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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核快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狐昔里
抻着懒腰打开院门,就看到唐雍若焦急的脸。
“钱先生被抓了!”
“被抓?谁抓的?”
话还有从昨日他们约定了今日探访开始说起,两人循着地址找过去,刚好就碰上那女子在祭奠什么,易乾有寒匕在手,一般风水师即便斗不过,脱身总归是没有问题的。
可坏就坏在那姑娘好生狡猾,竟以血肉之躯直接撞向寒匕,易乾江湖经验到底少,他一退,便露了破绽,匆忙之间,他只得将唐雍若推离出去搬救兵。
余救兵听完,也到那柳花胡同口了。
京城繁华,但繁华之下也有贫穷的地方,柳花胡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谭昭一到就明白为什么唐雍若和易乾暴露得这么快了,锦衣日行,光杵着就够引人注目了。
“怎么会?不见了!”
这不光是人不见了,就连斗法痕迹都不见了。
谭昭微眯下眼睛,按捺住抽出剑破阵的冲动,找了一会儿才找到风水阵的入口,他拉着唐雍若,从乾位进入。
“唐举子,你平常运气怎么样?”
“……还行吧。”
“那便成了,你走前面,我教你怎么走。”
半分钟后,谭昭就走过了风水阵,显然唐举子对于他的运气非常谦虚,这种算概率的风水阵,如果让谭昭来破,排开暴力破阵的法子,一般都是要试到最后一两种可能才能成功的。
这辅一进去,两人就看到了被挂在晾衣杆上的……易乾,脸上的面具还被扒了,瞧着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
而在不远处,坐着一位戴着易乾面具的姑娘。
“这便是你们搬来的救兵?也不如何嘛。”姑娘手里拿着香囊,隔着这么远,谭昭都闻到那上面的阴沉味了。
“既然你们找到这儿来,便该清楚那吴王世子是个多么下三滥的货,我出手,只为报仇,识相点的,就赶紧离开。”
谭昭看了一眼易乾,心想这不对啊:“且慢,我们何曾说过自己是吴王世子请的人?”
“难道不是吗?”
“……你俩,就没告诉人家害错了人吗?”谭昭说这话时,真的非常无奈了。
姑娘一听,立刻站了起来:“这不可能!”
“可能不可能,等姑娘见了唐明枫公子便知道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谭昭既然插了手,也不介意带人去看看唐明枫,毕竟解人身上的风水阵,由施术者解开最为妥当。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解不开的!”
这姑娘显然情绪非常失控,报仇报错人这种事情,显得既荒诞又可悲,但这件事里,最无辜的是参加诗会被殃及受害的唐明枫。
同为风水师,事情这么神展开,易乾同为风水师,对这位岳姑娘的作为非常不认同:“岳姑娘,请你冷静一下!我承认你在风水之道很有天赋,但它不是你用来报仇的工具,风水师作为最接近天地阴阳之气的存在,如果不肯恪守自我,那你就不要做风水师!”
岳姑娘当即反驳:“你说得光明正大,如果你最最亲近的亲人被奸人所害,你什么法子都没有,你就不想复仇吗!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罢了,他不是最爱强迫女人吗!那我就成全他,让他做天底下最阴阳怪气的女人!”
……够狠。
说真的,如果这阵法真用在吴王世子身上,谭昭还真不会出手,但事实并非如此:“但吴王世子逃了,你明白吗?”
岳姑娘咬牙。
“不过,若你解开唐明枫身上的局,我们可以替你将吴王世子逼出来。”
形势比人强,她还要报仇,不能就这么被送去见官:“你要怎么做?”
