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街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休屠城
销金帐掩的好,只略略瞧见两个人影,听的枕席摩挲轻响,羞人水声一下下回荡在帐间,她娇啼的妩媚又委屈,又一一被他哄住,诱着坠入高高的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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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有番外就有番外
随手写写,笑纳
御街行 回宋
我以宋长公主的身份南下回宋。
阵仗尊贵非凡,一切巨细靡遗,随行中既有随我参拜新帝的北宛使节,又有九中侍带来的一众故人。
说是故人,不过原是我星河苑中屋里屋外的宫娥和嬷嬷,无一不是当年仔细挑选进退得当的得力侍女。她们原本随我一同出嫁北宛,却被我在大散关吩咐给使节仍旧带回宫中。
此时嘘唏万分,俱是含泪随伺在轿辇左右,靛儿也是喜悦异常,她在宋仍有父兄,原以为千里远别,谁料借此契机仍有再见之时。
人人喜庆,我忧心牵挂汴梁,铭瑜在慌乱中登基,母妃忧思成疾,圣旨是如意的字迹,我曾笃定的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北宛这边,北宛王已沉疴不愈,阿椮被我留在日月城....
我能想到阿椮在日月城醒来得知我抛下他执意一人前往汴梁的嗔怒和埋怨,阿椮于我,是友是夫是家,可宋于我,却是我的生养家国。我曾以为的,我未曾看到想到的那些,总得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晓了才能安心。
帘外的佝偻恭谨的身影是九中侍,他已不是当年跟在如意身后的小黄门,也颇有些体面的模样,只是见我时神色仍有些闪躲。
他是记得的,那回在景福殿他摇头晃脑的进门来,见到我时瞬间脸色青白的样子,惶惶如天崩地裂的惊恐,反倒成了那日最滑稽的画面,再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直至他来北宛宣旨。
母妃早知晓皇后和如意的荒唐,却一直攥在掌心等着这成为推翻赵家最后一柄利刃,而我起初以为这一场阴谋,不过是不得宠的皇后和俊美的内侍联手推下了皇帝,扶了亲儿子上位,以图在后宫鸳鸯偕飞逍遥快活,而我远嫁北宛,离开了这处伤心之处。
怨不得别的,只怪我自己,身为镇国公主却荒唐行事,深愧于皇家对我的教养,深愧父皇对我的期许,也深愧于二十年一无所知的愚蠢。
北宛的月有时挂太高,有时悬太低,可是能清楚的知道,这月亮属于或者不属于你的夜晚。而宋的月亮永远在抬眼可及之处如影随形,不够冷清,不够亲近。我痴迷过,厌倦过,丢弃过,如今再回来,百味杂陈却又无法诉诸。
仪仗行的急,半途却缓慢下来,小九儿谨慎道:”仪仗繁重,若沿着驿路南下怕是劳伤公主yuti,前百里有渡口北津渡,不若改换水路而行乘舟南下,免去日夜奔波劳累,更兼景致也怡人,日程也比旱路要快上许多。”
我打量他,轻轻点头:“有劳中侍。”
却是轻车简行,使节照驿路南下,其余侍从护着仪仗去了北津渡口。
却不料在北津渡口遇见故人。
引路的宫使背手站在不远处,方心曲领淡紫广袍,缠枝花卉金带,配以金鱼锦绶,獬豸冠下,是一张清凌凌的脸,黢黑的眸子平静的望着我。
正是暮色四合的日落时分,他身后恰是血似的落日,一半挣扎着跌进灰蒙蒙的云堆,把碎金碎霞的余辉抹在微愠天际,一半坠入波光粼粼江流,搅乱层层叠叠璀璨波澜,他站在那儿,山风在那儿,流水在那儿,喧闹声也在那儿,同他的身影一道渐渐消融在霞光里。
轿辇轻晃,稳当的停下,我们相隔不远,却又仿佛横亘着千山万水的迢递,玉色秀洁的手指撩起帘幕,熟悉的气息绵延铺展而来,我看见他温柔的眉眼,唇角带着轻弧,薄薄的唇轻吐:“公主回来了。”
