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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 娶【凤池吟】 全文阅读|TXT下载|作者 凤池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凤池吟
微凉的酒精棉缓缓涂着手背上的伤口,很舒服,他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她轻轻托起的小手上,温温软软的,一直柔到了他心坎里。
唐颂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心中一动,原本轻轻搭在她掌中的四指慢慢扣下,握住她平摊的纤手。
沈略拿着棉棒的手蓦地一顿,另一手也要挣脱,然而,他力道不大却很有技巧地握着,就是不放。她的心霍霍乱跳毫无章法,惊惶中手腕也隐隐发痛,暗暗龇牙吸了口气。
唐颂见状立马松开了大掌,急道:“怎么了碰着了”
她咬了咬唇说了句:“没事,就疼了一下下。”然后放下棉棒也不给他涂了,去急救箱里翻了块创可贴,有些赌气般吧唧一声按在了他的手背上,见没有完全遮住后,又撕了一个。
唐颂瞥了眼手背上交叉的“十字”胶布,唇边的笑意越扩越大,最后倏地将她扯入怀中,索性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闷笑出声。
沈略僵着身子不动。几秒后,他像是笑够了,稍稍撤离几分,抬起她的下巴温言道:“就这样好吗小妖,忘了我以前干的浑事儿,咱重新开始吧。”
这次不是我行我素的霸道宣告,甚至带了些恳切而商量的语气,但这让沈略更加慌乱,她别开头望着厚实的门板,嘴上驳道:“那样难堪的过去,岂是说忘就能忘的你以为像小学生写错字橡皮擦了就没痕迹了早已刻进骨子里了,骨子里你明白吗”
他不知道她有多恨他,尤其是尤其是被他按在身下狠狠糟践的那几晚,恨不能将眼前这男人千刀万剐跟他同归于尽
唐颂心中一恸有些怔怔的,为自己曾经的粗鲁悔得肠子都青了,然,她死守的心防并不能成为他放弃的理由。他掰过她的头直直望进她的眼睛深处,一字一句说道:“那么洗心换骨又何妨”
沈略的脑子嗡的一声全是空白,唯有心脏急速跳着,快到她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骤然死去。
她的慌乱和惊疑,仿佛一束亮光照进他漆黑的心底,转瞬化成幸福的动力。他弯起唇角微微笑着,如同八月的阳光般灿烂,而这种灿烂却让沈略感到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压迫。她抬起手再次拍向他的胳膊,他却早一步放开她,自信说道:“沈略,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沈略像被骇到似的,眼神空寂嘴唇微动,只喃喃重复着:“胡说,你胡说”如果有感觉,也是恨死他的感觉
唐颂从床弦站起,心情难得愉悦起来。她越害怕他就越开心,这比波澜不兴不知要好多少,他发出低沉悦耳的笑声,嘴角一歪,看似妥协实则坚定地说道:“得,咱也不辩了,接招吧,丫头”
这话让沈略的心绝望而又惶然,她猛地倒进柔软的被褥里,蒙住脸不想看他。
唐颂怕她憋坏自己,一把揭开了被子。他又笑了笑,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苦瓜脸,没有继续先前的话题,反而说道:“喂,我要洗澡。”
“关我什么事”
“我手受伤了。”
090 患得患失
无聊无耻无赖
沈略极度无语,“那创可贴是防水的”
而且,才多大点伤啊就一道血珠,棉签擦了也就没了
见她仰着头忿忿地一脸防备,他大笑出声,胸腔如上好的古琴般发出好听的嗡鸣,“傻瓜,逗你的,瞧把你吓的。”她手腕也伤着呢。
女孩这才松了口气,不过眉毛依然轻轻拧着,深怕他突然反悔似的,目光一直小心翼翼地追随着他,直到看这男人还没进浴室便解开衬衫露出古铜色结实的后背,她才慌得移开视线。
浴室的门被合上,沈略愣愣地绞着手指,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被冷气冻得起了鸡皮疙瘩,她下意识地去拉薄被,然后蓦地想起还处于危险地带的某样东西。
沈略又朝他的方向望了眼,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氤氲着水汽,更加朦胧模糊,只隐隐看到他健硕的身躯在上面投射出跳跃的灰影。她几步下床跑向沙发,仓惶中又绊了下,忙咬住嘴唇把差点破口而出的那声惊呼吞了回去。
崴着脚跳到沙发前坐下,沈略揭开抱枕,取出压在那里的信封,捏在指间却不知道该放于何处。
