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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自洛阳宫的则天门,再到御道,一队队的禁卫踩着雪水出现,景阳门的城门洞开,这里的寻常门吏也都已撤换,几个自礼部来的官员领着禁卫在此等候。
今日是个大日子,太平公主殿下要下嫁了。
公主下嫁,本来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唯独眼下这位太平公主,如今却是陛下的独女,更是深得宠爱,坊间许多流言里,都认为陛下对女儿的厚爱,远远高于自家的儿子。
这当然也有原因,当今天子既是有情又是无情,所谓天子无情,即一切都是为了社稷考量,为了江山打算,而往往很多时候,作天子的都与自己的儿子都处在对立面,非无情,武则天不足以得天下,可是武则天终究还是人,是人总有舔犊之情,对儿孙们的诸般冷漠,实则却都倾注在了李令月身上。
这位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再一次出嫁了。
再嫁二字,即便是在风气开放的这时候,也不免有些难听,不过细细一琢磨,人家秦少游似乎也没吃亏,人家家里还有一位呢。
近来洛阳多愁绪,总算这浩大的婚礼却是冲散了一些。
而在紫微宫里,李令月已穿上了嫁衣。
嫁衣乃是凤装,大袖长裙,描了金丝的凤凰栩栩如生的出现在霞衣上,煞是好看,一些贵妇人已经早早入了宫,围着李令月打扮,许多规矩在旁絮絮叨叨的说,李令月虎着脸,道:“都晓得,都晓得,又不是头一次嫁人,我会不晓得要哭吗”
几个贵妇目瞪口呆,女儿家的矜持,在这位殿下身上真是一点也无啊。有人想要掩嘴去笑,或许也有人在同情那位新郎官了。
反是李令月颇为不满,不由道:“这样的天气,嫁衣是好看的,只可惜不暖和啊,冷飕飕的。”
“殿下,今日是黄道吉日呢。”
李令月只得幽幽叹息,转瞬间又喜上眉梢。
一旁的贵妇人道:“殿下,不能笑。”
“要哭待会儿再哭,总要先笑一笑再哭,我晓得的,无非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正说着,已有宦官飞快过来,道:“快马来报,孟津那儿动身了,多半现在,已快过了万安桥,很浩大的队伍,像长蛇一样,秦家阔绰的很”
李令月估摸着,多半也有等半个时辰,不禁道:“母皇在哪儿”
“殿下,陛下现在不便相见,待会儿是相王殿下陪殿下出嫁。”
李令月不由遗憾,却还是道:“上次如此,这次又是如此。”
贵妇人吓了一跳,这话也能说吗这是恨不得全天下人晓得殿下是二婚啊,可是没人敢劝。
李令月却是抬起粉嫩的下巴,心里却更是想笑,这些家伙,什么都怕,他们怕什么,偏偏本宫就说什么,吓死你们。
这一切,当然都是故意的,李令月别看有时糊涂,有时候心里却是精细的很,她今儿喜滋滋的,自然想要捉弄这几个入宫来贵妇人。
此时她伸了个懒腰,也懒得再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了,叫人拿着香枕,就这样和衣的斜靠在榻上,看着这些贵妇、女官、宦官在这里手忙脚乱的准备。
她的心思早已飘去了孟津,去了秦少游那儿。
她动了一点心思,不由幽幽叹息,低声说:“他要是对我不好,本宫就打死他。”
第二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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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二百八十九章:何惜百死报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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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的队伍进了洛阳,抵达洛阳宫,礼节繁复,便是秦少游也有些吃不消,好不容易接了李令月开始打道回府。.
