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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之抚仙毒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下霸唱
他一说完,整个队伍都安静了,原本靠在山壁上的人,像见了鬼一样,各个将背脊挪得远远的。生怕背后的山石当真生出一张巨口,将他们吞没。我走到山壁面前, 用手摸了一下,山石粗糙的触觉一下子传了过来,再拿脚踹了几下,硬邦邦的,也不像有什么机关软肋暗藏其中。天寒夜凉,我们被挂在山腰间,转眼十来分钟过去 了,整个队伍没有挪动半分,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要裂。阿铁叔冷着脸对众人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才屁大的风浪,一个个摆出一张死人脸,是要给谁看 他指着头顶上的天,怒道,离索道还没有多远的路,是爷们的都给我爬起来,走他这一声吼,如雷霆贯耳,一下子把人的魂都震住了。马帮余众纷纷露出如梦 初醒的神情,站起身来吆喝
快赶路、怕个之类的话语。香菱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她拍手对大家说道:山上有异,也敌不过我们齐力断金,大家把手拉起来,前后连成一纵,兄 弟们相互帮衬,咱们先上索道再说。站在后面的杨二皮也下了命令,他叫那几个手下,仿效马帮的做法,用绳子将彼此拴在一块儿,拦腰处打上了死结。我劝杨二 皮:咱们手头没有登山镐之类的器具,你的人这样一连,万一稍有别差,摔一个下去,那损失可就大了。黄口小儿,我呸杨二皮狞笑一声,老子这就是 防止逃兵。我说:都火烧眉毛了,你还非逼着他们跟你走,我就真不明白,你那几箱子里装的是黄金还是玛瑙,连命都不要了杨二皮有脸狠狠地抽了一下, 许久才吐出一句:就是要命,才非做不可说完,也没解释一下,兀自领队去了。我心里琢磨着他这句话有什么深刻的含意,被四眼推了一下,他问我咱们怎么 办。我看了看眼下的形势,肯定是不能跟杨二皮手下那帮泼皮小无赖绑在一块儿。不过此时我心里头还有另一个想法正在酝酿。四眼见我不说,闷声道:老胡,你 是不是又在琢磨那些不靠谱的事哪能啊,难道我在秦都你眼里,一直不够牢靠哼哼,别当我看不出来,你想查下去对不对啧啧啧,秦老师远见 秦四眼轻蔑地笑了一声,指着前后说道:我猜想,马匹和货物一直都很安全,是因为重量的关系,这马加上货,少不得三百靠上。而一个成年人,最多也就二百斤 的样子。现在大伙都连在一块儿,如果我们假设中的未知物要搞突然袭击,那么它的目标,必定是落单的人我笑了笑,大律师这股眼力劲儿,果真毒辣,一下 子就被他道破了我那点小九九。我告诉他说:大墓疑冢,我下过不少,凭空消失的把戏也不知道见过多少回了。可在野外还是第一遭。这山上又没有虎豹,也未见 什么奇异的肉食类植物,更不可能藏有机关销器。不瞒你说,我现在满脑子的疑惑,非要把他们消失的愿意找出来不可。四眼挥挥手说,狗改不了吃屎,待会你要 是丢了,看其他人还会不会好奇。被他这样一说,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四眼说他也满心猫抓,想要一探究竟。于是我俩偷偷地慢下了速度,渐渐地就落到了 杨二皮他们后面。我回头看了看身后,黑黝黝的山道,超过五步的距离就什么都看不清了。四眼举着探照灯看着渐远的队伍说:咱们现在算是垫底的人物了。这要 是再不出点什么状况,那可对不起刚才丢的兄弟。我没有出声,独自要了一个火把,默默地注视着四周的环境。我们从江城出来,并没有特意准备防身器械。我身 上唯一揣着的就是一把德国军刀,这还是刘秃在亚马孙丛林里给我停下的东西,本来想还给王少做个念想,可人家王大少倍儿矫情,瞪着眼说不要,瞧他那两眼红 的,我估计他别过身的时候肯定是在抹眼泪。