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再者,谁都清楚,上皇的背后就是秦少游,秦少游的背后就是神策府和五军府,就是一万多神策军精锐,加上近十万的五军营精兵。
这就是力量,正因为有了力量,就有了分庭抗礼的资本,一旦父皇有什么不测,或者那韦氏想要做什么,皇子们至少,可以有一线生机。
三个皇子,直挺挺的跪在账外。
而其余的人,则是远远侧立一边,他们连跪的资格都不曾有。
就这样,虽是乌压压的人,可是场面却很安静,安静的落针可闻。
韦后也起了个大早,或者说,其实她这一夜都是辗转难眠,还不容易在即将天亮的时候打了个小盹,紧接着又被噩梦惊醒,等她问明了时辰,方才知道这时候城门理应开了,她急匆匆的道:“去叫韦洵来。”
韦洵乃是韦后的异母兄弟,也是韦家的长子,奉命在此节制大明宫中的人马。
韦后左思右想。觉得还是韦洵靠得住一些。
过不多时,韦洵便匆匆而来:“娘娘有何吩咐”
“立即带一队人马,迎接上皇入宫,记着。要懂礼数,切莫让人觉得咱们韦家的人不懂的规矩,你平时是浪荡惯了的,以往轻慢的事本宫不追究,可是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去迎驾,若是惹出什么事,本宫绝不姑息。”
韦洵忙是应命,旋即便点齐了一支人马,鲜衣怒马的往东城去。
其实韦洵对于韦后的话有些不以为然,迎驾那个姓武的恶妇,现在算什么这天下可是姓韦不姓武。
不过韦后的叮嘱还是起了作用,韦洵本来就是纨绔子,甚至连韦后都瞧不上他,只不过这几年来。随着杨再思和郑家的背叛,再加上许多人的蛇鼠两端,让韦后对于那些大臣,已不再有多少信任了,不得已之下,才启用了韦洵。
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家人用的放心一些。
韦洵本来只当这是一个小差事,所以也没有太过重视,只是等接近东城的时候,发现那儿熙熙攘攘。他不由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东城又没有挨着市集,而且绝大多数入城的人,平时都是从其他门进来的。这是东城的正门,除了一些身份高贵的人,不会有人出入。
所以久在长安的韦洵才觉得诧异,而且他发现了许多的熟悉面孔,这些人可都不是一般人,甚至有一些禁卫的武官也参杂其中。
韦洵皱起眉。当众人看到韦家的人到了,倒是不敢造次,纷纷让出一条道路出来。
只不过,韦洵越是出了门洞,越是心惊,等他看到了三个皇子,脸色更加差役。
此时天已凉了,李重福三人已经跪了小半时辰,可是纹丝不动,他们即便看到了韦洵来,也是不理不睬。
以往的时候,这三个皇子真是狗都不如,见了韦洵都要热络的招呼,甚至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其实都是如此,以往的笑容不见了,有的有的只是陌生。
这时候韦洵即便再蠢,也感觉到事态严重起来。
他打马上前,有人截住他:“什么人。”
韦洵只好下马,道:“我奉韦娘娘之命,特来迎驾。”
“上皇陛下还在休息,烦请稍待。”
烦请稍待真是好大的架子。
韦后的心意,在这长安城就是圣旨,谁敢轻慢了韦后。
可是这种轻慢,却让韦洵猛然意识到,事情很不简单。
那个女人,当真还在酣睡吗
这可不见得,人在城外呢,几个皇子就跪在外头恭恭敬敬的候着,许多的官宦和显贵们此时都在屏息等待,而自己作为韦后的使者,却也只能在此稍等。
这是什么架子即便是天子也不过如此吧
人都是盲从的,盲从的人最大的特点就在于,很多时候人并不理智,比如上皇和天子,到底谁更尊贵呢理智上来说,天子才是正主,毕竟上皇只是尊位而已,这和太后没什么分别。
可是人最大的盲从就在于,他们更习惯于从表面上来看人的权势高低,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有人需要面子,所以才有人需要摆架子,架子摆的越高,大家越是会产生错觉,越是生出敬仰之心。
这长安城到底谁说了算,从法理上来说,当然是陛下,当然也是韦后。可是当无数人在此屈膝奴颜地奉承着武则天的时候,人心就变了。
