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芙蓉初长成(又名芙蓉成长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玉二夫人刚生产完太虚弱了提不起劲说话,翠姑便质问道:“李老嬷嬷,您是老前辈了,按理说晚辈不好说您什么。可今天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刚才怎么叫您都不醒,好在我家夫人和翠姑都有过生产经历,不然一时半会上哪儿找稳婆去?这一失两命的事恐怕谁也保不住您啊。”
李老嬷嬷冷汗淋漓,只知道磕头。
还是玉二夫人于心不忍,虚弱道:“算了,咱们母子平安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李老嬷嬷您请起吧,奴家的丈夫女儿都是您接生的,您这磕头奴家受不起啊!”说完示意翠姑将老人家扶起来。
李老稳婆不敢起身,泪道:“老身叩谢二夫人宽宏大量,只是若老太爷老夫人知道了,这,这可如何是好?求二夫人给老身一条生路吧!”
玉二夫人叹口气道:“奴家也想为这孩子多积点德,李嬷嬷放心吧,这个孩子是您亲手接生的,对吗?”
“对,对,对,对”李嬷嬷欣喜叩头,千恩万谢的告退了。
调包事件终于告一段落了,除了娃娃母女只有三个人参与其中:帮娃娃易容的琼儿,帮找女婴的一个小乞丐,还有帮假怀孕的翠姑。
琼儿是根据娃娃所绘的林嬷嬷肖像画给她易容的,跟本不知道林嬷嬷是谁,也不知道其它的事情,对娃娃也没有二心,应该不会在她身上出差错。
丐帮的那个小乞丐以前是被义父救过命的,为人知恩图报对义父忠心耿耿,义父去世后就开始效忠她这个大小姐了。娃娃走前提拔他顶替了睿儿小师傅的职位,他对大小姐又多了份知遇之恩的感激,所以他不会轻易背叛娃娃。他帮她找到了弃婴并协助她在为娇杏接生时调包,就算他知道换来的男婴的用处他也不会说,何况他并不知道。
翠姑自小跟着娃娃娘亲,长大后陪嫁过来,嫁人生子后坚持不肯接受主子的赠银回家安安乐乐过小日子,仍尽心尽责的伺候娃娃娘亲。自从她丈夫儿子染病去世后,更是忠心不二了,两人名为主仆,却情如姐妹。何况她只知假怀孕不知孩子的亲生母亲其实就是娇杏。
娃娃思前想后确定所有的环节都是按照自己的部署进行的,没有出现任何纰漏才安心开始下一步计划。
娃娃有她自己的道德准则,一直等到娇杏做完月子才去劫婴儿。娇杏果然不简单,那幅伤心欲绝的可怜模样演绎的惟妙惟肖。如果不是娃娃早就知道她的小动作,说不定真会被她那幅母女生离死别的样子骗过呢。
娃娃凶恶的强抢女婴从窗口跃下,娇杏看着娃娃消失于窗口得意的笑了起来,但她不知道娃娃在外面笑的更得意呢。
娃娃抱着女婴交给她事先物色好的一对无后的老实夫妻,潇洒回府,事情终于圆满完结了。
(作者注:若是没看懂这计中计,友情提示如下:
帮娇杏接生的是娃娃版林嬷嬷,在接生时娃娃就把男婴抱走了,换了个女婴给娇杏。娇杏把那个换了的孩子当成是亲生的,还叫丫鬟英儿带走,好将来认祖归宗,然后找翠儿抱了个女婴回来。 娃娃就顺水推舟的抢走了翠儿抱来的女婴,娇杏被骗了还不知道。哈哈,其实这是一个计中计,娇杏自以为自己把一切掌握了,但谁知芙蓉才是真正掌握了一切的人,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孩子一眼都没看到就已经被娃娃调包了,自以为高明的又找了一个女婴调包等娃娃上当。机关算尽到头来一场空,就算她将来找上门的话,后果可想而知了。)
第44节:飞来血灾(1)
21.飞来血灾
弹指间又过了一年光景,娃娃个子窜了不少,加上平日里刻意食补按摩,体形已显妖娆。一日风和日丽,娃娃又想偷偷溜出府玩耍,打开房门,差点踏上一小萝卜头,怒道:“死小孩,说了再不许坐这儿的,姐姐差点儿踩扁你知道吗?”