不过既然人家开口,我也不好强塞,再说这把匕首的确是好钢好刃,德国鬼子别的本事没有,那股子踏实劲却叫人不服 不行。我抽出短靴中的匕首,夜色下,寒光淬溅,一看就知道此物没少见过红。这时,我眼前忽然花了一下,像是什么东西晃过去一样。开始的时候,并未在意,只 当是飞蛾之类的虫子要扑我手中的光亮,可伸出手在眼前连抓了两三下,还是有东西,像雾一样遮在眼前。我猛地意识到不对劲,浑身一紧,不敢乱动。四眼本来走 在我前头,见我一直没声音,急忙回过头来。他一看见我,整个人都朝后退了一步,然后举起探照灯朝我慢慢靠近,他说:老胡,别乱动。我的心一下子跳到嗓 子眼儿上了,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问他看见什么了。你肩膀上,有东西。四眼咬了下牙,声线抖了几下,最后努力保持着镇定,朝我微微一笑,千万别往左 看。我心说去你妈的,你那个笑法,跟见了鬼一样,这到底是想安慰人,还是打算吓死老子。可骂归骂,意见还是要听的,我僵着脖子,虽然心里很急,不知道自 己肩头到底歇了哪家阎王,精神上丝毫不敢松懈。万一动出人命来,那死得可就太冤了。四眼抽吸了一下鼻头,我问他到底看见什么玩意儿了,他盯着我肩头说: 丝,越来越粗的丝。丝就是丝,正因为细才叫做丝,你那越来越粗是什么意思我心想难道刚才在我眼前晃动的透明物体就是这些诡异的丝自然界里,能吐 死结茧的东西并不多见。真要说起来,当然数蜘蛛。我大骇:该不是又掉进盘丝洞了吧老子上辈子做的哪门子的冤孽,天天跟八条腿的节肢动物作斗争,都快 成四害专家了。我按捺住心头的恐惧,缓缓抬起右手,将火光朝自己肩头靠去。四眼朝我偷偷地比了一个大拇指,他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不管你是蜘蛛还是母猪, 一把火下去,多解释的蛛丝也该断了吧因为害怕被缠住脖子,我不敢擅自扭头去看,只能凭着四眼的表情去判断自己身后的情况有多糟。他脸色发白。眉头紧锁, 一副老子随时都可能慷慨就义的神情,使我不得不相信,麻烦大了。火把在靠近我头部的地方,呼呼的燃烧着。我甚至能闻到自己头发被烧焦的糊味。四眼的表情去 没有一丝变化,我心中满是不解,火都快贴到我耳朵边了,别说是蜘蛛丝,就是钢丝铁丝也该融下去几分了吧可四眼的神情越来越严肃,我甚至能看见他额头上开 始冒汗,汗水顺着脸颊流到了脖子上,银光闪闪的我眼前一亮,几乎要喊出声来。四眼的肩头不知何时居然冒出了一根细的几乎难以差距的银丝,要 不是他手中的探照灯太亮,形成了巨大的反光。旁人根本无法察觉。四眼,你肩膀上四眼一听这话,忙将脖子偏向旁边,像落了枕一样。这时,那根 银丝开始慢慢旋转,进而变粗,不一会功夫,四眼左边的肩膀上已经落满了数量惊人的丝线。我们都没料到,彼此会中招。四眼苦笑了一下:这下知道,自己肩膀 上市市民样子了吧。我哭得心都有了,难怪他对我说不能乱动,这要是稍微偏一点,还不把整个脖子都绕进去。可眼下,前头的队伍已经走得没影了,我们2人又 不敢擅自移动,难道就等着风干成茧不成我仔细盯着四眼肩头那一撮古怪的蛛丝,想要找出他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顺着蛛丝的方向,我渐渐将视线瞥向了空 中,只见一根细若牛毛的丝线从半空中降了下来,另一头消失在山腰处的密林之中。好家伙,果真叫我逮住了老鼠尾巴。我心下一横,反手握起肩头的蛛丝,那东西 一入手,又粘又利,充满了弹性。快放手四眼刚一喊,我脚下如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起,真个人朝天空中飞了出去。几乎就在我眨眼的一瞬间,身边的蛛丝 如同一张吞天食地的巨网将我死死地缠了个干净。握着丝线的手心里顿时传来一阵切骨小肉的剧痛。我低头一看,居然是被那一把蛛丝割进了皮肉。霎时间,红色的 血顺着蛛丝蔓延开来。我被困在密密麻麻的蛛丝里头,看不清下边的状况,只知道自己大概是被吊上了树梢,我手头的火把早就熄灭了。试着叫了几声,也不知道外 面能不能听见。在黑暗的环境,最先要战胜的就是自己的恐惧,我强迫自己先做个深呼吸,然后伸手去摸靴子里的匕首。这是,不知道谁贴着我的耳朵嗡嗡地哭了一 声,我条件反射的用手拍了一下耳朵,可惜什么都没有碰到,空吧自己那半张老脸抽的火辣辣的疼,蛛网内的空间有限,绝不可能容纳二个人,我手脚
