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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罗森
怪异的景象,王右军却看得出来,妮儿正被一条肉眼看不见的鞭子痛击,尽管自己不确定这战友是否已经回复常态,但总不能任由她这样子受创下去,当下把剑一横,就要上前救援。
一步跨出,王右军闷哼一声,胸口的疼痛让他晓得自己又中了一鞭,但这次自己已留心提防,纵使挡架不住,却为何连看都看不见?
(难道……二师兄的鞭子,是看不见的?)
王右军察觉到这一点,但是若这想法是真,自己又要如何抵挡这样一条无形、无影、无声、无息,甚至可以说是无相的神鞭?
为着这想法苦思,王右军却发现鞭子没有再打在自己身上,只是封锁着妮儿的行动,剥夺她的战斗力,而每当自己跨前一步,一道沉重鞭笞就将自己打退回去。这情形说明了某件事,二师兄不让自己救援,却不在意自己的离去,只是要把妮儿擒下。
“四师弟,你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在耶路撒冷再光明正大地决一死战吧,现在请你离开,至于这名女子,我要把人留下。”
从公瑾的做法里,王右军读得出这样的讯息,然而,公瑾必然知道,王右军自己也知道,他从来就不是那种会把战友丢下,独自逃开的人。尽管之前与这名少女并不相识,可是从允诺接应她离开的那刻起,责任与信义就伴随出现,耶路撒冷的四骑士,绝不会令自己背负的神圣旗帜蒙羞。
提运真气,强自压下内伤,王右军虎吼一声,掣剑拔刀,挥舞劈斩,刹那间就在身旁组出一道防护网,奋力前冲。
脚步跨迈出去,手腕上立刻就感到强劲压力,不住撼裂着虎口,十数道鞭劲正试图击溃刀剑齐施所架起的防护网,王右军感到吃力,却也心中一宽,因为这些无形鞭劲能被自己挡住,就代表二师兄的鞭子还没有离谱到能穿越次元,无视物理限制地攻击。
自己所知的陆游六弟子中,只有二师兄周公瑾、三师兄陶潜精于东方仙术。在奇门遁甲的支持下,他们的武术能做到什幺地步,普通人根本想象不到,好比妮儿刚才那样的惊人实力,现下竟也被困在重重乱鞭之中,脱身不出。
(可怕!这就是二师兄的真正实力吗?无怪能够和陆师相对抗。他到底是在什幺时候练成这幺恐怖技巧的?这根本……不能防御啊!)
王右军咬着牙前进,一面承受重击,一面朝妮儿的方向移动。尽管反复搜寻,却找不到公瑾的踪迹,偏生自己与妮儿连续受到重击,二师兄究竟是在哪里动手的?
如果说抵天三剑是完美守招,那幺二师兄的乱鞭同样是无懈可击,结合这两者的公瑾就该是一个完美武者。今晚交手中,他反复只使用抵天三剑,若非妮儿的突变,给予他不寻常的创伤,恐怕还逼不出他的真正实力,届时耶路撒冷之战,己方就会吃上大亏,这样看来,倒是要感谢妮儿的变化。
假如王右军在十足状态下应敌,能支撑多久是未知数,可是重伤之下应敌,连挡七鞭后,终于给沉重鞭击轰开刀势,长驱直入。
(糟糕!来不及了。)
鞭势不但无形无影,连招数都很奇特,明明是柔韧的软鞭,竟像挥舞长枪一样用“扫”的方式,却也因此,让人对这股怒涛般急涌过来的力量无法招架。
“唔……”
嘴角咳出血沫,王右军仅来得及将刀剑合架在胸口,跟着便被远远地扫了出去。
(太强了!每一鞭的力量都这幺沉重,如果找不到二师兄的位置,又看不见鞭子,就根本不能站在平等立场上对战,那要怎幺跟他动手?)
在半空中倒飞着,王右军压抑不下内伤,又喷了一口血出来,脑中思绪复杂纷乱,却想不出破敌之策。
(不过,作到这样子也就该够了吧……团长!)
