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男子图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姜不肯撞
卫均均拉着文椒要走,却被江祁叫住:“文娇娇。”
江祁也站起来,瞥一眼卫均均的手,朝着文椒道:“且等一等,有东西送你。”
卫均均心中警铃大响:莫不是昨日真的被我点醒了今日开始讨好文姐姐了罢!送东西?有什么东西好送的!
江祁要送的其实只是答应好的生辰礼,但卫均均不知,见是幅画才松口气。
“许久不曾作画了,有些手生,莫嫌弃。”江祁一顿,“且,纵是世间笔触万千也难及你真容分毫。”
文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卫均均这才晓得不是普通的画,是给文姐姐作的画像,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文椒忍无可忍:“说人话。”
“你...甚美。”
文椒晓得这是还没忘记这茬,立刻回了一句:“彼此彼此。”
江祁点点头。
文椒本以为江祁这次抽风抽个两天就完事了,没想到接连抽了整整七日。
第八日晨,趁着卫均均还没来,文椒立刻向江祁进行一番自我反省:“江祁,我知错了。”
江祁挑眉,又翻一页书:“为何这样说?”
这是要她进行详细阐述了。
文椒叹气,先从“我那日真的接到了你的威胁”到“我一时嘴快而已”再到“小的不敢妄想您”一一讲了个遍,最后险些就要立誓:“真的,你信我。”
江祁合上书,对上她眼睛微微笑道:“我信你的。”
“是你不信我。”江祁垂眸,看上去很是有几分失落,“无妨。”
“你既觉得惹你烦了,以后我不再说就是。”
文椒满腔鬼话忘了个干净,一时竟找不出一句能反驳的话。
文椒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他,直到江祁站起身走出几步后又停住:“文娇娇。”
“该如何还是如何,你不必想太多。”
江祁只撂下一句这样没头没尾的话便走了出去,直到走出府门他才又翘起嘴角来。
说情话又算得上什么?不过是为了让她觉着是在玩笑罢了。
可玩笑后头藏着的那一点点低到尘土里的真心才最是动人。
文椒也没了心情,草草扒了两口粥回了东院。
江祁的生辰礼她一直放着没有打开过,鬼使神差地,突然有些好奇。
吴伯说的什么“郎君名满河州,早负盛名惊才绝艳”之类的话倒是不假。
就是文椒看惯了自己这张脸,也在打开画像时被惊艳到了,尤其是画中人的一双眼睛,似喜非喜,含嗔带怨好不可怜。
文椒移开目光,才看见画里的她头上簪的那朵花。
这朵姚黄开得甚好,很是衬你。
开得确实很好,被她随手放在案上,第二日稍有些败了便扔了。
文椒将画卷起来进盒子里。
江祁在外头呆了吃过饭,又寻了处书肆买书,近黄昏时分才回了府里。
吴青接过他手头的东西,将书册抱去书房,才问他:“郎君,这要放到何处?”
“分了吧,底下那盒拿去那边。”江祁回来的路上正巧路过胡记了。
吴青憨憨的,也不晓得掩饰自己翘起的嘴角,得了江祁冷漠一盯后才飞快跑去东边。
嘿,郎君追起小娘子来也很有一套!
文椒正被热得难受,见了吴青强打起神来。
吴青不愧是吴伯亲生儿子,一开口就是:“郎君才从外头回来,知晓你喜欢这个,特地排了好久的队买的。”
其实也算不上撒谎,胡记生意十分好,排队是常事。且,郎君并不喜甜,几乎不买点心,吴青也就半点不脸红地张口就来。
文椒心情更复杂了些。
次日,为着卫均均就要回去了,卫戎得了一日空闲,领着卫均均一同去江府。
今岁,因着西边旱灾的缘故淮南王推迟了进京的时候,拖着拖着,月底便要走了。卫戎这次并不跟去,但也有许多事需他打理,算起来也有十余日不曾见文娇娇了。
庆州城东有处酒肆,这几日正巧请到了全燕国最好的戏班子,今日他们正是要去吃酒看戏。
卫均均见今日卫戎也在,到底放下心来,拉着文椒有一句每一句地搭话,又请她得了空往池西做客。
酒肆稍远,他们也就分了两辆马车。待到酒肆处,卫戎和江祁先下了车。
卫均均是个活泼好动的,不需人扶,马车才停稳也跳下车来,转头就去喊文椒:“文姐姐。”
文椒掀起帘子朝她笑笑,扶着车轸就要下车。
却没注意到前头滚来的一颗小石子,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向着卫均均的方向倾斜。
“小心!”
