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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街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休屠城
秋叶飘尽之时,乌邪奉来征兵驱入额勒苏芒哈地,我期盼的时刻终于到了。
阿椮收了乌吉斯半数的兵权,终于有了和乌邪奉来对抗的力量。
推着北宛王在庭里晒太阳,厚厚的羊毡披在佝偻的老人身上,他的体重减半,昔日硬朗的王者如今只剩一幅骨架子。
这是个意志力比生命力更顽固,冷酷比慈祥更出色的老人。
我守着他的汤药,一天一朵妄见花连根入药,生长在悬崖陡壁冰渍岩缝之中的妄见花,十年生根百年开花,北宛王全赖着这汤药吊命。
北宛王闭着眼晒着太阳,突然对我道:“公主可知,宋人和北宛人有何不同。”
我瞠结片刻:“都是routi凡胎的俗人,饮食男女,生老病死,何来的不同。”
他沉默片刻,问道:“公主在日月城,过的还习惯么?”
我点点头,平静的道:“挺好的。”
满头银丝的老人不说话,又道:“上回公主的弟弟偕同宋使来觐,那位炙手可热的御使太监,公主可知是个什么样的人?”
“父王怎么会记得他,只是我朝的一位内侍罢了。”
北宛王摇摇头:“若宋廷有祸,必因他而起,若不能用,还是早诛杀为好。”
我摁下心下波澜:“父王此话怎讲?”
他不愿多言,仰头轻轻的叹口气:“下位者恭而顺,上位者谦而尊,不可乱也。”
一直没有铭瑜和母妃的消息,也没有朝中风声,我心有焦虑,遣人去找薛从雪。
薛从雪不在日月城中,已然去了近南之地。
遣去汴梁的信使迟迟没有回来,朝夕不辞而别飘然不知所踪,阿椮与乌邪奉来的对峙不知终日,我一人在日月城,过的分外煎熬。
北宛已然纷纷扬扬下了数场厚雪。
阿椮受伤了,北宛王终于看到了个满意的结果,奄奄一息的伸出手来搅局,斥责几个儿子胡作非为,下令把几人押送回日月城。
我终于吁了口气。
阿椮从马上摔下,跌断了几根肋骨,又中了利箭,伤的委实不轻。
从马车上抬下来的他黑瘦了许多,眉眼间倒还是精神,我接过下人手中的手炉塞入他怀中,抱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亲自打起来了?”
他嘿嘿一笑:”沙场无眼,难免有误伤。”
北宛王把几个儿子叫到病榻前,皆是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连打带骂,罚跪罚俸禄,这戏才罢唱了。
可怜阿椮带伤在身,冬夜里又跪了半夜,回来又烧了一场,养到一半的伤病又复发起来。
养了一冬的病,次年春天气渐暖起来,北宛王一连咯血,再也撑不下去了。
最后的日子要到了。
黄昏里我们出宫回府,急匆匆的管家带着风尘仆仆的信使进来。
阿椮回头看看我,又扭头回去与信使低语。
或是汴梁有消息来了,我笑着站起来,阿椮却站在我面前脸色灰白的沉默的盯着我。
他无波无澜的道:“宋帝大行了。”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宋帝大行了?哪个宋帝?”
他接着道:“宋帝大行,新帝登基了,是铭瑜。”
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呆呆的问他:“你说什么?”
“宋帝病逝,无所出,遗制皇弟即皇帝位,丧服以日易月。”
我迟钝的眨下眼:“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天前。”
我的心遽然缩紧,颤抖着唇盯着他:“然后呢?”
可还有什么然后。
龙驭宾天,铭瑜登基。
半年来汴梁的消息递不过来,消息也递补过去,一直以为是北宛这场内乱所波及,原来竟是如此。
可究竟是乱成什么样子了,谁在当中做了些什么,谁家还好着,谁家又亡了,如今的禁宫,成了什么模样?
使臣来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
同行里宣旨的小太监是认识的旧人---小九儿,今日已是鸂鶒补袍加身的九中侍。
旨意专为我而授,诏长公主回国斩衰吊唁,觐拜新帝。
明黄的圣旨奉在我手中,是我熟悉的字,小时候也曾握着我的手写过字,也坐在他怀中托腮看过他行笔。
我无言的望向阿椮,他棕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我,抿唇不语。
“小人已经打点好仪仗,公主殿下若安排妥当了,即可就可动身。”
“是谁笃定了本宫一定会接这道圣旨,一定会回宫?”我把圣旨砸在他身上,“这是谁下的旨?”
