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陈云正气的不是曼曼推辞姐姐这一称呼,他气的只是她随随便便就说生死。被文氏劝住,也就不吭声了。妻妾有别,曼曼真要当文氏一声姐姐,那才真是嫌死的不够快呢。
文氏劝住了陈云正,又来劝曼曼:虽说规矩大如天,但好歹这院里就这么几个人,称呼什么的,也不必太过见外。爷盼着苏姑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择日不如撞日,依我的意思,今儿给你和爷简单办办,过了明路。
这话正遂陈云正的心意,他朝着文氏瞥了一眼,以示感激。文氏抿嘴朝他一笑,算是领了他的心思。
曼曼只站在原地,心中冷笑,口中便道:奴婢但凭奶奶吩咐。
锦绣端了茶,锦缎铺了锦垫,曼曼也就端端正正的跪下,向文氏敬茶:奶奶请喝茶。
她做的恭谨,没有一点为难之意,陈云正却看的刺心。他目光咄咄,盯在曼曼粗糙不复从前柔滑的手上,心疼的都拧成一个个儿了。
文氏自是不会在这等小事上为难曼曼。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了,她不差这一步。因此利利落落的接了茶抿了一口,算是容下了曼曼这个通房。
叫锦绣把赏赐的首饰、布匹都搬出来,亲亲热热的道:我也不知道你都喜欢什么,时间急,准备的仓促,你别嫌先拿着,等有了好的我再给你补。或者你直接跟六爷说也是一样的
曼曼觉得自己占着双重身份,既是看戏的,又是演戏的,冷眼瞧着妻妾和睦,她只想笑。
文氏说着体面的客套话,她一概回答是。
陈云正和文氏耍着太极,把司针、司艺、司玲、司珑四人叫过来,齐齐见过文氏,她也都各有赏赐。
见过了面,陈云正不能再在内宅耗着,朝着文氏道了声有劳,自去了书房。文氏带着曼曼随后相送,说了些体己话,等他走了,便拉着曼曼说话:你是初来,我也是乍到,以后日子长着呢,总得好好说道说道,免得生出什么误会来。
曼曼轻笑道:但凭奶奶吩咐。
文氏打人都打发出去,赏曼曼一个小杌子,道:我知道你一定惦记着峻哥儿,实不相瞒,我把他也带过来了。
曼曼登时就是浑身一震。她真有这么好心让自己见峻哥儿
文氏看曼曼动容,笑的越发姿意,手指尖轻轻拂过茶碗,轻声道:你想看峻哥儿,容易的很,就看你自己表现的如何了。
曼曼的心洼凉洼凉的。不用想也知道,她今儿进门的表现说不上好。试想一进门就勾的陈云正跟她滚到床上去了,文氏能咽得下这口气
文氏见她想的通透,便笑着点头:你是聪明人,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男人嘛,还不都是一个样要是六爷对你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我还要嫌他薄情呢。他深情,可以,但是你不成。我也不是拦着你不许你和六爷在一处,只是,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白日宣淫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我也不罚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曼曼气的喉头腥甜。她能怎么办她还有冤无处诉呢,是陈云正无视她的意愿强迫了她,文氏嘴上说的好听,装的温婉贤良,还不是背人转身就把脏水都扣到了她脑袋上。
是啊,男人是她的男人,她只会维护,她要好名声,不打不骂不罚自己,可这种做法,比打比骂比罚还要让曼曼难受。
曼曼笑的比黄莲还苦,道:奴婢愚钝,只好回去自省,还望奶奶多多提点,免得奴婢做错了事。
文氏微微一笑:我这个身份,如今实在不好多说什么,人生在世,求谁都不如求己,苏氏,对你我还真的提点不着。
曼曼点头,道:奴婢省得。
文氏对曼曼那可真是千好万好,好吃的好用的好穿的,从来都不克扣她,当着人背着人,都是一副笑脸。可曼曼却如踏荆棘,活的无比憋屈。
陈云正到她房里来,她把陈云正推出去,惹恼了陈云正,不管不顾霸王硬上弓,折腾的她一夜都没能安生。到头来也换不来他一个好脸儿,第二天给文氏请早安时,便听见了峻哥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的怨愤脸做的多了,连陈云正都有点厌烦,他在床上折腾曼曼的时候不甘心的问:你到底还有什么可不甘的你到底还有什么可委屈的谁为难了你不成谁欺负你了不成你整天这么一副哭丧脸到底是为了哪般
曼曼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有苦无处诉,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可让她陪着一张笑脸心甘情愿的取悦陈云正,她做不到。
