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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男子图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姜不肯撞
心下却又暗叹,什么慈悲什么温柔,全是假的。
他仅有的那点慈悲和温柔,大约就是在她快要晕死过去的时候松了口。
江祁环着她的腰,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她的脸,将每一次长睫轻颤、每一下绯红着脸的喘息都记在脑海里。
对上她分明含嗔带怨的目光,江祁真正笑了,点头赞道:“美。”
一想到这发丝凌乱、香汗涔涔、烟视媚行的模样是因着他的缘故,江祁便不吝地赞她。
甚美。
文椒那些要骂他的话被这一个字给堵了个干净。
“疯子。”
文椒在他颈间咬了一口,到底没再多说甚么。
也不知飞蛾扑火前是个什么心态。
明知很痛,明知会死,怎么还敢这样做呢。
灯烛仍在烧着。
及至灯油燃尽,文椒也没睡着。
江祁睡眠浅,她连呼吸也注意着放轻。
夜深无人之时最适合思考。
随商队走大概是个好法子吧。
做两手准备罢,明日起来先将燕国舆图买一份看看,路引是怎么办的来着?
这官府给的东西,卫戎该是不知道的吧。
再者,随商队走的时候,一个女人两个小孩儿怎么看怎么危险,还得寻个护身的法子。
如今已是九月,照卫戎的话说,再过几个月淮南王就要回了,时间上也得对得上才行。
文椒缓缓闭上眼,极轻极轻地叹一口气。
还要很多事情要做,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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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太多本来应该劈成两章,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劈好一点..所以两章并在一起,这章算是400评加更一哈.





古代男子图鉴 第七十一章:问心有愧(400评加更2)
入了秋,庆州的夜便来得早了。
卫戎回到府里时天色已暗,好在府里一直备着热水。他做事向来利落干脆,沐浴只用了不到一刻钟。
叁层书房里点着灯。
卫戎放下汤碗,转去拿起压在砚台下的信封。
子时到的?怎这样晚。
卫戎将信纸靠近油灯,待它全成了灰后才出门去。
昨夜宴席才散不久就走了,却是子时才到的城西,不大对。
太迟了些,再怎么乱走也不该拖到这个时候。
那便是中间还去做了旁的事了,卫戎想了想,准备出府一趟。
可才走到二楼便又折返回去,他颇无奈地摇摇头:甚么毛病,这也要猜疑。
想来是受了娘亲那番话的影响罢。
次日,文椒早早地赶了江祁回去——苏娘子可还要来的。
连着两日不曾睡好,江祁连计较的心思也没了,直出门到对街的客栈又开了间上房补眠。
文椒见他走了这才松一口气,匆匆洗漱一番,自买了早食等着苏娘子。
苏娘子是踩着点儿到的,见了她连忙迎上前去:“今日起得这样早?可吃过了?”
说着就要去烧水。
文椒指了指桌上的胡饼清粥,示意她也一道吃一点儿,饭间略提了提想出趟远门该如何做的事情。
苏娘子知她是京都人,也知那个常来寻她的就是淮南王世子,笑道:“这个月启程倒是正好赶在年前回了京都,只这路引的事儿我是不大晓得了,我这也不曾出过远门…”
“世子大约是知道的罢?您不妨问问世子。”
文椒也笑:“不好麻烦他,这事儿还没定呢,不过是提前问一问,您也别与人提…”
苏娘子连忙表示不会多嘴,文椒见她确实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办,便转头问起旁的事来:“说起来,眼下虽是太平盛世,我带着两个小娃娃却也不敢乱走,就是想回去见见爹娘,也不知怎么去才好。”
去岁,便是跟着王军,从京都到淮南也是走了好长一段时候的。
那会儿毕竟是跟在王军后头,只需赶得上军队脚程就是,安全甚么的倒不必考虑。
自己上路?实在危险。
苏娘子知道的也跟她差不多:“倒是可以去问一问商队,指不定就有些从庆州到京都去的,随了他们的车马,毕竟人多些么安全些。”
文椒见与自己猜测的差不了多少,便不再提及此事,又请苏娘子把这当个胡话听过便罢。
按理说,要找商队先得找到商会,但文椒留了个心眼——她晓得江祁大约生意做得挺大,也知他不是在庆州“发家”的,但到底不大清楚他在做些什么,在庆州又有甚么营生。
故而,文椒是使了银子托人帮着打听的。
文椒在茶肆送走帮着打听商队的人后,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大约舒坦日子过久了,忘了自个儿本性了。
算计起人来,还真是半点情都不留。
肩上似有千斤重担,文椒长叹一口气,又很快直起背脊来。
懦弱也好,自私也好。她来这里时是一个人,走时也该是独身一个。
她很快往书肆去了一回,待拿到舆图后很是无奈——大约是处于军事防备的目的?总之这舆图真真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文椒很快放弃自己上路的想法,若她是个男人她就自己去了,可她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真自己走怕是连庆州都出不去。
于是只能寄希望于商队那边顺利了,也不晓得这路引能不能托他们一道办?
