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的少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土豆兔
因为要跟男人抢饭吃,王梦一向以心狠手辣和强势著称。这次亲自出马对付赵波澜,可见知晓他的卧底身份后非常愤怒,想亲自出面泄愤。赵波澜落到她手上,处境必然十分危险。而且,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了解情况后,警方没有犹豫,决定直接对王梦实施抓捕。
在魏勇的帮助下,王梦很快归案。特别巧的是,抓捕时,王梦不在骆马湖,而正在d市一家理发店做头发,不然抓捕很可能没这么顺利。
王梦头发染到一半,到公安局时染色剂流得脸和脖子上到处都是,还是很夸张的蓝色,看起来非常杀马特,而且很像在搞行为艺术。更嚣张的是,进了审讯室还不老实,骂骂咧咧,脏话连篇,还不停翻白眼,显得非常暴躁。
丛明晨进警队这么久,总算见到个教科书式的嫌疑人,特别珍惜,双手一直搁在做笔录用的笔记本键盘上,噼里啪啦不停敲,敬业地记下王梦的每一个表情动作和每一句脏话,唯恐遗漏。
“这个人认识吗”
罗浩放了张赵波澜的照片在桌子上,问王梦。王梦眼皮一翻,骂道:“叛徒!”
“人在哪”救人要紧,罗浩不跟她废话。
但没想到王梦听了他的话更暴躁,双手往桌上一拍,吼道:“我他妈知道他人在哪”
罗浩伸手示意她坐下。王梦不情不愿地坐回去,表情极度不屑。而且,她似乎对丛明晨噼里啪啦敲键盘非常不满,抱怨道:“抓人的是你们,放人的也他妈是你们,这么关心,放个球劲,好玩啊”
丛明晨看她针对自己,手上不自觉放轻力道,尽量让键盘声音轻一点,但还是一字不落地打上去:“……球劲,好玩啊”
罗浩继续问:“人是被你掳走的,你会不知道在哪”
王梦恼道:“我他妈闲的我掳他!警察叔叔你有证据吗就说我掳他没证据小心我告你们诬陷!再他妈说了,他小兔崽子想撂挑子,有的是人伺候,轮得着我”
“难道不是你知道他想撂挑子,故意打击报复别人哪有这个动机”丛明晨逮到机会,抢在罗浩前面问了一句。
王梦立刻狠狠瞪丛明晨,骂道:“妈的敲键盘显嘴闲了是吧”
“王梦!”罗浩一拍桌子,吓了丛明晨一跳,也把她刚因王梦的骂而生出的尴尬吓了回去。
王梦也一惊,显然没料到一直和声和气的罗浩会突然发脾气,下意识惊到。但一惊之后,还是很嚣张,歪着头,斜眼看罗浩,针锋相对。
罗浩也不客气,搬出刑警队长的架势,严厉道:“这里是公安局,别给我搞骆马湖那一套,吃亏的是你!”
训完了,不等王梦反应,马上接着说:“我今天问的不是你贩毒那些事,你也不要找事,乖乖告诉我石波在哪。人救出来我记你个人情。你在骆马湖这么久,该知道让刑警队欠你个人情,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反过来,”他沉声威胁,“我这个人别的长处没有,就是心眼小,回头万一不小心让你在骆马湖混不下去,你可别怪我没提前打招呼。”
王梦抱臂扭头,不愿配合。
罗浩不急,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发出轻而有节奏的“哒——哒”声。然后像是不经意,问道:“王挺什么时候回国姐姐惹上官司,他不关心一下说起来,石波——哦不——赵波澜,不还是他引荐给你的吗”
对于赵波澜与王氏姐弟的关系,丛明晨并不清楚,但听罗浩的语气,也知道他是在使阴招,威胁王梦。而王梦脸色果然不佳,虽然还是拼命瞪罗浩,但眼神,明显是被拿捏住软肋的恼恨。
