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第三卷 朝堂风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hui329
堂。
「护卫督公。」白少川当先而上,东厂众人紧随其后。
跃下墙头的谷大用与丘聚比肩而立,未见急迫之色,反倒轻轻一叹,声音
中还蕴含了一丝同情。
内堂灯火倏地一灭,涂大勇笑声戛然而止,随后一具身子如同破口袋般被
扔了出来,「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再无声息。
刘瑾缓步而出,神色淡淡,仿佛无事发生;丁二爷随后跟出,一副被扯了
蛋的古怪表情。
专注地用锦帕擦拭双手,刘瑾夹着眼扫了院中众人一眼,「这么一个货色
也要脏了咱家的手,东厂的日子真是太安闲了。」
「属下失职。」东厂众人纷纷跪倒。
刘瑾指了指地上的涂大勇,刚要说话,丁寿附在耳边轻语几句,微微点头
,「交给你吧。」
「谢督公。」丁寿脸上堆笑,「这天也晚了,属下是否……」
「今儿就住这吧,你的院子还在。」刘瑾扭身,扔下一句话,「明早随我
一同进宫。」
「唉——」丁寿仰头看了看夜色,长叹一声,玉堂春的头口鲜儿是被王三
尝定了。
第二百零四章帝王心事
翌日一早,丁寿便随着刘瑾进了东华门。
「不知何故,皇上这阵子一直心情不佳,时间长了怕有碍龙体,你与陛下
素来亲近,想法子开导一下。」刘瑾边走边嘱咐道。
我这离京才多久,走之前那熊孩子还没心没肺的逛青楼呢,怎们现在就抑
郁了,丁寿心中嘀咕,还是点头称是。
正说着话,迎面来了一队人,男子皆戴青色顶巾,系红绿帛带,女子则佩
戴着银角冠,瞧着打扮应该是教坊司的乐工伎户。
领头的太监老远看见二人,撩着袍子一溜小跑过来,深施一礼:「钟鼓司
康能拜见刘公公,见过丁大人。」
刘瑾点了点头,看了看远处那些人,「这又是皇上召见的,还没有陛下满
意的人?」
「回公公的话,可不是么,这些人又要赐宴赏赐一番就打发回去,您说皇
上这是怎么想的……」康能愁眉苦脸的抱屈道。
「皇上怎么想的由得着你来揣测?」刘瑾冷冷瞥了康能一眼。
揣测圣意的罪名可担不起,康能被吓了一身冷汗,「小的不敢,小的知罪
。」
刘瑾冷哼一声,抬步就走。
「公公,小子有些事要请托康公公,您看……」丁寿在旁低声道。
刘瑾点了点头,「咱家在内东厂还有事要办,待会儿你自去觐见。」
「公公放心。」丁寿见刘瑾走远,转身笑对康能道:「康公公,在下有些
事请您帮忙。」
「哎呦,丁大人,您可别折煞奴婢了,咱如何当得起您一个」请「字,有
话您吩咐就是。」康能连连摆手,眼前这位是宫里红人,在皇上和太后那里都
说得上话,可不是他这个钟鼓司太监能拿乔的。
丁寿微微一笑,眼前人以前打过交道,他也不再拐弯抹角,「此番查抄车
霆府邸,府内女眷本该没入教坊,不过有几个……」
「多大个事儿,也值当您丁大人开回口,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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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一声也就是了,回头奴
婢就把脱籍文书送到府上去。」康能不等丁寿说完,便拍着胸脯打了包票,又
扭头看了看他带着的那群人,谄笑道:「这里面有没有您看得上眼的,到时一
并送去。」
丁寿忙摆手拒绝,「好意心领了。」又指指那帮乐户,「这到底怎么档子
事?」
康能四顾看了看,拉着丁寿往僻静处走了几步,「奴婢也正纳闷呢,万岁
爷从上个月起就要教坊乐户轮班觐见献艺,可这大多数都是见了一面就喝退了
