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谁料一切都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便见这个头戴纶巾,年纪轻轻,却又宛如珠玉一般闪闪生辉的少年,踏前一步,落落大方的朝三叔公行了礼,等那清澈的目光落在文静先生的身上,文静先生与他眼眸交错,触碰一起,这让文静先生生出了一异样的感觉,这个眼神,既是清澈见底,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又带着某种与众不同的稳重。
这个人……大奸大恶吗?
叶春秋面露淡笑道“小生见过先生。”
文静先生忙道“啊,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三叔公在一旁板着脸,道“老夫叫你们来,是因为考期的事,贡院那儿已经放榜,考期就在四月十七,距离乡试,也不过半个月而已,你们要早作准备。”
叶春秋道“多谢三叔公提。”
“嗯。”本来三叔公还想发作,偏偏叶春秋过于乖巧,浑身上下,几乎挑不出刺来,等他看到文静先生对叶春秋不自觉的流露出欣赏的意思,他心里便更加觉得嫌恶,这个小子,倒是很能卖乖讨好,哼,非要教训教训他不可。
三叔公便加大了音量“春秋,赌坊的事,我就不计较了,可是你小小年纪,就沾了恶习,你族伯又被你牵连,你看看,你看看,哼,咱们叶家,真要论起来,还要算到宋时南迁的元祖程文公那一辈,历经了二十多代,从未听说过有子弟如此不肖的。你可要谨记了,往后再敢出入赌坊,或是沉湎于声色,即便在你们河西没有家教,我这叔公也绝不轻饶你。我知道你科举无望,这辈子只怕也只能止步于生员,可是你莫要害了你族伯,你族伯闭门读十几载,总算学有所成,现在正是他最紧要的当口,万万容不得有半分的差错,你可明白吗?”
叶春秋不吱声,只当做没听见。
他很尊敬老人,所以即便家里的老太公虽然有时候也会有些别的心思,可是叶春秋依然能对老太公表达作为孙子的敬佩,虽然叶春秋心里,没有太多的亲情,却依然愿意讨好老太公。
可是这个三叔公……
他抿着嘴,没有直接当即和他争执,但索性当了聋子。
可是这样却惹怒了三叔公,三叔公狠狠举着杖子敲击着地面,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吹胡子瞪眼道“怎么,你还不服,你与人赌钱还有理了?真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咱们叶家,怎么会出你这样的人,可恶,你滥赌成性,定然是不肯悔改……你……你……”
叶弘也在一旁道“春秋啊,你不可如此,父亲说你几句,还不是为了你好?赌博确实是恶习,你认个错也就是了。”
叶春秋看着叶弘,笑了,带着讥讽的笑。
三叔公火了,当着客人的面,这个家伙居然……
恰在这时,有门子跌跌撞撞进来,如丧考妣的道“太爷,太爷,不好了,不好了啊,外头有人要打将进来,说要寻……寻大少爷。”
“……”三叔公大惊失色“什么,打将进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他们好大的胆。来,叫进来说话,且要看看,是谁这样大胆,叫叶武带着庄客们也来。”
三叔公的脸色坏到了极,一个叶春秋已让他很尴尬,现在又有人想来闹事,他好歹自认为自己是体面的士绅人家,怎么容得下有人这样胡闹,尤其是当着这位文静先生的面。
叶弘的脸色已经一下子拉了下来,他的额头上甚至已是冷汗淋漓。
三叔公冷冷道“必定还是春秋在赌坊的事,子成还是太心善了,不该管的,人家开赌坊,你好端端的去闹事,要把赌客拉出来,不记恨你才怪了。至于春秋,他反正是一团烂泥,理他作甚。”
他的话,句句诛心。
一旁的文静先生料不到事情这样严重,也就三缄其口,不好说话了。
叶春秋只是嘴上带笑,不发一言。
过不多时,便有一个人进来,这人和大家想的并不一样,并不是五大六粗,脸上也没有堆满横肉的凶恶,他徐徐进来,朝大家和气的行了个礼,道“叶老太公,学生久闻其名,今儿一见,想不到叶老太公身子还是这样的硬朗。”
三叔公只是冷笑,一副不语粗鄙人语的态度。
这人继续道“啊,学生是卑贱之人,今儿也不是来叶家结交朋友的,只是嘛,王记赌坊有一笔账,本来以为会有人送上赌坊来,可赌坊这儿左等右等,总是不见人,学生的东家急了,这才让学生登门,把这帐算一算,其实啊,这笔账并不是很多,不过两百三十二两七钱而已,当然,这是加了利息的数目,对于别人,可能有些难处,可是对于叶家,想必也不至于为难。”
二百三十二两七钱。
在座之人的脸色都有变了。
这人口里说是小数目,可是在这个时代,这哪儿是什么小数目啊,这笔银子,足以够叶家养着几十户庄客了。而且杭州叶家和河西叶家差不多,都是靠田为生,虽然粮多,各种储存的实物,如粮油桑麻之类的实物是有不少的,可是现银,还是两百多两,这就绝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三叔公顿了一下,反而笑了,他恨恨的看着叶春秋,心说,叶春秋啊叶春秋,你也算是自酿苦果了,二百多两银子,人家都已经上了门,怎么肯让你耍赖,你拿得出吗?反正杭州叶家是不可能为你出的,河西那边,呵呵……怕也拿不出这样的数目,你自求多福吧。
况且,你居然这样大胆,欠了二百多两赌债,呵……小小年纪……
一旁的叶弘,已是要昏厥过去,他禁不住道“什么,二百多两?怎么是这么多?我记着只借了五十两而已,这才几日?你们也太黑心了吧!”