“很简单,报官。如今吏治清明,当今又是圣明之君,吴王的所作所为就踩着圣上底线大鹏展翅呢。”
“若报官有用,我何至于此!”想起姐姐的受辱而死,岳姑娘恨得都想生吃了吴王世子。
“那得看你报的是什么官了,还有,岳姑娘,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若你想报仇,还请你拿出诚意来。”
易乾当即接过话头:“没错,你得先解开唐明枫身上的类女阵,否则我就带你去藏风楼。”
藏风楼之所以屹立不倒,便是对所有走了岔路的风水师有严格的惩罚制度,这要是进了藏风楼,她就再没有替姐姐报仇的能力了。
“好。”
果然由施术者破局,要比强行破局所带来的遗留性伤害要小许多,当然对岳姑娘而言,就有不小的反噬内伤了。
风水之道,乃是顺应自然之道,无论何种境地,用风水害人,都必须承担孽报的后果。
唐明枫乍然苏醒,身体还有些虚弱,这点儿负面效果易乾也能破,他给人摆了个聚气的风水阵,拿了唐侍郎的重金酬谢,就去知鱼楼找余大哥他们。
这一进去,就看到面色苍白的岳姑娘强撑着身体道:“我已经做到了。”
“好,那你明日就带着诉状去大理寺状告吴王世子。”谭昭说服人时,还是很有气场的,“岳姑娘,你也想给你姐姐一个交代,对吧?”
岳姑娘最后还是答应了,毕竟除此之外,她也没什么其他的法子了,此人功力深厚,远非她可以对抗,倒不如搏一搏。
第二日,吴王世子又被人状告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理寺衙门,而不同寻常的是,唐侍郎找了自己在大理寺任职的弟子说话,自己儿子因为吴王世子遭了这么大的罪,即便已经好了,护犊子的唐侍郎也不愿意放过吴王世子。
这正好有人递刀来,他如何能放过。
第86章 天下第二(十四)
吴王世子是个什么混账货, 京城上到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儿童,少有人不知的, 可那又如何?人是皇亲,吴王就这一颗独苗苗, 吴王世子还没个儿子, 平头百姓又不是没去告过,可那又如何?
吴王世子还不是照样过他那混账日子。
这不, 又有人状告吴王世子了, 明面上大家怕得罪吴王, 不敢高声言论,但背地里早中晚三遍祷告吴王世子暴毙,就在这样的大环境下, 有一位书生匿名发表了一篇策论。
其实说策论也不对,这更像是一篇檄文,檄文的内容也不是讨伐吴王及其世子十宗罪, 而是论法的威严。
众所周知,书生手中的笔杆, 用到深处, 未尝做不成一柄杀人不见血的刀。
这适逢会试,举子齐聚京城之时, 这篇文章写得又实在辟而高绝,它甚至都没有讨论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也没有旁征博引, 说一些以前的案例来影射当下,但看过的人却都会莫名联想到吴王世子一案。
书生意气这四个字,能被放在一起, 自然是有其道理的。
这有了第一篇文章,书生们自然不会让其专美于前,甚至有些心机深的,且想以此在大人物面前亮个相,反正再过不久就是春节了,书生们也不急于温书,反倒是写起了文章。
而这文章写得多了,即便没人正大光明地提吴王世子,那也已成舆论之势。
舆论一起,还有唐侍郎推波助澜,要想堵住,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京城天子脚下,消息最灵通的自然是天子,这马上就要春节封玺,天子听完,便召了吴王入宫。
吴王当然也听说了,但他丝毫不怕,因为就在日前他已将儿子送出了京城,如今风声紧,再过个两三年接回来便是了。
吴王的小算盘打得紧,但奈何吴王世子太不讲究,办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全是证据,大理寺早两日便将折子递了上来,只是碍于吴王世子不见踪影,这才未下判决。
这事儿闹到了这个地步,便是天子有心想要替吴王父子兜着,都有些困难,更何况他本就厌烦了这对贪得无厌的叔侄,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名声去填呢。
吴王听完脸都白了,他还想哭诉,可天子已经厌恶他们了。
没有哪一刻比他现在更清楚天子对他们的无情,吴王当即哭着说自己会写悔过信,甚至愿意削爵,只求天子放过儿子一命。
天子答应了。
第二天,吴王就宣布了吴王世子已经病逝的死讯,大理寺查探过“吴王世子的尸体”后,便迅速结案,给了岳姑娘的姐姐一个公道。
同一天,吴王发了忏悔录,说自己教子不严,自愿紧闭府门,罚俸三年,还派了人给岳姑娘送了银钱。
但很显然,岳姑娘本人并不满意。
“他没死!那根本不是吴王世子!”