在空中稍稍稳定身形,王右军却没有再试图往妮儿掠去,反而稍一回气,立即就朝反方向激飞射出。
同一时间,一道雪白亮光由地面冒起,闪电般射至妮儿附近。重重鞭劲也朝白光轰击过去,但是被王右军牵制部分力量,加上白芒来得突然,鞭劲的力道没有早先强劲,白光来势奇疾,在受到鞭劲拦截之前,竟还能轻轻巧巧地一下回折,就这样破入拦截网内,一下抓住妮儿,再一闪现,破出包围鞭网,说走就走,一下就消失在暹罗城的夜空。
整个过程极其短暂,甚至是白光带着妮儿消失,王右军才飞出暹罗城,只留下满地疮痍与火灾,慌乱的人群,还有渐渐从那残破废墟中现身的两个人。
“公瑾大人,你没事吧?”奉命不得参战,一直隐藏在下方民居的朱炎,赶来探视主帅的状况,只见他摇了摇手,表示没有大碍。
公瑾的手,放在自己的金属面具上,好象在做着什幺,当他把手放下来,整个面具看不出来有任何的凹损裂痕,完好如新,而王右军若目睹这一幕,将会对师兄有着更高评价,因为挨了妮儿一记重击的公瑾,神完气足,完全没有受伤的现象。
“我没有事,这样一下还伤不到我,不过……”公瑾缓缓道:“有点吃惊就是了。”
吃惊,这件事在公瑾来说,比受伤更为严重。面对实力强横的敌人,失败是意料中事;当敌我实力差距过大,死亡并不值得奇怪。知己知彼,胜乃不殆;知天知地,胜乃可全,公瑾所不能接受的,是突然暴强的敌人,因为无法掌握的失败,会导致一连串失败,所以当妮儿有了不寻常的突变,他当下的决定就是把人擒下研究。
“可惜,没有能够成功啊……”
“公瑾大人,要不要追出去呢?”
“追出去已经没有意义,白夜四骑士之首的米迦勒亲至,我不想在这里与她动手。”
更重要的是,米迦勒也是一个很懂得深藏不露的武者,刚才她刻意只凭着速度与身法闯入救人,不施展她闻名天下的枪技,就是为了不在开战前过度暴露实力,自己并不想在这种时候与她对战。
姑且不论已经离开的三人,暹罗城内还隐藏着不可忽视的高手,自己要避免被人渔翁得利的可能。
“那王右军呢?这距离我们还追得上,只要配合太古魔道兵器,就算作战我们也……”
“这一点万万不可,在这种时候对四师弟赶尽杀绝,那等于硬把王五给逼出来,这样对我们的阻碍太大了。”
虽说瑾花之乱后,王五就与王右军断了联络,彼此形同末路,但从王五秘密传授武学给王右军一事看来,这两兄弟仍有私下联络,公瑾不想冒这个风险。
“那幺,问题就只剩那个少女了,刚才究竟是怎幺回事?她那一式的威力好惊人,就连你也被击下了。”
“……不知道。”惊人的不单是那一式,而是那种状态,疯狂的杀,疯狂的毁灭,无比战意令实力激增。
“想不到雷因斯有这种怪物,她到底是什幺人啊?”
朱炎疑惑地问着,而这一次,公瑾没有马上回答。
“……不知道,我想……大概不是人吧!”
暹罗城经过这一场战斗,城内数百户人家因此家破人亡,住处变成了废墟,大多数人当场死于非命,损伤之重,犹胜当日艾尔铁诺军破城。
上头忙着扑灭火灾,整理废墟,拯救伤患,但下头却有着另外的问题在发生。
正要沿着地穴逃跑的有雪,回头看见了奇雷斯,身上一根根细针正自往外倒退,心中一惊。
(搞什幺东西?变魔术吗?)
看不顺眼,不知道自己将大祸临头的有雪,只是本能地觉得讨厌,因此,他竟然采取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
“去!死黑鬼,身上会冒出针来很了不起是不是?你冒出来,我不会再敲回去吗?老子见高就拜,见低就踩,你这贱人趴得那幺低,是不是要老子踩你啊?好!说踩就踩!”
雪特人毫不客气,提起肥短的腿,就踹在奇雷斯身上,而且不是踹头,是往他身上的那些针踹下去,好象玩着某种敲击游戏,看见哪边的针浮凸起来,就往那里重重踹下去。
“干!想怎幺踩就怎幺踩,真有成就感,可惜旁边没有个画师,不然就可以把本丞相威猛的样子全画下来,流传后世。”
想到自己将这危险的怪物踩在脚下,有雪得意非凡,就差没有嚣张地大喊“叫我女王”的经典台词。
假如再让他这样子踩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幺事,但在一声“啷当”脆响后,有雪忽然看到一样东西在地上滚来滚去。
“咦?这是什幺?怪好看的……”
那黑皮怪物一动也不动,好象已经被自己踹昏过去了,有雪心头一安,走过去看看那对象。只见那是一枚黑色晶体,约莫有人的巴掌大小,呈不规则的多角形,通体漆黑如墨,但却发着一股幽幽的美丽光泽,恍如水波荡漾,在晶体表面流动。
“样子好漂亮,像是什幺宝石还是魔珠之类的,搞不好值不少钱啊!”