卫均均就在她身侧,连忙扶着她站好,有些生气道:“哪儿来的石子?”
她扭头去看,发现了更惊吓的事情。
她的堂兄跟江祁,两人都伸出了一只脚。
分明是要扶文姐姐的。
江祁回脚步扭头进了酒肆。
卫戎看一眼卫均均,也去牵文椒的手:“没事吧?”
文椒摇摇头。
卫均均识趣地溜走,走之前对着卫戎挤眉弄眼一番——卫戎方才落在江祁身后,并未注意到江祁动作。
但文椒和卫均均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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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真的不知道起个什么标题就没有标题了
古代男子图鉴 第四十五章:飘摇
一楼厅堂中临时搭了处戏台,戏班子闻名燕国,观戏者甚,好在他们当中一个世子一个郡主的,店家愣是在二楼寻了处正对着戏台的好地方,又用屏风稍稍隔开旁人。
卫戎作主点了酒菜,等候的间隙戏台上也多了一人一桌,是位蓄着花白山羊胡的老者,身形瘦,手执惊堂木,微微弯身行了个礼,开始说些吹捧起这戏班子来。
言辞间多是些什么什么贵人也看过我们的戏之类的话,只讲到池西时,卫均均“呸”了一声:“瞎说,我父王最烦这些个咿咿呀呀的。”
文椒从前只在文府里头听过戏,彼时拘谨得很,如今倒是放松下来支着头认认真真地看着台上。
这第一出戏唱的是个什么名儿她没听着,但听了标目,大致明白过来是同《牡丹亭》差不多的故事。
【讲的是一个贵千金林茵茵读了关雎后入梦遇见个书生,与书生一见钟情极乐敦伦一番,梦醒后却被家中指婚,郁郁不得投湖自尽。
爹娘不忍,将她葬在生前最爱的桃林下,却不想桃林一夜枯败。二老心神不宁迁到别处,却也晓得要给林茵茵死后清静,请了一老翁看守桃林。
谁知次年开春,一入京赶考的书生被大雨拦了脚步,不得已借宿此地,依稀梦见了一绝色佳人,正是林茵茵。梦醒后书生满腔柔情散不尽,行至院中,突见桃林一夜间开了花苞。
老翁将这桃林隐秘告知书生,书生方知梦中情人竟已是亡魂,忘情恸哭。不想桃林里头走出一人,正是那贵千金林茵茵。
至此,书生与她拜过天地,请了老翁见证,终成良缘。】
文椒一字一句消化完这拗口的标目词,回过神来时台上生、旦已经唱到了那梦中极乐情景。
只她没想到,跟那些话本子里头用词奔放的“好哥哥大东西”比起来,最让人脸红的居然是些:
小姐且留步。
作何?
作那极乐事,衣裳宽,束带解,芙蓉帐里好温存。好叫小姐尝一尝…来年生得一胖儿…
这唱词配上台上生旦相拥、耳鬓厮磨的景象…
纵使文椒自认下限极低,也有些忍不住脸红起来。
卫均均嘴上说着养面首的大话,听了这词也悄悄别过头去,只留一只红透顶的耳朵给人瞧。
左侧二人则稍稍镇定些许。卫戎听惯了军中兵士的荤话,此等隐晦些的词句算不得什么。
江祁却惯是个冷脸的,只面上似有若无地盖着一层薄红,端着茶水一饮而尽。
好在这一段很快过去,卫戎侧头扫一眼众人,忍不住翘起嘴角来,凑近文椒些许打趣道:“你读的那些不是比这更…?”
文椒瞪他一眼,闷骚才是最骚的好吧!
卫戎忍不住笑,得了她一白眼又去问江祁:“阿祁,如何?”