她怔忡着有些晃神,连水声何时停止都没发现,倒是男人突然的出声给她吓了一跳。
“喂,我内裤忘拿了。”
手中的东西啪掉在地上,她嚯地站起,来不及去捡,呆呆地看着门缝中探出的那张凝着水珠的俊脸,紧张地说道:“哦,哦,好的。”
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等她朝更衣室走去后,视线若有似无地飘向她方才站的位置。
沈略在衣柜里胡乱翻着,动作很快,那堆内衣让她越看脸越红,最后随便抽了条短裤出来,送到虚掩的玻璃门前。
唐颂要开门,她飞快旋过身子背对着他,只用指尖拎起衣物单手朝后伸着。等了半天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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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颂勾唇笑,抱怀调侃道:“喂,你拿的是泳裤。”
沈略抽回一看,果然。她羞窘之余有些发恼,这会儿罢工的大脑开始运转,越发觉得这男人是在耍她,平日也只见他洗完澡围着浴巾自己去更衣室,何时需要把衣服送进浴室了
她愤愤地回身,一把扔向他,说道:“你自己出来再换。”
唐颂大手一挥便轻轻松松地接住,他随意把衣物扔在置物架上,毫无预警地揽住她的腰,稍稍用力一按,她便扑进他的怀里。
沈略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有些苍白的嘴唇微张,脸颊贴在他濡湿温热的胸膛上,却是火辣辣得烫。
“要不我帮你洗了得了其实你手也挺不方便的,陈叔不是还叮嘱最近不能碰水”唐颂笑问。
沈略惶惶然如受到惊吓的兔子,目光刚垂下又霍然抬起,水亮的眼睛只敢盯着他刚毅的下巴。方才的不满被他突来的这一出骇得不翼而飞,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用。等会儿我自己会洗。”
唐颂仿佛没看见她的紧张和害怕,故意似的又问:“确定”
她忙不迭直点头,小鸡啄米似的。他发出朗朗笑声,在她殷殷的目光下,终于作罢。
暂时得到自由,沈略这下却是半刻都不敢再耽搁,她匆忙捡起沙发脚的信封转身走入更衣室,把它塞进自己的行李箱后,整个人还急喘着处于不安中。
靠在墙壁上缓了会儿,听见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停了下来,沈略找出自己的睡衣,然后又下楼去厨房拿了保鲜膜裹住伤口,决定去隔壁客房的浴室洗。这男人今晚的举动在她看来诡异极了,她还真怕他等会儿又改变主意。
唐颂出来后见沈略不在有些着急,他衣服都没换就要去找她,没走几步就听到从虚掩的客房里传出的声响。他手臂举起,刚准备推门,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自嘲一笑,又退了回去。
主卧的空调不知何时被她关了,屋子里的气温缓慢回升,渐渐让他感到有些闷。
他走到落地窗前,哗啦一声打开窗户,山里的夜风一下子就扑了进来,凉爽的清风拂在还沾着水珠的皮肤上,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舒展开来,舒服得让他叹气。
这栋宅子买了好些年,卓女士说他狡兔三窟,这算是他最隐蔽的一窟,除了假期疲累时约几个至交好友过来聚聚,几乎一直闲置着,五六年统共也没住过几天。所以,现下倒成了安置沈略的最好地方。这丫头傻气,又一直琢磨着想离开,若是被卓女士发现了,哪里还用得着威逼利诱估摸着早屁颠屁颠求着他娘把她送走了。
而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单是老头老太太好办,单是征服沈略的心亦不难,麻烦就麻烦在里里外外搅合在一起,他纵然再能耐,也会分心也会无力。
唐颂燃了一支烟,猛吸了两口后,转身走向沙发。仿佛为了印证他的心中所想,坐下没多久,他就看到地板上躺着一张小小的纸片。
锐利的黑眸眯起,唐颂的脑中霎时便浮现出她在此几度慌乱的神情,他弹了弹烟灰,弯下腰正准备将纸片拾起,一阵风吹过,纸片翻了两下露出粉红色的正面,恰恰停在他的跟前。
唐颂的视力很好,好到他冷哼两声直起身子依旧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上面的文字。这些小小的铅字,如密密麻麻的毒针,将他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瞬间钉死在冰冷的墙上。
