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一个奥兰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榆
段弋得出的重点倒不是‘吸烟害人’,而是:“出远门是一件很棒的事情,能经历不少的事情。”
许从周听罢,笑了笑,看来他是个语文阅读理解过不了班级平均分的人。
“想到你也出远门读书的经历,所以产生了共鸣?”许从周打趣。
段弋回想,只给了许从周一个带着笑意的叹气,他把许从周还给他的烟用唇抿着,点着火后,第一口没抽:“有一次我和有门课的小组成员在快餐店一起做作业,那天有个女生要先走,她得回家准备她和她男朋友的订婚宴。”
许从周没接话,等他继续说。
他吐了一小口烟圈,抬头看着雪落下来的方向:“她家比较传统,只有订婚了之后才能……”
“才能?”
段弋看向她,看着她脸上的好奇,笑意更浓了,拿着烟的手挠了挠眉心,他两只手拍了拍,掌声响了叁下:“为了性。”
她面不改色,但臭了他一句:“和一个跟自己没有关系的女性聊这种事情,有些损形象。”
段弋说这件事的时候就想好了后路,他手里的烟上的烟灰刚被抖掉,灰色的烟灰落在了面前的雪地上,颜色对比明显:“艺术家有自己的伦理观。”
话耳熟。
如果是英文,就更耳熟了。
许从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脑海里出现了画面。
房间很暗,两个男人坐在壁炉前,燃烧的木材照亮了两个人的脸。
她知道这话出自哪里了,是部电影,她扁了扁嘴:“子弹横飞百老汇?”
段弋说她答对了,两叁口把烟抽完了:“我送你回家。”
夜里当许从周快入眠前,才想到他话里的不对。
——“艺术家有自己的伦理观。”
他可以说‘艺术家有自己看待性的方式’或是别的说法,但他用了个现在让许从周回想起来觉得不贴切当时的词语。
人与人的关系和处理这些关系的规则,即为伦理。
要不要谈恋爱,成为男女朋友亦是一种处理人与人关系的事情,虽然不常被叫作伦理。
她伸手从床头柜拿起手机,点开段弋的头像。手指停在对话框上,想了想还是把手机放下了。
段弋回家,不往客厅方向看他都知道自己老娘绝对又在捯饬自己的脸,
事实也是如此。
只是这回一边敷面膜一边在打电话。
段弋听见自己母亲一直在奉承,临挂电话的时候他听见自己老娘称呼电话那头的人为‘素芳’。
那是红娘的名字。
陈雅萍女士的行动速度远超过他的想象,第二天吃早饭,他老娘就不怀好意的带他出门,一打开鞋柜,他的拖鞋不知所踪。
他站在玄关处,全身都在抗拒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亲妈,你过分了。”
姜还是老的辣。
“我不强求你穿鞋,你随便,你光脚走出去也可以。”陈雅萍背上最贵的包,披上最亮的大衣率先走出门。
这回的姑娘又是那种类型的,她爸爸是个美院的教授,她学摄影,妈妈是个全职太太。
老娘凑到他耳边:“这个好,以后都不愁没人带孩子了。”
结束后,陈雅萍看着自己儿子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就来气,包厢里那对母女已经走了,段弋面前的水杯里,茶叶还没有完全落到杯底。
红娘‘素芳’和他老娘是旧相识,送完那对母女离开后又折返了回来,把那对母女的意思转达给了陈雅萍:“她们也挺满意你们的,就是小弋这还没有工作,不太好。其余的她们都说好,要不让两个孩子再相处相处?”
相亲让人不愉快,相亲的时候聊工作,就像是一个老便秘的人最后好不容易上完厕所,结果用能把墙上乳胶漆擦到一层的硬厕纸擦屁股。
从头痛到尾。
这比喻在回家的时候说给老娘听,被嫌弃了一番。
段弋哼了一声:“屎啊尿啊怎么了?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还爱写在小说里呢。”
老娘看他这态度自然要唠叨,尤其是这场相亲反映出来的问题就是自己儿子没有工作,聊相亲他不乐意,聊工作他还是不乐意:“那你想怎么样?”
这话像期末考试的时候,教授把一整本书全画上重点记号,然后摊手,来一句:重点都给了,那你还想怎么样?