被陈云正榨干最后一点精力,曼曼昏睡过去前想:这种夹心饼的人生,还真特么的不是人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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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264.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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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陈云正说完这话就后悔了。
他自然明白曼曼是不是心甘情愿,她的神态以及消积抵抗已经很好的诠释了她的态度。不甘的是他,委屈的是他,所以他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怨和迁怒到曼曼身上。
他想从曼曼身上得到温柔和娇哄,起码有一个明媚的笑容也好。日子已经如遮天蔽日了,面对曼曼时,他还要更深一层的理解什么叫愁云密布,陈云正实在压抑得受不了。
最让他恨的就是曼曼的虚伪。
明明他们两人的身体如此契合,明明彼此还能在各自的身上找寻到昔日的愉悦,可曼曼那种极力的克制和压抑让陈云正无比的恼火。
不管他怎么撩拨,不管他多么蛮横,曼曼只死咬着唇,紧蹙着眉,一声不吭。每次他用唇掠过那带着铁锈腥味的唇瓣,他心底都是生疼生疼的。
再怎么样,他也不愿意承认他是在强迫曼曼,他还一心要以为他们两个还处在两情相悦的阶段。
曼曼昏睡过去,陈云正却了无睡意,他半支着身子,借着浅淡的月光盯着曼曼娇美的容颜。梦里她还在蹙眉,眉宇间锁着清愁,如秋雨后的花儿,摇摇欲坠,令人心悬。
陈云正伸手,想要抚平曼曼眉心的愁绪,她却毫不留情的蹙的更深。陈云正气恼上来,狠狠的咬着曼曼的唇。
血色浅淡,才结痂的唇又溢出了鲜红,那抹铁锈的腥味立刻在两个人的唇齿间漫延。
曼曼低低的呻吟了一声,如同梦魇了一般,想躲不能躲,想逃不能逃,如泣如诉,格外的让人心怜。
陈云正懊恼的叹了口气,松开曼曼,挺尸一样平躺着,一动不动。
曼曼又起晚了。
阳光洒进来,如同把整个屋子都镀了一层金色,也让这屋子有了一种格外炫目的光辉。她捶捶腰,勉强支撑着下地。镜子里是个神情憔悴的女子,曼曼看了不禁失笑,伸手将镜子扫落到一边,眼泪却毫无预警的掉了下来。
夜夜春宵,在旁人看起来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事。可对于她来说,却只觉得苦涩难言。真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陈云正一边五天都歇在她房里,她体力难支,文氏那边却夜夜独守空房。
指不定多恨她呢。
易地而处,只怕她也会扎小人来解恨吧。
司珑端着热水进来,笑道:姑娘醒了
曼曼早就揩了眼角的泪,正不紧不慢的梳理着长发,闻言也只是嗯了一声,问:有什么事
司珑已经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梳子,道:那边打发人过来问姑娘可起身了,说是六奶奶等着跟您说话呢。
这不过是个借口,意在提醒曼曼每天早晚晨昏定省,得去正经嫡妻跟前立规矩。
曼曼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横竖她撵不走陈云正,大清早的她自己又实在爬不起来,文氏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曼曼唔了一声,道:就说我身子不舒服。今儿她还就是不去了。左右狐狸精的标签已经贴上,想撕也撕不下来,那就坐实了吧。
说实话,陈云正和文氏两个人,曼曼都恨的咬牙切齿的,他们两个真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绝配,都那么强势、心机深,什么事什么话都不会当面锣对面鼓的挑明,只会让你私下里猜猜猜。
猜你妹啊。
要玩自己玩去吧,她不陪着他们玩猜猜猜的游戏。
陈云正落不落好名声,文氏打什么主意要给自己穿小鞋,陈云正夹在是间会如何作难,文氏要费多少心机两全,曼曼都不想管了。
所谓痛定思痛,物极必反,她也算豁出去了。她越是表现的对峻哥儿上心,文氏下手越不会手软。可不管她如何的纠结、痛楚,文氏也不会让她多看一眼峻哥儿,那就随便吧。眼不见心净。
