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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男子图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姜不肯撞
文椒耳朵都热了,连忙捂住脸不搭理他,几个深呼吸后终于静下心来。
好看确实有用。
文椒深悔自己道行不够,否则如何能叫江祁这厮这样调戏。
待放下手来,正要反驳几句,却见他捏了一块递到她唇边。
“试试。”
文椒不欲理他,微微侧着头躲开他的手。
江祁没有回手。
厅中不是只他二人,吴伯和吴青也都瞧见了,俱是又惊又喜。
文椒瞪他一眼,接过那一块飞快咬碎吞了下去。
江祁递过一杯茶给她:“慢些。”
文椒接过茶一饮而尽,将凳子稍稍挪开些,脚踢了踢对面的人,见江祁果真蹙眉,这才用力踩了一脚。
江祁吃痛,皱眉回瞪一眼。
文椒也翘起嘴角来乜他一眼。
江祁别过头去,端了茶杯,以衣袖稍作遮挡,嘴角也噙了笑——文娇娇不再躲着他,也跟从前一般敢闹了。
他只浅浅抿了一口便又放下,朝窗外望了一眼:胡闹了这么半天,按着往年的时辰来算,王府那头也快结束了罢。
卫戎是在戌时二刻到的江府。
八月半照着旧例是要饮酒的,吴伯斟了半杯予他,卫戎本就在府里吃过不少了,便只意思意思啜了一口。
他这段时日都忙,吴伯也久未见他,随口问了几句近况。
卫戎略略提了几句,正巧瞧见案上瓷碟,不觉挑眉道:“又是阿祁剩的吧。”
吴伯看一眼在院中的江祁,点点头:“还是郎君亲自做的。”
“这倒奇了。”卫戎见还剩下许多,又笑:“怎么,不合胃口?”
吴伯只眯着眼笑呵呵的。
卫戎洗过脸,酒也醒了许多,走到院子里头先问的江祁:“一道去走走?”
江祁在他身侧,闻言看向前头跟吴青闹的某人,摇摇头:“乏了,你自去吧。”
卫戎便与他约了下次一道吃酒,又道:“出门时忘了,帖子回头让人送你府里?”
是指的生辰的事情。
江祁应了一声,又道:“生辰礼照旧。”
卫戎想到什么,嗤笑一声:“倒教我想起一件事来。”
“前些日子听人说,礼轻情意重是句骗人的话,越看重一个人便越舍得花银子。”
卫戎笑得越发爽朗:“要按这句话说,倒是我对不住阿祁的情意了。”
江祁也叫这句话怄到了,连忙站远两步:“离我远些。”
“来年你生辰,我将年俸都给你做礼罢?”
江祁身子一僵,只丢一句话便走:“闭嘴。”
文椒晚间也喝了几杯,加之卫戎还有些头晕,两人便没去泛舟。只租了辆马车到玄武湖畔,隔得远远的瞧一瞧热闹罢了。
离他生辰只有小半个月了,卫戎思及方才跟江祁的一番对话,又笑出声来。
“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
卫戎嗓子发痒,咳了两声道:“想起来上回你说的那句话了,关于生辰礼的那一句。”
文椒扯了扯嘴角:不是吧,笑到现在?
“方才我同阿祁说起这事,你可知他这么些年送的生辰礼都是什么?”
文椒摇摇头。
卫戎笑:“上回你在府里瞧见的那一箱子就是了。”
一箱话本,一箱首饰和一箱金子。
文椒瞪圆了眼睛。
卫戎点头:“每年一箱,我便与他说起这句话来,只道是愧对他情意远矣。你是没瞧见,阿祁那脸变得忒快。”
说到后头更是笑个不止。
文椒对卫戎的笑点之低有了新的认知。
偏他还在感慨:“从前我便与他说,若是我再晚上几年成亲,纳的银子是足了。”
文椒是彻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卫戎,真真勤俭持家好男郎。
怎么不让他替你娶了算了。
……
文椒恨不能抽自己一耳光。
她没了说话的心思,卫戎也累得很,只搂着她也不再说话。
远处不时传来阵阵嬉闹喧哗,文椒掀起车帘一角遥望玄武湖边。
游船有你,策马有你。
我跟他的所有记忆里,几乎全都有你。
“在看什么?”
身侧传来卫戎的声音,文椒放下帘子转头看他:“卫戎。”
“怎的了?”
“你能陪一陪我么。”
卫戎笑:“今日怎么这般黏人了?不是在陪你?”
“明日也陪陪我罢。”
卫戎直觉有些不对劲,将她拘在怀中:“怎的了?”
文椒挣脱些许,只定定地看着他:“能么。”
她少有这样使性子的时候,或者说,她几乎不对他提什么要求。
但卫戎不爱撒谎,只能承诺:“我得了空便来寻你,今晚是怎的了?”