武则天要的显然就是这个人心。
韦洵的不耐烦已经越来越多,因为足足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日头都已经上了三竿,这时候,已是正午时分。
而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敢轻易离去,所有人都焦灼的看着那寝帐,寝帐里一点声息都没有。
就好像上皇卯足了劲头,在和大家玩看谁先眨眼的游戏而已。
而最最可怕的显然不是这个,要等,韦洵可以等一天两天,他虽然是不耐烦,可是这毕竟不会少一块肉。
真正可怕之处就在于,长安已经震动。
起初有人听说了上皇到了,倒也不以为意,大家该吃吃,该喝喝,有一些大唐的忠臣们,想要表态,那是他们的事,和自己没有关系。
可是时间过得越久,有人开始坐不住了。
三个皇子去了,三省的周公也去了,禁卫中的赵都督也没有拉下。
这么多人,这么多自己听说过和没听说过的人,据说是聚众者上千。
于是乎一些恪守中立的人有些坐不住了,人都是盲从的,别人都去了,自己该不该去不去,说不准会得罪太子,会得罪上皇,会得罪许多人,可是不去似乎也未必能讨好到韦家,更何况,就算是去了,在场这么多人,所谓法不责众,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犹豫的人越来越多,终究,还是有人悄悄的动了身,而动身了一个,就有两个,乃至于十个、八个,而去的人越多,不去的人就越是不安,就仿佛别人都密密麻麻的站在一起,而自己却孤零零的站在另一边,仿佛要被千夫所指一样,某种程度,人是需要安全感的,而安全感却是需要从别人的身上才能得到,只有抱了团,站在人群之中,人心才能踏实。
个刚刚个就就就几乎好就好未完待续。
.
唐朝小官人 第五百九十二章:分庭抗礼
.
ds_d_x();
ds_d2_x();
人的从众心理,使得这东城越来越热闹了。
一辆辆的车轿赶来,甚至连个脚不沾地的地方都没有。
而此时,许多人心里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看到这一个个的人,许多人甚至都是平时所熟识的,而大家碰了面,自然不会说,我只是来凑凑趣,人都来了,说这样的话,天知道自己这番话会不会惹来人反感。
大抵人都来了,自然要表现出一副对上皇陛下敬若神明的样子,无论内心里是不是对这位上皇是什么感情,可是表面上,却总是恭敬有加。
每个人都是如此。
而正因为每一个人如此,许多不过是来凑趣的人便不禁的冒出一个念头,上皇居然如此得人心吗?
人心如水,当初是人心被迫让武则天不得不禅位,而如今,也是这个人心,将这个上皇又推到了峰。
韦洵已是满头大汗淋漓,他已看到来人越来越多,以至于整个东城内外都已人满为患,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三个皇子在这里,这么多文武百官在这里,这么多世家子弟流连,这么多的僧俗百姓没有散去。
这时候,京兆府当然不敢去赶人,而韦洵,也只能放任如此。
而偏偏,那位上皇,似乎还在‘沉睡。’
寝殿之内,没有一动静和声息。
可是每一个人,似乎都不以为意,他们仿佛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聚众的已经越来越多了。
甚至还出现了几个韦党。
他们也怕啊。
跟着韦家的人虽然得到了荣华富贵,可是眼下这个局面,鹿死谁手也未可知,天子生死难料,一旦韦家出了问题,这些韦党,哪一个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而现在上皇人心所向,这个时候。不如且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烈日当空,所有人都是汗流浃背,韦洵阴沉着脸,只是在寝帐之外。不发一言。
寝帐之内,却是另一幅光景,武则天自然是早就起了,她手捧着佛经,不徐不疾的在低声默诵。似乎外间的东西,都距离她太远太远,她对外界的事,一丁也不关心。
女官小心翼翼的给她奉茶,她足足喝了几盏,才突然抬眸“什么时辰了?”