这一路自不必续表。
庄子那儿,也早已是张灯结彩,宾客们早已到了。
倒是因为下嫁的是公主,因而大家不敢胡闹,都是乖乖坐在宾客位上,大眼瞪小眼。
待那秦少游携着李令月回来,那鞭炮声响起来,也都没有人动。
规矩嘛,肯定是不一样的,虽说老祖宗们也好事,尤其是遇到这样的场合,总会有一些性子野的人胡闹一番,可是今个儿,却是出奇的安静,该去中门的去中门迎新人,也都是鱼贯而出,执礼甚恭,没有资格的,还是坐在原位,一个个拘谨的要死。
秦少游将李令月送去了洞房,这才出来,少不得敬大家几杯水酒,大家干笑,哈哈哈哈,而后举盏,浅尝即止,然后继续干笑。
来的宾客很多,崔詧、杨再思、杨荣、武家的兄弟俱都到了,几乎是朝中百官倾巢而出。
这也没法子,大家看不上秦少游,难道还能看不上太平公主这顿水酒,你不喝也得喝。
崔詧坐在位上,只是气定神闲,偶尔与身边地郑荣说说话。
武三思神情恍惚,酒水没喝,只是发呆。
杨再思的眼睛像做贼一样,左看看右看看。
倒是一些低级官吏在切切私语什么。
朝廷的命官几乎都坐在上席,除了宗室的人都走了干净,在洛阳呆着,所以这庄子开辟的几个厅堂几乎把人都坐满了。
郑荣只是喝着闷酒,想来心情有些郁闷,倒是崔詧看着天色,这迎亲的时候,一来一回,都是几个时辰,从早到现在。天都要黑了。不过素来接亲,都有通宵达旦吃酒的习惯,一开始大家还很拘谨,可是这样干坐也不是办法。少不得一口口的吃酒,吃到最后,酒兴姗姗来迟,也就开始有人敞开来吃了。
尤其是坐在中堂的人,俱都是朝中最重要的人物。身居要职,抬头不见低头见,那武三思按着规矩拿着水酒自他的席间起身,居然走到了崔詧面前,武三思真挚的道:“崔公,你我同朝,这杯酒,小王敬你。”
他这话有点语焉不详,同朝显然不是相干为敬的理由,崔詧见状。忙是在一旁的郑荣搀扶下起身,道:“梁王殿下多礼了。”于是拿起酒盏,一饮而尽。
武三思笑了笑,又看向郑荣。
平时大家的关系并不好,崔詧还好说,他是老狐狸,虽然与武家的人疏远,可是偶尔也会有几声招呼,郑荣却不同,郑家的人就压根没有正眼瞧过武家这种外戚。至于郑荣,那更是傲的不行,就差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今日郑荣倒是笑了,起身。道:“哎,久闻梁王酒量不浅,既如此,郑某便来试试。”一杯水酒下肚,武三思在那边也就讪笑,直接一口饮尽。
有了武三思打头。武承嗣也凑上来,这一对哥儿其实情商都算不错,也是能闹的人,渐渐气氛也就活络了。
中堂里,崔詧坐下之后,虽是面带微笑,可是眼眸却不时朝着堂外看去,虽已入夜,可是堂外并不幽深,却是灯火通明,喧哗渐起,崔詧垂坐不动,似带着几分醉意,只是那深邃的眸子,却似乎又含着不同的意味。
外头传来歌声:“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苍天”
堂中人喝问:“是谁在呱噪。”
有穿梭于中堂的仆役道:“许是上官”
听到上官二字,就没有人问了,姓上官的人能有几个,由着闹去吧。
倒是这厮坐的位置,却是和一群世家子弟凑在一起,大多来自于关陇或是关东门阀的子弟,这些人平时在家里憋着狠,这时有人跳出来胡闹,听到上官辰这饱含万年口音的歌,豪迈万千,也各自敲着碗碟喝彩,有人跟着一起附和,闹得惊天动地。
“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洞房里红烛冉冉,已是吃过了合卺酒,李令月的脸上已是染上了一层红晕,她看着坐在对面的秦少游,秦少游今日显得格外的挺拔俊秀,李令月感觉自己身子都要酥了,她不由吃吃骂:“不晓得哪个混账东西在呱噪,真是讨厌,跟鬼哭一样,还问苍天,谁是英雄,啧啧”
“呃”秦少游不由道:“这是我教他唱的。”
李令月愣了愣,只得缳首低笑。
老半天,见秦少游没有动静,她有些恼了,这个家伙还真是不动如山啊,于是抬眸:“准备好了吗”