(未完待续。)
庶子风流 第一百五十七章:人生悲剧(第四更)
叶弘也是急了,欠了钱没错,可是这赌坊实在太黑心了,他们这利钱到底怎么算的?
三叔公却是震怒,心里说,子成,你出个什么头,冤有头债有主,让他去找叶春秋去就是了。
文静先生则是端坐一旁,渐渐的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那催账的人笑呵呵的道“叶大老爷,利钱都是早就明言了的,怎么就黑心了呢?无论如何,请拿银子还账吧,也让学生回去有个交代才好。”
叶弘听罢,差有站不稳了。
三叔公觉得有奇怪,他忍不住道“欠钱的是叶春秋,和别人无关,这叶春秋是不肖子,他的事也和我们叶家全无干系,这帐,怎么就讨到我们的头上?”
催账的愕然了一下,拿出借据来,道“叶春秋是谁?我只晓得叶弘,就是尊府的叶大老爷,你看,白纸黑字,借银五十两,输了个一干二净,这绝不会有错的。”
叶弘……
三叔公宛如遭了晴天霹雳,他一屁股瘫坐在椅上,眼睛发直。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他口里嚅嗫了几下,连说了几个是不是“是不是叶春秋输了银子,让子成……子成借的,春秋这混账……”
催账的只当叶太老公要抵赖,脸顿时拉了下来,很不客气的道“这是什么话,赌坊里难道谁借银子去赌都不知道?耍钱的是叶弘,输钱的是叶弘,借钱的还是叶弘,这一丁都不会有错,你们叶家也算是本乡望族,这钱也要抵赖吗?实话告诉你,赌坊敢借钱出去,就不怕收不回来,天王老子,只要家在杭州,就没一个脱得了身,今儿我好心来讨债,本来说乡里乡亲的,没必要撕破脸皮,叶弘平时也是我们的常客,打开门来做生意,也没必要把话说死,做事本该留三分,可是若是赖账不还,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叶弘一看三叔公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他便一下子跪倒“爹……这帐,咱们就还了吧,儿子不孝啊,可是银子却是要还的,不还,他们非打死儿子不可。”
轰隆隆……
三叔公打了个激灵,整个人的脑海已经是一片空白。
原来……真是叶弘。
叶弘学坏了啊。
他禁不住老泪纵横,手指着叶弘“你……你……你……你怎么和叶春秋一副德行………”
叶春秋无语,躺着都中枪啊。好吧,这里已经和自己没关系了,他拽了拽叶景的袖子,叶景会意,父子二人从闹哄哄的厅堂里溜了出去。
人家的家事,毕竟和自己无关嘛。
杭州叶家已经鸡飞狗跳起来,远远的都能听到三叔公的咆哮,还有族伯的哀嚎,人生悲剧啊。
叶景在回客房的途上,却是若有所思,他不由道“春秋,你和爹说实话,那催债的人,怎么来的?”