四岁多的小意青长的虎头虎脑煞是可爱,小家伙也知道自己的年龄优势,跳起来抱住娃娃一条腿撒欢道:“姐姐莫不是又要到哪儿去玩?带上意青好么?”
娃娃头疼道:“你夫子不会又打瞌睡了吧?”见弟弟默认,娃娃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给他换个不懒散的夫子。小意青倒也机灵,马上求饶道:“姐姐千万别换掉夫子,他除了偶尔打个瞌睡,人还是很好的。今日天气烦躁他打个小盹解解乏,我正好偷得半日闲,这不他好我也好么?”
娃娃“噗嗤”笑出口,不是被他人小鬼大的成人语气逗乐,而是想起曾经有女人在电视屏幕上暧昧道:“他好,我也好!”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小意青当然不晓得姐姐的歪心思,见自己一番“大道理”说服了姐姐,也是满心欢喜,跟着傻乐起来。
姐弟俩顺利出“笼”,外边梅瓣白飞,柳眉青青,正孟春和煦之时。在大街上闲逛了半日,走进一茶楼歇歇脚,点上茶水点心。因为走了两个多时辰未进食,娃娃连吞三只虾饺,才改装淑女细嚼慢咽,见弟弟停箸不举,以为他够不着,忙将蒸笼推过去。
意青摇头道;“姐姐,我要吃那个!”娃娃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是糖人摊子,叹口气让弟弟乖乖坐好,自己到对街去买糖人去了。
拿着糖人刚进茶楼,就见弟弟慌张跑向她,硬拉着她要离开,娃娃不解问缘由,他只是摇头并不敢答话。娃娃扫视厅内,没见着会欺负小儿的可疑人物啊,但见弟弟实在害怕的紧,只好扔下银子跟着离开。
直到离那家酒楼很远,小意青才怕怕道:“有,有鬼。”
怎么会有鬼呢?娃娃料想他一定是被哪个面貌丑陋的人给吓到了,哄道:“不怕不怕,咱马上回家,到家里就没鬼了。”
一大一小正往回赶路,后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娃娃警觉回头,见是一书生,没在意,接着走路。
那书生唤道:“小姐请留步。”
娃娃回头打量这个素不相识的书生,敝巾旧服; 虽是贫窘,但生得仪容不俗;眉目清明,便客气问道:“公子有何事?”
书生作揖道:“区区赵邦国,这厢有礼了!”
娃娃觉得有趣,学着道福等待回话。
书生脱下外衣递给娃娃:“望小姐不嫌弃,将不才的外衣披上。”
娃娃心下乃想:这一定是个书呆子,读书读傻了。也不跟他计较,只婉言拒绝接着走路。
谁知那书生不但紧随其后,更是几乎贴着娃娃后背走,娃娃改走另一边,书生跟到了另一边。娃娃心里不爽,压住火气转身问道:“公子还有何事?若无它事,请离小女子三尺远。”
书生涨红脸,呐呐不敢回话。娃娃不再理他,回身加快步伐赶路,小意青狼狈的迈着短腿跟的甚是吃力。又走了一段路,那书生仍是贴着娃娃走路,娃娃忍无可忍,猛的回身推了一把骂道:“登徒子,再跟着本姑娘,姑乃乃我就阉了你!”
