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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流浪流浪就好
韩缜见王景范眉头皱紧,便问询了一句:“文相又会如何?”
“岳父大人,若是小婿记忆无错文相是至和二年六月(1055年)被拜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的,岳父大人不觉得文相秉持朝政的时间是不是有些过长了呢?”王景范略微踌躇之下,便将心中的一些想法隐晦的说了出来。
韩缜略微思量一番并不在意的说道:“文相为朝廷殚尽竭虑,即便为宰相亦不算长。”
“文相拜昭文馆大学士不到两年确实是不算长,姚崇、宋璟作相亦不过三年,本朝吕夷简虽三人,然每亦不过三年,只不过去年圣上病重文相于宫内设案为圣上祈祝,这未免有些太过,是以小婿曾思量文相已是坐卧难安了……”
大宋立国之后虽然吸取了前朝各代尤以唐五代之教训官制已经变了许多,不过终究大体格局是继承了唐代。就算官员官位的职能变化甚多,但官场上还是习惯以前朝的一些官名来称呼现在位置对应的官名,如知州还有人称谓刺史亦或州牧,前朝的宰相亦是对应的本朝的昭文相。
王景范引用了唐时的姚崇、宋璟还有本朝的吕简夷为相都不过三年,事实上为相一任本朝并没有作年限上的规定。不过从大宋立国到现在也确实很少有想薛居正那样一任宰相六七年的,甚至还有如杜衍那般为相只有四个月的,倒是有赵普、吕蒙正等人那样三度入相累积时间超过五年的,一任宰相两三年最为常见。
文彦博为相不到两年,若是以宰相任期来判断他的去留未免有些牵强,但是皇上去年病重的事情,文相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这都要看皇帝心中如何去想了,尤其是文相对于皇帝立储一事有些太过积极,这韩缜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来?韩缜自己虽然也认为文相是没有过错的,他也赞同及早将皇储的事情先定下来,但是他心中更清楚,就算皇帝知道自己老了已经没有多大可能再生个儿子继承皇位了,但自宰相以下都上书请求立储,这绝对是让皇帝恼火的一件事。皇帝可以不追究宫内设案祈祝之事,但对于文相处理立储一事上大感不满估计没有谁会不知道。
韩缜听后点点头没有在文彦博的事情继续纠缠下去,文彦博当政对他们韩家而言无甚区别,久居相位难免会招来各方的责难,皇帝若是对他不满意了,这失去相位也是迟早的事情。关键就在于是不是自己主动辞去相位,不过这与韩氏家族并无关联,坐看风云才是正道。
“你打算何时去蔡州赴任?”韩缜问道。
“小婿在京师也无什么特别之事,随时都可以赴任,只是这一榜的新科进士们授官外地的都还没有走,小婿也不好意思先行一步,凡事依据朝廷定律或是俗规即可。不过小婿想先行赴任一段时间,将那蔡州之事打理出个条理之后,再让慕雪启程,这也省得慕雪受那无畏之苦。”王景范答道。
韩缜捋了捋胡子点点头,对这个女婿的想法他还是非常赞同的,话锋一转问道:“听禹玉兄所言,你将那宅院买下了?可有什么困难之处?”
