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男子图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姜不肯撞
江盛又皱眉。
文椒也皱眉,她自到了淮南,除开江祁,已经许久没见到别人摆脸色了。江祁好歹是自己房东,江盛这就属于给脸不要脸了哈。
于是:“阿祁,这位是?”
江祁险些没忍住笑,实在是他瞧见了文娇娇这一脸克制着怒气、偏又装了那柔情小调来,这一怒一娇混在一起...尤其那句“阿祁”,啧。
江祁顿时忘记了自己方才在气什么。
只他还记得装相,指了指左侧两人:“江盛,江庸。”
连介绍一句也无。
倒是江盛忍不住:“犬子江祁、江庸。”
文椒作出个惊讶的样子来去看江祁:“可...阿祁你不是说?”
江祁点头:“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文椒:....倒也不是就要去死吧,这是真的恨啊。
江祁突然就高兴起来了。
逗文娇娇玩有什么好玩的,看文娇娇演戏、变脸才是最好玩的。
他决定,为着多高兴几日,勉强留一留那两人。
于是这顿饭就在文椒左一句“阿祁”、江祁右一句“娇娇”中过去。
只可怜吴伯和吴青,两人一时高兴一时郁闷。
江祁心情好了,也难得地多说几句话:“住在何处?”
“本想请二位留宿东边院子,只可惜,早些时候给了娇娇。吴青,城中最好的客栈是哪处?”
“啊,那成。天色已晚,明日再谈。”
文椒看着两位一脸古怪地跟着吴青出去,扭头问他:“你发什么疯。”
娇娇,他叫起来真真吓人。
江祁反问:“你又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
文椒心想,好歹也是看过几百本小说的人,区区这点事还能怎么想?
于是把心中猜测全部说出来,并且表示:我理解你的动机,我谅解你的行为。
江祁嘴角抽了抽,到底没讥讽她,只点点头:“说得很是,多谢。”
文椒这一日受到的惊吓太多,一句多谢已经吓不到她了。
本着助人为乐的神,文椒又拍拍他肩膀:“无妨,他已经管不着你了。”说罢回了自己院子。
江祁看着她走远,忍不住又笑。
蠢货,自己都说了他管不着我,还想什么“你爹拿孝道逼你”之类的傻话。
//
椒,你醒醒。
恭喜江祁取得巨大进展,已经不再全名喊椒了!~
从前2人可见,不再喊全名就是那啥,呃,那啥的前奏了。
古代男子图鉴 第四十七章:棋逢敌手
江祁一夜好眠。
他睡得好了,待人也客气几分,文椒只当他这一脸春风拂过的样子是在为昨日自己陪着做戏致谢。
于是十分心安理得。
江祁看她一眼,却是在想,要如何把文娇娇推出去对着江盛二人才好。
她这般生龙活虎,耍起嘴皮子来就是他都要退让半分,用来膈应那两人实在是妙极。
且他二人到底还晓得要留点脸面,文娇娇若在场必然不会再提那些破事。
尤其江盛。
族谱?祠堂都让他烧了。这么多年还是没点长进,娘亲如何会在意那点身后虚名。
江祁惯是被恶心到了就要十倍百倍恶心回去的人。
他也晓得,文娇娇实是个嘴硬心软的,只要引着她自己去想自己去猜就是了。
这还不简单?
孝道?江祁心下暗笑,抬起头时却是一副瞧不出什么情绪的样子,只是声音低沉:“文娇娇,昨日的事情...”
文椒在等他的下文。
江祁颇郑重道:“多谢你。”
文椒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平日里不是冷着脸就是臭着脸,偶尔被逗得狠了可能有些咬牙切齿或是羞恼,但这般端肃是从来没有的。
文椒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回一句:“无事。”
江祁又略提了提:“实则,他到底...”后面的词句都化作一声叹息。
到底是血亲。
文椒了然,这古人嘛,父子君臣条条框框设得太多。
江祁观察着她神色,适时递上一句:“只怕还要麻烦你几日。”
文椒愣住。
不是吧,还要再听他喊几天娇娇?
