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五好青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木允锋
总共一万五千骑兵,连同为他们驮运物资的,实际上是两万匹马,另外还有两千头骆驼,这是从顺义王手中缴获的,这些全部到达淮安集中,然后把旗帜更换,换成江浙人民志愿军。至于军服就不必,士兵就算退役了也可以带着军服回家,只不过把身上的军衔标志去了,这支江浙人民志愿军,就这样以极快速度组建起来,并且开始渡过黄河。
而在这期间镇南王闭门不出,主要是他也出不来,那些围堵他的百姓依然没散开,实际上在志愿军渡过黄河之前,百姓们会一直堵着他。
然后那些老头老太太终于派上了用场,他们一个个拎着小马扎,在初冬的阳光下围坐在外面。
还喝着茶。
还有人给送着饭。
甚至就连老太太们的瓜子都备上。
当然,主要目的不是防止镇南王偷偷跑出去……
“这,这,这成何体统!”
兵部郎中谢启光,愕然地看着面前的人山人海。
他是卢象升派来的使者。
杨信在淮安搞这些,就在徐州的卢象升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双方之间又不限商旅,卢象升在淮安一堆情报人员,杨信被堵当天,他那边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不过卢象升也有些心里没底,毕竟天启落水病重他是知道的。
那是不是被下毒呢?
他其实也有点怀疑,以他的头脑当然明白,皇帝陛下的一系列新政必然会招来北方士绅的反对,他倒是无所谓,反正卢家在江南的地分了,而且卢家也不做盐商。其实他家原本的主业是茶叶和瓷器,茗岭卢家就茶叶起家,现在依然是如此,杨信分了他家的地又没分他家的工厂,卢家也不是全跟着他在军队,还有一大堆宗族留在宜兴继续管理这些产业。
生意还很好。
因为民间消费能力暴涨,无论瓷器还是茶叶都供不应求。
实际上不仅仅是卢家,在最终选择了接受命运之后,江浙士绅们迅速转换状态,彻底向着工商业资本家转型。
而且同样迅速开始新生活。
虽然有一部分不能适应新环境的,逐渐走向没落,但更多却发现自己的日子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甚至很多居然发现自己过得更好了,尤其是苏松嘉湖杭那些原本就搞工商业的,反而开始觉得自己以前很蠢了。明明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而非要抵抗,然后这些年白白花了那么多银子,到头来想象中的噩梦反而还挺不错。
土地的确被分了,可集中精力搞工商业反而也不少赚。
总之他们就这样痛并快乐着。
而卢象升手下核心如今就是辽东军和江浙团练。
前者同样不在乎这个,祖大寿这些人的确在辽西有着大量土地,可九千岁早说了,就算士绅一体当差纳粮,关外这些也不会施行。
相反关外鼓励开荒,开多少都不用交税。
这是太祖制度。
新开荒地永不起科。
所以关外地主们完全可以忽略这个问题,剩下盐业改革也跟祖大寿这些人无关。
他们又不是盐商。
至于团练们就完全可以说是幸灾乐祸了,徐霞客一帮这些天经常凑上块喝酒,庆祝南北士绅一起倒霉的日子终于开始了,就连卢象升的几个叔叔都去一起喝酒。
但卢象升也清楚手下如谢启光这些北方籍官员的愤慨。
这些人都是从南方被赶回的。
原本在南方快快乐乐捞钱的他们被像丧家犬一样驱赶回来,原本还想着家是最后的港湾,结果现在天启居然也不往好草赶了,他们已经失去了在南方捞钱的机会,现在家里的田产又要面对天启割肉的刀,一个个倒也凑起来喝酒,只不过他们是喝闷酒,喝排解心中怒气的酒。
这种情况下,要说有人铤而走险给天启下毒,卢象升也不觉得太过匪夷所思。
尤其杨信那边还有人证。
所以他也在迷茫中,他不会允许有人毒害皇帝,他是天启一手提拔,四年由进士位极人臣,对于这种传统忠义思想为基本原则的人来说,这就是必须士为知己者死的。无论是谁,只要敢对皇帝不利,那就是他的敌人,但如果天启真被人下毒,那么杨信很显然比他更有能力救天启,可他也知道如果杨信想做曹操的话这也是好机会。
他阻击杨信。
那么天启就有被毒死的危险。
他放杨信北上。
天启被救活也有做汉献帝的危险。
话说卢象升也很难啊!
