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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金阁(民国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桃子奶盖
陈嘉扬一松手,“谁不要脸?刚才在车里谁说我弟弟丑来着?”
他连声音都不肯压低,盛实安要烧起来了,“陈嘉扬!”
陈嘉扬一摊手,“夸来听听。”
盛实安坐在车上,环顾四周,没有办法,近乎嗫喏:“……你弟弟真好看。比你还好看。”
陈嘉扬眯眼远望,北地才有的美景让人流连忘返,只是盛实安夸得阴阳怪气,他说:“听着不像好话,重来。”
盛实安豁出去了,“比我还好看。”
陈嘉扬把人逗得小耳朵通红,功德圆满,蹬一脚,空着后座带她往前滑去。晴空下冰场青蓝无际,像块硕大无朋的厚玻璃,琉璃蒙霜花般明亮美丽,盛实安坐在高高车杠上,软软的发丝凉凉的貂毛都随扑面风拂向他领口和下巴,扑满鼻腔的气味冬风般剔透清澈,雪花般轻忽柔软,让他偶尔有错觉,坐在他车杠上的是只毛茸茸雪团子。
他突然问:“在上海时你在哪读书?”
盛实安说:“圣若瑟女中。”
圣若瑟女中离陈邡教书的学校不远,陈嘉扬从前常去那一带闲逛,校门口总有坏小子偷看女生,也有的骑着自行车接女友,在晚霞中呼啸来去,穿校服的女生拿男孩的帽子压住飞扬的裙角。原来她读那所学校。
鼻息蹭在脖子里,盛实安察觉,问:“笑什么?”
陈嘉扬脑子里过一圈往事,想象小矮子穿丑校服的样子,难觉得滑稽,“早知道就去打劫。”
学校里漂亮的女生不少,盛实安劲地转回头来,神情警惕,“劫谁?”
陈嘉扬拍她脑袋叫她低头,别挡着他视线,转动车把转个大弯,与热闹非凡闹成一团的小娃娃们擦肩而过,朝着她耳朵低声道:“劫个童养媳。”
气音又轻又酥,盛实安痒得一个哆嗦,待到听清内容,更嫌他流氓,反手拿肘弯砸他腰,陈嘉扬不躲,一弯腰把她压在怀里,让她在怀里闹腾,让滑冰刀的小孩儿们看热闹。盛实安察觉,大感跟他逛公园伤风败俗,决心今后再也不要自讨苦吃,停手小声喊:“松开!”
陈嘉扬厚颜无耻道:“亲一口,我考虑考虑。”
盛实安恨不得把他嘴堵住,忍无可忍,挥出一拳头砸开他胳膊,自己跳下车,站在冰面上,踢他一脚又砸他一拳头,却全都落空,一脚踢到车轮,一拳头只打到他衣服口袋。唯有大衣被风掀动,陈嘉扬不痛不痒,勾住她后脖子,正要再耍流氓把她绑架上车,却听得有小孩子大喊:“那是什么?”
他神情一冷,伸手去摸口袋,触手扁平,里头的东西竟然已不翼而飞,而不远处冰面上有个小小的黑点正飞速滑动,正是从他口袋里掉出去的。
霎时间心脏一沉,又陡然提上嗓子眼,悬着提起五脏六腑,陈嘉扬顷刻变成哑巴,眼看那几个小孩儿滑着冰刀呼啸而过,去追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的东西。黑点借助冰面光滑,飞速滑向岸边,被一个圆滚滚的小孩儿飞滑上前一脚截住,耀武扬威叉腰道:“这谁的?没人要我拿走了!”
小孩儿们纷纷应和,“谁的?谁的?我们拿走了啊!”
半大小子拉帮结派,阵势能把同年纪的小姑娘吓哭。盛实安甩开陈嘉扬的大衣,一滑一滑地走过去,一抬下巴,“你拿一个试试?”
