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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的少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土豆兔

    赵波澜令人无法理解。但以冯鲸来说,又并非那么不能理解。所以丛明晨才犹豫,不知道这算不算可疑,该不该向师父汇报。

    冯鲸和赵波澜甜甜蜜蜜啃麦当劳的时候,丛明晨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等俩人吃完上车,她还是没想明白,但也不敢再犹豫,驱车跟上,心说先看看情况,回头再定。

    因为不是什么特别节日,甚至日期和星期都没摊上双数,民政局门可罗雀,根本用不着排队。冯鲸和赵波澜是下午第一对,丛明晨的发动机还没凉下来,两个人就手挽着手出来了。

    冯鲸非常高兴。而且,不同于前几日的兴奋,她今天更多是甜蜜,嘴角一直向上勾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丛明晨才发现,她竟然长着一对虎牙,牙冠尖尖的,笑容特别生动。

    而赵波澜也一改前几日的邋遢,理了发,换了衣服,帅得一塌糊涂。而且他好像很知道自己帅,走路说话不停耍宝,拼命逗冯鲸笑。

    虽然俩人都西装革履,打扮得精致成熟,随便出入这城市的任何一个严肃场合都不违和。但丛明晨却觉得,他们就像两个十几岁的孩子。男孩拼命在女孩面前耍宝,只为博对方一笑。女孩看着她的少年胡闹,笑得干净又纯粹。

    至少,他们的爱情,还停留在十二年前。

    丛明晨有这种感觉。因为这,他们急着领证结婚的行为好像一下子合理了。她甚至替他们高兴,尤其是替冯鲸,十二年来没有一刻想过放弃,所以才会有这一刻,才值这一刻。

    丛明晨掏出手机打电话,想赶快把这个消息告诉师父,管它可不可疑。她只知道,此情此景,得告诉师父。冯鲸和赵波澜的喜悦,正隔着一条马路传来,而她也打算通过手机信号传播下去。别的不管,至少他俩的爱情,惹人羡慕。

    “砰!”

    几乎是电话接通的同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撞击。丛明晨吓了一跳,手机直接掉落,罗浩的声音从脚底传来:“什么情况”

    但丛明晨已无暇估计,猛地推门跳车,一边高喊:“叫救护车!”一边推开呆滞的路人,向马路正中的斑马线跑去。

    那里,赵波澜正倒在血泊中,而肇事车辆甚至都没有减速,一路呼啸而去。

    冯鲸被赵波澜推开,摔在一旁的地上,凝滞了好几秒。直到丛明晨大喊着冲过来,她才从满地的血泊中惊醒,扑上去喊:“赵波澜!赵波澜!”

    路人不断围上来,血不停漫延,逐渐浸透从赵波澜手里掉出的结婚证——那被血浸透了的大红色,显得特别讽刺,因为谁都知道:结婚证,无需血染,本来就是红的。

    救护车一路呼啸着把赵波澜送进医院——他没有死,但伤得很重:右腿骨折,右臂骨折,还有严重的脑震荡,从入院起就一直昏迷。

    丛明晨想起罗丽的情况,很担心赵波澜也会变成植物人,所以一直不敢跟冯鲸说话。

    但事实上,冯鲸的表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不仅没有崩溃,反而极度镇定。手术、笔录、住院手续,都展现了绝佳的心理素质和处事能力。甚至在赵波澜入院后,丛明晨就没再看过她掉眼泪。仿佛赵波澜躺下后,她突然又变回了那个冷静理智的建筑师,镇定,从容,不慌不忙,几乎要让人忘记病床上的那个是她新婚丈夫。

    但丛明晨没忘。不仅没忘,血泊里的结婚证还像刻进了脑袋里,想忘都忘不掉。尤其是那上面的名字——冯鲸、赵波澜。

    “名字怎么了”

    幽暗的楼道里,罗浩刚处理完外面那场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抽烟的地方,抓紧时间吞云吐雾。丛明晨主动来找他,苦大仇深,一见面就忧心忡忡地说起俩人结婚证上的名字。罗浩烟瘾正盛,无暇思考,随口反问了一句。

