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男子图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姜不肯撞
“表妹可还好?自那日...表妹这事儿做得太冲动了些,姨母总念叨着你呢,有什么话…”
文椒不想听这些废话,努力作出歉然的样子打断道:“实不相瞒,表哥,我这心里也是后悔的。母亲待我良善,哥哥姐姐们又...唉,如今我就是想问问他们近来可好,也没那个脸去问了。”
说罢,抽出帕子作势擦了擦眼角。
裴恪身为一个纨绔子,很能理解这种做错事不敢面对长辈的心情,安慰道:“莫伤心了,姨母也是真心疼爱你的,寻个日子到家里认个错就是了。你也别担心,家里一切都好,钰哥哥读着书呢,妙儿表妹也在与人相看,约莫是要定亲了。”
文椒抬起头,微微瞪大双眼问:“姐姐要定亲了?定的哪户人家?”
裴恪看一眼她的样子,又想起上巳节她在自己怀里被他偷亲时,也是这样微微睁大眼睛,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你也见过的,咳,上巳节那日我们还一道出游了。”
文椒稍稍嘟嘴,似在回忆裴恪说的话,脸慢慢有些红——“表哥是说元先生?”
裴恪满意地点点头,啧啧,看这小脸红的,肯定是想起自己与她那月下一吻了。
文椒岂能不知,假意娇羞地瞪他几眼,捧着茶杯连喝两口,余光往窗边扫去。
元芷还未走进金鱼楼,就听到了朝思暮想的声音,只听她说话都像在吃糖,甜得很。
正要靠近窗边,又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我正要往府里去,表妹可要我传些什么话?”
是裴恪。
元芷皱眉,他对裴恪的印象一直不大好。第一次见他就在调戏文娇娇,在文家族学里又总是顾着玩乐,正经练字读书的日子少得一手可数。
她与裴恪相约有什么事?她不是不喜欢裴恪么?
元芷这边自顾自发散思维,文椒也瞧见了他的小厮平安,随意应付了裴恪几句,又嗲声与裴恪告别。
待看见裴恪出了金鱼楼,文椒也领着文昭走了出去。
元芷见着她,折磨了他几天、想说说不了的话都消失不见。他只是站在这里看着她,看她的眼、她的唇、她的手...
文椒见到他,愣了一瞬,又立刻调整了表情朝他走来:“先生来此用饭么?”
元芷张了张嘴,一个字没说。
文椒又行了个礼,歉然笑笑:“那不打扰先生了,文昭想吃糖,我带她去...”
“文...娇娇。”不等她说完,元芷拉住了她。
元芷紧紧咬着下唇,他有太多话想说。
为什么不见我。
我不会跟文妙成亲。
我会娶你。
...
却不知从何讲起。
文椒又看向平安,请他帮忙领着文昭去买糖。
元芷听到她的声音,也松开了抓着她的手:“对不住,是我失态了。”
文椒见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不等他问就主动解释道:“我今日见了我表哥。”
元芷看向她。
文椒与他对视,“我向他打听了府里的事情,他告诉我你要跟二姐姐定亲了。”
元芷看她仍在笑,心里莫名有股怒气:“我不会...你相信我,我会娶你。”
少年坚定郑重的语气让她心里软了软,但很快她又继续演下去。
“元哥哥。”文椒也郑重道,“二姐姐是个很好的人,她也很喜欢你,这样很好。”
元芷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脸上怒意更甚:“你不信我?”
文椒扯住他的袖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真诚又平静:“元夫人是个很伟大的母亲,二姐姐和我主母也是很好的人,她们都很喜欢你、看重你。”
“我虽搬离文府,但她们到底是我的亲人。”
“不要为了我伤了元夫人的心,我也不想伤了姐姐的心。”
元芷的怒意转被无力、愧疚冲淡。她说了这么多,顾着每一个人的心情,唯独没有想到自己。
元芷少有的不顾及她感受地问:“那你呢,你不伤心?”
