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说是这么说,想是这么想,做起来却难。曼曼也明白,她更明白,她和陈云正成亲一事,现在看似一帆风顺,可其实她和陈云正之间还有很多问题,不过是都掩藏在了之下罢了。没有触发点,所以没有爆炸,但不代表就永远不会爆炸。
她还明白,陈老爷夫妻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真的陈云正私娶她的事揭开来,陈老爷还不定兴出什么样的妖蛾子来让她防不胜防呢。
她也明白,现在他们之间的感情还处在蜜月期。真的经历了生活的磨折,不定谁先被生活打败。一旦某一个人先败了,这段两人好不容易架构起来的感情和婚姻就极易坍塌。一旦坍塌了,被砸伤的还不一定是谁呢,甚至是致命的没顶之灾,一辈子都别想再喘息再爬起来。
于是就在这对过去的感慨中,对当下的忐忑中,对未来的恐惧中,曼曼度过了成亲前的最后一个不眠之夜。
温师母一再嘱咐她:去睡吧,好好歇歇,别明天没精神,那可要招人笑话了。可是谁都没有睡意,温师母一反常态的恋恋不舍,就仿佛今夜嫁走了曼曼,以后便再难见到她一样。
曼曼最后实在倦的厉害,也不过是在榻上眯眼小睡了半个时辰,就被温师母叫起来,歉然的道:时辰到了,该梳妆打扮了。
曼曼昏昏沉沉的坐上椅子,被人推来晃去的穿衣、梳发、上妆,完全是任人摆布的傀儡。就是到了这会儿,她还是觉得有点恍惚:这回成亲是真的了吗吧
鞭炮声中,鼓乐声中,祝福声中,她激动而紧张的被喜娘搀扶着出了温家的院子。陈云正一袭大红喜袍,骑着高头大马,喜气洋洋的把她迎进了喜轿。
兜兜转转,似乎经历了一个轮回,不论从哪个原点出发,她又绕了回来。
在心里,曼曼已经把这个院子当成了家。这里没有强权的陈老爷夫妻,只有待她至诚如一的陈云正。这里没有不平等的压迫和欺凌,只有她和陈云正生活过的一点一滴。
这里,是她对他态度转变的见证,这里,也是她们未来新生活的起点。
在这里既有她对生死的深刻感触,也有她对生命意义的重新认知。她对这里有着极深的感情,这里也给了她无限的期望。
曼曼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激动,可激动同时又是刻骨的悲恸。这种复杂的情绪,把她自己都弄迷糊了。
陈云正就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怕她会犹豫、怯步一样,很快就在众人的蜂拥下走近前,坚定的握住了曼曼的手。
周围世界的喧嚣渐渐远去,曼曼只感觉着属于陈云正的气息和属于他的温度,弯起唇角,微微笑了笑。
就这样吧。他选择了她,她也选择他,从此执手相携,从此相濡以沫,从此白头到老。
两人拜堂的时候,曼曼在心里庆幸。幸亏陈云正替她做主叫她拜了温先生温师母做爹娘,否则司仪大喊二拜高堂的时候,他们两个可拜谁呢
就算他们两个可以不在乎,但没有长辈在场,这样的婚事总有点不太正规,更像是个玩笑和闹剧。
古老的仪式,自有它神圣肃穆的一面,也自有它传承的理由。在父母长辈的认可和祝福下,年轻一辈们才算真正的结成了夫妻。
来客不少,大都是周围的邻居和陈云正的同窗。
众人不是没有议论。
对陈云正不太了解,却也知道他父母健硕,儿子成亲这么大的事,陈家长辈竟没一个露面的吗
好奇心作祟,不免有人聚众窃窃私语。因为没人解惑,所以便有长舌擅道者不负责任的凭空发挥想像胡编乱造。
不只他们纳闷,就是曼曼也很奇怪,她心里一直盘着个疑问,只是没机会问出来而已。自打她搬到温先生家里,虽然陈云正偶尔也会上门和她见上一面,但相较于从前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的时候比,还是生疏了不少。
两人之间总有千言万语,也有诸多琐事要商量,可真正见了面,不过寥寥数语,除了简单关心一下对方的身体以及吃穿住行,竟没有机会一诉衷肠。
这种新鲜的陌生感,让曼曼在心底对陈云正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想念。
无人时,她自己也觉得羞惭。不过分开一个月而已,她怎么就想他想到茶饭不思、夜不安眠的地步明明知道很快就会生活在一起,说不定剩下的几十年里都要执手相对,两看相厌的时候也会有,可就是克制不住的想他,恨不得立时三刻就在一处。
忙起来时也常常唇角含笑,想到他时心口便控制不住的狂跳,觉得就是这样想想,也觉得很温暖。闲下来时就更想了,离了他,才觉得这个世界如此虚空,如此庞大,用再多的东西也填不满。可心又那么小,只装了一个他就装的满满的,再没有精力和心思去做别的事了。