虽然如此,她仍嘴硬道:“我不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赵波澜生死未卜。
“你会知道的。”罗浩不再跟她绕弯子,直接拿过丛明晨的电脑,点开监控视频,放大,把屏幕正对着王梦,还贴心调好角度,边放边叙述案情:“9月7日,赵波澜在d市应龙区民政局门口被车撞倒。肇事车辆为一辆黑色suv,车牌号,撞人后直接逃逸,次日在城郊一处废弃停车场被发现。车辆为本市快马租车公司所有,6日下午被一自称‘姜艳’的女子租走……”
监控视频是医院的那段,虽跟罗浩的叙述尚未关联,但王梦看得很认真。
罗浩继续说:“12日中午,赵波澜被一护士装扮的女子大摇大摆地掳走。虽然视频里该女子戴着口罩,但经证人指认,确认就是6日租车的那位‘姜艳’。这个‘姜艳’,”罗浩摁下空格键,视频停在女子对着电梯镜头摆手势的那一幕,
47情敌
脱去张牙舞爪的伪装,剩下的,就只有油盐不进。
刑警队急着救人,觉得晚一秒有晚一秒的风险。王梦却不急不缓,看准了对方拘于纪律,不能把她怎么样。事实也的确如此,审讯人员换了好几拨,王梦的回答却始终只有那一句:“扔湖里喂鱼了。”几波之后,队员们心态都有些崩,觉得赵波澜凶多吉少,或者真如王梦所说,已经被投入骆马湖,死不见尸。
罗浩坐在监控室,一言不发,闷头抽烟。没多久,烟灰缸就冒了尖,烟头滚到桌上,烟灰也洒了出来。
这个时候,丛明晨找过来。
她在第一次被王梦怼后,就从审讯室出来,站在单向玻璃外看她与整个刑警队交锋。在洗完头也洗去最初的张牙舞爪后,王梦显露出绝佳的耐心。无论对面换了几波人,威逼利诱各种手段使尽,她始终从容淡定,让丛明晨不自觉感慨:原来这才是骆马湖女头目的真正实力。
但看着看着,丛明晨却有了不同于其他人的猜测。甚至是,截然相反的方向。怕自己说不清楚,她甚至找了个僻静地方,组织了一番语言,然后才敢来找罗浩。
进门看到罗浩的状态,丛明晨又先怯了半分。虽然她一向大大咧咧,但也知道这种关键时刻,方向一错,丢的就是赵波澜的命,所以多少有些紧张。但紧张归紧张,毕竟是藏不住的性格,宁愿说错,好过憋死。
一个深呼吸之后,丛明晨主动开口:“师父,咳咳……”
监控室不大,被罗浩一烟灰缸的烟量一熏,下毒似的。丛明晨才一张嘴就被呛到,“咳咳”个不停,脸都憋红了。一个圆胖的小伙子殷勤倒来水,见丛明晨咳得抬不起头来,便又改道去倒罗浩的烟灰缸,嘴里说:“小丛都咳成这样了,罗队您就别抽了。”
罗浩掐了烟,问丛明晨什么事。
丛明晨边咳边道:“咳……我觉得……咳咳……赵波澜不会有事。”
虽然带着咳声,但这句话到底说出口。监控室又不大,她这句出来,盯着监视器的几人全都扭头看她。
丛明晨一语惊人,自己也有点兴奋,拍拍胸口,指着监视器里镇定自若的王梦说:“她喜欢赵波澜,不会让他死。”
众人大惊,有一位甚至把刚喝进去的水喷了出来,哎呀呀叫着抢救键盘,手忙脚乱。丛明晨略慌,好在罗浩来了兴趣,问她:“怎么说”
丛明晨受到鼓励,状态更佳,自信道:“师父,您还记得嫌疑人在赵波澜病房里留下的那句话吗”
“‘新婚快乐’”有人道。
“没错。”丛明晨点头,“上次咱们对着纸片各种分析,像纸张来源、书写时间和方式都能鉴定得出来,但唯独凶手为什么要写那四个字,靠技术手段是不可能分析出来的。”
有人不以为然:“动机难道不是讽刺警察”
“讽刺警察非要写‘新婚快乐’吗”
丛明晨反驳得很快,基本上那个人话音刚落,她这句就已经出口,掷地有声,对方哑口无言。之后,还很体贴地补上一句:“警察又没跟赵波澜新婚。”
罗浩皱眉,“你的意思是”
见师父提问,丛明晨态度恭谨很多,但仍难掩激动,眼睛亮亮的。“新郎被带走,现场唯一配得上‘新婚快乐’这四个字的,还有谁”
不等其他人开口,自己便急着透底:“只有新娘子冯鲸啊!”
