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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流浪流浪就好
不过王景范却对周氏怀孕的时机感到万分的惊喜,他与那些满腹心事的大臣不同,他知道周氏怀的孩子不可能成为帝国未来的皇帝,帝国未来下一任皇帝现在的名字还叫赵宗实!值得庆幸的是,托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的福气,他不用马上就面对水深火热的政争之中,毕竟对峙的双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和他信任或是不信任的大臣。
王景范回过头来想想赵宗实的皇太子身份是在嘉佑六年才确定下来的,他也只能暂时在孩子出生之前免去这方面的烦扰,不过也是颇为难得了。估计这个孩子多半也是个女孩,等过上两年皇帝对自己生男孩的希望彻底死心之后,才会迫于无奈的接受这场闹剧的结果。
“听闻董妃身怀有孕之时,内shi省便准备了许多金帛器皿杂物以预备赏赐,还将真宗皇帝任开封府尹时的官舍翻修成为潜龙宫,虽然董妃未能生出皇子,但也晋封为贵人,所得赏赐的物品亦是出衮国公主出嫁时的数倍……”于文传淡淡的说道。
衮国公主便是皇帝的长女福康公主,当初她出嫁时极为奢靡,在整个京师开封都是一件盛事。衮国公主的婚礼王景范他们没有看到过,不过有一样他们是知道的——衮国公主的府邸价值数十万贯,为除了皇宫之外京师第一昂贵的宅院,里面经过重新修缮之后可以想象其奢华程度已经不下皇宫,甚至尤有过之也说不准的事情。
王景范笑着说道:“寿道,真是好心思!”
“学生不说先生亦是可以想到的,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筹码,若是先生先行布子,兴许可占尽这一回合的先机……”于文传笑着说道:“一个才人的俸禄按照典章上的说法每个月至少要用去一百家左右的中等百姓赋税,这尚且还不包括每年各节令上次的东西,这贵人的俸禄就更十倍于才人。十閤当中有这么一个贵人,其他的才人怎么会受得了?若是周氏生个皇子先生也不用多费这方面的心思,若是生个皇女,那说不得先生可先下手为强……”
不过王景范却摆摆手说道:“选立皇嗣之事我心中自然已有计较,后宫之事尽可能的少参与为上,这些事情都属于不可预测控制的范畴。寿道想法是好,不过亦要谨记如非必要万万不可放出险招,莫说一翰林shi读,以文相之威望权势亦不能避免,余者岂能心存侥幸?我辈亦当以此引以为戒!”
于文传与俞樾听后一愣,不过看王景范的神情也没有什么异常,心中便以知晓先生是认真的。在他们的书信当中也明白王景范对于入馆阁最大的担心是什么,不过他们没有想到一向想要采取回避政策王景范这一次决定直面这个hun1uan的局面。
俞樾问道:“先生对于选立皇嗣有何设想?”