曼曼没让司珑给她梳起发髻,只简单披垂在身后,连外衣都没穿,只随便披了件外袍,便坐在桌前用早饭。
其实应该算是午饭了,离正午也不到一个时辰了。
曼曼吃罢饭,困倦不堪,浑身酸疼,打定主意不肯再去文氏跟前周旋,便索性重新回床上躺着补眠去了。
只是临睡着前又睁开眼,问司珑:怎么就你一个人忙乎司针她们呢
司珑才犹豫了一下,曼曼便冷笑道:爱说不说。一面说对她忠心,一面又什么事都瞒着她,这算什么
司珑被噎的答不上来,转瞬倒笑了,小心翼翼的道:姑娘是越发爱动气了,这也值得么
曼曼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道:不是你说的,我也只能跟你们发发火出出气了又反悔了
司珑道:哪能呢,能让姑娘把火发出来,把气出出来,奴婢只觉得庆幸,不然憋在心里,迟早要憋出病来。
一句话说的曼曼委屈又涌上来,到底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别拿我当成纸糊的,我还没那么脆弱,只不过一时转不过来,等渐渐适应了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
曼曼这话是故意说给司珑听的,司珑也就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可曼曼背对着她,她点头曼曼也看不见,这才走近几步,在曼曼床边的脚踏处跪坐下来,道:也不是奴婢瞒着姑娘,只是这几天姑娘心里不顺,说出来也怕白添了您的堵。奴婢知道姑娘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可您刚才不也说了,总得有个适应的时间嘛。
曼曼见她肯说,这才转过身子,缓缓坐起来道:我果然这么没用呵。
司珑摇头道:奴婢是瞧着您和六爷,最近闹的实在是生分了,奴婢想劝,可姑娘正在气头上,只怕越劝越惹您着恼
曼曼厌烦的叹口气道:那就别劝了。
司珑微微有点发急,叫了一声姑娘,道:您比奴婢瞧得明白,如今这府里也只有六爷是您的倚仗了,说句难听点的话,您和六爷的从前搁在这呢,不管您是什么身份,那位都不会长久的容得下您,与其讨好那位,您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六爷身上
曼曼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司珑的话也算得上是金石良言了,可一想到当初峻哥儿是陈云正亲手送走的,她就气血上涌,恨不得拿把刀把他捅个十七八个窟窿,再反手给自己一刀,也好一了百了。
让她装做没事人一样笑脸相迎,做小伏低,百般逢迎,曲意承欢,她做不到。每次在他身下,她都是又恨又窘的。恨的是自己的身体经不起他的撩拨,被他牢牢抓住致命的弱点,随他在情欲的世界里起伏。
天知道曼曼要用多大的意志力来控制自己不受他的鼓惑可饶是如此,她还是每次都能在彼此的亲密接触中尝到和从前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欢愉。
越是这样,曼曼越恨,恨陈云正,恨自己。
曼曼气的脸色胀红,半晌只憋出一个字:不
司珑就像是宠溺的看着小孩儿的模样,宽容的笑了,见曼曼神色间现出窘态,便收了笑,垂眸道:今一大早,姑娘没能按时过去,那边就派了人,接二连三的探问,最后锦绣过来拿了一堆活计,说了一堆什么俭以思德连六奶奶都要亲自做些绣活,顺带着叫姑娘闲暇时也做一些。
曼曼睁了睁眸子,问:所以司针、司艺、司玲都给指派上了
司珑摇摇头:都是给姑娘的,不过奴婢瞧过了,您一时半会只怕根本完不成,六奶奶催的又急,奴婢回过六爷,只好暂时分派给她们三个了。
也就是说,她不过去请安,文氏便指派给了自己一大堆活计,横竖是不能闲着。
曼曼倒笑了。凭什么文氏会以为自己就会乖乖的任她压榨绣活爱谁做谁做,横竖她是一个手指头都不会动。
曼曼赌气躺回去,道:叫她们三个也别做了。
司珑轻笑道:姑娘您就别管了。
连六爷都默许了司珑的提议,可见文氏打的旗号十分的光明正大。若曼曼不能按时交活,只怕文氏就要祭出家法的名号来对曼曼略施小惩了。
这也是司珑要劝曼曼的主旨。如今能护着她的,只有六爷,若再惹恼了六爷,曼曼在陈家的日子才算是真的难过呢。
曼曼一觉睡到正午,被说话声惊醒了。才欠起身,就见司珑领着锦绣进来。
锦绣极是怠慢轻忽的瞥了一眼春睡未起的曼曼,脸上是那种又恨又妒的神情,语气也是似讥似嘲:奶奶听说苏姑娘身上不大好,叫奴婢过来瞧瞧,若是要紧的病,尽早请大夫过来瞧瞧。
若是不要紧,就赶紧起来,别一天到晚做西子捧心状,真当自己是病西施,谁瞧了都会六神无主么