九中侍战战兢兢,为难的道:“是皇上的旨意,皇上跟小人言,公主知晓太后娘娘已思女成疾不进汤药,常泣望窗下萱草解忧,定会早早赶回,故让小人把仪仗一道带来,尽早接公主回宫。”
“是谁授的皇上旨意,皇上身边站的是谁?”
“是...御前秉笔如意大人。”
我疼的喘不过气来。
他说,小人想着,星河苑的花该开了。
星河苑的花都被他毁了,哪儿来的花。
原来是今春。
恍恍惚惚的坐了一日,天已黑尽,周幕茫茫的暗淡,阿椮的袍上的丝绣折射着微茫的银光晃进我眼里,突然就刺的眼睛生疼。
我们相对无言。
他握住我冰冷的手:“别回去。”
我茫然的摇头。
阿椮在黑暗中攥住我的手。
我滴水未进,若说这一日夜我曾想过什么,我什么都未曾想过,只是一个人独自坐着。
侍女们已经开始收拾行囊,当初带来的妆奁有百车之多,此时零零碎碎收拾着,偌大的屋子竟然没有一处落脚之处。
阿椮在屋外唤我:“无忧,无忧。”
我起身出去,他站在灿烂的阳光之下,穿一身浅蓝缀锦袍,松垮垮的挽着袖口,玉腰带上挂着谁家少女送的荷包,背手拿着光润润的扇子,竟是当年汴梁质子的模样,偏着头笑嘻嘻的看我:“无忧,我们一道回去吧,我请你上樊楼喝酒去。”
我倚在门前,怔怔的看着他,慢慢绽出了一丝笑意。
阿椮啊。
“好啊,你有银钱么?”
我去见了北宛王最后一面。
他如今清醒的日子委实不多,飘摇的烛光总有熄灭的一刻,而这日子不会太远。
算起来,在北宛这两年的时间里,我是陪他最多时日的人,或许也是最明白他心思的人。
储位之选迟迟未曾悬落,不过是因为阿椮的原因。
阿椮是他曾经最宠的儿子,如果没有当年送入宋为质的原因,阿椮会是北宛活的最风光快活的王爷。
因为不纯的血脉,注定了阿椮成不了北宛王座的人。
这王位,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乌邪奉来。
我和阿椮的归来,不过是倾斜了一位父亲和王者的心。
一个宠爱的儿子受尽冷落的回来,要如何补偿这么多年缺失的关爱?
一个有宋血脉的王爷,和宋朝来的尊贵公主结合了,是否应该当之无愧的应当站在了这个国家最高的地位上?
只是,如若诞下了嫡子继承了王位,那是北宛人,还是宋人?以后这片土地是宋,还是北宛?
那么多人眼睁睁要看着我生下嫡子,是衷心祝福,还是要看一场热闹?
而北宛王帐血脉,是否允许接受这样的传承?
我此去汴梁,是否可以回来?有没有人希望我回来?又有没有人不希望我回来?
我走之后,日月城的波澜要如何改变?
“父王,保重。”我跪下来给北宛王行了一个隆重的北宛国礼。
“阿椮,我就交给您了,他在汴梁这些年受过不少苦,请您务必好好待他。”
他浑浊的眼里有泪光。
彼此知道,这是此生最后的告别。
大雁北飞,我南行。
都在回归生养之地。
春风轻轻吹着,犹带着几丝冷意,平坦的草原上春意如同丝带蜿蜒远去,我知道,那些勃发的绿意下因为有暗河的滋润才得以争得翠色。
我回头,轻声问靛儿:“几天以后能醒?”