王景范笑着从袖口中掏出一本折子说道:“这份奏折原本早就已经写好,本是想要应付富公和皇上的,不成想今日富公有事无法脱身,馆阁之宴也因此而推迟,这份奏折倒是先让你们看了……”





帝国 第七十一章 建言布局
第七十一章建言布局
第七十一章建言布局
事实上没有让王景范等多久,晚间韩缜便将王景范招到家中通告了后宫周氏身怀有孕的消息,虽是有些意外但这对他而言是件好事,至少在周氏产子之前关于选立皇太子一事的争论可以消停一下了,无论是皇帝还是大臣都可以趁这几个月喘口气将精力转移到国家大事上来。
转天富弼在崇文院接见了王景范,这并非是王景范第一次见富弼,在他应诏回京之后没过几天便先后拜访过当朝的几位大臣,而富弼自然是其中必须要拜访的。王景范入馆阁为职自然按照规矩有一场宴饮,馆阁官员人人有份,宴会上也少不得诗词酬唱,不过这也都是应景之作,在得到韩绛的面授机宜之下,他对此也是略作准备好在没有在宴会上出丑——能够就任馆职的官员绝非侥幸,入馆阁犹如步入升官终南捷径,无论是有无出身皆是一时之选,经史子集、道德文章样样都是馆阁之人擅长之处,以往文人集会yin诗作词难有几可堪入目的,而在馆阁之中的宴饮就算是应景之作也是外界文人集会所能够想象的,不事先做些准备就王景范的水平万难过关。
宴饮之后也就标志着王景范的馆阁生涯正式开始,不过作为丁酉科进士第一又是就任地方官考课成绩皆为优等而被皇帝擢升上来的官员,王景范的馆职只是贴职先前任命的翰林shi读才是他的本职工作——为皇帝顾问经史,shi读《文选》及词赋等,这也就避免让他被馆阁中繁重的文字工作所纠缠。王景范的官职任命使得他与宋敏求一心编书治学有着极大的不同,毕竟如宋敏求那般纯正的学者在馆阁中的还是非常少,绝大部分的馆职官员只是以此为进身阶梯而已。
馆职官员虽然清贵无比,不过在馆阁之中亦要承担繁重的校勘任务,早出晚归的辛劳使得很多奇书只是匆匆浏览并不能深久。要命的是这种工作多半都是由校理之下的准馆职官员来完成,只有校理之上这种情况才会有所改观,王景范就算不是翰林shi读也远比宋敏求的工作要轻松的多。如正馆职官员才会如同外人那般想象一样,熟悉典章制度历史源流,从而开拓视野,闲暇无事之时随分读书,鉴赏馆阁之中所藏书画,把玩器物以资学养,乐史、王禹偁在馆阁中都是直馆之职,才会有如此丰厚的著作,至于如宋敏求这般乐在其中的低级馆职,十几年下来也不过是在本职工作之外编著《续唐录》百卷。
“见复yu以《艺文志》内所有书广求兼本,令在馆供职官重复校正,此事虽是规模浩大,但若事成则利于子孙,某家当面呈陛下之时多与缓言,只是须知此事亦是难行,非短时间内所能及……”富弼端坐正,在看过王景范呈送的条陈之后,斯条慢理的说道。
王景范叉手说道:“下官窃以为战国以后及于两汉皆是古书,文义简奥多有脱误,需要诸本参订。下官尚在求学之时便以有此设想,然古书真本难求,民间既有藏之亦是不肯轻易示人,下官于崇文院内走动一番之后,馆阁藏书浩如烟海,若只是以《前汉书?艺文志》所有书以朝廷之力于京师及下诸路藏书之家,借本誊写送官。俟其已精,以次方及魏、晋,次及齐、宋以下,至唐则分为数等,取其甚者加校正,三馆皆置之,庶几秘府文集得以完善……下官以愚陋而添置儒馆,谨以职事而言之,无补大猷甚为汗颜……”
富弼听后笑着说道:“见复有心了!某家久闻见复著《大学》、《中庸》章句新解,亦曾观阅获益良多……”
“相公谬赞了!下官少尝有志于经,然步入仕途以来吏事废学,未能成就其志。门.秋》,明大义取古人之所未到者篡而为书,一二年间三经之中必有一者成焉……”王景范看着富弼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如此,见复可将此写成详细条陈,可送至中书……”富弼见王景范对于校勘古书以是下定决心,况且这条建议本身就有很大的价值,遂在这里点头应下,只要王景范的奏疏一上他这边就会开始运作通过施行。
《艺文志》乃《汉书》十志之一,当年班固为纪西汉一代藏书之盛,根据《七略》改编而成,共收书三十八种,近六百家,一万三千余卷。显而易见《艺文志》几近将文典精华一网打尽,若是能够完成那其功勋不下太宗、真宗两朝编写四大书,甚至尤有过之——校勘《艺文志》所载群书工程浩大,肯定是不可能全部完成的,况且书籍普及是隋唐才开始的,如班固所处西汉尚处在竹简帛书记录,再加上经历历代战1uan兵火,在记录书籍内容上的脱简错误还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一些书早就绝迹失传了。