能的话自然最好了。
好在这会儿才九月初,还有时间。
又是休沐日。
自他生辰那日往娘亲面前过了个场后,卫戎再要出府都是直说的寻文娇娇去了。
陆蓉既喜又忧,喜的是卫戎总算不是成日与那些刀刀剑剑的打交道了;忧的是尚未到京都那边的回信,毕竟是唯一的孩子,说是“喜欢便纳了”,为人父母的又哪能真的任他去?
且另一些不好说出口的,是…
卫戎连个房里伺候的丫鬟也没呢,这二十多岁的年纪,咳。
思及此,陆蓉连忙寻了府医来问话。
府医也是没想到,这事儿隔了这么久才传到王妃这儿来?世子未太能藏了些。
陆蓉蹙眉,很是紧张:“他真叫你给人看过?!”
那…!那个混的!
陆蓉到底出身世家大族,虽说读的书多了不该这样迂腐,可一想到这事儿可能是卫戎瞒着她做的,心气是如何也顺不下去。
若是一个不小心…可怎么同人爹娘交代?
她御下一向宽和,府医这么多年来也没见王妃发过几次火,连忙跪下回话,只道是世子几月前让他往丰年巷子里走了一趟,给江公子府上的老翁把了脉,恰好那文家小姐也在,世子让他顺道看了看罢了。
说完,府医很是忐忑地看了王妃一眼。
陆蓉听说是专程给老翁看的,文家小姐不过是顺道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直摆摆手:“如此就好,且起来吧。”
府医磕头谢了恩,藏在衣袖里的手却是攥得紧紧的。
再往前数,世子可还让他看过一张方子呢…
世子让他把这话捂死了,眼下确实捂了,只盼王爷不再问及此事才好。
府医退到门外时,正巧一阵清风拂过,他这才惊觉自己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给贵人办差,哪儿是这样容易的,呼。
卫戎对府里头的一番虚惊是毫不知情的,这会儿正领着文娇娇挑马呢。
文椒对马没有什么要求,她要学骑马也是怕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罢了。
卫戎虽没怎么跟姑娘家相处,但家中也有姐妹,虽因着种种缘故极少来往,但多少也听过几句。
且,他不差钱。
因此,他挑马是往好的、好看的上头挑。
文椒一匹匹看过去,被那价钱吓得连忙拉了拉卫戎的衣袖。
“我不过是想学一学,不必这样破。”
卫戎却笑:“看都看了,自然是挑最好的了。回头你养在府里,得了空自己骑着玩也成。”
文椒却很坚持:“我是个什么性子…不买,就是学一学罢了。”
这些事情上卫戎是不会太心思的,只再次确认道:“真不要?”
文椒摇头。
卫戎也不再多问,只挑了匹适合她身形的。
文椒是真心想学,打起十二分的神在做这事,期间连卫戎的几句打趣都没应,极专心地练。
也不知练了多久,总之她渴得不行了,这才翻身下了马,朝亭子去。
她在马上尚未发觉,脚才落地便有些发软,好在卫戎就站在身侧不远处,一个大跨步上前扶着她:“同你说了歇会儿,怎么这样倔的?”