我静默无言,结眉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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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倒是个黑漆漆的夜,馥郁的奇香燃着,香兽飘荡出旖旎风姿吐在幽室,催开了桌边一株含苞含香。
他爱这样浓郁的香气,黏腻的化不开的紧窒,除了这样霸道的香,余下什么都不许留。
她伏在花枕上喘气,一把厚重的发仍是湿漉漉的,睫上还沾着水,颤颤巍巍压在黑羽似的睫端。
冰冷的手指扣在她颌下,薄薄的唇贴在珠玉圆润的耳上,语气却是温柔呢喃:“娇娇儿。”
身子软的发抖,软的连鬓角的璎珞都撑不住,被他摘下来抛在地上,发出声清脆的响声。
吃了些乱糟糟的药,燃着这cuiqing香,什么都要烧起来。
碰不得。
什么都滴着蜜似得。
衣裳上的纹理磨蹭着娇嫩的肌肤,他偏要隔着重衣,rounie着她胸前起的圆弧,撩起裙角在她腿上来回摩挲。
“腿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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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在作死。。。hen,我又有啥办法呢~~
御街行 肉番
宫里掌灯后,在秉笔太监入睡前,九中侍总要往秉笔大人屋里跑一回。
只是一碗安神的汤药,这狗腿子也要亲自在屋里煎了,眼巴巴的自个儿送去,见缝插针献殷勤,呸!宝慈殿某个眼红的内侍望着九中侍的背影,望地上啐了口痰。
听说他当年差点被大人杖死在地,最后一口气的当口还爬到大人跟前磕头求饶,就这狗奴才样,哎呦真丢人。另一个眼红的内侍讥诮着道。
九中侍全然听不见,小心翼翼端着药碗放在案前,低声道:“大人,汤药好了。”
低头看折子的秉笔大人皱着眉抬头瞥了一眼热腾腾黑漆漆的药碗,却问道:“消息到了么?”
九中侍心内一紧,嗫嚅道:“尚未...许是入冬天气寒...不知哪一路的信鸽飞的僵坏,失了踪迹....”
“派人去查,明日再不到,让孙锐....”秉笔大人漆黑的眼盯着九中侍,唇角带着些许冰冷笑意,“亲自去北宛跑一趟....”
“是。”九中侍战战兢兢的退下:“请大人早些歇下。”
屋里烧了地龙,暖融融的熏人,秉笔大人凝望那碗袅袅热气的汤药片刻,冷着脸端起来一饮而尽。
碗底空空,徒留一朵青白粉瓷莲花,药一路入喉入肠,却是苦透心扉。
是新配的方子,从她十七岁那年开始服起,也只是为了一个无望的念想。
无望的....念想啊.....
前日的消息,策马野游,谈笑风生,携手于归。
再前日的消息,酌杯下棋,让三子输,浮一大白。
再往前,她穿了什么衣裳,吃了什么饮食,新得了什么首饰,日日里做了些什么,他在几千里外模模糊糊的知道些,半猜半想的揣摩着。
只是晚了三日,三十六个时辰。
他活在她三天前的日子里。
瓷白的碗颓然摔在地上,幽兰听见声响从屏风后进来,看见一地狼藉,诧异道:“大人?”
秉笔大人冷然觑着地上残渣,眉眼冷又硬,漠然道:“无事。”
他推开桌上卷宗起身回房,内室一股鹅梨香的甜,是宫里的旧香,特意在宫外找了香师调制,却是积在他手边,几年来都未曾送出去。
幽兰伺候他梳洗,倒偷偷瞧着他的脸色:“可有什么让大人不高兴了?”
秉笔大人抬眼,倒是说起了另一桩事:“好好呆在府里不好,偏要跑回来作甚?在这宫里十几年的当的差还不够么?”
幽兰抿了抿嘴:“若是大人肯爱惜自己身体,幽兰自然安心在宫外享福,可大人这...如何让人省心....”
“回去....我昔日跟你说的那些话...你且好好思量.....”秉笔大人背对她褪下宽袍,“我答应过你...方汝玉此人,还算良配,不会委屈你....”
幽兰盯着他削瘦的肩,眼底一片晶莹,咬着唇道:“奴婢起过誓的,此生......”
她睁眼看着他入了内室帐间,梗在喉间的话语只得咽下,熄灭了长檠,留下一室无言。
夜半却又梦醒,体内的火烧的旺,在他身上烤出一席密汗,饮的都是补阳汤药,隔几日纾解不能,如何捱得过这样暖醺醺的夜。
静谧的夜里响起难耐的轻喘,冷清的眼角滴下潋滟的春色,秉笔大人抱住怀中软玉温香压在身下,含糊的吻住她的耳:“无忧...我难受....”