淡定从容,仿佛天塌下来,这个女人,照旧能保持着这心平气和之态。
“陛下,午时三刻了。三位皇子殿下,已经久侯多时,噢,还有韦娘娘也派了人,特来迎驾。”
武则天只是淡淡头,仿佛这一切,都是应当的,自己就理应被人捧着含着,不必有丝毫的亏欠。
她沉吟了片刻“叫三个皇子进来说话。”
“是。”
当女官自帐中出来,道“请三位殿下入账觐见。”
李重福早已跪的腿脚酸麻了。日头又大,使他有些吃不消,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没有一丁的怨言。直到那女官传出来了消息,李重福大喜过望。
其实在来之前,他心里尚且还有犹豫,可是现在他却早已打消了所有的顾虑,其实她根本不在乎自己这个皇祖母有没有拿架子,又或者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怠慢。他最担心的,还是实力。
他担心这一步自己走错了,而事实上,上皇地分量远不如韦后。
而如今,当无数人出现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抱住了一条很好的大腿,足够让他终身受益无穷。
他忙不迭的与两个兄弟进入了寝帐,纳头便拜,哽咽道“孙臣见过陛下,孙臣问陛下安好。”
这哽咽的声音,绝不是作伪,事实上,这些年来,他们已经受过了太多太多的委屈,而这些委屈,在这一刻,却是尽皆发泄了出来。
武则天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三个孙子。
她脸上没有表情。
她真的有舔犊之情吗?
在来之前,或许她在想,自己见到了三个骨肉,理应会感慨万千才是,可是现在,她发现她依旧很冷静。
她突然冒出可笑的念头,这三个人,和别人的孩子又有什么分别呢?
骨肉至亲
似乎在她的心目中甚是可笑。
或者她早已没有了感情,她所思所想,不过是站在那权利的峰,为的是手揽一切。
本质上,这是一个自私自利到了极致的女人。
可是现在她却还是露出了笑容,不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孙儿,而是因为她知道骨肉至亲,某种程度可以成为自己的利器。
她笑容可掬的道“都起来吧,累坏了吧,倒是难为了你们,重福,你上前来,让朕好好看看你,你比从前长大了许多,怎么年轻轻的,居然添了白发,哎这可怎么得了。”
李重福感受到了浓浓的爱意,心里更加委屈“孙臣孙臣请祖母救我”
他猛地又跪倒在地,朗声道“父皇垂危,而天下之政,尽皆都落在了韦氏之手,韦氏任用私人,打击宗室,迟早下去,大唐江山不保,孙臣三人在长安,无时无刻不是惶恐至极,韦氏无情,只需起心动念,孙臣三人,便性命不保。孙臣乃是祖母骨肉,更是父皇亲子,可是如今。却连囚徒都不如,丧家之犬,亦不过如此,如今韦氏司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她欲诛尽宗室,而行王莽之事,孙臣人等”
后头的话,已经哽咽的说不下去了。紧接其后,便是滔滔大哭。
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见到了上皇,索性把话摊开来说,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避讳的,既然来了,也就不在乎韦氏怎么样了。
另外两个弟弟,亦是开始大哭起来。这眼泪倒真不是作伪,好端端的皇子,本来何其尊贵,可是这几年过的都是狗都不如,每天生活在惶恐不安之中,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啊。
武则天‘动容’,然后长身而起,旋即将李重福扶起,不由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吗?朕也料不到,虽然外头传言纷纷。各种流言蜚语数不胜数,可是朕总以为,你们终究是宗亲,是皇子。总不至于如此,朕哪是真正万万想不到啊。”
于是宽慰了一番。
李重福等人安下心来。
武则天又道“来人,起驾吧,也该入宫了。”