傻子,我有的只是愤怒,没有伤心。
世间人世间事,从来都不是有缘就行的。
“文府养育我十余年,我始终是文家人。”
元芷只觉得很累。孝之一字,如天堑不可越。
“我知道了。”
古代男子图鉴 第九章(上):文椒的贺礼(一)
元芷自金鱼楼回来便锁了门将自己关在房中。元郑氏睨了一眼平安,见他点点头,“郎君今儿见着文三小姐了。”
元郑氏无力地挥挥手让他退下,元芷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骨子里倔得很,你越是激他他越与你唱反调。所以她才不拘着他去找文娇娇。
对元芷,元郑氏和文椒都是一样的路数,凡事只谈情义。
入了夜,元郑氏遣退九儿,亲自到厨房里做了一碗粥。米下得少,煮出来的粥水颜色也淡,说是粥,倒不如说是白水泡米。不多会,元郑氏端着这碗粥,叩了叩元芷的房门,轻声问道:“崇明,你睡了吗?”
元芷,字崇明。
元芷回房之后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靠坐在书台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字,是他父亲生前留给他的《诫子书》。他听见了母亲的声音,但他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看那幅字。
元郑氏知道他没睡,但也不等他的回答,只缓缓蹲下身子,将那碗粥放在他门口,声音有些低沉:“娘煮了粥,给你放在门口。娘回房了。”
元芷终于不再看那幅字,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望向门口,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去开了门。
借着月光,元芷看清了那碗粥。米粒寥寥可数,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喝过这样的粥,久到已经忘记了他曾经喝过这样的粥。这是父亲去世、族人相欺之下,母亲带他迁出族里时煮的最多的粥。是直到他显露出在读书上的勤奋优异,被师长接到家中亲自教导前都在喝的粥。
元芷屈膝蹲下,端起碗来抵在唇间。无声的热泪掉入粥水间瞬间消失不见,这碗粥,有些咸。
文府再来请元郑氏时,元芷也愿意跟着去了。他一一应对着文铮、文钰的问话,表现得十分得体。待又请了媒人补齐礼数,两家最终将婚期定在一月后,这是元郑氏的意思,文府众人虽觉得有些急,但文妙对此雀跃不已,文铮夫妇也就点了头。
日子定得急,许多东西做是来不及了,只能到外头买。文妙对这桩亲事十分满意,傅媛置办东西时也总凑在旁,时不时这挑挑那拣拣。傅媛烦她得紧,将她赶去给自己打幅新头面。
文妙也乐得外出,吃过饭就带上逢春等人到市集去。马车拐过几次弯,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顺宁坊。顺宁坊近西市的街口处有间八宝斋,是京都最有名的首饰铺子。
文妙搭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与那八宝斋掌柜的交代一番,又选了几件最新样式的钗,正欲回府,就听得逢春惊讶道:“那不是三…文小姐吗?”
文妙顺着逢春的视线向前望去,正是文娇娇。她身边跟着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头,一主一仆二人正从成衣铺子里出来。
文椒今日是来取定做的衣裙的,自打那日金鱼楼目送了元芷离去后她就在这订了一套嫁衣,特特吩咐了掌柜不必用太好的绣娘,针脚疏密不一也可以,这也是她计划中的一步。
文妙看了看那小丫头手上捧着的红裳,上头隐约能瞧见金边的连理枝,脚不自觉地就朝她走去。
文椒没想到今日出门还会遇到文妙,见她盯着文昭手中的嫁衣,顿时了然。
这次遇上文妙不在她的设计之内,不过也无妨。
“这不是文小姐么,”文妙上下打量她一番,目光落在那红裙上,果然是嫁衣的样式,只是这绣工嘛…文妙讥笑着扬了扬嘴角,“这嫁衣是你绣的?”
