只有一根食指斜挑而出,却是指着侧前方的一棵松树的阴影处。
辩机心中一动,当下双手捏着剑诀一引,两道雪亮剑光冲天而起,飞刺向那
半空中的松树枝桠,剑光至半途,突兀的一折,向着玄奘所指的松树阴影处,闪
电般斩削而下。
「呀?」那空无一人的松树阴影处传出一声惊呼,剑光掠过处,一层水幕也
似的东西被打破了,现出一名身穿紧身紫衣的窈窕女子。
这紫衣女子的脸色略显苍白,她骤不及防的被破去了隐身法门,却是及时撃
出两根短刺,银牙轻咬着唇片,叮叮的两声,将两口雪特剑挡了下来。
然而,两口雪特剑所蕴含的寒冰本源煞是厉害,那两根短刺瞬间就染上了一
层白霜,彻骨的寒气直透双臂,唬得紫衣女子缩手就将那两根短刺扔在地上。
辩机也不追击,招手收了两口雪特剑,盘旋在身周,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紫衣女子约莫二十来岁,体态窈窕动人,脸容甚是娇美,被破去行踪后,她
也不惊惶,就那样咬着唇片,亭亭立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张得大大的,带着
数分薄怒的瞪视着玄奘师徒。
玄奘缓缓站了起身,十说道:「这位姑娘,酒家传音是一桩,小河幻影是
一桩,今松林藏形又是一桩,姑娘连番戏弄贫僧师徒,不知是何故?」
紫衣女子瞪看了玄奘一阵,忽然噗嗤一笑,敛衽行了一礼,银铃般娇笑着说
道:「小师,妾身红莲,乃是你家七师姐,这厢有礼了。师姐只是在跟你开玩
笑,小师乃是有身份的高僧,可不要见怪了。」
玄奘皱眉说道:「小师?七师姐?姑娘莫不是找错人了?」
自称为红莲的紫衣女子,桃花眼眸滴溜溜的一转,瞟过兀自操控着两口雪特
剑凌空飞舞的辩机,又娇笑着说道:「你家七师姐我此前也是这般想的,不过自
从见识过小师的手段后,便知道没有找错人。」她正笑靥如花的说着,声音忽
然一滞,掩嘴咳嗽了起来,她的嗓音本清脆甜美悦耳,然而一句话说到后半截,
便带了几分暗哑。
玄奘和辩机不由对望了一眼,这应是被昨日的狮子吼震伤了肺脉。
红莲轻咳了一,颇有几分幽怨的看着玄奘,又自说道:「你家七师姐我数
天前来就到此地,不过见着小师跟师姐描述的似乎有些差异,便暗中跟随了几
天,看个仔细,免得找错人了。岂料小师的手段厉害,你家七师姐只是稍稍开
了个玩笑,就被小师的佛门神通伤着了。」
她一番话说得凄然欲泣,左手轻抚着酥胸,一双媚眼隐隐有泪花,状甚可怜。
玄奘也不答话,只是静静的瞧着她。
红莲那点漆般的美眸又转了几转,凄然的神态便不翼而飞,她柳眉一蹙的说
道:「此事暂且不说了。你家七师姐我受同门所托,不远千里的来,不管小师
还是不认,我怎么说也算是远客,小师就这般待客?站了半天,我的腿都酸
了。」
玄奘笑笑说道:「松林中简陋,别无他物,红莲姑娘若不嫌弃,贫僧这蒲团,
就让与红莲姑娘坐如何?」他说着弯腰拣起松树下的蒲团,拍去尘土,走前几步,
轻轻放置在一片青草地上。
那红莲也自不客气,款款的举步走到那蒲团前,举起纤手轻轻一拂,那灰扑
扑的蒲团闪过一道亮光,登时就化作了一幅华丽的坐垫,坐垫旁边的青草丛中,
也长出一些艳丽芬芳的花儿,将坐垫映衬得甚为美丽。
红莲这才满意的嫣然一笑,侧身坐了下去。
辩机闷哼一声,将两口雪特剑还鞘,拿过自己的蒲团,放在松树下让玄奘落
坐,自己则是垂手侍立在玄奘身后。
38红莲
数月前,在沾化城外,阴阳宗与龙观、千相门展开的那一场修行门派争斗,
玄奘因被阴阳宗所掳,卷入了争斗中,后来吃了一记仙家宝贝芭蕉扇,被吹飞至
海外,才有了龟流岛之行。玄奘被远远吹飞后,阴阳宗的银衣人萧万里拼着折损
法力,勉力保全了剩余几名门人的性命,其后黯然领着这些残存的门人返了宗
门。
归宗门后,曾与玄奘春风一度的符红瑶黯然神伤,思念不知生死的玄奘,
与玄奘有交情的大子罗黑虎也自郁郁。银衣人萧万里看在眼里,心中甚感愧疚,
他在门中素来脸冷心热,玄奘被吹飞一事,乃是他看顾不周之故,他便遣令门下
两名出色子前往找玄奘,着了,便带来拜入阴阳宗。
符红瑶和罗黑虎均受了不轻的伤势,需要静心疗养,一年半载之内是不能离
开宗门的。
这红莲在萧万里门下排行第七,精擅幻术,正是被遣令的子之一。另一名
被遣令的却是男子,名为孙红伟,在萧万里门下排行第二,一手五行刀术甚是
凶厉。
这红莲师兄妹向罗黑虎和符红瑶探听玄奘的消息后,便外出找玄奘。符红
瑶在交代了对玄奘所知之事后,又私下找红莲交流了一番,叮嘱了一些隐私话儿。
红莲师兄妹二人,先到了沾化城打探过情况,便决定分头去找玄奘。孙红
伟赴沿海一带找玄奘踪迹,红莲则是赴往无棣县打听消息。
红莲七天前来到无棣县,不费什么事儿就打听到玄奘的消息。然后她化了妆
容,混在一干进香信徒中见过一玄奘,心中就暗自泛起了嘀咕。
玄奘经历过一番红尘洗练后,佛法又精深了许多,清瘦挺拔的身躯上,自有
一股子不容侵犯的威仪。他虽是世俗僧人,不通术法,而且年纪甚轻,然而法相
之庄严,比起红莲以前见过的修行界的高僧大德,似乎还有胜过。
她一连数天隐藏在松林中,偷听玄奘的讲经,她虽对其中的佛法精义不甚明
1...1819202122...3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