她一声令下,顿时撤了大帐,随后在三个皇子的拥簇下。徐徐出来,韦洵忙是上前要行礼,而这时,无数人拜倒在地,纷纷道“陛下万岁万岁”
称颂之声,不绝于耳,冲破了霄。
武则天则没有显出任何不安和惶恐,仿佛一切都是如此理所当然,她心安理得,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那些拜倒在地,对他表达崇敬之情的人一眼,犹如自天而降的神佛一般,没有流露出微笑,没有流露出喜悦,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吝啬于给这些人。
她已上了车驾。
在禁卫和女官、宦官的拥簇下徐徐入城。
沿途所过,无数人拜倒于道旁,虽然明知道,这位上皇陛下甚至连车驾的帘子都没有拉起来,只是藏在这车厢之内,可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每一个人不由自主地屈膝拜倒。
而这种心理,却甚是微妙,武则天没有显露出丝毫的亲民,却反而让更多人趋之若鹜,更是生出高山仰止之心。
人是下贱的。
韦洵已经心乱如麻,一面在前开路,一面命人火速入宫禀报。
外间的事,怎么逃得过韦后的耳目。
几个韦家的人已经匆匆跑来禀告了。
大家都是哭丧着脸,在这宫中有些不安。
他们今日的地位,固然是来源于他们所掌握的权力。
而这一旦这个权力基础发生了动摇,曾经高高在上的他们,其实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分别。
一开始的时候,惊怒的韦氏还想让人偷偷记录下那些敢去迎驾的叛逆,可是现在当人越来越多,她只剩下了无力感。
因为叛逆实在太多太多,真要秋后算账,只怕韦家一辈子都算不完。
事情的恶化,更像是某种化学反应。一个已经退居幕后,早已失去了权柄的上皇,对于韦家来说,不算什么致命的威胁。
甚至,韦氏若是横了心,索性将她除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三个皇子,更是没有什么威胁,只要韦氏愿意,她能保证,这三个别人的儿子便会乖乖跪倒在自己的脚下,乖乖的各种曲意逢迎。
而武则天加上了三个皇子,却足以致命了。
这几个没有致命威胁的人合二为一,则成了一个极大的隐患。
韦后的尊贵地位,加上三个皇子的合法性,便催化出了无数朝中敢怒不敢言的臣子们,使他们有了足够的勇气,让他们一下子变得胆大包天,乃至于放肆起来。
而反韦家的大臣一旦与武则天合成一体,那些左右摇摆的人,也开始权衡起来,他们没有从韦家身上得到太多的好处,自然而然,对于韦家没有太多的忠心,他们不必去维护韦家的统治,之所以选择摇摆,不过是希望借此来为自己挣取一些蝇头小利,又或者,趋利避害罢了。
他们从前是绝不可能反韦家的,他们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意愿,他们是心安理得的一个群体,今朝有酒今朝醉,什么忠义,什么大唐的江山,和他们相去甚远。
可是现在当他们看到武则天的声势之后,不由自主的开始摇头呐喊起来,这种盲从,却导致了在武则天还未入宫的时候,在这长安城里,在这庙堂之上,一个反韦的联盟居然悄然形成。
这股反韦的势力,可能人数虽多,却没有太多人位列中枢,不似韦家的党羽那样,占据了最津要的位置,个个手握极大的权柄,可是他们人数众多,他们每一个人背后都有自己的小团体,他们凝聚在了一起,和三个皇子一样,成为了武则天的羽翼。
而现在韦后所面对的,居然不再是上皇,也不是武则天她突然发现,只是在一夕之间,她所要面对的,乃是武党一个以反韦氏而一夜之间铸就的反韦集团。
到了这个时候,就连韦氏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毕生所憎恨的那个女人,是何等的可怕,她猛地想起了当初,当初武则天将李显夫妇拉下皇位的时候似乎也是今日这样的情形,那个女人的手腕在今日并没有因为年老而消减,反而更加的纯熟,更加的厉害,更加的让人感觉到不安。
韦氏脸色阴沉,她看着前来通风报信的党羽们,心底深处,一股没来由的恐惧,遍布了全身上下。
更新送到,明天清明节,汗,争取早送到吧。(未完待续。)
.
唐朝小官人 第五百九十三章:上皇入宫
.