这漂亮姑娘比那小胖墩还威风,身长不过五六尺,流氓的气焰却有三米高,半大小子们没敢拿,傻了似的看她步履维艰地走过来,伸出手,说“拿来”。
小胖墩在她的嚣张气焰下威风扫地,默默交出盒子,放进她掌心,率领人马落荒而逃。陈嘉扬原本正骑车追来,这么一来,又被大批冰刀队人马截断去路,无奈喊:“别打开!”
盛实安已经打开,只不过还没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只看到他着急,也跟着紧张,隔着这座人工鹊桥喊:“你说什么?”
声音被吞没。隔着喧哗人流,背着琉璃世界,衬得任何人都多少会有些渺小,何况她今天穿白色,在天地间更不起眼,可是却在呼啦而过的景色间变成一面旗帜,隔着这么多嘈杂,陈嘉扬看得清一切,毛领毛茸茸,眼睛亮晶晶,鼻尖泛着红;也或许他什么都没看清,只是盛实安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早已变做雕像,如此鲜润鲜活地立在脑海中。
小孩儿们跑远了,久违的安静重回大地。陈嘉扬在几秒前的某个瞬间打定了犹疑不决数日的主意,伸长两腿,踩着冰面站在原地没动,神色平静而安定,“我说,你挑一个。”
盛实安低下头,把半开的盒盖扳起。方才没看清,其实这是只深蓝的珠宝盒,盒盖上沾了冰粒子,里头的天鹅绒是深海般的颜色,上头躺着七枚戒指,两枚白钻,两枚蓝钻,一枚是密镶的碎碎粉钻,还有两枚祖母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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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金阁(民国1V1) 92 里碰着我哈巴了(二更)
戒指都好看,都漂亮,品味上乘,无懈可击。盛实安一枚一枚看过,都喜欢,都欣赏,她甚至用目光比划了尺寸,都能戴上。
只是脑袋里缓慢地响起雷雨天才有的、沉闷的嗡鸣声。
他在准备这个?
从“生包子”到“回家”再到无数暧昧不清的时刻,她都以为是玩笑。自然是玩笑,哪怕多了心,也要当玩笑,因为多了心,更要当玩笑。唐林苑教给她最重要的一课,她学得向来很好,她从不把任何事任何话当真。
不知是太冷还是别的什么,盛实安在打哆嗦。陈嘉扬下了车,解下围巾,大步向她走来。
珠宝盒上的冰粒子在手心融化,濡湿而冰凉,盛实安在那份清醒浇灌下本能地后退,一脚踩到半块碎冰,还没来得及反应,只看到天旋地转视线里的陈嘉扬神情焦急,突然快步流星奔跑起来,“别动!……盛实安!”
盛实安一步滑倒,趴在冰面上没了动静,两秒后被搂起脑袋,紧迫地询问,“哪儿疼?说话!”
陈嘉扬心肝脾肺肾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时顾不得太多,也不敢乱动,只跪坐在冰上问话。盛实安的头被他放在手心里,五指在脑袋上没轻没重摸来摸去,姿势难不舒服,被拗出了满脸眼泪,泪汪汪地看着他,被摸了半天,才艰难地开口,又有些大舌头,“……里碰着我哈巴了……”
撞了下巴又咬了舌头,自那年胳膊脱臼痊愈后,有两年多不曾这么疼过,盛实安捂着下巴哭了一路,待到回家,眼睛都哭肿了。阿柠还当是又跟陈嘉扬吵了架,忙着找手帕,还打算把她从陈嘉扬臂弯里解救出来,陈嘉扬却不松手,就这么半抱半拖着带她进门,脸黑得像地藏阎罗,懊恼得像残兵败将,“叫医生。”
阿柠转头就跑去打电话,郑寄岚吃着饼干走出来,囫囵奇道:“哟,怎么了这是?”