叶春秋抿抿嘴,道“本来这个帐是在一个月之后,若是族伯不去还,赌坊才会催讨的,不过我暗中出了力,修给了杭州的张晋,就是那个个子高高的生员,他家在杭州有座别院,也有一些关系,我请他出面去寻了那赌坊的人,让赌坊提前来催讨,赌坊那儿反正是要讨账的,既然有人出面,早讨和晚讨都一样。”
叶景哭笑不得,这个儿子,挺阴的啊。
若是一个月后来催讨,族伯这种赌场上的老手,必定晓得规矩,为了防止东窗事发,定会在一个月内筹措了钱把帐还上,这件事可能就永远都不会被人察觉。可是现在提早来了,就形同于是给族伯背后打黑枪啊。
叶景本来想说叶春秋几句,偏偏又发现自己没什么说辞。
你说他阴险狡诈,可是人家不过是想恢复自己的清誉而已。
你说他坏,可明明赌钱的本就不是叶春秋,但叶弘却是把一切都栽赃在叶春秋身上,难道就该让春秋忍气吞声吗?
无可指摘,只是一个小孩子,居然……
等回到了房里,叶景依然还在若有所思,他似乎是在琢磨孩子的教育问题。
叶春秋却是乖乖的给他斟茶递水,笑呵呵的道“爹,你想听听我是怎样想的吗?”
叶景哑然失笑,这个儿子,聪明得有过头,仿佛抓住了自己心理一样。
便听叶春秋恢复了脸上的童稚,很是认真的道“爹和我说吃亏是福,又说,凡事都要忍让,这话,其实也没有错。可是在儿子看来,儿子已经长大了,却有自己的处世之道,儿子不是一个坏人,也不会想着去害人,可是儿子只求自己不被人轻易欺负,更不会任人在儿子身上泼脏水,其实……平时别人的闲言闲语,儿子并不放在心上,儿子只在乎身边的人,儿子可以受这个委屈,让他们认为我是个赌徒,可是儿子却无法容忍别人指责爹教子无方,爹,我们是休戚与共的人,在这个世上相依为命,别人辱你,便是辱我,同样的道理,别人羞辱儿子,便是羞辱父亲。”
听着怪怪的,而且思维过于跳跃,怎么就从这件事说到了孝道呢。
叶景却是失笑了,既然儿子都已经说了,他是因为孝顺自己的父亲,因为不愿自己的爹也跟着受人侮辱,这才如此,难道你还能指责他太孝顺吗?
可是他脸上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却见叶春秋板起脸来“爹,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复习功课才最是要紧。前几日不是给爹出了那道‘文犹质也’的题吗?爹作得如何,儿子来看看。”
叶景有要崩溃了,但还是道“我又作了一篇,你来看看。”他心里居然有一些忐忑,也不知自己文章好不好,生怕叶春秋又打击他。
拿出文章来,叶春秋看了看,便开始品评“破题依然还是太平庸了,总觉得欠缺了一什么,尤其是这句文如其人,有些莫名其妙,承接的还算不错,比上一篇文有一些进步,但收股有些拖泥带水,之乎者也太多。”
(未完待续。)
庶子风流 第一百五十八章:颠倒是非(第五更)
叶春秋看着一脸认真的叶景,叹了口气,继续道“若我是考官,固然觉得挑不出什么错,可也难找到什么眼前一亮的东西在,爹……你只怕还要再努力一些。●⌒”
叶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有一个案首的儿子,确实值得弹冠相庆,可是被他无情的批评,一下子便觉得自己这个做爹的有些失败。
他只好干笑道“为父再想一想,哎,总是难想到好的破题,若是破题好,之后的承接和收股就事半功倍了。”
他这一次是真的花尽了心思啊,再怎样,总不能让自己的儿子瞧不起吧?