“两三日,苏吉她们俱守着的,宫里也来人了,公主放心。”
我闭眼轻叹。
归云一去无踪迹,
何处是前期。
狎兴生疏,
酒徒萧索,
不似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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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拙,不会写打打杀杀,不会写阴谋诡计,一笔带过~~
如意,么么哒,姐来啦~~





御街行 排斥
昔日出嫁,桃溪柳陌,繁春似锦,凤冠霞帔如火,珍珠绫罗盖面。
如今归来,依旧是春景如酥,姹紫嫣红,只不过换了斩衰如雪,生麻束发。
我不期在北津渡口遇见故人。
俱是当年星河苑的嬷嬷和宫人,跪在轿辇前含泪嘘唏,体贴问候述说久别之思。
当时在散关我托付使官把她们都遣回汴梁,只不曾料想,她们仍是归了空着的星河苑,此番随人出来迎接旧主。
我又何曾是她们的主。
北宛已在千里之外,再走半旬,也到了汴梁。
引路的宫使背手站在不远处,方心曲领淡紫广袍,缠枝花卉金带,配以金鱼锦绶,獬豸冠下,是一张清凌凌的脸,黢黑的眸子平静的望着我。
正是暮色四合的日落时分,他身后恰是半轮血似的落日,挣扎着跌进灰蒙蒙的云堆,片片碎金碎霞的余辉抹在微愠天际,清越身影消融入万道血色霞光中。
这身衣裳皮囊,是我不认得的。
轿辇轻晃,稳当的停下,他伸来一只玉色秀洁的手,轻轻的撩起帘幕。
唇角轻弧,薄薄的唇轻吐:“公主回来了。”
我无波无澜的收回视线,望着裙上的繁复花纹不语。
因明日要在北津渡口换水路乘船至汴梁,今夜宿在北津渡附近的一个驿站。
月余风雨兼程,此日却松泛了下来,驿站里收拾的异常干净,我日日都是强撑,心内又是各处煎熬,索性罢了晚膳,倒头便睡。
屋里点了安神香,又是用惯的枕席,这一觉睡的昏沉,醒来时已是夜半辰光。
转身尤似在星河苑的夜里,却又察觉不对,应是在北宛的王府中,待真正清醒过来,才觉自己在北津渡的驿馆。
月余归程,我不知阿椮醒后有何举动,北宛王答应我的那些话我记着,虽能稍稍宽心,也觉十分惆怅,我与阿椮相识多年,坦心相交,却在这最后时刻骗了他。
明烛静谧的烧,帐外一丝声响也无,我蜷着四肢翻了个身,却瞥见帐边一个身影。
以为是守夜的小宫娥,却望见是淡紫的袍袖,银丝绣的白鹤在灯下折射出微茫的银光。
他的身形被床帐挡住,只露出一块润玉似得侧脸,一双黑漆漆沉坠坠的眼,几许的情意绵绵,殷殷切切的注视着我。
我翻身坐起,望着他道:“秉笔大人这是何意?半夜不回房中歇息,却守着本宫的寝室中。”
他伸手触在帐上,指尖撩起绣帷一角,低婉嗓音从喉间逸出:“无忧...”
我冷冷的拧起眉,止住他的动作:”秉笔大人,你僭越了。”
漆黑的眸子在我脸上停驻,半响轻轻滑下绣帷,垂下长睫,微笑道:“无忧一日都未曾吃过什么东西,现在可是饿了?小人让人来传膳可好?”
“不劳大人辛累,请出去。”
“厨房里煨了百合莲子粥,也有清淡羹汤,这个时节的时蔬野菜最是鲜嫩,无忧若是没什么胃口,尝尝这乡野之味也是好的。”
“出去。”我已然有了怒意,“秉笔大人入宫的时候,难道没人教过什么是主仆有别,内外有分?以下犯上,可是要治罪的。”
他偏着头瞧我,眼里盛满温柔:“无忧又闹脾气了。”
“本宫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我挺直脊背:“如意,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出去。”