几乎是贴在一起整个人都保持着一种蜷缩的状态,能明显感觉到有粘糊糊的东西粘在后背上,一想到四眼此刻可能跟我一样被困在这鬼东西里头,我很是担心。我也 顾不得去细查到底蛛茧内有什么东西,将匕首一横,用力向面前的粘得要死的蛛丝扫了上去。没想到一划之下,居然豁开了一道细长的切口,这玩意儿内部的蛛丝并 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弹性,反而脆弱的要命。山头上的风一下子灌了进来,催的我浑身一站,这是哪凄厉的哭声又在丝茧内响起,问问嘤嘤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说 不尽的诡异我握着匕首扭过头去准备乘着外面的月光看个清楚,不了眼前一黑。脸上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盖住了。突袭之间,我慌了神,一边挣扎,一边用手去扯,那 东西浑身是毛,一掐下去碰到了坚硬的外壳,体积有脸盆大小,因为被它迎面扑住,我不得不紧闭双眼,不断的拉扯,并没有看清是什么怪物,只觉得脸上像爬了无 数的蚂蚁,又痒又疼,恶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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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之抚仙毒蛊 12.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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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逃命
被巨蛾迎面一盯,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树端待得太久了,已经暴露了目标。几乎就在吐吸的片刻间,那巨物振动一扇,无数灰白色的鳞粉如下雨一般劈头盖脸地朝我 这边卷了过来,因为不知此物是否带毒,我不敢小觑,看准了后路,翻身一滚,直接扑入了密林茂枝之中。那东西虽然巨大,毕竟是天上飞的,一时间无法穿透枝 叶,我抓住这个机会,一溜烟地蹿下树去。开玩笑,这鬼地方到处都是银茧,谁知道一会儿有多少幺蛾子要扑出来。我手上没有武器,四下更没有支援,不至于傻到 冲过去跟它死磕,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人家可不光有手,还有翅膀。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落过雨,我一落地就踩了满脚的烂泥巴,差点摔倒。不过片刻也不也 耽误,抬头看了一眼那东西的动向,果真是叫密不透风的树冠绊住了手脚,一时无法靠近地面。我拔腿就跑,专挑道窄林密的岔路走。那东西一直在我头顶上跟着, 没有一丝松懈。我心里明白,这样逃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要想一个脱身之策,而关键是与大部队会合。只是我初到雷公岭,此刻连方向都无法辨别,想从此地突围简 直比狗嘴里抢包子还难。急智之下,我想起阿铁叔说过我们此行的目标是翻山索道,人马和货物都要从索道走,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对岸。当时他也说过,我们的 位置离索道不过数百米,我被诡丝拉上山崖不过十来分钟,只要能摸到主干道,顺着山势一路往下走,必然能找到马帮的行踪。
