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杂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海蓝时见鲸
孟云城颇为无奈,李家坳小学名义上有三位老师,可李长青常年不在,实际上就只有他跟沈若琳两个人,根本教不了那么多人,只好婉言拒绝!
李家坳的村民都已经见惯了这一幕,身上的自豪与荣誉感油然而生!
李建国笑道:这形式变了啊!以前咱们村里的人打破头都想把孩子送到县里去读书,现在县里的市里的富商高官,放着双语教育的外国语学校不读,硬要把孩子送到我们李家坳,咱们这村也成学区房了啊,哈哈
李三德望着在玩泥巴的儿子,想起自己那位已经遥不可及的发小,感慨地道:青娃从小就聪明,后来又考上名牌大学,成了咱们李家坳第一个飞出去的凤凰,在省医院工作出事回来的时候,承包了咱们村里的山,那个时候有多少人嘲笑他啊!
李建国接过李三德的话,怅然道:才不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咱们李家坳修通了水泥马路,去掉了这道横在咱们祖祖辈辈人身上的枷锁,又在村里宣讲圣贤知道,使得咱们村里有了古之圣王时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遗风,咱们废弃二十多年的东风茶场也重新开业,还拿到全身农业展览会的金奖,现在咱们村里的人不用到外面打工,就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
一位身材矮小满头白发但精神奕奕的老人听到了李建国李三德的谈话,笑道:老头子,在你们村里住了几天,的确感慨良多,可惜没机会见到这位当世圣人一面!
李建国知道这位老者姓孔,学识渊博气质儒雅,身份应该非比寻常,可那人没有多透露自己的信息,李建国也没有多问,笑道:青娃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还请孔老多加担待!
孔老一副颇为理解的样子道:现在的社会太浮躁,诱惑太多,早就没有人很下定决心专研古人的东西,也只有李大师这种人才能做到!我虽然没有见到李大师本人,但通过你们也能感受到李大师的风采啊!
在许多人心中,云雾笼罩的钟南山已经成了圣地,李长青也成了人们口中的圣人!
但李长青很清楚自己离圣人还有非常远的一段距离,在他结成圣胎后的半个月内,处理完相关杂事,又给孟云城李红豆李长亮诸葛青布置好各自的学习任务,留下一批丹药后,就独自躲在药谷中闭关。
第八峰,药谷中。
李长青闭上眼睛,就像入定的老僧,在心中整理自己的所学,进入到诸子百家游戏。
圣人院里,李长青向颜回提交了董仲舒《天人三策《春秋繁露的任务,新得了《太极图说解《通书解说《近思录三本书。
以李长青现在的儒道修为,早就不局限于诸子百家给他的书了,新得的三本书属于程朱理学的范畴!
理学与心学对立,认为理是宇宙万物的起源,而且他是善的,他将善赋予人便成为本性,将善赋予社会便成为礼,而人在世界万物纷扰交错中,很容易迷失自己禀赋自理的本性,社会便失去礼。
李长青本以为自己对程朱理学有了足够深入的理解,可大略地看了《太极图说解《通书解说《近思录三本书后,才发现自己的理解还是有点片面了,他在儒道上的领悟,离北宋五子还有很大的距离!
