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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破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木阳

    沙天河持长枪以气力碾压,将柳亦尘宝剑压下。而后他手握长枪,一瞬掉向,径直出手。长枪脱手,飞向柳亦尘。长枪末端,虽是钝器,却因沙天河巧施气力与内力,自柳亦尘腹中而过,将柳亦尘击杀。

    柳亦尘目珠凸瞪,口吐鲜血,宝剑挥而未落,神色间满是不甘,死相凄惨。

    陆陵在旁拍手称赞叫好,“这样的卑劣小人,就要见一个杀一个。大哥杀得好,杀得好。”




相请 上
    有人马自陆陵、沙天河身后而来。骑马走在前头的,是七名头戴面具的男子。七名男子身后,一众弓弩手骑着马匹,声势浩荡,缓缓而来。他们各个身穿白衣,头戴蒙布,身前横挎一把银色弯弓,身后背负一匣子箭羽。

    人马径直奔向沙天河,及至沙天河跟前。七名男子勒马停待,他们也不说话,只是纷纷向沙天河躬身行礼,甚是谦卑。七名男子身后的一众弓弩手,见了沙天河,也急忙整齐参拜,甚是虔诚。

    沙天河点头,来人他都认得。他伸手示意,让诸位兄弟免礼起身。

    随后,沙冥与场上一众弓弩手,见了这七名男子,单膝及地,叩拜行礼,低声说道“沙冥拜见七位当家。”

    七名男子中,走在最前者,点头应声,“都起来吧”。

    沙冥与一众弓弩手缓缓起身,退到旁侧。

    那男子挥手示意,身后几名弓弩手,立即会意,急忙牵了五六匹马过来。

    马匹在沙天河几人面前停下。沙天河收了长枪,翻身上马。陆陵、李千言与沙冥,收了兵刃,也相继翻身上马。

    那牵马的五六名弓弩手,松开了所牵马匹的缰绳,而后自马背而下。他们三两结伴,合力将场上的弓弩手尸体陆续抬上各自马背。

    众人将场上尸首收拾干净,准备妥当。

    沙天河策马奔驰,与陆陵众人先行。五六名驮载死者的弓弩手紧随其后,向西而去。七名男子留在场间,率一众弓弩手断后。其待沙天河一行走远,这才骑马,缓缓而退。

    王府统领与几名护卫,护送大公子司马啸已经离开,回身后营帐治伤。

    场间贺老眼见陆陵一众人马突然聚集,掩护撤退,心头气恼。王府一众护卫及召集的江湖人马,死的死伤的伤,已无力再战,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陆陵一众,正大光明,安然撤退。

    贺老双唇发抖,心生无明业火,他不愿服输。贺老招手,唤来传令兵,厉声说道“你持我王府令牌,火速通知西城衙役。东川王府刺客一众百余人逃窜西城,就算西城全部衙役尽出,也要将他们擒拿。”

    传令兵领命,骑了快马,火速前去西城传令。

    “回禀贺老,帮衬陆陵的人马颇有来历。您老请看……”陈婉雪细看场上死者身上箭羽,发现异状,急忙向贺老禀告。

    “有何实情从速说来。”贺老声音低沉追问。

    “贺老你看,这箭羽皆为银色。银箭身上,雕刻一把无弦之弓,另有几道复杂火苗纹饰。这复杂火苗纹饰,据我所知,为神箭阁历代阁徽。非行走江湖多年者不可识。银箭箭头做成锥状,也与平常之箭不同。银箭能穿甲而过,做工精良,看这银箭之材,想必是熔岩玄铁。”陈婉雪手持箭羽向贺老展示,将异状缓缓道来。

    “神箭阁有造一类箭羽,名唤穿银箭,所造之材,正是熔岩玄铁。在下推断,方才帮衬陆陵一众,必定是神箭阁人无疑。看这人马阵容,那红脸面具之人,必定是神箭阁当家。否则难以调动如此多人马。”陈婉雪细细禀报,其推理鞭辟入里,颇有章法,贴合事实。

    贺老听闻陈婉雪言及,协同陆陵者为神箭阁当家,心头一沉,异常气恼。神箭阁之名,远扬江湖,其大当家沙天河为江湖中人。虽只是一阁之力,却因箭羽买卖,有左右朝廷军马之实力。朝堂之上,也有些名气。神箭阁底下,拥有最为精湛的铁匠,所造弓弩箭羽,精良无比。最为重要的,是沙天河与德王交好,其得德王赏识、推荐,所做箭羽买卖,朝廷认可。而那德王,却是东川王朝堂劲敌。