文椒闻声看向江祁,啧,面上半点不显,这道行也忒高了。
江祁轻咳一声:“听你的戏。”
卫戎便扬起一个“我懂我懂”的笑来,转过身去打趣卫均均了。
文椒也笑,却听见一句:“笑什么?”
正是江祁,只他此时脸上分明有些红,语调也软下来,这句话听起来便不像责问,反倒像被调戏后的羞恼。
文椒惯是个“给一分颜色就能开染坊,你退我就进”的角色,恶向胆边生,挑着眉道:“笑你脸红了。”
江祁瞪她一眼,为自己找回些脸面:“方才捂脸不敢看的又是谁?”
声音虽小,挑衅之意却大。
“我这年纪听了生一胖儿之类的词自然是要羞的,只不晓得你羞些什么。”
“我没羞。”江祁飞快接话。
文椒只指指自己的脸蛋,又指指江祁。
江祁打开扇子遮住脸,片刻后,文椒都已经忘了这番打趣了,才听见他低低的一句:“无聊。”
好赖听完了一整场,卫均均明日一早出发,自然要先回去歇息,王府派了马车来接,卫戎二人便同他们道别。
卫均均看了一眼并肩而立的江、文二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只说一句:“珍重。”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江祁望一眼天色,时辰稍早,便侧头问文椒:“走走?”
文椒看着逃命似地飞快驾车跑远的吴青,嘴角抽了抽。
驾车的吴青已经开始算自己还剩下多少银子,该给郎君备什么样的贺礼了——这事办得当真是漂亮至极。
江祁也笑:“我又不会吃了你。”
文椒起迟疑,跟在他身后两步的距离。
“你不热?”
文椒下意识答道:“热啊。”
“过来些,伞遮不着你。”
文椒这才看见他手上的伞,大概是方才自己走神时候买的。
文椒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撑吧。”
江祁将伞柄放到她手中,自往前走去。
文椒有些不好意思,加快了步子追上他,将他也遮在伞下。
又偷看他一眼,神色如常。
江祁只直接接过伞柄道:“热了便遮,想这么多做什么。”
文椒抿唇。
江祁又走了几步,转头问她:“想做什么去?”
文椒瞥一眼前头的书肆和书肆对面的胡记,道:“先去书肆看看罢?”
江祁蹙眉,又要说什么。
文椒连忙解释:“胡记人太多了…”
江祁看她一眼,又移开目光:“走吧。”
文椒突然有些想笑。
江祁看的书同文椒看的当然不是一类。
文椒凑近掌柜,小声道:“可有些新鲜话本?”
江祁瞥一眼鬼鬼祟祟的文椒,嘴角一抽,自往他要看的书架子走去。
文椒在掌柜的指引下,飞速拿下两册新书。
一册《多情空余恨》,一册《堕佛》。
文椒先翻了翻《堕佛》。
“狐狸与和尚的故事?”
“文娇娇,你都看的什么书?”
江祁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书册,便去寻人,没想到瞧见她靠在书架子旁不时张望。
原是看的这些东西,怪不得方才作那个样子。
“…你突然冒出来做什么。”文椒立刻盖上书册,没想到又引来一句:“堕佛?嗤,你可真行。”
文椒瞪他一眼:“怎么,读圣贤书是读书,看这个就不是了?”
江祁也算能言善辩,却一时找不到能应她的话。
半响,他点点头:“也是。”
文椒早就将两册书塞回书架上,听见这样一句话,有些怪异地看他一眼。
实在是,江祁许久不曾说那些要同她吵起来的话了。
文椒还没能完全习惯这样的江祁,有些尴尬地挠头:“走了?”
江祁侧过头去:“嗯。”
书肆的窗半掩着,几缕橘黄的日光趁着窗隙溜进堂中,江祁在她身后看着她踏上那块被照亮的木板,别过头去。
在庆州时几乎每天都有这样安静的午后,但这一刻他想到的却是河州。
大概是为着娘亲那句话吧,江祁摇摇头,将这些怪异的思绪抛到脑后。
娘亲从前说:“阿祁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冷了些,得娶个活泼爱闹的才好。否则将来有了孩子,爹娘都冷着脸不是吓坏了?”
