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第三卷 朝堂风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hui329
几人一笑,谁若将鸨儿的话当真,那这些年真是白活了。
这几位不再纠缠话题,一秤金倒是话锋一转,「说起来,上次出手阔绰的
两位公子怎地再也不见?」
焦黄中不以为然道:「那朱公子是丁兄的表弟,只是偶然得识,至于那丁
兄嘛,这段日子告假归省,不在京中。」
「不在也好,那人不过缇骑武臣,这吟风弄月之事想也不擅,没得坏了心
境。」韩守愚撇嘴道。
「锦衣卫?」一
大明天下(第三卷 朝堂风雨) 分卷阅读96
秤金眼睛一亮,「奴家听闻如今京中风头正盛的便是一位
叫丁寿的锦衣卫佥事,深得万岁爷恩宠,宜春院想攀附这座大神,不知咱们这
位丁公子和那位同宗能否说得上话?」
话刚说完,一秤金便见几人神色古怪地看着自己,「怎么,可是奴家说错
话了?」
「苏妈妈又何必多此一举,这二人本就是一个人……」
第二百零一章南山之寿
东厂,内堂。
刘瑾一身蟒袍贴里,立在书案后提笔写字。
「卑职见过督公。」丁白二人入堂行礼。
微微蹙眉,刘瑾放下笔,狐疑地打量丁寿,「寿哥儿,你内息紊乱,功力
不进反退,难道那点伤还没好利索?」
老太监眼睛好毒,竟从自己进门一句话就听出内息紊乱,丁寿心中暗道,
嘴上还是回道:「前阵子遭逢变故,一时岔了真气,还未痊愈。」
「可是为了你那新妇之事?」
是因为你个老人妖拍我的一掌,要不是凤儿,老子现在非痴即傻,丁寿腹
诽,口中却道:「与她有些关系。」
「你啊……」刘瑾摇头:「习武之人最忌心绪不宁,一旦走火入魔万劫不
复,你却为了一个娘们进退失据,这心境修为着实不堪。」
「督公教训的是」丁寿乖乖地束手挨批。
「说归说,东厂丢不起这个人,咱家已经吩咐下面找人了,小川,你盯着
点,别让十二颗这些猴崽子偷懒。」数落够了,刘瑾靠在椅背上轻声吩咐。
「劳督公为小子费心。」丁寿一副感激涕零模样。
刘瑾摆摆手,上下打量着丁寿:「原打算让你小子远离是非窝,咱家也清
净一阵子,没想你这惹祸精又揪出车霆这档子事,如今朝堂内外眼线都在盯着
咱们爷们,今后做事都小心些。」
「卑职给督公添麻烦了。」丁寿也觉委屈,天知道一个车霆,竟扯掉了一
个刘大夏,他当初可真没想搞这么一个大新闻。
「麻烦嘛,添也就添了,惹了事不怕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和咱家斗
,倒是还需要点道行。」刘瑾一字一顿,阴狠说道。
略一思忖,丁寿试探问道:「建昌、寿宁二侯那里……」
「如今怕人家借机生事了,没出息。」刘瑾笑骂,「那二位没心思搭理你
,前几日有人敲了登闻鼓,告那哥俩图谋不轨。」说着将案上一张诉状扔了过
来。
丁寿接过一看,好么,条就是谋逆大罪,后面什么强夺人田,草菅人
命,林林总总,怕是够那二位来来回回上十几次法场的。
「二位侯爷谋逆,怕是……」二张在朝中跋扈不假,可他们要造反,谁跟
着啊。
「假的。」刘瑾答得干脆,「除了条,都是真的。陛下震怒,如今那
二位正在家里哆嗦呢,银子都使到咱家这儿了。」
「哪一位壮士够胆击登闻鼓状告二侯?即便胜了,太后震怒,怕也难逃一
死吧。」丁寿真想见识一下这位一心找死的猛士。
刘瑾轻揉眉心,眼神示意白少川来说。
「壮士未必,不过是一妄人。」白少川轻笑,「丁兄可知寿宁侯府有一唤
曹鼎的奴仆?」