第三百零六章 白鹿洞书院
一个月后。
李长青将新得的三本书仔细研究了一遍,泥宫丸里学海的浩然正气几乎都有雾化的趋势,可当初卖菜时就种下的文种还是没有演化成学宫的迹象。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当年孔圣亦曾周游列国。
李长青隐隐明白自己单纯地在山中读书恐怕永远难以突破,或许只有入世去滚滚红尘中打个滚才能找到契机。
清晨。
太阳柔和的光芒洒向大地,花草树木都显得懒洋洋的。
李长青在终南山下的小木屋留下‘去了’两个字,就骑着扶摇翩翩离开了。
赣西庐山,五老峰南。
约十公里处的后屏山之阳,于群山绿树之中,掩映着一组楼阁庭院式的古建筑,这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白鹿洞书院。
历史追溯到唐贞元年间,洛阳人李渤与其兄涉在此隐居读书,养一头白鹿自娱,鹿通人性,跟随出人,人称神鹿,这里本没有洞,因地势低凹,俯视似洞,称之为白鹿洞。
著名理学宗师朱熹曾经在此讲学,以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等一套儒家经典为基础,制定了《白鹿洞书院条例,一时文风士习之盛济济焉,使得白鹿洞书院名扬华夏。
李长青花四十块钱买张门票,像普通游客一样,在白鹿洞书院闲逛着,欣赏书院中各种人文景观。
由于白鹿洞书院早已经在战乱中损毁多次了,现在的白鹿洞书院是后来翻修的,景色固然新奇秀丽,可终究少了份韵味。
李长青本来想通过历代先贤留下来的踪迹,来寻找突破的契机,可沧海桑田,往日的种种早已没有了踪影。
在李长青正打算下山的时候,突然看到侧面一个角落的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竖着一块石碑,石碑上竟然残留着淡淡的浩然正气!
李长青大为惊奇,到目前为止,真正修行出浩然正气的只有他与孟云城。
孟云城身为亚圣传人,祖祖辈辈往上,也没有人修行出浩然正气,可李长青竟然在白鹿洞书院破落小院子里的石碑上感受到了残存的浩然正气!
李长青不由自主地走近小院子,石碑被岁月风蚀得厉害,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学问思辨,四者所以穷理也
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
苟知其理之当然,而责其身以必然
石碑上的句子不完整,李长青大概地认出了三句,在心中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这石碑上面刻的是《白鹿洞书院条例,上面还残存着浩然正气,莫非当年是理学宗师朱熹亲自刻上去的?
李长青心中惊讶不已,宋朝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八百多年,竟然还有浩然正气的残留,可见理学宗师朱熹当年在儒家的修为上必定达到了极高的境界,也就是这样一块石碑才造就了享誉华夏近千年的白鹿洞书院,相比之下他在李家坳小学读书教化民众就显得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你是谁?没看到挂在外面的牌子么?白鹿洞书院文化研究中心!游客止步!不认识字啊?
小院的门口突然来了两个人,中一位穿着西裤皮鞋头发向后梳着的中年男子朝李长青厉声说道。
小王啊,不要这么凶!应该又是意外闯进来的游客,谁叫你出去不关上门呢!不能单从别人身上找原因,也要想想我们自己的问题!
说话的老者大约六十,身体微胖,面色红润,精神状态非常不错,就像弥勒佛一样,挂着笑容道。
郎所,咱们好不容易在废墟了找到这块石碑,上面的字迹极有可能是当年朱圣亲手所留,看眼就能理解透其中的意思,神异无比,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咱们还没研究透其中的窍门,要是来参观的游客多了,加快了石碑的氧化,那可就是无法挽回的损失啊!
白鹿洞书院文化研究中心的研究员王逸夫满脸委屈,他平时性格也比较温和,但遇到和石碑相关的事就容易着急。
话是这么说,可人家花钱进来的,你这态度就不对!,老者笑着批评了王逸夫几句,又对李长青道:小朋友,刚才我这位同事有点冲了,不过他人是不坏的!现在像你这样喜欢国学的年轻人可不多了,你看了这么久可看出了点什么?
王逸夫见文化中心所长郎宣年不但没有把李长青请出去,反而跟李长青聊起来了,顿时有点着急,道:看他的样子,估计马上大学毕业,出来旅行的吧!就算是学中文的,又能懂多少?咱们研究了十几年还没研究透,他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李长青并没有因为王逸夫的话生气,儒家修为到他这种境界早已经是荣辱不惊了,笑着对老者说道:这块石碑大概就是朱夫子所书的《白鹿洞书院条例吧!