文椒本来也是要让别人以为是她亲手缝制的,故而点点头。
“嗤——我说三妹妹,哦,文小姐。当日闹死闹活地要出府,怎的?过不下去了做绣娘去了?”文妙看着文娇娇那张比她要美上不少的脸,言语刻薄。
文椒遭她讥讽一顿,半点儿气都没有,依旧客客气气回她:“姐姐误会了。”
文妙只当她落不下脸,心里不由更不屑了些,见她如今落的这般模样还装模作样,忍不住开口:“到底姐妹一场,你若遇上什么难处不妨与我说说,我也好替你想想法子。”
文昭年纪小了些,不曾见识那些大户人家的污糟事,但听见这位小姐的话也不由地皱皱眉,这话怎么听也不像好话呀。
见文椒但笑不语,文妙又状似无意提到:“说起来,你到底还是姓文。再过半月就是我与元公子的大喜之日,回头我让丫鬟下张帖子给你,你也来吃杯酒,指不定就遇到个如意郎君了。”
文椒笑得更真诚了些,对文妙说了几句百年好合的吉祥话,让文妙舒心不少。
文昭见她主仆几个走远,不解地问文椒:“姐姐,那人说话好生奇怪,你怎还搭理她。”
文椒揉了揉她的发,点点头:“昭儿说的是,不搭理她了。”
再过了两日,果然到了文府的喜帖。文椒暗暗记住日期,朝那丫鬟笑道:“劳你跑这一趟,我会备好贺礼,请帮我转告文小姐,贺她与元公子白头偕老。”
这份礼,定让你文家满意。
六月初一,宜嫁娶。元府到处挂着红灯笼,门墙上也贴了不少囍字。天刚有些亮,元郑氏就让平安去服侍元芷起身,早早打扮一番去文府迎亲。
元芷上无兄长,只托了几个同僚陪着前去。过了文钰、裴恪等人或文或武的考验,又背了几首却扇诗,元芷看着文钰背上的女子有些出神。
背上人不是他的心上人。
待至元府拜过堂,元芷又让同僚拘着在前头喝贺酒,分身乏术,只好由元郑氏派了丫鬟领着文妙先回喜房歇息。
前院里觥筹交错不停,待天色渐暗,众人见元芷脸色微红,也知趣地自离了席,好让探花郎早早享那红帐喜被之福。
元芷确实有些醉意,只不过元郑氏早早做了准备,往他的酒壶里兑了不少水,又备好了解酒汤,故而他只是觉得头有些沉,但还算清醒。
元芷望着不远处的房门,红纸剪的囍字刺得他眼睛有些酸涩,守在门外的丫鬟见了他,一脸激动朝里屋跑去。
元芷抑住心底的异样,深吸了一口气朝屋子里走去。
陪嫁的老妪领着他俩喝了交杯酒,又让文妙吃了几颗生花生,问她生不生,文妙娇羞含怯回:“生。”
引得老妪又说了几句嫁娶的吉祥话,向元芷讨了个封红才退下去。
屋内只留下元芷和文妙二人,文妙有些不安,有些期待,静坐在床头手指自缠绕着,等待元芷掀起盖头。
元芷揉了揉自己的脸,缓了片刻才拿起称杆挑起红盖头一角。绸布下的人小脸通红,一双眼睛不住地望向他,又像是怕被发现一般只瞧一眼就挪往别处。
元芷看着文妙浓密的长睫在灯下忽闪忽闪地,一下一下往他心上扎去——他想起了跟文娇娇的那一夜,自己吻上文娇娇的脸颊时被她的睫毛扎得有些痒。
文妙看着自己的夫君掀起她的盖头后自顾自盯着自己看,神色中有些伤心、落寞。她有些困惑,这跟喜娘替她梳妆时说的不大相同。
元芷看了半响,回自己的目光,体贴道:“累了吧?让丫鬟进来伺候你沐浴,我去给你叫些点心。”
文妙点点头,应当是自己看错了,夫君自然是很心疼她的。
逢春等人在门外领了吩咐,将早早备好的花瓣熏香点上,伺候着文妙沐浴。元芷看着一片喜庆的卧房,疲倦地闭眼。
平安见郎君屋子尚未熄灯,丫鬟们也进了房,想着刚刚理清的礼物单子,犹豫地在檐下来回踱步。
元芷被他不住的脚步声扰得烦躁,斥道:“有什么要紧事?无端端吵得我头疼。”
平安被他一喝,面露难色。礼单是明日要交给新夫人过目的,可偏偏…唉,宣平坊那位怎么偏偏送了这样的礼,让新夫人瞧见了岂不是要闹一通?偏偏这事儿也不能禀给老夫人,否则郎君知道了自己还能跟着他么?
平安认命地撇撇嘴,最终决定走进屋内如实相告:“郎君,今日的礼物单子您可要过目?”
元芷缓缓睁开眼,问:“可有不妥?”这种事一般都是母亲在管,平安不是多管闲事的性子。
平安不知如何说才好,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怕郎君知道了做出什么冲动事,这大喜的日子若是出了意外自己可讨不了好。
“倒无不妥,只是宣平坊文家的礼有些…有些别致,礼单明日要呈给夫人,只怕…”
宣平坊文家,只会是文娇娇。
“单子呢?”