    “好你个神箭阁,我纵是倾尽阎罗鬼殿之力,也不能让你安生。”贺老发了怒,从怀中掏了一枝响箭。

    响箭点燃,升上天空,绽放一朵红色烟火。片刻后,阎罗鬼殿黑白鬼使飞身而来。二人及至贺老身前,单膝及地叩拜,“阎罗鬼殿黑白二使,听候贺老调遣。贺老有令,旦请吩咐,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贺老示意二人起身,上前在二使耳边耳语一阵。黑白二使听罢,面露难色,却还是整齐应声“贺老之命,莫敢不从。我等这便动身筹备,您老请静候佳音。”说罢,二人轻功施展,一时间无踪无影。

    传令兵骑着快马,自要道飞驰而过,其手持王府令牌,行色匆匆。有七名弓弩手暗伏林间,其待传令兵快马而近,两箭射出。一箭射中马脖,自马匹脖颈而过。一箭射中传令兵肩头。

    马匹身子前倾,倒将下去。传令兵被甩落地面,其在地上翻滚几下,缓缓起身。弓弩手立即现身,手持短刀将传令兵擒获,押解离开。

    弓弩手将传令兵押解沙天河跟前跪下。沙天河骑于马上,问道“你前去西城有何公务,从实招来,我便饶了你性命。”

    传令兵左右环顾,见沙天河一众百余人之多,声势浩荡,担心性命有忧,急忙求饶,说道“英雄好汉饶命,英雄好汉饶命。我奉贺老之命,手持令牌,前去西城府衙传令,让西城衙役擒拿尔等。”

    “令牌何在”沙天河问道。

    “令牌在此。”传令兵毕恭毕敬,将令牌奉上,只求活命。

    一弓弩手上前,拿了传令兵手上令牌。沙天河说道“把他收押,七日后再放他回去。”

    弓弩手应声,“属下领命。”说罢,他们将传令兵押解下去。

    陆陵策马,于沙天河身旁现身。沙天河看向陆陵,钦佩夸赞,“贤弟果然神机妙算,你怎知那贺老儿会派传令兵去往西城”

    “我也是猜测。那东川王府贺老,岂是善罢甘休之徒此番他率东川王府护卫与一众江湖人马围剿,本就是想置我于死地。而今我得大哥助阵逃脱,那贺老儿怎会轻易让我逃遁东川王府路途遥远,江湖人马已是折损,其不发令通知西城,那才是怪事。”陆陵机智,其被东川王府一路围追堵截,对贺老已是有所了解。

    沙天河率众人与陆陵同行一阵,距离西城尚有些路途。沙天河勒马停下,与陆陵拜别。

    沙天河作揖拜别“贤弟,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神箭阁还有些要事,大哥我要率众兄弟赶回处理。楚阳楚兄与沙冥,受了不小的伤,也需要回阁治疗。大哥只能送你到这了,西行一路艰险,还请珍重。”

    陆陵与夏依依骑马在旁。陆陵拱手回礼,“大哥,贤弟此番得大哥相助,死里逃生,着实庆幸。贤弟拜谢大哥救命之恩。”

    “贤弟客气,你我是生死兄弟。贤弟有难,大哥岂会坐视不理我神箭阁大门,随时向你敞开。这块玉佩你拿着。此玉为我神箭阁圣物,见玉者如同见我。神箭阁弟兄,皆可调遣。”沙天河从脖颈处解下那块紫玉,递给陆陵。

    陆陵摇头拒绝,“大哥,这礼物太过贵重,贤弟不能收。”

    “拿着,有了它,行走江湖更有庇护。我知你游云门近年声名远播,日益繁盛。但我神箭阁也是不差,你若有难,多少能给你些帮扶。”沙天河手握紫玉,坚持交给陆陵。

    陆陵听罢,知沙天河美意,于是将紫玉收下,挂于脖颈。

    “贤弟,我们后会有期。我神箭阁还有诸多美酒,其比君莫笑更为醇香。贤弟忙完手中事宜,再来神箭阁找我,我们一醉方休。”沙天河高声说道,其骑马率领神箭阁众当家与弓弩手,径直往北。马蹄飞落,声音回荡。