曼曼轻淡的道:劳烦奶奶惦记。她不说自己好还是不好,也不说请大夫还是不请,把个锦绣气的七窍生烟:看她那一副做乔做张的气派就来气啊。
锦绣揉着心口,勉强定了定神道:我瞧着苏姑娘气色确实不大好,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吧,你病着是小事,可别把六爷、六奶奶都过了病气。
锦绣的意思太明显了,曼曼看了只想笑。
论顺竿爬,这锦绣还算是机灵。一旦曼曼的病坐实了,陈云正就不走也得走了。他的身体金贵着呢,断没有让个病女人服侍的道理,万一真过了病气,曼曼哪里担待得起
想来文氏是无论如何也不屑使这种小伎俩争取陈云正,只怕锦绣这招算是拍到了马蹄子上。
不过曼曼还是不支持也不反对,就那么一句:多谢奶奶恩德。她乐见锦绣在文氏跟前吃瘪,也乐见文氏挖空心思,想着两全之策。
锦绣哼一声摔手而去。
文氏的脸色果然不大好,听了锦绣的话,也只是不轻不重的扫了她一眼,微沉着语气训斥道:没规矩,既是苏姑娘病了,这就去请大夫吧。
锦绣什么都没做呢,先把苏曼曼病了的消息传扬的满世界都知道了。蠢材。她以为这苏曼曼病了,旁人就有机会了不成
孰不知越是这样,陈云正越怜惜苏曼曼,更不用找借口跟自己这告假了。文氏气的直咬牙,可她惯会做面子功夫,立时叫人请了大夫,还亲自过来探看曼曼。
曼曼也就顺水推舟,凭大夫把了脉,开了药。等送走大夫,文氏也进了屋。曼曼做势起身,要给文氏行礼。文氏抢步上前,扶了她起来道:你病着呢,就别拘礼了,快躺下好好歇息。是什么病可叫人去抓药了不曾
曼曼到底不好做的太过,并不敢大模大样的躺着跟文氏说话,只半坐了床沿,恭恭敬敬的回话:劳烦奶奶惦记,奴婢于心不安,大夫刚开了药方,还不及抓药。大夫说是体虚,奴婢也不懂
还真是瞧出病来了,大夫碍于男女有别,有些话不好说,否则就差当面说一句纵欲过度了。自从这回以通房的身份跟着陈云正,曼曼的脸早就丢尽了,她只能当听不着看不见。
文氏辩颜辩色,也猜出个大概,再等司珑拿过药方,一张俏脸也羞得通红,跟甩烫手山芋一样把药方甩脱了,道:早听说妹妹病弱体虚,不想竟虚成这样,是得好好补补。
最后两个字补补咬的极重,到底还是泄露了一点不甘和恨意。
曼曼便欠身道:奶奶说的是。
文氏差一点就伸手甩到曼曼脸上了:真不要脸啊。
曼曼无视文氏的脸色,想的很开。
身子是自己的,连大夫都说要补,为什么不补
文氏生气也白气,有本事你自己把陈云正拉走。
曼曼还真是不稀罕陈云正,她现在一想到他就觉得厌烦,更别说看到他了。见面就是刺痛人心的话,相见做什么见面他就只会用蛮力压榨她,她现在避之如蛇蝎,相见做什么
还不如不见。
她知道陈云正发着狠,打定主意要再赔她一个儿子呢。可曼曼恨透了陈云正这种自以为是的做法。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就算生了孩子也是个庶子,她没本事亲自养不说,将来大了也是要抱嫡母的大腿,跟她亲近不来。
她故意激文氏气文氏,就希望文氏能闻弦歌而知雅意,也学陈夫人,在她的补药里多加点料,也好解除了她的后顾之忧。她是真心不想给陈云正生什么孩子。
文氏哪里瞧不出曼曼的小心思她也想借这个机会,绝了曼曼这个后患,当下默默的在心里转了几个圈,还是息了这个打算。
孩子,现在就是曼曼心头的一根刺,不用她出手,曼曼和陈云正之间已经种下了两相猜疑的因,她又何必着急袖手在一旁看戏就好,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反惹来陈云正的不快。
曼曼不是不想生吗偏不如她的愿。她不想生,自会去想法子。等到时机合适,自己从旁推波助澜,把曼曼不想生的心思捅到陈云正跟前,那才是真正的借刀杀人,他和曼曼的情缘才会彻底了断。
文氏口中说的好,叫曼曼好生休养,却压根不提免了曼曼女红的话,毫不吝啬的把补药都送了来,还大大方方的道:你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只管跟我说,再不就拿了银子,或是叫人或是自己上街,拣你爱的买
她把难题又踢回来了。这药她是不会下的,曼曼若不想埋下隐患,可以自己去买药。
两人对视,彼此的心意都瞧的透亮,曼曼微微一笑,道:奶奶的好意,奴婢心领。
文氏乐得送这个人情,好生嘱咐了一番,这才带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把人都打发了,只留锦缎,吩咐道:叫人给苏姑娘的院子里设个小厨房,也不必拨人过去,横竖她那院里人手也够,就说以后熬药都在那院里就成了。
曼曼又是生病,又是请大夫,又是打墙动土安置小厨房,陈云正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并没急着去瞧曼曼,反倒是蹙了蹙眉,叫白术进来问话。