“本来小婿原有的宅子只是做个落脚之处,买时也没有细想,不过春闱结束之后白沙书院诸多进士也不好再住在书院,遂便安排在这宅子当中,至于租下的这座宅子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住过几日之后便有了这购置下来的想法,直到几天前才完成交割订约,时间上却是是有些紧了点,不过想来慕雪住在其中也要方便的多……”王景范笑着说道。
岳丈的想法王景范岂会不知,只是没有必要在这钱财上叫苦,如若不然以后岳丈该如何看待自己?难道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是受苦的么?王景范购置下了这座宅子钱财上是有些紧张了点,不过也只是不能像以前那样一下子花费数千贯来做事而已,手中的余钱足够应付开销,而两座庄园每年所提供的财货足以支撑他想要做的事情了。
“蔡州是个紧州,虽不若陈州那般紧邻开封府,又无蔡河那般紧要河道流经,不过终究是距离京畿重地不远,朝廷中多有勋贵在蔡州安置家业,治理起来也有颇多掣肘,你当小心从事。”
“多谢岳丈大人指点,小婿自会谨慎从事,若有紧要之事必会有理有节,不会为些许小事纠缠不休的……”王景范恭敬的答道。
韩缜点点头笑着说道:“贤婿也莫要手软,你三伯多有故旧在那蔡州,回头临近赴任之时自然会与你有个交代……不过赴任地方朝廷对贤婿的考课也是关节之处,差遣一段时日之后朝廷要让进士们代还,召对,尤其是贤婿乃是进士第一,按照朝廷以往的办法会在下一届科考时圣上定会亲自召对这对你很重要,赴任之后莫要受太多掣肘,自然这学问一途也莫要放下,朝中自会有人举荐……”
王景范点点头表示明白,大宋考课黜陟之法中明着有“循名责实”,暗中有“岁月序迁”两种原则。大宋有识之士自然崇尚“循名责实”,并且予以鼓吹乃至推行;而“岁月序迁”虽无声势,亦在官员升迁之中悄然无声的被遵循。这两种原则一直都在较量着时有高下之分,太祖太宗朝自然是稳定天下为第一要务,“循名责实”占据绝对上风,而至真宗朝则“磨勘之制”,到了当今圣上这段时间两者更是趋于白热化的状态,庆历年间范文正公的天章阁奏对章疏中所陈述十条,首条便是“明黜陟”,到了现在虽不复存焉声势大弱已是明局。
不过王景范对此却并不担心,与他人不同,父亲对于当今圣上乃至后几任皇帝的性格都做过非常精辟的论断,也正是参考这些论断王景范才会在殿试中果断以“媚文”取悦当今皇上得以在三百多进士中独夺魁首。无论是从皇帝的喜好出发来应付召对,还是从实际的本事,王景范皆有对策,事实上他更希望能够在蔡州做出一定的政绩以赢得朝中名宿的赏识,这比苏轼他们此时奔走要管用的多。





帝国 第四十三章 送别苏氏
第四十三章送别苏氏
官位未至四品,在这偌大的京师开封就无自己的立足之地,更无改天换日之机缘。(小说手打小说)与父亲的期待不同,自从知晓了父亲的秘密之后,他便已经明了王氏子孙天生便赋予了逆转异族乱华的使命,完成这种使命未必会成为名垂青史的一代名相,不过除此之外王景范终究不是父亲所期望的那样,他毕竟是个年轻人,无法如同父亲那般能够摆脱名利的困扰。施展自己的抱负就是要高位,他对于权势的渴望在金榜题名之前尚且能够压抑住,在高中状元之后,这种心思就已经不可抑制的充满了他的胸腔,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做些什么了,尽管理智上他知道他能够做的事情还很微不足道。