他的温柔渐渐冷却下来,短檠跳跃的光落在他眼里变成针芒似得亮光,严严密密的绕着我,缠着我。
唇角轻轻勾起,又跌落,再勾起,朝床榻走进一步,柔声道:“公主晚上不曾好好用过膳,小人伺候着稍进些再退下罢。”
我偏着头望着帐子不肯应答,只当他是透明人。
僵持了许久,他无声的叹口气,轻声道:“那小人先退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又轻轻合上。
我吁了口气,倒回枕上。
隔了片刻门又开了,靛儿捧着盏汤羹,小心翼翼的道:“公主,奴婢拿了盏鸡覃粥来,伺候公主进了可好。”
我疲惫的道:“不用了,你守着夜,莫让闲人进来就行。”
依然是浅眠的毛病,我心绪慌乱,瞪着眼望着帐上振翅欲飞的蛱蝶,转身把自己头埋在枕下,闷声道:“我要喝水。”
靛儿应了声,轻手轻脚的从茶炉上沏茶端上。
我愣了愣神,茶具是我旧年在星河苑最爱的青釉点翠的莲盏,茶水是喝惯的雪锦海棠茶,一旁还搁着我喜欢的蜜渍玫瑰花叶。
去北宛后,我再难得按以前的喜好喝茶。
靛儿低头瞟着我,扭着手期期艾艾的道:“奴婢...出去倒茶的时候..看见秉笔大人...在门口守着。”
花窗投入一块小小的月光淹没在屋内明亮的烛火中,我闭上眼,长长的吁了口气:“他乐意守,就让他守着罢。”
隔日晨起,他守在我身边伺候我用膳。
满桌都是费心费力准备的菜式,宫里的样式,熟悉的香气,被他小心的挟在瓷白的小碟中递在我手边。
皱着眉拨开他挑在碗碟里的菜,喂了几口粥羹,把筷箸一推:“罢了吧。”
他不声响,只停住了在席面上挟菜的筷箸:“公主再进些罢。”
我兀自唤了手巾清水,平淡的道:“早些上船吧,莫要误了回宫日子。”
新建的楼船还泛着兰木香气,风里俱是水的微腥气息,河中货船甚多,南下的山珍奇货,北上的丝绣粮食,满载着轻快的穿梭在两侧,甲板上的船夫扯着嗓子喊着号角飘荡在水面上。也有小小轻舟载着酒水热食挨船叫卖,或是捧着琵琶的歌女坐在船头招揽生意。
我站在三层船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忙碌的运河,沁凉的风在指间穿过。
日光和微风轻拂着每一个人的脸庞,每个人都看起来是明亮的,开心的。
南来的,北往的,忙忙碌碌谋生的他们,如果和我换一换身份,他们会愿意么?
他站在船舷,招手拦住一只小舟。
所有的光和风都兜洒在他身上,浅紫的衣,黑的发,白玉的手,跌宕山水的侧脸,长的睫交错着温柔的日光。
我眯着眼,仰头望着蔚蓝的天。
如果不曾遇到过,那该有多好啊。
他拾级上来,怀里捧着几柄鲜嫩青翠的莲蓬,柔声对我道:"船夫说是早晨初摘下的莲子,公主若是吃不下旁的,拿这些当零嘴可好。"
我歪着头看了眼他怀中的莲蓬,一个个圆溜溜的洞口探出个的尖尖的小头,以前在宫里,宫娥们常结伴去瑶津池摘莲蓬,围坐在廊下剥莲子。
我也曾擒一柄莲蓬偎在谁的膝头,剥开青涩的内心,一粒粒的摊在手上,含在舌尖回味。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莲子太苦,本宫不爱吃这东西。”我漫不经心的道。
他站在外头,语气柔和:“公主若不爱吃这些,告诉小人想吃些什么,小人去找。”
“不劳秉笔大人费神,本宫什么都不想吃。”
那一柄柄莲蓬抱在他怀中,那么好看,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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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人会再看一遍这章?