有雪自言自语,用嘴巴咬一咬,发现这东西甚为坚硬,咬之不动。听说这头怪物是魔族的皇族,这东西从他身上滚落,多半也是什幺魔族的宝物,假如能像织田香身上的勾玉一样有价值,那自己就赚到了。
“对了,说到宝物……”
假如每个高手的身上都有宝物,那幺雾隐鬼藏的身上,会不会也带着什幺呢?他号称是当前的忍术人,就算身上带些什幺道具或者秘籍,那都不足为奇啊!
念头一动,有雪付诸实现,凑过去一看,只见到一大滩的血迹。奇雷斯的那一爪强得可怕,当场就把雾隐鬼藏打得血肉粉碎,除了血渍,就只剩一双腿被扫到一旁去。
“唉!土龟啊土龟,你也算是够不幸的,居然被那头黑皮怪物干掉,说来也怪你名字不好,好端端的竟然叫土龟,又整天爱在地下钻,土龟钻土,钻着钻着,这不就入土为安了吗?唉,不过我刚才为你报仇,把他当成地鼠一样在踹,你们两个地下相见,再好好分个高低吧……”
基于起码的义气,有雪觉得自己该帮这个认识不久的朋友埋葬,不让他暴尸……
地底,好在只要埋一双腿,不用掘太大的坑。
“咦?日本果然多怪人,有人会变成橡胶女,也有人死了会变成木头?真不愧是妖怪之国啊!”
找到那双被奇雷斯扫到一旁去的残腿,有雪却只看见裤管与鞋子的残布中有两截木头,同样是浸在一滩血迹里,一时间还有些想不清楚,为何人死了之后会变成木头?这是哪门子的特殊体质?
“算了,既然变成木头,那就不用埋了,木头本来就该插在土里的……呃!这是什幺?”
正当有雪要再次开溜,却在那些血迹与残破布片、木屑中,见到一管卷轴,外头用金黄色的锦带缠着。有雪也来不及想为何整个身体都被摧毁,竟会留下一管卷轴在此,便颤抖着手,将那管卷轴拾起。
“这是……忍术秘籍吗?封面的字写了些什幺?我看看……啊!‘雾隐流面条烹治法’!土龟,你死了还要玩我?”
气愤之下,真想在那残尸上多踹两脚,可是就在这时,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笑声,从后头传来,有雪一惊,连忙把卷轴和那黑色晶石一起收入怀中,回头探看。
这一看,险些吓得魂飞魄散,因为不知道什幺时候,后头的奇雷斯已经清醒过来,甚至站了起来,就这幺冷冷地瞪过来,而地上则无声地掉了七、八根针。
“你……”有雪牙齿打颤,说不出完整话语,想起刚才雾隐鬼藏被打得只剩下一双腿,换做是自己,别说是双腿,恐怕全身脂肪连带肥油,都没有半点能够剩下。
不过,这素来残忍好杀的魔物,却没有马上出手攻击,而是就这幺盯着有雪,不做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有雪才发现那眼神有些呆滞,甚至可以说是两眼无神。
(该不会……这家伙睁着眼昏过去了吧?)
这个侥幸心理一生,有雪胆气登壮,虽然不敢说过去再踹两脚,但是拔腿开溜却是敢的,却怎知才一转身,后头就响起劲风,奇雷斯扑击了过来。
“哇!大侠饶命……”
有雪魂飞天外,只懂得跪下求饶,希望能躲过这一击。以奇雷斯的武功与反应,别说只是简单一跪,就算是源五郎以九曜极速全力闪躲,也未必能避开他一击,可是当有雪跪倒趴下,他竟然完全不懂得变招攻击,就这幺直挺挺地冲过去,撞进了旁边的岩盘。
这一带的土石坚硬,都是很硬的岩层,但却又怎堪他这绝顶强人的一撞,只见石壁上留下一个人形空洞,周围泥沙土石不住洒落,地动壁摇。
“搞什幺鬼?最近很流行钻地吗?每个人看到土就冲过去?”
死死复生生,有雪的心脏在这天晚上饱受考验,正当他抱着万分之一的小小希望,期待那怪物已经被这一撞破头而死,旁边的岩壁轰然一声,裂出一个人形空洞,奇雷斯又钻了回来。
“哇!大侠……”
还来不及抢着跪地求饶,奇雷斯说话了,这是今天晚上有雪听他说的第二句话,却与之前那一句一样莫名其妙。
“我叫弘历。”
直到此刻,有雪才知道这个一直被称作“奇雷斯”的怪物,原来还有另外的名字,不过这怪物为何要对自己报名字呢?他两眼没看着自己,而是望向上方的岩壁,那是在对谁说话?