那书生冷不丁被推,一个不稳摔坐地上,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又一阵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
一旁的小意青扯扯娃娃:“姐姐,说不定他也是见到鬼了,才跟着我们,人多就不怕了。”
第45节:飞来血灾(2)
娃娃心情不爽口不择言,对着弟弟教训道:“鬼你个头,那都是骗人的,再这么疑神疑鬼胆小如鼠,小心我揍你。”
小意青指着娃娃p股,委屈却坚持道:“是真的,不信你看。”
娃娃顺势一瞧,赫然是一p股血,想必是初潮来临了。娃娃就算脸皮再厚,在这种尴尬时刻,俏脸也是憋的通红,耳朵亦是火辣辣的。她恼羞成怒,对书生吼道:“混蛋,既然发现了,为何不告诉我,你这样帮遮着有甚么用?”
书生委屈道:“小生方才不是将外衣借于小姐么?是小姐自己不要的。”
娃娃闻言更怒;“你这书呆子,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的用意?”
书生一反刚才疲软样,理直气壮道:“圣人曰,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娃娃气结!
接下来的几日,娃娃因“身体不适”躺在床上翻书解闷,可就是半个字都读不进去,只唉声叹气。想是千金小姐当久了,学会了无病呻吟了,再不找点事做人都快生锈了。
躺在床上能干什么呢?不如就绣花吧。反正水平太逊,索性破罐子破摔,拿起针线绣布,连样子都不描,直接往上绣。
想着最喜爱的机器猫,下针如有神,意外得了只可爱的小蓝猪(机器猫是蓝色的),自己第一次就能绣出这种水平,娃娃很得意。将小蓝猪作面,缝了只心形小荷包,还怕有朝一日被他人霸占,便在里边绣上闺名,宣示正主,贴身藏好。
方便下床后,娃娃跑去给祖父母请安,把两位老人逗的笑开花,功成身退。来到爹娘处,见娘亲坐在床沿上哄着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常青玩,而爹爹则是躺在卧榻上看着母子行乐图,大有“有妻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啊”之态。
娃娃虽也高兴娘亲的大度,不过太大度了反而让她觉得不踏实,难道她真的对这个孩子毫无介蒂?这个疑问娃娃只能藏在心底,不管娘亲是对弟弟没了亲娘的怜惜,还是为了真才演戏给爹爹看。娃娃不想探究娘亲是真心或是假意,只盼她能永远如此,演一辈子的假戏,其实也就成了真戏了。
爹娘见是女儿来了,都很高兴,只有弟弟面露怯色,许是对两个月前姐姐的凶样心有余悸吧。事情是这样的,当日是常青满岁抓周,那么多好东西他不挑,偏扑到一盒胭脂水粉盒上。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娃娃担心家里多了个玉宝玉,忙上前踢走胭脂盒,还惩罚性的打了弟弟的小手,从此这对姐弟便确立了猫鼠新关系。
跟爹娘聊些家常,娃娃一直没忘记留意一旁的弟弟,发现小弟弟开始是纯惧怕她,后因她的出现转移了爹娘原本聚集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面露幽怨。娃娃见状不知怎的,心里涌起一阵不快,再无心情逗留。
娃娃漫无目的的走着,脑海里浮现出弟弟那张掩不住表情的婴儿脸,挥之不去。心下嘲笑原来自己对这个弟弟其实是有心结的,小孩子争宠的心思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吧,青儿当年不也这样么?为什么她可以把别的孩子的小私心当成一种可爱来欣赏,唯独对这个血缘最亲的弟弟如此小气呢?