打定主意之后,我不再犹豫,鼓起一口气,准备冲出树林寻找生机。空中不断有银色的粉末往下落,这说明巨蛾还在上头盯着。我实在不明白,如此巨大的生物,是 如何在此地生存下来的。江城离这里不过半日路程,又常有旅人从山上借道,刚看它们的幼虫在山道上以诡丝捕食银茧做笼,整个过程熟练老道,是它们的祖先在进 化过程中积累起来的捕食本能,绝非一日之功。如此巨大的体积,它们平时到底是以何为食,为什么附近的居民,假道的商旅从来未受到过攻击
我始终觉得,马帮被袭击一事不合情理,只是一时间,思绪太过混乱,又忙着逃命,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这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从我头顶上传来,抬眼一看, 好家伙,原来这里的树端上同样缠着一只银茧,此刻正摇摇欲坠,只怕又有巨蛾要破蛹而出。我一看此地不宜久留,想也没想转身准备离去,却看见银茧底部忽然燃 起一阵火光,刚才那阵异响就是银丝燃烧时发出的。我见其中蹊跷,心生疑惑,也不急着逃,快速巡视了一下四周,从地上抄起一根朽坏的树枝朝着火的银茧上捅。 一戳之下,居然听见里头有人喊疼。我心喜,看来这位兄弟还未化作蛹食。当下又猛地挑了几下,想赶紧把那东西从树上弄下来。不想火焰越烧越旺,我在树下都被 烤得两眼发疼,再不抓紧,估计里头那人不被蛾子的幼虫吃掉,也要葬身火海。里头的人似乎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冒着火光的银茧像一只大红灯笼,不断地晃 动。很快在大火和晃动下,银色的虫茧底部裂开了一道焦黑的活路,还没来得及看清掉下来的人是谁,就觉得头顶上一重,我整个人后背朝下被压倒在地。那一下磕 得我,脊椎都快撞断了,疼得哎哟哟地直叫唤。老胡我身上压着的人,满脸黑灰,身上的衣服差不多都烤化了。唯有一副眼镜,在黑夜中贼亮贼亮的。我一把 将他推到边上,问道:怎么也在这里,这火怎么回事儿
秦四眼死里逃生,他看了一眼在树端燃烧的破茧,笑道:我看你被抓上去之后,也学着你的样子,拉了一下银丝。这不,就被困住了。他指了一下脖子,那里全是血,又红又肿,要不是随身带着打火机,恐怕咱们现在也说不上话了。
我见他身上除了被咬伤的痕迹之外,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几处已经冒了水疱,尤其是手臂上,皮肉红现,如果不及时消毒包扎,很可能会留下隐患。此时破茧因为火力猛烈,终于挂不住,整个摔了下来。我忙将四眼拉到一边。
灭火。我脱下外套,冲了上去。这地方到处都是易燃物,随便引一个火星就能引起森林大火,必须趁现在立刻扑灭。四眼也明白其中利害,立刻跑上来,先是将 地上的枯枝烂叶抛去,接着用脚猛力地踩踏火茧。我俩忙了半天,好歹是把燃烧中的银茧灭了个干净。四眼喘着气,看了看伤口,对我说:这地方太危险了。我看 八成是虫窝,快走吧。不知道马帮那边怎么样了。出了林子,找大路,这种地方如果真有索道,必定不可能藏在密林里头。应该是比较空旷的地方,然后还要有 结实的基石打底。
四眼点点头:我们现在的位置,大致在雷公岭三分之二的地方。阿铁叔他们说索道在山腰上,我们如果能回到来时的盘山道,速度就快了。
我说你先别忙着走,伤口稍微处理一下。我背包里有水、酒精和纱布,都是从江城林家的铺子里弄来的。在野外走惯了,身上不准备一点儿应急的东西,浑身不舒 服。胖子老说我这是瞎操心,这下事实胜于雄辩了,可惜,他人又不在。待会儿下了山见了人,可得让四眼现身说法,给他一记警钟。我让四眼把身上那些破破烂烂 的布头都扒了,然后用清水给他冲了伤力猛烈,终于挂不住,整个摔了下来。我忙将四眼拉到一边。灭火。我脱下外套,冲了上去。这地方到处都是易燃物,随 便引一个火星就能引起森林大火,必须趁现在立刻扑灭。四眼也明白其中利害,立刻跑上来,先是将地上的枯枝烂叶抛去,接着用脚猛力地踩踏火茧。我俩忙了半 天,好歹是把燃烧中的银茧灭了个干净。