下意识就想说不。
“若实在不便,我再...”
“...成吧。”文椒转过头去。
江祁嘴角翘起,几个眨眼后又意识到什么,敛了笑意。
嗯,日子实在平淡得很,只是为着好玩而已。
河州江家,江盛这支其实男丁算不上多,原本江祁是被寄予厚望的一个,但自姚氏去世,这重担便落到了江庸头上。
然,不知是个名字取得不好还是如何,江庸差江祁远矣。
于江庸而言,他对这位长兄的感情十分复杂。
其实并没有多少感情,江祁比他年长,江庸还在玩的年纪听得最多的就是旁人冲他打听江家阿祁。他又是妾室所出,身份上本就低了江祁一头。随着他年岁渐长,江祁的名字渐渐淡出他的生活。
却不想,父亲知他科考失利,只留一句“到底不如阿祁”。
江家虽渐露颓势,在河州也排得上名号,江庸作为江家主支唯一的儿子,倒是得了一门十分好的亲事。
这点不便言说的胜利支撑着他从京都回了河州,从河州到了庆州。
江庸见着那位女郎时心情很是复杂。
他也知晓,自己这位长兄怕是看出来了。
回了客栈,虽阿爹同他说了些那位女郎身世如何不堪,江庸却还是记着女郎的那一句“阿祁”。
他突然有些后悔来了庆州,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在江祁盛名之下无人注意的时候。
为何总是江祁。
江盛对江祁的感情,是叁言两语说不清的。
他能做到家主,自然不是平庸之人。于笔墨学识上头也偶尔被赞一句“大家”,有妻姚氏出身名门素有才名,江盛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旁人艳羡的对象。
河州谁人不识江盛。
只是,这句话在十几年后变成了“谁人不识江祁”。
他的长子像极了他,却从不亲近他。
江祁的字、画都是姚氏一笔笔教出来的。
江祁的才名是江家的才名,本是好事一桩。
但江祁除了姚氏,实在是谁也不上心。
姚氏如何说的?
“阿祁还小,又成日见不着郎君,如何与你亲近?”
父子君臣才是理。
但江祁不认这个理。
渐渐地,江盛便也对他不再上心,连带着也冷了姚氏,又纳了几门妾。
江盛在听见他说要退亲时,第一反应是“总算知道这事姚氏帮你不得了罢”,然后从家主的角度将他赶了回去。
拿捏江祁其实十分容易,他为了姚氏什么都会答应。
甚至在他成亲当日,姚氏撒手人寰,江祁也低了头。
江盛是在祠堂被烧的那一刻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江家已经再管不住江祁,哪怕是他这个父亲。
果真,几年后他与友人相聚,欲回家时瞧见了前头酒肆的热闹。
原是舒家的女郎,被官兵押在地上,骂着许多难听话。
这是时隔四年,江盛第一次听见江祁的名字,字里行间全是咒江祁的恶毒话语,就是白日听了也有些瘆人。
他的长子却是听了个全,笑着请官兵将那两人带走,而后瞧见了他。
朝他走来,又一次喊他:父亲,好巧。
江盛后来在许多个睡不着的夜晚里,都在祠堂看着姚氏的牌位。
每每要骂上半个时辰的难听话才好受些许。
但次日还是要吩咐人好好清扫祠堂,否则那狼子年末回来又讨不得好。
他忍了太久,江庸不可倚靠,但他只能倚靠江庸。
只有在瞧见那个文什么时他心情好受些许。
没了家族的孤狼,也就是如此了。
且,那女郎也与他相配,都是那样讨人烦的性子。
半点无尊卑。
江祁看着对面脸色不大好看的两人,自顾自翻他的书,等着文娇娇下棋。
真是半点没有长进,跟着他学了这么久,还不如文泽辛。
想来心窍都长到别处去了,只爱吃爱睡和气人这几项上有些天分。
文椒也捧着一册书,遮了脸轻声问他:“要待到何时?”
江祁挑眉:“不知。”
文椒是真的不想下棋了,半点乐趣也没有,顿时拉下脸来,怨气冲着另外两个江去。
江祁难得的发了善心,笑道:“天气不错,带你游船去?”
