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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一六二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陆双鹤

    “呃……”

    肖朗脸上一阵发热,在唐健他们制定的练兵手册上确实是这么说的,而自己在日常检阅麾下士兵训练时确实也经常这样鼓励他们——但他可没想过有朝一日自个儿也会被别人说这句话。

    其实那小伙




六二一 操典的作用
    一名久经战阵的摆牙喇勇士早就盯上对面的一个小个儿绿皮,光他眼中所看见的,那小子手中火铳至少闪过三四次火光,每次火光一闪,在他前面或身边就会有一位好兄弟栽下马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他也不敢想被打倒之后会怎么样,一路上他只闷头祈祷,祈祷长生天能够让自己在被对方打倒之前,冲到对方面前!

    长生天似乎真的保佑他了,在射出一箭迫使那矮个子绿皮兵弯腰躲避,从而失去了最后一次向他射击的机会之后。对方再把手中火铳举起时他已经冲到了对方面前。从对方那张黝黑脸庞上他终于看到了久违的惊恐之色,他大笑着横过刀身,纵马跃向目标——接下来甚至不需要专门挥刀去砍,只要把刀刃摆到合适位置,奔马掠过时自然会把对方脑袋轻松带下来,这种活儿他从前在追杀败逃明军时已经干过许多次,非常熟练。

    他甚至注意到那小子原本就是站在一个不大的土坑中,这下可好,连埋尸首的力气都能省下了,当然象他这样的大金勇士其实也不用干那种体力活儿,就便宜那些包衣奴才吧。

    正在得意之时这位勇士忽然感到有点不对劲,对面那小个子的反应和他以往所遇到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从前那些被追杀者要么是不管不顾死命跑,然后被他追上轻松枭首。要么就是鼓起勇气拼死冲上来迎战,然后被他纵马撞翻,反正都能应付。然而那名绿皮军士面对他的快马大刀时却只作了一个动作——把脑袋向下一埋,将整个身体蜷起来,象只土拨鼠似的缩到坑里去了!

    后金军这边早就发现,对面那些绿皮军身材普遍矮小。所以他们对于靠近之后打肉搏战是极具自信的。他们坚信只要能靠近对方,一个大金勇士至少可以对付两三只绿皮猴子。然而对方的矮小身材在此刻反而成为一种优势——当他一门心思躲到坑里之后,这位后金勇士发现自己的刀子居然够不着对方了,除非自己弯下腰,但那样一来非但姿势非常别扭,也使不上力。

    这位后金勇士犹豫了一下,考虑自己是该纵马去踩踏对手呢,还是索性跳下马去与对方步战——可两者都不是什么好主意。马儿是很聪明的动物,即使受到主人命令,它们也未必肯冒着折断腿的危险往坑里踩。而若下马。骑兵可就丧失了最大优势。

    况且对方虽然缩下去了,却并不是任凭宰割状态——自己此刻唯一能攻击到对方的位置就是头脸部位,然而那些绿皮兵全身上下都不着甲,可偏偏每人头上都戴着一顶金属盔帽,想要从头部对他们造成致命伤害并不容易。而从土坑中另外露出来半截的金属物。便是一支明晃晃刺刀,套在火铳铳管上。也许没有真正长矛那么好使。但照样可以用来捅人的!

    ——哪怕只有一根刺的刺猬,也不好惹!

    只是犹豫了瞬间,这位勇士就再不需要为如何选择而烦恼了——随着数声枪响,他连人带马在一瞬间至少被三四发子弹同时打中,在剧痛中摔倒下去的同时,这位后金勇者终于想明白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这些绿皮摆出的阵势根本无所谓被冲散。因为对方本来就是非常分散的布局。而自己即使冲进了对方的阵形中,所要面对的也绝不仅仅只是面前这一个绿皮,自己依然是时刻处在四周围几十支火铳的威胁之下!所以那小矮个子才会不慌不忙缩到坑里,因为他只需要不给自己杀他的机会就行了。自会有其他绿皮来收拾自己!