娃娃黯然,这不是自己,不,应该说这才是真正的自己,一个自私自利的小女人。世人眼中那个蕙质兰心,女中状元的玉小姐,在刚才那个跟个无辜婴儿计较的事实面前,显得那么虚伪,那么苍白可笑。
难道将小常青当成小念青般疼爱的愿望,真的只能在一个虚无飘渺的梦里实现?她就不信这个邪,怎么就不能呢?小常青长得跟爹爹那么像,身上根本就找不出娇杏的半点影子。呸,呸,呸,怎么又想起那个女人了呢,这个女人跟小常青毫无任何关系。
娃娃再次告诫自己:小常青是自己的亲弟弟,是她爹爹跟娘亲老来得子,对于这个小她十二岁半的弟弟,要关怀,要爱护,要宽容。
理智与情感的交锋,终于以理智险胜而告结,娃娃晃晃脑袋赶走y郁。这才发现自己不认得路了,在自己家中迷路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娃娃窜上一颗大树,眺望四周,能看到离此地十箭远处有眼熟的亭台楼阁,那正是她熟悉的相府,那么这儿应该是所谓的后山了。娃娃往山上望,无奈山比树高,无法探得山上景色,满眼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只是山顶好似有青烟袅袅,离的太远,看不真切。山与宅子之间有那么大一块地,为什么让它空着,平日里也没听人说起过,这不是很奇怪吗?娃娃好奇心起,决定上山一探。
跳下大树,没走多远,天色突变,乌云密布,大雨将临。娃娃施展轻功调头返回,待赶回留仙阁时,已成落水凤凰。
次早,天色已晴,娃娃整装待发,让丫鬟琼儿拎起备有水囊,干粮,匕首,银两,雨伞,绳索,油布,棉被,火折子,救急信号弹的包裹,主仆俩踏上探险之旅。
第46节:飞来血灾(3)
一路削壁奇峰,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从雌绕林间,要想攀越,对常人来说,难于上青天。好在两人都有功夫底子,险峻山势还难不倒她们,攀到半山腰处,险峰不再,只是林麓幽深,纵横盘错的羊肠小径约有十来条,分不清哪条上哪条下。
娃娃足尖一点,飞上枝头,奈何雾气缭绕,也罢,只好用笨办法了。邪门的是,两人无论走哪条道都回到原地,望着十条路口自己做过的记号,主仆二人相视苦笑,这下可真真是上不了天,入不了地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迷踪阵?这下糟了,娃娃和琼儿对奇门八卦一窍不通。两人扯开嗓门大声呼救直到喉咙沙哑,终无人回应,颓然倒地,只余山谷回音不断。时候不早了,娃娃从包裹里找出最后的救命稻草,将信号弹引爆。可惜啊,山顶青烟太浓,根本分不出烟雾弹。
琼儿开始啼哭,呜咽问道:“小姐,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儿了?”
“不许胡说,天无绝人之路,事在人为。”娃娃镇定道,陷入冥思。
天色暗将下来,不能坐以待毙,再无它法,娃娃咬牙,从包裹里取出火折子,就要烧树。琼儿惊叫:“小姐您疯啦,我们会被烧死的。”
娃娃解释道:“我观察半日了,这风向一直是东南风,只要先小心烧出一片空地,咱们坐到这空地中间,便可将东南部的古木全部烧光,届时我们应该就能找到回府之路了,就算仍找不着,府里的人也必然会发现山上火势。”
琼儿忐忑问道:“小姐,那若是风向变了呢?”
娃娃道:“若成功烧出空地,便是风向变了也不怕。我担心的是烧空地的时候若是风向变了。”
见琼儿仍然惊慌失措,娃娃安慰道:“你也不必惊慌,这风向大半天都没变过了,总不会那么巧吧?而且咱们一根一根烧,若风向真变了,咱们就绕到树的另一面。再说了,本小姐的掌力,要灭一根树的火还是没问题的。”
琼儿听她如是说,知道自己性命无忧了,兴奋的抱住小姐手臂欢叫道:“奴婢就知道。跟着小姐是奴婢此生最明智的事啦!”
娃娃不理会她,小心点着第一颗古树。
树刚点着,一阵力道奇大的掌风袭来,娃娃急忙拉上琼儿闪人,树未动,火却灭了。好功夫,娃娃心惊,看向来者。
来人剑眉星眼,直鼻权腮,神色冷峻,一身黑袍更添煞气。那人看到娃娃脸时,好似吃了一惊,怔怔出了一会神,才试探问道:“敢问,姑娘可是相府孙小姐?”