因此终于可以见面得以缓解相思了,曼曼又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就这么手握着手,面对着面,静静的和他待在一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想,就已经觉得心底蔚足了,那些红尘俗事,哪里还有插足的空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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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184.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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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洲府外,一辆疾行的马车正匆匆朝着城门的方向驶来。
眼看着要关城门了,车夫有点着急,扬鞭连抽,那马儿烦躁的直抽响鼻,到底还是驾着车辕,卖命狂奔。
车身被颠簸的如同筛子,可马车里的人却没有一点怨言,还在不停的催促着:快点,再快点。
车夫又连抽了几鞭子,抽空回话道:老爷不用着急,二更前肯定能到了,运气好的话,我们还能找个好点的客栈
车里爆发出一声低哼。
车夫再迟钝,也听出来老爷很是愤懑,想了想忽然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老爷是来找六爷的,六爷的家就是他的家,老爷怎么可能还去住客栈
车夫扬鞭重重的抽在马背上,那清脆的声音就像抽了谁一个耳光,可其实车夫自己脸上麻麻的疼。
倒是车旁的华服年轻公子轻声劝道:爹,事已如此,您着急生气也没用,还是等见了言直再说。
陈老爷在车里一捶小茶几,震的茶碗叮当作响,水洒了一身,他嫌弃的啧了一声,把袍子随便的一撩,气恨的道:逆子,他怎么敢
陈云端漠然的骑马相随,并没有顺着陈老爷的话搭碴,也就不给他继续斥骂的机会。
这就是任性的好处吧,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做的过程中,就算再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也会懂得了,所作所为,十之七八都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人活着为了什么人活着什么最重要人活着怎么才算是幸福
陈云端有一种三弟附体的感觉,他对自家老爹有了几分怨念。再怎么骂逆子,还不都是他和自家老娘一手惯出来的这会儿惹事了才后知后觉,没什么效用的骂两声逆子,可又能改变什么还不是把自己生生气个半死。
小六儿这一走,就是将近大半年。
不得不说,他做的够让人难堪的。从前还每月一封固定家书,自打苏曼曼人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后,他连家书都不写了。
陈老爷几次写信问讯,他也只是叫人随便带个口信说很好就敷衍过去了。就是这样,陈老爷和陈夫人还在自我安慰:小六儿一向懂得自制,说不定是学业繁忙,故此没时间回家书也说不定。
这理由只能算是自欺欺人。因此陈老爷夫妻虽然惦念,但知道他过的还好,也就勉强放下了心。陈云方的妻子迟氏有了身孕,也算是一件喜事,又有陈云端的几个儿女在陈夫人膝前玩耍,她对陈云正也就没那么焦虑。
陈老爷就更想的开点,男人嘛,志在四方,哪有整天窝在家里的。
可就在半个月前,陈云正忽然寄了封家书来。
当时陈老爷迫不及待的抽出信纸,嘴上还笑呢:我说这小子,不写家书是不写,一写准写封长的
可是才扫了两眼,笑容就凝在脸上,哗啦啦跟碎冰碴子一样掉了一地,让在一边的陈云端都疼的脸上一僵。
还没等他调整好自己的表情,陈老爷就啪一下把信纸甩到桌上,气的剧烈咳嗽起来:逆,逆子
陈云端上前替陈老爷拍着后背,一边安慰着稍安勿躁,一边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陈云正寄来的家书。寥寥几笔,他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字眼:儿已定于五月廿八日,迎娶温先生之女,以结两姓之好
这一封家书,在陈家引起了动荡。