四眼喘着气,看了看伤口,对我说:这地方太危险了。我看八成是虫窝,快走吧。不知道马帮那边怎么样了。
出了林子,找大路,这种地方如果真有索道,必定不可能藏在密林里头。应该是比较空旷的地方,然后还要有结实的基石打底。四眼点点头:我们现在的位置,大致在雷公岭三分之二的地方。阿铁叔他们说索道在山腰上,我们如果能回到来时的盘山道,速度就快了。
我说你先别忙着走,伤口稍微处理一下。我背包里有水、酒精和纱布,都是从江城林家的铺子里弄来的。在野外走惯了,身上不准备一点儿应急的东西,浑身不舒 服。胖子老说我这是瞎操心,这下事实胜于雄辩了,可惜,他人又不在。待会儿下了山见了人,可得让四眼现身说法,给他一记警钟。我让四眼把身上那些破破烂烂 的布头都扒了,然后用清水给他冲了伤最后将我的外衣脱给了他。迅速地做好了这些工作之后,又用破损的衣料和酒精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我俩这才上路,去寻找 大部队的人马。一路上,四眼跟我谈论起雷公岭的巨蛾,都觉得不可思议。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突然冒出来的不太可能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它们靠什么为生你也看见了今天的场面,绝对是肉食性昆虫。
四眼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嘘了一声,抬头去找那只一直跟在我身后的白蛾子。转了一圈,天空中没有找到一点儿踪迹。奇怪了,刚才还虎视眈眈一路尾随着 我,怎么四眼来了之后,它倒销声匿迹了。我看了看四眼,此刻上半身光罩着我的大外套,手臂上包着纱布,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不像有什么驱虫秘方的样子。
他见我看天,也跟着停了下来,问我怎么回事儿。我将蛾子失踪的事跟他说了一下。四眼沉思了一下,说:你看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性,它怕的不是人,是火听 他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非常有可能刚才我在扑火的时候,的确没有再看见粉末飘下来,这说明它当时已经不在现场了。这之后,我们一直在救火,起码到刚 才为止,也没有见到它的影子。我看,这种巨型蛾八成是畏火,早就逃远了。这可真是天下一大奇闻,从来只听说过飞蛾扑火,这雷公岭上的巨蛾偏偏背道而驰, 刚发现火星就逃了,静心一想,不可谓不聪明很快,我们就找到了盘山道的痕迹,四眼指着前方的火光大叫:那里有人。
我一看的确是篝火驻在山崖间,知道这是阿铁叔他们在下边,立刻带着四眼朝山道跑了过去。没一会儿,马帮的队伍就出现在我视线范围之内。那边的人,也明显感 觉到山林里的火光。查木第一个看见我们,他激动地跳了起来,大力地朝我们挥手。队伍里的人,见我们从山上头走下来,一个个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杨二皮原本坐 在火堆边上,一听见有动静,立刻拔出了手枪。我怕他冲动之下,乱放黑枪,只好大喊道:是我,胡八一。这一声不只喊给他听,更是喊给其他人听。如果老东 西想乘乱放枪,必然有所顾忌。果然,香菱和阿铁叔同时站了起来,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查木这小子快步迎了上来,一张黑脸,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一把抱住我说 道:你们可真吓死人了,走着走着就不见了读书人怎么了怎么都是伤哎,胡爷,你的衣服怎么不见了。对了,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一眨眼