即便此次校勘《艺文志》所载书籍注定不可能已尽全功,但经过此次校勘的书籍凭借着大宋达的印书销售系统,可以想象今后凡提起某书必以崇文院校勘之后所行的版本为尊。而校勘群书的同时,以崇文院三馆秘阁的实力,必将会出现一段馆职官员著作出书的高chao——馆职官员磨勘升迁也是需要有著作数量的要求,而其中一些经典著作的流传势必会让某些幸运儿留名青史。
事实上王景范在得知自己回京入馆阁之时,便心中存下一个念想——父亲生前曾言后世千年之中集大成的类书登峰造极者无非是《永乐大典》和《四库全书》,不过前者毁于战火不得存,后者则是因为满清异族统治删删改改不得信。后世宋本书如此视若瑰宝,除了刊刻精美之外就在于其真,《四库全书》成书之时尚不觉得宋本有何等珍贵,但随着《四库全书》流传日广人们对比宋版之后才现删改的已经是面目全非,而后这宋本书就更加弥足珍贵了。
其实大宋也有自己的类书,太宗、真宗朝所编写的《太平御览》和《册府元龟》便是类书,唐代亦有《北堂书钞》《艺文类聚》存世,更早可追溯到魏文帝的《类聚》。王景范不知道被父亲极为称道的《永乐大典》是何气象,不过此书在父亲那时已经几近绝灭,剩余数百册更不是他所能接触到的,只是从其单凭名气便比那全本《四库全书》还要胜过一筹便可窥一斑。
王景范是没有这个能力去编写类书的,这种工作只有凭借皇家的能力来办,况且大宋已经有《太平御览》和《册府元龟》在前,编写大型类书的可能xing并不是很高,而这种书一旦开始编写,那耗时绝非两三年便可以完成的,此种荣耀对于王景范而言实在是ji肋他亦不屑为之。不过他倒是有心在自己掌权之后推动大型类书的编写,现在只是推动朝廷在民间四处访书——一些孤本、秘本、手抄本、禁毁本、保留本这些极为难得的书籍根本不是一次朝廷下诏访书便可以搜罗齐全的,必须长期的搜集才能最大限度的收集起来。
大宋帝国走到现在正处在难得的太平时期,而当今皇帝亦是好文之主崇儒稽古,从编校馆阁图集十分频繁便可以看得出来。王景范初入馆阁虽是有翰林shi读这样的特殊地位的职位,对于朝政既不可远离亦不可太近,想来想去建议馆阁校勘经典书籍才是最好的出路——在这馆阁之中人文荟萃,若是一味平淡无奇时间长了便就泯然众人,王景范可没有兴趣像宋敏求那样一入馆阁十几载。
在与富弼的激ao谈中,王景范也看得出来富弼眼中那一抹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疲惫,这个曾经舌战契丹的朝廷元老眼下也被周氏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给搞门g了。在董氏生了个皇女之后,众多大臣虽然被皇帝收拾了一通,但依旧摩拳擦掌想要与皇帝再来一场rou搏,一鼓作气将皇太子的事情敲定下来,但此时周氏怀孕的消息被证实之后,对这些大臣而言简直就是当头一bang。
不过王景范并没有傻得自己去撞这个枪口,在周氏没有将孩子生下来之前,任谁去提皇太子这档子事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甚至会遭来皇帝的嫉恨。如富弼这些朝廷重量级大佬都对此毫无办法,底下的人自然也就消停下来,而王景范对口袋中装着的《论选皇嗣疏》也可以继续保留着,等到了真的不得不表态之时,再拿出来救场。
富弼的麻烦在于他们进退不得,嘴上说的是希望皇帝生个男孩继承皇位,实际上却万分不想嫔妃怀上皇子——这所谓的十閤早就有风言风语传出,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知晓的人都bi紧自己的嘴巴,王景范居然事先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昨夜韩缜将自己叫去的时候韩绛便就小心谨慎的屏退左右与自己提了一句,朝廷重臣并非是全无联系,韩绛等已经知晓这件事情的大臣已经开始心照不宣的要采取行动了,若是任由下去今天一个嫔妃怀孕,过几个月又有人怀孕,这很难让人相信当了三十多年的皇帝到如此岁数了生孩子的希望反而更大,董氏和周氏已经到了大臣们可以容忍的底线。