现在再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对方还是个学摄影的姑娘,怎么听都像假话。
看儿子扯谎似的说故事,陈雅萍立刻选择性失聪,偏自己老公没眼力见的这时候打来了电话,说晚饭不回家吃了。
“大的大的,小的小的,没一个让我顺心的。你们两个都是我祖宗,都是我上辈子的仇家,一个两个这辈子都来折磨我。”陈雅萍吼完就挂了电话。
看了眼自己开车的儿子,依旧气人。
写给一个奥兰人 2soon
许从周回清海那天是个阴天,但不耽误航班。
裴岷在机场等了她一个小时,她一打开副驾驶,上面有不少被他揉成团的创意稿子,许从周随手拿了一张,上面有他简笔画的一个猪头卡通形象。
她切了一声:“无聊。”
他把烟蒂按灭在中控的杯槽里,一辆价格不菲的车被他糟蹋的不像样子,致的皮质车内饰上用水粉花了一朵小雏菊,还有一幅像是儿童涂鸦的春游图。
清海是个不大的城市,夜生活到十点基本散场了。
第二天五点,住户就能闹醒城市。
许从周一般的作息在七八点,活在洵川,早九晚五成了习惯,回了清海一时间没有习惯楼下的吵吵闹闹。
裴岷去机场接她的那天还开玩笑:“你要受不了老街上的吵闹就和我说,我家厕所浴缸里还能再睡一个人。你要受不了七大姑八大姨,也可以和我说,我正好缺个临时助理。”
过年,宋清途正好也从英国回来。
怕许从周无聊,宋清途还准备约她去游清海。
可今天许从周要去二舅家,明天要去小姑家,后面还有舅姥爷和叔叔伯伯等着。
过年除了长辈没一个人是乐意的。
上学的要被问成绩,工作的要被问工资和对象,没对象的要被安排相亲,结婚的要被催生孩子,生了孩子的要被催二胎。二胎生完的要被问学区房落户在哪里,孩子有没有什么才艺,有才艺的露二手,没才艺的要被比较。
——“周周是学摄影的吧,给我们拍两张照片吧。”
——“我姐姐正好要拍婚纱照,周周要不你过年有空正好帮个忙?”
——“摄影师工资很高的吧,我孙子拍出生艺术照,就那么几张照片,哎哟就要一万块,你们的钱啊,是真的好赚。”
……
——“照片看起来也就这样嘛,还是学摄影的呢。”
——“怎么就不能拍?怕我们不给钱啊?”
——“不知道?你不也是给人拍照的嘛?一个行业里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晚上吃饭,许从周找个借口没去。
过年营业的店不多,许从周在商场里找到了一家还开着的甜品店。裴岷和宋清途也乐意来赴约,总比带着一群七八岁的小屁孩玩要好的多。
宋清途点了杯全糖的奥利奥可可:“你这状态像是刚遭受过亲情滋润啊。”
“以前乐意去是因为能拿到红包,现在不给小辈包红包就不错了。”许从周看就她一个人来,好奇:“你没和裴岷一起来?”
“嚯,听说今天下午他表姨让他给他小侄子做寒假手工作业呢。”宋清途说他归期仍未可知。
许从周会想起今天的拍照,突然欣慰了不少:“好歹我的遭遇是专业对口的。没想到行为艺术还能有这种用处,见识了。”
“我觉得他绝对把他侄子弄成维特鲁威人让人给他侄子的班主任送去。”宋清途还记得以前他们叁个一块上学的时候,一次寒假作业,全班同学都是些画作和手工艺品,就裴岷带了一只活体鹅去了学校。
说那是为实现《the man in the moone》,他要乘着鹅去月球旅行。
然后,那学期的寒假打分,裴岷拿了一个零分。
再然后,那只鹅越长越大,够烧两盘子了,吃上好几顿。
裴岷也没哭,只是告诉他妈妈,下次烧鹅记得少放点油,否则鹅汤拌饭不好吃。
奶茶管饱了一时,她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黑狗给她发的消息。
——许妹妹,段弋打麻将输了赖账。
字不多,几秒就能看完。她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
她敲字,回复黑狗。
——那他可真是勤俭持家,知道不能乱花钱。
宋清途问她笑什么。
她把手机反扣在桌上:“我干了件事情,不管对方如何,我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想弥补。我准备给他一个梦想。”
“梦想还能给人?”宋清途就是这么个人,学文学却一身的世俗市侩:“你还给他一副你的作品,然后你身价一夜之间水涨船高,这不就弥补了。”
晚上没去小姑家吃饭,过年送外卖的店铺也不多,她从别人过年送来的礼盒了找了个苹果。
一刷朋友圈,过年和她一样凄惨的还有人。
是段弋。
动态里哭泣的表情包和他形象不是很搭。
她给他发了一个带着牙印的苹果,问他心理平衡了没有。
电话接通的时候他正在嗦螺蛳粉。
辣的他不停的吸鼻子:“手指头刚刚不小心被锅烫到了,打字不方便。”
“涂药膏了没?”许从周夹着手机,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摸索着房间灯的开关:“你怎么混这么惨?”
