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1V1 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喜酌
总觉得失礼或冒犯。
驺虞显然属于这类大军的其中一员,她口口声声事在人为,又不信命,可是知道那里头烧着香,供着甘家相术的鼻祖,她又有些寒从脚起。
一闭眼她又重回了雨夜的车祸现场,心中这次再怎么默念了意外也有些胆怯,她干脆不睡,起床蹬上了甘霖的拖鞋到客厅里准备早餐。
昨夜的浴巾被她重新挂在浴室,随便扯了一件阳台属于甘霖的棉麻衬衣,她挽好了袖子仍然是真空上阵,冲洗了手就去开他的冰箱。
昨天他们两个从超市采购的那些东西都毁于一旦,被保险拖车一起当垃圾似的拽走,还好冰箱里有剩下些鸡蛋牛奶和面包。
法式吐司太简单,她可是从小学开始就站到小板凳上给全家做过饭的人。
熟练地晃动手腕打好了鸡蛋,添加多少牛奶砂糖都做得游刃有余,不过这香喷喷甜丝丝的东西她一口都没尝。
端着盘子嗅够了这焦黄松软的味道,从咖啡机里萃了两杯热美式,她摆好了盘子,就美滋滋地去扭书房的门。
心想的是说不定还能撞见甘霖在被子下的晨勃呢?
可惜扭了半圈就知道对方有在里面上锁,驺虞冲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是在甘霖这儿接了个流氓色鬼逼良为娼的戏份。
一生气她自己先把咖啡喝了,就着一颗水煮鸡蛋,早点就算解决。
甘霖这屋子不大,但阳台的视野真不错,全景的玻璃窗,外头没有千篇一律的住宅小区楼,只有参差不齐比邻而局的高楼大厦。
那是层层拔高的办公楼,无一例外都反射着冷冷的镜面玻璃窗,里头不需多窥,一定不乏各路有头有脸的金领阶层。
反差感太大。
甚至第一缕日出从地平面升腾起来,坐在阳台望着窗户外的景致,给人一种很大隐隐于市的错觉。
窗外是新兴的闪闪发光的大楼,而窗内不是什么贵价小区,而是政府拆不起的老旧筒子楼。
透着糜烂和破败,被日益壮大的邻里新贵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来。
可就是这股老到迂腐的劲儿,却让驺虞觉得,他甘霖似乎就该住在这儿。
不是动辄千百平米的私家豪宅,也不是聚满年轻人的新型公寓。
就这么个普普通通的房子,他活该在这儿等着她,再遇见她。
迎着金灿灿的日光,驺虞心里挺愉快,打开手机健身软件,开始随着共放的清丽女声在阳台做拉伸动作。
于是甘霖照例七点半起床的时候,一推开房门就看见一副这样的养眼画面。
灼人的光泽把驺虞本来就很白的肌肤点亮,整个人几乎半透明地洇出光泽。
她右手正捏着一只从碗柜里翻出来的旧茶杯在缓缓喝着热茶,腿上光裸无物,衬衣低垂在臀下,正在对着阳台缓慢打开一字腿。
身体缓缓下沉,足尖慢慢在地板上舒展开,她两腿绷紧更显得笔直修长,甚至这个高难度的动作做起来本人一点不力气,腰肢柔软却坚韧,面庞还在低垂着,专心吹着茶杯里袅袅的氤氲雾气。
她喝一口才听到后面甘霖的脚步声,反手搁在旁边的地上,转身躺下并拢双腿,又举起两条小腿在空中无声的踩踏着自行车。
原色的亚麻质地随着她的动作不停上移,两只小腿比例极佳,可更诱人的不是两只菱角似的足,而是大腿下若隐若现的,是一抹淡淡的粉色缝隙。
窗外哪个人也看不见这风景,她也无心给别人看。
“睡得好吗?头有痛吗?腿怎么样?”
驺虞仰面躺在地上,感觉自己像个变态又喜暴露的色情狂,期盼对面男人看到自己,又害怕他惊觉自己无耻,于是忘记做到第几组动作,只是一秒不落地侧脸细细打量他。
甘霖可能只看了她一眼背影,就走进浴室洗漱自己。
再然后又是上香,顺手还把她乱蹬的被子重新迭好放在床尾。
驺虞趿着他的拖鞋跟在他身后,看到他坐在餐桌前,又拉开凳子十分惋惜地支着下巴道:“都凉了,刚才想给你端进去,可你怎么锁门呀?”