“冯鲸”众人异口同声呼道。
“没错!”因为太过兴奋,丛明晨的马尾一直在脑后扫来扫去,手也兴奋地瞎比划。“那张纸片不是给我们警方,而是给新娘子冯鲸的!所以纸片上才会画着鲸鱼,不对,是凶手特地从赵波澜画过鲸鱼的速写本上撕下来的纸片,然后特地写上‘新婚快乐’,就是留下来补刀冯鲸的嘛!”
众人都觉得耳目一新,有人点头认同,也有人指出:“那为什么不好好写,非要用左手”
“这个……”丛明晨被问住,一时答不上来。但她此刻状态好,脑内诸多线索彼此勾连,很快想到:“冯鲸不是说赵波澜会左手写字凶手这么做,我猜她是要刻意模仿赵波澜,用赵波澜的口吻对冯鲸说这句话,故意恶心她!”
罗浩犹豫道:“你这个角度……”
冯鲸和赵波澜一见面就上演爱情故事。对此,罗浩只觉得肉麻,但丛明晨却看得津津有味,还数次在他面前提起冯鲸和赵波澜的爱情如何如何,并因此被他骂过不务正业。当然,那次冲突以他主动道歉结束。但没想到这才过去一周多,同样一件案子,竟然就被她的爱情理论重新定义!
罗浩倒没有偏见。只是,丛明晨的这套理论,对他一个从未受过爱情剧熏陶的钢铁直男来说,要一下子接受理顺,并不那么容易。
可丛明晨没耐心等他自己转变思想,直接说:“可能你们男的不怎么看言情剧不理解。我这么说吧,赵波澜和冯鲸是男女主角,里头那个王梦就是恶毒女二。女二嫉妒男女主久别重逢领证结婚,所以故意搞破坏,什么车祸、医院抢人,都是出于这个目的!不然,她要真想赵波澜死的话,车祸、医院哪回没有机会赵波澜也早死八百回了,耶稣都留不住的那种,对不对”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但似乎又无法反驳。
罗浩只能试探着问她:“那你的意思,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让女主和女二谈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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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交锋
“你知道赵波澜为什么会用左手写字吗”
先开口的是冯鲸。此前丛明晨已向冯鲸说过她的猜测,即王梦是出于嫉妒才要撞伤并掳走赵波澜。但冯鲸并未因此对王梦有敌意。丛明晨想,如果她不是有意克制,那就是对赵波澜的心意太有自信,根本没把对方当成对手。
但奇怪的是,王梦也没有敌意。她似乎知道自己不是冯鲸的对手,从冯鲸自报家门的那刻起,脸上就只有无奈,像是知道自己无力扭转赵波澜的心意而落寞,但并不憎恨冯鲸。这与丛明晨的猜测不同,她忍不住皱眉,盯紧两个人的交锋。
王梦摇头。
冯鲸娓娓道:“十五年前,我们都是骆东中学的高一新生。报到那天我到得早,按老师的要求,往黑板上誊写《班级守则》。”
说到这里,冯鲸低头笑了一下。脸旁的头发垂落,衬得她的笑特别羞甜,像回到了十五年前,重新做回十五岁的高一新生。
“班里差不多快坐满了,但因为不熟,没人说话,教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粉笔擦过黑板的声音。”冯鲸嘴角带笑,眼神早已离开闭塞的审讯室。“我听到有人喊‘报告’,吓了一跳,扭头就看到教室门口堵着一个高大的人影。他的书包挂在一边肩上,t恤的袖子挽到肩膀上,穿成了背心,可能是刚在哪里打过球。阳光从窗户照到他脸上,空气里的灰尘在他脸前漂,跟他头上冒出的热气混成一片。”
随着她的描述,丛明晨只觉眼前正浮现出这样一个少年,高大、阳光、帅气、打球——丛明阳
弟弟的脸一出现,丛明晨就吓得直摇头。余光瞧见师父瞪她,赶紧收敛心神,继续听冯鲸讲。