岳父韩缜虽然并没有深谈,同时也是顾忌到自己的女婿那在表面的谦和之下所深藏的骄傲,只是隐晦的点出了几个要点——韩氏家族在蔡州有故旧可以供你调遣使用,可提供必要的帮助;包括韩绛、韩缜作为你的长辈,还有其他与韩家有姻亲关系的网络,都会在朝中高层甚至皇帝面前为你尽可能的创造机会。
王景范心中透亮,对于韩缜话中所隐含的意思已经明了,而韩缜也只是点到为止,在这里就算说得再好也要等到他在蔡州赴任之后所作所为才能看到他真正才能——殿试进士授官之后就与之前的种种全部割裂开来,由“举子事业”开启了“君子事业”。君子不君子先放到一边,那些指望还如从前一般死啃书本吊书袋就可以获得朝中重臣乃至皇帝的赏识那是极为可笑的。若是个昏君幸臣尚可得手,但韩缜不觉得朝廷会沦落于此,从女婿的所作所为看来,应该不是平庸之辈。
若不是王景范以对嘉佑众多人物知之甚深,他也会如同苏轼一般行走欧阳修门下,只是欧阳修是何品行他已经非常了解——欧阳修提携后进是没有错,但他的提携标准并非是政治上的标准,更偏重于文人那一套。在父亲的培养下,虽是通过这次科考多少有些侥幸的成分,但王景范已经快速由一个普通的士子转变成了一个从政官员,欧阳修对他的人品有质疑这已是定局,在没有挽回这一局之前王景范才学出众亦不能得到欧阳修的推崇,即便同一篇《刑赏忠厚之至论》他作得未必比苏轼差,但两者境遇已然不同。
毕竟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朝廷中的是是非非对王景范而言距离十分遥远,他只是默默的关注着朝廷中所发生的一些事件,以此作为一些参考和借鉴,而在京师的更多时间则是在家陪着韩慕雪渡过这入仕之前短暂的平静岁月。王景范虽无诗词之作流传于外,但这并非表示他是无趣之人,相反寻常士子的棋琴书画他也颇为精通,吟诗作词亦不在话下,只是他平时很少表露出来而已,至少他的茶艺着实的让岳丈眼前一亮,不过他却从来不喝自己所制出来的茶汤。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共同生活后,韩慕雪对王景范这个丈夫亦是非常满意。他几乎从不外出与新科进士们到酒楼中聚会宴饮然后烂醉如泥的回到家中,只是若有同年进士离京赴任,他才会应邀相聚送行。韩慕雪家中排行小且又是韩缜独女颇受宠爱,自幼与兄弟们一同接受教育,韩氏家门教养规肃若非女儿之身不能如同男子一般参加科举考试,但她的学问亦是不错的,也正是因为如此,王景范倒是想起一位女词人李清照与他丈夫生活中的一个非常有趣的活动——猜书斗茶。
这猜书斗茶乃是轮流一人说出一句或一段古人诗文,让对方猜出这句话是出自哪本书,第几卷,甚至是第几页第几行,以此决出胜负来,胜者喝茶败者看着。父亲生前时曾说过这段典故,这位女词人在后世也是影响颇深,不过当时父亲最佩服的反倒是她的一句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父亲对这对夫妻的生活着实羡慕的很,不过他却没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王景范生来记忆超群,说不上过目不忘却也十分惊人——他的书房看不到寻常的书籍,因为那些书籍都已经被他倒背如流。这猜书斗茶可不是谁都能玩得起的,两人才学都是要极为了得才能玩出乐趣来,王景范见韩慕雪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便尝试着猜书斗茶,不成想两人棋逢对手,不过大抵上韩慕雪输的更多些,除非一些冷门的书王景范没有看过,否则这些问题对他而言没有什么难度。
