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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之抚仙毒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下霸唱
我遥望了一下山脚下,果然在南麓有一处河溪,在夜色中闪闪发光。查木兴奋地为我们介绍起这条他小时候光屁股摸虾的母亲河。据他说这是月苗寨附近最大的一条 溪河,寨里人吃喝拉撒都离不开这条婆婆溪。而溪面上,此刻如星河一般璀璨的是他们寨子里特有的捕虾方式放河灯。利用的是河虾向光的原理,捕虾人在溪面 各处插上削好的木桩,以木桩为中心,围一圈尼龙网,最后将灯泡挂上小电机,拴在木桩中央,一般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就能收网,捕上满满一网的虾子。
以前都是用煤油灯,最近才改用电机,一个电机能连十几个灯泡。方便着呢查木说着扯了扯钢丝,准备第一个下索道。阿铁叔一下子将他拉住:你个子小,不能当先锋。香菱,把筐给我,我先下。
阿铁叔负重而行,是为了确定钢丝能够承受所有人的重量,查木毕竟是个少年人,也就一百来斤的模样,他过得了索道,不代表其他人也能顺利通过,更何况队伍里 还有马匹和货物。四眼说没想到阿铁看上去粗陋,心思却十分细腻,连这些容易马虎的细节都注意到了。我点头,小心使得万年船,就算平日里有人会上山检修,也 难保它关键时刻不出意外。阿铁叔将一支铁打的双头挂钩,用棉布抱住手握的一头,然后又在连接索道的那头抹上了油脂。我问香菱既然知道单向索道危险,为什么 不再安一条,并成双股的,好歹结实一些。她想了想回答说:你看锅头腰间挂的那一节钢丝,待会儿滑过去,连在对岸不就成了双向的我不解地问:既然这 样,那一开始就做成双向索道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每次冒险香菱咬了一下嘴唇并没有回答我。四眼拉了我一把说:马帮说穿了是运输业的一个分 支,他们挣钱,走的都是常人走不了的路。如果此处的索道修成双向的,就会减少路途上的风险,必然有其他人愿意冒险一试。我点点头,他这个分析很有道理, 要是天底下的人都能一夜飞渡雷公岭,那等于断了马帮一条财路。单行索道不但危险,而且有去无回,一般的商旅是断不敢轻易尝试的。马帮每次渡索道,都要先派 一人在山这头将另一道钢丝接好,等那人带着钢线到了对岸,只要将锁头连接好,就能形成一个简易的双向索道。最后一个人走的时候,再将第二道钢丝撤去。这样 一来一往,断了别人的路,发了自己的财,不可谓不是用心良苦。查木在一边听了我们的分析,恍然大悟:我说怎么每次都要拆来拆去,锅头真是聪明。
我心知这些跑马人苦钱不易得,也未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有些担心,单行索道,靠的是向下的重力和引力,一旦他们想从对岸折回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要是 遇上什么突发状况,那可怎么办。正想着,阿铁叔已经整装待发,他朝豹子等人比画了一个拇指。然后高呼一声,拉住挂钩,双脚在崖边一蹬,如同一只脱笼的猛 虎,一下子飞了出去。看着阿铁叔健硕的身影,大家都忍不住跟着欢呼起来。香菱用手搭在额头上,张望了一下,回头说:再过去一个人,帮锅头拉绳子。剩下的 人,把马匹和货物捆结实了,等双行道准备好了,咱们就走货。我问她马匹和货物要如何从这万丈陡崖上运过去,陆地上的牲畜,生来就惧高。马匹也不是什么温 驯的动物,要是它们半道上乱动出了闪失,那不是连救的机会都没有豹子白了我一眼,粗声道:俺们的马不比你们那些汉人的娇气,别说过索道,下火海都不 怕。你待会儿看着好了,我这匹黑云上去之后要是敢乱吼一声,我这趟的工钱全分给你小子。听他的口气虽然像在故意找茬儿,但我知道他其实在恼杨二皮惹来的 麻烦。