“我说我不是老师,跟他一样是学生。然后底下就哄堂大笑。我很不好意思,以为他也是。但没想到他脸皮很厚,跟着大家一起笑,然后嘻嘻哈哈进教室,大大方方坐到最后一个空座上,没有一点尴尬或者难堪。”
冯鲸笑着摇头,无奈地说:“他就是这种人,从小到大都是。做什么都理直气壮,哪怕做错了也不会觉得难堪、抱歉或者不好意思。”
王梦一直看着冯鲸,听到这里不觉也提起嘴角,似乎对赵波澜的厚脸皮感同身受。
但这句之后,冯鲸的情绪却突然低落下去。甚至不止情绪,她整个人都落了下去,同时还低着头,局促地摆弄自己的手指。“我一直很羡慕他,羡慕他哪来的这种底气明明是艰难到不行、错一步就万劫不复的人生,他为什么能这么随意到底是谁给他的底气”
丛明晨想到有关冯小鱼的那则旧闻,以及冯鲸老师们口里那个刻苦努力的小孩,对她非常同情,也很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说。生活对她,的确跟别人不一样。
冯鲸摇摇头,主动把坏情绪赶走。
停顿之后再开口,语气已经很平缓。“那天调座位时他跟另一个人起了争执——他非要坐我前面,人家不跟他换,他就动手。我是班长,拉架时被桌子挤了手——”她伸出右手,竖起中间三根手指,“这三根,指骨骨折。”
丛明晨在桌下搓着自己右手,隐隐觉得疼。
“我是个很要强的人,右手写不了字就用左手,非要写完作业再回家。可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什么天才。”冯鲸摇头笑。
听到“天才”二字,丛明晨下意识想到冯眠,鬼使神差评论道:“天才也不见得天生就会用左手写字,得左撇子才行。”
冯鲸只当她安慰自己,朝她笑笑,继续说:“反正我那天哭得很惨。一边哭,一边写,就是不肯回宿舍。大家都走了,班里就只剩我们两个。他说他家就住在学校旁边,陪我写完再走。那天,所有人都让我先回宿舍,不要再写了,只有赵波澜说:‘你慢慢写,我陪着你。’”
冯鲸眼含泪光,动情道:“我一辈子,从来没听人说过这句话。所以从那刻起我就喜欢他了。那时候我就想,哪怕他吊儿郎当一辈子,哪怕他去做坏事,我都不在乎。那个时候我就跟自己说,只要他肯,我愿意养他。我可以一辈子养他。反正我一直都在努力,挣一个人的生活和挣两个人的生活有什么区别呢只要他愿意,只要我愿意,怎么样都行。”
丛明晨本来还挺感动,但听到最后那段,就觉得冯鲸太偏执了。
她理想中的爱情是两个独立的灵魂互相吸引,在一起时锦上添花,不在一起也能各自活得很好。像冯鲸口里这种,一个人担负起另一人,或者把什么心理寄托都放在对方身上的,太危险了。冯鲸就是因为这么想,才会在赵波澜不告而别后苦寻十二年无法释怀。虽说她最终等到了吧,但这种心理,丛明晨还是觉得不健康。可能她不认同这种所谓救赎型的爱情吧。
丛明晨皱着眉,等王梦的反应。
冯鲸的爱情她听到了,无非是赵波澜不羁的外表下有一颗暖男的心。冯鲸是受过严
49小红宾馆
方正街与栖凤园同样一河之隔,是蜗居在最繁华的商业街后面的一片老街区。房子多是上世纪**十年代建的,逼仄、老旧。尤其楼与楼之间的小路,更是狭窄,因为楼距和朝向问题,常年照不到太阳。而d市最引以为傲的梧桐树,也因此间狭窄的格局无法落户,而反添一种逼仄与闷热,与“方正街”这个名字给人的磊落感觉截然不同。
一进到这片街区,丛明晨就觉得走进了旧电视剧的什么场景,扑面一股浓浓的穿越感。街上分布着很多在繁华都市里早就寻不见的生意,像是修钟表的、修自行车的,甚至还有摆摊缝补衣服的,简直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生活大杂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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