怀中娇躯不依扭动,清脆的声音嗔道:“如意...你坏死了...”
“无忧....”他吻着她躲闪的脸庞,捉住她清凉柔软的手递在他炙热的勃发上,发出声满意的shenyin,“小如意....它饿坏了...”
.“你疼疼它罢...”
“你总是这样,编这种话来哄我心软...”她扭过脸,黑如曜石的眼盯着他,“你....”
他耳里听不见她的话,只低头hangzhu她滟滟的唇,柔软的,香甜的,娇嫩的,任他肆意采攫的甜蜜芬芳,占有她,入侵她,禁锢她,让她一道沉沦到最疯狂的律动里。
她唔唔的捶着他的肩,他的津液从舌尖递入她口中,再搅动她含吮她的甜蜜,勾着她的舌缠着他,发出黏腻的水声,沿着唇角留下雪白的颈项,滑入凌乱的衣内。
胸前的柔软刚刚好,她惊呼一声,推开他的唇舌,气息不稳的嗔道:”别呀....别揉....”
柔荑握住他的炙热,那儿勃发的惊人,她的手圈不住这样的硬和烫,玩似得摩挲着他垂涎的端头,又闷闷的笑:“小如意流口水了....”
“它想无忧了.....”他喉间烧的厉害,灼灼的盯住她的娇靥,脑子里熔岩似得翻滚,诱惑道:“它要无忧亲一亲....”
她难得的俯下身去,蜷做一团跪在他腿间,娇媚的望他一眼,微张着刚被蹂躏过的红艳小嘴挨近他的火热,粉色的小舌蜻蜓点水的在蘑菇头上舔一舔,笑嘻嘻的道:“它长得不好看....”
他几近要疯了,小心翼翼的触在她嘴角,xi道:“心肝儿.....”
她媚眼如春,羞赧又妩媚的看他一眼,乖巧的低下颈子,把怒意勃发的尘柄含入嘴中。
秉笔大人闭着眼在枕上,随着她的动作起伏,发出声难耐的,湿濡的低吟。
柔软,湿润,紧致,抛入云端的飘浮,他迷恋这种快感,迷恋她带给他的体验。
他支起身子,按着她的小脑袋在她的嘴中进出,她却不肯,吐出湿濡的火热,苦着脸对他说:“累。”
“乖乖...好孩子...”他能奈她如何,忍耐着抱在怀中,探手去指引她,坐在他怀中,不依不饶的搂着他,一寸寸容纳他。丑陋的,虚伪的他。
她皱着眉瘫在他手中,她年岁小,一开始总不是舒爽的,他轻轻抽动着,等蜜意溢出沾湿了彼此的腿心,他按着她的腰起伏,跌落抽出,吐纳含入,喑哑的xi声,窸窣的摩挲声,清浅的水声,伴着她难耐的shenyin,藏在不为人知的夜里。
她发出难耐的低泣,咬住了他的肩头,怒意勃发的冲刺,最后把炙热的体液洒在她身体里。
黑夜里秉笔大人难耐的低吟。
他xi着睁眼,只是片刻的失神,伸手摸在衣上,已经是濡湿一片,湿津津黏腻腻的沾了手。
阒静的夜里什么都没有,他从旖旎的梦里醒来,跌在清冷的夜里,兀自低低的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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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写肉,手生。。。。
写番外,因为我卡文了哈哈哈。。 t t
御街行 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身为一国公主,我养于汇四海奇珍的宫廷,过着世上最优渥的生活,得贞淑贤德嬷嬷的教导,有几个学富五车的太傅,但我依然不够聪明-----我从来没有看懂过他,不管是卑躬屈膝还是高高在上,他在想什么,他要做什么,所有的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明白。
偶尔我能褪去伤痛坦然面对曾经的自己,我曾狂妄的爱过一个匪夷所思的男人,那时候我因无知而迷恋,因新奇而大胆,以为这种离经叛道就是无情皇家缺失的真心真意,而如今面对眼前这张温柔的脸,我终于能无波无澜的,像陌生人一样望着他。
这个人,是我不认识的。
他朝我伸出手要迎我下辇,眼角眉梢温柔如水,轻声道:“殿下累日劳顿乏劳,小人吩咐船上备下香汤膳食,请公主随小人移步。”
我偏头瞧他一眼,扶着靛儿的手从容下辇,颔首道:“有劳大人带路。”
羽睫掩盖沉静黑眸,他收回手,在晚风中微微一笑。
崭新的船楼桂馨兰饰,空气带着潮湿的水腥气,欸乃山水伴着西沉的落日荡dangyang漾,我的心沉沉浮浮,最终同夕阳一道沉入水面下。
