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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第三卷 朝堂风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hui329
,七岁能诵,十一写诗,十二作文,十三岁名动京华,连李阁老都呼为」小友
「,还要何人指教啊?」
杨慎腼腆道:「维新兄,你我同为川人,此言太不厚道,李相游戏之言若
是当真,我辈便恁地不识天高地厚了。」
众人哈哈大笑,焦黄中又将余下二人一一介绍,通政司右通政韩福之子韩
守愚,翰林院学士刘春之侄刘鹤年,再加上詹事府詹事杨廷和之子杨慎,南京
户部侍郎王琼之子王朝儒,吏部侍郎焦芳之子焦黄中,丁寿一看,好家伙,一
屋子官二代。
焦黄中笑道:「这几位都是为了下届科举,进京备考的。」言到此处,想
及自己年岁最大,自家老子却死摁着不让参考,语意不免落落。
弘治十八年的科考刚刚过去,朝廷又不开恩科,下次科举要到正德三年呢
,这么早进京备考,活动关系、疏通门路才是真的吧,丁寿暗中撇嘴。
焦黄中落寞之意稍显即逝,又展颜道:「还有一位是丁兄的表弟,姓朱名
德正……」人呢,转了一圈,才发现那位朱德正坐在席前已经自己动筷了。
菜离得远不怕,那二位长随拿着小碟满桌转悠,小爷想吃什么,颠颠跑过
去给夹过来,丁寿羞得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小祖宗,知道天老大,地老二
,你老三,平时自在惯了,不在意这些繁文缛礼,可你顶着哥们表弟的名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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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寿一低头,团团作了一个揖,几人相视一笑,纷纷入席。
「你们客套完了?」朱厚照将嘴里菜咽下,指着一道金灿灿的菜肴问道:
「这是什么菜?好吃得很。」
杨慎年岁与朱厚照相差不多,自觉亲近,笑道:「这菜名」秃黄油「,以
母蟹的蟹黄炒公蟹的蟹膏,一丝蟹肉也不要,用黄酒焖透,高汤调味,不须佐
青配面拌饭,单单作为一道菜白嘴儿吃,最是美味。」
朱厚照又一指一道汤,说道:「这道笋汤确是滋味鲜美,与别家不同。」
韩守愚轻敲桌案,笑道:「朱兄一语中的,这道菜原名」腌笃鲜「,将竹
笋与咸肉鲜肉同炖,三者相互浸淫渲染,本已十分鲜美,然而勾栏里做这一味
,只用肥鸡、火腿腰峰和竹笋中段为料,滋味更上层楼。」
焦黄中夹了一筷菜肴,送到朱厚照碗碟中,「来来,少兄且尝尝这道」瓜
子肉「。」
「瓜子肉?」刚刚被姑娘们喂了一嘴瓜子的朱厚照细细端详,「哪里有瓜
子啊?」
众人哄笑,焦黄中解释道:「哪有什么瓜子,只是瓜子大小的肉丁罢了,
这菜乃是剔出塘鲤鱼头面部两侧活肉清炒,百来条塘鲤鱼,不过得此浅浅一盆
而已。」
丁寿原以为御膳房里食不厌精,却没想到勾栏行院中才是精致挑剔到了丧
心病狂的地步,看着这些宦门子弟习以为常的样子,可知是此处常客,想着罗
祥自幼被卖,也不过是成为这桌上的一道菜而已,这帮贵胄公子即便出仕做官
,又有几个会识得民间疾苦,果然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朱厚照尝了一口,连连点头,魏彬又为他斟上一杯酒,他将金黄色的酒液
一饮而尽,又道:「甜,好甜,这酒叫什么名字?」