嘉佑三年的冬天是闰腊月,在迩英阁身穿淡黄色重裘的皇帝正兴致勃勃的带着自己所宠信的一些官员观赏雪景,这一天早些时候王景范被招到迩英阁履行自己的职责——在翰林shi读学士为皇帝讲解经义之时,王景范则是从旁秋》都是每个士子必读之书,对于秋的权威相关书籍任何一个参加过科举考试的学子而言都并不陌生,关键看个人的反应能力、记忆能力和领悟能力才会分出个高下,这对王景范而言自不会有多少麻烦——他对于经义史籍的信心远比yin诗作赋要强得多。
也许是周氏怀孕使得皇帝最近的心情格外的好,而在迩英阁听经之时翰林学士胡宿和王景范搭配的非常顺当,王景范将讲解的内容与朝廷中的典章制度结合的非常好,皇帝也听得直点头,至于胡宿则是悄悄的松了口气生怕王景范第一次讲经出什么漏子。
讲经之后迩英阁院中观雪,而旁边的知制诰刘敞则说道:“三代之典,日食无预避之事。先王制礼,过之者犹不及。其制法,先时者与不及时者,均贵得中而已。汉唐素服寝兵,却朝会不视事及求直言,大率皆在合朔之辰,未有先时旬日者也,兆忧太过,《秋》所讥,乞详求旧典,折衷于礼……” 王景范自然知道日食是怎么一回事,也曾听闻父亲说过后世可以非常精确的预测日食、月食等天象生的时间,甚至可以到哪一时哪一刻开始生何时结束。虽然他的数学学得不错,但如这等预测天象的手段一来王景范的父亲并不知晓其法,二来也并非是其兴致所在,只是觉得ting好奇的,并没有什么惊异之处。三天前的诏令他也是知道的,不过他并不如刘敞一般能够从中嗅到其中意味而忽略了过去,反倒是刘敞借着今天讲《秋》将此事提了出来,刘敞这种见缝cha针的本事亦是让他有些汗颜,心中暗道一声“惭愧!”——翰林shi读真正的意义便在于此,能够在与皇帝接触的时候,尽可能的将自己要表达的东西与皇帝的话题结合起来。
不过说起来这个刘敞与王景范还是有些相似经历的,刘敞是庆历年间的进士,原本廷试第一,不过编排官王尧臣是他的内兄,为了避嫌他主动降为第二名,结果那一科的状元便是贾黯。而刘敞在点中进士之后一样任蔡州通判,只是回京之后任直集贤院,判尚书考功。
王景范在胡宿身后听到刘敞进言之后,也觉按照典制这种避开天兆的规矩早就名列在册,皇帝这么早早的提前了近十天便开始避开正殿,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琢磨了一下他自己也是不得要领,因为最近除了周氏怀孕之外,朝廷没有什么重大事务需要抉择,最多便是对于日后朝廷科举、制举取士升迁慎重的讨论,中书门下两省已经拿出意见了,不过还没有激ao付讨论这也算不得数,就算真的激ao出来讨论也不至于掀起什么风bo来。
皇帝在听了刘敞的进言之后默不作声,而韩绛则在此时向后稍微退了半步与王景范并列,用手指在王景范的手背上画了几笔,王景范立刻认出了韩绛所写的字应该是“沔”。韩绛神色无异,而王景范心中却不住的翻腾——知制诰刘敞与韩绛关系匪浅,两人虽非同年但却有着非同一般的si激ao,月前正式以韩绛进言要求中书门下官员名义和所负责的事务不相称,应该重新厘定,而这项工作便是有韩绛、胡宿和刘敞来完成。
韩绛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提醒,显然之前韩绛便与刘敞已经沟通过了,所谓的这个“沔”字也不难猜,正是当年让王景范之父颇为顾忌的孙沔——当年孙沔的贪婪让王景范之父认清了这个社会的现实,宁肯守着渭州一生不出也不轻举妄动免得招来孙沔这样的贪婪之人。对于孙沔这样的败类王景范是乐于见得他被人整治的,而看一看旁边的翰林学士胡宿,他也同刘敞一般都是治《秋》的名家,不过此时他的脸上多少有些讶异,显然这个老头被排除在外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何况要倒霉的人还是一个败类,他更不会有出手的想法,王景范好整以暇脑袋中思索了一番便端正心态从旁看戏。