甘霖是不挑食的,他说了谢谢,又想说不必这样麻烦,但是想到这情况是暂时的,之后她也绝不会住在这里,又把下半句话直接同含着的食物一起咽下去了。
甘霖吃东西真得很慢条斯理,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驺虞在对面看到他唇边沾了一点点碎屑,不等他拿纸立刻就用自己的指尖伸过去帮他擦。
甘霖条件反射地往后退,没让她碰到自己,趁着手机响立刻站起来挪着伤腿将所有餐具进水池,歪头夹住手机接通,他已经很自然地在冲洗那些驺虞用过的锅碗瓢盆。
手机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良久都是在听,最后才确认自己道:“是我没错,需要什么手续,我稍后可以去办。”
驺虞在后面竖起耳朵,可是越听她越确定,对面来电的是保险理赔员。
可是奇怪的是,挂了一个接着一个,等到甘霖把水池里所有的东西都洗干净了,他已经接完了整整四个保险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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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1V1 H) 只想跟他睡
不到中饭时间,驺虞就叫来了司机接送他们一起出门办事。
上车前甘霖眼神略过车子完好的外表,并没有戳破驺虞昨天搭车的借口,仍然是先对司机马哥道谢。
多谢这两个字再听多几遍,驺虞都要捂嘴呕吐出来。
张嘴闭嘴就是谢谢劳烦,世界上可能没人比甘霖更爱用这些虚词。
余双双今天仍然是跟着,但是她可能睡眠不足,很有些心不在焉,就连她从后备箱拎出一根拐棍时不停被驺虞清嗓提醒也没注意。
甘霖下车去保险大厦办事,人多眼杂,驺虞不便跟着就在后面轻声唤他,他们就在这里等。
甘霖刚走远,她就立刻捏住余双双的手腕尖叫:“叫你给我拾一箱行李的嘛,你就给我带一套换洗衣服,还知道给他买拐杖?他能走了,我不也该滚蛋了?”
余双双脑子里还嗡嗡着昨晚张导那副理所当然的无耻嘴脸,他当着片场那么多人的面,竟然说他要给驺虞讲戏,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问问在场那个演员觉得这件事情会有问题。
脏的人看什么都脏,她驺虞那号烂东西,他才懒得染指,碰着怕给自己染上脏病。
这话不仅侮辱女性,还带有把性骚扰合理化的歪理邪说,可片场所有人都低着头装聋哑残疾。
没有乔姐出面,余双双是第一次当面和这些妖魔鬼怪对质,浑身发抖瞳孔放大,气得扔了他一个茶杯,声音炸开了反倒有人过来扭她肩膀,让她不要闹事。
闹事的是她?真是天大笑话。
可是在更衣间换衣服的梁温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了,他看了看余双双又看了看导演,就说出了那么一段话。
替她和她的艺人解了围。
这种善解人意的照料谁又能不动心呢?
现在小助理又有些绕回一开始对影帝的崇拜之情,所以上午到梁温言消息的时候,不管这事儿合不合规矩。
她答应的也很快,现在等到“妙人”走了,她才躲闪着驺虞的手指埋怨:“不喜欢你就算了呗,干嘛这么上赶着啊,你这样追着人家我看也没好处。人都送上门看那样子还不是不领情,我说你还是多注意注意身边的壮年才俊。”
“今天晚上梁老师约你吃饭,你赶快打发了这边儿去赴约吧。”
驺虞是一万个不愿意,心想人家雷锋都是做好事不留名,这个梁温言每次帮她点儿小忙都恨不得挂起条幅,把这些事情亮给所有人看。
驺虞不想跟什么影帝大腿吃饭,她只想跟甘霖睡觉,可是在车里等了整整两小时,也没等到甘霖重新拉开车门。
心下发慌,驺虞立刻跳下车要往大厦里追。
余双双对她这猴急得像没见过男人的态度嗤之以鼻。
制止了她的行为,赶在她前面下去了,可是去了十五分钟就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
“前台说他早走了,这个留给你的,说是保险金的一半让你去住酒店。”
驺虞拨开牛皮纸袋,里头确实是厚厚一沓成捆的人民币,看样子得有小十万的样子。
“什么保险啊?”驺虞拿着钱哭笑不得,这还是她这些年“恋爱”史上第一次被人家“包了”,一出手十万,用途是打发她不要在他家借住。
要知道以往扮演豪气阔太的角色可是她,决定开始结束的也是她。
余双双也有点儿摸不到头脑,张了张嘴回忆着刚才打听来的缘由说:“前台说甘先生是他们的大客户,每年除了保额最高的车险叁责和车损,他还买了多份意外伤害和身故大病,哦他固定资产也有保的,说是光保一年就得几十万吧。”