他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瞪着,心中像是有团熊熊的火焰反复灼烤着,烤得整个人血脉喷张肾上腺素急速飙升,捏着拳头忍了好久才克制住将那纸片撕碎揉烂燃成灰烬的冲动。
房门被推开,女孩道。
沈略旋身的动作顿时一滞,有几许踟蹰,不过还是抬步慢慢走了过去。刚刚站定,面前就伸过来一条大毛巾,她暗自撇嘴,接过后帮他擦着身上的水珠。
“脖子。”
她的手往上抬。
“后背。”
她的手又往后去。
“再往下点。”
她的手顿住了。
“你自己来。”沈略伸手把毛巾递还给他。再往下就是她昨晚拿错的那条黑色泳裤,紧贴在他结实的胯上,只是余光轻扫,便让她脸颊发烫。
他沉着眉眼不动,只定定地望着她。她紧张时就不自觉地喜欢咬唇,此刻,那排洁白的小贝齿把本就苍白的唇更是硌得血色尽褪。
屡教不改的坏习惯
他眯起黑眸夺过她手中的毛巾,看都没看直接往后一抛,不知什么时候,头已微微俯下,薄唇落在她的唇上,轻咬慢允地迫她松开牙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爱怜。
沈略的身子猛然一颤,她像是被吓住了,转身就要跑。他却早一步察觉她的意图,大掌揽住她的腰紧紧把她箍在怀中,火舌探入檀口,狠狠吻住她的。
唐颂觉得自己快被这女人折磨疯了,不,他一定是早疯了。她一个细微的举动便能牵动他所有的情绪变化。她伤害自己,他心疼不已;她惶然欲逃,他又恼怒万分。他像是一个神经病,情绪如盛夏的天气,变化之快让自己都不知所措。而这份无措,此刻悉数化成了唇齿间的暴烈或缠绵。
沈略承接着他时而温柔时而粗鲁的亲吻,心跳得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脑子混混沌沌有些发晕,像是缺氧。
“呼吸”当他贴着她的唇说出那两个字时,她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忘了换气。
他稍稍撤离,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十来天没亲过,接吻都不会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唇瓣在他的蹂躏下嫣红嫣红的,让还未餍足的他再次垂涎而上。然而,这次刚刚触及她的柔软,便被人不识趣的打断。
“先生,早饭好了,您看是在餐厅吃还是啊,对不起对不起”
沈略猛地推开男人,视线越过他悄悄往后看去,云妈老脸微红,正尴尬地捂着眼睛转过身子。
唐颂倒是没有回头,他睨了女孩一眼,看她羞窘得连耳后根都是红的,黑眸里染上一丝笑意,没事人似的对云妈说道:“搁主卧的露台上吧。”
云妈总算得到指示,忙不迭点头离开。
唐颂拿起躺椅上的浴巾走向别墅大门,等了会儿一直不见沈略跟上,回头瞪着她说:“走吧,还愣这儿干啥”
其实听到用餐地点在主卧,沈略心里就不太舒服,不过好在男人这次没什么逾矩的动作。袅袅晨风中,他慢条斯理地切着培根,薄薄的金色阳光洒在他的周身,优雅地像是英国旧电影里的绅士,她不知不觉看得有些愣怔。
“不合胃口”他擦了擦嘴,扫了眼她面前几乎未动的药粥。
沈略乍然一惊,手中的勺子磕在瓷碗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她飞快搅动了两下,慌道:“不是,有点烫。”
他单手搁在白色的圆桌上,用指关节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兴味昂然地盯着她。
沈略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她本就为方才的失神懊恼,现下更是有点坐不住,稍稍站起刚准备找借口去洗手间,他的大手便伸了过来,再低头时,面前的碗已经移至他那边。
唐颂舀了一勺粥,轻轻吹了两下,然后抿了口试好温度又重新递到她面前,像是要喂她。
沈略的脸彻底僵住,她又坐了回去,呆呆地瞪着被他沾染的粥,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磕磕巴巴说道:“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吃。”
“咦,你这一脸期盼的看着我,我还以为是在等我喂呢。”他唇边漾开一抹调侃的笑,又催促道,“好了,现在不烫了,赶紧的,甭浪费我心意。”
沈略的脸就像远山尽头的朝霞一样,红得绚烂。听他如此说,她更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吃啊怎么亲都亲过了,还嫌弃我来着”他还是笑着,只是,现在的笑比起方才明显降了好几度。