新月如钩,星星点点烛光渐次亮起,我松了钗鬟,任由宫人们灵巧的手指穿梭在发间,捧入兰汤中轻轻濯洗。
漆黑长发漂浮在水面上,发油是我喜欢的辛夷花的气味,身边是熟悉的陈设,这一切都提醒着我---回来了。
这种感觉并不美妙,心头的焦虑时时腾越浮起,尚无一丝动静的北宛让我无比担忧阿椮醒来后的举动,更担忧禁内---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让铭瑜和母妃登上帝位的剧变。
答案或许很近,可我迟疑自己的揣测。
只是打了个盹,再醒来时屋里已是一片宁静,身后有人捧着雪白的发巾捂干湿漉的发,我撑着脸钝钝的盯着飘忽的烛火,扭头道:“发尾有些乱了,去拿把剪子来。”
淡紫的袍袖顿下手中的动作,银丝绣的白鹤在灯下折射出微光,润玉似的侧脸微微倾过,交错的睫抬起,淡淡的瞥着我:“公主醒了。”
我环顾着空无一人的内室,慢慢的收起肩膀端正身体,平静道:“秉笔大人这是作甚。”
“奴才们不知手下轻重,怕扰了公主清梦,还是小人来伺候的好。”他微微一笑,“一路兼程,委屈公主了。”
“都是平日里伺候惯的,本宫用的还算顺手,就不劳大人尊驾了,请回吧。”我冷言,拢回厚重湿发,却被他牢牢夹住一缕在指尖,似笑非笑,似语不语的盯着我。
“秉笔大人僭越了。”我皱起眉朝后退一步,“尊卑有份,上下有礼,请秉笔大人回驾。”
他的身形逆着光,明暗不辨的阴影里朝我迈进一步,捻着发尾目光灼灼的盯着我,又调笑似得贴在唇鼻之间深嗅,方才嗓音飘渺意态风流的笑:“我的无忧...回来了...”
他的手探在半空中,仿佛在我脸庞上轻轻触碰:”我的无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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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我仰面,轻飘飘的雪花落在脸颊上。
他立在我身后,小小一只灯笼,小小一片微光,只照着两个人的世界。
“如意。”
“嗯。”
“如意。”
“如意。”
”如意。“
”傻孩子。“
”我不当孩子。“
”那无忧要当什么?“
”....什么都好....“
....你是...我的母亲,女人,孩子....
你是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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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慢速度...写慢点,mybe这样改的可能也少点...
御街行 为谁风露立中宵
黏湿的目光如同幽暗的,浑浊的,不可自拔的泥潭,屋里的香气陈郁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我又有些莫名,有些可笑,偏头睨着他道:“秉笔大人,你竟是糊涂了。立在这儿的不是别人,是归来吊唁先帝觐见新君的北宛王妃,曾经的大宋镇国公主,请大人瞧得仔细些,莫唤错了名字,惹了笑话不说,也逾了规矩。”
“无忧生气了。”他眉眼里俱是温柔,盈盈的望着我,却又带些无奈的兴味,“可是谁在路上惹得公主如此不悦,小人把他揪出来治罪可好?”
我蹙眉盯着他:“秉笔大人,你知道本宫在说什么,深闺重闱多有不便,大人还是退下的好。”
他似笑非笑别有深意的瞧着我,倒又是轻飘飘的叹气:“听闻公主要回来,小人心里欢喜的很,日日夜夜盼着望着,想要车辇行程快些,却怕公主受不住奔波身体受累,又要行程慢些,可偏偏心急如焚,恨不得生了翅膀飞到公主身边的好....”
我冷冷打断他的话语:“本宫累了,大人还是请回吧,有什么别的话,也可留到以后再说。”
身边的烛火突的腾越而起,唇角轻轻勾起,又跌落,再勾起,垂下的睫挡着他黑黢黢的眼,半响里寂静的屋子里传来回语:“是了,以后再说也不晚啊....”