,瞧着近几日陛下面色不善,万一哪天发作起来,可如何是好啊!」
见了一面就让人走了,丁寿捏着下巴琢磨,「皇上是不是在找熟人啊?」
「奴婢起初也是这么想的,可万岁爷平日里和教坊并无往来,哪儿有什么
熟人。」康能说道。
未必吧,康公公你是不知道,那小子最后一次出宫就是逛的本司胡同,可
那晚上他光顾着吃来着,连玉堂春和雪里梅两个美人都没多看一眼,难道小皇
帝开窍了,丁二爷开始胡思乱想了。
「丁大人诶,眼瞅这人都快轮一圈了,愣是没一个万岁爷满意的,您是御
前红人,能不能帮着探探口风,皇上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康能眼巴巴地望
着丁寿,满是期盼之色,钟鼓司虽说是个苦差事,可好歹是二十四衙门之一,
爬到这一步也不容易,万一皇上一时气不顺,把他扔到皇陵司香去,他康能可
没刘瑾那翻身的本事。
打从高晓怜、谭淑贞起就请托这太监办事,瞧如今这副可怜样子,丁二爷
还真不忍心拒绝,只得点头答应,惹得康公公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 *** *** ***
乾清宫,偏殿。
「臣丁寿叩见万岁。」丁寿装模作样地要跪下行礼。
正拄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朱厚照见他大乐,「你回来了?还客套什么,来呀
,给丁爱卿看座,上茶。」
原本就是弯了弯腰的丁寿立刻直起身来,「谢皇上。」
「伤可养好了?说说,宣府怎么样?好玩吗?怎么空着手就回来了?没给
朕带些土产方物?」
这熊孩子没救了,丁寿心中哀叹,只得静下心来一一回答这位好奇宝宝连
珠般的问题。
「……宣府土产大多未到时令,待过些时日方得呈送,还请陛下稍待。」
好不容易把小皇帝的问题答完了,丁二爷口干舌燥,捧起茶盏饮茶。
茶还未及嘴,就被绕下御案的朱厚照一把夺了去,看看杯中香茗,往地上
一摔,怒道:「什么劣茶,也拿来款待丁卿,去换王师傅进献的新茶来。」
「陛下……」嗓子快冒烟了的丁寿哀怨地看向朱厚照。
「爱卿稍待。」朱厚照赔了个笑脸,冲着周边伺候的小内侍们喝道:「还
不快去备茶,一起去,快点。」
内侍们赶快收拾干净地上碎瓷,慌慌张张地退下,一时间殿内只余下了他
们君臣二人。
丁寿正搞不懂为什么要劳烦这么多人准备新茶时,手腕已被小皇帝紧紧握
住,朱厚照苦着脸对着丁寿道:「爱卿,你得帮我啊……」
*** *** *** ***
「也就是说,皇上不知道那名女子姓名?」听完了小皇帝述说后,丁寿
皱着眉头,眼神古怪地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红着脸点了点头。
「那相貌呢?」丁寿接着问。
「当然很美了,温柔,体贴……」朱厚照难以抑制溢美之词。
「年岁大约多少?」丁寿打断朱厚照这些屁用不顶的废话。
朱厚照终于坚定回道:「是位姐姐。」
丁寿痛苦地捂住了脸。
「爱卿,我一向拿你当朋友,此事不是旨意,而是朋友托付,万不能让母
后知道,哦,也不能让老刘他们知道,拜托啦。」朱厚照如今的表情近乎阿谀
,如果长条尾巴估计会立刻摇起来。
皇上都这样低三下四了,丁寿还能说些什么,「微臣应下便是。」
朱厚照兴奋地一拍丁寿肩膀,「就知道你够朋友。」
丁寿苦笑,估计康公公更会这么认为,莫名其妙这锅怎么就背到身上了。
「陛下,茶备好了。」一个小内侍战战兢兢地端着茶盘进来,万岁爷如今
越发不好伺候,生怕又不遂了他的意。
「来,爱卿,请茶。」
小内侍瞪大了眼睛,九五之尊的朱厚照捧着茶送到丁寿面前,缩肩塌背的
样子跟自己都有一拼,这份荣宠那丁大人该是祖坟冒青烟了,还不跪下感激涕