秦少游正襟危坐,虎躯一震,却是长长叹口气,看着灯影下的妙曼身影,道:“万事俱备”
李令月咬了咬唇:“你你我们一起”
秦少游皱眉:“殿下不必如此,一切都让我来”
李令月固执的摇头:“夫妻本为一体,自当休戚与共。”
秦少游没有说话,他已站起来,将身上的礼服狠狠撕下,这宽大的礼服落地,里头便显露出了贴身的一层皮甲,秦少游道:“去取剑我。”
李令月忙是将墙上悬着的一柄宝剑拿下,系在了秦少游的腰间上。
秦少游目视她一眼,道:“这里就托付给你了,你是女主人,若是我回不来,记住不许拿我的钱养男人。”
李令月嗔怒,粉拳打在他的身上:“明日你回来,我非要揍你不可。”
秦少游哈哈大笑,按剑走出了洞房。
洞房附近,幽深的可怕,远处可看到宾客们在灯火通明的情况中堂、偏堂里发出鼓噪声,一群胡闹的人歌声更加嘹亮:“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
秦少游的靴子向前跨一步,在这隔绝了喧闹和灯火的四周,有人不自觉的自黑暗中出来。
外罩明光甲,内衬紧身皮衣,箭矢悬挂于身后,长刀悬于腰间,每一双眼睛都没有表情,他们悄悄聚拢,无声息的出现在秦少游的身后,呼啦啦呼啦啦他们的靴子踩着地上的积雪,紧接着,靴子踩在地上的咯吱声汇聚起来,如洪流一般,出现在了秦少游的身后。
秦少游没有左右顾盼,他只是紧紧的握着腰间的剑柄,一步步向前。
沿途的岗哨纷纷自觉的加入了秦少游身后的队伍,这一群精良无比的武士,此刻乌压压的看不到出现在了灯火之下,灯火照着他们的明光铠上,闪闪生辉。每一个人,都如一柄森森的长刀,他们口里吐着的白气,白气笼罩着他们的上空,因为见到了光影,所以天上飘荡的雪絮方才清晰起来,雪絮飘落在他们的身上,被体温若融化,于是血水打湿了他们的衣甲。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歌声终于戛然而止了。
所有的宾客,终于看到了异样。
世家子们惊愕的看着一队队明火执仗的人自黑暗中走出来,打头的秦少游没有理会他们,顾盼自雄的按着刀剑继续往中堂方向去。
每一个人都张着嘴,看着那时而出现在光影,时而隐入黑暗的武士纷纷驻足,每一个人都在耐心的等候,他们显然万万没有想到,一顿喜酒,居然喝出了花样。
好端端的新郎官,这时候一身戎装,已经踏入了中堂。
中堂里,一下子寂静下来。
鸦雀无声。
崔詧抬眸,面色平静,他依旧还是无声的喝下了一杯手中未尽的水酒,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少游。
武家兄弟眼里放光,掩不住的喜色。
更多的人面带诧异之色,有人若有所思,有人不禁带着几分恐惧。
终于,有人拍案而起,大喝道:“秦少游,你这是要做什么”
说话的,乃是门下令周允元,周允元乃是南朝时梁义、衡二州刺史,袭蓬陵侯周表之后,御史中丞周基之子。虽非一等一的名门,却也不可小视,他性子较为暴烈,此时率先发难。
秦少游微微一笑,对他的责难置之不理,一步步的走进来,然后,在上首的位置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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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二百九十章:胜者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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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站定后,目光在堂中逡巡。.