鱼贯而入的侍女低着头抱枕展榻,都是用惯的旧物,香是惯用的鹅梨帐香,枕是我的辛夷香草软枕,暖一壶冰露花茶在榻边,瓶里插着含苞的荷花,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星河苑。
他背手站在碧纱帐外,好似站在云里,却是仔仔细细的看着宫人们的动作。靛儿滑落帷帘,端着一杯清茶出去:“秉笔大人,公主要寝了,请回吧。”
并没有什么声响传来,我疲倦的蜷在椅上,木然的看着燃香的宫娥净手挽袖,点起香丸送入狻猊炉中,袅袅青烟若有若无,游丝般消散在空中。
长夜如小年,坐中有酒可醉,无酒且歌,靛儿守着一盏微烛做女红,我在床间挪腾转身难以入眠,起身撩帐看着她做活计:“你在做绣囊?”
靛儿羞赧的沉吟片刻,方才轻轻点头,又起身为我斟茶:“可是烛火扰了公主安息,是否要奴婢换明月珠来?”
我摇摇头,很久之前我曾偷偷的在灯下做过一个绣囊,只是远不如靛儿做的这个精致:“里里外外也不缺这些东西,何苦自己亲手去做,你这样仔细熬坏了眼睛。”
靛儿抿抿嘴,嗫嚅道:“也不是...”
我瞥了眼桌上的绣囊样式,诧异道:“....是为朝夕做的?”
靛儿默默无言的收拾起针线:“夜深了,公主劳累了一日,还是早些睡下吧。”
我无奈的望着她,匆匆回宋甚至没有来得及向朝夕道一声别,如今万般忖思,日月城消息尚未传来,不知有何变故,他日我再归北宛,又是一番怎么的境地,谁都无法预知。
凭栏推窗,夜露凉重,江风带着微腥,一轮残月如弯眉静静悬在江面上,月影和渔火舟灯,水波浪声搅在一处。
远远的我看见船首立着一个朦朦胧胧人影,风袍冽袖,背影清隽,如诗如画,如往昔。
御街行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并不安稳的夜,梦里浪涛拍岸之音萦绕在耳,晨起推窗,风涌浪击鼓动耳膜震震作响,窗棂角落伏着一群朝生暮死的敛羽蜉蝣躯体,随着晨风的吹拂卷入清朗空中。
万物不过是沧海之一粟,于此竟依稀生出了随波飘零的浮萍之感,而在这薄薄晨雾中,喧嚣乍起的江流中,往来忙碌的商船载着南下的山珍奇货,北上的丝绣粮食,轻快的穿梭在两侧,甲板上的船夫扯着嗓子喊着号角飘荡在水面上。也有小小轻舟载着酒水热食挨船叫卖,或是捧着琵琶的歌女坐在船头招揽生意。
日光和微风轻拂着每一个人的脸庞,每个人都看起来都是明亮的,开心的,没有什么漂泊离索的孤独,颠沛流离的辛劳,也没有什么生计艰辛的烦恼。
人如蜉蝣匆匆而过,谁有那闲工夫去哀去叹去愁去苦,自是要有酒且喝,有悦便笑,有泪就哭,酣畅淋漓的活一场。
梳头的宫女捧着花冠:“殿下,下头送来了今早摘下的含露鲜花,不知殿下喜欢哪个式样,奴婢好给您做花冠。”
我略微沉吟,抬指道:“要开的最艳的那枝。”
要戴最艳丽的花,穿最精致的锦绣,画最无暇的妆面,这才足够。
九中侍端着茶盏在门外站了半响,靛儿笑嘻嘻的推门道:“公主殿下尚在梳妆,有劳公公吩咐厨房把膳食端来,只捡些清淡精巧些的来,旁的都不要。”
“可巧,早上小人们刚捉了几尾膘肥肉美的白鳞鱼送去厨房做鱼羹,厨房刚做好,还热腾着。”
靛儿点点头:“这就够了,也劳烦中侍下去说一声,殿下爱清静,屋里不需要人再来伺候了,若有什么差使自会来唤。”
“是...那小人就此告退。”
我瞥见九中侍瓜绿云纹的一身袍子,绿油油的看的发腻,身边的女婢咯咯笑出来:“这人倒是有趣。”
这是我从北宛带来的婢女,北宛男子们多豪爽刚烈,也少有内监侍人,女子鲜少见到这样的阴柔怯弱的人物。
“也不知道是谁赏下么匹价值百金的料子做了这身衣裳,真是暴殄天物。”靛儿回来道。
“这匹料子若是做了别的,那倒是真错了。”我漫不经心道,“穿这么身出去,正合了赏他这匹料子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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