盛实安裹着陈嘉扬的大衣,围着陈嘉扬的围巾,还是发抖,还顾得上跟出来看热闹送零食的厨子诉苦:“窝哈巴疼,不七锅巴。”
场面混乱得不堪入目,好在医生很快就到,盛实安伸着流血的舌头尖任人宰割,喷药粉时又开始流眼泪。阿柠等人被郑寄岚传染了没心没肺,在一旁憋着笑,对盛实安的狼狈相评头论足,唯有陈嘉扬这次人性尚存,凝眉抱臂在旁观看,一句话都没多说,像是天要塌了而他顶不住。
郑寄岚尚且不知陈嘉扬今日首次求婚遭遇滑铁卢,想起正事,一撞他肩膀,自顾自道:“今天金九霖来了,和刘厅长一起。就你们进门前几分钟,他们才走。”
陈嘉扬眼下大脑迟钝,半是冻的半是吓的,听了这消息,一丝反应都没有,反倒是盛实安瞪大眼睛问:“他们来干狠么?”
郑寄岚耸耸肩,“寻仇的架势,觉得是咱们弄死了金之瑜。”
陈嘉扬侧了侧头,目光还黏在盛实安下巴上,“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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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他们百年好合!但我打算让陈嘉扬求婚多求几天,有人有意见吗,没有意见的话再多求几天
评论蹭喜气,不评就打女儿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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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金阁(民国1V1) n2QQ,Com 93举起手来
郑寄岚耸耸肩,“是咱们弄的吗?我该说什么说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辅助查案是公民义务。”
盛雩安今日忙于在别处疏通,未能陪同金九霖一同上门,给了郑寄岚可乘之机,煽风点火两小时,用他身为下属的血泪立场,将陈嘉扬描绘成个吃人不吐骨头、无利不起早的黑心资本家——倒也没说错,随便去问谁,都会对陈嘉扬如此评价。不过这样的人最是瞻前顾后,如无必要,绝不会对生意场上的人有一丝得罪,又岂会得罪家门煊赫的金之瑜?
道理金九霖懂,只是对陈嘉扬实在印象欠佳,而对于独子的死,又实在求告无门。郑寄岚叫阿柠添茶,安静地等待茶汤灌满瓷杯,又等阿柠走远,方才向前稍微倾身,压低了声音,“其实我倒有些人脉,在香港那边——是在银行做经理的这几年积攒的,不过是我自己的关系。他不知道。”
言外之意是他愿意出人出力,瞒着对金家毫不关心的陈嘉扬,替金九霖查查原委。金九霖抬抬眼,并没多信这巴结的好意,郑寄岚挤出羞涩的一笑,“倘有进展,还盼九爷提携——您知道我先前替刘八爷做事,青帮出身,陈先生如今看不上,您看见了,我也是经理,却替他看门。在陈先生这里,我大约是只能如此了。”
刘厅长诧然看着他,对陈嘉扬这位出生入死两肋插刀的“兄弟”无言以对。
金九霖卸下戒心,稍点了头,对屈膝逢迎的包衣奴才发号施令,“倘若不便来金府,书信告知。”
郑寄岚装模作样拖了几日,将马仔查来的银行户头、自己和陈嘉扬一笔笔算出的盛氏亏空等等整成一本资料,差人递给金九霖。金九霖读完,一个电话找刘厅长上门,请来侦探商议一通,侦探警长们纷纷对着那本东西点头,承认细节无懈可击,就算是有人栽赃,盛雩安也绝不干净。
当夜盛雩安不在金府,替金九霖去通县谈事,预计次日才回北平。警署压下消息,在各处埋伏了人蹲守,却没等到盛雩安回来,只等到金九霖从府中揪出个偷用电话的仆人,拘着审了一夜,那仆人终于痛哭流涕地承认自己了盛雩安的钱,打电话是给盛先生通风报信。
来自沪上的黑心黑肺生意人盛雩安就此跑了,通缉令迅速地铺满了整个旧皇城。