零地谢恩。
随后丁寿的做派让小内侍眼睛都瞪出了眼眶,那位爷就大马金刀坐在那里
,随手就接过茶去饮了一口。
「丁卿,这茶可还入得口?」如今朱厚照话里话外都是讨好之色。
「清香甘美,确是好茶。」二爷满是心火,哪有心思品茶,只是顺着朱厚
照说话。
不想朱厚照却来了精神,「此茶是王师傅家乡出产,此番进京呈献给朕的
,爱卿若是喜欢,一会儿拿个几斤回去。」
丁寿听是王鏊家乡特产,好奇道:「不知此茶何名?」
「据王师傅说此茶产自山峰石壁,茶籽由山禽叼来,俗名」吓煞人香「,
当地山人请他为山峰题字,故以此茶相赠。」
「吓煞人香?」丁寿听得名字有点耳熟,也没在意,「茶是好茶,只是名
字有些不雅。」
朱厚照一拍大腿,「爱卿所言正是,朕也是这么觉得。」低头来回踱了几
步,猛一抬头,道:「有了,王师傅说他题名山峰名为」碧螺峰「,既然此茶
产自碧螺峰下,便将此茶名为」碧螺春「,昭告天下。」
注:碧螺春名字来源很多,单就皇帝赐名这事就有明朝弘治和正德父子,
清朝康熙和乾隆的说法,传说内容基本一样,区别在清朝的是皇帝到江南,当
地官员进献的,明朝皇帝没下江南的好运,名字起源都是王鳌丁忧返京时呈现
,康熙的说法起源是清人笔记,当地方志和史上都无此说。明朝起源的说法见
《随见录》,地方志中也有王鳌为碧螺峰题字的记载,到了清朝因年代久远,
才又被人题了「碧螺春晓」,考虑最早记载和地方志,个人认为明朝起名说靠
谱。至于父子两个到底是谁起的名,王鳌母亲去世丁忧后回京是成化年,再有
一次父亲去世,回京就是本文发生的时候,所以个人偏向正德。
第二百零五章女人心事
仁寿宫外。
丁寿负手来回打量着四周殿宇,不是还对进出路过的宫人挤眉弄眼做个鬼
脸,引得小宫女们掩唇偷笑。
「丁大人,太后宣你进宫。」宫女翠蝶立在宫门前,轻声唤道。
「谢过王宫人了。」丁寿深施一礼。
「奴婢当不得如此大礼。」翠蝶忙侧身避过,「前番大人救命之恩,奴婢
还未得谢过。」
「区区小事,也是太后不忍责罚,丁某不过顺水人情,宫人不必记挂。」
丁寿看了四下无人,从袖中抽出一物,「薄礼一件,请宫人见纳。」
翠蝶定睛细看,那物是一支点翠蝴蝶珠花,做工极为精巧,蝴蝶卷须上缀
有两颗上等东珠,微微颤动,好似转瞬便会展翅飞去。
「如此贵重之物,奴婢不敢收受。」翠蝶连忙推辞。
「何须客气,当日二侯进言,若不是宫人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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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官麻烦不小。」丁寿笑
容可掬,将珠花塞入翠蝶手中,自打上次用凤钗应付过顾采薇那一关后,二爷
身上常带些女子佩饰,天知道哪次冤家路窄会用得上。
翠蝶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了然,这宫中只要有心,就藏不住什么秘密
,何况当日在侧宫人众多,难保不会有东厂耳目。
「如大人所说,当日奴婢也不过顺水推舟,当不得如此重礼。」翠蝶坚辞
不受。
「既然如此……」丁寿摸着鼻子若有所思,乜视翠蝶,「也罢,这礼就不
送了。」
翠蝶吁了口气,常伴太后左右,不知多少人眼红她的位置,可不想授人把
柄,不过么,看了看手中珠花,心中隐隐有些不舍,女子从来对首饰珠宝没什
么抵抗力,王姑娘自也不能免俗,恋恋看顾了一眼,咬牙便要递回。
「姐姐在上,小弟给您行礼了。」丁寿没等翠蝶反应,便长揖到地,深施
一礼。
「你这是……」王宫人瞠目结舌,不知这位爷走的哪一出。
「今日我与宫人结为姐弟,此物不再是人情往来,而是情谊所寄,料来姐