只要不在这对着那俩死人脸,文椒游泳都行。
江祁看一眼吴青,吴青十分懂事地去驾车。自然,要先请二位回去。
说是游船,其实也就是租了船在江面上吹吹风,唯一还算得上有些趣味的大概就是江上也有卖小点心的游船,类似后来的餐车在车厢里四处流动。
文椒直到上了船,才惊觉自己好像有病——谁大热天的中午游船?就算今天不晒吧,也很闷热的好吧!
但江祁已经喊了船家,好在舱内凉爽不少,文椒这才忍住回去的冲动。
江祁只瞥她一眼就知她在想些什么,下意识道:“前头那个戴草帽撑船的瞧见了?”
文椒从窗子往外看去,虽然有些远看不清人,但还是能看清草帽这一特征的,遂点头。
江祁继续道:“方才问了岸边的船家,那艘船是专卖消暑小吃的。”
江祁顿了顿,又补充道:“吴青问的。”
文椒最怕热,这会儿总算对这游船有了些兴致。
吴青在岸边守着马车,看着江面渐远的船只,心下很是生出些感慨来。
郎君怎么就做什么都这样好?
江祁突然有些后悔起来。
他有些记不起来,往常同文娇娇在院子里都在做什么?
好像也是读书下棋,只是他看他的书,她下她的棋,自己偶尔被她摔棋谱的声响惊到,瞪她几眼作罢。
手头无书,船上无棋。
江祁蹙眉,又开始后悔没把江庸两个也带上来,文娇娇这会儿正闷得慌,说不定能将那两人气得投江。
失策,他又不是出不起四人的船资。
文椒也觉得有些尴尬。
船舱空间不大,两人只隔着一小张桌子,就这么点地方大眼瞪小眼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还不如下棋呢,烦了丢棋子玩。
是了,下棋。
文椒接过茶壶,倒了一杯子水,用手指沾湿后在木桌上头画了两横两竖,正是要玩井字棋。
她喊了江祁,把这规则仔仔细细讲了一遍,又演示一番,问他:“看懂了?”
江祁觉着,文娇娇许是真的没有那个下棋的天分,被逼疯了。
这样简单的东西,不过就是叁格连成线,谁能不懂?
文椒到底留了个心眼,抢着要先落子。
江祁根本没把这放在心上。
文椒曾经看过,下这种棋赢面大的通常要先占据一个角,若对方在你落子的角落附近拦截,这局差不多就算赢了。
她先在左上角处画了个圈。
江祁在中心一点。
文椒看他一眼,在左下角处花圈。
江祁在最左列中间格拦截。
文椒守在最右列中间格,如此一番,平局。
文椒将看过的所有敢叫“必胜”的方法都用遍了,全都平局。
船走慢不少,离那卖吃食的船家已经很近。
最后这一把,江祁没再下,支开窗问对面的船家:“都有些什么?”