而在荔山公馆的盛实安此次没有分出多少心思给自己的三哥,养下巴都养得三心二意,皆因那只惹祸的珠宝盒还躺在大衣口袋里。
摔跤当日,医生开了一点止痛药,一时起效,天黑时药力过去,又疼醒了,她迷迷瞪瞪地坐起来,“我还想吃药。”
陈嘉扬端过水,拿过药,看她仰脖子吞咽,又看她被药片卡了嗓子,苦得小脸皱成一团,于是又去端来杯水。
水温稍烫,滚入肺腑,催人昏昏,盛实安倒回枕头,睡前鼻音嗡嗡地说“晚安”,也听到一句轻轻的“睡吧”。
这是当夜他们仅有的交流,谁都对那场冰面上的意外绝口不提,积重难返般小心翼翼。盛实安突然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陈嘉扬突然之间公事繁重日日加班,算起来,同住一个屋檐下,却足足有四五日没打过照面。んaitangshuwu.com
直到意外再次发生。陈嘉扬深夜回了家,叼着根没点燃的香烟,想去书房找本书催眠,常年累月做过青帮头目,至今仍旧听觉灵敏而警醒,难听到大房子里的每一点动静:后院的狗在打鼾,孔雀踩着枯枝夜游或梦游,阿柠在说梦话,火上炖着老火汤,洗衣房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金府走风漏气的破事使得他对家里的仆人也空前警惕,如今除去阿柠之外谁都不准上二楼,深夜里洗衣房的动静让人起疑心。他搁下书,拉开抽屉拿出手枪别在后腰,轻轻走去洗衣房,推开门,里头一个黑影,正蹲在地上鬼鬼祟祟翻衣服。
手枪早已上膛,他的脚步没有一点声音,枪孔悄无声息地抵上那颗脑袋,“手。举起来。”
对方全身僵硬,慢慢举起手来。他顶了下枪柄,“说话。”
对方发出一声支支吾吾的蚊子叫,“……话?”
听了那把没出息嗓音,他手腕一麻,松开扳机,撤身向后站起身,一把拍开电灯。跪在地上的正是盛实安,脸色煞白,还举着两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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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金阁(民国1V1) 94-95十七
跪在地上的正是盛实安,脸色煞白,还举着两只手。
明亮灯火下,数日没打照面的两人大眼瞪小眼,末了是陈嘉扬开口训斥,“灯都不开,找死?”
黑灯瞎火里问都不问地开枪崩人脑袋,这是陈嘉扬能干得出的事,盛实安方才被枪顶脑袋时只有一丝紧张,听到是陈嘉扬发话,立刻吓丢了魂,眼下问什么答什么,“我找戒指。”
陈嘉扬这才看清,盛实安举着的右手握成拳头,攥着只丝绒珠宝盒。想必是阿柠拾衣裳,把衣服走,而盛实安还没把东西拿出来,这才来找。
又是大眼瞪小眼,瞪足七十秒,陈嘉扬弯腰把她拉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起来。”
盛实安巴不得一声,抬脚就走,蹬蹬蹬跑上楼,反手就要关门躲进去,却被陈嘉扬一只手推开,强行进门,步步逼近,盛实安只好边走边退,“我要睡了。”
陈嘉扬置若罔闻,抬手捏住她下巴,抬起来看看,见淤青已经散了一半,便没松手,捏着一推,把她推得腿一软坐在床沿,自己一只膝盖压上床挡住去路,俯视发问:“有那么难看?一个都不喜欢?”
盛实安捏着盒子,被迫仰脸看他,闷声不响,小脸涨得通红。陈嘉扬松开她下巴,在她脖子侧面轻拍一巴掌,“哑巴了?问你话,结不结?”
盛实安直觉想跑,可脖子被握着身体被挡着,半晌,凶巴巴反问:“我才几岁?你是不是变态?”
顶嘴起来花样百出,陈嘉扬又打她脖子一巴掌,“才几岁?虚岁快三十了。”
盛实安炸了脑袋,抬脚就踹,“你才三十、你才三十!我虚岁才十七!”
陈嘉扬信手住她的膝盖,“我妈十七的时候儿子都会打酱油了,你连个戒指都不会戴?”
盛实安喊:“不会!”