她眼中神一点点暗下去,卫戎越发心惊,但不待他再问,她便笑了:“没甚么,不过是有些想你。”
“我是不是有些太贪心了?”
卫戎拉开她,也肃着脸:“为什么这样说?”
文椒略低着头避开他的目光,却被他强迫着对视。
“为什么哭。”
她想躲,偏被他捏着下巴动不得。
只是在哭,无声地哭。
片刻后,卫戎松开她,替她擦了泪:“我不问了,不哭了。”
文椒埋在他胸口处,用了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卫戎。”
“救救我。”
我已经决心拥抱太阳,可长夜漫漫。
卫戎前脚才到丰年巷子里便瞧见了王府里的人。
那人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卫戎看一眼文娇娇,朝那人说了一句:“你送她回去。”
文椒朝他笑笑:“你忙你的就是了。”
“这就回了,没事了?”
今夜实在奇怪得很,可府里的事情也等不得。
文椒点点头:“去吧。”
文椒目送他走远,直到彻底消失在夜色中才进了江府,又请那人不必相送,她自个儿回去就是。
吴青见了她,指指院子里:“还在玩呢,要回去了?”
文椒点点头,自去院子里寻人去了。
文泽辛两个见了她立刻跳起来跑过来迎她,文椒捏捏他的脸,问:“在做什么?”
文泽辛回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倒是文昭笑嘻嘻的:“江祁哥哥厉害,在教哥哥下棋。”
文椒略抬头,果真看见前头的江祁。
她回目光,“玩好了罢?回家了?”
文泽辛闻言眼睛都亮起来,拉着文昭就往外去寻吴青。
江祁并未起身,依旧坐在院中,远远看她。
文椒深吸一口气,走近他些许。
“江祁,”文椒抿唇,“你喜欢我什么。”
江祁倒是真没想到文娇娇会在这个时候问这句话。
“我不晓得。”
“你还记得去年在京都的时候罢?那时候你看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是因着河州的事?”
江祁并不否认:“也有这个缘故。”
文椒笑:“如今呢。”
“如今怎么?”
文椒却不再接话了,只另起了话头:“江祁,你真不是个好东西。”
江祁直觉有些奇怪,但还是点头。
他也从未想过做个好人。
文椒噎住,几秒后嗤笑一声:“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江祁依旧点头。
“下回再一道吃酒吧,江祁。”
“好。”
江祁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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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男子图鉴 第六十四章:晓得(300评加更2)
次日傍晚,卫戎见到了文娇娇。
仿佛昨夜什么也没发生过,那些缘由不可言说的眼泪都是他的幻觉一般,她今日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练武,直觉是很重要的事。卫戎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文娇娇不会莫名其妙提这样近乎无理的要求——比起从前来,这个要求确实称得上一句“胡闹”。
文椒看向他:“怎的了?”
卫戎自小被捧着长大的,哪里需要去猜人的心意?也就直接问道:“昨晚为什么哭?”
可她这时竟连一瞬的犹豫也没有了,直笑道:“没甚么,不是同你说过了?”
想我了。
为了这事?
卫戎不信。
“这也值得哭了?”
“值得的。”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卫戎便点点头,只道:“仔细哭坏眼睛。”
文椒只支着头看他侧脸,余晖勾勒出他的轮廓,即便是傍晚,这日光也刺得人眼睛疼。她只看了这么几眼便不再看了。
“不回府里么?”
卫戎摇头:“不了,陪你吧。”
文椒唇角笑意凝滞,又很快恢复如常:“昨晚的事情处理好了?”
“些许口角之争罢了。”
文椒知他不欲多说,也不再问,只是想起来昨晚上的事情:“卫戎。”
“你喜欢我什么?”
“为什么这样问?”
“好奇啦~”
卫戎笑笑:“真该给你寻些事情做了,整日乱想什么。”
文椒躲开他乱揉的手:“方娘子梳一次头可贵了,别弄乱了。”
两人都不再提起方才的话。
直到入了夜,文椒见卫戎还跟在身后,倚在门边贼兮兮地笑:“还真不打算走了?快回吧你。”
卫戎也笑:“这脸变得忒快了,昨晚还黏人得紧,今天就赶人走了。”
“你不要我陪,我要你陪成了吧?”
“真不回去了?”
卫戎点头:“往府里递过话了,你搬了这么久倒是真没往这边来过。”
文椒笑笑,侧身让开些许,指指右边:“东边第二间厢房空着。”
卫戎应了声,又问:“空着一间做什么?”
文椒回头看他一眼:“你觉着是空来做什么的?”