“昨天我舅舅家的饭局让我领悟出一个道理,一个没工作没对象的二十多岁小伙子不配走亲访友。所以就不去了,去了被批斗,再说又没有红包,过年饭菜也没有那么好吃。”他说螺丝粉世界第一美味,这句话的有效时限仅仅是那顿饭的用餐时间。
许从周用脚后跟把房间门关上,坐在床沿边:“看来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哎哟,看来你也相亲了?”电话那头吃饭的动静小了,许从周隐隐约约听见了冰箱打开的声音,然后是易拉罐的拉环被拉开:“说说呗,看是你遇见的奇葩多还是我遇见的多。”
“也没见面,但是这种话里的男主角无一例外都是律师医生教师和公务员。”许从周没看见人,但脑海里所有人都长着一张铁饭碗的脸:“你的呢?”
“我觉得我快把洵川所有学艺术的适龄女孩都见一遍了。”他喝了口啤酒,笑了笑:“还有一个没见,她过年回清海了。”
苹果从开始打电话之后就没有再动过,牙印附近的果肉泛黄了。
一时间心头悸动,窗外响起了烟花的声音,火光亮在天际,是比洵川霓虹灯还绚丽的存在。
心跳加快的原因有些不明确, 不知道是被烟花炸裂的声音吓到了,还是电话那头的不正经的玩笑话。
烟花绽放的声音取代了电话两端暂时的沉默。
直到那阵热闹平息,电话那头传来的段弋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回来?黑狗这两天赢了不少,说要请你吃饭,等你回来我还打算沾你的光宰他一顿。”
许从周问起他赖账的事情,他也没有否认,又辩解:“一开始黑狗抓牌就多抓了一张,不算数。”
“明天十点半到洵川。”
“好,我去接你。”
老房子里藏着一家早饭店,她清早起床,奶奶已经买好了早饭,馄饨满满的盛了一碗。
奶奶问起周蔚,又问起许从周之后的打算。
“总不能让你爸一个人无依无靠吧。你现在都念完书了,就回清海找工作,你爸爸也有人照顾。”奶奶在厨房折菜,去年许从周爷爷走后,这屋子里没有了任何热闹。
老人话多也嘴碎,操心了一辈子,什么都要管:“桥头那个老太婆最近给人介绍对象,住我们隔壁的孙岚还记得伐?就比你大五岁的那个,去年就是她介绍的小伙子,小伙子在银行上班,工作体面又好,每次过年单位里都发好多东西。”
“奶奶你就自己吃好喝好,照顾好自己就够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看着办。”馄饨也没有滋味:“我爸可以再婚。”
这话的意思放在老人家耳朵里像是她不会尽女儿的责任。
“你爸再不再婚你作为女儿都要照顾他。”说完,又小声的嘟哝了一句:“和你妈一样没良心。”
“我爸出轨的时候他可没有指望以后让我照顾?怎么我就和我妈一样没有良心了?以前她作你儿媳妇的时候你怎么欺负她的,你是忘了嘛?”