    在最后失去意识之前,这名头脑还算灵活的后金军心中只剩下一个问题:这帮绿皮兵是怎么练出来的他们为什么可以从容应对几乎所有状况无论发生什么,他们好像总能找到最好的应对方式

    ——这其实便是操典的效力了。琼海军练兵极其注重操典,他们认为操典的用途就在于“当你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就按照操典行事,哪怕做错也比不作为要好”。所以军事组平时就精心模拟过各种突发状况,包括此时这种“被敌军骑兵冲入阵中”状况也在模拟范围之内。

    综合己方士兵身体素质与武器配备,经过反复对比与试验,军事组最终确定的应对方案有点违背常理——当被敌军骑兵冲入己方阵势中后,他们设定的最佳应对方案居然不是跳起来和敌人拼命,而是躲在坑道里尽量不和对方打肉搏战,然后让附近伙伴充分发挥出己方火枪的优势来消灭敌人。

    具体操作起来并不复杂,所有操典的基本要求就是简单易行,归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蹲下!趴下!打倒所有还站着的!”

    一名连长的高声叫喊提醒着所有还没想起来操典的人,包括肖朗在内——当他被警卫员扑倒在地时还以为那家伙背叛了自己,不过立即便明白过来。于是仅仅片刻之间,刚刚还在大呼酣战,英勇迎战的琼海军阵地齐刷刷矮了一截下去。旁边有坑的跳坑,有



六二二 几乎
    肖朗看了看残余骑兵的数量,再看看己方人数,忽然间一乐——在汇合了陈俊带来的最后一个排之后,他手头差不多有一个满编的连队了,而对方只剩下不到一百骑,眼下数量是咱们占优啊!至于一群骑兵可以对付好几倍的步兵这种屁话……现在就是说给后金兵听,他们还敢信吗

    “吹冲锋号!进攻!”

    “全军突进!”

    总攻命令是下达给全军的,当激昂的冲锋号响起时,不仅仅是肖朗亲自率领的这一个连,包括对后金步兵防线上那两个连队也一并从防线上跳起,向已经快要冲到他们面前的敌军发起了主动攻击。 比起肖朗这一头的混乱,那两个连队一直打得有板有眼,严格按照作战操典行事——包括此刻发起进攻也是如此:冲上去首先一通手榴弹开路,然后把爆炸范围附近还能站着的统统打倒,之后不紧不慢前进一段,然后再重复上述过程。

    后世人在评价那些刚刚进入到火器战争时代,又不是很精锐的军队时,常常这样形容他们:在火枪对射时还能保持住阵形和纪律,可一旦遭遇白刃突击,立即就会崩溃。这其实并不奇怪——在子弹乱飞的时候胡乱逃跑反而更容易被子弹注意,还不如跟大队在一起。而一旦面对面遭遇敌人,那出于人的本能肯定是掉头就跑,何况只要跑得比同伴快点还有可能保住性命呢。

    此时的后金军步兵大队也是如此,先前在琼海军弹雨洗礼之下还坚持不散,甚至还能向前挪动的,如今猛然被手榴弹炸了一通,又见对面居然主动冲上来,顿时就忘记了他们先前这么拼死拼活的就是想和对手面对面。一下子四散开来,仿佛一群被浇了开水的蚂蚁,以比刚才进攻时更加难以企及的速度奔逃而去。

    而肖朗对面那些残存骑兵也终于丢下最后的矜持,毫不犹豫地拨转马头开始逃跑,即使他们此刻仍在步枪射程之内,并且时不时被打下一两个来,也丝毫没有回顾之意。

    战局至此底定。

    在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缺乏锦上添花的人——直到此刻,先前一直紧闭着的旅顺北城门忽然轰然打开,驻防在里面的东江镇守军欢呼着冲了出来。以一种无所畏惧的气势杀向了后金溃军。他们显然养精蓄锐了许久,奔跑速度极快,转眼间便超过小心翼翼的琼海军士兵,冲到战线最前头去了。

    “带头的好像是尚可义……,这帮贱人。他们好歹也有几千人呢,非要到这时候才肯出来。”

    陈俊忍不住怒骂道。肖朗却满不在乎的嘿了一声。摇摇头:

    “算了,我原本对他们的战斗力就不抱任何期望,所以早就警告过黄龙:哪怕我们战败了都别出来——贸然出来被对方一通暴打说不定反过来冲乱我们自己……明朝军队害队友的本事绝对是一等一啊。”

    陈俊想了想,又看看那群装束比叫花子好不了多少的东江军,深感赞同的点点头:

    “也是,先前战局可真是危险。若加上这群战斗力为负数的猪队友还真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此时他们对面那群骑兵已经跑没影了,这边两条腿毕竟及不上对方四条腿,不过肖朗依然带队不紧不慢的追击着——至少要把对方赶的没时间重新集结。

    陈俊仍然在旁边絮絮叨叨着:

    “这一战可真险哪,不是说这年代的军队普遍只要伤亡超过四分之一就肯定崩溃么怎么我们几乎都把他们打全灭了才想起来要逃跑”

    “可能是他们没来得及想到要逃吧。”

    肖朗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应着。他的目光一直不停在地上巡视,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过了一阵子,终于找到目标,欢呼一声走了过去。

    ——先前那个牛逼轰轰还做手势要砍他脑袋的后金军指挥官正躺在那里,腰肋部位中了一枪,但一时间还没死,正在呼哧呼哧的拼命喘息。看见有人走过来,他还努力的动了一下手臂似乎想要求救,不过在辨认出了琼海军的绿色军装以后就马上不抱指望了,只是瞪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紧盯着肖朗——他可能也认出人了。

    陈俊并不知道这两人先前在视线中的彼此交锋,见那后金将领衣甲服饰都颇为华贵,想来应该是个重要人物,便询问道:

    “要救护他吗这也算是我们的战俘了。”

    “救护不,没必要了。”

    肖朗狞笑着,将手中步枪枪口塞进那家伙因喘息而大张着的口中,手指缓缓放在了扳机上。

    “我可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陈俊皱了皱眉头,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后退两步,免得鲜血和脑浆溅到自己身上。这时候那后金将领也终于惊慌起来,从喉咙里发出嗬嗬之声,不知道是在祈求饶命还是想发出威胁,但无论是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

    肖朗并没有立刻射击,而是低下头,看着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起来的标准通古斯人扁平面庞,冷冷笑道:

    “不管你是叫德格类还是叫岳托,我都挺佩服你。真的,能把咱们琼海军逼到这份上,你还是头一个。虽然那主要是因为我自己的麻痹大意,但你确实几乎取得了这一战的胜利。”

    “……几乎!”

    在又一次说出这个词的同时,肖朗扣动了扳机。

    又向前追击了一段路程,估摸着对手已经不可能再重新集结起来了,肖朗这才下令收兵回



六二三 这里的船队慢吞吞
    十二月份的东海洋面,对于东亚地区的海上航运业而言,已经不再是个适合航行的季节了。 风大浪急,而且风向也不对,在这个时节出海,颠覆翻船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不过这只是对那些传统小型船只而言,经过琼海军改造之后的大帆船基本不受影响。只要不是碰上恐怖的台风,风大一些反而更有利于那些大帆船的航行。此时此刻,在靠近浙江宁波地区的外洋海面上,以四条这种大帆船为核心的琼海军北上舰队正乘风破浪,向北疾行。

    北上船队这一路上走的非常慢,倒不是说他们航速低,而是一路上只要经过大一点的港口以及重要州府,都得进去停靠一下。这一停靠就肯定要跟当地官府打交道,这一跟官府接触起来,耽搁时间就没个谱了。

    代表团的郭逸和胡雯等人对于这种安排有些不满,觉得拖的时间太长了,而且总是要去应酬那些地方官员,搞得人也很吃力。但负责船队行程的文德嗣却有另外想法——他的公开理由是要让“大将军”号上那些水手尽可能熟悉明朝自己的重要港口。作为大明朝海上力量的未来,毫无疑问的头等战舰,大将军号需要防护的海疆范围可是无比广阔,如果连自家港口都不熟悉,岂不是笑话奇谈!

    这话说得那些随行明朝官员连连点头,但琼海军方面,就连对军事最不了解的胡雯都在暗中发笑——文德嗣此举究竟是想让大将军号上的水手熟悉明朝沿岸港口,还是让自家琼海舰队趁机多多了解那些港口的水文状况,真得很难说。

    说起来明朝官员对于这次琼海军舰队的北上规模也不是没有疑问的——大将军号北上天经地义;你们派出个重要代表团,公主号这种一看就知道属于超豪华游艇的开过去也没问题;可“总督”“伯爵”这两条大家伙也跟着北上干啥琼海军起初给出的公开理由是陪同保护,那些官员原先不了解情况,也就认可了。然而当他们真正见到这几条巨舰,并亲自上去看过之后。一个个都跳脚起来……

    ——你这哪是船哪,根本就是一座浮在水面上的巨型堡垒!上面居然还配备了超强火力——光是大将军号一条船上携带的重型火炮,就比整个大明朝其它所有地方加起来都多。这玩意儿不要说用来对付水师了,就是沿海地区那些城池,只要进入其火炮射程,恐怕也没一座能挡得住它的攻击。除非当年的郑和宝船再现,大概才有可能是它对手。