我被他劈头盖脸地一问,一时间也不知道先答哪个好,只说我们两人不碍事,先见了阿铁叔再说。查木忙点头说好,拉着我和四眼快步向山间空地上的篝火营走 去。走进一瞧才发现,队伍里的人又少了几个,杨二皮的伙计只剩下三个人。一个个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仿佛见了鬼一般。我也没多问,径直走到阿铁叔面前, 对他说:失踪的事,我弄清楚了。是山间的巨蛾幼虫在捕食,它们用韧丝做饵沾在人肩头,趁人不备的时候,就发力提上山去,当做卵化用的食物。我们刚才差点 死在虫茧里头。山上的林子里已经有不少成虫孵出来,这里太危险,还是早点撤出去为好。
阿铁叔的脸色在火光下显得尤为凝重,他听我说完山顶上发生的事之后,静静地坐了下来,叹气道:这么说,我的人都是叫山上的幺蛾子给裹去了。妈的,老子跑 道这么多年,雷公岭这块地方,恨不得每一块儿石头都摸着走过。怎么偏今天,遇上这样晦气的事他说完,瞪了杨二皮一眼。那杨二皮先前一直站在我们边上, 有意无意地将我讲的事情都听了去。此刻他面色不善,几次想开口,最后都憋了回去。后来才知道,他那一串拴在一块儿的伙计,果真是叫山上的诡丝吊了上去。好 在带头的人聪明,及时将腰间的绳子割断了,死里逃生。要不然,杨二皮这趟就真成光杆司令了。香菱见大伙都不说话,将手中的柴火一丢,带头发言:咱们都走 到这里了,索道近在眼前,哪有不走的道理既然山上的怪物怕火,大家只管把火把都竖起来。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们一个个傻坐着孬不孬
我呸有一个养马人忍不住暴跳起来,老子才不是怕它,老子要上山,给兄弟们报仇他说完,取出腰间的弓弩,作势要走。立刻有几个人也跟着他起身, 嚷嚷着要放火烧林,把那些东西逼出来,给死去的马帮众人垫背。眼看局势要乱,就听一声巨吼:这铁马帮,到底我做主,还是你们做主阿铁叔一跺脚,所有 人都震住了。此刻他脸色铁青,眼睛瞪得有牛大。他抄出腰间的猎枪,环视众人:咱们是马帮,不是土匪。当初入伙的时候,签好了生死状。这个仇要报,可不是 现在报咱们跑马的,信誉比命重要,答应了人家,明天太阳升起来之前要到抚仙湖,那说什么也不能拖,必须在太阳上山前送到。豹子你要去给兄弟们报仇,我 第一个点头,可这事现在办不得。所有人听我的,立刻收整东西,查点货物,牵上骡马。咱们过索道下山去,等回来的时候,老子把这片山头铲平了给你们看。阿 铁叔说话,根本不容其他人反驳。四眼咋舌,朝我比画了一个大拇指。我又想起在黄皮子坡上,跟胖子大开杀戒的那一年。所以阿铁叔此刻心情,我非常理解。杨二 皮似乎没有想到阿铁叔还肯走下去,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走到篝火前,朝大伙拱手:各位朋友,今天这一趟,是我杨槽对不起诸位,死去的兄弟,算我的。待来 日,我与诸位一同上山,为他们报仇。
阿铁叔对他摆手:生意是我们自己接的,怎么能因为出事了,就迁怒别人。铁马帮没有这样的人。你叫自己的人小心,货物查点好,我们现在要去下索道。我当时只觉得这次杨二皮仗义过头,可能藏有猫腻,直到下山之后才发现,这家伙分明是话中有话,深意暗藏。
我一路上都在听大伙谈论雷公岭索道,眼下就要见到它的庐山真面目,不禁有些激动。先前带头哗变的豹子听了阿铁叔的话,走到空地边缘处,他高举火把,将山壁 上的树枝一把扯落下来。我早就奇怪,为什么寸草不生的山道上,会有一处布满枝叶的角落。没想到原来是马帮做的掩体。阿铁叔解释说,这个掩体的作用其实并不 是为了隐藏索道的位置,他指着嵌在山崖上的单线钢丝说:你看这个锁头,要是不好好保养,用不了几趟就要出危险。我们的人会定期上山检查更换索道配件,这 些树枝是用来防风挡雨的。你别看这玩意儿简单,飞渡直下,过了山下的婆婆溪,就是苗区了,比平时翻山节约了十几倍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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