陈老爷一天之内砸了两套茶具,两只笔筒、三只花瓶可以说是什么时候提起陈云正,什么时候想起他竟然不提前上禀父母,就私自定下终身大事,他就有想掐死他抽死他的冲动。
可他不在眼前,只好拿那些死物出气。
陈夫人也生气,可到底还是回过味来,反劝陈老爷道:这孩子虽然年纪小,却很有自己的主张,这温先生虽无功名,可也是当世大儒,他的女儿自然也是温婉秀丽,文采出众之辈,想来也不算辱没了陈家不过这孩子的确是讨打,终身大事,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他怎么也该提前知会你我一声儿,也好由我们出面替他求亲、订亲,准备成亲诸项事宜。
陈老爷气的指着陈夫人骂:妇人之见,短见浅识。他才多大正是前程不可限量之时,这么急着成亲做什么什么当世大儒说的好听,其实还不就是个教书先生能有多大出息将来能给小六多大助力等小六高中之时,要什么样的妻子没有他从前就迷恋一个下贱的丫头,如今更是仓促的就和人成亲,谁知道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下作事,才不得不跟人成亲来遮丑
还有更多难听的话,他都不想说了。
陈夫人见他气成这样,也有点生气,不由的道:儿子是你打发出去的,他一个孩子家家,身边又没人照顾,难免被有心人欺凌拐骗,这会儿出了事你又要责骂他,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我的不叫他去什么陈洲府
这都扯到哪了当初去陈洲府求学,还不是看他在读书上还有点天分让他出人头地,倒是我这做老子的错了慈母多败儿,养在你身边,也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附庸风雅的废物,像老三
陈老爷气的啪一下摔了茶碗,停住话头,不满的瞪了妻子一眼:你才满意不成
陈夫人看一眼满地的碎瓷碴,用脚嫌弃的踢了踢,拿帕子掩了掩眼角,道:要依妾身说,老爷也不必生气,不管他娶的是谁,总比那个苏曼曼强吧。他肯娶人家姑娘,就说明他把苏曼曼忘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呗。
陈夫人打的主意很明白。
陈云正年轻,那温家小姐估计年岁也不大,人生还长着呢,时有变故发生,尤其是女人。将来有了孩子,万一保养不当,那就是一尸两命。
就算陈云正将来发达了,顶着个鳏夫的名声不好听,可到底他自己有本事,想娶什么样的妻子都娶得。
再不济,随便寻个借口休妻还不容易吗
陈老爷琢磨了许久,最后只能长叹一声,就此作罢。两夫妻又开始商量到底去不去陈洲府。
陈老爷不愿意去,儿子做了错事,不负荆请罪,一封信他就巴巴的过去给他撑腰,以后陈云正还不更得无法无天啊。
陈夫人又十分想去。可迟氏眼瞅着也没几个月就要生了,家里没有长辈坐镇总不大合适。
两夫妻气恼了两天,争论了两天,离陈云正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可就在这时,陈老爷忽然得了一个毁灭性的消息:温先生膝下的确有个女儿,可十年多前就夭折了。
她夭折了,现在这个温家小姐又是谁结合陈云正鬼鬼祟祟,又匆匆忙忙的成亲,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会信
陈老爷直觉自己被陈云正给骗了。
他一方面派人去陈洲府打听这位温小姐的底细,一边收拾行装准备亲自去陈洲府看个究竟。
就这样紧赶慢赶,直奔陈洲府。
在路上,得到了消息,这位温小姐是温先生的义女,两个月前才新认下的,据说是个孤女,还是个才丧遗腹子的寡妇出身贫贱,又无父无母。
陈老爷当时就气吐血了。
原以为他低娶个教书先生的女儿已经触了自己的底限,哪成想这小六儿如此不靠谱,竟然娶个这样声名狼藉的寡妇
陈云端替他请医延药,陈老爷急火攻心,不肯在路上耽搁,带病上路,总算赶在了五月二十八这天。
可,只怕一切都晚了。亲也成了,人也娶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来还能阻止什么。
陈老爷有个可怕的猜想,这个失子的寡妇,会不会就是那个莫名其妙消失了的苏曼曼
他越想越有可能。
首先,陈云正对她有那么深的执念,他就说小六儿收手那么容易,苏曼曼定然没死。说不定是他暗渡陈仓,一早就把苏曼曼弄到陈洲府了。悔不该当初一时心慈善软,留下这个祸根,竟让小六儿找着了机会,给苏曼曼换了个身份。
其次,苏曼曼嫁过人,也曾有过身孕,也只有她才会传出丧子寡妇的名声来。