平安忙呈上礼单,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方形盒子,“请郎君过目。”
元芷接过方盒放在身侧,去看那礼单。
红豆手串一条,文府贺。
元芷强压下心中的惊与喜,又打开那方盒,正是一条红豆手串,没有什么别致的地方,看着跟摊子卖给小女郎戴着玩的没什么两样。
“没了?”
平安点点头,“只这一个盒子。”
元芷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终于露出笑脸朝平安交代,“我出府一趟,你与夫人说一声,不必提及此事,请她先歇息,我晚些就回。”
平安头皮止不住地发麻,在心里暗自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叫你多嘴!夫人发火还能冲着你来不成!这下好了,新婚之夜郎君自去见文家小姐了,你瞒得住么你!
但他也知道元芷的脾气,只能认命地点点头,开始思考找什么借口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哦,还有郎君的小命。
{贺礼实在太长了分上下两章,下章可能要到九点左右,遁走}
古代男子图鉴 第九章(下):文椒的贺礼(二、元芷H)
文椒在文泽辛从元家回来后就让他二人早些休息了,并分别在他们屋里点上了宁神的香。
她在赌。赌元芷会看见那条手串,赌他会来。
她毕竟不是这儿的人,不能完全猜透元芷的道德底线在哪里。他来了自己就能将戏唱下去,但不来也没关系,还有裴恪,甚至文钰。
来不来是元芷的选择,但她会做好一切准备。她将早晨买的花雕酒倒出一些淋在桌上纱裙的领口处,待纱裙浸透了酒,再靠近炉子借着柴火的温度烘个半干,如此一来,纱裙上自有股酒香。
她换上纱裙,将嫁衣裙摆处的连理枝枝头的线剪开、扯松,随意地扔在榻上,旁边还放了一卷金线,与那连理枝是一个颜色。
将剩下的酒在桌面洒上几滴,摆好了酒,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后,文椒才到妆台前梳妆。
要魅惑勾人,要楚楚可怜,还要温情脉脉。
她用手指在鼻尖点了点胭脂,整个人立时多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态。又将手上剩的胭脂浅浅抹在眼下,看上去很有几分醉酒的娇憨。
待画好了眉,她左手抓着帕子一角,在右边的眉毛上轻轻擦了擦,尤其在眉峰处颜色更浅。一头乌发只用红色的缎带圈起,任由它垂在身后。
当真是没有比这再动人的落泪美人了。
文椒含了一口花雕酒,鼓着嘴漱了漱,酒香充盈唇舌之间,一切都恰到好处得完美。
星辰已经悄悄嵌入夜空,就连邻家的猫儿也停了喵叫。文椒并不着急,点了盏灯坐在院中等着。
哒、哒…
马走得慢,蹄声虽小,在这静谧的夜里却是独一份。文椒正好打了个哈欠,不必动用其他法子眼睛就有盈盈泪光。
当真是天助我也。
马蹄声换成了叩门声,声音很轻,如果不是她一直在等只怕听不见。文椒又咽了一口酒,深呼一口气,在原地数了十余个数才去开门。
元芷只觉一股酒香扑面而来,待看清她的脸不觉讶然:“你喝酒了?”
文椒微眯着眼,一手环抱着酒坛子,一手去揉眼睛,“元哥哥?不对,怎么又做梦了——”
元芷被她这醉话搅得苦笑不得,自接过她怀中的酒坛子看了看,“怎得喝了这么多?”
文椒似醉非醉,唇上还有几滴将要落下的水珠,将元芷推了推,“怎得梦里还要管着我…快出去快出去。”
元芷失笑,将院门上了锁,扯住她的袖子往院里走去,又被她有些冷的手冻着了,蹙眉道:“夜里凉还穿这么薄,病了有你受的。”
文椒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脚步虚浮着攀着他的臂,喃喃:“知道了,元哥哥。”
元芷走过院子,见文泽辛二人的屋子都熄了灯,只好亲自将她扶进房里。文椒刚一落座就枕靠着右手趴在桌上,声音细细,“怎么还没走呀…”
元芷是真的拿这个小酒鬼没办法了,将桌上的酒杯放远了些,定定地看着她,“这就走了。”本来是想问她手串的事,如今也不必问了。想来她经常梦到自己吧。这样煎熬的人不止他一个,知道这点就够了。
文椒力地眨巴着眼,失落道:“快走吧,再不走,我怕…”
“怕什么?”元芷有些好奇。
“我怕…怕我自己不想让你走了。”文椒闭上眼睛,声音含糊。
元芷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蹲下身去看她微红的脸,看她拧着的眉,看不够。
“娇娇,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你可能记不住,但没有关系。”
“那根簪子很衬你,你穿藕荷色很好看。”
“陈老妪以为你是我夫人的时候,我很开心。”
“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
“我心悦你,只心悦你。”
元芷极缓慢地扫过她的脸,将她的每一缕发、每根眉毛都刻在心里。
文椒就在这时睁开了眼,似乎才从梦里醒来,疑惑地看向元芷,“先生?”