谭昭轻轻压了压手,示意对方冷静一下:“我当然知道,但现在,‘吴王世子’已经死了,不是吗?你的仇人,他已经不是皇亲贵胄了。”
岳姑娘一楞,她也不傻,迅速就回味过来了。她对付不了权势彪炳之人,那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普通人吗?不,当然对付得了。
谭昭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装有追踪蝶的小罐子,搁在桌上:“找些吴王世子的旧物,它闻到,自会带你找到他。”
“多谢。”
岳姑娘深深地鞠了一躬,带着小罐子离开了知鱼楼。
唐雍若来的时候,手里带着不少邸报,全是这段时间书生们的口舌战,其实也有下场,但大家写了这么多,却都没有第一篇文那么令人惊艳。
其实也有人在找作者,但从文风到笔触,翻遍了京城都没人知晓,这样一位大才,若是今科的举子,必定是状元的热门人选了,传闻不少大人物都在派人找。
而作为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唐雍若觉得大概是不会有人能找到真相了,因为即便有人找到了,恐怕也不会相信一名风水先生,居然能写出这么鞭辟入里的文章。
事实上,最初拿到那篇文章时,他也不太能够相信,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做什么都那么成功,他从小也有天才之名,可跟人相比,就……唐举子难得的有些自闭。
但他很快调整了心态,并且开始积极劝人学法,今日自然不例外,他带着文章来跟人讨论搞套路来了。
谭昭:……小伙子,你或许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劝人学法,天打雷劈?
然后谭某人就准备反套路,搁这儿跟他玩套路,小伙子你还嫩了点,学法?他可以传授的哦。
唐举子带着一大叠资料晕晕乎乎来,又晕晕乎乎地走,等他回到白玉楼的厢房坐下,才发觉自己怎么从劝人变成了学法的那个人?





硬核快穿 第77节
余先生有毒。
但他也看出来了,余先生并不愿走仕途,唐雍若也决定不再勉强,明日就是除夕了,他到了大伯的邀请,要去侍郎府过节。
而作为孤家寡人的谭昭,自然是也有朋友相伴的。
易乾小伙子原本也想死赖在知鱼楼,但在看到曲阁主之后,麻溜地丢下节礼,连句囫囵话都没有,就跑出去了。
曲阁主还挺没有自觉性,道:“本座很吓人吗?”
“……不吓人。”但吓风水师,特别是上过落荒山的易姓风水师,但谭昭非常有眼色地没有开口,反而放下了手里的活,“我出去找找他。”
谭昭其实在酿酒,唐侍郎出手大方,给了易乾很大一笔报仇,易小伙也不是吃白食的人,给了他一半,这不就有了买材料的钱。
昨日找知鱼楼预定的,今日就全送到他院落里,甚至还搭了一些冬令的小红果,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有总比没有好。
今早时分,谭昭就在做酿酒准备,曲阁主到的时候,见东西这般寒酸,离开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回来时手上就提了一个木盒,打开来,果然都飘着或多或少的灵气,显然是风水宝地里养出来的好东西,拿出去绝对是有价无市。
谭昭也不推拒,只道:“等酒好了,与你一半!”
“给你就拿着,本座缺你那几两酒吗?”以此,结束了这桩送年礼的事情。
谭昭出去后没多久,就在知鱼楼的大厅里找到了独自磕花生米的易乾,见到他过来,赶紧悄声道:“余大哥,他怎么在这里啊?”怪让人害怕的。
“他是我朋友,在这里很奇怪吗?”
“……”很奇怪,但不敢讲。
谭昭笑着端走对方的花生米:“走吧,进去帮我打打下手,我保证他不敢伤你。”
易乾:……不敢动不敢动。
“想要我请你进去?”
易乾立刻麻溜地就站了起来,老爹死后,他就没有亲人了,难得有个朋友,他当然不想孤零零地一个人过年。
但很快,易小伙就败给了自己的天真,他以为余大哥所言打下手不过是句客套话,却没想到……他的腰啊。
“啧,小小年纪就这般不中用,要不要我教你套拳法?”
旁边,还有曲阁主凉飕飕的眼神,易小伙敢怒不敢言,默默地挥锄头埋酒坛,他决定等来年,一定要偷偷挖走两坛,才对得起他今日的辛勤劳作。
“对哎,余大哥,这酒埋在这里,真的没有关系吗?”以余大哥的脾性,应该是不会长时间停留在京城的吧。
谭昭拉着虎皮扯大旗,指着端端喝茶的某阁主道:“这底下,可有由心阁阁主的一半,我看哪个胆子这么大,敢挖由心阁阁主的东西!”