正当大家都以为皇帝要多少给刘敞一个回复的时候,没成想皇帝站起身来径直离开了迩英阁,无论是刘敞、韩绛还是胡宿等人都是满脸讶异。不过王景范对此倒不是特别意外——皇帝这招走为上已经不是第一次用了,而且只要他愿意基本上每次都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来贯彻自己的意志。皇帝执政三十多年,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能够听进劝谏,并且任用的大臣也多是贤能,不过他也会不讲理的,而在他不讲理的时候别说《秋》大义无法约束他,就算是生死两皇后这样的事情都可以办成,更不用说提前十来天避开日食了……
不过王景范关心的并非是这些,而是非常好奇这些大宋顶级文人是怎么借这次日食有些略微偏离礼制的做法来废掉孙沔呢?两者根本就没有什么共通之处啊!正当他满腹狐疑之时,韩绛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见复,今晚过府一叙!”说完便同刘敞一起走了。




帝国 第七十二章 相公舞剑
第七十二章相公舞剑
第七十二章相公舞剑
王景范对于孙沔并不陌生,因为孙沔在《全宋词》上有小传一篇,按照父亲生前在世时对其评语便是:“能干、贪婪、暴戾、好色”八字。不过小传上对孙沔的介绍主要还是集中在两件事上——一是他在杭州之时的一些脏烂做法;二便就是张贵妃在追册温成皇后时,孙沔本该读册,一向听话的他突然放了皇帝的鸽子,这才有后面杭州、青州的任职。
小传毕竟是小传,更何况历经千年后人难免会在某些方面出错,不过对于孙沔在杭州下三滥的所作所为记述应该是真的,只是王景范没有这个渠道去获取相关的信息。孙沔的贪婪给王景范父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若非如此韩绛在他手背上写那个“沔”字他还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对于这样一个无行的官员他向来是最为痛恨的——能够凭其贪婪的名声就将父亲自锁渭州二十多年,其“威名”真是无以复加,不过也正有这个无行文官的典型代表,王景范的父亲才不会轻易暴1u自己的所学所知,否则将千万贯家财建立在沙滩上,难免会招来孙沔之流的窥伺,以其心黑手辣的作风到时恐怕留一条xing命都很难。
“这孙沔是个祸害,也活该作恶多端被这些言官看重,这次多半是在劫难逃了……”王景范心中有些好笑的想着,以刚才刘敞的进言和韩绛的暗示,他可以想象这孙沔估计是得罪了某个大佬。就韩绛和刘敞是绝对做不来这样的事的,就是不知道此事背后的幕后大佬是谁,这么多人变着hua样的来找他的麻烦,今天刘敞不过是个由头,后面的攻击才是真正的杀招,这么多人有心暗算之下,孙沔就算是曾任过枢密副使的高职,也多半抵挡不住。
如同孙沔这般龌龊之人,王景范心中是不会存半点怜悯之心的,更恨不得其早死铲除祸根,哪会有半点相助之心。其实刘敞进言之时,王景范早就找到了刘敞进言的漏dong,如若风声不对自己便可轻而易举将其戳漏。只是事不关己再加上刘敞这么突然进言谁知道最终的目标是什么,没有弄清楚这些自己实在是不适合出言驳斥,不过也好在自己沉住气,有韩绛的暗示他也便放心了。
只是从这件事上,王景范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他的根基实在是太过浅薄,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根基。本来与韩氏家族联姻也算是获得了这一丰厚的人脉资源,不过韩绛事先可没有通知过自己他们要对孙沔下手,就是现在他也想不出日食的礼仪偏差与孙沔有什么必然的联系。韩绛虽然在临走之时要自己晚上过府一叙,但是先前不将此事透1u一些口风给自己,自己心中要说一点介意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王景范心存介意有能怎么样?就算他是进士第一人有着远大光明的前途,不过按照一般的官场升迁前例,他再快也不可能过吕门g正和苏易简,就是苏易简到最后也不是没有登上相位么?仕途漫漫中间充满了风险和陷阱,谁又能保证王景范能够一路顺风的笑到最后?是以韩氏家族对他是重视,但这种重视也是有限度的,毕竟韩家自己就是人才辈出,能够靠自己的直系血亲来担当家族顶梁柱又何必倾其全力栽培一个女婿?