“这点儿钱估计是不在意。”
昨日的云雨早就将天空洗刷得分外明亮,驺虞今晚去的是北湖旁的米其林星级餐厅。
灰白的顶尖建筑,厚重敦实,好似散发着文化底蕴的博物馆典藏在方圆几公里的湖光水色上头。非vip会员的车子开不进来,马哥只能在大门口停了车,然后由驺虞一个人坐着管家的高尔夫球车穿越几百米的殷实草坪。
这里驺虞知道,不少有钱人挤破了头都喜欢在这里小聚吃饭,顺便打打高尔夫。
跟有些乡村俱乐部和私人赛马场一样,这里是会员制,光有钱还不行,vip入会还严格按照你这人的名头和家产来划分。
再简单点说,这里做的是优质资源置换,只有蓟城上流社会里面那百分之十,才有可能跻身。
驺虞以前自然是没这个荣幸能作为plus one在这里就餐,但她也没什么好怯场的,甚至穿着短裙在车上眯眼吹风的时候,她一边儿看着周围的景色一边儿在心里冷嗤。
“装逼。”她对这地方的评价就是这两个字。
装逼的地方配装逼的人。
不过她这点儿心事也就只敢在心里头想想。
一下车,被服务生带着走过长长的水泥阶梯。
进入餐厅里,她看到远处那个一身暗红西装的男人在冲她点头示意,又很快挽了挽耳边的碎发,抬脸时冲着他无害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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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1V1 H) 谁也别想勉强我
洁白的塔夫绸桌布,悠扬的现弹钢琴曲。
两个人寒暄一阵便默默咀嚼着依次端上来的致食物,驺虞不知道梁温言想说什么,也不关心,但梁温言是一直在等她自己主动说些什么,所以才保持着缄默。
花样繁多的整套法餐都要吃完,驺虞伸手端起水杯,今天她一头蓬松的长发用缎带束起,做洛丽塔似得少女打扮,又要涂丝绒质地的蓝调的红唇来赚足眼球。
天真同诱惑集齐一身的尤物。
是有些玩弄男人的资本。
对面这个男人一直被她那抹唇色牵引,思索着可能是雅诗兰黛的322,也可能是迪奥的666,视线有些飘忽。
梁温言看着她吃饭一直很小心地在避开嘴唇直接含进齿间,现在要喝水,这颜色无可避的在水晶杯上落下一枚唇印,而沾水的唇色也变得湿漉漉般诱人。
梁温言不动声色地同样举杯,压下一口冷水掩饰喉结耸动,他笑了笑朝服务生招手,袖扣上的蓝宝石闪着属于限量奢侈品独有的光泽。
随便选一瓶零五年的黑皮诺,才回过头给她台阶:“怎么一直不说话,怕我?”
驺虞怎么可能怕他,只是烦他,但她抿了抿唇接了这个台阶小声说:“恩,怕您因为我档期的问题生气。但是我是真的有些原因,对不起。而且,腰伤到了有些淤青……”
梁温言昨天晚上已经从余双双那里听来的那个原因,这些年剧组里晚上主动敲响导演房门的女演员不在少数,所以他也无意装什么懵懂。
只是这里,这餐厅和场地。
更像是他这种有资本人的主场,再加上今天对猎物落网的自信,欲望不再加以掩饰,眼神像野兽一样盯着她。手指在杯口摩挲了两下道:“其实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人没有靠山的时候是会受到不公,我想你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驺虞微微垂着面庞,颈线出奇得漂亮,今天她没怎么隆重赴约,只是穿了一件干净的月白连衣裙,简简单单就足够让人喜欢。
她颦着眉不太懂梁温言的意思,不大自然地扭了一下腰调整自己的坐姿,才抬眼偷偷看他,把装傻做到极致:“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果然这样子的欲拒还迎是能让本来就猴急的男人急色的,虽然对甘霖是不管用。
对面的梁温言闻言已经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指,一边色情地拢住捏动着一边说:“比如我。既然我能把你选来配戏,那我就能保你前途无忧。”
“跟我,你以后不用再担心那些闲杂。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觊觎我的东西。”
哦,原来是这样。
从一个老东西的胯下禁脔,换成另一个老东西的情妇,驺虞听着他自卖自夸真想捡起餐盘旁的餐刀一下子插进他不老实的手背。
叫他看看随便轻薄女性的下场。
可是这样是不行的,她还得维持着虚假的弱势,眨了眨饱含春水的眼睛问:“梁老师,您要我做您女朋友吗?您是在追求我吗?”