坐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天下最核心的人物。
若非公主下嫁,只怕除了朝议,怕也很难能聚拢这么多的人,更遑论让这些人屈尊至这孟津来。
这时候,有人率先发难,可是秦少游不予理会,立即遭来了不少人的喝问。
“秦少游,你既为驸马,今日又是大喜之日,何故如此”
“这是要做什么为何不说明白”

有人拍案而起,众人看去,却是武承嗣,武承嗣正色道:“先听魏国公说话”
很明显,武承嗣和秦少游,这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许多人的心沉到了谷底,看这样子,莫非是
只有崔詧稳如磐石般地坐着不动,其他两个崔家的宰辅和天官也是不发一言。
大家见崔詧如此,反而气定神闲起来。
秦少游微微笑起来,和颜悦色地道:“今日诸公前来相庆,贺秦某婚娶,秦某感激不尽。在座诸公,都是秦某佩服之人,无论是官职还是名望,尽皆是天下皆知,秦少7游不过是区区一个厨子,山野村夫,却受陛下垂青,恩荣望外,今日陛下又将公主许给秦少游,如此天恩,更是感激涕零。”
秦少游身子一旋,随即道:“区区一介厨子,能有今日,也实在教人感慨万千,今日本是大喜之日,这话儿没有错,可是有一句话叫做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现如今,朝中出了奸贼,迷惑天子,图谋太子之位。这个人是谁,想必秦某就不必明言了吧,太子宅心仁厚,且是嫡长子,国家自有法度,岂容人篡夺,谋夺太子之位,便是谋夺社稷,天地不容,凡是忠义之士。谁也坐视不理那李旦是何人他起先煽动自己的儿子造反,功败垂成,如今看陛下年迈,又窃据于长乐宫中,日夜进谗言于御前,这样的人,若是让他得逞,那么天理何在”
秦少游顿了顿,厉声道:“我秦少游深受国恩。无以回报,无非是肝脑涂地而已,今夜时分,宁愿诛杀奸贼。匡扶社稷,不知诸公有何高见”
图穷匕见
秦少游说话之时,已有一队天策军冲了进来,空气中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众人默然无语。
崔詧是李显的支持者。对于秦少游这番话,说不上好坏,秦少游今夜要做的事。其结果显然对他有利,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而武家兄弟则是跃跃欲试,很明显,这里头只怕也有他们的一份。
武家到了如今,已经彻底与帝位无缘了,或许一开始,他们还有企图,可是到了后来,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担心,任何人做了天子,肯放过武家吗这是谁都说不准的事,可是现在,却分明有了一条出路,李显厌恶武家兄弟,是因为武家兄弟曾经确实开罪过他,可是若是这时候,武家雪中送炭呢这可是传说中的从龙之功,单凭这个,就足以躺着吃一辈子,无忧无虑了。
至于其他人,则是看到了那一排排进来的武士,这些人一个个面色冰冷,不发一言,身穿重铠,却仿佛没有任何负重一般。
见无人回答,秦少游冷冷一笑,而后接着道:“诸公既不反对,那么秦某自当顺天应命。”他瞥了崔詧一眼,继续道:“愿诛国贼的,随我来”
秦少游已经动了步子,一步步地朝堂外走去。
武家兄弟没有多言,他们便是这个阴谋的参与者,自然不甘落后,忙是跟了上去。
堂中的所有人都在沉默,崔詧淡定地坐着,而其余的人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崔詧已经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水,一饮而尽,他幽幽长叹,这些年,他经历过的夺门已经太多太多,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有的动静大,有的动静小,有的成功,有的成了笑话。
而现在秦少游已经走远。
大队的武士亦是亦步亦趋地撤了出去。
猛地,崔詧霍然起身,一旁的郑荣不由道:“崔公你这是”
崔詧正色道:“说得好,顺天应命,老夫无用之身,岂可落后。”
崔詧居然也跟着走了。
这一下子,大家傻了眼,本来许多人见状,都是目瞪口呆。
捋起袖子来要支持太子的,居然不是别人,而是秦少游和武家兄弟,这算怎么个回事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崔詧居然也跑去参与。
众人已经彻底心乱了。
谁都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总是盲从的,崔詧有了动静,崔家的另外两尊大神不露声色,也是追了出去。
郑荣咬咬牙,忍不住骂:“今日真是疯了。”疯归疯,可是这时候,他完全没有主张,只晓得崔詧这样稳重的人既然做了决定,那么十有就是正确的,于是郑荣不落人后,亦是步出了中堂。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了。
外头突然传出无数的马蹄声,有人大喝:“进发,破景阳门”
无数靴子踩着积雪,发出轰隆隆的声音,铠甲与刀剑的摩擦声,更是哗啦啦的一片。
而在这个时候,有女人用突厥语大吼:“随我的丈夫来,做他的中卫。”