「东阳酒。」王朝儒浅酌一口,回道。
「东阳酒?李东阳酿的?」朱厚照翻着眼睛问道。
「此东阳非彼东阳,」杨慎一笑,细细分说:「国朝金华府,元时为婺州
路,隋时设东阳郡,因此地水质颇佳,称之重于他水,即便邻邑所造亦大不如
也,所酿之酒,色泽金黄,李太白有诗为证: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
光。此酒清香远达,味甘性醇,虽饮之至醉,亦不头痛,不口干,不作泻,堪
称佳酿。」
「几位公子爷用的可还高兴?」一秤金柳腰款摆,挑帘而入。
「苏妈妈,今日这火腿熏得有松柏之香,你这宜春院的厨艺怕是已经超过
了松鹤楼。」韩守愚赞道。
「还不是几位公子爷赏脸光顾,奴家要不尽心怎对得起诸位呢。」一秤金
招呼周到,众人如沐春风。
「焦公子,今日选哪位姑娘唱曲啊?」焦黄中乃是今日东主,一秤金自是
向他问话。
「今日贵客临门,当然要选三姑娘了。」
「哎呦,不巧,三姑娘如今有客。」一秤金面露难色。
见焦黄中面色不豫,一秤金忙道:「莫若让雪里梅为诸位唱上一曲,待三
姑娘那边客散了再来这边相陪,焦公子您也知道,自一仙走后,奴家这儿最红
的就是这两位姑娘了。」
焦黄中这才满意点头,待一秤金退下,向丁寿道:「这宜春院内最红的三
位美人都是清倌人,唐一仙身姿轻盈,能做掌上飞舞,可惜早早被人重金买去
,据说是到了南边;雪里梅肌肤娇嫩,白里透红,如梅赛雪;可这最漂亮的还
是那位苏三姑娘……」
「焦公子若是惦念姐姐,奴家便退下了,免得庸脂俗粉的在人前碍眼,惹
人嫌弃。」一个娇娇糯糯的声音从帘外响起。
「罪过罪过,小生哪敢嫌弃雪里梅姑娘,平白折了在下的寿数。」焦黄中
双手合十连连告饶,「请现芳踪,以慰小可相思之苦吧。」
百五十一章题诗接联
门帘挑开,一女轻移莲步,抱琴而入,丁寿凝目看去,见此女果真冰肌玉
骨,薄衫下酥胸浅露,柳眉杏眼,樱口琼鼻,杨柳细腰,袅娜生姿。
此女落落大方行了一礼,「雪里梅见过诸位公子。」随即坐





大明天下(第三卷 朝堂风雨) 分卷阅读36
在一个绣墩上
,玉手轻挥,琴音淙淙,仿佛高山流水,时而柔缓,时而激越,丝丝入耳,莺
声婉转,听得人缠绵入醉,意马难束。
杨慎也是精于音律,听得兴起,从旁边拿起一只琵琶,左手轻捺,右指弹
挑,乐声轻扬,如秋风习习,竟与雪里梅所奏之曲高低相和,毫无突兀。
一曲弹罢,雪里梅上前盈盈一礼,「公子高才,随节取音,却严丝合拍,
奴家拜服。」
杨慎忙回了一礼,「一时技痒,唐突冒昧之处,还请姑娘海涵。」
王朝儒击掌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曲好,琴好,人
更好,姑娘弹得好,用修和得好。」
「说得好,说得好,」焦黄中鼓掌道:「良辰美景,醇酒佳人,我等行个
酒令如何?」
丁寿自问玩不了这些文人雅客的酒令,正想着推脱,又抹不开面子,毕竟
自家是这群人里唯一有功名在身的,尽管那功名里全是水。
那边小皇帝歪着脑袋道:「酒令?我来不了的。」
神助攻啊,皇上,你这个猪队友终于发挥作用了,丁寿都想抱着他亲两口

焦黄中微微一笑,「少兄不用担心,这个酒令简单得很,诸位兄台既然要
久居京师,便不可不熟此地风物,便以这京师的景、物、事为题作对,无谓俗
雅,工整即可,如何?」
正德想这倒简单,犹豫着是否答应,魏彬撺掇道:「公子爷,跟他们对,
不还有小的们么,常言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
瞧小皇帝斜眼看他,魏彬自己掌嘴,道:「让你胡说八道,公子爷一人就
能顶个诸葛亮,小的两个臭皮匠最多半个,哦不,半个都比不上。」