……就,好不要脸哦。
但易乾没胆子讲,没办法,风水师这个行当就是这么令人心酸。不远处两个大佬“谈笑风生”,易乾闲着没事,决定学京郊那位拿着玄玉令布局的大佬,也给埋酒地布个催发的风水阵,来年的酒也更好喝一些。
“你们风水师,平日都这么闲吗?”
谭昭看着不远处的易乾,没点头也没摇头:“别的人我不知晓,但我确实蛮闲的。”
……居然承认得这么轻松,曲凭意莞尔的同时,忽然心底又有了一丝羡慕。
想说什么就说出来,想做什么就去做,这话听着简单,可这世上能做得到又有几人?曲凭意捏着茶杯,忽然轻笑出声:“你倒是活得痛快。”
谭昭摊手:“这样不好吗?”
曲阁主没给答案,正好天色也将近黑透,谭昭预定的年夜饭也也由小二带着人送了过来,满桌的佳肴,只可惜这桌上,只有他一个人喝酒。
系统:哈哈哈哈,你个酒鬼!
年夜饭吃完,就是守岁。
但这个岁显然不太好守,特别到半夜时,京城藏风楼派人过来了。见到余温书的第一句话,就告诉了他一桩怪事:
“余先生,月下美人图可是你所作?”
谭昭反应了一下,这才点头。
这人见余温书点头,便道:“余先生,月下美人图‘吃人’了。”
啥?啥意思?这年头,一幅画还能吃人?!
第87章 天下第二(十五)
原主余温书出身风水家庭, 却对画美人图有着执着的热爱,这从他临死还要托人画美人图就可以看出来了。
但只要不是以画谋生的画师,都有那么几分清高, 原主自然也是。他化名温昶,在画界小有名气, 这月下美人图既是温昶的成名之作, 也是他少有的卖出去的画作。
只是这个世界也没有妖鬼,何来的画像吃人之说啊?
“余先生请随我来。”
诶, 也是巧了, 谭昭打一进藏风楼, 脸上有些惊愕:“俞娘子?”这俞娘子不是离水城分楼的楼主吗,怎么跑京城来了?
“余先生,好久不见, 请坐。”
谭昭就在人面前端端坐下了:“那副美人图,现下在何处?”
俞娘子挑了挑眉,未料对方这么直接, 倒也快人快语道:“实不相瞒,就在京中, 且我来此, 也是因为这美人图,你且听我细细说来。”
温昶的月下美人图, 是他两年前的作品,那是他在洛城的牡丹美人会上凭此画一战成名, 月夜, 牡丹绽放,美人隔在星云之上,只有背影, 便让人惊艳无比,其实原主本来想自己藏此画的,只是参加牡丹美人会的作品必须走拍卖流程,没钱连自己的画都买不回来,就是余温书本人了。
原主记忆里,那次会上是一名姓明的雅士拍下了此画。
而由俞娘子的叙述之中,谭昭得知月下美人图在卖出的第一个月内,便失窃了。直到最近,出现在了一个黑市的交易场上,一名姓王的书生买下了此画。
然后,王生被“吃”了。
王家人觉得此画过于邪,便想用火烧了它,却未想到它水泼不进,火烧不化,吓得王家人赶紧丢进了护城河。
但奇就奇在,这画第二日居然又回到了王家。王家人害怕,便请了过路的一个风水先生,这风水先生言此物有邪,必得易主方能摆脱。
显然,涉及自身,很少有人像唐雍若那样恪守自我,王家人将月下美人图以王生的名义送给了王生的同窗闻照。
闻照了画,王家忐忑了一夜,见画没回来,不由地高兴。
而闻照呢,可巧了,正是要上京赶考的书生,他原将画搁在家中,却没曾想第二日在书囊里翻到了画,他起先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带了出来,上京也不能走回头路,画也不重,于是他就带到了京中。
除夕诗会,客居京城的举子们齐聚一堂,闻照说漏了嘴,说自己有一副绝佳的美人图,大家哄着说要看,然后……就都被“吃”了。
“这你们该不会是怀疑我在美人图里,画了风水阵吧?”原主就是想,他也没这能力啊,风水阵用画笔摆,那起码得是风水大师才能办成的事情。
俞娘子此时陷入了沉默。
谭昭见他不说话,继续道:“还有,王家人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吧,他们难道不应该找人来救王生吗?”