许嘉茂回家后看见许从周在拾行李,她不打算再多住两天了,准备回洵川。
送她去清海机场的是宋清途。她拿着本游记不像是个归客倒像一个旅行者。
段弋在出门通道等她,穿了件不显眼的黑色大衣,站在一众接机家属中倒是意外的亮眼。她行李不多,就一个小号的行李箱。
“没去几天,就回来了?”
许从周把游记夹在胳膊上,说起清海,离开了几年后也不再像是故乡了:“长大了,就不喜欢过年了。”
他问:“清海是不是有个很着名的经典叫渠河?”
渠河和园林是清海的标志,但住在老街区的孩子对江南溪水没什么太大的感触,许从周笑:“网上营销做的好。”
段弋从她胳膊下把那本游记拿了出来,怕她没夹住直接掉了。
是本中东游记。
游记是对旅行进行记录的一种文体。
旅行者作为一个职业愈加频繁的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给人的印象是不仅能去各个地方游玩还能赚钱。
“我以前在美国读书的时候还想做过博主,分享留学生日常呢。”段弋随手翻了两页,没看文字,就看了里面的摄影图片。
许从周:“然后呢?”
“然后发了两天的ins就没有下文了,装模作样营造仪式感不适合我这种懒人。有谁原意看一个人每天的生活是玩手机点外卖打游戏呢,大家想看的是和自己不一样的生活。”段弋从小到大做成功的事情不多,想做的事情也不多。
当个分享生活旅游的博主的梦想倒是比其他突然产生的幻想活的久一些。
许从周:“像你的行为。”
原本想带她去吃饭,许从周说有些累了:“改天吧。”
从裴岷住处再回了淮煦街,门口停了一辆陌生的车,站在门口望向院子里,是童知千的爸妈来了。
过年前双方家长就见过面了,许从周以为这次只是普通的拜访,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和童知千一起在厨房洗水果,童知千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衣角:“周周,我好像怀孕了。”
怀孕两个字像把钥匙,自动在许从周的脑子里面解锁了他们交颈缠绵的样子,他们上了床,他们有个孩子。
前男友的孩子在法律关系上要喊自己姑姑。
水果没再吃,她以坐飞机舟车劳顿回了房间,倒在床上,手臂贴着自己的额头,想回忆只能恶心自己。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有不少未读消息。
除去app推送消息,基本都是段弋。
她那本随手买的中东游记落在他车上了,他问能不能借他看两天。
没借到两天,他头一回儿花了一个晚上看完了一本书。第二天许从周和他出去吃饭的时候,陪他去图书馆买了不少的游记。
“怎么喜欢看这些了?”许从周挑了几部自己没看过的,还有些她买过,能直接借给他。
“世界这么大,不去看看也要知道知道。”他接过许从周拿来的书。
“不去亲眼看看嘛?不是想做专门分享生活旅游的博主嘛?既然是梦想不再尝试一次?”她手搭在一本书的书脊上,由于身高差微微仰着头看他:“去旅游嘛?”
肉要来了。本文之前是为了在jj而写的,所以非传统po上常见的肉文。为了符合po我已经尽力提早了肉的到来。
文不会太长 十万多字就完结了。
小段和小许就是两种人。
一种是:得爱上一个人才能忘掉另一个人。
一种是:时间久了自然而然感情就淡了!
写给一个奥兰人 Wassuh
周蔚路过许从周房间的时候又看见了她地上的行李箱,她不是个不拾的人。
问了才知道。
她又要出远门了。
春节的旅游旺季刚结束,她把春夏的衣服都找了出来,问她去多久,她拿着两套泳衣在纠结,犹豫不决就两套都带了。
周蔚站在她身后,又问了一遍:“去多久?”
“不知道。”许从周把行李箱关上,她还带了一个手提的箱子里面是相机。
“才回来就要出去,你这工作叁天两头就往外面跑,还不如换个,在杂志社上上班多好。总比你风餐露宿,去西藏去国外趴雪地爬荒山让我放心。”周蔚给她搭了把手,帮她把行李箱提到门口。
这些话唠叨了好几年,她还说不腻。
“我爸胃上长东西了。”
周蔚一愣,随手继续拖着行李箱:“看医生了吧,你既然不呆在清海回来了,我估计也不怎么严重。”
许嘉茂一提,周蔚连许从周总是离家的事情都不提了,什么也没有说,替许从周关了门就回了主卧。
顾宁的麻将瘾犯了,她难得找人打麻将,段弋没给面子,直接拒绝了。
他拿着手机,正在衣柜里找衣服,索性春夏的衣服当时都洗干净后,用袋子封起来了,拿出来也没有发霉的味道。
电话那头吵得不得了,黑狗扯着破锣嗓子在劝架,劝了两声后放弃了。他似乎是去了阳台,安静了不少:“怎么不来?徐承望女朋友都准备用下巴戳死顾宁了,两个婆娘在里面打得丝袜鞋子满天飞。”
“又怎么了?”