    丛明晨很认真道:“户籍科不是说赵波澜已经改名石波,那他的结婚证上,怎么还会出现‘赵波澜’这个名字”

    罗浩转过身,看着丛明晨,显然是被她的话吸引。丛明晨继续说:“我问过了,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赵波澜这个名字在法律上还有效,他并没有改成石波……师父,昨天您去见了趟赵局,回来就把赵波澜放了,是不是因为赵波澜他其实不是什么小混混,而是……卧底”

    罗浩紧张地往楼梯口看去,确认没人,才半开玩笑地承认:“你说你要一直这么聪明多好。”

    丛明晨还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是……”

    “我也是猜的。”罗浩及时打断她后面那两个




44新婚快乐
    冯鲸良好的教育背景和一直以来的理智,在关键时刻凸显了出来。

    她并没有像普通女人那样又哭又闹,或者搭上自己的健康深情守候。她是个理智的人,知道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养好精神,一味沉湎悲痛反而坏事。因为接下来照顾赵波澜、应付警察,都需要她有好精神。

    言情剧里哭到昏厥的女主之所以昏厥是因为她们尚有依靠,但冯鲸没有,她从来就没有。

    她是四岁时就遭遇人生大变、在鬼门关里踏过一个来回的人。那个时候她就没有依靠,那个时候她就知道:灾变面前,除了自己,她什么都没有。但她不怕,因为她绝不会倒下,也从来没有倒下过。

    车祸当晚,冯鲸回家洗澡、睡觉,按部就班。次日一早,她在往常的那个时间醒来,先打电话到医院,然后像往常一样开车去公司。处理完上午的工作,才又赶到医院。

    大难面前,人更需要按部就班地生活,好好吃饭、睡觉、上班,一切才会好起来。好起来之后,也才不至于手忙脚乱、无所适从。这与其说是冯鲸的生活智慧,不如说是她的生活经验。过去三十年,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丛明晨上了一课,再不敢以言情女主的形象看冯鲸。

    第二天,肇事车辆在城郊的一个废弃停车场被找到。车辆被打扫过,没有留下dna痕迹,也侧面证明车祸并非意外。循着车辆的登记信息,警方很快又找到他们的老朋友——快马租车,也就是赵波澜开过的、后备箱发现冯大石尸体的那辆红色悍马的东家。

    案子到这里就非常有趣了。

    撞赵波澜的人——显然是故意——特地到同一家租车公司租了一辆车,然后用租来的这辆车撞向赵波澜。这不单单是报复,还有挑衅的意味,似乎在嘲笑警方无能。

    刑警队从没受过这种嘲弄,人人心里都憋着一团火,没等领导发怒,第一时间到租车公司查肇事人。过程并不复杂,但结果却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因为根据快马公司的记录,租车人登记的是——姜艳。

    就是那个死在骆马湖、脸被狗啃得阎王都认不出的吸毒女,姜豆豆的亲妈,姜艳。

    租车公司的材料齐全,租车人的身份证、银行卡、手机都确认无误,且真实有效,全都明晃晃指向姜艳,绝不可能有假。

    证据面前,有人怀疑起骆马湖女尸的身份。法医老郑第一个跳出来,说姜艳是记录在册的吸毒人员,多次被戒毒所收容,她的身份包括dna信息就记录在公安系统内部的dna库里,其他人都可能有误,只有她没可能。

    那么,在快马公司租车的这位,显然是冒用了姜艳的身份。

    姜艳死的时候身份证和手机都不在身边。姜豆豆一死,她在世上再无亲人,身后事无人料理,连尸体都是公安局代为火化,并与女儿一起葬在公墓的。因为没人处理后事,那么死亡证明、银行卡、手机等的注销也无人帮忙办理,统统留给了公安局。但显然,公安系统的效率也有限,所以才给了凶手可乘之机。

    罗浩和赵永新一致认为:凶手利用警方所办案件的线索,袭击赵波澜,显然是识破了赵波澜的卧底身份,蓄意报复。更甚者,对方的这些行为,不仅是报复赵波澜,更是在向警方进行报复。