王景范新婚燕尔,夫妻两人自然是如漆如胶出入成双,他也知道这段时光难得,今后也许就要纠缠于官宦仕途的俗物当中,这种平静的日子也就成了欲求不得的奢望,是以格外的珍惜。他也没有这么多规矩,颇为理解妻子初离父母的心情,隔三差五的便陪同韩慕雪返回韩缜家中。
韩缜夫妇自然看得出两人感情很好,心中生怕女儿嫁过去会生活不顺,这种担心也就逐渐消散,岳母程氏自然会拉着女儿一边说话,而岳丈和女婿自有一些话题——韩缜对于朝中发生的事情自然要比外面的流言更为准确,王景范也不时的有保留的对一些政事做出评价。
其实这也是韩绛和韩缜兄弟二人对王景范的一种考验,看看韩家的女婿对于朝廷政治斗争的一种敏感性如何。官宦人家的子弟容易走上仕途并且还能走得远走得平稳,除了有科举和恩萌等入仕路径之外,更是从小便在长辈的耳提面命之下对政治接触的早,这是如王景范这般毫无背景出身的士子们所不具备的。
王景范科举进士第一,这种起点远比一般进士要高得多,韩绛便是萌补入仕累迁到火理评事,三十岁才科举及第本是进士第一,奈何那时他已经入仕按照规定只能排序错后。不过即便如此科举及第弥补了韩缜出身的不足,从此一路官运亨通升到了现在的翰林学士,若非如此韩绛入馆职不说难入上青天至少花费的心思要更大。
王景范的年龄就注定了若是正常发展其前途远胜于韩绛,只是韩绛兄弟心中还是存有疑虑,与韩氏家族第三代翘楚韩宗彦相比,他是不是值得韩家为他的仕途花费更大的精力铺平道路。其实也许因为韩宗彦是欧阳修的长女婿,而王景范与欧阳修在春闱中那点不快,这两个份属同辈年龄却很悬殊的韩家第三代人似乎都有意避开对方。
韩绛和韩缜原本认为让一个从未接触过高等层次政治的王景范对眼下朝廷的一些事情做出评论,会不会有些强人所难,不过王景范对他们的“出题”解答虽然话不多却多是一语中的,显得非常老道。王景范的这种表现也让韩绛兄弟两人感到非常惊奇,而他们对王景范的好评自然也让丈母娘心花怒放,通过韩慕雪传到了王景范的耳中,对此王景范却并不是很在意。
“相公,心中可是有何疑虑?”早上王景范对着一局残棋,指间夹着一粒黑子反复翻转却久不落子,双眼看着棋盘却有些迷离,这段日子王景范每天总会有段时间如此。原本韩慕雪也并未觉察出什么来,只是几天中都是如此,心中便有了觉察,最终她还是问了出来。
王景范心中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却笑着说道:“没有什么,只是心有所感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其实一进入五月,王景范便想到苏轼母亲程氏病逝的消息就快要到了,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不过这种事情非人力可及。苏轼母亲病逝之后,苏轼和苏辙就会按照礼制在家丁忧三年,本来苏轼兄弟两人是第三甲同进士出身,这样的授官本就不是很理想,不过好歹也算是踏入仕途慢慢经营以文学出身也很有前途。这一丁忧则变数更多,也是苏轼兄弟为什么丁忧回到京师之后为什么应考制举再搏上一搏了。
与父亲看重苏轼不同,王景范更看重苏辙,苏轼与唐代的李白有些相像,文章自然是天下一等,若是如同王珪一般不露锋芒也许尚能在这官场上站住脚,但这样的人天生就无比锋利,官场是不适合他们的。苏辙却是不同,远比其兄苏轼要内敛的多,又不缺乏才能,若是能够有一个有能力的上司,其作为远比一般人要强得多。王景范交好苏洵父子,为的便是苏辙,至于苏轼只能量才而用,这个浑浊的官场不适合这种人的生存。
韩慕雪摇摇头说道:“相公莫非敷衍妾身么?”