“那,那我得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您的名气太大了,如果因为这戏跟我公开,到时候因为我的关系牵连到您,那我就罪过大了……”
“您打算恋爱多久考虑订婚呢?我小时候倒是计划过二十八岁结婚,但是那都是没从影之前的事儿啦……”
“我们这样对电影票房会不会有冲击呢,您的经济人会怎么说。还有您家里的人,对圈里的人有好感吗?”
驺虞越说语气越快,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的欢喜,她还没说完,对面梁温言已经松开了她的手掌,留下令她恶心的男士海洋香水的味道。
再抬头对视,梁温言眼睛里已经升腾起不耐,他手指晃了晃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才皱眉道:“驺虞,你拎清楚现在的状况。”
“你和我的关系怎么可能公开呢?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你母亲如今在监狱服刑,还有你们家当时那些丑闻。”
看到对面驺虞脸色突然泛白,他又不急不慢地打出一张柔情牌。
“我也是为了你好,到时候一旦被媒体捉到和我牵连的蛛丝马迹,我倒是没什么可怕的,第一个被曝出底的就是你。”
“回头你还能演戏吗?一个社会渣滓的女儿?你这么久努力的一切不都白了。你要想想以后的前程。资源和名分,你觉得哪个重要?你不想火吗?”
梁温言的话怎么听怎么像驺虞想跟李湛分手时说的那些话。
只不过她是甩人顺便指条生路,对面这人是卖人还要她跟着数钱。
好久没被人提及过她家的那些烂事,驺虞装出来的好心情一下就敛了,反正这戏也做得差不多了,她脸上的欢喜也没有了,只是用手指拨弄着桌上花瓶里的玫瑰花瓣,语气轻轻地问:“所以我们就保持地下关系,我做你没名分的情妇,你睡我犯不着花钱,我要是伺候好了,你顺便动动手指帮我上位,这样子理解对吗?梁老师。”
梁老师叁个字咬得挺重,但没什么特殊尊重的含义。
更像是嘲讽。
梁温言被她这锋芒毕露的模样愣了两秒,就不加掩饰地咧开唇角笑了,驺虞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她把自己反扣在桌面的手机翻过来冲他摇了摇。
“看见咯?我可都录下来了存云端了。下次再哄妹妹的时候,可千万看着点儿别让她们私藏着手机。现在互联网多发达,您的声音这么有辨识度,回头在网上一爆,这万年不倒的好男人人设可是要崩啊。”
“还有既然说到不中听的,当年那件事也不叫丑闻。充其量是知情不报,再说,犯罪的渣滓又不是我,我不就是跟个尸体在同一屋檐下过了几天吗?这也不叫什么把柄,连办案警察都那么说,现在演艺圈里心理疾病患者这么广泛,一个ptsd就能推脱过去的事儿,说不定还能给我涨粉呢?”