陈嘉扬从她手里掰出盒子打开,七只戒指被他随手全扔在床上,按着她的手挑,“不好看?这个不好看?这个也不行?嫌这个小?那这个不够大?”
盛实安被迫一个个试,末了无名指都酸了,死鸭子嘴硬道:“都不好看!”
连日以来恨得牙痒,眼下恨不得吃了她。陈嘉扬把那枚祖母绿抹下来一扔,拽着她的无名指往怀里扯,眼对眼鼻抵鼻地逼问:“那什么样的好看?月亮好看我去摘,你说。”
盛实安一噎,没说话,眼珠子灼灼有神,是在动歪脑筋,绞尽脑汁地想除了月亮还有什么备选项。陈嘉扬对她在打什么主意再清楚不过,脸上神情因此凶狠镇定而威风凛凛——这些天他满口牙都要痒碎,而她还没琢磨完、还要搪塞?
停顿两秒,陈嘉扬把她往后一推,压倒在床上捏着脖子就要扒她衣服解气。盛实安最怕这个,被他扯下衣服露出半个肩膀,情急之间口不择言,脱口而出:“红的!红的好看!”
陈嘉扬一顿,伏在她颈间,扬眉问:“就这?”
盛实安点点头,像是也没想到自己会说“红的”,神情有些傻。
那天后她始终是这样,壳子还是没心没肺的盛实安,壳子里头是无措惶恐的、意外继承了一座皇宫的乞丐。
陈嘉扬攥着她细长的脖子,居高临下看身下虚岁十七的小姑娘。稚气未脱的身躯蒙着短短的白色真丝,黑发下的眼瞳柔亮而湿润,小脸在暖黄的落地灯下被映出某种透明的橙红,皮肤上一层细嫩幼稚的绒毛被照亮,像一只甜嫩多汁的桃子,抵着他腰腹的手指头那么白又那么乖。
持续数日的犹疑沉闷漂浮在空气,被卧室中弥散的光亮和水蜜桃味泡软、泡透明,陈嘉扬和盛实安一高一低,面面相觑半晌,盛实安终于意识到自己脱口答应了什么,小脸“轰”地红了个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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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戒指不许答应!
ps.下章恐怕是18禁
95我要红的[h]
盛实安在他身下快要变成一只红苹果,而陈嘉扬那双灼灼的眼睛快要点燃她爆炸的引线,有那么几秒,唯闻手表走针的声音。
憋闷与惶惑随着时间推移,从床底淹到脖子根。片刻后,盛实安惶急而无措地小声说:“松开。”
陈嘉扬做了次好人,依言把手一松。
谁知盛实安跳起来就跑,简直连滚带爬。没跑两步,被陈嘉扬一推肩膀,搡进沙发,盛实安急得发慌,不管三七二十一,歪头就咬。
嘴巴不大,力气不小,在他的食指上恶狠狠地咬出牙印,陈嘉扬把她鼻子一捏,静待她缺氧张嘴,没想到盛实安今晚是条疯狗,憋死都不松口,似乎恨不得把他半只手咬下来,陈嘉扬索性比她还疯,弯腰也咬。盛实安的小脸蛋被他咬了满口,尖叫一声,终于松开嘴,“陈嘉扬!”
陈嘉扬已经咬上瘾,咬着软软的兔子脸不松,盛实安又踢又打,他就压进沙发去,捏住她的手腕控住她,接着咬,咬完脸咬脖子,隔着真丝睡裙咬里面软绵绵的胸,又返回来捧住她的后脑勺,吻开小嘴咬她的嘴唇。他手长腿长,力气又大得要命,把她摆弄得像只儿童娃娃,盛实安冲他腿间给一脚,“陈嘉扬!你松开!”
陈嘉扬险些断子绝孙,低喘一声,旖旎灯光下的半分温存全数化作兽性,把细腰一摁,拉她手去摸受伤的弟弟,“叫什么叫?反了你了,这也能踢!”