「知道。」丁寿点头,这位还和小皇帝在宜春院争风过呢。
「曹鼎与其父曹祖相处甚劣,这曹祖曾数其恶行,求告督公,不过督公观
此人神志不清,言多虚妄,着人将他押回原籍。」白少川娓娓道来,「曹祖认
为无人惩治其子,是因寿宁势大,连带恨二侯入骨……」
这算是恨屋及乌吧,两辈子总算看见坑儿子的了,丁寿为这位曹爷点赞。
「督公当年虽未理其事,但也暗中差人打探二侯劣迹,既逢丁兄与之交恶
,督公便想起了这颗闲子。」
刘瑾接过话头,「小川快马南下,那曹祖心中早有执念,要他击鼓告人,
自无不允。」
听完其中纠葛,丁寿躬身向二人道:「谢督公费心,劳白兄辛苦。」
刘瑾一笑,不置他言,白少川却侧身避过,「区区小事,只望革儿孛罗死
讯传来,丁兄莫要寻白某的晦气才是。」
丁寿勃然变色,戟指白少川道:「什么,你杀了革儿孛罗……」
白少川神色淡淡,「怎么,丁兄莫不是要为那鞑子与白某反目不成?」
丁寿指着白少川,「你二人无冤无仇,为何……」自己还骑着人家送的宝
马呢,这叫什么事啊。
「为了你。」静观二人的刘瑾突然发声,「革儿孛罗在京时虽处处装痴卖
傻,憨态示人,可其面相却鹰视狼顾,有枭雄之姿,此人不除,将来必为大患
,他若是借你二人勾连之事要挟,你如何自处?」
「面相之说,终是虚妄,以此便下杀手是否太过?」丁寿对那个外表鲁直
的汉子颇有好感,忍不住为之辩解。
缓缓起身,刘瑾来到堂中,「退一万步,即便他果真表里如一,是一憨鲁
之人,你与他谋划车霆之事怎能不保泄露,又怎保他人不会利诱其作为攻讦你
之口实,万全之策便是杀了灭口,一了百了。」
拍着丁寿脸颊,刘瑾阴声问道:「听懂了么?咱家就是怕你优柔寡断,和
这鞑子纠缠不清,才叫小川帮你一把,哼,处处授人以柄,你真是嫌命长了!
」
若真如刘瑾所言,后果不堪,丁寿听得冷汗淋淋,「是,可要小子做些什
么?」
「什么也不做,这阵子除了上朝点卯,就老实在家呆着。」刘瑾似乎又想
起什么,「对了,闲暇时随阿音习琴,好好磨练一下心境,对你有好处。」
丁寿垂首应是,刘瑾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你——今年二十了?」
「啊?」话题突然又扯得有些远,反应过来的丁寿点了点头。
「到了加冠的时候了,怎么也没个表字?」刘瑾声音很轻,更像自语,好
在丁寿耳力还不差。
「先父早逝,未承庭训,小子又自幼顽劣,为黉门所不容,故未得师长赐
字。」丁二爷老实交待,慨叹若不是丁龄平日严加管束,大棍教学,这具身子
只怕只剩一肚子草包了。
刘瑾踱到书案前,取了刚刚书就的那张宣纸,「咱家为你取了个字,看看
可使得?」
「南山?」丁寿看着墨迹淋漓的两个大字,疑惑道。
「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刘瑾微笑,「呵呵,便取这好彩头吧。」
「小子谢督公赐字。」丁寿恭敬行礼。
「罢了罢了,咱爷们有日子没见了,来陪咱家手谈几局。」刘瑾今晚兴致
颇高。
随即二人摆下棋盘对弈,却未留意立在廊下的白少川,虽然面上平静,笼
在袖中的十指正紧紧扣着中衣,指尖几已陷入肉中……
第二百零二章不速之客(上)
「你的边角不要了?」刘瑾以手托腮,对着丁寿的一记臭棋大摇其头,「
怎么心不在焉的,有事?」
怀里揣着王朝儒今晚上梳笼玉堂春的喜帖,丁二爷早已神飞本司胡同,怎
奈不敢明说,和没有小鸡鸡的刘公公谈青楼有约,这不是找打么。
「没得什么,只是吏部侍郎焦孟阳的公子焦黄中下帖邀了小子今夜赴宴,
」丁寿边说边小心观察刘瑾神情,「这焦孟阳颇有依附督公之意……」