他火急火燎地赶这趟货,凭空叫马帮折损了兄弟,豹子碍于锅头的威严不敢当面叫板,只好没事找人来吵两句以求发泄。所以我心里虽然有火,但也不愿跟他 当场叫板。查木看不惯,上前阻劝,反倒被豹子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一顿、。才结识多久的人,你倒替他说话。这些汉人又奸又诈,特别是那个老头尽给大伙添麻 烦。查木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是不是收了人家好处
查木被气得两眼发直,我见不惯这种不讲理的人,沉下脸来,挡在他面前。
你,你要干吗
我抬手就是一记耳光,那豹子早有防备,速度却没有我快,凭空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刮子,正要发作,又被我一声巨吼:你多大的人了,跟一个孩子闹别扭。你怎么 好意思现在起内讧,对得起死去的兄弟,对得起对面的马锅头嘛这招叫做先声夺人,诀窍就是必须在敌人发作之前,从气势上压倒对方。把对方吓得没了火气, 你自然而然就占领了道德制高点,这是胖子总结出来的几大神技之一。我活学活用,给豹子来了一个下马威。其他人本来正在整理行李,准备下索道,一听见我们这 边闹开了锅,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豹子涨红了脸,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辩解。香菱忙上前解围,她两手一伸,用力地捶在我二人肩头:好了好了,都什么时候 了,两个大男人,也不害臊。豹子,待会儿你先过去,帮锅头在对岸接货。胡大哥,你以前下过这种索道没有,我找个人教你
我不好意思拿人家小姑娘为难,就顺着她起的话头把谈话内容接了过来。我告诉她自己对双向索道还是比较有经验的,派两个人去教杨二皮那伙人才是真的。说起杨 二皮,好像自从我回来之后,他就没怎么开过腔。难道老东西转性了被山上的巨蛾一吓,吓老实了不能够吧,再怎么说也是走南闯北,几十年大风大浪走过出来 的槽帮巨头,死几个人就认了我忍不住朝杨二皮几人看了过去,发现他们正团在一处低声密语。杨二皮脸色泛青,似乎正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一边说话,手一 边在微微颤抖。我本想靠上去看一看,却被四眼叫住。原来他从未有过横渡索道的体验,此刻看着脚下黑黢黢的断崖,心中惶恐,要我教他。
我说这事其实跟学游泳一个道理,没下过水的都怕把头埋进水里,呛过一次自然就不怕了。索道也一样,你试一次就知道了,这事比吃饭难不了多少。四眼哦了一声,又问:那万一摔下去怎么办
我思考一下,说:那可就没办法了。要不你留张字条下来,有什么要说的,我回头替你转达。四眼当场朝我屁股踹了一脚,我哈哈大笑,跟他说这都是玩笑话, 帮他放松心情而已。这个时候,豹子和阿铁叔已经相继到达对岸,他们在对面扬起了绿色的三角旗。香菱在这头也挂起了同样的旗帜。她回头对剩下的两个养马人 说:索道已经上结实了。你们把马拴紧,准备过去。只见其中一个黑胖墩点了点头,将一匹五花大绑的货马赶到了悬崖边上。那高马似乎早已习惯了跟随马帮翻 山越岭,搭索道走险滩,此刻面对陡峭的崖谷没有半点儿惊慌,一直安静地站在那里,随他们几个养马人摆弄。没多大会儿工夫,裹在马匹身上的皮带扣就被挂上了 索道下面的悬吊处。我问香菱是不是要找一个人和马一起过去,她怪我没见过世面,笑道:怕什么,都是老马,习惯了。再说太重了索道也受不了,更容易出危 险。说着,就见两个养马人相互做了个手势,齐声喊了一声号子,将货马推了出去。
虽说经验老道,可毕竟摆脱不了生物的本能,那匹白马被他们一把推出山崖,整个身子一沉,四蹄立刻在空中飞快地奔腾起来,不断地发出嘶鸣声,看样子被吓得不 轻。山下河溪对岸,阿铁叔和豹子两个人,戴着木工用的粗线手套呼哧呼哧地拽着绳索往自己那边拉。我见马帮这边并不需要帮助,就转身去看杨二皮那边的情况。