ds_d_x();
ds_d2_x();
韦后眯着眼,横扫着那些唯唯诺诺的人。
而这时候,曾经野心膨胀的她,深深的无力。
人心向背,从前不觉得有什么,而如今,却发现竟是如此的可怕。
她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徐徐道“诸卿,可有什么法子吗?上皇此番来意不善,那么本宫索性就直说了吧,她这是冲着本宫,也是冲着你们来的。这个女人,绝不是省油的灯,若是放任下去,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她今日倒也是豁出去了,本来除非当做是至亲的面,她才会称呼武则天为那个女人,至少在别人面前,总还要表现出几分和自己上皇的和睦,而如今,连最后一丁的遮掩也没有了,只是因为她发现自己无计可施。
于是她抬眸看着诸人,见大家依旧不言,便冷笑“当初的时候,你们不是一个个自认为自己是管仲乐毅吗?怎么到了如今,反而都无计可施了。”
“娘娘”韦安石犹豫了一下,这时候他不得不站出来发言了。
韦安石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想当初的时候,在三省里,是韦弘敏压他一头,等到韦弘敏没了,却又来了个韦玄贞,韦弘敏这个人,其实他还算服气,可是韦玄贞虽然在韦家的地位较为尊贵,可是韦安石对他却是一直不以为然。
他心里清楚,以这位国丈的能力,实在办不成什么大事,可是偏偏,他却还是要屈居他之下,帮他擦屁股。现如今,韦玄贞去了函谷关,韦家的头号人物,总算是轮到了韦安石,韦安石不得不出来说几句话了“娘娘上皇所凭借的,不过是陛下病重而已。正因为陛下病重,所以朝野内外疑惧不安,三个皇子更是惶恐,大臣们纷纷传出流言蜚语。正因为如此。才给那上皇钻了这个空子,那些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可以依靠着上皇,维持朝中的均势,借此来抬高自己的身价。只要陛下能够病愈,那上皇也就不足为患了,所以问题的症结不在上皇,而在天子,臣听说,天子已经醒了,只是大病初愈,身体孱弱,何不如,让陛下召见百官。以安众心,如此,或许能”
“安石公,此言差矣。”此时站出来的却是一个较为年轻的大臣,众人看去,却是黄门郎韦承庆,韦承庆乃是韦家后辈,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他毫不容情的道“假若是在几日之前,叔父尚且可以说这样的话。人人疑惧,人人不安,所以若只要陛下起了,召见诸大臣。安抚诸皇子,此事自然可以平息,只是可惜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如今那上皇既然来了,三个皇子也去见了她的大驾,一些蛇鼠两端之人,也都纷纷去抬了上皇的轿子。事到如今,就算是天子召见了诸大臣,见了诸皇子,还有用吗?从前的时候,他们尚且还可以蛇鼠两端,如今,却是把咱们韦家彻底的得罪,直接站在了韦家的对立面,都到了这个份上,即便天子见了他们,打消了一些疑虑。可是他们难道就不怕,今日就算可以苟且下去,可是三年五年十年之后,等到天子再出什么意外,韦家不会对他们动手?叔父之言,也太过自欺欺人了。到了如今,他们都已经撕破了面皮,已经不再是天子召见了他们,安抚住了他们,就可以和好如初的事了。”
韦承庆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几天之前,那些反韦的人,尚且还可以乖乖的缩起来,继续去做他们的缩头乌龟,大唐的天下没了,他们固然心里苍凉,固然恨到了极,可是至少还能保全自己的性命,谁做天子不是做呢?大家都是上有老母,下有妻儿的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想做义士,所以只要天子还在,总会给他们继续苟且的理由,他们照旧还会乖乖的继续缓则下去。
可是如今,当他们一个个冒出了头,都到了这个份上,左右都是个死啊。今日仗着上皇,大家还可以继续过几天安生日子,可是以后呢?
以后但凡有一丁的可能,韦家都会除他们而后快,即便今日,韦家可以说既往不咎,可是他们信吗?
就比如那二皇子李重福,从前的他,唯唯诺诺,因为他心里总还有一线希望,觉得自己总算没有招惹到韦家头上,或许还有一空间,父皇一旦驾崩之后,韦家未必会谋朝篡位,说不准,还真有可能让他克继大统。
而现在呢现在他都去捧了上皇的臭脚,站在了韦家的对立面,韦家的人,谁还会相信他将来当真做了天子,还能保障韦家的利益?
既然他一旦登基,韦家就可能遭遇灭之灾,那么显然韦家是不是王莽,但凡有一可能,都会除掉这个后患。
李重福既然已经做了选择,他唯一的可能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跟你韦家死磕不可,因为最后一丝希望都已经断绝,父皇在与不在,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李重福如此,其余人等,哪一个不是如此。
韦后的脸色骤然变了。
显然他也明白,韦承庆的话虽然很不客气,甚至觉得这个年轻人言论有些过激。可是实情,也确实是如此。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