「焦泌阳?」刘瑾点了点头,落了一子,道:「天顺八年的进士,在朝资
历倒是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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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公说的是,不过焦泌阳在朝中颇受排挤,名声不佳。」
刘瑾嗤笑一声,「名声能当饭吃?焦泌阳为乡梓谋福,豫人受惠良多,可
以一交。」
丁寿喜不自胜地站了起来,「那小子就去赴宴了?」
「坐下。」刘瑾不满地扫视丁寿一眼。
无奈,丁寿又垂头丧气坐了下来。
「若是诚心投靠,今夜不去赴约他父子也会寻找别的机缘,若只是虚与委
蛇,你贴上去又有何用,无端被人小瞧罢了。」
花白眉毛微微一抖,刘瑾拈起一颗棋子轻轻把玩,饱含深意地笑道:「就
如同请客,有的客人千般敦请也是不至,有的客人却是不请自到……」
话音刚落,刘瑾屈指一弹,手中棋子便挂着一声厉啸直冲屋顶……
*** *** *** ***
屋漏顶破,椽梁木屑和着碎瓦簌簌落下,一道人影翻身落入庭院之中。
白少川擎扇在手,一个箭步飞身而出。
刘瑾面不改色,轻挥衣袖,让不知何处冒出的柳无三退下。
柳无三躬身领命,弯腰姿势不变,也不转身,足尖一滑,反弹而去,重又
隐身暗处,不见踪影。
刘瑾面无表情,冲着惊起肃立的丁寿,漫不经心道:「继续。」
「是。」丁寿重又入座,听着院内不住衣袂破空之声,不禁忧思重重,房
顶伏了人竟没半分察觉,来人身手不凡,莫非是冲自己来的。
果然少顷之后,脚步声响,谷大用和丘聚二人走了进来。
「督公,内外搜检过了,来的只有一人。」夜闯东厂,无异上门打脸,一
向笑面示人的谷大用此时脸色也有些不善。
「是个硬点子。」丘聚阴冷神情一如往常,只是三角眼中满是凶光。
看着棋盘的刘瑾头都不抬,若无其事道:「坐,交给外面孩子们。」
*** *** *** ***
庭院中挂起数十个气死风灯,亮如白昼,墙头房顶密布着手持连弩的东厂
番子,个个面色凝重,弩机皆已上弦。
一个身着破旧宽袍的高大身影伫立院内,黑巾蒙面,庞眉皓发,对着层层
涌出的番子视而不见,傲然挺立。
白少川立在廊下,轻摇折扇,潇洒惬意,「何方朋友莅临东厂,尊姓大名
还请见告。」
来人冷哼一声,不发一言。
白少川也不着恼,微微一笑,「也罢,既然阁下不愿透露名姓,我等也只
好得罪了。」折扇向前一指,「拿下。」
一名矮小精悍的番子越众而出,一对判官笔如毒蛇吐信,向老者杀来。
老者身子不动,一掌斜封,将这矮个番子逼退,冷声道:「恶豺石雄,原
来你投了阉狗,倒是物以类聚。」
那番子正是东厂戌颗领班石雄,当年也是黑道成名人物,因手段毒辣,不
容于江湖,遂投靠刘瑾,已多年不在江湖行走,被人一语道破行藏,也是一愣
,「能叫出石爷名字,想必打过交道,亮个万儿,免得伤了交情。」
老者哈地一声,不屑道:「凭你也配与我老人家结交。」呼的便是一掌击
出。
石雄见那一掌虽打得随意,蕴含内力却如黄河浊浪,浩浩荡荡,不敢硬接
,闪身疾退。
老者得理不饶人,掌力如影随形,紧追而上,眼见石雄已避无可避,斜刺
里一双巨灵般手掌向老者劈来。
身形微转,老者掌势不减,直直迎上了那一双巨掌。
「蓬」的一声巨响,老者身形一晃,轻咦了一声,那对巨掌主人已连退数
步,直到丈外才勉强立住了身子。
「开山神掌?!」蒙面老者缓缓活动了下手腕,「你是云南白家的传人?