大概是因为刚刚的意外,眼下马帮里居然没有一个肯主动上来帮他准备过河事宜。杨二皮青着一张老脸,抛不下面子出来找人打探下一步动向。我瞧着两边这个架 势,只好上去做和事老。杨二皮见我朝他们走了过去,立刻迎了上来,不过并不主动开口说话,看来还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主。都闹到这步田地了,愣是不愿意放下那 副盛气凌人的前辈架子。
我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虚的,只当帮阿铁叔做好事。赶紧把杨二皮连人带货送到山下去。等我们进了月苗寨,就跟这老贼没有半毛钱关系了,到时候,他就是天王老子,大爷我都不会答理半句。
杨老板,准备过索道了,你们这边的伙计,都准备好了吗
杨二皮见我对他开腔,立刻把台阶顺了下去,摆出一脸假和善:托胡掌柜的福,这些小的们早就整装待发,准备好下山了。不知道,铁锅头那里
马已经过去了,马上就要运货了。杨老板,先前在江城,我怕人多嘴杂,不方便。你看现下发生了这么多事,也没有外人。您是不是方便透露一点儿消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看你这趟走的货,不一般啊
杨二皮两眼忽然一瞪,旋即又冷静下来,继续打哈哈:哪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受人所托,去送点货。至于在江城的时候,哈哈哈,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我一时眼花,并未认出胡掌柜的来。
我见他实在不愿意坦诚,也就不再勉强,让他将手下两人招呼过来,把过索道要用的挂钩和皮带交到了他们手中,又示范了一下如何使用。杨二皮连声道谢,带着人 直奔山崖口而去。四眼问我是不是探到了什么消息,我说这老东西狡猾得很,得了便宜还卖乖。既然他不想说,咱们也别多问了,过了索道,大伙分道扬镳。他就算 运的是满箱的老粽子,也挨不着大爷半根汗毛。
四眼对涉及人身安全的事习惯亲力亲为,他在一旁将我俩要用的装备上下检查了许多遍,就差用牙咬了。最后很笃定地对我说绝对安全。我俩走到崖口,发现大部分 的人员和马匹已经运到了对岸。杨二皮再三强调他要殿后,看着货物全部安全抵达对岸才肯跟上来。我和四眼只好身先士卒,先去对岸接应。不过,我对杨二皮这个 古怪的提议充满了疑惑,总觉得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我和四眼一到对岸就被阿铁叔稳稳地接住,他笑道:好小子,第一次过山道,不慌不忙的。也没听你叫一 声,是条汉子。你瞧那几个脓包,已经趴在地上不敢动了,哈哈哈。
我其实小腿也在打战,一路上没敢朝底下看一眼。此刻见杨二皮那两伙计脸色惨白正抱着大树干呕,不禁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四眼就更不用说了,这小子怕摔了眼 镜,根本就是瞎着眼被拉到对岸来的,人说眼不见为净,他落地之后才从衣兜里掏出眼镜戴上,见了旁人的窘状,还问我发生了什么。
阿铁叔将插在一边的绿旗拔下,换上了一枚黄旗。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说:货物差不多都齐了,让那边收尾的人准备收索道。此时,对岸响起了哨声,最后 一箱黑木箱顺着双行索道一路飞驰而下,原本在岸边接应的伙计不知因为什么,并没有上前接住货箱。我大呼不好,只见货箱带着巨大的惯性一下子冲上了河岸,发 出了一声巨响。停在边上的马匹受了惊吓,顿时变得狂躁不安,到处乱撞。马匹受惊不是小事,我在农村的时候曾经见过一匹发狂的成年马,掀翻一座农舍,破坏力 十分惊人。阿铁叔深知其中厉害,他高喊:一队人去接应对面的货物,一队人跟我去追马随后他高举马鞭,啪地一声在卵石滩上抽出骇人的声响。