明天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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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街行 七夕番外-天方夜谭
七夕未至,宫里头已然扎起彩幡飘飘的乞巧楼,橙香花瓜雕的鹦雀花球挂在廊下招着蹁跹飞舞的蛱蝶。一只雪团似的小猫儿瞪着黄澄澄的金眼,薄薄的猫耳在日头下透着粉嘟嘟的色泽,轻快的摇着尾巴逗着一团绣线。
“唉。”
绯衣红裙的少女懒洋洋趴在桌上看猫儿玩耍,又偏头去看远处笑嘻嘻的宫娥围在一处做绣活。
“唉。”长睫落寞的扑扇,“三天了.…”
嘟着嘴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又轻轻的”哼”了声。
“你不来,就再也别来。”
金眼白猫咬着一根绣线在园子里撒欢儿奔,少女懒洋洋撑起脸颊看猫,嘟囔道:“做人有什么好的,无聊死了,还不如做猫呢。”
至少捧着一团线,就能玩一整天,什么都不用想。
宫里园苑俱是笑闹声,景福殿里倒是冷清,安排妥帖乞巧节的进贡,绣线,磨合罗.果食.种生,各宫各院都要上下打点,外头的达官贵人家中的往来礼牒….这几日闹下来,景福殿使靠在椅上,抿着的薄唇逸出一声轻叹。
又看向手边的磨合罗,人人手上拿着的泥塑小人,这一只倒是与众不同,异常可爱。
漆黑的发髻,白藕似的手臂,红滟滟的唇,歪着头瞪着圆溜溜的眼看他。
倒真是像极了。
唇角微不可见的弯起一道轻弧,几日未去,也不知道现在别扭成什么样了。
门口却响起蹬蹬的脚步声,小九儿弓着个身,一边擦汗一边喘:“大人,大人,星河苑那边,公主闹起来了。”
“怎么回事?”景福殿使皱着眉问。
“小人不知,只是听嬷嬷说公主一早,就蒙在被子里不肯起来,一整天都不让下人碰,还把宫女们赶了出去。”
急匆匆的赶出星河苑,又心疼又心急,怕是这几日不见他,闷着跟他置气了。
明晃晃的天日,寝殿里垂着帐子,宫人们都在门口垂首站着,见景福殿使来:“公主蒙着被子,不肯让奴婢们进去。”
景福殿使笑溺的叹口气,撩帐而入。
纤细的少女蜷在床上蒙在被里,只露出一把黑鸦鸦的发丝在外头。
“是谁惹我们小公主生气了?”景福殿使拍拍拱起的锦被,“告诉小人,让小人替公主来出气。”
被里露出一双苍白的小脸,圆澄澄湿漉漉的大眼,长睫上尤挂着一串泪珠,颤抖着发白的嘴唇,又惶恐又害怕的看着他。
“可是怎么了,哭成这番模样。”景福殿使温柔的去哄抱她,“不哭了,娇娇儿哭的我心疼。”
惶恐无疑的少女弃了被子,啜泣着,瑟瑟发抖的钻入他怀中。
“喵---------呜----------”
一向清端自持的景福殿使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黑发里钻出来的两个毛绒绒透着粉色的?耳朵?!
裙子下拱起的一条细细长长的是?尾巴?!
“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呜….”楚楚动人满面泪痕的少女,水盈盈的双眼里透着一抹金黄,冲他焦虑的喵喵喵叫。
景福殿使瞬间石化。
“所以说,公主昨日还是好好的,早上醒来发现自己长了奇怪的东西?”看完少女写下的字,景福殿使眯着眼道,“还说了要变成猫什么的奇怪的愿望?”
“喵喵喵喵喵-----------咪!”慌乱的少女赤足踩在地上来回走动,两只粉白的猫耳尖尖的耸立在头顶,随着脚步微微的颤动,白绒绒的长尾焦虑在身后乱晃。
“喵------”圆溜溜的眼里渗出泪花,惨兮兮的望着他。
景福殿使紧紧的攫视面前的少女,眼神越眯越亮,越看越冷,清俊的脸上泛出两抹奇异的红晕。
“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景福殿使招手把少女揽入怀中,目光灼灼的盯着头上的猫耳,喃喃道:“让小人…想想办法。”
那小小的猫耳覆着一层薄薄绒毛,依稀能见半透明粉色薄肉 ,景福殿使伸出一只手,在猫耳上轻轻掠过。
“咪——嗷!!!!!!!”弱弱的捧着脑袋,颤抖的少女倒抽一口气,满脸红晕抖着耳朵看着景福殿使,尾巴打着卷儿在身后摇摆。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羞的连眼睛都红了,瞪着他一阵狂喵。
景福殿使柔情蜜意的笑着,内心一阵滔天浪潮,眯着眼:“公主真变猫儿了,这可怎么是好?”
小人儿沮丧着脸,耷拉着猫耳,往景福殿使怀中钻:“喵….”
从脊梁骨一路往下,滑下沮丧摇摆的尾巴,景福殿使阴森森火辣辣的看着轻轻摇动的尾咧出痴一般的笑。
要喂食,要顺毛,要喵喵叫,要占地盘,要给玩具,景福殿使的日子过得异常快哉。
“公子..公子…”
景福殿使一抬头,头上一块色泽鲜艳的毯子上坐了个盘腿赤足白袍子的胡人,操着怪腔怪调的话语:“公子买书…买书…”
景福殿使冷冷的瞥过去,胡人手里举着本烫金厚重的书典,上书四个诡异大字: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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