越想陈老爷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忍不住和陈云端说漏了嘴,看他大惊失色的面孔,便知道他也被蒙在鼓里了,心下越发恨恨。
陈云端惊悚之极,连连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言直不是说苏曼曼已经死了吗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哼。陈老爷重重的哼了一声,借以发泄心中的不满和不安。
父子一路各怀心事,紧赶慢赶,终于进了城,此时虽不到二更,可是街上行人稀少,马车又跑的快,仅有的路人避之不及。
陈云端好不容易打听到了陈云正的住处提他未必路人皆知,可今儿温先生的女儿出嫁却是阖城皆知的喜事,因此陈老爷父子很容易的找到了陈云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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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185.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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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歪身朝着床里,闭着眼睛假寐。脑子还是晕眩的,浑身被抽光了最后一点力气,她现在是一丁点都不想挪动。
陈云正还挨着她,因为出过汗的缘故,他的身上凉凉的。初夏的天还不算太热,凉风吹进来,正是最惬意的时候,因此曼曼也就凭他挨着。
陈云正缓过劲来,推搡着曼曼的肩头,懒洋洋的道:去给小爷倒杯水。
曼曼动了动眼皮,只看见床帐上折射出来的淡蓝的光,累的又把眼睛闭上,嘴都没张,只是摇了摇头。
陈云正啪一下拍在曼曼的臀上,谑笑道:娶媳妇是干吗的就是叫你服侍我的,都像你这么拿三捏四,就该一棒子撵出去,看你学不学得会贤良淑德。
真是死人都能被他气活了。
曼曼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道:我服侍你还不够尽心么不倒茶便是不够贤良淑德,那你还娶我干吗
男人还真是擅变。这一年多,他处处都是小心翼翼,诚惶诚恐,说句难听点的,就差把她当老佛爷供上了。这可好,刚拜过堂成了亲,立刻拿她当小媳妇使唤,他这脸翻的也太快点了吧。
还真是娶到手了无所顾忌了,他就装上大尾巴狼了。
陈云正哼笑道:那是因为早不知道你是懒媳妇无视曼曼瞪他的眼神,径自赤着身子掀开薄被,道:算了,懒媳妇也罢,小爷总要喝水。
曼曼喉咙涩的跟刀子刮过一样的疼,见他要下床,忙道:我也要喝水。
陈云正好笑的回瞪她,道:你想的美。都是妻子以夫为天,这天底下哪有丈夫服侍妻子的你去满世界问问,哪家媳妇敢这么支使相公
就一杯茶水而已而且她还没喝到,不算天怒人怨、十恶不赦的坏事吧瞧他这大帽子给她扣的,心理素质差一点的就给压趴了。
曼曼目瞪口呆的瞅着陈云正,道:这就算支使了这你就觉得委屈了陈云正,我发现你怎么一下子变的这么
这么讨人嫌呢。
陈云正大言不惭的道:啧啧,瞧你,开口闭口直呼小爷的名讳,真不懂规矩。
越说话越讨人嫌,他就跟当年的傲娇小屁孩没什么分别了。
曼曼哼一声,道:随便你怎么说。
将自己紧紧的裹成一团,往床里一滚,闭上眼继续养精蓄锐。
陈云正见她不理自己了,似乎觉得好没意思,偏要凑上来招惹她,热汽直袭上她的耳廓,原本微弱的声音就像打雷一样贯穿整个耳朵:你既然不肯服侍小爷,小爷可叫人进来了。
你说什么不许。曼曼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身。
陈云正吃吓,往后一退,摊手道:你这懒媳妇,又不肯服侍小爷,又不许别人服侍小爷,你想渴死我啊。
曼曼也不装死了,这会儿也有力气了,慌乱的穿好亵衣,见他一副欠揍的模样,便将收下来的皱巴巴的床单往他身上一塞,气恨的道:你爱现眼你自去现,可别光着身子去现,要现也先把你自己倒饬好。若是被人看光了去,谁看了你哪儿我就剁了你哪儿,谁看了你我就剜了谁的眼睛。
陈云正夸张的往后一跳,把自己重点部位一捂,不可置信的瞪着曼曼道:苏曼曼,你这恶毒妇人,不会是说真的吧
曼曼忍着腰酸腿疼铺好床单,换好被褥,恶狠狠的瞪向陈云正道:横竖你也说我是恶毒妇人,信不信随你,不信你就去试,看是你做得出来还是我做得出来。