手掌心贴上滚烫坚硬的裤裆,盛实安胸口一跳,抽手躲开,“你压得我都变矮了,我踢你丑弟弟一脚怎么了?”
陈嘉扬扯她两腿,揪住底裤下拉,气喘吁吁地拉住她的小脚丫,“你本来就矮。踢坏弟弟,哥哥怎么疼你?”
盛实安狼狈不堪,张口大喊:“你才矮!谁要你疼?!”
陈嘉扬握着她脚踝,一挑眉,“不要也疼了这么多年,现在想退货?”
躲无可躲,退无可退,这下盛实安终于哑口无言,想质问他哪里疼她,又说不出他何时有亏欠,只得瞪着他,眼睛和嘴凶巴巴恶狠狠,人却惨兮兮乖兮兮,裙子乱糟糟地贴着身子随呼吸起伏,胸口丝绸湿答答,勾出两点被他咬硬的轮廓,越发显得那两只小宝贝软软颤颤,像怕极了在发抖的兔子。
怪不得他心如擂鼓,是她两只眼睛天生水亮,总有三分泪意,陈嘉扬总之看得想狠狠疼一顿,把她翻过去,让她趴在沙发背上。
小实安的身材真是好,一寸曲线值一寸山河,他手掌根下的分明是一枚月亮,诱人去望,诱人去奔。可他硬生生忍住,忍得头皮发麻腰眼发酸,忍着替她理好一缕缕黑发,吻红滚烫的耳廓,扳过发颤的小脸,细细吻遍五官和泪滴,轻轻撕扯哆嗦的唇瓣,耳语道:“那说好了?弄来红的,你就答应?”
近到呼吸相引,仿佛穹宇下只剩沙发中不足一平的一片天地,只剩四目相对,目光如岸与潮汐进进退退。
盛实安急出的眼泪挂了一滴在红通通鼻尖上,眼底亮盈盈,是泪,但不是要哭。
他舐去那滴泪,轻声地哄,“说好了没有?”
软硬兼施,劈山撼海,攻城略地,而她早已是残兵败将,退无可退,白旗被攥在手心变皱变旧,迟迟不敢献出最后一座城池。
他在亲吻她的人中,安慰而冒犯,急切而克制。盛实安向后躲了几公分,小声说:“没有。我不要那些。我要红的,大的。”
蚊子叫似的,全无半分底气。陈嘉扬四指拨回来她的下巴,搁在掌心,拇指揉开两瓣红唇,用唇齿和舌头吻出嘤咛咿唔的声音,含糊地骂:“挑三拣四。等着。”んaitangshuwu.com
盛实安面朝沙发背跪着,逃不得躲不得,撅着雪臀迎接凶器劈开血肉。这姿势太近,真正肌肤相亲,穿石滴水皮开肉绽,她一副人体上下只剩两张嘴,一张只剩呼吸,另一张只剩吞咽,给沙发背淹没无数断续欢愉的呻吟。
进进出出磨出清亮水花与暧昧气味,沙发被打湿大片真皮,顺着皮质褶皱浸泡盛实安的膝盖,滑溜溜凉丝丝,她再也跪不住,头埋进手臂和沙发背里,身子像被顶到了内脏般瑟缩着颤抖,又在颤抖中蒙受更重的抽插侵犯。
陈嘉扬压下去,亲她的后颈,挺腰凿开最深的小孔,让盛实安在他身下颤抖成一张轻薄的琴,让她含住他的手指,在瑟缩的口腔中抠弄挑逗,在她无意识咬紧的时候抽出手指,倾身吻进去,任由她在自己嘴唇上咬出血,吞下肚。
不能躲,怎么躲,凭什么躲?漂流半生,红海未曾开道,他终于攥住一枝发芽的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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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与津液泪水交缠,陈嘉扬吻得又凶又霸道,盛实安被亲得喘不上气,只觉得他得寸进尺永无止境,可恨到该浸猪笼,洗澡时已是筋骨酸软,还顾得上嫌他抽烟,“你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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