姐会赏给小弟这个薄面吧。」丁寿笑嘻嘻道。
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就多了一个弟弟,王翠蝶哭笑不得,还要再推辞,见
一个小宫女慌张张奔了过来,鬼使神差地匆忙将珠花藏进袖中。
「王尚宫,太后催你二人进去。」小宫女道。
「知道了。」翠蝶没好气地瞪了丁寿一眼,这害人精,无端在此耽误许多
时候。
面对佳人嗔怒,二爷咧嘴一笑,报之一口白牙。
*** *** *** ***
仁寿宫,西次间。
张太后斜依在靠北临窗的一张凉榻上,纨扇遮面,不知是睡是醒。
「微臣丁寿参见太后,臣在宣府茶饭不思,无一日不记挂太后,今见太后
凤体康健,臣心遂安。」丁二爷跪在外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嘴倒够甜,哀家还以为丁大佥事贵人健忘,不记得这仁寿宫的路呢。」
太后纨扇仍未拿开,语意冰冷。
「太后恕罪。」丁寿纳闷,怎么慈寿太后的话中透着一股酸味,「臣非有
意怠慢,只是在外面向王宫人打探一些太后消息,故而耽搁了一阵子。」
「哦?」纨扇轻移,凤目带着一丝寒意罩向翠蝶,惊得佳人花容失色。
「打探宫闱秘事做什么啊?」纨扇轻抚,张太后粉面侧转,一瞬不瞬紧盯
着外间丁寿。
「就想知道太后心情如何,毕竟臣这屁股是肉做的,再挨一次廷杖怕是要
碎成八瓣了。」
丁寿苦着脸道:「怎奈臣百般乞求,王宫人就是不肯透露,微臣心里没底
,故而在宫外徘徊,累得銮驾久候。太后您看在小猴儿平日侍奉恭谨的份上,
今日治罪就骂上两句,别再打屁股了吧。」
「你这油嘴滑舌的猴儿就是欠打,快起来吧。」一声娇笑,张太后翻身坐
起,「伤可好了?」
「托太后洪福,已经无碍了。」丁寿嘻皮笑脸地凑上前,轻揉太后香肩,
继续道:「不过太后的卧舆须迟上几天才得归还,毕竟还要打扫香薰,免得凤
体沾了臣的俗气不是。」
太后闭目享受丁寿按摩手法,拖长鼻音嗯了一声,「那物件已经被你这臭
猴儿睡过了,哀家不稀罕,便赏给你了。」
「谢太后恩典,可臣乘坐这卧舆毕竟犯忌,要是被科道言官参上一本……
」丁寿为难道。
「怕什么,有人参你,让他来寻哀家。」太后凤目微睁,纨扇向榻上一拍
,怒声道,随即便又失落地轻叹一声。
「太后可是有心事?」忽然间慈寿太后面带愁容,丁寿好奇问道。
「你不晓得,前些日子有个刁民击了登闻鼓,状告哀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弟
弟,科道那些言官们也跟着聒噪,这皇上也不知道体贴家里人,还要下旨严查
,唉,哀家夹在中间难办啊。」太后黛眉轻蹙,神情落落。
我太晓得了,这事就是因二爷起的啊,丁寿心中暗爽,脸上还是一副戚戚
状:「太后宽心,这事既然闹得满城风雨,陛下也就不得不做个样子,待风头
过了,想来皇上也不会为难二位侯爷。」
「果真如此就好了。」张太后还是愁怀难消,自家人知晓自家事,这儿子
和母族向来不亲,天知道会怎生收场。
「这是自然,俗话说: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皇上怎么也不
会为难二位侯爷的,您还是开怀笑笑吧,这整日愁眉苦脸的,连面相都显老了
。」丁寿道。
「真的?!快,快拿镜子来。」张太后向来注重保养,一听此言顿时六神
无主。
「可不嘛,常言说:愁一愁白了头。」丁寿煞有介事地加油添火,指着镜
中的芙蓉粉面道:「看看您如今的样子,如同二十韶龄的老姑娘,哪还有此前
的豆蔻神韵。」
正仔细端详镜中妆容的太后闻言「噗呲」一乐,抬手捏了捏丁寿面颊,「
你这张嘴啊,说话就是中听。」
「那是因为臣说得都是实话。」丁寿面上陪笑,心中却疾呼:昨晚上折腾