我对驯马并不在行,立刻招呼四眼,让他躲到一边去,千万别挡在马匹前头。然后转身朝河岸跑去,想帮养马人照看刚才摔落下来的货物。我举着火把,蹚过溪流来 到浅滩附近,因为货箱的撞击,原本遍布在河道上的虾灯已经被撞坏了不少,我只能依靠火把的光亮来寻找水中的货箱。走近一瞧,发现那一口木箱已经碎裂开来, 要不是因为外头捆着麻绳恐怕早就散了。我蹲下身来,凑近货箱,想试着将它拖出水面,无奈这东西死沉死沉的,又进了水,一时间竟动不得半分。我回头看了一眼 岸上,经验丰富的养马人正举着探照灯和鞭子,两两一组拉起绊马索开始对发狂的马匹进行围阻。四眼早早地爬上了一棵大树。
我见他们都腾不出手来帮忙,只好自己想办法收拾眼前的烂摊子。我将手伸进水里摸索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夜晚,还是河水本身就凉,手一碰到水里的箱子,就被狠 狠地冻了一把,一股钻心的寒气从货箱破裂的缝隙透了上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将脸贴近水面,想看看箱子里头装的是什么。我将火把移到近水的地方,自己俯 下身子去看,可惜缝太小,又太黑,根本看不清楚,只隐约觉得里面那东西好像动了一下。我忙将手抽回,揉了揉眼睛。我对自己说,可能是河水反光产生的幻觉, 因为我实在不相信有什么活物能在这样的箱子里存活。我不死心,使劲抬起箱子的一角,用脚在河床地下拨弄过来一堆沙石垫在货箱底下。这样一来,箱子破碎的那 一面就被暂时抬离了水面,方便我确定刚才是否是错觉。这次我直接将捆在边角的绳子拉开了一截,箱面上的缺口立马散开了大半,一股绿色的烟雾腾空而起。我被 吓了一跳,心说杨二皮怎么开始倒腾起化学武器了。也不敢再上前,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拽起绳子,想将箱子捆回去。这时就听见我身后一阵狂吼,我急忙回身一 闪,只见杨二皮满脸死灰,拼命一样举着枪朝我砸来。我不知他这是吃错了哪家药,手下不敢有丝毫怠慢,右手一挥将火把挡在了面前。杨二皮竟好似浑然不知疼痛 一般,一把扯了上来,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扣住我的手如同一把铁钳,刷地一下将我甩了出去。我整个人朝后一仰,后背重重地磕在箱角上,原本就 摔得四分五裂的箱子根本承受不住我的重量,眨眼的工夫,连人带货物都跌进了冰冷的河水里头。杨二皮大吼一声:不然后,他立刻扑了上来。我当时呛得满 鼻子、满眼睛的水,心里郁闷极了,老子好心帮你抢救落水的货物,你反倒偷袭我,早知道这样就把你这堆破箱子一把火烧了,省得事多。我一口凉水呛住了嗓子, 差点当场溺毙。本以为杨二皮要落井下石当场办了我,不料,他竟好似没看见我一样,只一个劲地去捞那些碎木头。我从水里爬出来,浑身湿了个透,火把早就熄灭 了,岸上的人已经平息了马匹的骚乱,纷纷往我们这边跑来。我咳了很久才将嗓子眼儿的河水吐了出来,也不知道那箱东西是不是有毒。我见杨二皮蹲在水中央,一 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全无方才的杀气,就走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怒道:老年痴呆又犯病了啊你到底想干吗