沈略头皮发麻,她不是矫情,只是排斥这种狎昵,接吻有时候陌生男女都能做到,而共享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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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犹豫时分,唐颂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下来,他咚的把勺子扔回碗里,起身冷冷说道:“我让云妈重新给你弄一份。”
沈略也吓得站了起来,身后的白色塑料椅嘎吱一声猛地往后退了退,她回眸看了下,趁机敛去眼睛里因委屈而腾起的水雾,低头说道:“不用麻烦了,我”
唐颂不待她说完就走了,步疾如风,不一会儿就出了卧室。
木门砰的被甩上,沈略腿一软,重新跌回椅子里,她望着桌上的那碗粥出神,喉咙里像是卡了巨石,不上不下酸得发痛。
唐颂其实并没走远,他在主卧前的走廊上站了一会儿,心里窒闷而烦躁。这次出来还是托了孟子骁的福,短短浮生半日的相处,都算是偷来的。理智告诉他,应该抓紧时间好好跟她培养感情,可他能控制住自己不发脾气,却还是忍不住会生气。
活到快三十岁,女伴交往了一个又一个,交女朋友却是头一遭。先前孟子骁特鄙视地说他初恋太迟他还碍着脸皮死不承认,现在,以往的经验在这小女人面前全部作废,他还真希望那个所谓初恋从幼儿园开始的家伙能教他两招。
因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来的开门声把唐颂吓了一跳,他立即装出一副只是恰好路过的表情,沉声说道:“干吗王嫂说等会儿就送来。”
沈略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把手摊到他的面前,小声说:“你你的电话。”
唐颂望着在她掌心嗡嗡震动的手机,半晌才拿起。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他的眼神不自觉地一凛,本打算挂断,最后想了想,还是走到走廊尽头接了起来。
他回屋时,她正站在露台上打算收拾碗筷。因为长发总是滑下,她下意识地往后甩了甩头,如瀑的黑发在空中划开一道优美的弧线,和煦的晨光下漾着淡淡的金色流光。
唐颂微怔,等她重新弯下腰时他才走了过去,说道:“放那儿吧,王嫂会收拾的。”
女孩的手指停了停并未抬头,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恍然发现刚才的导火线那只碗已经空了。
他绷紧的下颌松缓下来,把她拉到卧室按坐在床上,然后说道:“乖乖的好好养伤,我可能得去外地几天。”
他得先去处理一些事情,占据她的心不能急于一时,他目前所能做的只是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沈略本来还紧张着,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霍然一松。她坐在床畔,看他急匆匆地在卧室里忙碌着,似乎是临时决定的样子。
唐颂脱掉身上的休闲t恤,又在衣柜里挑了件比较正式的衬衫,一边扣着纽扣一边抬头交代道:“马上就要开学了,如果还不太舒服就请几天假,报到的时候安卓会送你过去。”
说完,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取出里面的红色录取通知书。
沈略的脸霎时变得苍白,那红色的卡片仿佛触动了她最敏感的痛觉神经,从手腕一直疼到胸腔,疼得五脏六腑都跟着抽搐。她定定地凝望着那几个金色大字,不语不声。
这让唐颂心里肝火大冒,然而,想到刚刚在走廊上辛辛苦苦对自己的告诫,又硬生生给忍住了。他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民主样,“不想去也好,反正以后也不指望你用学历去打拼什么,咱在家呆着吧,喝喝茶,看看景儿,也倍儿滋润。”说罢,他捻起引发这一系列风暴的那张纸就要撕掉。
沈略愕然,赶紧扑过去抢,仓促间被地毯绊了下跌在他怀里。
“别撕”她拽住他的胳膊恳求地看着他,不得不向他屈服。
到了现在,她想自嘲都笑不出一声,明明是他违背她的意志,到头来还得她求他继续违背下去。明明这张纸曾让她生无可恋绝望透文学随笔之类的,倒不像是那个男人会看的书。
后来不经意地问过王嫂,才知道是先前的屋主留下的。王嫂说唐颂很少在别墅住,一年到头来不到几次,当初别墅装修的时候,阁楼因为用不着也就没怎么动,他兴许都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处地方,平时他们几个会堆放些杂物什么的。