王景范有这个自知之明,韩家是可以借重但却不能倚为靠山,官场上靠山不可少但最终自己要谋求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宝座。韩家现在最为杰出的人物莫过于韩绛,也不过是翰林学士而已,纵然有韩亿的苦心经营织就了一张复杂的姻亲关系网,不过这种姻亲关系就如同韩家和王景范之间的关系一般,可以在一些事情上行个方便,却不能将自己的命运托付到这张关系网上。
连韩氏家族自己都是如此,王景范知道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眼下韩绛连一些简单的事情都不事先通知自己一声,这让他如何对韩家有什么信任感?更何况在未来的熙宁党争中,连韩家自己都开始分裂成两派,说不上是如党争一般这么ji烈,但几个兄弟之间不和已是定局,将韩家视为自己的铁臂长城那便是大错特错,早先点中状元通判蔡州之时,韩家确实给予了很大的帮助以至于让王景范多少产生了错觉,但今日迩英阁之事让他内心警醒——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位置低的时候会被人当成激ao易筹码而被牺牲,位置高的时候哪里需要什么靠山,到时需要的反过来是那些信奉靠山的低级官吏。
只是经营自己的网络何等艰难,王景范到底还是刚刚踏入官场的新兵,按说同年是最好的盟友,但是连他这个进士第一人都尚且如此,其余好的还在各州任通判,绝大多数还都沉在某个县任县令、主簿之类的低级官职,若没有特殊的际遇等他们升上来至少要五六年的时间。至于馆阁不是如宋敏求一般专心治学的书呆子,便是饿急了眼的官mi,这两者都是指望不上的。
王景范看着空dangdang的迩英阁,心中也是一时没有什么头绪。按说自己这个翰林shi读已是非常不错,算算大宋立国以来的状元或是进士能够如自己这般升迁神的已经屈指可数。不过新兵就是新兵,自己这种状况若是一个官mi而言已是足够,但对自己这个非常清楚日后想要干什么的官员来说就是一个非常痛苦的局面了。
一时间王景范自己也想不出好办法,早先没有入仕之前他是靠着让人收集市井消息流言,加上自己手中掌握的宋代人物小传将一些信息对比分析之后得出些结论。现在随着自己步入仕途,从市井之间得到的流言无论是准确度还是时效xing都无法满足王景范的需要,甚至连从韩绛韩缜两兄弟嘴边1u出两三言语的消息都远比自己所获得的消息要有用的多,况且宋端虽然也在京师附近,但他毕竟已经从军从而走上了一条与自己大为不同的道路,两人之间是可以联系不过随着彼此的地位越来越高日后两人的关系也只能是越埋越深最好永远不要有人知道——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那个状元的名头实在是太过闪亮了,自己周遭的一切都会被传出去,眼下两人地位都不高也无人关注,只能祈求时间让绝大多数人淡忘这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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