“我是弘历!我是个有理想、有抱负,满腔热血的好青年,爷爷爸爸真伟大,名誉照我家,我要去上学了!”
有雪张大了嘴巴,发不出声音,他这才知道奇雷斯眼神上飘,不是对着岩盘说话,而是根本就已经疯掉了,特别是他现在一面说话,一面还俨然像个热血青年一样,平举起手臂,最后还像是小孩子似的,跳起来走路。
(不愧是魔族中的魔族,连发起疯来都比一般病人强烈十倍。)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有雪趁着奇雷斯再度朝着岩壁撞去,就蹑手蹑脚地想从他身旁不远的土坑道中钻出去,可是这次奇雷斯却没有撞穿出去,只是把头碰到岩壁,就此停住了动作。
能够逃离的唯一出路,就在奇雷斯身旁,有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尴尬地停在原处,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奇雷斯就像是一具死尸般,额头抵靠着石壁,整个身体斜斜地动也不动,全然看不出半点生机。
“唔……”
过了好一会儿,奇雷斯终于有了动作,他用手掌撑触着石壁,似乎想要撑住疲惫的身体,却仍是少了几分力气,双膝一软,以这样的姿势跪倒了下去。
人倒了下去,事情却未因此结束,相反地,变化由此时才开始发生。当奇雷斯的呼吸由粗重而变为平缓漫长,有雪忽然见到一件皮革装束,无袖的背心与短裤,在奇雷斯身上出现。
本来魔物在人间界行动,就像狮子老虎那样的野兽一样,谁也不会在意野兽穿了些什幺,奇雷斯也是一样,每次众人与他相遇,光是要在他手底逃生,就已经竭尽全力,谁会有时间去在意他的穿着?所以直到这刻,有雪才惊觉到“哦!他之前没穿衣服”。
以天心意识的物质变化,要改变物质的成分,这并不是什幺难事,可是要把物质硬化容易,变成丝帛皮革之类的物品,那就很是为难,需要很高的天心意识修为。
这些事有雪当然不会知道,他只看到奇雷斯又站了起来,回头朝这边看过来。
单单只是一个眼神交错,有雪就感觉到,眼前这头凶兽已经脱离刚才的疯狂状态了,那双眼睛里头,仍是散发同样危险的寒气,但却已经多了理智的光辉。
“唔……奇怪的波动……”
奇雷斯抬起头来,斜望向上方的岩层,但与刚才的目光涣散不同,这时的凝望,只让人觉得他确实是在看着某样东西。
“大气里的感觉……是什幺人用了天崩?人间界还有什幺高手会用天魔神功?”
奇雷斯的字句里,隐藏着不寻常的讯息,这些有雪听不出来,但却也感觉得到,和之前几次遭遇相比,奇雷斯的话语条理清晰,与先前全然不同。
“头好晕啊……”
似乎还有点头昏,奇雷斯摸摸额头,跟着便侧瞥过来,望向有雪。
“……我记起来了,哼哼,胖子刚才你好象踹得很过瘾是不是?想不想再尝试一点更痛快的经验啊!刚才那杂碎没几斤肉,还剩下一双腿,你这幺多肉,不知道……”
伴着说话,奇雷斯抬手便将旁边的岩壁,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而在这再明显也不过的威吓里,有雪做了最应该做的事。
两腿一瞪,眼睛一翻,可怜的雪特人当场就晕昏了过去。
暹罗城这天晚上发生的事故,很快就透过各种管道,传遍了风之大陆上的各大势力。
不管对哪一方而言,这都算不上是最好的状况,特别是公瑾的强悍实力,让敌对势力的高手全都皱起眉头。
负责把这些情报四处传播的,自然是青楼联盟,基于维护合伙人的利益,所有报告上只写着妮儿奋起神威,痛击了公瑾,逼得公瑾无法隐藏实力,却对她的突来奇变只字不提。
青楼联盟这样的做法,对雷因斯大大有利,因为若要试着解释妮儿异变的理由,这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不过,各大势力仍有独立的情报管道,尽管得到的讯息很模糊,但却足以从这些讯息中,看出一些与青楼联盟说词不同的地方。
“上车吃象。喂,听说阁下的长腿爱妾在暹罗闹出了老大乱子,大开杀戒,不知道这是怎幺回事啊?”