于是继续抱着这个题到一边去仔细揣摩,叶春秋也复习自己的功课,大家互不相干。
而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三叔公,心情连续糟糕了几日,好不容易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将叶弘叫到了偏厅里,叶弘这几日见了三叔公就像见了鬼一样,听说三叔公传唤,怀着忐忑,磨磨蹭蹭地来了。
一见到三叔公便拜倒在地,口里道“儿子不孝啊……”
接着又要准备哭天抢地的恸哭一场,好争取原谅。三叔公却是眯着眼,脸上阴晴不定。
他瞪着叶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冷冷地道“畜生,到了而今哭什么?你……你……乡试就要在即了,你还考不考举人?鸣鹿先生不是一直说你火候到了吗?赌钱也不算什么,可是举业要紧。”
自家的儿子做了错事,总是容易接受的,听说是叶春秋赌钱,三叔公便各种瞧不起,等落到了儿子身上,性质就不一样了,最多也只是一时糊涂,或者是被人教唆,反正儿子是有错的,但总不至于无法原谅。
叶弘忙道“是,是,举业要紧,儿子这几日都在闭门苦读,不敢让父亲担忧,儿子一定痛定思痛,给爹挣一个举人功名来。”
三叔公磕了磕手上的拐杖“举人?难道你也像爹一样止步于举人?爹是让你做进士,这天下,最无奈的就是举人,不上不下,就好似如鲠在喉,教你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叶弘哪里敢说个不字。
三叔公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语气也没有方才那样激动了,他眼眸微阖“可是你这都要做官了,若是有一个滥赌成性的名声,可怎生是好?你啊……哎……你想想看,前几日,那赌坊的人来讨债,是文静先生当面撞见的,文静先生会不会出去嚷嚷且说不知道,就说赌坊那些人,怎会不知?还有那叶景父子,只怕现在在看笑话吧。现在倒没什么,可是一旦你中了举,就少不得有好事之人四处嚷嚷了。一旦坏了名声,宗师那儿怎么交代?还有将来进士及第之后,吏部选官,又当如何?有这样的坏名声,肯定是进不了翰林,没准儿啊,连选官都要被贬去穷乡僻壤之处,这辈子可就完了啊。为父平时都是怎么对你说的?哎……”
“爹……”叶弘也打了个冷战,爹说的很有道理啊,自己的名誉一旦受损,以后还怎么做举人老爷、做进士老爷?鸣鹿先生都说自己必中,这肯定是十拿九稳的了,现在是不是该未雨绸缪?
三叔公愈发深沉起来,老脸满是狞色,淡淡道“想当初,若不是老夫救了那叶春秋的大父,怎么会有他们河西叶家的今日呢,现在倒好,反而让他们看了笑话。这事儿不成,得想尽办法转圜,这两日就要开考了,你到了城里,得想法儿去疏通,一方面,要传出消息去,就说自己欠的赌债,乃是因为有个不孝侄子叶春秋滥赌成性,你为了成全他,这才代他立的赌约,噢,还有,赌坊那儿你使些银子,请他们帮忙,总要让他们和你口径一致。文静先生……靠钱却是不能收买的,不过看在两家旧谊上,想必他也不至于胡说什么。”
叶弘眼睛一亮,对啊,三人成虎,可不就是如此吗?他连忙道“是,是,儿子知道了,儿子去了城里,一定把事儿办妥当。”
三叔公却是抬着头,双手拄着拐杖,嘿嘿一笑“这也是没法儿的事,反正,那河西来的……也不必在乎声名,这举人,他们想考也考不中,要名声做什么?咱们不一样啊,咱们是诗传家,是必定要中的,这可是关乎了前程的大事。”
……………………
好不容易寻了个空,叶春秋修让张晋坐车来接自己,考试固然要紧,可是五脏庙却非要祭一祭的,这尼玛实在不能忍了啊。
张晋得了信,果然如约而来,还约上了陈蓉,二人递了名帖,门子虽然晓得老太公和大老爷不大喜欢这个叶春秋,而且现在家里闹哄哄的,那老太公只是关起门来唉声叹气,老大爷呢,也是闭门不出。不过是两个秀才登门,他倒是不敢怠慢,忙是跑来客房寻春秋道“族少爷,外头有两个生员寻你。”
叶春秋假装这两个人不是自己找来的,老爹还在身边呢,这考试就要在即了,要是知道自己想要鬼混,多半真要动手了。他便假作惊讶的道“呀,这要考试了,他们来做什么,现在是非常之时,张兄和陈兄平时读都是刻苦用功,怎么今儿反而跑来串门。”他偷偷瞄了叶景一眼。
叶景假装自己在读,却是支着耳朵听,这群熊孩子,不会临考试前还四处鬼混吧。
叶春秋便自问自答“噢。想必是他们想要和我深入讨教学问,这样一想,就说得通了,闭门造车,终究还是不好的,唯有相互请益切磋才好。”眼角余光扫了叶景一眼,叶景脸上没有愠色。
叶春秋才放心大胆道“爹,两个同窗寻我一起复习功课,我去一趟。”
叶景觉得很有道理,春秋信不过,那个张晋和陈蓉,他是见过的,也还算是用功的读人,不会胡闹。便挥挥手“去吧,去吧,早些回来。”
叶春秋如蒙大赦,果断拔腿就走。
(未完待续。)
庶子风流 第一百五十九章:乡试在即(第六更求月票)
到了门前,敏捷的跳上车,和陈蓉、张晋挤在一处,叶春秋就抱怨“车厢太小了,罢,不说这些,快让车夫动身。◇↓噢,聚宝楼的酒席摆了没有?”