见朱厚照也点了头,焦黄中斟满一杯酒,道:「那由愚兄开始,」略一思
索,将酒递给雪里梅,「单牌楼。」
雪里梅掩唇笑道:「东单还是西单?」
焦黄中笑道:「反正都是单,你若答不上来就得喝酒。」
「双塔寺。」雪里梅娇哼一声道。
众人赞声工整,雪里梅随即把酒递给韩守愚,「珍珠酒。」
韩守愚接酒稍想了想,「琥珀糖。」转递刘鹤年,「王姑庵」。
刘鹤年答曰「韦公祠」,随后看到丁寿,笑来一句「白靴校尉」,递给杨
慎。
「红盔将军。」杨慎脱口而出,酒杯转递丁寿,「京城内外巡捕营。」
擦,怎么到我这这么长,丁寿心中叫苦,今天没事出什么门,在家里搂着
女人取乐,欺负朝鲜那母子解闷不挺好的么,朝鲜,对了,丁寿接过酒杯,答
道:「礼部南北会同馆。」
众人叫好,丁寿拿着酒杯,暗自琢磨下一个是小皇帝了,出题不怕,万一
这孩子答不上来怎么办,怎么才能往宫里有的职司上靠,有了,「奶子府。」
京城内的礼仪房俗称奶子府,每年四仲月,对各坊初孕少妇检验相貌,细
分乳汁,留备宫中宣召索用,到了日子要是宫中没有需要,就把人放出去再重
新选,这事正归锦衣卫管辖,九千岁魏忠贤的相好奉圣夫人客氏便是这么进的
宫。
这个对子小皇帝果然没有犯难,张口就道:「勇士营。」宫中御马监所辖
兵马除四卫外就是勇士营,朱厚照喜兵爱武,自然张口就来,至于出什么对子
么,小皇帝想了想,「三千扫雪。」
大内每逢大雪后,就从京营调拨三千兵卒入内廷扫雪,轮番执役,常有浪
荡少年花钱顶替兵卒入内,当然肯定不是为了学雷锋,只是想看看皇帝老儿的
禁掖宫廷什么样,要是运气好捡到宫女们丢失的钗履和玩坏的淫具,那出来后
跟人吹嘘,绝对倍儿有面。
小皇帝肯定不知道那帮小子的龌蹉心思,单纯只是知道宫里这规矩,于是
以此出上联,果然王朝儒犯了难,其他人也在拧眉沉思有何典章风物可以应对

「五百捡花。」时间将到之际,王朝儒说出下联。
可众人听后却面露迷茫,显是不知道这是哪一出。王朝儒解释道:「南京
旧制,设捡花舍人,额定五百人,盖当年供宗庙荐新,得玉食餹餭之用。」
丁寿笑道:「南京旧制,而非北京,顺卿你输了。」
「南北二京皆是京师,有何不可。」王朝儒辩解道。
焦黄中帮衬丁寿道:「可这捡花舍人之制废弃久矣,与当下无关,还不认
罚。」
「好好,小弟认罚。」王朝儒满饮而尽。
「朱少兄,你既然胜了,便由你出题吧。」焦黄中让道。
朱厚照眨了眨眼,从怀中掏出一物,道:「诸位请看。」
「骰子。」焦黄中不解他拿出这东西干嘛。
「骰子?」朱厚照转头看向丁寿,「你不说这叫色子么?」
「此物据传是三国曹子建所创,原名」投子「,取投掷之意,本为玉制,
后多用骨和象牙,便叫了骨旁的」骰子「。」
杨慎开怀一笑,「丁兄说得也不错,传唐明皇时将幺四点涂红,因六面都
有不同色点,故而也叫」色子「,温庭筠有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
不知。」
朱厚照一听乐了,「既然七步成诗的曹子建和八叉手而作韵的温庭筠都与
此物有关系,便以」骰子「为题,分韵赋诗,如何?」
杨慎轻笑,「只怕我等没有曹、温二位前辈的才情。」
「不比先贤,就以十数为限,输了无非喝酒,赢了么……」朱厚照看向丁
寿,「表兄,你来出个彩头。」
被你叫几声哥就要出血,凭什么,丁寿心中再不情愿也还是从腰间解下一
块鸡心玉佩,放在桌上。
焦黄中张罗道:「既然朱少兄有这兴致,我等便凑兴如何?」
众人称好,便低眉沉思,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才高八斗的曹子建,命题赋
诗,哪那么容易。
看众人皱眉,小皇帝很是得意,拖长声音念道:「小弟开始计数了,一…