    琼镇短毛竟然轻轻易易的就把这么一件大杀器送给朝廷了在真正了解到朝廷这回得了个什么东西之后,那些前来验收的大明官员起先一个个都毫无例外的陷入狂喜中。不过随即,当他们发现另外有三条——至少是两条和大将军号一样巨大,一样恐怖的巨型战舰也要开往北方时。他们立即都紧张起来。

    在那些明朝官员的概念中,这么一座海上巨无霸本身就已经是无敌了。不要说大明沿海,就是远至朝鲜,倭国,也不可能有什么实力能威胁到它。这种怪物还需要保护而且还是弄两条与之类似的大家伙过来“保护”那些官员对此很难理解。他们更容易理解的是另一方面——凡是中国文人没有不读史的,而春秋时“假道伐虢”的故事也是尽人皆知——这帮短毛究竟想干嘛

    面对如此质疑,文德嗣不得不再拿出一个理由——大将军号上那些水手都是新丁,对大明的港口情况并不熟悉,对操纵如此大型的舰船也不熟悉。而大明沿海诸多海港。包括将来预定作为大将军号母港的天津口岸,恐怕也没有接受这类大型船只的经验。如果因为水手操作不当,领航员经验不足,或是水文地质情况不熟悉等因素造成船只搁浅。触礁等意外,这么大的船必须要同型大船才能救助,一条都不够,至少要两条!

    这番话说出去。要说能轻易让那些官员就此相信,肯定是小看对方的智商了。但所有涉及到这类大帆船的事情,原本就是由琼海军方面说了算。他们既然拿出了这么个理由。那帮明朝官员纵使将信将疑,却也很难反驳。而更重要一点是,到现在大明朝廷上下已经完全已经搞不清琼海军的想法了——按理说他们既然愿意向朝廷进献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看都应该是一副赤胆忠心,全心全意效忠大明的架势。那么按照官员们习惯的剧本,接下来短毛就应该全力讨好他们,想方设法从朝廷这里得到相应的封赏以及更多恩典才是。

    然而从那帮人平时的言谈举止,以及他们对朝廷官员的态度上,却完全看不出这种趋势来。这些短毛的行为



六二四 船上的戏班
    况且就算他不管声名物议,也不在乎朝廷的态度,继续倒卖私盐的话,这项生意的利润也不可能有现在这么高了——琼海军既然能把晒盐技术传授给他们,在谈判成功以后当然也可以传授给朝廷。 而比起潮湿多雨的南方,北方那些日照充足却又干旱少雨的沿海区域一旦大批修建起晒盐场来,其产量绝对不会少。虽说盐这东西人人都需要,而且是永久性需求,可当整个大明沿海都能产盐的时候,其价格必然大跌。到时候再想要维持像现在这样的暴利,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那帮短毛倒是摆出一副悲天悯人架势,说什么“让老百姓都能吃得起盐是好事”,他们财大气粗不在乎这些利润,可咱郑家咋办郑芝龙为此非常郁闷以及恼怒,那么他会因此跟琼海军翻脸吗——不,恰恰相反,他必须要更紧密的跟上琼海军发展步伐才行。文德嗣那天的言辞着实给了他很大触动,他可不想让郑氏家族因为目光短浅而成为挡在琼海军这个庞然大物前进轨道上,然后被轻松碾碎的小螳螂。

    于是郑芝龙也决定跟着短毛一起收山,以后不干私盐了。但在此之前,他必须要把先期投入修建盐场的本钱给捞回来。趁着这一次的机会,他破釜沉舟式的调集了家族中所有可用货船,装满了近期出产的全部盐货——这其中也有两广总督熊文灿和福建巡抚邹维琏等人的份子,然后混进了琼海军的北上船队……

    这一路上,每停泊一个港口,郑家船队几乎是在明目张胆的公开倒卖食盐,同时把琼海军打算和朝廷谈判,“化私为公”的消息给放出去。结果这消息一传出去,最着急的不是别人,却恰恰是那些沿海城市的官员和富商。以及与盐业相关的人员——要知道他们才是从食盐走私中获益最多的一方。

    于是很自然的,代表琼镇的郭逸等人在北上途中受到了不小压力。基本上他们遇到的每一个高级官员都会或明或暗提起盐业事务,话里话外间就是暗指琼海军不该擅自决策,把私盐业务上交给朝廷,导致太多人的利益受到损失,还象原来那样大伙儿开开心心一起赚钱多好。这种砸人饭碗,而且还是一砸一大片的事情可是很得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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