张晋笑嘻嘻的道“早就让伙计准备好了,春秋一去,就可以直接上菜。”
“好。”叶春秋给张晋投了一个你办事我放心的眼色。
陈蓉笑呵呵的道“春秋,你看这是什么?”他从手里取出一个粽子来。
居然是粽子……
话说现在距离端午节还有一些日子呢,也不知是陈蓉从哪里搞来的。
叶春秋是真的饿了,每日练剑体力消耗本来就大,饭倒是能够管够,只是没有油水啊。他毫不客气的抓过粽子,撕了外头的粽叶,旋即开始大快朵颐。
张晋看的眼睛都直了,这是饿死鬼投胎的既视感啊。
陈蓉比张晋文雅一些,他想到的是断头饭。
一个粽子下肚,反而勾起了叶春秋的食欲,这半温不火的反而最是难受,可是路途还远,叶春秋便打趣道“陈兄,你的表妹如何了?”
“啊……”陈蓉很正经,一脸委屈的样子“君子无色,虽是指腹为婚,可现在我是以学业为重,春秋,你小小年纪,被张晋带坏了,张晋方才一路来,也是表妹长表妹短的。”
叶春秋为之咋舌,自己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怎么在你心里,就成了张晋这种猥亵大叔?
话说张晋虽然才年方十八岁,不过已经娶过妻,连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对于此道是素来身经百战,见得多了的。再加上他长得显老,又颌下的胡须浓密,确实像个猥亵大叔。
张晋便金刚怒目的样子看陈蓉“这是什么话,这是为你终身大事考虑,自家表妹,有什么不准人说的,奇哉怪也,倒像是做贼一样。”
好不容易嘻嘻闹闹的到了聚宝楼,叶春秋先是吃过了饭,直到自己的肚皮圆了,这才长长舒口气,忍不住感叹“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至今我才明白,吃顿饱饭有多不容易。”
张晋笑呵呵的道“我早让你搬出来同住,是了,你那族伯如何了?”
叶春秋将事情说了,陈蓉和张晋笑作一团,陈蓉道“这样的亲戚,一脚踹开就是了,我只愿他今科不中。”
张晋补上一句“一辈子都不要中才好。”
叶春秋抿抿嘴,虽然微笑,却也不知自己该不该对那族伯发出那样的诅咒,罢,管好自己吧。
在很不经意的时候,叶春秋一副很随意的样子,问二人道“我上次出的题,你们都作了吗?”
陈蓉这种学霸,最爱出风头的,立即得意洋洋地道“统统都作了,没什么难的,反正都要备考,用做题来备考也是不错。”
张晋反倒是道“只是做到了文犹质也那里,不过不甚满意,这文章有时候作的时候真是可笑,有时寸步难行,可有时若是起心动念,却又顺畅了,偏偏现在不是时候,全无灵感。”
叶春秋很无心的样子道“文犹质也有什么难的?我闭着眼睛都能破题。”
**裸的嘲讽啊,这怎么能忍。
虽然都晓得你叶春秋厉害,可也不至于说这样的大话。
文犹质也这四个字,在他们的印象中更加深刻了一些,牢牢的在脑中打了个烙印。
张晋捋起袖子,豪气干的道“你等着看,到时我的破题定比你那闭着眼睛的好。”
陈蓉不甘示弱“何不如等我们各自把这文章作出来,等考完了,把文章给同窗都看看,让他们瞧瞧,谁的文章更好?”
叶春秋巴不得如此,继续嘲讽全开“就怕你们到时无地自容。”
“我会无地自容?我脸皮有八尺厚呢。”张晋顺着话继续道,顺便捏了捏自己的脸皮,满脸的青春痘。
嗯……看来确实有八尺。
陈蓉发出大笑。
叶春秋却是绷着个脸,不使自己笑出来,心里默念,莫要笑坏了肚子,我还要吃了晚饭再回去。
……………………
考期已经越来越近。
叶景的那篇文犹质也,似乎已经有了眉目,其实这些日子,他一直都给叶春秋看自己的文章,不得不说,水平确实是越来越好了一些,破题也越来越犀利,其后的承接和收股也更加老道。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