…」
话音刚落,房外响起一个悦耳的女声:
「一片寒微骨,翻成面面心。
自从遭点染,抛掷到如今。」
随着一秤金掀起房间门帘,一位丽人曳裙而入,满室灯火似乎都为之一暗
……
百五十二章行院争风(上)
丁寿只觉眼前一亮,这女子身着月白对襟袄裙,眉目如画,一双眸子流波
荡漾,仿佛画中玉人,清丽难言。
王朝儒手中折扇似乎忘了挥动,只是呆呆地看着,刘鹤年用肩膀轻轻撞了
下韩守愚,在席下一挑拇指,韩守愚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焦黄中喃喃轻语:「金玉满堂壁生辉,玉堂春之名可谓实至名归。」
「苏三当不得公子谬赞。」玉堂春向众人道了三个万福。
朱厚照左顾右看,「诸位,这一局可是这位姑娘胜了?」
杨慎轻笑,赞道:「以诗自喻,字字双关,在下自愧弗如。」
众人俱都称是,朱厚照倒是无所谓,一帮大男人连个女子都比不过,活该
失了彩头,拿起桌上玉佩,道:「既如此,此物便是姑娘的了。」
这块玉佩是丁寿从朝鲜弄来的,据传是汉武帝设立四郡时流传下的古物,
玉白无暇,阴刻蟠螭纹雕工精细,一秤金可是识货的,一见便目泛异彩,快步
走上前,「奴家替女儿谢过公子爷了。」说着便要伸手接过。
朱厚照把手一收,只看向玉堂春,一




大明天下(第三卷 朝堂风雨) 分卷阅读37
秤金会意,连忙把玉堂春扯到近前,
催促道:「女儿,还不谢过公子厚礼。」
玉堂春看了一眼玉佩,却螓首轻摇:「太过贵重,奴家不敢收。」
一秤金好悬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要不是当着诸位小爷的面,她都要一巴掌
抽过去了。
「适才酒令博彩,这是彩头,并非馈赠,是姑娘应得之物。」丁寿在旁帮
衬,心中却想着以后出门身上是不是少带些值钱的玩意。
一秤金又是一阵撺掇,玉堂春才将这块玉佩收起。
「今日得逢女校书,幸甚。」杨慎展颜笑道。
「奴家才疏学浅,不敢与扫眉才子相提并论。」玉堂春神色间流露出一股
淡淡哀愁,才如薛涛,不过也是名妓而已。
「击鼓抗金梁红玉,花开堪折杜秋娘,古来风尘中从不乏奇女子,」杨慎
心思细微,察觉到玉堂春愁思,温言开解道:「三姑娘有此才情,又何必顾影
自怜,黯然神伤呢。」
「杨少兄说的不错,」丁寿将朱厚照那枚骰子拾起,对玉堂春道:「正如
这骰子,无奈一身遭点染,有心自重不轻抛。」
玉堂春闻言身子一震,瞧着丁寿面露异色。
「哎呦,看不出公子爷如此清楚我这女儿心思,真是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
呢。」一秤金插科打诨道。
「三姑娘既已到了,便请入座吧。」焦黄中笑道。
刘鹤年摇头道:「且慢,三姑娘只有一人,坐在谁的身旁合适呢?」
「这个……」焦黄中有些为难,他自是有心让玉堂春坐到丁寿身边,可这
次酒宴本是为王朝儒接风而设,瞧那边王三表面不在意,却不住拿眼睛偷瞄,
可知他也对苏三有意,他总不能将这大美人一刀两断,一家一半吧。
朱厚照瞧这些人为了谁更近便狎妓计较,甚是无趣,一挥手道:「这位姑
娘自己有腿,愿意坐在谁的身旁就坐在哪里,何须你等劳烦。」
话虽无礼,却解了焦黄中的大围,「对对,朱小弟说的有理,哪个入了三
姑娘法眼,请芳驾自专。」
玉堂春美目流转,见除了那个年纪最轻的公子只顾喝酒吃菜不亦乐乎,其
他人都眼巴巴瞅着自己,掩唇轻笑:「奴家可不敢随便得罪贵客,索性不入席
,只是弹曲助兴如何?」
众人面上尽是失望之色,却也只能称善,玉堂春款款而坐,轻抚案上秦筝
,一首古曲《出水莲》应手而出,音调古朴,曲意韵雅,与这教坊靡靡之音格
格不入,却连朱厚照都停杯落筷,凝神倾听。