这几天他一边布防,一边派人回京城查探,同时也派出使者前来晓以大义阻止杨信继续。
或者说让杨信先等等。
至少等到他派往京城查探情况的人回来。
而老谢原本是南京兵部侍郎,被赶回后无处可去,靠着巴结九千岁被降级使用,由侍郎降为郎中,跟着卢象升参赞军务。这也算是不错的了,其实很多从南方回来的,至今还在京城四处花钱,想谋一个新职位,甚至还有一些年纪大,平日多少有点小问题的,统统被九千岁勒令致仕。
毕竟九千岁真没钱养那么多冗员。
谢启光的话让前面的老头老太太们纷纷回头,这些坐在小马扎上嗑瓜子的老家伙们疑惑地看着他……
“还不快闪开,此乃兵部郎中,奉命前来质问镇南王何故抗旨!”
护送他的巫妖王懒洋洋说道。
他已经在江南两年了,江淮官话已经说的很地道,这些老头老太太都听得懂后面那句话,他刚说完一个老头就站起来。
“奸臣,都是你们这些奸臣在陷害镇南王!”
他愤怒地喊道。
然后他一口老痰喷在谢启光脸上。
“大胆刁民,老夫乃兵部侍郎,左右,还不快拿下!”
谢启光一边擦脸一边气急败坏地吼道。
“前兵部侍郎,前南京兵部侍郎!”
巫妖王纠正他的错误。
就在同时更多老头老太太站起来,其中一个看起来见多识广的,立刻若有所思的看着谢启光。
“前南京兵部侍郎是个山东人吧?”
他疑惑地说道。
“谢侍郎乃济南府章丘县人。”
巫妖王说道。
“张将军,你还在等什么,还不把这些刁民驱散,这还有没有个体统,陛下以江浙托付镇南王,镇南王就是如此纵容刁民?”
谢侍郎怒道。
“乡亲们,这些奸党又来陷害镇南王了,咱们把他打出去,别让这些北方来的狗官继续祸害咱们。”
第一个老头喊道。
说完他抄起小马扎,一下子对着谢启光的脸扔过去,巫妖王以最快速度闪到一旁,紧接着那马扎砸在谢启光脸上,他猝不及防立刻惨叫一声,捂着脑袋还没清醒过来,一根拐杖就抽在肩膀上。紧接着一个泼妇般的老太太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腿,旁边一个老头迅速抄起刚刚流行开的烟杆砸过来,还烧着烟丝的铜烟袋锅正磕在谢启光脑门,里面燃烧的烟丝撒了他一脸……
“哎呀,不要打人,这是兵部郎中,你们不要打人,打人是不对的!”
巫妖王笼着双手在一旁看热闹,而且就像个娘炮般说道。
倒霉的谢启光就那么不断惨叫着,然后被老头老太太们彻底淹没。
第六二七章 大家都来卖
可怜的谢启光在一群平均年龄七十的老头老太太围殴中,很快就已经遍体鳞伤,然后仿佛一只被一群藏獒蹂躏过的吉娃娃般,被他的随从们抬了回去……
卢象升对此保持沉默。
他不沉默还能怎样,淮安又不是他的控制区。
镇南王对此表示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
他正在自己住处喝茶呢!
淮安府对此表示,动手的已经主动投案,而且谢郎中只是受轻伤,最多也就是个斗殴,但动手的年纪最小也已经过八十,所以最后只能依律释放。不得不说谢郎中这顿打挨得有点令人无语,好歹也是正当壮年,被一群耄耋之年的围殴还是太夸张,如果谢郎中对此有异议,可以到京城去敲登闻鼓。
当然,像他这样饱读诗书的名臣大儒,跟一群老头老太太纠缠这个问题也未免太有违圣贤之道,当年吏部尚书被老太太堵着轿子骂都没还口呢,这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可是儒家一向最推崇的。
人家都八十了!
打你几下又能怎样啊!