杨二皮缓缓地回过头来,脸上的皮肤不知为何像癞蛤蟆一样鼓了起来。他双手垂在水中,握着一样东西。我凑近一看,差点叫出声来:那是一只腐烂的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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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之抚仙毒蛊 13.吊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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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二皮直勾勾地盯着我,蹲在水中一动不动,他脸上的皮肤如同浸泡多时的尸体,又肿又烂。我上前一步要拉他,他却像发了疯一样的往后退去,嘴里不断地嘟囔:我送,我送,我一定送,不吃,我不吃
我怕他犯了失心疯,也顾不上那么多,连跨了两大步,将杨二皮牢牢地按住,朝岸上大叫:杨老板出事了,快来人帮忙。
杨二皮那两个伙计原本在岸边观望,一听当家的出事,非但不上来帮忙,反而转身往林子里跑。阿铁叔和豹子二话不说朝我这边跑来,边跑边问怎么回事儿。
我看了看杨二皮,此刻既不喊也不闹,如同失去了心智一般,颓坐在水里。他手中握着的东西早就不见了,四下也没有灯,我怕他乱来,一直半扶半按着,也腾不出手去寻找落水的东西。
杨老板怎么烂了豹子手中举着探照灯,他一看杨二皮的脸,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他结巴道,不,不会是被人用了,药
他药字刚刚出口,阿铁叔已经一掌呼在他脑门上:别瞎说,先搀到岸上,让香菱瞧瞧。
火光下,杨二皮的脸散发出青铜器一般的锈色,脸颊上肿了大片,个别地方破了洞,里头流出又稠又黏的腐汁。我见豹子并不愿意上来接人,就和阿铁叔联手,一人 一边,叉住了杨二皮的左右臂,将他拖上了河岸。一出水就看见香菱挎着医药箱在岸边接应。她和查木将杨二皮扶到铺设了防水布的临时床位上,四眼远远地跑 来问我怎么回事儿。我指了一下杨二皮,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说:二皮脸运的货可能不干净。
四眼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反问:他走私
具体的我也没看清,不过箱子里装的东西挺邪门。他那两个伙计呢,跑哪儿去了
他们进林子了。四眼指着我们身后密不透风的树林说,我看他们满脸大汗,龇牙咧嘴的模样,还以为是拉肚子了呢
这事没这么简单,我们得通知阿铁叔,叫他留心。我说完又回到岸边,阿铁叔一听有人进了林子,神色大变。他大呼危险,两手一挥,豹子和剩下两个养马人, 立刻翻身上马,朝林子里追去。我问他怎么回事儿。查木黑着脸解释:你们汉人不懂规矩。这片林子是月苗寨的外围要塞,一般人入夜之后是不准通行的。林子里 到处都有暗哨,没接到寨里土司的通知,一旦发现有人就直接射杀,喊都不用喊。
这还不是最糟的,阿铁叔凝神道,我们刚才坏了渔灯,给寨子里带来了经济损失不谈,更破坏了双方长久以来的友谊。那两个汉犊子要是再一闯,回头更不好解释,闹不好会破坏两族人民的友谊。
我没想到一入苗地就会平添如此多的忌讳。又想到那两个贸然闯进林子的伙计可能凶多吉少,当场急出了一脑门子冷汗。查木说:要不我也追过去,我阿哥是寨里的民兵,守夜的人大多认识我。
人越多越乱,豹子他知道进退,要是追不上那只能怪他们命短,我们断不能一错再错连夜闯寨。丫头,你瞧瞧杨老板这是怎么弄的,其他人就在林子口扎营,一切等豹子他们回来再说。
香菱将杨二皮的衣领剥开,一股脓水夹杂着恶臭一下子涌了出来。原来他烂的不仅是脸,就连身上也开始发疮。你们都让开点,我要给他检查一下。她一开口, 围在杨二皮身边的人纷纷后退,阿铁叔也拉着我退到边上。四眼问做身体检查,为什么不能有人在场。查木快嘴答道:才不是一般的体检呢,香菱姐要看看他身体 里是不是有药。
我已经无数次听人提起过药,也知道这是当地居民对蛊物的通称,只是不知道香菱要如何分辨杨二皮是否中了蛊,如果她真有这样的本事,说不定我们不需要深 入苗区找那位名不见经传的白眼翁,只要她指点一二,就能了解圆形虫的来龙去脉。因为好奇,我特意选了一个比较刁钻的位置,透过人墙偷看香菱对杨二皮进行体 检。小丫头先是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掏出一枚五角绿叶,然后放在口中嚼碎了,最后将碎叶糊在杨二皮的人中位置