一曲奏毕,玉堂春轻笑,「苏三献丑了。」
众人才算收回迢渺神思,杨慎眼睛半眯,还在回味曲中意境,脱口赞道:
「绮筵雕俎换新声,博取琼花出玉英。肯信博陵崔十四,平生愿作乐中筝。」
「用修方才也有此急智,也不会让三姑娘赢了彩头,失了面子。」刘鹤年
取笑道。
杨慎不以为然,「维新兄此言大谬,苏三姑娘才情过人,在下适才输得心
服口服,岂会妄想凭一拙作挽回颜面。」
几人还要说笑,忽听外面一阵喧哗,一秤金秀眉一蹙,掀帘而出,问道:
「什么人吵吵嚷嚷的,惊了贵客你们担罪得起么?」
一个龟公凑了过来,「老板娘,有一个山西老赶非要见苏三姑娘。」
一秤金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三姑娘有客么,让他换人。」
「说了,没用,这是个犟脾气的。」龟公委屈道。
这时楼下有人喊道:「握(我)就是要见苏三姑娘,谁要坐你这个床床(
小板凳)。」
一秤金往楼下看,一个穿着灰绸袍子的粗豪汉子不住叫嚷,脸上堆着笑道
:「这位大爷消消气,有什么话慢慢说。」
大汉仰着头道:「握唤方争,是来京城做贩马营生的,问询你这里有个叫
苏三的女子吸人(长得好看),握愿出一百两高价求一夕之欢。」
此言一出,满楼哄笑,方争不知他们笑什么,一脸迷茫。
「这位大爷,京城不是山西,一百两银子?也就隔帘子看我这女儿一眼吧
。」一秤金绣帕掩唇,轻笑道。
「握们大同婆姨也是出了名的,你这女子莫以为握是山汉(乡巴佬),吹
打日哄。」方争恼道。
「苏妈妈,」王朝儒随后跟出,取出一张银票对一秤金道:「适才蒙苏三
姑娘奉茶,未及言谢,这是茶钱,聊表心意。」
一秤金接过银票,惊呼道:「三百两!奴家替女儿谢过公子咯。」
满楼嫖客粉头也都窃窃私语,三百两银子一杯茶,就算在京城教坊也是骇
人听闻。
「后生,你跟她们是一伙的?」方争惊疑不定。
「在下祖籍太原,与兄台还算乡党,岂有伙同他人欺哄的道理。」王朝儒
笑道。
方争看周围人都对他指点取笑,不觉脸上发烧,跺跺脚快步离去。
待王朝儒回席,众人举杯相祝,韩守愚道:「顺卿掷金退豪客,笑语慰佳
人,也算一段佳话。」
王朝儒谦辞推让,又对玉堂春笑道:「一介行商走卒,竟敢唐突佳人,但
愿没扰了三姑娘雅兴。」
玉堂春盈盈一礼,「谢过公子。」神色淡淡,即便有人为她石崇斗富,也
只是被人当作一件可以争来抢去的东西,有何自傲。
在桌旁侍立的魏彬悄声问马永成道:「这王三出手便是三百两,怎地如此
阔绰?」
马永成看着洋洋得意的王朝儒,带着几分羡慕低声回道:「南直隶是财赋
重地,他老子在户部任职,想必是油水不少。」
这边酒兴再起,几人推杯换盏,这杯酒还未及唇,外面又是一阵嘈杂声,
朱厚照酒劲上涌,将酒杯重重向桌上一放,「今日还有完没完?」
主忧臣辱,魏彬、马永成当即躬身道:「小的出去看看。」
一秤金在楼下正劝着一群人,「曹老爷,奴家哪儿敢骗您,雪里梅和玉堂
春真的有客,几位公子点了她二人作陪。」
领头那个汉子倒挂眉,斗鸡眼,神态倨傲,厉声道:「屁的公子爷,小侯
爷点她们出局,哪个小杂种敢拦着,再啰嗦老子砸了你这婊子窝。」
汉子正骂得兴起,突然眼前一花,一股大力涌来,身子不由自主凌空飞起
,正砸在自己带来的打手之中,登时倒地一片。
摔得头晕眼花的汉子被人扶起,晃了晃脑袋,见面前站着一胖一瘦两个仆
从打扮的人,这还了得,他堂堂曹大爷岂能被下人打了,跳脚骂道:「哪来的
两个冒失鬼,敢打大爷我,活腻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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