文椒扶着他手臂站直,笑道:“这不是怕给你丢人么。”
卫戎被这话逗笑,“倒是我想差了。”
“想成什么了?”
这话问住了卫戎。
他想了会儿,“随口说说罢了。”
文椒嗔他一眼,连连喝了满满两杯的茶水。
文椒知道这事急不得,在亭子里坐得舒坦了突然也不大想动,手虚虚握拳,有一下没一下地捶捶腿。
卫戎将她的动作入眼底,一时好笑,“倒叫我想起第一回见你的时候了。”
文椒:…?
“那会儿你将我和阿祁认错,我从文府走的时候还跟阿祁说了…”
卫戎有意卖个关子。
文椒果然上钩,眨巴着眼睛示意他继续。
卫戎却是变了脸色:那会儿说的可不算是甚么好听话,真要叫她知道了,不会又要哭鼻子吧。
他这会儿很是明白过来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文椒见他脸色不大好看,一时不解:“说什么了?”
卫戎抿紧了唇。
文椒却是猜出几分来,笑道:“说我不自量力爱慕虚荣了?”
卫戎唇抿得更紧了。
却见她笑得极欢,甚至拍了拍桌子:“你是怕我生气才不说的?”
这个卫戎可以点头。
文椒眼泪都笑出来了,直道:“不瞒你说,那会儿我第一次见你俩…”
这下闭嘴的轮到文椒了。
她那会儿,光记得怕江祁了。
可卫戎反应过来了:“怎的?”
文椒朝他极谄媚地笑,捧了茶杯递给他:“不过是认错了人…”
分明还有话没说。
卫戎微眯着眼,打量她一番:“所以?”
“所以说,世子真真是个清雅人物,生得也俊俏…”
卫戎嗤笑一声,耳朵却有些热。
“鬼话连篇。”
文椒吐吐舌:“世子谦虚了,您自然是极俊的。”
卫戎脸也有些红了,站起身来:“歇够了再去跑两圈。”
说是这样说,走的那个却是卫戎。
文椒直到他上了马才敛了笑。
她微微低头去看脚边的枯叶,半响后揉了揉眼睛。
她后悔啦。
真的后悔了,能不能回到一年前喏。
那她一定会离他们两个远远的。
卫戎再回来的时候,文椒又是笑嘻嘻的了。
卫戎也不知她今日怎么这样勤快了,回去的路上也不要坐车了,只说是想随处走走。
路过胡记时,文椒朝店主夫妇问了声好。
胡王氏这会儿不忙,朝她招招手,“怎么许久不见你?”
文椒请卫戎稍待,与胡王氏聊了几句家常:“上回与您说的事办好啦,搬到别的巷子去了,就少往这边走了。”
胡王氏点点头,拉了她过来低声道:“哪家的男郎?”
是问的卫戎了。
文椒下意识地看了卫戎一眼,也低声回她:“淮南王世子。”
胡王氏讶然,也看了卫戎一眼,又问她:“竟是…?”
文椒点点头,俏皮道,“您可别想岔了。千万记着这张脸,下回多他几钱才好。”
胡王氏被她逗笑,因着世子在等,不好再与她闲聊。
卫戎见了她走来,低声问她:“说什么了?看了我几回了。”
文椒笑:“问你是谁,我便说了,让她下回多你几钱。”
“怎么说的?”卫戎拉了她的手,回头看胡王氏时也朝她微点头。
“笨呀?都说了让她多你几钱了,自然是说了——”
“堂堂世子怎的这样无赖?”
文椒躲开他的手,略落后他两步以又被他捏脸。
这一路笑闹着很快到了守经巷子。待文椒关了门,卫戎站在院门外头等了会儿才走。
他总觉着,今日的文娇娇跟前些时日是很不一样的。
可真要说甚么地方不一样了,卫戎也说不上来。
她这样生动活泼,其实挺好的。
文椒往院子里头走的时候正巧遇见了在倒水的苏娘子。
苏娘子朝她笑笑:“方才有人寻你来着,说是上回打听的事情有着落了。”
文椒学了一天的马,腿酸得很,本是想着直接洗了睡会儿的,听了这话却道:“可说了什么?”