文椒是喜欢一个东西就要吃到腻的性格,还是要了一份冰。
江祁则要了一碗凉茶。
大概是正值午后,木桌上的水痕一眨眼就干得差不多了。
江祁无声笑笑。
勉强也能算个棋逢敌手吧。
热夏的风都带着暖意,从江面拂过,荡起一道道水波。
江祁将船家找零的一枚铜钱丢到江面,激起涟漪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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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更。
古代男子图鉴 第四十八章:避暑(200评更)
碎冰混着牛乳和蔗糖化得很快,毕竟还在船上,文椒并没吃多少,剩了大半碗,将碗还给了船家。
江祁起身同船夫吩咐两句,让他原路折返。
文椒不打算再玩井字棋,尽心思总是平局没什么意思,便只支着头朝窗外看去,看没两眼便开始打哈欠。
江祁初时还未发觉,看她一下又一下地挡着脸,偶尔漏出几道来不及被堵住的呼气声,眼睫上也挂了几点水星,忽地也生出些困意来。
连忙唤了船家,请他快些。
文椒看他背过身去,肩膀也时不时松一松,顿觉好笑——这打哈欠会传染倒是真的。
江祁揉完了眼睛才又坐下,却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文椒看他忍着困难得地露出些愣意的样子,眼睛一亮,立刻就不困了——这倒很新鲜。
“看我做什么?”江祁强压住一口气,有些不悦。
文椒正要开口又是一个哈欠。
二人以手挡脸,对视一眼,都翘起嘴角来。
好在船很快靠了岸,江祁面无表情先下了船,文椒跟在江祁后头,眼睛似有些湿,这一番场景入了吴青的眼,又勾起一些胡思乱想来——郎君怎么看着有些不高兴,文小姐眼睛都红了,该不是郎君把人气哭了吧。
文椒对上吴青怪异的眼神,很是不解。
江祁自靠在车厢一角,文椒上了车,在另一侧窝着。
江祁已经没了困意,车上常备着书,这会儿他却不看,只闭着眼睛养神。
文椒也不睡了,百无聊赖地弯下身子,手撑在膝盖附近支着头,偶尔掀起车帘一角朝外看。越往城中去便越热闹,街道两侧的叫卖声夹杂着细碎的字音,文椒明明被热气吹得发闷,心却越发宁静下来。
她突然有些记不清上一次斟酌着字句设计每一个动作和表情是为了什么,又是多久之前了。
有时吵闹有时安静的,日子一天天也就过了。
文椒眼睛被风吹得有些酸,连忙放下帘子,靠着角落闭上眼睛。
也不知是车走得慢还是距离太远,文椒等着等着便睡着了。
马车行至拐角处,惯性让她往江祁的方向歪靠过去。
江祁被什么碰了一下,睁开眼睛来。文椒也被惊醒,手撑着就要缩回去。
却被江祁按住。江祁从身后扯出软枕放好,又闭上眼睛:“困了就睡。”
文椒愣了愣,片刻后还是说一句:“江祁,你手压着我头发了。”
...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文椒正要改口解释,又听见他的声音:“聒噪。”
手却松开,改束在胸前。
文椒到底还是没有躺着,只接过软枕抱住,时不时看江祁一眼,不自觉地笑。
“郎君。”外头传来吴青的声音,车子也已经停稳,文椒正要起身,头发又被江祁扯了一下。
“做什么?”文椒瞪他。
江祁并不接话,先下了车,略略低头看着前方:“下来。”
却是朝她伸出手。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江祁蹙眉催她:“文娇娇。”
文椒到底没有提醒他这个高度摔不着,借着他的手下了车,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江祁却已经回手走在前头了。
吴青突然觉得,在去游船时自己扶她那一下是不是有点自作聪明了。
我这手,欠的呀。
如此过几日,转瞬又到了月底。
江祁每月月末都有些忙,他晾着那二人已经有些时候了,江盛的筹码抛了又抛,没一样能勾起他兴趣。
江盛没见过这般油盐不进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思及江庸的一番话,他最后还是盯上了文椒,先一番“她配不上你”之类的废话,再一堆“姚氏留的物件儿如何如何”,终于引得江祁看他一眼。
江祁不禁嗤笑出声,这番话若让文娇娇听见了,该要泼他几碗茶了。
江祁不想再跟这样蠢笨的人纠缠,只点点头:“所以?”