」
身材高大的健壮汉子此时脸色涨红,如饮醇酒,勉强道:「正是,寅颗领
班白山君在此领教。」
「想不到这东厂黑白两道来者不拒,真是藏污纳垢的好去处。」老者笑呵
呵道,浑不将周围虎视眈眈的众人放在眼中。
东厂众人闻言大怒,皆看向廊下挺立的白少川,只待三铛头一声令下,便
要一拥而上。
白少川也是剑眉紧锁,来人有似曾相识之感,却又想不起来究是何人,此
人内力深厚,见识广博,必是武林成名人物,可惜计全外出办差,不然定能一
语道破此人来路。
无暇细想,夜探东厂,若是由人来去自如,传出去东厂可是声名扫地,当
下折扇一合,白少川猱身而上,朗声道:「既然阁下藏头露尾,休怪我等倚多
为胜,大家齐上,将此人拿下。」
口中说话,身子却是不停,抬手扬腕,挥扇斜踢,低首塌背,瞬时间飞针
、袖箭、毒砂、低头弩等一十三种暗器如雨点般向老者射去。
对着漫天暗器老者不复方才散漫,左掌迎天,右掌按地,双掌画圆,掌影
重叠幻化,如山峦叠嶂,密不通风,漫天暗器反被他掌力逼得四处星散,周边
受殃番子纷纷喝骂,乱成一团。
*** *** *** ***
当老者与白耀南对掌时惊天动地的一声传进屋内,刘瑾下棋动作一滞,嘴
角轻扬,轻笑道:「混天掌。」
「涂酒鬼?」
「涂大勇?」
丐帮传功长老大名鼎鼎,位列江湖四怪,外面那帮小子怕是不顶用,谷大
用和丘聚同时起身,对视一眼,向着刘瑾探询道:「督公,我们……」
刘瑾落子动作不停,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烛光晃动,丘谷二人已不在厅中。
「督公,那我也……」丁寿隐约晓得涂大勇所为何来了。
刘瑾眼皮轻抬,「下棋。」
第二百零三章不速之客(下)
漫天银光尽散,人影幢幢,白少川带领东厂数名掌班倏左忽右,上纵下窜
,将蒙面老者围在圈内,疾攻不停。
白少川一柄玉扇点、戳、扫、打,不时夹以暗器偷袭,防不胜防;石雄翻
身滚进,判官笔刁毒辣钻,直击涂大勇下三路要害;白山君开山神掌大开大阖
,堂堂皇皇,虎虎生风;申颗领班多臂猴鲍子威拳如万花朵朵,凌厉险峻。
老者虽入重围,仍猱进鸷击,攻守有据,闪身避过白少川玉扇,反手一掌
逼退白山君,凌空屈膝将鲍子威踢出,甫一落地便抬手抢过石雄的一只判官笔
,头也不回,直向身后黑面太岁乌金掷去,逼得这位亥颗领班肉球般的身子贴
地一滚,险险避过,身后一名番子却以胸当之,当场毙命。
酣战正紧,老者忽觉身后两股阴柔内劲潜袭而来,虽无堂堂之威,却淳厚
阴毒,不敢怠慢,回身招架。
内力相接,四只手掌紧紧贴在了一起,并无与白山君对掌时的赫赫声势,
老者却并不好受,一支手臂好似钢刃透骨,另一个则血气冻结,运转渐渐不灵
,凝神细看来人,却是两个红袍太监。
「涂长老大驾光临,又何必藏头露尾,堕了你丐帮威名。」谷大用嘴上客
气,手上却丝毫不松。
丘聚一声不吭,掌上内力吞吐,源源不断向涂大勇涌去。
「阴风掌和五殃神掌,」老者并不否认,自顾沉声道:「凭这些歪门邪道
的手段也想拦住老人家我。」
随即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生生不息,如排山倒海般向二人涌去,逼得二
人连退数步。
大明天下(第三卷 朝堂风雨) 分卷阅读98
丘、谷二人面色一变,自知一掌难以抵敌,双掌叠加,运功相抗,三人一
时相持不下。
东厂众人中巳颗领班高林为人阴损,有「笑里藏刀」之称,此时见有便宜
可捡,又可在上司前露脸,也不顾事后身边人耻笑,趁势潜行,双掌直拍蒙面
老者后心。
「无耻。」老者一声怒喝,舌绽春雷,吐气开声,两臂用力,同时一腿后
撩,正中高林,高林如何能挡这挟怒一击,口吐鲜血倒飞而回。