王嫂看她经常往阁楼上跑,把存放在那里的杂物收拾了下,给窗台上又添了几盆吊兰和绿萝,晴好之时,阳光被彩绘玻璃滤成缤纷的五颜六色,映着那几盆绿植,生趣盎然。即便是像今天这样的雨天,看着雨水从屋檐滴答滴答落下,洗过窗台上伸展的碧油油绿叶,也别有一番滋味。
沈略轻轻搁下手中的书,出神地凝望着窗外细密的雨丝。远处便是有名的西山,此刻氤氲在朦朦胧胧的水雾中,呈现出一脉一脉或深或浅的青灰色,宛如一幅隽秀的水墨画。
时间在这山林雨雾中仿佛也刻意放缓了步伐,日子像是一涓细流,平静而沉实。而十几天前她的舍命挣脱,现在想想,彷如隔世。
躲过,逃过,想过,伤过,怨过,怒过,沉默过,疯狂过最终,也只剩得过且过。
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以最决绝的方式最惨烈的姿态被迫与以往做了了断,涅槃却未重生。如今的她,陌生到连自己都不认识。如果她还是完整的人,可为什么失去了对生活的留恋如若她是行尸走肉,面对他无赖而霸道的逗弄,本该死去的心为何却惶然乱跳
这不是一个苟且偷生的人该有的情绪。
她凄惶地扯了抹笑,收回目光,视线重新定格在桌上摊开的那本书上。其实这一下午,她统共没翻几页,思绪来来回回,只在那句不知被谁标了着重记号的文字上徘徊。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书中的女子对爱情抱有美好的憧憬,可又现实而绝望得令人心疼。那么她自己呢
她现在被人收藏着豢养着,免惊免苦,牢笼可依与女子的憧憬何其相似,然而,同样的情境,却让她的心为之受累,只因这不是爱情
她就像是一个收藏品,被人搁在玻璃罩子里,最周全的护着,最冰冷的晾着。
咚咚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沈略的思绪,她抬眼看去,王嫂正拿着一个白色小巧的手机上来。
“沈小姐,您的电话。”
沈略微讶,给她打电话的人不多,知道这个号码的人更是五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她直觉就是唐颂,前天他也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几句话就让她羞恼不已,于是她这会儿只懒懒地垂下眼睫说道:“就说我还在午睡。”
王嫂的步子在楼梯口顿了顿,然后欲言又止地说:“这一路上就响了好几遍,我怕有啥急事。”
沈略深呼吸了下,等清冽的空气在心肺周游一圈,她才压下心中的不愿,点点头把手伸了过去。
王嫂笑了笑,手机递给她后就下楼了。
沈略走到窗前,看都没看就按了通话键,然后轻轻“喂”了声,等待对方应答。奇怪的是,大约十几秒过去了,她依旧未闻人声,耳中只有屋外潺潺的雨声以及听筒里传来的“滋啦滋啦”电流声响。
这绝不是那个霸道狷狂的男人,如果是他,早笑着逗得她恨不得砸电话了。
她蹙着眉头又“喂”了声,正打算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便听见那道迟疑的、忐忑的、瞬间勾起她眸中泪意的熟悉声音:“小略,是我。”
沈略震住,手心里的电话紧跟着一滑,差点没有握稳,她吸了吸鼻子,平复之后喊了句:“爸。”
沈如海的声音有些拘谨,带着明显的不安:“今天今天你生日,爸爸想问你,回不回来吃顿饭”
沈略怔了怔,这些日子心里沉甸甸的,她倒真没注意几号了,原来自己已经十八岁了。
她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写的是公历,真正过生日却是按照老一辈的传统,过的农历。不过这些年,家里的事情也忙,她又不像章美意那样恨不得一个月前就开始天天嚷嚷,有时候不知不觉就错过了,好几次都是到了那天的最后时刻,她才恍然察觉,然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默默对自己说句“生日快乐”也就算了。
可能是她失神的时间有点久,沈如海等了会儿,小心翼翼地说道:“要是要是有安排,那就算了”
沈略鼻子一酸,突然有些伤感,她低头扫了眼昨天才拆除纱布的手腕,那条丑陋的暗红血痂正攀爬在腕上,她自己都不敢多看,只一眼,便翁声翁气地说:“嗯,是有点事情。”
“哦,好,好那你先忙自己的吧。”话虽这样说,沈如海语气中的失望却是掩都掩不住,末了,他叹了口气又说道:“小略,是不是快开学了哪天得空回来看看吧,看看就好”
沈略应了声便慌忙挂断,她背靠着窗弦站了好一会儿才把眼泪逼回去,然后慢慢走到藤椅前,轻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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