陈云正眯着眼睛,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陪笑道:信,我信,不过,你真的舍得
曼曼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反问了一句道:你说呢
她的视线所及,陈云正觉得凉嗖嗖的,慌忙把床单扔到一边,抱起自己的衣服窝在一边仓促的穿好,还抽空跟曼曼据理力争:其实吧,你这话有点不讲道理。你想啊,你肯定有懒的动的时候,人谁没个头疼脑热是吧你肯定也有不方便的时候,到时候你服侍不了我,我肯定得找丫头你说这近身服侍的事,难免有不该看的不该碰的
曼曼抱臂盯着陈云正瞧,也不说话,只从鼻子里冒冷气。
她就不讲道理了,他能怎么着
陈云正转了转眼睛,站直身子道:我得振作夫纲,现下给你两条路,要么你服侍我,要么就叫丫头
有了衣服,人就有了底气,心里不那么虚空,人就有了安全感,说话也敢大声了。
曼曼点点头,道:很好,夫纲啊
陈云正才要说话,就听见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他下意识的一嘘声道:嘘,别说话。
曼曼却一蹙眉,道:是白术。这么晚了,步子又这么急,肯定是有急事你还是出去瞧瞧。
陈云正似笑非笑的一挑眉,道:你耳朵就这么尖,光听步子就知道是谁了
他一开口就没好话,曼曼瞪他一眼没说话。有正事,有外人,她不可能再跟他胡闹。
陈云正讨了个没趣,便侧耳听了听,道:还真是白术。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不外是有人喝多了闹事,这都快三更了吧随他们闹去,有酒可劲儿喝
白术在门外低声唤道:六爷您醒着了吗六爷
曼曼上前两步,将陈云正的外袍给他披上。陈云正却耍赖不肯动,连一声也不吱。曼曼斜挑着眉看他,道:你就装吧。
陈云正咧开嘴笑道:你怕什么有我在呢,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曼曼白他一眼,道:别贫了,出去出去。
陈云正大模大样的在椅子上坐了,吩咐曼曼:给爷倒杯水,渴死小爷了。
曼曼只得给他倒水,递到他手里。他还要拿腔拿调,非要曼曼喂他喝。屋里有了动静,白术便扬声道:六爷,老爷和大爷进府了,您快去瞧瞧去吧,在府门口就闹起来了。
曼曼手里正托着茶碗呢,听这话手就是一抖,水洒了好些出来,一滴不落,全洒到了陈云正的衣襟上。
幸好水不热,只是温的。
陈云正还没怎么样,曼曼先唬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放下茶碗,拿帕子来掸陈云正的前襟,急忙问:烫着了没有都怪我
陈云正拂开她的手,道:没事,水不热,你别大惊小怪的,等我出去瞧瞧。
曼曼嗯了一声,又反应过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道:衣服湿了,你把外袍换了再去。
陈云正被她绊住,瞅着她但笑不语。曼曼猛的醒悟过来,脸就滚烫的红了,道:老爷过来了,你该倒履相迎才是,我怎么能拦着你
陈云正却不正经的笑起来,道:这才证明你心里只有我。这是正理,我是你男人,你理应关心我甚于这世上所有人。老爷又如何他不认你,咱就不认他。
曼曼越发尴尬起来,被他说的垂了头,只不作声。
陈云正有点心不在焉,沉吟了半晌,两人一时倒都不说话。诡异的气氛让曼曼警醒,她抬头望了一眼陈云正,一声没吭,转身进了内室。
陈云正似无所觉,只抬头望天发呆。白术等的发急,在门外小声道:六爷,该怎么办,您倒是吱一声儿啊。
陈云正没好气的道:别催我,你就这么见不得你家爷好,非要让我去老爷跟前挨板子你才舒服
白术叹气诉冤:小的哪敢这么想呢可老爷来都来了,您总得去迎迎吧,说不得这会儿都该都该到这门口兴师问罪来了。
陈云正只心不在焉的唔了一声,忽然站起身直朝里走。也不知道他原本想做什么,只是这一起身才发现曼曼就坐在床边发呆。
他倒吓了一跳,拉她的手道:你在干吗
曼曼比他还要吃惊,迅速的甩脱了他的手,慌乱的扭了脸,心虚的道:没。你要干吗
陈云正奇怪的扳着曼曼的脸:让我瞧瞧,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躲着我做什么
曼曼一巴掌打掉他的手,猛然站起身道:混说什么,你少招我。多大的人了,说话、做事总没个正形。
陈云正莫名其妙的道:我又怎么惹着你了,动动就给我脸色看,说话就教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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