王景范笑着摇摇头,伸手将下了几日的残棋拂乱将,韩慕雪将这些棋子收拢放入盒中,王景范挽住她的手臂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说道:“并非是敷衍夫人,只是在那礼部试之后为夫曾经起过一卦,苏子瞻兄弟而人科场必然金榜题名,不过也必有一劫,这几日想到此事,心中略有所感,恐怕这兄弟而人几天之内便会接到个坏消息,是以心神不宁……”
“卜筮之术想来都是虚无缥缈之说,相公何以对此深信不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相公莫要纠缠于此,心胸且要放宽心些……”韩慕雪轻声说道。
王景范拍拍她的手笑着说道:“圣人曾读《易》尚且留下韦编三绝的典故,并加以推崇,加以后学不断传注、钩沉索隐,抉幽发微遂成五经之首。不过上古三代《易》原本是占筮之书,这是绝无存疑的,可见这《易》乃是身兼经义和占筮两职,只是后人不得其法而已……”
韩慕雪听后只是笑而不语,不过王景范亦是无心再行辩解——他只是在读《易》上有些心得,却也对那事事必起一卦以测吉凶这种卜筮之术并不精通,甚至是不得其法,不过他相信《全宋词》也许会在某些年份上弄错,但绝不会在苏轼母亲病逝这件事出错,毕竟丁忧三年才有制举考试,这种错误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正当王景范夫妇在笑谈之时,一名女侍快步走来低声说道:“禀报老爷,于公子在中厅有急事求见……”
王景范自从结婚之后,最明显的变化便是往日于文传和俞樾等人不可能随时跟随在他的身边,韩慕雪的到来使得内外戒防开始森严起来。若是韩慕雪走到中厅偶然间与于文传等人碰头,于文传甚至还要立刻回避,甚至韩慕雪出行必须有一定的规范,至少想要抛头露面与王景范到什么地方游玩是不可能了。
王景范走到中厅之时,不仅是于文传在那里等候,就连俞樾也在,见到他走过来,于文传和俞樾站起身来,于文传说道:“先生,刚才学生在苏子瞻处请教经义,半途之中有人从川蜀眉山给苏洵父子带信过来,说是苏子瞻之母程氏已经于上月故去了……”
王景范听后眉头一皱,站起身来说道:“苏氏父子三人接此噩耗必然会紧急赶回川蜀老家。寿道,你去准备马车,萌甫从账房中支取一百五十两散碎银两,我们现在就去。”
走到中厅台阶时回头对旁边的女侍说道:“你去通禀夫人一声,切勿让夫人担心,我去去就回……”说完便往大门处走去。
王景范三人乘马车紧赶慢赶还是来完一步,回到先前的住处,白沙书院的进士们见他前来就径直告诉他苏洵父子三人刚刚离开。问明苏洵父子的去向之后,王景范乘车继续追去,幸好苏洵父子三人并未走远,不一会便追上了坐在牛车前行的三人。
“明允公,子瞻、子由,上这辆马车!”王景范站在车上高声喊道。前面不远处的牛车停下来,苏洵父子三人只是拿了几个包袱便换乘王景范这辆马车。
看着苏洵三父子脸上的悲切之意,王景范轻声劝慰道:“明允公、子瞻、子由,还请节哀保重身体!”
苏轼略微哽咽的说道:“见复,多谢前来相送!”
“子瞻,来去匆匆也未曾准备些什么,想来三位已是心急如焚想要立刻赶回眉山,这马车比那牛车更快,车夫也是在下府邸自己的车夫,三位有何吩咐他定会遵从,还有便是川蜀据路途遥远这也是略尽微薄之意,三位莫要推辞……”说完王景范便将一事先准备好的百两碎银钱袋硬塞到苏轼手中,回头对那车夫说道:“一路上听候吩咐,这是给你预备的,足够你从川蜀再返回来,路上多加小心,照顾好三位先生!”
车夫转身抱拳说道:“小的记住了,老爷请放心,小的这一路甚是熟悉,绝对误不了三位先生的事情!”
苏轼也不做推辞只是拱手说道:“多谢见复!”
王景范扶住苏轼手臂说道:“子瞻,路上多加小心,保重身体!”