王逸夫颇为无语,道:什么大概啊?就是!既然来参观白鹿洞书院游玩,连《白鹿洞书院条例都记不住,看来也是初级爱好者!刚才是我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但现在还请尽快离开这里吧!
李长青闻言也不争辩,转身准备离开,他一身浓厚的浩然正气内敛,其他人看不出异样也正常,只是遗憾地摇摇头,如果有一块朱夫子所书完整版的《白鹿洞书院条例说不定能让他找到突破的契机,不由得轻声说了句:可惜啊
李长青刚走了几步,石碑中残存的浩然正气竟然主动从石碑中脱离,像是一条细线,冲入李长青眉心泥宫丸的识海!
石碑没有浩然正气的支撑后,竟然直接碎裂成一堆碎片!
站住!你刚才在这里做了什么?为什么石碑会突然碎了呢!?
王逸夫见石碑碎裂,眼睛中冒着怒火,从上去一把拉住走到了小院门口的李长青,生怕李长青逃跑了!
第三百零七章 石刻
郎宣年愣住了,尽管他不像王逸夫那样紧张,可也把石碑宝贝得很,就这么触不及防的碎了?
他们就是出门吃个饭的功夫,来的时候也只看到李长青,自然地将李长青与石碑碎裂联系在一起了。
李长青感觉到残留在石碑上的浩然正气进入泥宫丸学海中后,并没有与里面的浩然正气融合,似乎比自己的浩然正气更加凝练,就像一条游鱼混入了大海,最后缠绕在学海中心的文种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异,李长青到非常淡定,也许缠绕在文种上的浩然正气会成为他突破的关键,毕竟那是理学宗师朱熹留下来的,眼前的麻烦而是那块石碑碎裂了!
王逸夫见李长青没说话,更加认定李长青毁坏了石碑,拽着李长青的手臂往里面拉。
郎宣年也严肃地对李长青道:年轻人,毁坏文物可是要坐牢的,你坦白地说到底怎么回事,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王逸夫义愤填膺地道:这块石碑多么宝贵!上面隐藏着咱们儒家的奥秘,就算将他枪毙了也挽不回啊!
李长青一脸无奈,说跟他有关系吧,实际上他只是看了几眼,说跟他没关系吧,又跟他有那么点关系,石碑中的浩然正气主动跑到他的学海里,才会加快石碑的毁灭,只好道:我从这里路过,被院子里的石碑吸引了,没注意到外面挂的牌子,就进来看了几眼,别的什么都没有做!
王逸夫显然不相信李长青的话,道:那你的意思就是石碑自己碎的?
李长青猜测石碑中的朱夫子残留的浩然正气,大概被他体内的浩然正气吸引才会主动融入到他的学海里,近也许这就是石碑等待千年的宿命,道:嗯!它等到了它要等的人,自然就碎了!
王逸夫怒极反笑道:呵呵,你说它等到了它要等的人?那个人是你?
李长青点点头!
王逸夫一团火气往上涌,胸口都快要气炸了,用吃人的目光狠狠地盯着李长青道:可笑!真是太可笑了!你根本不知道这块石碑对研究理学的重要性!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行!还在这里大言不惭,你就等着坐牢吧!
李长青见王逸夫情绪失控,摇摇头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连修身都没做到,即便有朱夫子的石碑,也难以研究透理学的奥义!
郎宣年难得收起笑脸,极其自信地道:年轻人,说话不要太狂,他就是王逸夫,研究理学几十年,你要真是理学爱好者那就应该听说过他!而我叫郎宣年!
李长青尽管儒学上的造诣达到非常高深的境界,可对国内研究儒学的人了解极少,还真不认识眼前两位,不过既然石碑的损毁与他有点关系,那就给他们刻一块,也算是回报朱夫子的那道浩然正气,道:抱歉,我有点孤陋寡闻,石碑的确不是我弄碎裂的,但和我有点关系,不如我给你们再刻一块如何?