娃娃心下暗奇:为什么见到她时反应那么奇怪?她不觉得十三岁的自己,已经出落到能让成年男子失神的地步,而且这人称她为孙小姐而非玉小姐,好像相府还有其她小姐似的。
娃娃因来人明明武艺高强,见她们落难却不出来搭救,反而等到她要焚山了,才出来救火,心中有气,挑拌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男子挑眉,并没有马上回答,默了一会儿,淡淡道:“若是,你能安然离开;若不是,此地就是你葬身之处。”
娃娃没由来的相信这话的真实度,愤怒他居然能如此淡然地处置别人的生死,只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哪”,只得承认道:“我确实是玉府孙小姐,请问阁下何人?为何藏身相府后山?”
男子没有回答娃娃的问话,自言自语道:“她若见到你该会高兴的吧?”然后再不理人,转身便走,并没有施展轻功,只徒步穿行林间。
娃娃见他如此,料想应是让她们跟随之意,便携了琼儿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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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顺道奔去,那小路东弯西曲,盘旋往复, 好不怪异,走了个把时辰仍不见尽头。琼儿暗扯小姐衣袖,娃娃侧目,见她神色疑虑,欲言又止,拍拍她的肩膀,摇摇头表示没事的。
其实娃娃自己也不晓得处境如何,只是想着那黑衣人若要她们的命,只需就地了结,她们绝不是他的对手,何必大费周章?况且听他语气仿佛是要带她们去见一个人,且跟玉家有很深渊源的人。
走到树林尽头,前面是一片茂盛的梅林,那黑袍男子止步,示意娃娃自己进去。此时天色已晚,那地方花树繁密,天上虽有明月,但月光都被枝叶 密密的挡住了,透不进来。琼儿掏出火折子,想点个火把照明,只觉耳边风声急促,一眨眼工夫,火折子到了男子手中。琼儿惊恐想叫,娃娃搂住她肩膀,小声安慰她,摸黑前行。
主仆二人在林中龟速穿行,夜间林子里伸手不见五指,着实难行,还得提防树枝刮到俏脸。走了一顿饭工夫,隐隐传来一阵木鱼声,寻声而去,不多时,忽见前面林中隐隐透出灯光,娃娃大喜,催促琼儿疾步跟上。
入眼是一排木屋,灯光便是从最中间那屋中s出,两人上前敲响虚掩着的木门 ,木鱼声未停。娃娃无声推开木门,只见一白衣女子正跪于佛前念经,听得两人敲门进屋仍然未停,直到念完最后一页,才放好木鱼佛经,缓缓起身,看向她们。
这人素白瓜子脸,柳眉弯弯似蹙非蹙,凤目含愁, 竟是个极美貌的女子,约莫三十来岁年纪,却是个尼姑。
琼儿见到女尼容貌,指着她语无伦次起来:“小,小姐,您您,她她,这这……”
第47节:情为何物(1)
22.情为何物
也难怪琼儿如此反应,娃娃跟那美貌尼姑互相打量着,心中暗潮涌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还是娃娃先沉不住气,主动问道:“您,您是我的亲人么?”
尼姑微微一笑:“贫尼已是出家之人,原不该提世俗之事,今日你我能相见便是缘份,你且过来,我说个故事你听。”
娃娃急忙上前洗耳恭听,那尼姑并未马上开口,只用手轻轻抚摸娃娃娇嫩的脸庞,抬手为她将几丝碎发别到耳后。正当娃娃以为她要开口时,她只叹了口气,陷入了沉思。娃娃觉得她是在回忆,在整理尘封多年的往事,只静静等待,不敢出声打扰。
几盏茶时间过去,尼姑回神抬眼望着娃娃,问道:“你先说说你是哪房的女儿?”