“非要玩点炮,结果让人胡了叁手牌,谁也不服气了呗。”黑狗想到他还没有回答,又问了次:“怎么不来?”
“旅游。”
黑狗以为自己听错了:“旅游?”
听见段弋在电话那头承认了,还以为是普通的家庭出游,完全没当一回事情。
和黑狗挂了电话,他老娘敷着面膜站在他房间门口,看着地上行李箱里的衣服,她想到了儿子说的旅游理由。
好像是当什么旅行家。
“这工作比小区保安还不靠谱。”
“妈,你见过哪个二十多岁小伙子去当小区保安的。”
老娘轻哼:“是没见过,二十多岁了没工作没对象的倒是见过不少。”
就像小时候出游前,总是会对第二天的春游抱有期待和幻想,兴奋带来的失眠,是到二十多岁了还会有的症状。翻来覆去有些激动的睡不着,干脆拿出手机把具体的航班行程又看了一遍,又确认了一遍闹钟是否设置对时间。
激动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第二天许从周给了他淮煦街的地址,他开车到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份早餐,是个松饼。她化着妆,神还不错,一路上她接了叁通电话,一通是今晚留宿的酒店,一通是她妈妈周蔚,还有一通是带她的孟老。
她用手掰了块松饼递到段弋嘴边:“尝尝?”
唇碰到了她的手指。
段弋:“味道不错,你做的?”
许从周又掰了一块给他:“买的,我只会煮咖啡和泡面。”
“谢谢你让我在生活技能方面找到了一丝欣慰。”
段弋不晕机,早饭除了许从周掰的两口松饼什么也没有吃,飞机餐在他的口味里也没有那么难吃。许从周就要了杯橙汁,带着眼罩睡了一路,他也吃了一路。
地处热带的海岛,连风里都朝着海水的味道。
住宿的接车在机场门口等着,给他们搬行李箱的小男生皮肤黝黑,讲着一口口音很重的英语。
段弋听起来吃力,扯了扯旁边许从周的袖子:“听懂了嘛?”
许从周压根没在意,她晕车很严重,现在头重脚轻,没有那个经历去听人介绍海岛风光,打了响指让那个小男生闭了嘴,从口袋里拿了张票子给他当小:“小鬼,把嘴闭上。”
就像每个出行的组合里总有一个会负责完所有的事情,而另一个只需要负责听话就够了。
就像是一局游戏一样,躺赢可耻,但是能躺的局谁想carry?段弋看着两个人的行李,许从周靠在酒店的前台正在办理手续,所有的一切她这种总是往外跑的人都习以为常。
订房间的时候没有足够的大床房了,所以两个人的房间都是双人床。
门对门,都能看见大海。
他们说好晚上见,许从周晕车的厉害,趴在马桶上吐了一回儿,倒在床上睡到了天黑。
离海滩很近,所以能听见海浪声,月光从未拉的窗帘偷偷进了房间,她摸黑起了床,进了浴室草草的洗了个澡。
热带多蚊虫,开灯之后,她把窗户窗帘全都关上。有些疲倦的身体只允许她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行李箱。她带了好几条长裙,最后穿了件显白的枣泥色,她拿了一部便于携带的卡片相机,自带的腕绳正好挂在手腕里。
敲段弋房门的时候,他正在吃垫肚子的饼干:“不知道你要睡到什么时候,我有点饿了。”
附近有名的网红店很多,她说其实这里的海鲜也没有多好吃,还坐地起价,她带着他去穿小巷,海鲜的腥味漫在空气中,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巷子很窄,来来往往的人相互躲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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