王逸夫见李长青连他和郎所都不认识,想必只是普通的游客,毁坏了朱圣的石碑,还敢说自己再刻一块来弥补,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长青道:你终于承认和你有关了!可你以为你再刻一块石碑就能弥补自己的过错么?那块朱圣亲手刻的石碑,只要认识字的人,看一眼就能理解其中意思,神秘无比,有巨大的研究价值!那是你刻的能相比?真是愚昧无知!
郎宣年一脸可惜地感慨道:看来你真是对理学一无所知,不知道石碑的价值,才会损坏它的!不过法就是法,你损坏了文物,就要付相关的法律责任!
李长青瞧见院子最里的角落里,又一对石碑,上面也刻着《白鹿洞书院条例,不过没有浩然正气,可能是他们在研究石碑时自己做的尝试,径直走过去,拿起地上的刻刀,调动学海里的浩然正气凝聚于刀尖之上!
王逸夫本打算上来组织,可看到李长青刻下的第一个字后就挪不动眼了!
郎宣年觉得奇怪,跟上去看眼后,就像被施展了定身法一样,直直地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李长青刀尖流出来的字。
若夫笃行之事,则自修身以至于处事接物,亦各有要,其别如左:言忠信,行笃敬,惩忿窒欲,迁善改过
李长青每刻一个字,就像一道雷霆直击王逸夫郎宣年灵魂深处,仿佛那刻刀不是落在石碑上,而是落在他们的心里,让他们从本质上理解了那句话!
其有不然,而或出于此言之所弃,则彼所谓规者,必将取之,固不得而略也。诸君其亦念之哉!
李长青刻完《白鹿洞书院条例的最后一句话,吹掉手中的石灰,起身准备离开,他在儒学上的修为远不如理学宗师朱熹,可那块石碑经历了近千年的时光,浩然正气极淡,还不如李长青刚才新刻的那块石碑上的浩然正气来得浓郁,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这块新刻的石碑竟然和朱圣留下来的石碑有一样的效果!不,甚至比朱圣留下来的石碑更为神异,恐怕就算不认识字的人都能理解透其中意思!这,到底怎么做到的?
王逸夫脑海中一片混乱,心中犹如翻江倒海般震惊!
在石碑上刻字,竟然就像在白纸上写字一样轻松随意!而且这书法,潇洒飘逸有如行云流水,又有颜筋柳骨的韵味,高明得不能再高明了,国内什么时候出现了这般厉害的书法家?
郎宣年除了想到王逸夫的那些问题外,心中还有更多疑问,整个人被疑云笼罩着!
他是谁?
此时,王逸夫,郎宣年都迫切地想知道李长青的身份。
李长青已经走到了小院外面,眼看就要消失了,王逸夫清醒过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上李长青,再次把李长青拉住,眼神中充满了狂热!
三百零八章 神秘高人
三百零八章神秘高人
王逸夫眼睛明亮,就像发现稀世珍宝,神情饱含着渴望与崇敬,跟刚才责问的态度完全不同,拉着李长青的手,颤颤巍巍地问道:我在您刚才刻的石碑上,感受了和朱圣遗刻相似的力量,那种力量似乎直指本心,让人从内心深处理解先贤的思想!我们研究了十几年,还没有弄清其中的关巧,您能指点下我们吗?
李长青见王逸夫近乎癫狂的神情,想必乃醉心于儒学的人,可惜沉浸在事情的表面,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难以窥得理学的奥义,就停下来笑着说道:你们太执着于一块石碑,而轻视了理学本身,就像在树上抓鱼,怎么会有结果呢!
郎宣年装着一肚子的疑问,道:您说我们轻视了理学本身,可我们早就懂得各种经典理学书籍中的意思呀?该怎么做才能像您一样,随手刻出那样神异的石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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