    “扫黑除恶”的口号喊了一遍又一遍,赵永新绝不允许有黑恶势力在自己的地盘上为所欲为。他连夜致电之前带着密件要求放人的领导,亲自询问赵波澜所涉案件,主动提出联合作战,并要求罗浩限期破案,尽早将肇事者缉拿归案。

    为此,市局特地从省里请来人像专家,按照快马公司员工的描述,绘制了嫌疑人的画像,并向各区县街道派出所发出协查通报,要求地毯式搜查。一时间,刑警队忙得不可开交。

    但那个冒用姜艳身份的女人,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始终找不到踪迹。

    直到第五日。

    第五日中午,冯鲸像往常一样来到医院——她这些天一直是上午处理公司事务,中午来医院,之后一直待到晚上。那天中午,值班警察下楼拿外卖,等冯鲸到医院,看到的就是空荡荡的病房。起初她以为赵波澜是被护士带出去做检查,问了一圈才发现:人丢了!

    警方第一时间查看监控。

    监控显示,正是在值班警察离岗的那十分钟里,一个护士装扮的女人进来,拔掉管子,淡定从容地推赵波澜出病房,一路大摇大摆,搭电梯直接下到车库,偷了辆救护车扬长而去。后来发现,救护车被如法炮制丢在城外的废弃停车场,女人和赵波澜则消失不见。

    监控里,女人染着黄发,像普通护士一样盘在脑后,戴口罩,刘海很厚,看不清脸。但从眼睛和体形来看,与快马员工的描述十分相似。

    通过视频看到,凶手非常嚣张,面对电梯监控,不仅不躲,反而对着镜头竖起食指和小指



45抓泥鳅
    骆马湖环境复杂,一湖跨三省四县,沿湖分布着二十几个乡镇、上百个自然村——而这,还只是最核心的区域。在这些村镇之外,一层套一层,另有村镇无数。

    吸毒、贩毒及其他的黑社会团伙就隐藏在这些村庄中。甚至就是本地村民。农忙时也下地,也像其他地方的农民一样,进城打工、做生意,多地往来。正是这种频繁的人口流动,为毒贩和黑社会的活动提供了便利。而每逢警察抓人,这些人更能利用环境之便,像泥鳅一样滑脱,然后从一个村钻到另一村,直至别的乡镇、区县,最后悄无声息地出省,顺利逃脱。

    这就是骆马湖毒窝一直难以被肃清的症结所在。

    基于这个痛点,以及三省联合整治方案的难以落实,省公安厅暗中甄选了一批卧底,打入骆马湖内部,以了解骆马湖内部复杂的犯罪结构,为以后的全线肃清打好基础。

    因为骆马湖环境的复杂性,这批卧底一直是公安厅单线联系。甚至,除了“抓泥鳅”这个行动代号外,行动的具体计划、参与人员等,对卧底都是保密的。简而言之,他们自己,也像是被丢进骆马湖这座泥潭里的泥鳅,两眼抹黑,除了抓坏人的信念,一无所有。

    所以,如果信念不坚定,很容易出现赵波澜这种情况。

    赵波澜是骆东县人氏,高中毕业后留学澳洲,后来父母意外死亡、家道中落,在国外蹉跎多年。细究起来,也不光彩。但警方就是看中他的这个背景,既是骆马湖本地人,又混过黑社会,一身的流氓匪气,正经警察装都装不出来。

    但赵波澜不是警察。

    他条件再好,没有与坏人势不两立的正义感和完成任务的决心,还是无济于事。

    因为这,在行动组组长魏勇——也就是罗浩那天在赵局办公室见过的那位——第一次提名赵波澜时,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强烈反对。但随后,魏勇用一份材料,准确说是案情报告,说服了所有人。之后赵波澜顺利入选,并由魏勇直接负责。

    赵波澜没有做警察的经验,但他混黑社会的经验很丰富,还是南半球拽洋文的黑社会。并且,凭着当年在澳洲帮过的一个留学生小老乡,回到骆马湖后,顺利融入其中一个团伙。

    团伙头目叫王梦。

    虽然是名女性,但王梦并不走美人计路线。相反,她比很多男人还要狠辣狡猾。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成了团伙头目,贩毒行凶,非常嚣张。而且,颇得供货方赏识。