苏娘子将书信递给她:“说是与您约在这上头的地方见了。”
文椒拆开了看了一眼,明日的事情了,遂道:“晓得了,您帮我烧些水吧,今儿出了一身汗难受得紧。”
文椒洗着身子,想到明日的事情,突然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做什么。
其实真的不到死局。
然而她问心有愧。
//晚些应有600珠加更...吧?




古代男子图鉴 第七十二章:风雨欲来(600珠加更1)
文椒天才亮便出门去了,堪堪赶在午饭前回了守经巷子。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十月下旬正好有一支商队要从庆州往江陵去。文椒记得,江陵往北再走上四五天就到京都了。
且路引甚么的她也问过了,对方是办不了,可也有路子能办,甚至问了她需要新的户籍否。
事情办得顺,银子花得就快。
文椒这会儿正在屋子里翻找清点自己的东西——京都嫁妆铺子每月的营是有,然,总不能什么都指着这笔钱罢。这笔钱还是存在钱庄里路上万一急用的时候再取罢。
这一翻一找的,倒叫她再次沉默下来。
卫戎送的生辰礼是决计不能的,得想个法子再还回去才是。
匣子旁边的那卷画轴里头是江祁的生辰礼,她只看过一回。
东西零零散散地铺满了整张床,文椒对着满床的东西发着呆,门外传来苏娘子叫她吃饭的声音,她应了一声后,将那匣子和画卷单独拿了出来,旁的物件用软布一裹,先塞回了衣柜。
文椒决定先不去想银子的事情,到底离出发还有两个月呢,一件件来吧。
既已决定要走,十月底文昭两个是不必再去学堂了,学堂的事就算了了。可守经巷子这处宅院和苏娘子的事情得先办好。
苏娘子倒还好了,工钱不算甚么大支出,她走的时候又接近年关,再补两月工钱也算不得甚么。
可这宅院当时是签的一年的契……
文椒决定先去寻那牙人,让他帮着问问屋主,这要提前解了租契该怎么办才好。
文椒是个行动力十分强的人,那牙人也不差。
兜兜转转的,待文椒打算提前解了租契的事情传到吴青这处时,也才不过两日的功夫。
吴青倒没怎么细想,甚至以为文椒要搬回丰年巷子这处,去寻自家郎君时步子轻快不少。
他叩门时,江祁正在书房练字,抄的还是佛经。
无他,自九月初一那日之后,江祁便决定养养性子——到底还是冲动了些,不妥不妥。
然,江祁只觉得那些个甚么宁心净心的全是鬼话,越抄越好笑,到了后头几乎是抄一卷烧一卷。
“有事?”江祁头也不抬地问。
吴青便把方掌柜托人来说的话复述一遍,并且又问了一句:“文小姐是要搬回来住了么?”让人再拾的话却是不必再说,毕竟他阿爹每日都盯着呢。
吴青也是将她当成了家人看的,浑然不觉这话其实有些不对。
江祁执笔的手只顿了顿便很快继续,依旧低着头抄经文:“你是这样觉得的?”
吴青不解,可不待他细问,江祁又道:“她姓文。”
言外之意,本就不是一家的。
吴青微皱着眉,将想说的话翻来覆去琢磨了好几回,才吞吞吐吐道:“郎君,这是又怎的了?不是我说,您这性子……”
他是被江祁呛惯了,也知道江祁的脾性,只当是两人又闹了甚么别扭,叫郎君又是这冷情冷性的模样了。
闻言,江祁嗤笑出声:“还真有几分本事。”
委实算不上甚么好听话,吴青咬咬牙,最后问了句:“那……?”