    陆陵听罢,脸现浅笑,高声应答“大哥嘱托,贤弟自当遵命。来日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陆陵目送沙天河与众人消失远处,回头,与夏依依两眼相望。夏依依一时娇羞,低下脑袋。陆陵一瞥,瞅见了她眼角的泪痕,泪痕浅浅,清晰可见。原来她流泪了,陆陵一瞬心疼,先前种种,刀光剑影,生死求存,倒是让她牵念担心了。

    他宽慰,只说了句“抱歉。”“抱歉”二字言简意赅,却最能表达他的心声。

    夏依依点了点头,仰头浅浅一笑,说道“没事,是我拖累你了。下次生死相搏,可否让我立于旁侧虽不能替你分忧,但不能见你无恙,我更为担忧。”夏依依言辞切切,满是真情。

    陆陵听罢欢喜,策马扬鞭,高声说道“下次便如你所愿。我们走吧!”

    夏依依点头会意,又是落了两行清泪。她策马追随,与陆陵向西城方向而去。



相请 下
    距离西城二十余里处,有路人久候于去往西城的要道。他不过而立之年,身后背着一把宝剑,头发散乱,衣冠不整。这人自宁山以西客栈而来,跟随陆陵已是多日,却一直没有现身。

    细细看他,只见他脸型瘦长,浓眉大耳,长发及肩。虽是蓬头垢面,却是一脸英俊,面部没有丝毫沧桑之感。他的双臂青筋暴起,右臂近腕处有一黑色月牙纹身,纹身标记只有半枚铜钱大小。其站在道路中央,也不知他等了多久。他眼睛微眯,似睡未睡,也不顾飞雪暖阳,只是静静等候。

    他抬眼,见陆陵骑马远远而来,眼睛一瞬闪过亮光。而后他睁大眼睛,伸手紧握剑柄,自身后将宝剑拔出。宝剑映衬阳光,泛透一束白光。

    陆陵与夏依依策马及近,见路人阻拦道中。陆陵急忙高喊“前面兄台,我等要路经此地西去,还请兄台让开。”

    那人默不作声、拒不让道。陆陵眉头一皱,不知所遇是否是聋子。陆陵再细细一看,只见那人手中紧握一把宝剑,看似不是善茬。但他一动不动,却也没有行凶作恶之意。

    飞马及近,再不停下,飞马便会冲撞于他。陆陵被逼无奈,急急勒马停下。陆陵身后,夏依依也不得不勒马停下。

    隔着散乱长发,陆陵看不清这路人的模样,也不知他是敌是友,意欲何为陆陵拱手,说道“兄台,我二人要向西而去,还请行个方便,让出道来。”

    寒风吹乱了那人的青丝。那人以手撩开额前的长发,露出了他炯炯有神的眼睛。他静静地看着陆陵,看了陆陵许久,终于是发问,“你可是游云门的陆陵”

    “正是!敢问兄台大名”陆陵问道。

    那人没有正面答话,他又发问,“三年前梁家堡中,梁湖洲可是你杀的”

    陆陵愣神,这人追问之事与梁湖洲有关,莫非是师兄梁湖洲的党羽陆陵心头疑惑,他右手按住破云剑剑柄,随时准备出剑。

    那人眼睛睁地大大,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是你,是你,是你。”那人连声说道,声音颤颤巍巍,嘴角抽动,脸上浮现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他大笑,疯癫闹腾一阵,让人莫名其妙。

    而后,他长剑一挥,收入剑鞘,单膝及地,跪将下来,一时号啕哽咽,流下两行清泪。“少门主,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可算是找到你了。”那人伏跪于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陆陵皱眉,仍是不解其意。“你……”,陆陵看着那人,并不认得,他追问道“你到底是谁”

    “少门主,是我,冷天一啊!昔年你被梁湖洲迫害,遥走游云。玄天门陆氏一脉,尽遭杀害。我委屈求全,在玄天门苟活数载。今日总算是得见少门主尊荣。我还以为此生与你,再无缘相见了!”冷天一哭哭啼啼,泪流不止。虽是铮铮铁骨,男儿之身,此刻却凄苦而泣,宛若深闺少女。

    冷天一陆陵细细回忆,终于是有些印象。年少玩伴的影子在他脑海一瞬飘过,陆陵翻身下马,将冷天一扶起。“冷大哥,原来是你。”

    “少门主,是我是我。”冷天一应声。主仆二人,彼此认出,一时相拥,甚是欢喜。

    过了半晌,二人回过心神。陆陵作揖行礼,与冷天一告别,“冷大哥,我们二人还要西去,这便告辞。来日方长,我们再行相聚。”

    “少门主,你这是要去哪此次我江湖漂泊,便是要找寻少门主你。梁湖洲已死,玄天门已是分崩离析,还请少门主早日回山门,重掌玄天,也好告慰老门主在天之灵啊!”