这个俞娘子倒是不吝啬口舌:“王生乃王员外的原配所出,如今当家的是续娶的夫人。”
哦,明白了,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我余家的家传本领,想必藏风楼定有备案,画吃人这等奇事,若我两年前便画就,早该传开了。”
俞娘子等当一方楼主,自然也不傻:“你说得不错,我此来京城,是来捉一人。”
谭昭忽而福至心灵:“那个替王家出馊主意的风水师?”
“没错。”
谭昭有些不大确定:“你怎知道他定会来京城?”
俞娘子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非常简单粗暴地转移话题:“走吧,我带你看看那副画。”
画“吃”人这般离谱怪异之事,也就只能勉强用风水解释一下了,否则妖魔鬼怪什么的,胆小者看到,吓都要吓死了。
举子们是在月来楼办的诗会,掌柜的得到消息便去藏风楼请先生,然后藏风楼的人来查探过,俞娘子得知消息,找来余温书,这不过才花了三个时辰。
而举子失踪这么大的事,衙门自然也派人来了。
谭昭跟着俞娘子到的时候,大理寺的人正和藏风楼“非友好协商中”,要不是俞娘子及时出面,恐怕就要打起来了。
毕竟举子齐齐失踪,二月头就是会试,这要是出了岔子,那这责任谁敢兜啊。
谭昭完全相信,如果他开口说自己是这幅画的作者,大理寺绝对拿着镣铐把他拷回去,就是没罪,那也得受些苦楚。
于是他乖觉地什么都没说,反而是站在俞娘子身后,当着木头桩。
片刻后,两方磋商完毕,一同入内,举子们举办诗会的地方在三楼上,此刻全场杯盘狼藉,却空无一人,旁边桌上甚至还有倾覆的酒杯,上面的酒渍还非常新鲜。
而在最中央的红木圆柱上,谭昭看到了那副“吃人”的画。
和记忆的一模一样,灯下看美人都越看越美,更别提月下看美人了,这盯得久了,你甚至有些迫切地想要让美人转身看看你。
那定然是以上清棱棱的、如同月中宫娥一般的眸子。
谭昭闭上了眼,他刚好站在窗边,伸手就摘了一片已经黄透将落未落的叶子,片刻后,小青龙欢快又异常洗脑的曲调响在了众人耳边。
众人迷茫的眼睛动乱清醒,只有自己经历过才懂得那种自己被支配的恐惧感。
谭昭捏下树叶,抬头就对上了俞娘子神色莫名的眸子。
系统:哈哈哈哈,宿主,你的小青龙为你的黑锅事业添砖加瓦了呢~
[胡说,人明明是惊叹我天赋异禀,居然会吹这么好听的音乐。]
系统:……
俞娘子还真没有怀疑余温书,一来是因为他已猜到出手人的身份,二来若当真是余温书,便不会在此刻出手了。
众人一上来就着了道,若不是藏风楼的风水师出手,恐怕也要被“吃”,便是大理寺来人,也难多了两分忌惮。
此时也不是争端的好时刻,得先把举子们救出来才是正理。
“可有法子?”
这画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忽然就有人说这跟京郊红梅长林那阵有些相似,谭昭挑了挑眉,未有言语,只斜倚着窗台看画。
这可真是越看越妙,原主的画技确实比他好上很多,但所谓的风水阵……却是没有的,这就是很普通的一幅画,而要让一幅画做到水火不侵,只要读点书,其实并不是难事。
有趣的是装裱这幅画的画轴,对于一幅画而言,画轴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而抛开画,画轴就是一对永远不会相遇的平行线。
真理意义上,平行线当然永不相交,但画轴是人做的,没有一个人能画出真正平行的两条线条,即便只有一丝丝的倾斜,也会在某个交点相交。
更何况,这幅画的画轴,倾斜得那叫一个厉害,而画轴的交点所在,便是阵眼的位置。
从明面上看,这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幻阵,既是对阵外之人,又是对阵内之人,至于俞娘子口中消失的王生,谭昭觉得是“人祸”的概率大于风水局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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