半宿,一大早还要给你们娘俩做心理建设,二爷好命苦啊……
*** *** *** ***
和风轻送,绿柳微扬。
轩窗之下,谈允贤素手托腮,捧着一本医书凝神细观。
「贤妹对此处可还满意?」一身青衫的梅金书入门笑道。
「不想丁府书斋竟有如许之多的医书,小妹确有深入宝山之叹。」谈允贤
放下医书,起身回道。
「这只是内府藏书中的一部分,因校阅《本草》之故,愚兄拿来借阅,贤
妹若是喜欢,可再着人送来几车。」一向沉稳的梅大先生此时也有几分得色,
学医这么多年,可真没想到有一天医书都可以用「车」论了。
谈允贤却未被这大手笔惊讶,恬静说道:「师兄当知,小妹此番所为何来
,如今已忝为人师,师兄应允之事何时履约?」
「这个……」梅金书面露为难之色,吞吞吐吐道:「世叔方才回京,公务
繁忙,愚兄还未及提起。」
「东主已然回府……」谈允贤敛衽道个万福,一双美目晶莹澄澈,直视梅
金书,「师兄谦谦君子,当重然诺,谈氏一门荣辱,就拜托兄长了。」
第二百零六章酒鬼坐监
丁府,内宅。
「倩娘妹子是爷在宣府宅里的旧人,清楚爷的口味,奴婢想着让她管着内
宅伙食,丁七家的秀红难得是个全灶手艺的,就帮着打个下手……」谭淑贞立
在床畔,低眉顺眼地禀事。
二爷如今一身白色茧绸中衣,赤着双足坐在床畔,睡眼惺忪地看着谭淑贞
,打从宫里回来,丁寿便要补个回笼觉,谭淑贞恰要进来禀告月来琐事,想着
早听完早去见周公的打算,只得强撑着精神听着他压根不怎么关心的府中杂事
。
「听说美莲旧日里帮爷打理酒坊生意,想必是个精明伶俐的,这府中采买
和外宅伙食便由她张罗,爷看如何?」谭淑贞说了一半,探询丁寿意见。
丁寿点了点头,各尽其用,安置的还算妥当。
「蕊儿丫头既然往日便是服侍爷起居的,便安排在爷卧室外间,只是奴婢
看这丫头年岁还小,恐服侍不周,想着让贻青贻红姐妹帮衬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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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麻烦了,那娘俩小户人家出身,不识大家礼仪,让她去陪长今吧,
由晓怜教导她二人读书识礼。」丁寿不耐烦地摆摆手。
谭淑贞应了声是,又拿起一份账册,继续道:「另外入夏前,奴婢给府中
所有人等做了两件夏衣,老爷心善,常说不能亏了下人,可这临季赶制,总是
不如提前预备,所以奴婢斗胆囤了一些布料,以备不时之需,计有杭州细绢红
黄各一百五十丈、红绫六十丈、黄绫四十丈、青素银丝纱三十匹、白生绢二十
匹、绢一百匹……」
朱唇开阖,谭淑贞报出一串串账目数字,丁二爷早已失去了兴趣,饶有兴
致地打量起这妇人来。
夏季衣料轻薄,素手轻托账册,宽袖滑落,露出半截雪白圆滑的藕臂,一
身合体的米稠色衫裙轻裹着成熟妇人的丰腴胴体,胸部山峦随着话音起伏波动
,面容清丽,眼角细纹虽难掩韶华已逝,却更添几分风韵。
摇了摇头,丁寿暗道自己是不是被苏三那小娘皮勾了魂,怎地从谭淑贞眉
眼间看出几分她的影子来。
谭淑贞未留神丁寿站起绕到她的身后,自顾继续禀道:「咱府上占地太大
,还需添置些人手,只是京师牙行索价太高,一时耽搁下来,恰好前日子顺天
府那里……哎呦!」
腰身一紧,丁寿已然从背后搂紧了她,轻舔她的耳垂,道:「快扔了那劳
什子,陪爷好好乐乐。」
「爷——」谭淑贞无力地挣扎了一下,「这大白天的,要是让人看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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