    陆陵听罢,应声“江湖本就飘渺,一门兴衰也是命数。何苦执着”

    冷天一听罢,说道“少门主,此言差矣。老门主穷尽一世,竭力将玄天门发扬光大。若不是那梁贼以非常手段窃夺了玄天门,少门主你也不至于流落江湖,易主游云。少门主,玄天门少不了你。我于江湖漂泊半年,好不容易于宁山附近寻得你的影踪,这才于此拦截于你。你且与我回山门吧,玄天一门,有少门主你入主,必将重现昔日荣光。”

    陆陵摇了摇头,“冷大哥,贤弟在游云一切都好,着实不愿再入主玄天。玄天门,就请冷大哥主持大局吧!”

    “少门主,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我何德何能,能执掌玄天。你就听我一言,随我回去吧。”

    陆陵思忖片刻,“冷大哥,我着实不能应允于你。我二人还有要事,需去往云山。此行路途艰险,我二人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少门主”,冷天一一声叫喊,他伸手后背,将宝剑拔出剑鞘,“你若不随我回玄天,我便死在你面前。”说罢,冷天一将宝剑横在脖颈,便是要自刎死在陆陵面前。

    陆陵破云剑出了剑鞘,其身法极快来到冷天一跟前,破云剑挑开了冷天一的宝剑。“冷大哥,何必如此人活于世,性命最贵,缘何如此不惜命”陆陵问道。

    “浩荡天地,玄天门人。生为正气,死化护神。玄天不兴,何惜命哉少门主,玄天门万不能没有你。属下代玄天上下,恳请少门主回山。”冷天一言辞凿凿,诚恳请求,又是哭啼。

    陆陵思忖片刻,终于松了口,“也罢,冷大哥。我姑且答应于你,待我二人云山归来。我便去玄天门走一遭。玄天到底是我的家,总该给些交代。”

    冷天一听罢,喜上心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少门主你能应诺我回玄天,那便好,那便好。你我同力齐心,必定能让玄天称雄江湖。”

    陆陵点头应诺,接着翻身上马。

    冷天一收了宝剑,站立一旁,拱手行礼,“少门主,那我便先行回玄天,静待少门主归来。少门主一路珍重,西行之路漫漫,还请早日回山门。”冷天一作揖行礼,甚是恭敬。

    陆陵轻轻点头,策马扬鞭,与夏依依径直向西而去。



赴宴 上
    西城以南数十里,有一小镇,名唤扶桑。扶桑镇中,有一千年古木。无人知其来历。其生于镇中,枝粗如臂。九人环抱周身,方能蠡测。古木二木合一,枝繁叶茂,枝枝相护,叶叶相掩。枝叶蔓延数里,遮天蔽日。有流水于树下穿行而过,蜿蜒欢腾。春时,树落繁绿,枝芽横飞,徒留绿径。秋时,叶落飞血,零零树下,血色一地,甚是美艳。

    传闻这扶桑古木,起于炎黄,为太阳女神羲和大神之子金乌车驾升起之处。后羿射日,踩塌神木,神木坠落中土,化为扶桑。传闻神奇之处,二人同心者,采古木秋时零落血叶两片,各放耳侧,细细聆听,可听得彼此心头所想。世间情开两瓣,唯读心难尔。知其所想,明其所意,纵山高水长,相伴唯艰,也是心头欢喜。

    也有传闻,这扶桑古树,为千年前一对佳人所植。男子为白衣琴师,女子为红衣剑客。二人携手,江湖同游,惩奸除恶,情比金坚。

    然世间情爱相合,自有天妒地羡。琴师一日身患重疾,难有医治之法。其躲避女子,偷采扶桑树枝有二,栽植于此。

    念及红衣女子,琴师心头不忍,泪落千行,口吐鲜血,自是而终。待红衣女子寻得,琴师血肉已渗入泥土,空留一把七弦古琴,弦音未断,凄婉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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