    赵波澜当年帮过的那个留学生叫王挺,是王梦的亲弟弟。王家姐弟父母早亡,这方面跟赵波澜算惺惺相惜。但与赵波澜不同的是,父母死后,王梦一直留在骆马湖,涉黑涉毒,拼死在男人中站稳脚跟。虽然自己陷足很深,但王梦对弟弟却很严格,不仅控制他的交友,还不惜送到澳洲留学,彻底杜绝他沾染毒品和黑社会的可能性。

    很显然,王梦对这个弟弟的感情相当深。

    所以,对王挺的恩人赵波澜,王梦很自然便接纳到麾下。而赵波澜自己也“不负厚望”,很快成为王梦团伙中的重要人物。

    这次来d市,就是应王梦的要求,来向黄毛讨毒资。但是没料到会遇上冯鲸,还被对方认出来,更不知道冯大石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车里。

    从d市公安局出来第二天,赵波澜就找到魏勇,说要退出。他说他已经跟冯鲸说好,金盆洗手,跟她结婚。态度非常强硬,怎么劝都不听。

    “再之后,”魏勇对赵永新和罗浩道,“你们都知道了,他跑去领证,然后被撞进医院。”

    因为毕竟是保密行动,就算了解情况也只能小范围内了解。所以这次来省厅,只有赵永新和罗浩两人。出来接待他们的,也只有魏勇一人。

    魏勇是赵波澜的上线,对于手下人的背叛,他非常心痛,当着赵永新和罗浩的面感慨:“千算万算,我没料到他会为了个女人退出,连自己父母的仇都……唉……”

    “他父母是怎么回事”领导面前,罗浩谨慎提问,“您刚才说赵波澜入选行动,是您用一份案情报告说服的大家,那案子就是他父母的吗”

    魏勇不置可否。“赵波澜父母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当年趁着行业东风,挣到不少钱。夫妻俩就赵波澜这么一个孩子,宠得不像话。明明成绩差,还硬塞进骆东中学。据赵波澜自己说,要不是市里学校不要他,他父母还看不上骆中呢。还说他爸妈为了让他安心读书,直接在学校旁边买了房……”

    上次见面,魏勇全程只说了一句话,害罗浩误以为对方是个惜字如金的人。没想到今天说起赵波澜,魏勇一副滔滔不绝,如数家珍的状态。

    但想想也很正常,毕竟赵波澜是魏勇亲自选进“抓泥鳅”行动组的。他之前一定做过详实的背景调查,对赵波澜的出身、经历、性格,甚至软肋都一清二楚,所以才能说服那些反对的同事。

    但罗浩对赵波澜的富二代经历没有兴趣,他最想知道的,还是魏勇口里赵波澜父母的“仇”。但无奈赵局长听得津津有味,罗浩不好直接打断。但一分心,烟瘾就上来了。

    没想到魏勇这方面非常细致。他看到罗浩坐立不安,马上猜到他是犯烟瘾,主动说:“想抽就抽吧,干刑警的,谁还不抽两口”然后又在罗浩拿烟时主动要



46王梦
    罗浩突然觉得魏勇挺卑鄙的。

    赵波澜父母是不是真死得离奇,他不帮他查,反而利用他报仇心切,哄到骆马湖当卧底。卧底是什么工种一点差池就要命的。赵波澜没有受过警察的专业训练,对于孤军深入骆马湖的危险性认识不足。更没想过,他接受的,是世间最不容反悔的工作,所以才会跑到魏勇面前说退出。然而,怎么可能

    踏进骆马湖的泥潭还想退出怎么退就算魏勇同意,王梦会同意骆马湖能同意

    明明是黑社会出身,可赵波澜的这个行为,简直天真得可笑。罗浩不能理解。难道就因为冯鲸认出了他,命都不要了还是在抱着什么侥幸的心理,觉得自己牵扯不深,还能回头

    罗浩无法理解,但人还是得救。因为虽然赵波澜不是警察,但他是。是警察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任何一个人死,哪怕对方是情敌。

    看过医院监控后,虽然变了装,但魏勇还是认出女人就是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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