一阵咆哮一齐发出,冲破云霄。
庄子里已是喧嚣一片。
有人走出去,探头探脑,外头的宾客也早已傻眼,只看到灯影之下,在庄子之外,似乎有乌压压的人流朝着洛阳方向进发。
堂中有人嗅到了一丝什么,有人大叫:“社稷垂危,我等岂可高坐,理当同去。”
“崔公往哪里去了,我等保护崔公”
轰隆隆轰隆隆
秦家庄外,那新建的城门已是洞开,无数的人流窜出,先是一支骑队,随后是拉着火炮的大量健马,在城外,无数的骑士也开始朝这里汇聚,人流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洛阳宫灯火通明,喜气还未散去。
尤其是这长乐宫,焦灼的李旦并没有除去衣物,正等待着消息。
今夜要出事
经过数日的查探,从管钥匙的宦官那儿,李旦几乎可以确定,今夜将会发生一场叛乱,而这场叛乱的起源地,就是孟津。
事实上,在得知这个确实的消息后,李旦确实想过密报给武则天,只是李旦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手里没有任何证据,唯一的证据,也就是个喝醉了酒满口昏话的宦官,从种种迹象来看,对方接触了这个宦官后,可能是觉得此人不太牢靠,就断绝了关系,所以拿一个语焉不详的宦官去状告自己的妹婿或者是兄长发动叛乱,显然只会引起武则天的反感。
李旦不是蠢人,他比谁都清楚,这是一场谁更虚伪的竞争,自己能够得到陛下的青睐,更多的原因,只怕是自己对陛下的孝心,还有对兄妹的友爱,陛下多疑,自己去状告,固然可能让陛下对兄长和秦少游生出疑心,可这是一柄双刃剑,谁能保证,这不会让陛下怀疑自己的用心呢
李旦只能忍,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暗中戒备,彻底地消弭这个所谓的叛乱,等到这些叛贼统统被诛杀,或者是束手就擒,到了那时,自己的地位也就真正地稳固了。
今夜
将是一场兄弟之间最残酷的争斗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想到这里,李旦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狞笑。
游戏要开始了。
他并非完全没有准备,比如他加紧了洛阳城和洛阳宫里的防卫,比如他埋伏了一队人马,同时布置了一些在金牛卫的武官,引为内应,这些金牛卫的人,想必有许多已被武家的人收买,到时正好放叛军入宫,这些叛军自以为胜券在握,却是不知,他们若是当真有幸杀入洛阳城,那么自己就将握有洛阳宫各门的主导权,而到那时,叛军自然也就成了瓮中之鳖。
任何一场叛乱,都是时间的赛跑,也就是说,一旦他们没有跑赢时间,固然是只差最后一尺,那也将是功败垂成,李旦的胜算很大,大得吓人。
这时候,终于有人快步进来,道:“殿下,殿下果然发动了果然有逆贼奴在外头的人从门缝里传来消息,孟津大队人马,正朝洛阳杀来,他们打着诛杀国贼的旗号,附从者万余”
呼这个时候,李旦反而松了口气,他不怕这些人来,反而是怕他们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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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二百九十一章: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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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旦没有犹豫,他第一时间,就是前去紫微宫。
发生这样大的事,当然是要禀告天子。
几个宦官打着灯笼飞快赶到紫微宫,已是先有人去通报了。
紫微宫的灯火逐渐亮起,一盏盏的灯笼亮,最后,寝殿也有了亮光,有宦官飞速过来,道“陛下请殿下说话。”
李旦打起精神,匆忙入殿,便见武则天头发惺忪,正待要对李旦说话,却是拼命的咳起来,一旁的宫娥忙是上前,取了痰盂,武则天挥挥手,示意他们走开,方才道“夜里求见,莫不是有什么大事?”
李旦早已酝酿多时,哭诉道“母皇,秦少游反了,此时已提兵,径直杀向洛阳宫,打着诛杀国贼的旗号,实则却是要尊兄长为帝,行那谋篡之事,眼下贼势甚大,母皇身子又是不好,儿臣心中忧惧,已是束手无策。”
武则天听罢,大是骇然。
她不由道“秦少游反了?这怎么可能?”
李旦道“千真万确,乱兵即刻就要杀至洛阳。”
武则天勃然大怒道“这秦少游疯了吗?”
李旦只是跪着,却是不敢说话!
武则天冷笑道“不过,你不必担心,洛阳有禁卫十万,更是城池坚固,即便是破了洛阳,还有洛阳宫,更是险要之地,朕将女儿下嫁给那秦少游,本是看重他的忠心,孰料他竟敢如此,那么也就别怪朕不客气了,天塌不下来呢,你既然掌握禁卫,发生这样的事。有何必来告朕,此时正该你居中调度,遣人平乱。朕就在这紫微宫里,等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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