卫戎也知道这句话有些奇怪了,便不再问,只在院中走了一圈,提醒道:“改明儿叫人帮着往墙头上面布置一番,独自在外总是小心的好。”
卫戎真真是一番好心,没想到换来前头人吃吃一笑:“晓得了,这攀墙的事也就世子您能做,寻常人哪有那等功夫?”
这是在拿他前面几次敲窗的事情做文章了。
卫戎哪里忍得?
定要与她好好掰扯掰扯才是:“这话是怎么说的?”
“都道是红杏出墙,重要的是个‘出’字,可不是攀。”
文椒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所以是防着我出墙了?”
卫戎蹙眉:“叫你带歪了,怎么想到这上头去了?”
颇郑重道:“你莫要把卫均均的话记在心里,我已同王叔说过了。”
文椒没想到他还记得这茬,好笑道:“她定要恼你了。”
“是为了她好。”
文椒敛了笑,定定地看着他:“这又有什么不好的么?”
卫戎微眯着眼,问她:“又有什么好的么?”
文椒莞尔:“我是不晓得了,好与不好只她自己知晓了。”
卫戎才放松些许的心绪又因着卫均均的事儿紧张起来。
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文椒不欲多说,朝他挥挥手:“好梦。”然后便关了门。
卫戎站在院中,只见主屋的方向很快熄了灯,一片寂静之下他也静了心神。
这种怪异是从昨晚开始的,昨晚直到玄武湖边都还好好的。
先是提了她那番歪理与阿祁的反应,到这儿都没有什么。
紧接着?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从前我便与他说,若是我再晚上几年成亲,纳的银子是足了。”
成亲,纳?
莫不是为了这件事?
卫戎很快记起来当初带她去温泉庄子上时,她也是为了一句“赏花”说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话。
是因着这两个词让她又想到什么“好事将近”之类的么?
卫戎也不知自己为什么有门不叩非要去叩窗。
窗子很快打开,文娇娇点了灯,揉着眼睛问他:“怎的了?”
“让让,我进去。”
文椒是真不知道卫戎是不是爬窗爬惯了。
“你生气了?”
文椒还打着瞌睡呢,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啊?”
卫戎便重复道:“因为我提了成亲的事情生气了?”
“你不要想太多,我不过随口一提,真不是要说什么。”
文椒抿唇。
“我没有生气。”
“卫戎,我从来没有对你生气过。”
这是真话。
真的不能再真的话,从头到尾,由始至终,对卫戎有真心、有愧疚、有不舍、有算计,就是没有过生气。
哪怕是卫戎说了她贪心。
卫戎反应极快:“真的没有?”
文椒点头。
卫戎脸更冷了。
不说温泉庄子的事情,单就叁月叁那件事,快两个月不说话也不生气?
前一件事还能说是情趣。
后一件事?
“上巳节那件事也不生气?”
文椒自然听出来他语调中的冷意,但一个谎接着一个谎,真的够了:“真的没有。”
呵。
卫戎冷笑:“那是什么?觉得我可有可无吵嘴了要走便走?还是觉得我会一直低头?”
“是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贪心。”
卫戎噎住。
片刻后:“娇娇,那句话是我说重了,可已经过去了。”
文椒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深深叹息:“卫戎,过去了。”
她在这一刻,宁愿一辈子没有到过淮南,在京都被磋磨至死,都比现在好。
交谈是双方的事,显然,文娇娇已经不想再提了。
卫戎自然察觉到了,遂站起身来:“早些睡吧。”
可很快又折返回去,将她拥入怀中:“为什么又哭。”
“到底为了什么,文娇娇,你别这样折磨我。”
文椒搂着他,断断续续地:“卫戎,我做过很多的错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
“我喜欢你是真的,可是喜欢你有什么用呢?”
“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这也是真的。”
卫戎只觉得要疯了,只问道:“做过什么错事?”
“我算计过你。”
“哪一次?温泉庄子那次?”
文椒止了哭,看向他眼睛:“是。”
卫戎长叹:“我晓得。”
文椒怔住。
“卫戎……”
“?”
文椒极认真地看着他:“你都晓得。”
卫戎点头:“不过一些小心思,不值得你哭成这样。”
“只以后不必这样做,娇娇,你跟她们是不同的。”
文椒手控制不住地一抖。
不。
卫戎。
我比她们还要过分。
你说的晓得,原来是这些晓得。




古代男子图鉴 第六十五章:囚徒
说实话是需要巨大勇气的。
尤其是,在所爱之人面前承认自己曾经的无耻和卑贱。
文椒是个很怂的人。
那些羞于启齿的算计换了平时她是绝不可能主动提的,除非是被人揭穿。
一鼓作气,再而衰,叁而竭。
可谁能对卫戎撒谎。
文椒推开他,正色道:“不止这些。”
不破不立。
“在京都时,我也在算计你。”
“不是文府那一次,是乞巧节那次。我原是想去争一争那什么美人,只没想到泽辛落了水。”
“落水是意外吧?”