说完便拍了一下车夫的肩膀示意停车,此时刚好快要到城门处,王景范下车后再对车夫嘱咐了两声后,摆手示意快些上路。待到马车过了城门之后汇入那浩荡的出城车队看不到踪迹之后,王景范依旧站在那里良久不动,看着这五月明媚的景色,想到去年也是这个时候苏洵三父子才刚刚来到这京师开封,不知不觉这一年便又过了去。
“先生,我们还是先回府吧,时间长了免得夫人担心……”俞樾以为王景范感叹苏洵父子三人的命运,从旁劝慰道。
王景范转身踏上牛车对俞樾和于文传两人说道:“寿道、萌甫,你二人也做些准备吧,过些时日我便前往蔡州赴任……”




帝国 第四十四章 离别情思
第四十四章离别情思
五月二十二日,王景范早已准备妥当,这一天韩绛、韩缜兄弟二人与王珪亲设宴席为王景范饯行。(小说手打小说)虽然天气炎热酷暑,王景范婚后不久就算再休息两个月赴任也不迟,就算是新科进士们此时赴任的也不过十之二三。不过他此时去意已决,韩缜兄弟二人也觉得就算等两个月天气一样酷热难耐,反正蔡州距离京师开封不过十驿路程,路上不会受什么罪便放他而去。
也许是巧合,在这一天欧阳修亲设宴席为王安石、曾巩饯行。曾巩授太平州司法参军,此时赴任算是正常,而王安石则在群牧判官任职将满之时,上书执政请求外调,最终得偿所愿诏许以太常博士出知常州,两地相距不算远,正好可以同行,宾主相得尽欢而散。
王安石在京师开封王景范是知道的,原本他也想去拜访王安石,不过最终他还是将这个念头打消了——两者并无交集,况且苏洵父子三人也曾在欧阳修家中见过此人,只是苏洵对王安石的评价很差。也许现在并无多少人重视王安石,他的文名并不彰显,为官治理之能也无甚名声,只是对不愿意为京官只愿去地方任职这一点为人称道,不过这也并不算什么,因为官场上纵有恋阙之风,但京官生活不易也有为家室生计所累请求去地方赴任的官员。
就是这么一个非常普通的中级官员,王景范不知欧阳修是如何得知王安石的才能向朝廷举荐此人,但他却知道这个并不显眼的官员将会在十几年之后掀起继商鞅变法之后千年以来最受关注的变法运动,而由此产生的熙丰党争也会持续到大宋的灭亡。
王景范并不会因为苏洵对王安石的看法而改变自己的决定,只是此时并无引荐之人来认识对方,现在也没有这个必要去结识对方。最重要的是王安石所掀起的变法并不是他一人的问题,不要说十年之后,就是现在听及岳父介绍朝中比较真实的情况便是非常糟糕的。这些介绍并非是市井流言所传,韩缜、韩绛所提及朝中种种问题还是非常真实的,而这些朝廷高层乃至皇帝也未必不知,只是装作不知任其发展。
大宋自立朝之初所形成的种种规制在太祖太宗时代以稳定天下为先决,这些规制在当时是非常好的,只是成年累月的积存下来犹如那黄河泥沙一般,有些已经非常严重了。尤其是到了当今圣上时期,朝野有识之士已经对此心急如焚,如若不然庆历年间何来的变法?
虽然王景范知道王安石未来的情况,却也无心如解救狄青一般适时出手。一来王安石不比狄青,狄青当时大祸临头尚且有些贪恋枢密使职位,而王安石却是心智坚定之人不会被他轻言所动;二来将来也唯有王安石有这个勇气发动变法,历朝历代发动变法者基本上都无好下场,皆因变法乃是政局震荡之举,有人得利有人没落,没落者多为根深蒂固的权贵,拼死反击之下变法者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商鞅便是其中最为著名者。
王景范自问就算有这个本事也无这个勇气发动变法,敲敲补补固能一时苟且度日。不过像大宋如此富足,韩绛却说朝廷缺钱,实在是积弊甚深所致,不变法不足以使大宋国富民强。况且王景范心中非常清楚,无论是眼前的契丹、党项,还是灭亡北宋的女真,这些只是强悍一时,最为危险的便是百多年后蒙元。依父亲所推测即便大宋夺了燕云十六州也未必能够挡得住蒙元,只能一步步的且战且退,用时间和空间来消耗蒙元的实力,就如同对付契丹一般——大宋开国百年,宋初之时契丹对大宋而言还是洪水猛兽,而父亲言之此时契丹已是外强中干,如若不然也不会在几十年后便被大宋和女真灭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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