江盛再次提出要求。
江祁打量他好一会儿,打消了让他去给文娇娇说的念头。
砸的是他的碗,泼的是他的茶,不值。
只是他确实不愿让娘亲留下的东西呆在江家人手中。
江祁便应了。
今岁的庆州日头毒得很,热得人越发懒怠起来。
江府早早买了足够的冰,却还是只能解一时的火气,吴伯这个年纪又受不住寒,无法,江祁便让人拾了行李要往城外的避暑庄子上住几日。
说是庄子,其实是一整座山,山脚下有村落,山头上是供人避暑玩乐的庄园。
江祁这几日实在抽不出空来,便托了文椒先带着吴伯去,使人往学堂告了假,接了文泽辛两个也一道去玩几日,自己留在庆州办事。
他们出发得晚,除了吴青健壮些外,就是文椒这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或是吴伯这样的,一路走走停停,天快黑了才到山脚下,这会儿上山就不大现实了,好在山脚下的村落也有客栈,一行人便先在这宿一晚。
许是这村落的人也依托着庄子过日子的缘故,村里人家很是好客,尤其对文椒格外热情。
文椒第不知道多少次感谢文娇娇长得这般美貌。
她本不是特别爱与人打交道的性子,但周遭围着的都是些妙龄女郎,讲的都是些女儿家关心的,比如染什么颜色的指甲,比如这裙子衬不衬人之类的话,一时间,也就放松不少。
文椒听了好一会儿,也知道了不少新鲜事。像是这村落里住的人都姓冯,喜带银饰,人口算不得多,规矩也就少。
至少,文椒在这坐了这么一会儿,眼前已经飘过十几个打赤膊的汉子了。
最有趣的是,她身旁坐的女孩们一个个指着路过的汉子指指点点:这个壮些,那个俊些...
文椒将她们分成肉体派和颜值派,竖起耳朵来听两派争执,不自觉将卫戎和江祁也代入她们的眼光了。
嗯,该是卫戎胜。
很明显,肉体派的声音大一些。
文椒觉得自己有些猥琐,忍不住又笑,勾得才路过的一位吹了个口哨。
啧啧。
文椒转头去看吴青,吴青手背在身后,脸红得跟煮熟的虾似得,被一群女郎围在中间,求救地看向文椒。
文椒看一眼暗自窃喜的吴伯,突然有些理解吴伯平日里的举动,默默扭过头去装作不知。
好在这会儿的人都睡得早,这热闹持续没多久就散了,只有少数几个还留在这。
吴青飞快跑进客栈关了门,文椒被他这样子逗笑,莫名想到了误入盘丝洞的唐僧,该也是这个模样。
吴青灌了整整一壶茶水才缓过来,遥望庆州城的方向,很是犹豫要不要给郎君示个警。
真不是他没见过世面,河州也算开放,比起这处来却不值一提。
至少,河州的女郎只会同他搭话,却不敢围着他不让走。
郎君保重。
文椒回了房,仔仔细细检查了门窗,又搬了房中所有凳子堵住门,在窗口处放了花盆才去歇息。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外头睡。从京都到淮南那次自然不算,毕竟是随军走的。
次日晨,吴青叩门之后听见了好一阵声响,等了一会儿才见到文椒。
待问了她在做什么之后又有些惭愧,这种事该是他先想到的才对,但同时也佩服起文椒的警惕和细心来。
几人用过早饭便上山,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后终于见着了那山庄的门匾。
掌柜的早得了话,赶忙迎上前去亲自招待。
因江祁惯是个能享受的,也享受得起,对银钱并不如何在乎,吴青便做主定了上房,额外要求要清静些的院子。
说是供人避暑玩乐,其实也就是些花草景观,又在庄子里头特意分了几处戏园子,辟了些鱼塘罢了。
但确实没有城中那样热。
赏景赏花之类的事情文椒并不热衷,住了两天下来只去看过一次戏,其余时候能躲懒便躲懒。
江祁到时已是第五日,六月初叁。
吴青看一眼天色,便晓得郎君定是一早出门,没有在山脚下经历那一番臊人的热情。
有些可惜。
文椒也有些可惜,江祁看着心情不错,肯定是没被围住了。
江祁目光一一扫过两人,不解:“看我做什么?”
文椒和吴青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摇头。
吴青是敬畏,文椒是想留着坑他一把。
山下那热情的妹妹哟。
江祁嘴角一抽,斥责的话就萦绕在喉间,片刻后到底是咽下去,不与他二人计较。
如此又过两日,六月初五这晚,掌柜的大概也被江祁文椒二人能闷在屋中一整日的功夫惊呆,生怕失去这样好伺候的客人,介绍了一通庄子里能玩乐的东西后,见两人神情恹恹,只能祭出杀手锏来。
每月初六都是山脚下冯家村的“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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