丘、谷二人则一声闷哼,被这一掌震开,连退数步,面色灰败,眼神尽是
怨毒之色。
蒙面老者身子晃了一晃,也吃了暗亏,强压胸中翻腾气血,环目四顾,院
中又添了不少人手,由身形步伐看其中不乏高手,暗道今日一时大意踢了铁板
,莫非我老人家今夜要栽到这里。
老者甩开外袍,露出一身鹑衣百结的叫花装束,又一把揪掉面巾,通红酒
糟鼻霍然在目,正是丐帮传功长老,江湖四怪之一的酒鬼涂大勇。
白少川脸上发烧,暗道一声惭愧,难怪觉得来人声音熟悉,在牡丹园曾有
一面之缘,不想今夜老花子换了衣服,他心中先入为主,未曾想到丐帮上去。
涂大勇不顾周边虎视眈眈的东厂众人,自顾解下腰间葫芦,咕噜咕噜就是
一通牛饮,饮罢后一抹嘴,畅怀大笑道:「来吧,狗番子,待老人家我教你们
如何做人。」
这老儿不愧成名江湖数十年,身陷险地仍谈笑自若,气度不减,引得东厂
众人暗暗赞佩。
谷大用皮笑肉不笑地道:「休逞口舌之利,今夜若让你离开,咱家亲手摘
了东厂的招牌。」
谷公公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岂能不有所表示,卯颗掌班崔朝栋一挺手中点
钢钩镰枪,抢身而上,上手就是看家绝技「泼风八打」。
午颗领班谭雄飞也不含糊,十二路谭腿力有千钧,腿出如风,步步追魂。
涂大勇哈哈一笑,不等二人近身,身子一扭,宛若游鱼,窜入一旁番子人
群中,将本来凝神戒备,如临大敌的二位掌班晾到一旁。
「老儿卑鄙。」谷大用气急败坏,没想到堂堂丐帮传功长老竟然不战而逃
,毫无成名人物气概。
涂大勇在一帮番役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其他手持硬弩的番子怕误
伤同僚,投鼠忌器,只得短兵相接,却如何挡得住他。
借着廊庑掩护,涂大勇渐渐靠近院墙边,东厂内高手此时已尽聚院内,翻
过高墙,便是天高云阔,能否拿得下他便各靠本事,再无此围攻之势。
丘、谷二人岂能让他如愿,转眼间十数条身影跃上房顶院墙,成环形向涂
大勇逼来。
临近墙角,涂大勇冲天而起,丘聚冷笑一声,「留下吧。」纵身一记阴风
掌遥遥拍出。
早候在墙头的谷大用占尽地利,五殃掌自上而下,誓要将这老儿逼回。
游廊下白少川手扣暗器,蓄势待发,只等涂大勇在夹击下内力不接时乘机
而行。
另有几名掌班随后而起,兵刃拳脚尽往这位身上招呼。
眼看涂大勇陷入死地,却不见这老儿举手招架,身在半空大嘴一张,一蓬
蕴含真气的酒雨喷洒而出,随后一掌迎上墙头谷大用。
众人未料涂大勇将酒水做暗器,丘聚急使千斤坠,身子急速下落,那几名
掌班却无力在空中变换身形,眼见要吃一大亏,突然间,辰颗掌班吕金标手中
阎罗铁伞忽地张开,只听铛铛乱响,好似冰雹击顶,将满天酒水挡了大半。
谷大用与涂大勇掌甫相接,便觉诧异,老儿这一掌并未蕴含太深力道,反
借这一掌之力倒飞而去,难道其并无逃生之意。
这边东厂几位掌班刚自庆幸逃过一劫,吕金标忽听耳边有人说道:「这玩
意不错,借我老人家使使。」随后手中忽地一轻,那柄阎罗伞已被涂大勇抢到
手里。
抢伞在手,涂大勇脚步不停,快若奔马,直向东厂内堂冲去。
丘聚等人这才明白中了涂大勇声东击西之计,恼羞成怒,大喝道:「放箭
,射死他。」
一声令下,经内府兵仗局精心制作的诸葛连弩箭发如雨,涂大勇一声长笑
,阎罗铁伞大张如翼,将来箭尽数遮挡,笑声未歇,人影便冲入了刘瑾所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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