娃娃肃容答道:“我是二房元配所生。”
尼姑点头,拉过娃娃坐在她身旁,对娃娃讲述了一段陈年往事。
十六年前玉府有一位大小姐名唤玉蕊,年方二八,德容妇工,诗词书算,无一不佳,又是相府千金,被选入宫封为贵妃。当时同为十六岁的皇帝惊为天人,暮其才华,怜其美貌,宠爱有加,不久就怀了身孕。
虽然当时皇帝已有一子,但那是一宫人趁更衣之便色诱所出,少年皇帝血气方刚,当然抵抗不住美貌少女的诱惑,临幸后又厌其功利之心太重,再不理会她。那宫人倒也争气,才一次便怀上龙种,得了个贵人封号,只是母子俩如入冷宫般,再没见过皇帝。
大皇子生母身份低贱,又为皇帝厌恶,这皇长子的身份自然异常尴尬,别说皇位与他毫无干系,皇帝甚至都不当他是自己的儿子,曾公然对外称玉贵妃怀了他的第一胎,命众太医好生调理侍奉。如此看来,这玉贵妃的肚子若是争气一举得男,这储君之位,不作他想。
于是乎,所有人都盯着玉贵妃的肚子,只可惜,这肚子太争气了,竟得了对孪生子。这双生子在平常人家乃是喜上加喜的好事,可在皇家就大大不同。照皇家秘史记载,若非要立孪生子中一人为储君,必先溺毙另一子。
皇帝为这事很头疼,看着这对可爱的儿子,既希望自己和意中人的孩子将来继承大统,又不忍残杀亲儿。思前想后决定先将两个孩子秘密分送到两个亲信府中抚养,等将来容貌长成后,再作打算。当时所有知道玉贵妃生了孪生子的宫人太医都被封口,知道真相的只剩孩子的双亲。玉贵妃对皇帝的做法没有微词,但失去亲生孩儿的陪伴整日里郁郁寡欢; 玉容消磨。
有一日深夜,宫中闹刺客,那受伤的刺客逃到了玉贵妃所在的承露恩殿,当时了无生趣的玉贵妃面对刺客的长剑竟起了求死之心,不待刺客动手,自己就往剑头上送。刺客大惊收剑,打量这个女子,对上一双倔强的明眸,两人同遭雷击。爱情这个东西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来无影去无踪,可遇而不可求。没遇到的一生也就那么过了,然而一但遇上了,便是生死相许之时,世俗禁忌再也禁锢不了他们的灵魂了。原因呢?无解!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旁人更不理解了。
要说玉贵妃移情别恋么?也不尽然。那玉蕊自幼被养在深闺,所接触的男子除了父亲便是两位兄长,哪里识得情滋味?二八年华便贵为皇妃,眼里除了太监只有皇帝。皇帝爱她怜她,她也温柔以对,她以为那就是情爱,她以为老天垂怜,让她跟对良人。然而自从遇到了他,一切都变了,就像缺失一半的心遇到了另半颗,无需他人解说,碰到了便完整了,心完整了,便无师自通了。
刺客在承露殿藏匿的三日,“劫”走了玉贵妃。贵妃被劫,这对皇室绝对是丑闻,消息自然被封锁,暗中查找无果只能作罢。再者,一个被劫出皇宫的妃子,为了皇室的清誉,纵然被找回来也是死路一条。便是皇帝宽容赦免了她,按当时的礼教,作为皇妃本人,能不给自己一条三尺白绫么?
于是,贵妃被劫三日后,皇室便对外宣称“玉贵妃产后体虚,染病身亡。”
玉蕊跟刺客逃出宫外,料到城门必然被封,也不知会有多少人马城里城外搜索呢,决定先在相府后山躲一躲,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真的没人想到他们居然藏身玉府。
风声过后,玉蕊偷偷去见过一次父亲,也就是娃娃的祖父,父亲盯着女儿一字一顿道:“从今日起,你已不是我玉家的女儿,你好自为之吧!”
“不,爹爹,我生是玉家人,死是玉家鬼……”,艰难的吐完这几个字,玉蕊再没力气站立,被屋顶等候的刺客拦腰抱离,仍然回到后山顶。刺客知她心事,便在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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