元芷回目光,站起身来,“你的礼我到了,多谢。”
文椒自然不会让他如愿离去,摇摇头:“那不是我真正想送的…”
元芷疑惑地望向她。文椒也站起身对他笑,“但不重要了,我与先生终究是有缘无份。”
那抹笑容似利刃般刺进他的心,痛得他险些站不住。
“给我看看。”
文椒摇了摇头,欲擒故纵:“先生不会想看的。”
“我想看。”元芷肯定道。
文椒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道:“还请先生闭上眼。”说罢,往妆台上寻了一条发带蒙住他的眼睛。
元芷听见些布料摩擦的声音,眼睛被蒙住令每一点细微的动静都在脑海里放大百倍。
不一会,就感觉到文椒的手搭在他脑后解着那条发带。
屋子里只一盏油灯,照不全眼前人。
文椒面上有些羞恼,侧过头去不肯看他,却让灯光照清了她一身。
是嫁衣。裙边用金线绣着连理枝,但针脚有些乱。
“自生辰次日起我就开始准备了,”文椒还是不看他,“后来…我想将它剪掉,又下不了手。”
元芷的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
文椒这才看向他,声音坚定,“我是真的想过嫁给你,做你的妻。”
元芷无言,蓦地伸手抱住了她,头靠在她肩膀处有些颤抖,耳边传来她甜软的嗓音:“此生我只穿这一次嫁衣,元芷,你要记得我的样子。”
元芷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文椒伸出手去回抱住他,埋在他心口,“我不会再嫁人,元芷,嫁衣我只穿给你看,你要记得。”
要一直记得,看向文妙的时候想起的也是我的样子。
元芷抬起她的下巴,边吻着她的唇边哽咽道,“不要这样对我,文娇娇,不要说这些话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不要这样…”
文椒迎上他的唇,声声唤着他的名字,舌尖主动探向他的舌,引着他攻城略地。
文椒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又离开他的唇沿着他的下巴吻向喉结,每一次亲吻都郑重且珍惜,元芷不忍拂开她的手,由着她一下又一下地吻,好不容易止住颤抖问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文椒闻言,用力点点头,含笑道:“元哥哥,我不能与你拜天地高堂,总能与你行这周公礼。”
元芷定定地看着她,无声将她抱起,轻放在榻上,“你会后悔的。”
文椒笑着摇摇头,手去扯他衣裳:“元芷,为何你总不信?我真的想与你做夫妻。”
元芷再没了话,沉默着解她的裙扣,又由着她解开自己的衣裳。
文椒拦住他的手,将刚才的发带又覆住他的眼睛,“元哥哥,我怕羞,你莫要看。”
元芷点点头,由着她动作。
文椒压着他的肩跨坐在他身上,右手扣住他的左腕,引着他摸向身下的炽热。元芷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虽然眼睛被布遮住,但他就是能看见她嫩白的手扯着自己的腕,学着他轻抚过那矗立的阳根…他明明未着寸缕却热出一身的汗,不自觉地咽着唾沫,声音低哑:“娇娇,莫再摸了,太难受了。”
耳边传来文椒戏谑的笑,那音调跟平日里打趣自己是一模一样的,让他觉得有些难堪,手就想去扯那布条。
却被身下的凉意止住了想动作的手,文椒凑近他些许,那流着水的花穴轻轻蹭了蹭它的头,他仿佛能感受到那水珠滑过。
文椒听着元芷的闷哼,时不时吞咬住他的龟头,引着他的手揉捏自己的乳,调笑道:“元哥哥可喜欢?”
元芷听出她的逗趣,咬紧了牙不说话,右手捏着她的腰,挺起身子肏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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