想什么呢,只不过是为着逗个乐罢了。
江祁肃起脸来,也走出去。
文椒早就跑到对面的胡记排队了,见了他出来,也没注意他神色:“带回去吃吧?你要什么?”
“随你。”
文椒抬头,不明白江祁又抽什么风,冷着脸站在一旁,神情颇不耐烦。
“你不爱吃甜的,要份酸梅汤,再要一张饼吧?吴伯受不了酸的冻的,要些果子?”
“那你吃什么?”
文椒又看他一眼,他从不问这些的。
“看有什么,甜的冻的都来一点。”夏天闷热,她不爱吃饭,常常是就着点心糊弄过去。
江祁点点头,将钱袋子交给她:“那你排吧。”
文椒笑:“谢谢老板。”
又立刻改口:“就是多谢的意思。”
老板这词,这会儿还没听到过。
江祁看她又是这副狗腿模样,绷着的脸稍稍缓和了神色。
他最烦人多拥挤的地儿,自在树下寻了处空地等着。
才等没一会儿,江祁皱眉。
不晓得这胡记的方子卖不卖,反正吴伯喜欢。
省得要等这么久,麻烦。
//加更周末补^^
阿祁和世子都有非常非常好的娘亲^^
江祁:天凉了,把胡记买了。
古代男子图鉴 第四十六章:拐点(300珠更^^)
江祁实在不乐意时间在排队上,给了排在第二的人几两银子插了个队。
文椒其实并不缺钱,但还是用一种看败家仔的眼光默默盯着江祁。
许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江祁回过头去,打量她一番,才问:“拿不动?”
文椒被他提醒,才发觉东西都是自己拿的,顿时点头:“东西太多了。”
江祁看着她一只手就提得过来的点心,微微眯眼,到底还是接过一大半:“你少吃点。”
“下次使人来买便是。”
文椒觉得,后半句才稍稍像人话。
因胡记离江府不算太远,又是黄昏时分,不必担心冰冻的点心坏了,两人便走着回去。他二人生得十分好看,又相伴而行,一路上引了许多目光,江祁被人看久了,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大概真的有杀气这种东西,文椒本来走在前头,忽而背脊一凉,转头望去——嚯,果然是江祁。
“又怎的了?”
江祁听了这话,脚步一顿:“人很多,很烦。”
文椒了然,这是又犯病了,遂拍拍他的肩:“就到了,忍忍。”
...
文椒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摆手:“呃我不是有意的,就是,就是...”
文椒卡在“就是”这里,卡了半天无语凝咽。
人就是容易得意忘形,要不得啊!
却没想到江祁脸色缓和许多:“知道了。”
“啊?”实在不怪文椒惊讶,主要是江祁给她的印象就是如此,“你没生气啊?”
饶是江祁,也没了脾气:“我做了什么让你觉着碰我一下我就得气死了?”
好像也是。
文椒连忙否认:“没呢没呢,这不是你本来心情不好嘛...”
江祁觉着,今日的文娇娇十分惹人讨厌。
“走你的路。”成天叽叽喳喳的,就不能歇会儿。
眼中却有了几分笑意。
文椒跟在他身后,反思自己是不是对江祁偏见过深了。
毕竟忽略两人最开始的相见眼红以及江祁时不时的嫌弃,他确实没做过什么。
片刻后,文椒摇摇头,平常心,平常心。
才拐进巷子,江祁便瞧见了等在门前的吴青。
吴青抿紧了唇,看上去脸色不大好,见了江祁,连忙迎上前去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又有些支吾起来。
“有话就说。”
吴青心下叹息,瞄一眼郎君的脸色,见颇平静,才缓缓道来:“家主来了庆州,正在家中等候。”
江祁停住脚步,侧头问他:“江盛?”
吴青点头,又补充道:“还带了四郎君。”
文椒前些时日才听吴伯讲过河州的事,识趣地后退几步。
江祁听了吴青的话却笑:“找我做什么?今年江庸不是要科考?”
“哦,落榜了?”