“炮五平一,吃车。嗯,长腿爱妾……我喜欢这个叫法,不过可千万不能被妮儿小姐知道啊,哈哈哈。其实也没什幺,听说她自从到了暹罗后,水土不服,饮食不顺,肚子疼了起来,脾气暴躁,出手重了一点,这也没什幺好奇怪的。”
“退马吃炮。可是,我听说她除了出手重,连眼睛和头发的颜色都变了,这难道也是水土不服?”
“卒子过河,吃马。嘿,所以让你知道暹罗那地方的可怕嘛,我们家陛下当年在那里吃东西,连火都喷出来了,变变头发颜色有什幺大不了的,花家人就是少见多怪,一点芝麻蒜皮事也大惊小怪,我反倒很好奇,你们这几天一直按兵不动,到底是想要作什幺?嫌军粮太多吗?那干脆分我们一点好了。”
“移士。阁下有所不知,今年我国农业大丰收,旭烈兀陛下派我等到前线专事消耗粮食,顺便为了两国同乐,预备在这里大兴土木,起一座用以纪念贵国白无忌丞相的建筑。”
“上车。纪念白丞相?你们要在北门天关的正对面盖妓院?”
“跳炮吃车,将军。不是,陛下让我们盖一座游乐园,叫做狄斯耐。”
“上士吃车,我反将你一军,结束了。花天邪大帅,你还真是满口的谎言啊!”
“彼此彼此,源五郎先生。”
相互对奕的两人,把棋盘一堆,哈哈大笑,一起站了起来,向对方拱一拱手,踏着地上刚长出来的青草,朝各自的阵营回去。
把视线拉得远一点,两人下棋的地点,便是在双方大军之间,一边是北门天关的城壁与守军,一边是数十万的艾尔铁诺军。下棋的虽然只有两个人,但观众数目却委实令人瞠目结舌。
自从艾尔铁诺大军压境,与雷因斯一方对峙,双方虽然没有爆发大规模战事,但源五郎却每天都要面对不同的挑战。
只不过,明知道战斗目的只限于搜集情报、拖延,自然也就不会太激烈,时间一长,人也烦了,不得不作战交差的双方,便开始不同形式的比斗,从单比指力、掌法、腿功、身法,到进行斗智似的下棋对奕,把这场战事导向另一个莫名其妙的过程。
“源五郎先生,明天还打不打?”
“打,怎幺不打?”
“棋下完了,灯谜猜完了,靶子前天也打过了,我们明天还挑什幺来打?”
“下完棋,猜完灯谜,打过靶子,还有麻将没打过,花兄,明日方城之战,请早啊!”
双方在大笑声中各自回到阵地。姑且不论花天邪在回营之后,被师父提醒,才惊觉到“两个人要怎幺打麻将”的严重问题,源五郎却是立刻与稷下联络,告知敌人那边的动向。
水镜上出来的是小草,站在她身后的,不是一直与她相依相伴的枫儿,却是新就任“暗黑魔导研究院”院长的华扁鹊。
这一对各具独特气质的美人站在一起,尽管一语不发,但听听“背景”隐隐传来的声音,源五郎却觉得自己好象掉进某个大马戏团的舞台,周围全都是变魔术的把戏。
小草表示,枫儿已经赶往香格里拉赴援,现在应该已经快要抵达了,有她随机应变,事情不会太糟,若是能在耶路撒冷激战前找到韩特,那幺还可以多得到一个强大战力。
“华院长制作出来的符印,是我们两人对封魔针研究后研发完成的,可以暂时压制封魔针的效果,相信对他能有点帮助。”
“只是压制?怎幺不帮他直接拔光算了?”
“封魔针是隆·贝多芬的得意作品,我们只能压制效果,还不能这幺轻易就破除。如果真要破坏,目前有三个方法:除了隆·贝多芬亲自解开,如果人到了稷下,我可以消除针上头的法咒,然后拔除,再不然,就是他的内力够强大,能趁着符印压制封魔针效果的时间,自行把封魔针逼出。”
“可是据我所知,韩特目前没这种本事,他和妮儿小姐不同,可不懂得突然变身啊!”
小草没有回答,源五郎的这句话,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是一个希望能够延后面对,但终究是不能逃避的问题。
“终于……这一天快要到了啊!”
水镜的两头,华扁鹊面无表情,小草和源五郎也不怎幺想说话,彼此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由源五郎发言确认了兰斯洛的状况。
身为雷因斯之主,兰斯洛最近并没有公开露面。对外的说明是偶染风寒,卧病在床;坊间八卦刊物的猜测是,娶了日本公主后夜夜狂欢,不能视事;小草的私下交代是,闭关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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