按照大明律超过八十就算杀了人也不过是收赎,也就是赔几两银子拉倒,超过九十连银子都不赔,更何况只是打你两下。
淮安府是绝对依法办事的。
当然,这个就是以后的事了,事实上谢郎中也只能自认倒霉,话说他没被打死,也就是那些老头老太太力气不足了。
总之卢象升没能和杨信直接对话,尽管随后他又连续派出了两批使者,但他派出的使者根本就过不了老头老太太的防线,这支可怕的队伍任务就是这个。
而就在同时,志愿军继续渡河,卢象升无能为力,他对面的驻军已经严阵以待,就连凤阳驻军都进入宿州的前沿要塞,做好了随时进行大战的准备,这种情况下卢象升也只能继续调兵遣将,在各处要塞布防以防万一。
最终直到志愿军完全渡过黄河并且开进到邳州,淮安城內对镇南王的包围才解除。
然后镇南王渡河北上
至于前面的志愿军肯定与镇南王没有任何关系。
他就是走同一条路而已。
所以……
“我又能怎样?
我也很无奈啊,虽然我是总督三省军政,但这种事情是三省百姓对陛下的忠心所致,我也无权阻挡,如今陛下危在旦夕,一切陛下之臣民皆应全力救驾。
我要进京救驾。
但江浙百姓也要进京救驾啊!”
镇南王一脸无奈地说道。
“大王,咱们也不是外人,孙某与大王相识多年,咱们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唇舌。”
孙元化很干脆地说道。
此刻他俩已经在邳州,不过邳州城并不是现代邳州,而是废黄河岸边的古邳。
这时候淮安以北至邳州以南直河口,黄河与运河共用一条水道,但在直河口分开,每年三月漕船在直河口进入直河北上,绕开春夏季节黄河汹涌的洪水,经过现代邳州一直到微山。而从直河口到徐州再北上到微山的旧运河则到每年九月开放,同时关闭直河通道,也就是一边开放半年轮流使用,主要就是避开经常性决堤的黄河。
因为直河向北的水源主要来自泇河,所以这条水运线也叫泇河新运,而泇河新运与旧运河的会合点微山,或者现在的名字夏村,成为运河的关键点。
原本历史上徐鸿儒就是因为占领夏村才把朝廷逼急了。
不过杨信北上还是走旧运。
虽然旧运河也已经封冻,实际上没法乘船向前,但……
但他就要走徐州。
他就要逼着卢象升表明立场。
然后孙元化不得不代表卢象升亲自前来拜见镇南王,这时候志愿军前锋已经到达双沟,卢象升虽然在徐州一带修筑大量棱堡,但问题是这东西防不了杨信从外面绕过啊!杨信又不是必须走运河,他那是两万匹马加上两千匹骆驼的庞大骑兵军团,只要从徐州一带棱堡群绕过就行,实际上这时候卢象升也很火大。
这个混蛋故意坑他。
以杨信目前的军队构成,根本不需要过徐州,甚至不需要走鲁西,直接北上沂州奔青州就行。
那是纯粹的骑兵。
至于补给……
杨信的打土豪法宝一祭出,他哪还需要什么后勤,就像流寇一样一路打土豪就行了。
那时候卢象升就算追也追不上,最多北上在济南府一带阻截他,但堵不堵得住就很难说了,实际上多半是堵不住的,毕竟真要是让杨信在山东把火烧起来,他光忙着灭火就得焦头烂额。可以说杨信绕开徐州走沂州北上,可以轻松甩开他,可这个混蛋就不,就非要到徐州去撩他,非要把他推到一个尴尬境地让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简直无耻之极!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咱们老交情归老交情,话还是不能乱说的。”
杨信不满地说道。
“大王,您也别演戏了,您这套也就哄一哄那些百姓,咱们这些年的交情,孙某还不至于不知道大王您的脾气,现在咱们直接坦诚布公,我们坦诚布公您也别演戏了。
我们承认,我们也不敢确定陛下到底是怎么了,是单纯落水染病还是被人下毒。
但我们承认有被下毒的可能。
而且很大。
陛下的新政虽不像您那套,但也一样会激起士绅不满,而且这些士绅多数都是阉党或者孙阁老的那些支持者,他们利令智昏铤而走险,这并非不可能的。江南士绅当初能为了您那套直接刀兵相见,北方士绅也一样会为了陛下的新政,与陛下来一个图穷匕见。
说到底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故此我们已经派卢公祥前往京城觐见陛下,另外查明那个太医院小吏的真正死因,我们在京城也有我们的情报来源。
我们正在等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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