白术一脸为难:如今小的不好进内院,这个,小的真不清楚。
陈云正十分懊丧。明明他和曼曼夜夜相抵就在一处,可他想知道她的消息,倒是需要隔着旁人,九曲八弯的来打探,这叫什么事
不过想来曼曼也不是什么大病。
当下挥退了白术,从书房起身,踱到了文氏的院子里。文氏欢欢喜喜的迎了,叫人奉茶,两夫妻几天不见,陈云正有点尴尬,文氏却照旧亲亲热热,又并不过于奉承,让陈云正觉得很舒服。
文氏不等他问,便主动道:苏姑娘身上不大舒坦,妾身叫人请了大夫,只说病弱体虚,需要补养,妾身想着,不如就在苏姑娘院里安置个小厨房,她熬个药,想开个小灶都方便,爷的意思呢
文氏说话很有技巧。就算陈云正亲自去和曼曼对质,也不能说她说的话就是假的空的虚的。大夫确实是她张罗请的,小厨房也是她主动张罗的,但谁听不出来这是苏曼曼恃宠而骄、无理取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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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265.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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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正自己都有点难堪了,文氏的做法着实可圈可点。苏曼曼说到底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通房,仗着他的娇宠,便犯了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通病,动辄就作,动辄就矫情的无病呻吟。
文氏以堂堂正妻的身份,不仅不和她计较,还事无具细的替她张罗,做到这份上,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贤妻了。
他还有什么可求的
因此陈云正对文氏就有了歉疚之心。他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沉默了半晌才道:多谢。
文氏仍旧笑吟吟的:六爷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夫妻一体,荣辱与共,你的事,便是妾身的事,都是妾身应该应份的,说谢字多生分啊。
文初若很早就知道陈云正是块难啃的骨头,也做好了水磨功夫水滴石穿的准备,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有了歉疚之心,很出乎文初若的意料之外,同时也给了她更多的信心,她是真的不急。
所谓投桃报李,陈云正尽管很想去瞧瞧曼曼,可到底还是不忍心说走就走。
倒是文初若很贴心的道:妾身知道六爷读书要心净,些许小事,妾身能代劳,便没叫人打扰六爷,这都一天了,想来苏姑娘也盼着六爷呢,不若六爷去苏姑娘那里坐坐。六爷今晚想吃什么妾身叫厨房准备了,待会就送到苏姑娘的沁芳园
陈云正更加坐立不安了。怎么说他和文氏也是新婚,可他一连把她冷落了五夜,再大的怨气也该够了。毕竟现在他和文氏才是夫妻,如无意外,他们要过一辈子。而且从成亲到现在,文氏磊落大方,没有一点错处,他想挑剔都无从挑起。
陈云正便咳了一声道:不用麻烦了,就在你这摆饭吧。
文氏由内而外的绽放出一丝欢喜,却还是犹豫了下道:这也好,妾身叫人去问问苏姑娘,她若愿意,不若把她也叫来,大家在一处还热闹。
陈云正就有点不悦。在曼曼那,她总是一副嫌弃他的模样,恨不得立时三刻就把他推走,文氏这里也非得这样吗
陈云正不耐烦的道:她不是身子不舒坦嘛,叫她做什么你若不喜欢我在这,我这就走。
文氏脸色有点僵,一副替他着想却被人打了脸的委屈,也只是眼圈微微一红,又露出一抹明媚的笑来,道:六爷取笑妾身,妾身哪有不喜欢的道理,妾身可是巴不得盼着六爷来呢。情话出口,方意识到有点冒失,文初若立刻就羞红了脸,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如同上好的绵软的棉花糖,落到陈云正脸上就化开来粘了上去,却又飞快的溜走了,正是动情的小儿女的娇羞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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