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何在,只好耐心等待,看她下一步的动作。香菱一直盘腿守在杨二皮身边,一丝不苟地盯着老头的脸,那神情好像一眨眼就有什么宝贝要飞 了一样。不一会儿工夫,香菱忽然弯下腰凑到了杨二皮面前。我伸长了脖子想看她在做什么,却被阿铁叔大喝了一声,要不怎么说为人不能做亏心事,经他这一吓, 我差点跳起来。阿铁叔瞪了我一眼,比画了一个掉脑袋的手势。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苗蛊果然忌讳颇多。很快,香菱就站起身朝我们走了过来,我见地上的杨二 皮未有什么改观,急忙问她结果。香菱不慌不忙地伸出右手,说:你们看,是青鱼。
我起先只当自己听错了,再仔细一看,只见香菱手中握着刚才嚼烂的叶子,一条又小又怪的青色鱼苗慢慢地从烂叶里钻了出来,说不出的诡异。我和四眼面面相觑, 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马帮中的人却各个如临大敌,有人呸了一声,喝道:我早说这貂皮佬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他染了药,还敢托我们运货。这里面肯定 有阴谋。
其他人纷纷议论起来,都说杨二皮不是个东西,不应该再替他送货。阿铁叔面色如铁,他横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杨二皮,嘴唇上下抖动,最后一跺脚,喊到:不管怎么样,先扎营。香菱,杨老板暂时交给你,好好照顾。
为数不多的养马人立刻炸开了锅,有人不愿意,说队伍里有人中药,这是晦气到家的事情,会伤了其他人的福寿。这些养马人平日里都极其义气,为了兄弟放血插刀全不在意,偏偏对苗地的蛊物忌讳颇深,宁可冒阿铁叔的怒火,也要将杨二皮踢出队伍。
阿铁叔握起拳头,我当他要揍人,不料抖了几下又松开了,想来是不愿意对自家兄弟们动粗。香菱忽然拍手,对着众人道:你们这样嫌弃他身上有药,莫不是在暗示,也要把我赶出去
香菱出生在用药世家是众人皆知的事,她这么说是故意让他们为难。果然几个汉子都不敢得罪香菱,忙连声说不。
既然没有意见,那都散了,喂马,扎营,等豹子回来。谁再提丢下货主的事,谁自己来领鞭子。阿铁叔乘机接过了话头,他一挥手中的马鞭,大伙立马散去,拾柴的拾柴,打桩的打桩,纷纷动手布置营地。
阿铁叔环视了一下,对我苦笑道:世道不同了,人心握不住,队伍不好带啊哈哈哈哈,让你见笑了。
我冲他摆摆手,问有什么能帮忙的。他看了一眼香菱和查木,对我说:自打接了这批货,我就浑身不对劲。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自己没 什么,就是担心这两个小家伙胡老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出了什么纰漏,希望你能看在林大夫的面子上,照顾他们一程。
不知为何,我从阿铁叔言语间听出一股难言之隐,边点头答应边安慰他说:不过一时背运,太阳总是要升起来的。睡一觉,明天自然好了。
这时,树林中响起了急促马蹄声,阿铁叔苦笑:只怕这一夜,连觉都没得睡了。
我顺着声音的来源望了过去,只见豹子和另一个同伴从漆黑的树林中一跃而出,他们骑的马不断地嘶鸣,马背上各扛着两个人,看样子都晕过去了。
豹子下马,他满头大汗,快步朝阿铁叔跑了上来:他娘的,要不是老子的马快,四个人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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