“知道了,拖上几天再去回她。”
待书房的门又关上,江祁才放下笔。
又是一年九月,他记得,一年前的九月他让吴青送了卫戎要回淮南的消息到文府。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你的东西自己留着便是。
文娇娇在很多时候都极听话,因而,她在京都的东西定然是留着的。
且,他莫名想起那位元探花来。
若是要走……唔,他十一月便要启程回河州,淮南王大约也是十月、十一月的样子回到庆州,那便是十月中下旬到十一月初的时候了。
这回没得跟着王府的一道,那便只能从民间想法子了。
江祁很快串起前前后后的几处要点来,唤了吴青进来:“叁日后让人去回她,解契的事看着办就是,这事你只当作不知,有别的甚么再来与我说。”
不待吴青细问,江祁又道:“罢了,你让方掌柜明日来府里见我。”
江祁将抄好的经书丢进火盆子里,寻了本朝的舆图来看。
还不算太蠢,知道只能回京都。
不过也是真的没心肝。
九月九,重阳。
因着租契的事情办得也很顺利,文椒很是省了一笔银子,连着几日见了人都笑吟吟的。
吴伯瞧见了,直问她:“小文遇着甚么好事了?这都笑了一早晨了。”
文椒哼着小曲儿,帮着他烧水:“见了您高兴呗,还能是甚么?”
怪道人都说该养个闺女才好呢,吴伯连连感叹,又问她:“待会吃过饭随郎君一道出去走走罢?”
重阳节在这时候可是个大日子。
文椒也不直答,只道是:“吃过饭是该走走,没得积食了难受。”
吴伯却以为她答应了,又接过话头:“方才还听世子说,今日到城郊跑马放纸鸢去,正好昭昭两个……”
文椒听到骑马就忍不住抖了抖腿,后头的话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的。
重阳节该吃重阳糕,可这重阳糕各处有各处的做法,江府聚着的几人里又只文家的叁个馋这口点心,吴伯便自做主将重阳糕换成了她爱吃的点心。
蟹肉性凉,食多容易胃寒,吴伯便顺道温了烧酒,又让人拿了绿豆面子摆在一旁供人净手,一切事毕才开了席。
文椒这顿饭吃得十分安静,若非偶尔与吴伯搭两句话,几乎算得上隐形了。
实在不是她要矫情或是怎样,天知道是谁占得这位子?
用饭的笼统就这么几个人,自然不讲究甚么男女不同席之类的话,然,让文椒左边一个卫戎右边一个江祁的……
如坐针毡,便是文椒唯一的感受。
最叫她惊吓的是,江祁在吃这件事上不大热衷,且他极讲究,吃蟹从不自己动手,往往都是让人剥好了往他面前一放,由着他自取。
然。
江祁犹在记着方掌柜那一句“倒没说甚么,只看着极欢喜,又谢了好几回,说是实在抱歉非要请伙计的吃茶...”这样的话,十分乐见文娇娇这模样。
玉箸磕碰到碗沿发出一道清脆声响。
莫说文椒,几乎席间的所有人都往江祁那边看去。
“你做什么?”
江祁站起身来,自去旁边的盆里洗了手,背对着席间所有人,慢悠悠道:“我饱了。”
厅内落针可闻,还是吴伯先训了江祁几句——人都走了,全个面子也好。吴伯喊了人来替文椒换了一副碗筷,可这顿饭却是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毛病。”文椒是真生气了,也站起身往外头去。
卫戎朝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回视线。
他想起来一件事。
一件一直以来被他忘了的事。
对江祁的这种幼稚行径,文椒觉着,用神经病来形容都是轻的。
然,她低估了江祁。
江祁甚至没有等着她去找自个儿, 很快从前厅的方向折返回去,见了她连忙致歉。
在家里、一时忘了、习惯了。
每一个字都在提醒文椒,错的不是江祁这么做了。
文椒到底顾忌着还有人在,眼睛却也是红红的,恨恨地道:“江祁,你不必在这里装,我还不知道你?”
“那你就该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了。”
江祁也不再装了,肃着脸回她。
文椒强忍着喉间酸涩,看了他许久,万语千言最后也不过是化作一句低低的:“别这样了。”
闻言,江祁连看也不再看她,直接出府去了。
他一点也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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