“梁老师,就这么跟您说吧。我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不愿意的事儿,谁也别想勉强我。”
“您帮我拖延档期,我万分感谢,这顿饭大几万我也得请回您,但让我脱裤子挨操,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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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1V1 H) 热吻
从餐厅走出来的时候,没人再来殷勤的给驺虞拉门。
甚至从台阶上走下去,那西装革履的管家也不见了,驺虞跺了跺脚上的高跟鞋回头,果然那梁温言正站在餐厅一扇窗那里阴森森地盯着她看。
一个白眼送给他,驺虞笑骂了句没风度。
直接脱了两只鞋拎在手里赤脚走上了草坪。
到大腿的白裙配了反差色的波点吊带袜来穿,她花苞似的脚趾同纤细脚踝裹在薄软透肉的锦丝里。
脚下殷实的草坪是价高的冬季型,走上去倒也不算太难受,甚至软绵绵还有些回弹的触感。
驺虞一边大步走,一边深深地呼吸用以平静突如其来的情绪。
梁温言刚才说的事情确实是驺虞一直尽力隐瞒的事情。
在江城和乔姐签约的时候,驺虞对外一直声称无父无母,长期跟小姨生活。
既然小姨去世了,没人去揭穿她的谎言,有点儿同理心的人也不是很愿意去深究别人的成长伤疤。他们只知道她没有亲人,贫穷可怜,老家是在江城的,没半点门道儿。
但实际上驺虞在十六岁之前,不止有过数个另外的家庭。
幼年丧父,她九岁之前一直跟着母亲辗转在全国各地打工。
说是打工还不贴切,因为她母亲驺曼文是个很美丽的女人,有姿色的贫穷寡妇总是拥有一些吸引男人的特质,但这些男人又总是出奇得很不靠谱。
她母亲的男友们,每一个都是声称让他们母女两从今往后十指不沾阳春水,像只活脱脱的舔狗。但骗到了驺曼文的人,睡够了她,他们又开始颐指气使,嫌弃她带着的拖油瓶不是他们的种。
那些年里,驺曼文换了五六个男友,委身过煤老板,倒腾过破微商,可最后,那些男人无一不是终会离她而去,只留下仍然贫穷的她和女儿守着没盼头的日子。
也许是看清了有钱男人的口腹蜜剑,又也许是自己的姿色大不如前。
那年叁十有四的驺曼文流落在湾城一家饭店打工银,当那个不起眼又憨厚老实的后厨周继,向她提出可以一起回老家成亲给她个家的时候,驺曼文松了嘴,欣然同意了。
想到湾城,想到那个终年梅雨,湿漉漉的渔村,驺虞很难控制自己不去回忆甘霖的模样。
清晨时路边花草上的晨露,比不过一个甘霖回头望过来的眼神。
那双凤眼好干净,睫根漆黑,眼帘下的眼神好透明。
没温度,却让她的心脏会莫名鼓动燃烧。
暗恋的苦只有暗恋者才知道,它们藏在每一个错身而过的瞬间,深埋在每一个夜晚旖旎的梦里。
好久没这么投入的想过以前的事情了,驺虞越想心里越空,像破了填不满的大洞,所有思念潺潺的流出来,让人抓心挠肺似的难受。
她脚步越走越快,直到后半程,看到不远处的铸铁大门,已经急不可耐地飞奔起来。
那么长的草坪,只差短短两步,没注意脚下,最后一步右脚细嫩的脚心踩上自动灌溉的粗粝滴管。驺虞疼得缩涩了一下肩膀,但头都没回,染上血的脚和破碎的丝袜重新伸进红色的漆皮玛丽珍。
一上车,驺虞就哆嗦着嘴唇让司机把车往甘霖家的小区开。
余双双前一分钟已经接到了剧务的电话,加上公司双重施压,虽然梁温言下周没空,但是她驺虞必须要到场完成和男二号丈夫的戏份。
一天休息已经是他们能施舍给驺虞的极限,即便是腰让车撞折了她也得爬过去开机。
驺虞心中冷笑,担又不觉得意外。
这是个声色犬马的名利场,拒绝了靠山,那不要怪自己只能由着人蹉跎。
可这是她的选择,她就是死也不要走驺曼文那条老路。
所以任由余双双怎么不解,怎么询问,她都拒绝开口。
她想见他。
只是相见见甘霖。
脑子里就这么一个念头来回的盘旋,余双双不肯让司机掉头,她就捂着一条丝巾裹在头上,在红绿灯的路口直接下去拦了出租。
好在甘霖家的小区是旧式的半开放,半小时车程后,付了钱,她绕过门岗直接可以奔向边缘处他家那栋。
从布满涂鸦的楼道跑到叁楼,她喘着粗气双手用力拍门。
“咚咚”的动静大到隔壁都打开门缝出来探头,她那股气势又消散下去,用丝巾遮挡着自己的面庞逐渐缩在楼道的阴影里。
脚上的伤口可能因为一直活动没有结痂,还在湿腻腻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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