吴青沉默。
因着火烧祠堂的事,郎君在河州名声算不得好。再加上几年后吞并了江家大半家业,河州江府其实算不得郎君的家了。
否则郎君怎会只在年尾祭拜时回去。
不知事的,或是晓得几分内情的都说郎君忘恩负义,但吴青觉着郎君已经够仁慈了。
郎君至今仍未取字,因他二十岁时无人替他行加冠礼。
江祁并未再说什么,只往前走。吴青连忙回思绪跟在后头。
及至已经能看见江府门前的灯笼,文椒想了想,决定不去触这个霉头,扯了吴青指指东院,示意他自己先回去了。
江祁却像背后长了眼睛:“要用饭了,东西放这边就是,再跑一趟闲的?”
吴青只能看看文椒,有些抱歉地气声道:“文小姐莫怪。”
文椒朝他点点头,这句话已经算是江祁现在能说出口的最温和的话了。
倒不是她被江祁虐惯了,将心比心,若她是江祁,见了这样的父亲和兄弟,怕是要说出更难听的话。
她从吴伯那里听到的姚氏,大概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了。
所以文椒完全理解江祁在这件事上的暴躁。
江祁踏过府门便见着了吴伯,吴伯也是一脸忧心地迎上来,江祁顿了顿,到底缓和了脸色:“不必您操心,先回去歇着。”
江祁又转过身来:“文娇娇。”
文椒看眼色的功夫是一等一的:“吴伯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给您带了些果子,还有这...”
吴伯看一眼文椒,忍不住叹气:“好,焖了鸭汤,待会多少喝点,可不能不吃饭了。”
文椒扶着吴伯往后头厨房去,路过吴青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吴青难得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苦笑着点点头。
倒不是夸张,吴青是见过郎君发火的时候的,文椒则是多少从吴伯嘴里听了些,晓得江祁确实算不上是个脾气好的。
何况还是被人绿了还要忍着的这种奇耻大辱。
作为一个也被绿过的人,文椒以己度江祁——她都能气得穿越了好吧。
文椒使劲浑身解数,从戏班子讲到了买点心,又着重提了提江祁的败家行为,终于逗得吴伯露了笑脸。
吴伯看着在一旁拿木签戳瓜果的文椒,心下感慨。
若娘子还在世,见了她必定也是欢喜的。这般活泼爱热闹的性子,又纯良心善,八字又是大吉,真真没有一处不好。
文椒尽口舌,正要再说什么,隐约听见些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倒霉,是真的倒霉。
怎么不等到月底再来,那时江祁多半在外头。
算了,不能这样。
文椒正自己给自己洗脑呢,便听见吴青的声音:“阿爹,文小姐?”
吴青走进屋子里,同文椒点点头,先与吴伯说话:“无事,郎君让摆饭了。”
文椒见他脸色如常,想来确实没什么事,却没想到这顿饭要同江家两个人一道吃。
她明显不是江府的侍女,江盛、江庸二人见了她进来,脸上各自有各自的好看。
江盛皱着眉,一副有些嫌弃的样子。
江庸?文椒打量他几眼,啧,大概是基因突变,江庸确实生得有些平庸,这平庸本来没什么,在江盛、江祁二人衬托下就有些,呃。
但这江庸的脸色,文椒没能解读成功。
实在太过出,如果脸色有颜色,大概是虹七色混杂在一起,总之叫人看不出来他是个什么表情就是。
文椒略过江庸,对上江盛的目光。
不是,您老这一脸的嫌弃是怎么回事?
文椒也摆起架子来,略抬了抬头,颇有些傲慢地看着屋顶。
啊,打扫得还挺干净。
“娇娇,坐到这边来。”
文椒:......
她很是错愕地扭头,确定刚才是江祁在喊她,也确定江祁指的是他身旁的位子,正正对着他爹江盛。
文椒摇头。
江祁却没拉下脸,只是笑:“娇娇。”手又拍了拍右侧的空位。
哦哦哦!这剧情我熟悉!
文椒反应过来,这般神态必是要上演一些当爹的想给儿子逼婚还是怎么的,儿子找了邻居客串女友糊弄一番的狗血剧情。人在屋檐下,文椒很是懂事地走过去,对上江盛的目光,抿出一个自认十分得体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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