这是底线问题。
文椒点头:“确是意外。我不至于这般无耻。”
这注定是一场长谈,卫戎坐下来:“那便算不得什么。”
“可在客栈里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是文铮叫你去争的?”
“是,但我也应允了。”
卫戎不语,只点头示意她继续。
“我到淮南后,确实是想接近你。”
“赌约?”
文椒深吸一口气:“是,但我到淮南不是为了这个,只是无法呆在京都。”
“为何?”
“继母不喜父亲不疼,文府如牢笼,我一人势小,自然能躲则躲。”
文椒是被愧疚和悔恨逼疯了,却没疯个彻底,到底记得要略过元芷的事情不提。就是卫戎去查,也只会知道她在文府确实不得宠。
卫戎手指一下下叩着桌案,不再说话。
到了淮南之后的事情他便晓得了。
起初也不是没想过她接近自己是算计,但这点早在许久之前他就不在意了。
若说男女感情,总要有人先动作才是。不管动机是为何,文娇娇是求荣华富贵也好,求个庇护或是其他也好。
卫戎自认给得起。
那便算不得什么。
后宅的把戏他见得多了,起初是脑子一热没去细想,可后来上巳节的事情一过,真正冷静下来去看也不是不晓得的。
且后来文娇娇确实不再动什么心思。
但到底是不好受的。
没戳破前,人人都能自欺欺人,用千万个理由去替对方找借口,道什么“不过是因着爱我恋我”。
可被戳破的那一刻,还是有些难堪的。
尤其,卫戎是极骄傲的,生下来便受封世子,二十余年全是被捧着长大的。
可卫戎是天家人。
天家做事只看得失,不问缘由。
得,是文娇娇。
失,是文娇娇。
他纵着文娇娇太久了。
久到这些他并不怎么在意的谎话差点让他失去她。
他突然想起来上巳节那会儿文娇娇问的那些私奔的人来。
一个能想到借着旁人的东风从京都跑到淮南的女儿家,真的有随意问问的话么。
至少,不会在他面前问第二次罢。
若是他今日并未来,今夜并未叩窗,下一回她该故技重施了罢。
且这回,可没有人管得了她了。
也不需再借任何人的力。
卫戎不由嗤笑,“过来。”
他极细心地抹去她脸上的每一点泪痕,声调极柔:“我都晓得了,这些算不得什么。”
“可往后不能再骗我。”
分明是极温柔的,文椒却有些害怕。
“若是……”
卫戎打断她的话:“那便不要叫我知道。”
“卫…戎。”
“怎的了?”
“只这些了。”
骗你的只有这些。
卫戎笑笑:“晓得了,仔细哭坏眼睛,说开就好了。”
真的好了吗。
没有。
关于江祁,我没有骗你。
因为我根本不曾告诉过你。
这才是要逼疯我的东西。
可我已经不敢说了。
你是卫戎。也是世子。
文椒深切知道这一刻对卫戎的恐惧和对江祁的不同。
卫戎救不了她。
卫戎会杀了她。
用润物无声的温柔和克制,一点点吞食掉她。
文椒设想过千万次被卫戎发现她心机的情景,没有一次与这相同。
是她只看见了卫戎。
他先是世子,才是卫戎。
文椒生怕被他察觉自己颤抖,连忙站起身来,可声音也依然磕磕巴巴的:“我,我想睡了。”
“卫戎,我困了。”
卫戎却并不打算走,只点点头:“睡吧,我坐一会就走了。”
“能熄灯么?”
烛火熄灭。
文椒几乎是小跑着回了床上,缩在被子里窝成一团。
大错特错。
文椒,你真是个蠢货。
过了几天舒坦日子竟然忘记了这里不是21世纪了。
她并不全是害怕卫戎。
她更怕的是权力。
仿佛回到最初文府时,面对傅氏的那种无力。
卫戎什么都知道,但他从来不说。
不怪道温柔乡是英雄冢。
文椒终于记起来自己跟他第一次上床之后为什么下意识地不想叫他知道自己在避孕。
蠢货,那时候都知道的事情,过了这么久才又记起。
要离开淮南。
但不能在最近。
文椒第二天起床时,在被窝里头闷了得有一刻钟。
卫戎是因为她在马车时记起来江祁、然后莫名其妙在他面前哭,又要他陪着自己才起的疑心。
是了。
她不爱哭的,更不会明知他忙还要他陪着这样无理。
卫戎一早便起了,先回了一趟王府,才又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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